小杨,能不能帮我问问主管坏了物业负责吗?我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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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宋亚轩在酒会,面庞精致的男女将酒店穹顶染作一朵大丽菊。露台微寒,避开人头熙攘,宋亚轩穿英式格尼西装,雪白小脸被烟雾羽化。

刘耀文醺然闯入,径直走向他。那时两人不相熟,宋亚轩颌骨轻凹,鼻梁细巧,眼神恰使表情游于沉静和肃穆,叫人不敢冒犯。可来者是他,满肚酒气地上前,伸出一只手,“你好,唔……免贵姓刘,刘耀文”,不羞不怯地擎等人来握。

宋亚轩伸出温凉的手与他虚握:“久仰,三爷。”

再清醒,月色滑入午夜,酒店大床房内有人走动。宋亚轩浴袍松垮,在研究空调遥控器,刘耀文忍不住去打量——那薄肩舒展,细腰两侧布满淤痕。

“腿上也青了,要看吗?”宋亚轩不知何时回目,露出喉结口的牙印,冲他笑,“都是你弄的。”

语气拈得轻,掐在嗔怨和挑逗间,难以捉摸。刘耀文拿出深情款款,展臂哄道:“宝贝儿,来。”

“做什么……”宋亚轩屈膝爬上床,嘟囔着把头贴去,臀胯很不留情压在刘耀文那处。

他们就这样认识。西装、军服、女士水手服……挺长一段儿时间,宋亚轩甚少提及自己来历,刘耀文便不问,只带着人把远近的房产睡了个遍。

刘耀文从来禁欲,身高一米九,宽肩蜂腰长腿健硕,投怀送抱的就是不为他“刘三爷”的名号,也为这副迷人颠倒的皮肉。狂蜂浪蝶里,就成了宋亚轩这独一位。

人和人像磁,不小心贴住,便难再分开。他们从冬到夏,快活成一对连体婴,夜深做到狠处时会耳鸣,能错觉听到海潮与海鸟嘶叫,尽管窗外是城市高耸冷气、霓虹灯火——刘耀文捉住一把汗湿的纤踝,从亲吻里尝涌起的雾滴。宋亚轩有时错开眼光,仿佛笼中雏鸟,眼神浸漫哀艾,往往把房内空气烧得更迷乱。 

“想坐热气球。”宋亚轩在一片星光里凝视落地窗,玻璃映出白水仙般倒影。

刘耀文正倒酒,酒冲在冰上老冰咯吱作响,闻言颌首。翌日,便与宋亚轩出海,阳光苍丽,已有初夏风情。

夕照下,昏蔚海岸热气球中,宋亚轩突然说,我有个弟弟、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刘耀文偏头,收回在远山徘徊的目光,问是什么弟弟。宋亚轩说不知道,没有再见过了。刘耀文看他几秒,说我给你找。宋亚轩卷着嘴角笑——真敢说,他要在月亮上呢,你帮我摘月亮吗?

刘耀文顺口接,眼神却稳肯:“陪你玩猴子捞月,大不了累死在水面上咯。”宋亚轩便笑,笑得实在太迷离,叫他下意识去箍住宋亚轩肩膀。宋亚轩眨眨眼,说别担心啦,又掉不下去。

下热气球,吃日本料理,宋亚轩把醉虾咬得脆响,笑得比热清酒还暖和。接着,便干净消失在刘耀文生命中。

他自此音讯全无,刘耀文先是没有知觉、不甚挂怀——惯性可怕,迟钝的人总后知后觉。这不算坏事,但与宿醉同理,隔日才折磨人——几周后他才发现,自己看谁都是宋亚轩的影子,戒断反应异常激烈。

忘不了就再寻回来,他这样想。可饶是雷霆手段,也花了小半年才查出头绪来。确定宋亚轩行踪第二天,他便飞本州岛,前往樱花与富士山、近海赤岛与火山沉灰之地,去寻衔空他血肉的那片蝶。

“宋亚轩。”拉面店外小凳子上,刘耀文终于声线沉哑地念出这三个汉字来。

宋亚轩穿着和服,眼神直视面碗,吃完面,撂筷就走,俨然与他陌生人的样子。刘耀文不信邪,“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紧跟上去,拐过角落。光线瞬暗的刹那,领口被躲在转角的宋亚轩抓住:“刘……耀文?你怎么会……”

“嗯?”刘耀文俯身,心道,我来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宋亚轩慌得眉目闪躲、推开他就跑,“笃笃笃”木屐敲着青石砖,迅速隐入远山脚下。

“啧。”刘耀文眼皮一垂,指骨捏得震响,道,“查。”

宋亚轩困极似的垂颈垂腕,眼睫微颤,看得人心软——身着白色和服的男人在半山处寻到他,环抱起,一路脸色阴沉地踏入山中庭院。

庭院里,打眼是片极不日式的大水塘,宋亚轩循水声下意识打开双目,潮红下,两颊鳞片开始若隐若现。鳞片……人鱼,此刻,他不是那个与刘耀文露水匆匆的宋亚轩,而是一叫作”绵津见久住“的神祇。伏入池水,镜面般的鳞囊浮现,如蛇蜕或笋芽,隐隐散发光泽。

“綿津見大人。”见状,侍者纷纷低身。

男人叫长泽川女,长泽组铁血家主。他看着池水中的人鱼,目露精光。

十二年前,宋亚轩于某个月食日被冲上海岸,与族人分散、暂时性失忆,被正在抛尸的年轻混混长泽看到。人类为苍白凄美的人鱼所震悚,发狂只需要一瞬间——长泽回身,两枪击毙组员,带着血的眼神凑去,仿佛婴儿缓缓观察到母亲的存在。海腥与血腥中,宋亚轩耳鳃离水,在昏沉中慢慢闭合。

人鱼是海神之子、掌福泽庇佑之能。长泽川女却并不在意。作为无亲无故从尸首堆爬出的孩子,川女对鬼神之道无半分敬惧——名为供养、实则圈禁宋亚轩的原因,只为他太漂亮而已。

“川女,”宋亚轩趴在水面,渐渐恢复气力,“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唔。”他点点头,“那你现在还不走吗?”

长泽晚上有批大货接手,这会本应在路上,接到宋亚轩失踪的消息赶回府邸,又抱着人怕了半截山,还没来得及拷问。

他垂眸,看宋亚轩失去视力的眼珠里,满是不慌不忙,没有任何越狱犯人的自觉。他蹲身,静静看宋亚轩片刻,道:“这就要走。别再乱跑了,久住,我不会每次都能找到你。”

如今,宋亚轩体力太差,出去一趟无异于自杀。但不出去难道在此做宠物等死就会更逍遥吗。他冷淡摆尾,把自己迅速埋入水去。 水流补足感官,但生命力流失速度仍愈来愈快——尾鳍与长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流光与衰腐交叠,生死同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宋亚轩枕着蔓草陷入酣眠,思绪飘回碧海洞天。

与此同时,长泽家被十几黑衣人包围,悄无声息……

人鱼,只算半个温柔良善的物种——它们若食人肉啖人血,吃人便能化出人形。饲以人血的人鱼激活能力,成为真正的“海神”,躯体力量与杀戮能力激增的同时,外表也更为危险,像宋亚轩,简直漂亮到妖异。

但只要停止猎食人类,人鱼便会迅速衰弱,会在老化前迅速死去。因此,一旦初次化为“人鱼”,便是个不可逆选项了。

宋亚轩的“开荤”是为逃出长泽家——当时川女要“娶”他,因为据说按仪式结合能将人鱼化为人形,于是还要与他水中交配。这荒谬“婚礼”不由他拒绝,长泽川女的视线淬了毒,划过细腻鱼鳞,掠过耳廓。宋亚轩闭眼,仿佛看到凶兽滴涎。

“哎……”再睁眼,他把目光投向主持仪式的巫师,露出个甜笑,“可不可以拿吃的给我?”

又冲长泽商量:“好饿,想先吃一点东西。”

诡异的巫祝乐歌里,敬上托盘的侍者被轻轻拉入水面。人鱼璀璨瞳孔熠熠,传说中精于蛊惑的歌声降临。仿佛漆黑又慈悲的深渊底洞开一枚金黄巨眼,要人神魂失控,悚然下坠。

庭院为圆心百米范围内的土地化作舞台,上演猎物摇身变为猎食者的剧目。轰然无声的人鱼吟唱,与宋亚轩尖牙刺入猎物脖颈咬合之声相配,他的上颚突突出唇外,把昳丽面容撕开成可怖绞肉锐器。 

咬合、撕裂,将韧性的动脉与筋腱切开来,舌苔伸长带刺,轻易磨碎生物组织,皮肤成为小张弹性的糖衣。美妙浑成的迷狂升起——长而细的人类腿骨,从骨盆伸出,尾椎传来热意。宋亚轩扬起晶莹脚趾,抖落水珠,水面倒映出修长莹白的身躯,皮肉肌理绵密。那是他第一次品尝地面的美好触感。

……嘈杂。人声和枪械,血肉破裂声,搅乱了这场有关回忆梦境,宋亚轩醒转,发现五感倏然放大,仿佛梦里那场饕餮的延续——潺潺腥稠血液正从草地淌入池水、渗进皮肤,水上正在死人。他循声游动,向上浮去。

“宋亚轩儿……”刚浮至岸口,就听到刘耀文熟悉低沉的嗓音烘在耳边,“抓到你了。”

“你怎么——?不对,不是……”他听出刘耀文的声音,急道,“长泽……”

宋亚轩因失明双臂乱挥,被刘耀文单手箍在胸口。慌乱中听刘耀文勾着笑意:“不行,宝贝儿,今天哪都不去。”声音哑得不像话,呼吸间全都是浓烈的血气。宋亚轩被抱得胸口酸楚,转念想,也许最后这点生命力,就是留来护刘耀文的。有始有终,倒也很好。

但酝酿能力的动作又被打断——他正稳定意念要“催眠”人群的时刻,手腕突然被裹住轻吻,刘耀文语气又软又浓,唇贴着他手背:“宝贝儿,你是不是又要唱歌了,嗯?”

手心暖上宋亚轩的脸颊,揉按两下,刘耀文几乎告饶地低语道:“宋亚轩儿,不要唱。”

刘耀文曾是道上一个传奇。十四岁那年李氏集团洗白,他爹管着人口买卖的烂事,案头全是机密,稍有不慎动辄戕害全局。

李总不好明面动刀,便背后罗织,最终刘父被充作替罪羊送进监狱。 刘耀文明白,他爸在,锦衣玉食少不了享受,他爸一旦出事,家里人谁都跑不得。

鸡飞狗跳的血洗“道义”背后,是外家对刘家清晰明白的“斩草除根”四个大字。因此,被抓去软禁时,刘耀文没有反抗——牵头抓人的是李斐李总,李总见了他让他跪,他便跪,要软禁,他便缩进暗无天光的地下室。半月下来,看守提起那个地下室里9岁的小男孩就叹,“真他妈可怜见的”。

他没觉得自己可怜。他只是想活。

等李氏站稳脚跟,刘耀文也才终有放出来的希望。长年幽禁生活凿出他忧郁阴沉的面相,不过凭直觉,还能在李总面前赔笑。

“去给李总端茶!”保镖怼他肩膀,“李总,您来啦?”

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把茶接下,饶有兴致地观赏——刘耀文手腕正抖。

他悠悠笑:“耀文啊,在这里呆这么久,想你父亲吧?”

这问题歹毒又刁钻,揣着构陷刘父手俯视刘耀文,做拷问:我掌握你生杀予夺,你敢不敢恨我?

刘耀文没说话,14岁已宽肩长腿的人竟露出一种笨重的畏惧,抬眼,毫无底稿的惶切直直撞进李斐视线。这出乎他的意料,也令他舒心——看起来富有攻击性的男孩在惧怕自己,而没有什么能比凌驾他者的生命更使人愉悦。

“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想……”刘耀文看他一眼,仿佛获得首肯才继续,“想跟着您。”

“哦?”李斐盯着刘耀文,像看一条狗,半晌道,“你明天跟着出海。”

阳光下,海碧蓝如洗,游在公海上的纯白小艇浮至正午,老枭带货登船。李斐举条雪茄坐镇一旁,交易很快进行到双方验货。

验毒者刚站起,被李斐喝住,他嘬者烟头挑眉看刘耀文,说:“用他试。”

干净人闻一口都姓名不保的纯货,李斐叫他常,刘耀文那时真的怕起来——高纯度针剂,他一个十四岁毫无耐受的小孩打进去,只有死路一条。切肤恐惧使他拼命踢蹬挣扎,可被按住四肢,无法动弹分毫。中年男人夹烟的手拍在他脸蛋上、做出评价:“小狼崽儿,演得不错,但你李叔看人不偏哟,知道你养不熟的。所以,下去别怪叔,就怪你爹错生了你吧。”

刘耀文看到毒蛛口器般的针扎入血管,头一歪,陷入昏迷中去。不过后来他便会明白,昏迷不是因为针。

这天,宋亚轩作为才解开血匙的人鱼,新手上路,没把好力道——塞壬催眠曲直化作声波武器,把一船人全击昏了。他爬上船左看右看,挑了闻起还算健康的人类撕开腹腔,捞出肝脏果腹,游程太累,他得补充能量。

傍晚,登陆于荒滩上。刘耀文被人鱼卡着胳膊带回,皮肤泡得发皱,醒来第一反应是去胳膊上找针孔。 

“那个针没有扎进去。”宋亚轩在旁边抱着膝盖,黑发湿润。

“操——!”刘耀文这才发现旁边有人,“你是谁,你……你救的我?”

对呀。宋亚轩笑眼答他。没想到刘耀文不信,摸索着想找武器防身,警惕地问,是谁派你来的。

我怎么相信你,你一个小孩,能开潜水艇救我啊?

宋亚轩噗嗤一声笑了,眼波颤动,刘耀文地闭嘴瞪他:“笑哈子笑!”

“你不是小孩吗?”宋亚轩凑近他。

奇异血香从人鱼皮肤析出,飘进鼻腔,刘耀文正欲再嗅,宋亚轩却撤开几步去,自顾自脱起了衣服。刘耀文又累又晕,刚逃过死劫,不知这又在演哪一出。

“不相信我,那你看好,”宋亚轩的皮肤凝白,在斜阳夕照下发光,“记得不许叫,也不许逃跑哦。”

刘耀文看着他毫无阻力般走进海浪,大半身子埋入水面,接着一头扎下去……半晌后,再出现的,先是条灰蓝的尾鳍,“啪嗒”溅起好多水沫、小型阵雨般落下去。来来回回游弋许久后,才是宋亚轩面容与耳后翕张鳃孔共同浮出水面。颌面裂开瞬间,露出森寒的两排利齿,一瞬间,又收回。

“信了吧?”宋亚轩把衣服穿好,换上笑脸,捉住刘耀文胳膊摇晃。

刘耀文:“……船上那些人怎么样了?”

“你担心他们吗?”宋亚轩奇怪。

“他们会来追杀我,你跟着我很危险。我……也没有办法报答你。”

“他们应该不记得你了。”宋亚轩想了想又说,“不对,估计他们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宋亚轩抚自己喉结,明丽一笑:“听我唱歌,是有代价的嘛。”

“人类都有家的吧。”宋亚轩问,“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人确实应该有家,不过他不知自己碰上个异类——刘耀文就是个不仅没有家,还连随便什么去处都没有的人类。

“我一直被船上那些人关在地下室,没有家。”刘耀文不比宋亚轩更熟悉这城市。

“我也被关过,再也不想回去了。”

无家可归的俩人开始往城市灯火行进。刘耀文仅有财产是咸菜干似的黑短袖、牛仔裤。宋亚轩的,则是条菜市场口顺来的花布裙子。

“那你有没有名字呀?”他宽肩长腿,穿着老太花裙。

“刘耀文。”刘耀文看看他,摸摸转过眼去。

过了一会,宋亚轩又问:“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呀?”

“……”刘耀文没有见过人鱼,更没和人鱼交换过姓名。

“我叫宋亚轩。”他只好自问自答

刘耀文点点头,想起李扉身边那个年轻保镖,似乎就叫“宋亚轩”。他落下半步打量,只接到宋亚轩回首微笑,星光与街灯闪烁为一线灌进瞳孔,亮得人找不到光源在眼底还是天上。

人鱼在他指导下很快弄清偷东西的门道,俩人弄到鞋子和一些现金,换掉海盐腌渍入味的衣裤,一起逛小吃街。宋亚轩东走西看,雀跃地抱着珍珠奶茶四处打量,最后停在家海鲜铁板烧门口。

烤生蚝滋滋冒油,宋亚轩小口嘬掉油汁,眉目墨晕般笑得柔如古画,问“吃吗”——刘耀文便凑去咬掉蚝肉,嘴唇恰好擦过细嫩指肚。

饭饱,宋亚轩拉他在某栋别墅门口停留,闭目凝神片刻说这房子里没有人哦,接着问该怎么判断人类回不回家? 刘耀文说,不知道,但我也许能看出来有没有人住。

宋亚轩愣住:“回不回家和有没有人住有区别吗?”

“我……”刘耀文舌头起起落落,最终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盛夏夜色里,刘耀文与刚“偷”来人类名字的生物一道,翻进人家院墙,霸占卧室睡觉。起跳撑身飞胯,心跳竟异常平稳,但隐隐中,仓促压抑的少年期在本应句号处已经过微妙震颤,正向着波涛万顷而去了。

西城。阳光强壮,弯折入深巷再掉进窗台,就十分微弱了。宋亚轩细骨伶仃,嫩白沉凝地陷在沙发里,房内光线氤氲,他杳杳杏目垂弱,像尊发育不良的幼神。

五年过去,刘耀文已是集团高层中最年轻那个,其中人鱼宋亚轩当然功不可没——谁都知道,刘爷门下有一杀器,逆谋者有去无回,爷平日把“杀器”当宝贝养,掌权后第一笔买卖与器官流通有关,就是为给宋亚轩“进补”。

这些缘由得追溯至刚认识那会儿。

宋亚轩对人类社会知之甚少,把刘耀文当字典用,问他,你明明很厉害,为什么不干脆杀掉那些人啊?刘耀文说杀人犯法,我会被抓进监狱里。

法律很可怕吗?……嗯,很厉害。

“那、我也杀了人呀,好几个呢。”

“你那是离得远。要是放在现在这里就容易被发现,很危险哟宋亚轩儿。”

“喔。”宋亚轩便不说什么了。

刘耀文本无染指黑道的想法,反正,以宋亚轩的能力,弄些小钱很容易。加上他自己机灵能干,俩人靠着相依为命,个把月,还真就跌跌撞撞在城西老巷安了家。潮湿拥挤的老楼蚁群般趴着,破烂,不过总还算遮风避雨。

人和妖的故事好像说成市井文章,早中晚餐、柴米油盐。但这吝啬的好景不长——住进去没有几天,宋亚轩便渐渐现出异状:他长时间泡在浴盆里,昏睡、瘦削,初见时神光奕奕的活力片片剥落。刘耀文问,他只说不知道。

某日傍晚,宋亚轩晕在水中,只露出灰白色半截手臂在盆沿,像极了半幅《马拉之死》,吓得刚跑完货回到家的刘耀文撞倒了桌、扑进水里去捞他。 

“醒醒,宋亚轩,醒醒!”刘耀文小臂紧挨着人鱼温凉的鳃线,久违地感到死亡之暴力。

但宋亚轩醒不来。他太久没有真正进食,又为彼此生活透支能力,几乎衰弱得无可挽回。刘耀文红了眼,像泣着血,一拳砸向地面,动作间,颈部的皮肤被宋亚轩后耳硬刺划破。静脉和毛细血管破开,很快蜿蜒出血线,滴滴答答,落在宋亚轩脸上。

几滴血,垂落后,像活物游向宋亚轩的嘴角,孱弱灰败的唇吸入几滴血液,竟缓缓透出几分红润。

刘耀文瞪大眼睛,看那血缓缓渗入,愣了半天后,突然冲向案台拿起刀。

就要斜刺进小臂时,背后有脚步靠近——宋亚轩不知如何站起、瞳孔金蓝色混沌地掰过他肩,一口咬在了刘耀文大臂外侧。烧灼的撕裂感,尖牙下沉,钻头样般钉进,穿透肌……可接着痛吼声后,他居然笑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被刘耀文不合时宜的笑容吓着了,宋亚轩眼里液体般转动的金蓝色褪去,露出黑澈的瞳来。 口中血肉鲜香未褪,他满嘴黑红色,踉踉跄跄,急忙要拉刘耀文去医院。

可刘耀文斜靠在沙发边,不急不缓,只箍住他腰肢,伸手来回擦拭对方唇角:“宋亚轩儿,饿了怎么不说?懂不懂饿了就要吃饭?”

“啊什么?我要是没发现,你活等着饿死?”

刘耀文气笑,在自己伤口用拇指揩了一把,碾进他唇线,感到尖牙刮掉些指腹表皮组织。宋亚轩片刻后忍不住舔舐上去,半懵懂地看向刘耀文黑浓浓眼睛——发现那里卷起好大飓风,刮得他晕头转向。胃部真实收紧,他突然弓腰干呕起来。

痛苦地食管收缩后,宋亚轩呕出一颗硕大浑圆的灰色珠子。珠子当啷、当啷地滚进木几下,与两人面面相觑。

咬伤不到骨头,刘耀文没有反抗因而免于扩大撕裂范围,最终只留一道疤痕。宋亚轩靠在急诊手术室外意识模糊,消毒水刺激鼻腔吊着他的清醒,也让他很想念自己的大浴盆。

那个木制大盆,是不久前刘耀文夜市淘回扛上四楼的,一路不打车也不让他帮忙,硬是在羽绒服下憋出层热汗。

“宋亚轩儿,这就是你的专属泳池啦。”刘耀文看着占掉半个厅的木盆笑,“我给你接水去。”

他似乎忘记宋亚轩能单手把成年人类提起半米,对着走过来默默埋在自己背上的人鱼道: “感动吗宋亚轩儿。”

宋亚轩轻锤他后背,感受心口翻涌起来的潮热,皮肤红了大片。晚上睡不着,在刘耀文怀里僵硬地回想满含热气的拥抱,心中陡然升起一个陌生的人类动词:爱。

意味牺牲的疯病与狂热的占有,歌声里住着爱神的笨人鱼情窦初开,不懂有所保留和趋利避害。刘耀文讲杀人犯法、不想被法律抓走,宋亚轩便不吃人,即使代价是饿死。

刘耀文不善言辞,把生命的方向盘拧向另一端。他捡起父亲的老路,从道上小打小闹的盘口做起,后来慢慢跟人压上干货,再后,便是人命生意了。

后来某次处理尸体时,宋亚轩在旁侧,摇摇晃晃地发困。刘耀文入常屏退手下,沿着黑乎乎的巷道去牵宋亚轩,要他挑选人类的部位。人鱼正困得恍惚,嘟囔着“太困了”,水红的唇同时透射美丽与颓靡,刘耀文抚他脸颊,问“饿不饿”。宋亚轩说不饿,他就又问,那我能不能亲你?

宋亚轩就问,为什么亲我,你爱我吗。

这问题他刘耀文了好久才敢想明白——为宋亚轩辟出人间的血路、想永远看到他在自己眼中鲜活,想……与他抵死,大抵该是爱吧?可当时被问猝不及防,他没能及时吐露,就又被抢了先。

宋亚轩雀跃地结果话题、自言自语:“我也爱你,第一次爱你,是在你给浴盆接水那时候。”

“还有我……我知道,你们人都说爱是平等的嘛,但是,但是我比你早了一点,会不会多一点呀?”

“多一点,要怎么样?”

人鱼说,送给你,你就会更爱我了吧。刘耀文看他很多秒,无话可说似地,舔了一舔后槽牙,几乎粗鲁地扑向人鱼的嘴唇。

接着,命运的魔鬼笑起来,纠缠他们半生的诡异机制被触发——刘耀文在吻后恍然抬起头来,问他:“你是谁?”

原来人鱼的亲吻与歌声一样,确实是诅咒。

宋亚轩本质温吞,看起来白皙、柔和,因此好像处变不惊一样,慢慢抬手、拉住刘耀文的袖子,确认道:“你不记得我了?”

“……”刘耀文没敢答。昏黑中,他看到面前漂亮眼睛掉下两串反光强烈的泪水,莫名心口发酸。沉默太长,长到宋亚轩积累起来的在人类社会里的安全感溃于一线,泪水滚滚落下。

“你认识我,认识我,真的……认识好久了,一直,”宋亚轩两手去抓,胡乱地,眼泪沿着哭纹满脸爬,“你相信我好不好,刘耀文?我们真的认识。”

刘耀文没想到陌生人会一口叫出自己名字,又莫名见不得这人哭,鬼使神差道:“我信你,我信,你先不要哭,好不好?”

一起回家,因为是“陌生人”,只好保持“礼貌”距离。在大床边面面相觑时,宋亚轩生出好大一股委屈,气自己、气所有。刘耀文盯着他攥拳发白的指节,反安慰说:“你……别担心,我会记起来的。这肯定都是意外,你给我讲讲吧,看我能不能想到什么。嗯?”

宋亚轩支吾片刻,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爱你,你爱我?够扯淡的。

你亲我,可因为我是人鱼,你亲完就忘掉了我?更离谱。

在人类社会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宋亚轩也学会了权衡,此刻堂而皇之地吐露,叫人相信的胜算太低。 

他于是推脱:“先……先睡觉吧。说起来太复杂,我,我今天太累了。”

“好,那就先休息,走吧。”刘耀文便起身。

“你要和我……一起睡?”

“对啊。这房间不是只有这张床?……我是说,如果你是我的亲人,额,或者说——爱人,”刘耀文解释,“却因为我失忆而没有睡好,我会后悔。”

“可我万一是、是坏人怎么办?”

刘耀文说:“你不是的,我有感觉。”

堪堪憋回的泪便又跌落下来。他扑上前,刘耀文下意识地接住,在这不假思索的怀抱里,宋亚轩紧抓着他背脊:“那你一定要想起来,快一点啊听到没有。”

就在刘耀文笼住宋亚轩,细密地环抱,不由自主去偏头轻吻他眼角泪滴之时——轰然地,无声地,寂静又诡异地——所有刹那空白的记忆浮现出来。

他顿了许久,直至被推了个踉跄,才反应过来。知觉迟钝地回归,刘耀文应声安抚宋亚轩,另一边,脑海想起个声音,警告他:不要告诉他。

宋亚轩的眼泪是恢复记忆的方法。

“平等之爱”是谎言,而到时候,刘耀文就会明白,自己对不由自主藏起的秘密,是人类企图抓住永恒时,所作出的拙劣挣扎。

次日,刘耀文从阵阵汹涌烧灼感中醒来,勉强聚集视线。宋亚轩正白皙窈窕地跪在一边,出水未干,水珠随皮肤下光斑若隐若现。

这是他头次听到这种人鱼歌声,宋亚轩好像化为氧气,爬满身体细胞、就要刺进骨血。

此生最炽热的欲求爆裂开来。刘耀文把人掼倒时,宋亚轩狠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了”。刘耀文不回答,只把头深深埋入人鱼脖颈,深吸一口气:“宝贝儿,我能怎么,我太想你了”。

“你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吗!刘耀文,你说,我叫什么?”宋亚轩推他的头。

“宋亚轩,亚轩,轩轩宝贝儿……”他抬起头,滚烫地迎上那束惊喜的目光,“我爱你。”

白日当天,他们缠媾一体。

“宋亚轩儿。你怎么唱歌还带这效果啊。”刘耀文揽着他的腰轻揉。

“这个啊……”刘耀文腰腹下一顶,促狭地为他解答疑惑。

宋亚轩腿正惫懒地斜支在他膝骨上,被弄得害臊起来,把脸一转,任刘耀文说什么也不搭理。过了好半晌,才小声地讲:“只有对你是、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几年过去,他们一只窝在这栋四层楼的顶层二居室,过同样生活。区别是,床与浴缸都换了新,全屋安装专门的过滤下水槽——人类血液需小心处理。

刘耀文越发忙,宋亚轩便常这样陷在沙发里,开着卡通片待人回家。沉凝无机质的眼珠听到门锁转动时,会透出活跃光芒,他们拥抱亲吻、紧贴入眠。

若非还经常要补充人肉或回到水中,宋亚轩几乎要错觉自己是普通人类了。

带着灰尘的柔光在窗台舞蹈,宋亚轩看时种走过六点,从沙发起身去了一次阳台。接着是七点钟和八点,太阳掉下去,换成灯光月影,他打开窗户,细长手指笼着瓶奶,细细地饮。

刘耀文去处理“大客户”,中午走时亲自为他片好新鲜肉脏装盘,出门前又回身,叮嘱他“轩轩,不要乱开门,好好吃饭,等我回来”。宋亚轩点头,等他走后坐上餐桌,扮人久了,习惯也“人”起来,能少吃生食就少吃,要吃也是冷藏切片做刺身吃,被喂得营养太好,反倒爱上了甜牛奶和番茄蛋汤。

门铃震响,宋亚轩却倚靠窗台叹气,不见半分欣喜。

开门是两马仔,常在刘耀文手下照面,慌忙地叫他“轩哥”,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他跟下楼,薄裤黑风衣,像卷进黑纱的白玫瑰,携着细风坐进车内,莫名安定人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刘耀文太年轻地掌权,受鬣狗环伺,虽然每次险象环生都叫他爬得更高、坐得更稳,可代价是死亡如影随形的风险。宋亚轩赶到时,废铁气味浓烈的仓库隐在黑暗,踏进去满地湿黏血腥。

刘耀文单腿跪在角落,听到脚步,凶戾地抬头,与清瘦白皙的人鱼交目相对,竟慌得下巴一沉。

“怎么……谁让你们去叫他的!”没王法的东西,刘耀文暗骂,晃晃悠悠站起身冲宋亚轩笑,“你怎么来啦?”

“别动。”宋亚轩几步上前,被血气扑面,“伤到哪了?”

“没哪儿,没事,”刘耀文降低声线,“小宝贝儿,出去等我好不好,里面脏。嗯?”

“……”宋亚轩看他片刻,竟真的扭头出去了。

刘耀文看那背影变细,才腿一软,差点趴下,在手下惊呼声中吩咐,“送我们去莲花”。莲花是刘耀文设在城南的私人医院,路上,宋亚轩冷着面、看窗外,刘耀文明白他是生气自己受伤,便不敢多话。

入院,宋亚轩跟到手术室完整地观赏到刘耀文左肋下直到背脊的深刻伤口,脸色又变差。

黑红的血爬上手术台面。宋亚轩胃中翻涌,捂嘴冲进隔间,没再动静。直到医生带上门离开,隔间里都还是悄声无息。

“轩轩?你在哪?”下了手术台的刘耀文寻他。

宋亚轩躺在一滩呕吐出的灰珍珠里。裹着黑风衣,整个人白得像大气层中的半缕云,听到他的声音,体力不支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什么。

“什么?”刘耀文捂腹半跪下,想听清些,却见泪水突地沿那清隽鼻梁蜿蜒而下,他便抽纸巾把宋亚轩的泪擦去,塞进一个特质花纹的小瓶。

自打开始收集宋亚轩眼泪,刘耀文便对他哭相上了瘾……做那事的时候想看他哭,准备惊喜时想看他哭,长久地注视被洗濯的黑瞳孔,晶亮亮的泪水是痛,又不失为爱情的礼赞,诗人凭生贪念。

甚至,他敬畏这些泪水——有了它们才不必担心丢了宋亚轩。他着迷嗅那纸巾,俯身贴向耳畔:“宝贝儿,怎么又哭了。”

宋亚轩只晕刘耀文的血。毕竟,以人类为食,爱欲内外,不可避免会厌恶自己。刘耀文以前未必懂,但现在早已习惯爱以折磨的方式存在。这样流血流泪的疯狂时刻不能不叫人上瘾。

都可以,怎样都行,只要他在我身边。刘耀文这样想着,用手笼住珍珠,两大把,塞满了整一个瓷花瓶的瓶肚。他揣着瓶子,抱起宋亚轩——人鱼再轻,刘耀文背伤也才缝合,很快,血气又散在空气里——像没痛觉般,一步一步把人抱进车后座。

窗外夜灯寥落,刘耀文有着背伤,不敢向后靠,只好立背直腰,缓缓抚弄宋亚轩缎似的发,

宋亚轩曾隐晦地表达过担忧,怕刘耀文做这一行太危险。但他也明白,自己对刘耀文的流血上瘾,和刘耀文对他流泪的瘾一样。爱人之间,有些感应无需明示。

他无法不爱那个上刀山下火海的身影,血与伤、泪与痛,全是爱的确证。多少爱侣想方设法也得不到的“共患难”,在他们身边唾手可得。 

归家。刘耀文把人滑进浴缸,虽无数次看到过双腿并为滑腻鱼身的景象,此刻心跳却仍急切。盆骨上方,宋亚轩皱眉,呼吸不匀之下,清晰可见的肋嶙峋地经受抚摸,根根顶在他心上。

活蚌探珠,代价是蚌之死,这些滚滚而落的灰珍珠,便是宋亚轩燃烧的痕迹。

刘耀文抚那沾水的唇片,又想到,要不要放宋亚轩回去。也许自己放生动物般放掉他,就不会爱得这么消耗,让他睡梦中都如此辛苦……可万一分别,他们就会立刻死掉呢?刘耀文漫无边际地发呆,直到撞上宋亚轩睁眼。

“宝贝儿,醒了。”刘耀文抚他唇珠的动作不停,目光蓦地升温——人鱼歌声与璀璨眸光一并升起。 

没法把彼此从血腥洗净,只好把每个眩晕的梦都与刘耀文共眠,彼此的痛要用吻,用身体,用粗糙指骨酝酿暴风的眼眸抚慰。他对着他,任性又胆怯地催动歌声,做隐喻的诱导。

“怎么又唱歌,想我?……这么想?”刘耀文稳稳接住扑来甜腻的吻,勾嘴亲得更深。

黎明前的浓夜月亮大又白,把水面切得七零八碎,每片,都映入两副病恙太阳。刘耀文忘掉自己正以生命力为代价圈禁人鱼,宋亚轩忘掉自己正推着人在刀尖起舞。主角,就适合消耗殆尽。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宋亚轩才缓缓在床铺醒转,陷着滚个来回,呼唤道“刘耀文,在哪里”,刘耀文闻声蓬着头端牛奶进来,问“醒了,饿吗”。

托盘里装着切片的新鲜心脏。宋亚轩一见他,就瘫在床铺,脚趾勾他衣角,要人喂自己吃东西。刘耀文幼稚,总玩“就不给你吃”的把戏,作势要自己吃掉,有次,真的把生肉送进嘴里嚼,评价“味道还行啊原来”——而后,说完就腹泻了大半天,差点跑断腿。

“想出去玩吗轩轩?”吃饱喝足,刘耀文支着胳膊看他。

“怎么,你可以放假了啊?”

“嗯,想带你出去走走,海边怎么样。”

“去海边,不怕我跑了呀?”

开玩笑罢了,刘耀文却闻言噌地扑上床,作威胁状。宋亚轩疾呼“小心盘子、盘子”,被刘耀文不管不顾攥住手臂,垂颈摄住呼吸——宋亚轩,你敢跑……你不跑的对不对,嗯?——盘里的血水滚在床单上,浓得化不开。

“刘耀文,起来!”他锤他胸膛,“又要洗床单!”

“不起,你没答应我,怕你跑。”

“想去海边,你带我去。”

刘耀文父亲出狱的判决,好巧不巧下达了,刘耀文为拉拢对家,做足关系把父亲从牢里弄出来,没有个隆重的接风宴说不过去。

席间,几个往昔情深义重的老亲信涕泪聚下,敬刘父,简直把酒作水吞。刘耀文旁观,只觉风水轮流转,人人都是墙头草——他操掌实权,那水一样灌下的酒大半是表给他看的。

刘父当然也明白。牢狱生活数年,添上大道阴鸷皱纹,埋在额中眼下,面色遥远而陌生。

“这位是——”酒到半程,刘明远刘父终于举杯转向宋亚轩,枭雄者对权势都敏感,对年纪轻轻的外姓人自然更多防范。

这生疏敌意叫刘耀文的不悦瞬攀至顶,面色僵硬地抢答:“我兄弟,宋亚轩。”

近十年未见的父亲向宋亚轩饮干杯底,宋亚轩却不举杯,周遭温度便又骤降。

酒劲与故怀作祟,刘明远因此逼视刘耀文一眼,想表达父辈的不悦,但没想到,却得到更冷硬的回复——“宋亚轩儿酒精过敏,不能喝,我来替他”。

“我不喜欢他……”入夜,宋亚轩就着刘耀文酒香凛冽的唇抱怨。

刘耀文安抚地啜吻:“不理他,轩轩。”

“他唔、啊、想把你抢走。”宋亚轩不满。

“不会,宝贝儿,放松点。乖,我是你的……”

父亲出狱叫刘耀文精神上辛苦许多,太久没亲没故,突然得个父亲,经验上一时消化不来。刘明远年轻时受无妄之灾,被磨掉了意气和心气,却偏执地想赢回点什么,剩下些不阴不阳的慈爱想卸给刘耀文,又不得章法。见了面,不是催婚就是对刘耀文的生意指点江山,全然没有靠人奉养的自觉。

几番口舌纠缠下来,刘耀文不胜其烦地摊了牌:“宋亚轩是我爱人,以后别跟我说这些了,爸。以及,我们也不会要孩子。”

闻言,看起来色厉内荏的刘明远,竟然健步跳起,一耳光掴在刘耀文脸上。已有多年没人敢对刘耀文作“教训”身份,或者说教训他的人都没再活着了,他因此耳畔嗡嗡地,一时间怔住。

刘明远借机,瞪着充血的眼呵斥道:“你说什么!说的什么?给老子跪下!”

刘耀文很快回神,当然没跪,反倒从后腰掏枪利落上膛,顶上刘明远额口,舒声质问道:“谁,要给你跪下?再说一遍。”

很难说甩上门走人的刹那是否轻松,但他们这点微妙的父子牵连,应算是了结了,但当然,只是他以为。

小半月后的某个周四,他因故晚归。拉开家门,却不见宋亚轩身影,通讯设备失效,不详预感涌上心头,几乎立刻烧得他双目赤红。不过,植入宋亚轩皮下的定位芯片倒很鲜活地闪烁着,刘耀文挎着电脑,带人于城北近郊桥下找到人时,正看见刘明远要凑近宋亚轩,顿时,理智之弦断得一干二净。

宋亚轩抬头,双肩因绳缚而后展,显出一种特有的被囚禁的脆弱。河滩上碎石、人体,腥沙与液体塌陷,全数化为他与刘耀文之间宽阔肆意的墨西拿海峡,海浪亲吻战神般的奥德修斯的船舷,为他送上塞壬澄澈的歌声。 

刘耀文垂目,看着自己刚刚扣动过扳机的手指,迷蒙地受召唤,向前,踏出一步。踏过昏迷的敌人与部下,踏过刘明远耳侧渗出的红白流体,踏过世界与自己联系的桥梁,挣脱甲板上的桅杆、挣脱喀尔刻女神的祝祷……乖顺地往宋亚轩面前去。

流水静止,呼吸也失落,万有的寂寂无声中,刘耀文为宋亚轩解开绳索。四目相对,宋亚轩笑吟吟,宛若久别重逢,或劫后余生:“刘耀文,我亲亲你,好不好呀。”

人鱼的歌声控制力太强,被吻住的刹那,刘耀文无法动弹,只好闭眼,想道——吻吧,轩轩,你跑不掉的。

黑云蔽日,宋亚轩走在沿河呼啸风带,胃被灌得冰凉。吻过刘耀文后,用僵直视角看世界,万物一派静止,人类语言依赖太多虚伪比喻,他学不会用喻体武装自己,只会迎风掉泪。

好长的河渠,向前展开直插夜空,把万千灯火斩破,只留下这一道安魂水,带着没穿外套的宋亚轩踽踽向前。

接着真的出现外套,披上他的肩。宋亚轩吓得回头大叫一声:“谁!”

“亚轩,”来者是位身量小巧、眼眸沉稳的女性,“我叫月若,来保护你的。”

“刘耀文安排的。”月若抿嘴往远处看了一眼,“他说,长泽川女一直在找你。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还有……”

“帮你按时准备食材。”

宋亚轩愣住,他本意,是斩断一切让刘耀文痛苦的关系——父亲、敌人,甚至自己。爱情实在不应让渴望安稳的刘耀文重新堕入黑色,人体和鱼身,本就是生搬硬套的结合。

自己有这么个以亲吻为媒介的“失忆”机括,更便于抹除刘耀文深灾重难的回忆……届时,清除过负累,自己只要混进人群、回到大海,随便失落掉就好。

可没想到,那个人似乎早就做足了准备,给“刘耀文的他”和“离开刘耀文的他”都规划了路线。

轩轩,不许跑……刘耀文的轻唤言犹在耳,应该说,他从未想过真的放生他的小人鱼,无论是否拥有彼此间的记忆。

月若带宋亚轩前往一幢别墅住下,给他配新手机用于联络。平日,不干涉他的人身自由,定时送食、码入冰箱。宋亚轩本来不愿意住下,一路上不开心,却在接近楼前时呆住——那是他们小时候翻墙进去的别墅。

进门后,发觉陈设丝毫未动,他循着记忆,几乎逃也似的缩进床铺,立刻乱梦缠身。梦中刘耀文收着下巴沉静垂目,说轩轩,怕你一个人不习惯,所以送你来这里。宋亚轩迷蒙地蹭他手心,问,刘耀文,你恨不恨我啊。刘耀文吻他,说怎么会恨你,爱你还来不及啊,轩轩。

不对,你肯定恨我,肯定恨我的……刘耀文便低头,似乎是说了什么,起身要走,宋亚轩急得去抓,没有抓住,便下意识张口一咬,颌骨闭锁的爽感吓得他从梦中惊醒,对上没拉窗帘的宏伟夜色,发现自己正叼着枕头、牙关酸痛。

睡不下去了。他由卧室下楼,转进厨房,把冷冻室压着保鲜膜的餐盘一个个搬出。桌上顿时寒气血气四溢,宋亚轩把里面的东西不眨眼地往嘴里送。

太冰了,人鱼粘膜敏感,根本承受不了。他给冰得眼眶通红,但没人可供撒娇,只有新鲜血液滑进胃囊,鼓噪而粘腻。 

循声而来的月若被吓了一跳,宋亚轩瞳光跳动,能听到她动脉里呼呼的声响,太久没有这样摄入主食,身体与精神都陷入应激状态,只能尽力憋出一句:“走,别看……”

月若闻声,被解除定身咒般迅速跑开。

班上,宋亚轩压下那股嗜血欲,四下张望而无所依靠,手上无意识地,咔啦拧碎了玻璃盘,白皮肤上立刻浮出连串血珠。

“轩轩——”刘耀文在监视器前失声大叫。

同事,宋亚轩在冥冥中转头,往案台边摄像孔看去。刘耀文被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拿不准宋亚轩是否发现了自己,却无论如何挪不开眼睛。

他注视着宋亚轩收回目光,把碎玻璃片拔出,在手掌掂量片刻,扔向客厅去。

刘耀文一夜未眠,看宋亚轩同样在厨房颓坐到天光放亮,直到月若回来,进厨房准备食材,宋亚轩表情才出现些波动:“他在家吗?”

月若拿出手机,片刻后说:“在办公,目前距离我们三公里。”

“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

“那看完可不可以让我走,我想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你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可以吗?”

宋亚轩真的要走。他买了机票,想飞往地球版图的南端。月若目送他进入登机口,拨通电话:“报告,宋亚轩进入登机口。”

电话另端陷入长久的沉默,最终说了句什么,月若便答“收到,一切行踪及时报告”。

身后蓦然响起去而复返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摔了手机:“宋……你怎么?”

“回答问题,在跟谁讲话?”。

宋亚轩于是不耐,夺过手机陈述:“刘耀文,我到家之前,你要先回去,那个家,等着我,你听到了吧。”

回家,刘耀文很听话地坐在那里,锋利下颌埋入领口,修长身形塞在小沙发。门打开,宋亚轩几乎扑进房里,本来是要句句盘问、层层质询,可一开口便压不住哭腔:“刘耀文,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冲上去抓他头发,捶打他肩膀胸膛。刘耀文不敢反抗,双臂画圆,试图安抚他入怀内,宋亚轩不从,在吱嘎的沙发里挣动,尖叫:“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

“轩轩,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太害怕了,怕你会离开我才——”

“说谎!你不怕,你一点也不怕!你都不来找我,我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间,都是黑的,你不爱我,呜……”他涨红着脸例数刘耀文罪责,数到一半伏身在宽阔肩膀上失声恸哭。

刘耀文便贴着他头发,贴着他面颊,最后嘴唇贴着他泪水而下,亲吻他唇瓣。

“你——你怎么敢亲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还记得我吗,你说,我叫什么?”

刘耀文被揪住领子拉扯喘息着答:“轩轩,你是宝贝,是我的宝贝……”

“你……你骗我?全都是在骗我!”他原来都记得。他原来都记得?宋亚轩在震惊中崩溃,简直要起身逃跑,却被刘耀文狠狠钳住。

“宝贝,我爱你,听我说,”刘耀文深吸气,手腿并用地抱他,“我爱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你到底为什么骗我?我做错了吗,为什么装作忘掉我,你讨……你恨我,噢——你恨我……”

“不是,不是这样,”刘耀文闭了闭眼,“我当时确实因为你失忆了,真的会忘掉,是真的。”

“……哦?是么。”宋亚轩挂着泪,扭曲怒容里跳出一个笑来。

“我……后来找到办法可以抵消那个……规则。”他哑声道,“轩轩,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要问,好不好?……我怕抓不住你啊,怕你会、会——你留下好吗?你信我、信我,我不想骗你的。”

宋亚轩往外挣自己手腕:“刘耀文,松手,你知道我是什么吗,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刘耀文双手攥住他:“不松,你不能走。你吃吧,杀了我,杀了我你才能跑掉,你要杀掉我吗轩轩?”

满脸泪水,宋亚轩真的目眦欲裂地开颌咬他,昳丽面容绞成一朵食人花。刘耀文肩侧立刻传来锁骨断裂的脆响。

云层恰好运行至太阳表面,使天光瞬黯,刘耀文松了手。片刻,却在宋亚轩即将抽身而去时,一把攥住人鱼的后颈,疯了似的回咬住对方,用人类牙齿去撞那还未彻底消下的尖齿。

“刘耀文你松开,你疯了,你唔——”宋亚轩去推,推到他渗出一把粘腻的血水,登时卸了力颤抖起来,又缩成他怀中的小东西,不挣扎地:“你不要命了?你疯了!起来,起来,去医院……”

“那你可不许跑哟。”刘耀文的左臂已软垂下失去力气,还能仰脸冲着人笑,“你不在,我会死的,宋亚轩儿……”

“不跑。”宋亚轩狠狠抹泪,“别动,我叫急救。”

“别擦眼泪,把眼睛擦坏了,轩轩……”

宋亚轩竟给他逗笑了,笑泪参半地说:“不擦掉留着喝啊。”

“嗯,留着,你漂亮,都留着。”

宋亚轩守在床边,呆了一宿。刘耀文知道他一定会在身边,醒来还睁不开眼时便嘶哑道:“轩轩,不要唱歌。”

“啊?你醒了?”宋亚轩突然被这么命令,莫名其妙,“为什么?”

“你不知道么宝贝儿……唱歌,跟、咳咳、跟给我下那什么似的。”刘耀文视线仍然模糊,却已能斜嘴痞笑着逗弄人。

“你光天化日的!……说什么呢。”

“说爱你,轩轩。”刘耀文向他摸索,“让我碰碰你,嗯?让我碰碰你。”

宋亚轩把自己微凉的手交过去,刘耀文视线便也清明起来,看到窗台鲜花散乱,粉白花瓣抖落一地,玻璃花瓶在阳光下盛着满肚珍珠。他想起,自己曾有过臆想——黏连着唾液的珠子挨挨挤挤,真像颗颗鱼卵——也许这些,是他和轩轩之间以另种形式诞生的孩子。

三天没睡,又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宋亚轩体力在油枯灯尽边缘徘徊,显得奄奄一息。刘耀文想他回去休息,却不敢讲,怕宋亚轩会决心离开。但再这样下去,人鱼必然维持不住人形,纠结之下话说出口变成:“宋亚轩儿,你饿了吗?”

宋亚轩闻言剜他一眼,仿佛无声骂句什么。站起身,还趔趄半步,叫刘耀文的心也跟着颠簸。

我要回家。四个字像把钥匙,给刘耀文上了安心锁,几乎随时准备跃起的肌肉松懈,实躺回病床。宋亚轩到家从冰箱取出血瓶,冲入常年恒温的浴缸——随他在人类社会生活越久,喜欢的水温就越高,闭目沉入水时联想到五个字:温水煮青蛙。

浴血是最高效舒适的恢复方式。

他在皮肤与器官的舒展里试图思考,仍找不到头绪。时间过得极快,他又开始想念刘耀文。想念什么,几千日夜,眉骨与鼻梁的凹凸,唇缝角度,痣在身上组成的图案,还有什么不够熟悉?心脏形状,血液浓度,还是声带薄厚?

胡思乱想里,浴缸突然胡乱挤进一条腿,接着另一条腿,形成个逼仄的跪姿,将他抱入怀里。 

“宋亚轩儿……”刘耀文狠狠喟叹,饿急般贴近。

大泼鲜红水渍洒在地砖,渗入砖缝,把刘耀文左肩处的绷带、石膏、胶贴全数打湿。宋亚轩惊叫着推他:“刘耀文!给我滚去外面!”

被胡闹一通,宋亚轩反而中气十足起来,没了摇摇欲坠的神色,显得鲜活。刘耀文湿哒哒地蹭,像条幼稚娇憨的大型犬,见宋亚轩过来,立即露出讨好的灿烂笑容。

“笑什么笑!”宋亚轩气得,抓他头发,“你伤口不管了么!”

“你真好……”刘耀文只顾说他自己的,“哪里都好,轩轩,我爱你。”

头发也沾水,刘海好久没修,耷拉在面上形成阴影,把刘耀文的眼神衬得太亮。宋亚轩看他撒娇的神色,莫名平静下来。找剪刀给刘耀文剪开上衣,消毒换药,把人赶回卧室压上被子,丢了手机要他自己点餐,叮嘱“吃点清淡的”,回去浴室清扫狼藉。

他极少动手家务,开始,是因为刘耀文不给机会,恨不得养人偶般养他。后来习惯了,刘耀文笑、刘耀文咚咚的胸膛、结实深色四肢,只要看见,他就腰酥骨软地只想躺着——这都不够,得有人抱着、搂着、吻着,两个人无意义地贴作半个人。半小时后,宋亚轩把刚弄湿的靠垫套都拆下丢进脏衣物筐,拖地,然后正好下楼取饭,这也就是他勤劳的极限了。

离了刘耀文,他如何能生活?刘耀文就着他的手,吃没味道的清粥,眨着深情双眼不停描摹宋亚轩,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宋亚轩顶着眼皮喂完粥,抱着餐盒跑开,去客厅实际对着夕阳走神,不去搭理刘耀文。

那人便找过来:“轩轩,在做什么?”

“干嘛看你,我在生气,你知道不知道?”

沉默一会儿,刘耀文尝试地向前,下巴扣进宋亚轩的肩窝,蛊惑道:“轩轩,不气了好不好?我补偿你,什么都补偿,嗯?”

“你怎么变无赖啊刘耀文!”

气声扑在脖颈,宋亚轩提不起力再质问,他被刘耀文这套发疯劲儿缠累了。只好开始认真思考补偿:“那出海吧。你答应过带我出去的。”

“好,我们明天就走,你想去哪里的海边?”

“等你伤口好了再说啊!”刘耀文比以前更黏,句句话又都像滚了蜜叫人羞恼,“好了好了,回去休息,挤在这里做什么。”

半个月后,他们选择南方湿地边海域,租下海景别墅,顺带未经修葺的海滩。仿佛回到初见,宋亚轩不疾不徐地融进海浪,摆着鱼尾,钻进水底从远处冒出、吓人一跳。

春日已经到了南方,染上潋滟的海水莫名嫣嫣然,粉的花儿绿的树柔柔嫩嫩,没受过丁点风吹雪打地,自顾自蓬勃。

不知何时起,刘耀文爱上用问句交流——“好不好”“想不想”“好吗轩轩”——这样的语气好痴迷,起初要宋亚轩措手不及,慌张又羞赧。一把气声不加掩饰送至耳边,不分场合,两条直戳戳视线像隔绝整个世界,似乎要吃了他、要含着他,要化了他。 

他便也受刘耀文影响,爱上这入戏般的沉醉。厮混到傍晚,刘耀文爬起,去接“宋亚轩的营养餐”,宋亚轩弱里弱气叫他,非把他从门关召回:“不行,你不能敞着三颗扣子出去。”

转念想想,海风潮热,也许扣紧扣子还是强人所难,因此便勾过刘耀文:“那我来亲一下吧,谁让你非要出去呢……”刘耀文低颈顺从,被人鱼啃得嘶哑道:“轩轩。”

轩轩。刘耀文实在是爱不够这个昵称,在白浪拍沙的午后,树影婆娑风下,对着宋亚轩连串地叫。叫完也不甚靥足,要亲,用唇舌培育花开潮升,把自己的疼痛脆弱推进人鱼体内,换取愉悦碎片,边吻,边亲他的泪——轩轩,你唱歌好不好,你唱歌。你想不想,嗯?……

或是风平浪静的日出,太阳娴静地升起,宋亚轩慵懒无骨地趴在刘耀文怀里,不仔细看他自己要求的日出,鼓起脸冲刘耀文耳垂吹气。此时,刘耀文突然很沉静地说:“宋亚轩,你知道我不害怕任何记忆,杀人的也好,差点被杀掉的也好。我怕的只是失去你,懂吗。你别怕,我们好好的,别跑,我爱你,好不好?”

宋亚轩反常地没有埋头不语,直视刘耀文埋火的目光,镇定地添一把柴:“我爱你。”

直到冰蓝色月夜降临,直到玫瑰色云层燃烧,远海吞岸,飞撞进海悬崖怀抱,无数的风息掩盖掉人与半神的伊甸。地球滚动在太阳周围,提醒洪荒与太古,他们并未长眠。

长泽府邸。满院人声渐渐岑寂,仿佛下一轮疯狂前的蛰伏。

宋亚轩被一句“宋亚轩儿,不要唱”绊住脚步,他失去视力,已经无法用瞳孔获取刘耀文的信息,只好凭借多年来的知觉摸索,勾着人的脖子,轻轻吐字:“刘耀文,你怎么会来。”

两年前,海滨之行后,他催眠月若,获得了所有与自己相关的谋划。

临走时,烧光了刘耀文保险柜和密室里所有“纸巾”。手下的人都不懂,刘总为何在密封瓶里泡着一瓶瓶纸巾,动不动就要神经质地检查一番。因为这些瓶瓶罐罐,办公楼全楼禁烟,连个角落里的吸烟室也无,上一个在走廊窗口偷抽的人被打掉好几颗牙齿,脑壳撞在玻璃窗户,好在没有从敞开的那边掉出去。

爱藏不住事,如果能藏住,便是还不够痴迷。宋亚轩冰雪聪明,他不愿意在刘耀文身上使用分毫“能力”、更愿意维持“爱情是平等”这样一个错觉,但最终还是找到了“眼泪的秘密”。刘耀文仿佛在织网,把所有可能性都管控在巨网之内,围绕中心的宋亚轩不断地颤动,被罗织与中心的人,又怎会毫无知觉呢。

“宝贝儿,你又为什么会跑呢?”刘耀文不回答他,只是俯身,舔他无光的瞳孔,一路到唇与齿的关隘,“怎么会呢?”

宋亚轩睁大黯然无光的眼睛,在亲吻中难以置信地呜咽起来。

前不久,他开始掉鳞,自知大限将至,准备死在异国,不留任何踪迹在刘耀文周身。去“刘总”集团年会现身,一是要确认对方是否彻底忘记自己,二是……还是想念,还想再吻他面,想承他目光,离开前再虚伪又自私地靠他舔舐一番伤口。

他们做最后几十天爱人,生活变得轻飘飘,宋亚轩仿佛游走云端,每日睁眼都是新的刘耀文拥他入怀。

确认接触过自己的人都被删除记忆,他才从容离开——一脱离刘耀文的势力范围,长泽很快就搜到他、俘获他。

但宋亚轩并不再惧怕川女,自从他发现,开始掉鳞后进食没法为自己恢复生命力了,死亡便令他不再有更多顾虑。

“久住,没想到吧,你最终还是跟我回家了。”那时,川女惊喜里又带着自得,像看猎物一样,凝视他,等他回些什么,好继续得意。

宋亚轩久未踏足日本,日语生疏:“我的家不在这里。我也不叫绵津见久住。”

“你——你这样激怒我,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会吗?”宋亚轩笑,“不过也行,你动不动手,我都会死。区别在于川女你要不要享受报复我的快感吧。”

“你什么意思?”长泽手中滚水砸在踝骨上,滋滋烫出朦胧的伤口。他看到片片腐落的鳞,开始把新鲜人肉往宋亚轩面前送,每次都没有用处,逐渐失去镇定。

最为暴怒时,长泽拉过身边侍卫,一匕首剜出舌肉来粗暴切进了宋亚轩嘴里,迎来对方一番撕心裂肺的呕吐——呕吐过后,喉头滚落出一颗血色珍珠。

宋亚轩眼神平静:“你们人类做饭,不是有个活蚌取珠的喜好吗……你看这像不像?”

旁边男人惨叫一声叠一声,宋亚轩就又劝:“带他治一下吧,为什么总要伤害别人呢。”

“你要去哪里?”长泽垂着头拽他的和服衣袖,“一个人出去很危险。”

“我回水里,哪也不去。有热牛奶吗?我想喝点,好不好?”

很久之后,孤身一人的宋亚轩也爱上这样的问句,“好不好”。他没想到的,是刘耀文能有一次找回自己。

此刻,面前不知为何找回记忆、气息紊乱的刘耀文,像密谋着命运的血雨,砸在他不耐受任何荤腥的身体上。宋亚轩随着食道痉挛,整个人蜷曲在一起,曾经闪光的鱼尾半拖岸旁,发出死灰颜色。

“你怎么,怎么——呕……”充血使宋亚轩面容不正常地潮红,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为什么想起来啊……”

“宝贝儿,谁知道呢。”他笑吟吟的,伸手帮宋亚轩顺背,“我就是,忘不掉你啊。”

如他所愿,一开始,刘耀文确实很长时间都没能再记起什么来。只是每日醒来,会对着备忘录里的“办公室第二衣架按钮,喝药,很重要”发呆——因为,不要说喝药,他的办公室连衣架都没有。

但命运的戏谑在于,占有欲总会成为人类生命中的代价或是伏笔。

宋亚轩把体内植入芯片的一切记录删除后才离开,长泽抓回他后,全身扫描,剖出了那颗空白芯片,碾碎在瓷砖上——他没有丢掉芯片,本意是做最终纪念,被长泽怒目毁掉时,感到一种被迫结束的轻松。却不知,刘耀文设置的损毁信息发射装置好巧不巧就这样被激发,在监控室一级警报中,“宋亚轩 迷失”的电子音响彻整个公司大楼。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跑,我就告诉我是怎么想起你的好不好?”

宋亚轩好不容易止住干呕。他轻轻地,仿佛怕吓坏池塘边小虫一样,小声道:“可是我真的快死了,刘耀文。我最怕的,就是你说怕失去我。”

圆月升入最高空,本该被主宅入侵惊动的长泽川女并未出现,因为,他永远无法出现了——还温热的尸体横在台阶下,一双比十年前老迈许多的眼,仿佛在呼唤什么,露出诡异笑容。而他从不离身的精铁武士刀,正以贯穿伤的形式,扎在刘耀文血流不止的肋下偏左处。

刘耀文不语,便也轻轻地,从伤口里蘸取自己的血液,塞进宋亚轩的口中。情景便与多年前家里那幕重合——宋亚轩青白的嘴唇,因刘耀文血液的灌注开始泛出红润。

至此,爱情露出它原本荒唐、掠夺、暴力的本色来,似宋亚轩自发席卷而上的舌尖,也像刘耀文注视这一场景时贪婪的神色。

“你看,轩轩,你永远都是我的,对不对?”

“你不怕我吃掉你吗?”

“这话总让你说可不公平哟,宋亚轩儿,应该是我问你,不怕我吃掉你吗?”

宋亚轩笑了,嘬着他的指含糊地讲:“怕什么,你跑不掉的呀?”

慈祥安静的富士山顶,有一层雪白的雪,雪下,埋着曾经红热地血烧落的余烬,或许还有新生者的呼吸。

天光挽着无尽云层压下,降生一场新雨,雨针亿万次扎下,浇洒向很小、很小、很小的世界一隅。四方庭院,浑圆池塘,窸窸窣窣地,万物归于喑哑。

这篇断断续续写了太久,送给最可爱的小孩和你们。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600字(通用10篇)

  大家一定都接触过作文吧,尤其是在作文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写人作文,写人作文的根本目的在反映人物的某个方面的特点,这也是写人作文的中心所在。这类型的作文应该怎么写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初一优秀写人作文600字(通用10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1

  悠远而缠绵的回家曲从萨克斯中缓缓地流淌出来,和着咖啡涩涩的清香,缭绕在快乐老家每一个人的心头。每一个人似乎都被这浪漫曲风中淡淡的优伤所感动,气氛静谧、柔和。

  一年前的今天,是她和小析相逢的日子。而现在小析没有来,她知道的。这不免使她有点感伤。思绪轻轻地滑过她的脑海,咖啡的苦味在她舌尖一顺而下。她用手指拂着专为小析准备的水菊,佣怅、不解、怀念……春雨的清幽在那春雨浙渐沥沥的时节,小析带着迎春花般的微笑在她身边闪现。那是一个小草吐芽,杨柳基青的一年之计,她和小析的点点滴滴也在雨丝的滋润之下开始汇聚。

  她最喜欢去一个叫“快乐老家”的咖啡坊,她喜欢听那里悠悠的萨克斯奏鸣,喜欢静静地坐在一边,默默地陶醉着。她有时也会为乐手送上一支百合,因为她觉得除了这百合是她的最爱之外,还有,潺解的浪漫的萨克斯。

  照例,老地方,只是在她原先的座位上多了一束包扎精美的水菊。忽然,她发现一个女孩正从吧台走向她的座位。她不免为之一怔。是回家曲?她很爱听的。她想,是那女孩点的吗?有一种强烈的力盆驱使着她,她朝女孩走去。

  “我可以在这里坐吗?”她探下身轻轻地问道。

  女孩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

  她望着女孩听萨克斯时那专注的神情,似乎找到了几年前她第一次来这里的影子。她有些感动。

  一曲终了,她随惫地问着女孩:“你很喜欢这曲子吗?”女孩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的水菊:“就像我喜欢她一样。”

  再一曲萨克斯响起,女孩要了不加糖的意大利咖啡。

  “我叫小析,你呢?”女孩的自我介绍让她有些兴奋。“我叫觉青,很男性化的名字。”她还加上一句:“我喜欢百合,就像我喜欢萨克斯一样。”两个小丫头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嫩绿的幼芽就这样顶破了泥土,尽情地享受着春雨的爱抚,欣赏着春雨的清悠。夏阳的炽热她和小析一同携手走完了她们的第一个春天,迎来了

  两个女孩有太多的默契:她们会选择同一处去踏青,也会去同一个影城看同一个电影,当然还会做一件被她们认为是感情交流的事:去快乐老家听萨克斯。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2

  “哥哥,你别走,留在这里陪我玩!”我刚要去写作业,妹妹又叫喊起来了。你看她嘴巴翘得高高的,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副可怜相,让人看了不忍心离去。没办法,我只好勉为其难,再陪她玩会儿。

  我的妹妹今年5岁了,乌黑的头发上系着两个粉红色的漂亮蝴蝶结,肉嘟嘟的脸上嵌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笑起来两腮浮现出一对深深的酒窝,透出一股机灵劲。她长着一张樱桃小嘴,挺会说话,说起话来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一大串。

  你可别看她小,虽然她只有5岁,本领可多着呢!你看又跳起来了,来来跟随镜头走近一点,让我们一睹为快!劈叉,下腰、翻跟头,无所不能,她的舞姿优美大方,多姿多彩,她在舞蹈班可招老师喜欢了。

  有一次,我和妹妹比赛一分钟仰卧起坐和倒立,妹妹一分钟30多个,而我才10几个,比倒立,妹妹轻轻松松就能头顶地,脚朝天,而我怎么做都不行,直到爸爸扶了我一把,我才勉强立了起来,只不过不到三秒便倒下了。

  还有一次,我和妹妹在一起玩,不小心打了她一下,妹妹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一听就想把她的坚强后盾——老爸引来。果然,爸爸听见这哭声就好像运动员听见发令枪一样,像离弦的箭冲了过来,在我屁股上留下了几个红红的五指山,爸爸收拾完我之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妹妹在那里哈哈大笑,好像在嘲笑我,气得我七窍生烟,我心里想:“我好心好意陪你玩,却遭了一顿暴揍,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想到这里我立马开溜,(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哦!妹妹,你是我们全家的“开心果,”全家因你而“家和万事兴!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3

  我,是一个傻傻的男孩.圆圆的脸蛋,浓眉毛,大眼睛,小嘴巴.虽然我已经11岁了,读初一年级了,可是我还是个不懂事的男孩子,常常要父母操心.害得妈妈为我这个不懂事的男儿常常买面膜保持自己年轻的一面.

  我爱看书,不过是看一些幼稚的故事书,幼稚的故事书内容精彩,所以我爱看.可妈妈偏偏反对我看,她对我说:"都读初一年级了,还看那些几岁小孩看的书,应该看一写有益的作文书,能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这样才能增长知识."我就是不听,偏要看那些故事书,这些几岁小孩看的书令我看了还想看.妈妈又要为我爱看几岁小孩的书操心.我知道,看那种书对三岁小孩来说用处还挺大的,可对一个已经11岁,读五年级的学生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只能浪费时间.唉!实在没办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呀!

  还有一次,我回学校迟到了,那都是因为我太懒了,不愿意起床.妈妈足足叫了我半个多小时,我还不愿意起来,后来,妈妈看了一下闹钟,惊讶的叫了一声:"糟了!迟到了."我听后才慢吞吞的起来.老妈又要为我这个懒儿子生气,后来,妈妈想了一个办法,一次性的买了4个闹钟(再加上我原来的那个闹钟共5个),不过有三个闹钟在一夜里壮烈的"牺牲"了。因为我睡觉的动作实在是太"牛"了。半夜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子就弄烂了三个闹钟,你说老爸老妈能不为我这个女儿操心吗?

  不过,我决定要做一个爸爸妈妈的乖儿子,改正所有的坏毛病来报答父母。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4

  我叫李一辉,今年12岁,费尽百般周折我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清丰县实验初级中学,又结识了许多好朋友,真高兴。下面就说说我吧。

  妈妈叫我“句号”,因为我不但有圆圆的身体,圆圆的脑袋,还有一个圆圆的脸。头发很短,更突出了我的“圆”。我还有一双“引以为傲”的眼睛,妈妈称这是“缝眼”,偷偷地告诉大家,“缝”不是凤凰的“凤”,而是一条缝儿的缝。

  我喜欢看书。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我最喜欢在厕所里面看书,每次看到正入迷的时候,就会听到妈妈的吼叫声:“李一辉,赶紧出来,马桶都被你坐坏了!”我不耐烦的敷衍着:“嗯,知道了。”可是,我还是稳坐在马桶上一动不动。妈妈来敲门了,我回应:“好了,马上!”还剩十几页了,我怎会舍得出去呢?终于看完了,痛痛快快地走出厕所。当然少不了妈妈疼爱地弹几下“脑瓜崩儿”。

  该说我的缺点了,这个话题是我最不情愿提及的,可是我要正视自己的缺点,现在向大家坦白:我总是无节制地玩儿电脑。每次同学来找我:“阿姨,李一辉在家吗?”妈妈就会头也不抬地回答:“楼上,电脑上粘着呢,502粘上的。”听到了上楼声,我勉强用眼角撇一下,向旁边的凳子点了下头,这么怠慢朋友是怕说话会分散我打游戏的注意力,因此我就更不舍得站起来迎客了。

  今天,我已经是一名中学生了,不能再有小学生活里保留的坏习惯了,一定要做一个全新的我,要学会主动学习,上课积极回答老师的问题。还要多运动,健康减肥,争取把头上的“句号”甩掉。最重要的,务必要增强自制力,管好自己,正确运用电脑,让它成为我的良师益友。

  最后恳请敬爱的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监督我的表现。中不中,看行动!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5

  在我们的家中,有爸爸、妈妈、我和弟弟,弟弟就快上四年级了,却天天像婴儿一样哭,所以,我们全家决定:给弟弟取一个雅号——“哭王”。

  弟弟天天都要哭几次,以致妈妈给她做了个决定:如果一天你只哭一次,或者不哭,会有相应的奖励。因为妈妈要他不哭,简直比上天还难!你看,今天他就哭了两次了。

  一哭:伤心告别玩具?中午,“哭王”正在兴致勃勃的玩着玩具,妈妈走过来,说:“……你,给我到座位上去改作业!”他立刻灰丧着脸,回到了座位上去。?妈妈拿出“哭王”的作业本,对他说:“你自己看看,你是写作业还是练草书呢?写个作业也不认真,像个什么样!”他一听,立刻抽泣起来。妈妈宣布:因为玩具影响他的学习,所以,玩具没收三周!渐渐地,“哭王”从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妈妈为了让自己安心工作,发明了一套闭耳功:耳机。妈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对“哭王”不闻不问,继续做着自己的东西。“哭王”使劲的哭着,慢慢的,他像婴儿一样哭累了,慢慢停止了哭泣。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作业本订正去了。我想:他早就知道哭没有用,还哭什么哭啊!

  二哭:买东西用了一个下午

  下午时,妈妈拿出10元,对“哭王”说:“你去一趟超市,买四个雪糕,我要一个五洋牌的,你姐姐和我一样,你爸爸要一个巧乐兹,剩下2。5元你自己决定。”他出去了。我有点不放心,跟着他,原来,他根本没买,去玩去了!我赶紧回家告诉妈妈。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6:00了,妈妈对他说:“你的雪糕不让吃!因为你出去玩了!”他听后,又大哭起来。

  弟弟呀弟弟,你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哭王”这个雅号呢?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6

  看到题目,你也许会很奇怪,明明是让写自己,为何题目是"她"呢?其实有时候,我无法正确地去评判自己,只有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题目中的"她"就是指我。

  她长得很平凡,不白,不瘦,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紫红色的眼镜,留着一头乌黑的马尾辫。唯一可以当作特征的,就是那颗左脸上的黑痣。 她很爱笑,她总喜欢故意逗别人开心,想让每个人都充满欢笑。她不喜欢看到别人难过,她总是愿意去安慰那些伤心的人们,给予他们帮助。 她喜欢读书,那些写景的文字在她眼里,都是那样的迷人。繁星谁没有见过,但有多少人能把夜晚的星空写得如同巴金、冰心写的一般,柔和、安详、美丽呢?她从不小看文字的魅力,因为是文字让她爱上了大自然,让她领略到了大自然的神奇、美丽。

  她不喜欢回答问题,因为她以前是个很内向的女孩,从不喜欢多说什么,但她很努力地让自己改变。她不喜欢看到别人对回答问题错误的人那种不屑的目光,她希望自己回答问题能够回答得更加完美,更加流利。所以她每天都会认真倾听同学问题,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做得他们一样好。

  她喜欢唱歌和绘画,虽然她没有学过唱歌,但她从不低估自己的能力。而在绘画方面,她曾经学过两、三年的素描,但她也没有因此而自豪,她有空的时候就会上网浏览那些美丽的画,努力去学习。

  虽然以上都是写我自己,但我发现,用第三人称去写自己,能写到平时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方面,这也是我的一点进步。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艺术家,也许离这个目标还很远,但只要靠我平时这一点点的进步,积少成多,一定会成功。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7

  这是一个很大众的主题,那么,我就要写出我的不同。

  中华上下经历了几千多年的历史,永远都是以尊师重教的传统来教育学生。于是,老师便成为了一个光荣的职业,他们无私付出,桃李满园,对待学生像对待自己还得的那种亲切,呵呵,真是让人敬佩呢!

  可是,我的老师呢?

  他的笑容,永远只给那些成绩好的,在他面前会卖乖的学生,而像我这种乖张、叛逆的PLAYGIRLS[坏女孩],他永远只有那像似要挖空你的心的眼光,和那不满的语气。

  记得那时班上晚自习的时候,抄作业是一种很寻常的现状。也总有同学会被老师发现。他发现了好同学,只是私底下警告就算过去了。但我呢?当场扣掉二十分的文明分不说,迅速严重事态告诉我爸妈不说,他第二天早上还在班里帮我大肆宣传,好在我人缘好,不然早就被同学们孤立了。好同学考试考砸了,他也就是将其叫去办公室,安慰+鼓励,就TheEnd了。而我呢?呵呵,在办公室里被他喷了半个小时的口水。

  我不就是成绩差,妈妈也在学校工作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A班是因为妈妈才有的呆的?!说的我被A班招去时的班上排名35名也是我妈帮我考的。

  妈妈说,那是老师对我的关心。是对我的一种严厉的爱。他的言语、行为已经不只是对我的关心了,而是一种伤害!

  虽然这样说老师真的不是一个学生该干的事,但我也不能允许自己憋在心里憋坏了自己。其实,老师你也可以来试试激怒我的底线的,其实你昨天就已经快做到了。我的沉默,是对您的最后一点尊敬!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8

  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家。里面有爸爸,妈妈和自己。家像锅汤,有酸、甜、苦、辣、咸,每个人都会喝出不同味道。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常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和父母吵架,因为我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认为父母总是阻止我们的快乐,例如;很少让我们玩,整天让我们看书、学习,总是归划我们的生活,让我们今天上英语班、数学班,学音乐、美术、书法、舞蹈……可是,他们从来没想过我们爱不爱学。有的同学说过不爱学,但是却让父母全盘否定,他们会说:不学能行吗,在不学就落在起跑线上了,能比上你班同学吗。或,不学?不学,不学那能考好吗?或,你们都大了,不听家长的话了,说着说着就哭了……唉,我知道你们想让我们好好学,长大了让我们出人头地,可是你们也该听听我们的心声吧,问问我们爱不爱学啊!我知道你们想让我们成为十项全能。

  家,这个字大家都不么生,大家都了解它吗?家是一个巢,外面再冷,里面也很温馨、温暖,让我们感到幸福。家,是你倾述的对象,你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都可以像家倾诉,它爱和你在一起。家,又是电视,不用电就可以演出各种各样的电视剧,让我们有时快乐,有时生气,有时委屈……它爱我们。家是一块地,有耕种才有收获,有汗水才有幸福,要我们付出努力,才会快乐。

  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和父母吵架,比如一两个姐妹,经常吵架。有人说你是你搞起来,另一个姐姐说是你,另一个妹妹经常被爸爸妈妈骂,家是爱,有付出,有回报。你只要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好。家,我爱你!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9

  记忆中的奶奶是一个慈祥的人。她有着一个充满悲伤的眼睛,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巴,短短的头发上只有几根白头发,看起来不像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奶奶总是对我很严格,而她又总是用新奇的家乡话给我说一些好玩又有趣的故事。她天天东奔西跑的带我串门,和我讲一些城市里没有的风俗习惯。我听了总是想试试,可奶奶总是摸摸我的头说“傻孩子”。奶奶总是变着戏法和我玩,她肚子里的故事能堆满整片天空。即使是随口的小调调也会说给我听。记得最爱的小调就是“斗斗灰呀,小花鸡上草堆呀,哥哥拿棍打呀,嫂嫂癣毛翼呀。哥哥一碗肉呀,嫂嫂一碗汤呀,小姑急的啃牛桩呀”这首小调我还一直记得。现在,我的表弟表妹也都喜欢这个简单有趣的小调,也会说一说。

  小时候我总是觉得奶奶像一阵风,一会刮到这,一会刮到那。奶奶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奶奶下田干活时,我就在一旁爬土堆;奶奶在菜地里种菜时,我就在一旁捏小人;奶奶在店里卖东西时,我就在一旁看着。那时候,奶奶家在一个学校里,爹爹是学校的教师。他很忙,所以,小时候对爹爹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的多。我呢,从小跟奶奶长大,奶奶带我到三岁。我记得,她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带我了。爸爸妈妈为了我更好的生活,到了我现在的这个城市来打工。直到后来,奶奶还是放不下我,经常三天两头就来看我。可是,到城里她又待不住,整天惦记着老家的田地。于是,没过上几天便又老家去了。

  转眼之间,我也有好多天没有见到奶奶了。其实,嘴上说不想奶奶,但心里却不是。因为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第一束射进我心里的想阳光一般的老人,她是我一生中的第一位导师,也是对我最有帮助的人。

  初一优秀写人作文10

  每当我看到书桌前满满一叠卷子时,里面总有一张卷子最令我难忘。我在星桥艺校学习快一年了,这一张卷子,让我回忆起了一个人……

  记得补习语文班换了一位老师继续教我们,一上来讲文言文的时候,就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学习文言文就要‘字字落实,文理通顺’!”,这似乎勾起了我对这节陌生老师课的兴趣。这位老师一边手持卷子,一边风趣幽默地为我们讲一个个奥秘,这节课讲得娓娓生动,仿佛让我身临其境似的,带我走进古人的天堂,作者的幻境。当时我带着疑惑地心理来面对这位善意的老师,但是到了后来,我完全被这位老师的讲学方法给“融化”了,真让人赞不绝口呀!

  突然,一个庞大的身影向我走来,“这道题你来回答。”老师一下子点到了我的名字,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怔住了。几秒钟后,我拿起卷子,颤颤抖抖地回答道:“是……”我立刻一屁股地坐了下来,面对这恐惧的一次回答问题,真让我心惊胆战。老师的满意微笑,使我缓缓舒出一口气,我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讲译上。老师她教我们怎么样学好一篇文言文,又生动地举了许多例子,这可不,我一头雾水地陷入这片沼泽地里。我其实打心底的讨厌语文,因为这位老师,改变了我的想法,语文这漫漫金山,让我享受了无穷乐趣,有句话说:书中必有黄金屋呀。“我记得我以前……”我最喜欢老师上课时讲一些故事,特别是这位老师讲的,真让我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故事天地。

  “下课!”这一声响亮的话语传入我耳边。虽然就这一张薄薄的讲译,却让我对这位老师记忆犹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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