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寒一 我真的好爱你,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的爱

嗨,我真的好想你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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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子衿从宿舍楼出来的时候,还不到六点,但是天已经有点儿擦黑了,在这个校园儿已经生活了快三年了,虽然学校有点儿偏僻,但是好在清静,当初她来到这个学校上学不就是因为看上了这个学校的清静么。  说到这儿,千万不要以为许子衿是个遗世独立的清丽佳人,非也,非也,当初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旮旯里上学,只是想着离家越远越好,最远最好,再加上许姑娘三寸不烂之舌,愣是给许爸许妈说动了,然后就在这个地方待了三年。当初来到这边只是想更独立一点儿,谁知道许姑娘没有了家人的束缚,加上本身胆大心细,刚来学校就跟几个同学办了了补课机构,转眼就快三年了,辅导班办的也不错,至少已经在经济上独立了,作为辅导班的元老级人物,每周都要去看看情况,有没有什么特殊状况,除此之外,和那些中学生聊聊天,谈谈心,也是极好的。  今天约好了要去一个学生家做家访,所以一下课简单收拾了下就直接过去了,到了学生家,刚进门儿,就听母女俩吵吵闹闹的,这家的小丫头叫齐楠,从上高一就在许姑娘那里补课,已经三年了,不知道为啥,成绩愣是越补越差,其实小丫头家里不差钱,也没指望齐楠同学学业上有多大出息,就是想找个人在课外时间管管她,赶巧的是,许姑娘就擅长收服叛逆少女摆平更年期妇女,所以一举拿下这家的代课权,一来二往,就成齐楠小丫头和齐妈妈的情感联络员。。。。  子衿,你可算来了齐妈妈一看见许子衿进来,就拉着她的胳膊走到小丫头面前  子衿,你看看,这丫头都快气死我了,你说说,她才多大就交男朋友了,要不是我今天回来的早去学校接她,我都不知道她背着我谈对象!  你知不知道,我们那时候,我跟你爸都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多单纯,谈对象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和男孩子拉拉扯扯!  齐阿姨越说越生气,手都开始抖了,一转头看自家丫头,只知道低头摆弄手机,看都没看她一眼,更是气的不行!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齐楠小丫头扭头瞥了一眼,又低头摆弄手机去了,许姑娘看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就开腔了,  楠楠,你也是的,今年都高三了,应该好好学习,阿姨说的对,都是为了你好,就应该听话,对吧,齐楠扭头看过来,看到许子衿给她的眼神儿,马上明白,老老实实的坐着也不说话,等到许子衿劝的差不多了,就给打了个保证,声称以后坚决不再犯错,看到齐阿姨满意了,许子衿就拉着齐楠,扭头对说  阿姨,没事儿,你去休息会儿吧,我再给楠楠做做思想工作。然后就就拉着齐楠进了她的卧室,一进门,俩人儿就偷偷的压低声音开始讲话了,  “说吧,咋回事儿,难不成连我都瞒着?”  “子衿姐,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被我妈发现了,我哪儿知道我点儿这么背呢?”  许子衿听完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说,被抓了你还觉得亏了?”  齐楠的脸涨的通红,“你就别笑我了,我就是单纯地喜欢他,人家对我什么感觉,我又不知道,我就觉得我喜欢他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  “那你准备咋办,就这样一直暧昧下去?不准备表白了?”许子衿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小丫头瞪了她一眼,“还能咋样,就这样呗,万一我告白了人家没接受,我多丢人啊,还影响心情,对吧!”  “恩,说的挺对,就这样吧,但是一定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能陷太深,知道没?”说完,还拧了拧小丫头的鼻子。  “我知道了。”齐楠揉了揉自己被蹂躏的鼻子,然后扭头马上问,“子衿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我当然没有了,我上大学三年了都没男朋友,肯定没喜欢了咯。”  “那原来呢,有没有小时候很喜欢的人呢?”  “小时候么,”想到这里,许子衿突然觉得有些东西突然从记忆深处跑出来,然后像电流一样,直通心脏轻轻穿过又流向四肢。  “有吧,是吧,肯定有,你都反应迟钝了,跟我讲讲,快跟我讲讲!”齐楠立马兴奋起来。  “小屁孩,这么八卦。”许子衿用手敲了齐楠的脑瓜子。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咯,下次再聊。”  “下次一定要给我讲讲啊。”  “行了,快写作业,要不然我告诉你妈妈啊。”子衿斜了齐楠一眼,然后就跟齐阿姨告别后就出去了。出了小区之后,划过来一阵风,子衿打了个哆嗦,把领子掖了掖,抬头看了看天空,念了一句“小时候喜欢的人么?”然后就低头快步走了出去。其实从她刚从小区出来时就有一辆黑色的车迎面开来,正好和许子衿擦过,因为她刚才一直在低头想事情,就没有注意,当她意识到时,那辆车就在她身边经过时,下意识的就往后躲,其实没有擦到,只是吓到了就不由自主的往后躲,然后就跌到了身后小台阶上。许子衿跌倒后,马上看了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到,看到没有大碍后,就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前面停下来的黑色轿车,虽然停了下来,但是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虽然没有伤到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许子衿莫名的觉得有点儿委屈,就算是因为自己没看路摔倒了,正常人不应该下来扶一下吗?难不成觉得她像碰瓷的?越想越生气,原本都快出小区大门了,许子衿又拐了回去,走到车窗旁边,准备敲车窗跟里面的人交涉一下,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笑,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然后就慢慢把手放下,转身走开了。坐在车里的秦悠然从一开始就看到许子衿了,穿着长长的驼色大衣,衣领被拉得高高的,遮住了嘴巴,,什么也不看就直接往前走,原本是可以把车方向稍微调一点儿,就可以远离许子衿,可是他看着车对面直直走过来的丫头,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这种熟悉感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慢慢重叠,连带着头脑都有些恍惚,一些东西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贯穿全身,流进心脏随着血液淌进全身,身体仿佛也不受控制了竟忘记了下车查看她是否受伤,后来看到她又折回来了,一步一步走过来,越来越靠近,一步一步仿佛和他心脏的频率一致。  
    许子衿八岁时,还在上小学,当时住在一个家属院儿,因为附近是重点高中,所以附近主要住的就是老师们。当时秦悠然十五岁刚上高中,也在那里的学区房住着,秦悠然的妈妈名叫齐芳,将近四十岁,保养有方,身材高挑脸上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任何痕迹,齐芳之所以戴自己儿子来这边上学,是因为秦悠然的爸爸因为职位调动,被安排来这里,早年齐芳也是典型的女强人,为了丈夫的事业,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自己的大学教师的职位,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但是为人低调,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喜欢张扬,虽然是贵妇人一个,但是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土豪气息,反而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清丽感觉,用许子衿妈妈当年的话说就是,一种没有侵犯性的高贵,当时许大姑娘还小,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当时自个儿的老妈,拉着旁边新搬来的漂亮阿姨说个不停,总之就是俩人结婚前都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坚持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在这一点上,俩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从此成了俩人整天好的就跟一个似的。  因为许妈自己的性格的原因,坚信女孩千万不能被人欺负,所以从小就把自己的女儿教的相当的好,至于怎么个好法呢,就是见到长辈就问好,在学校学习也是杠杠的,但是一旦被人欺负的就马上还击,当然这么乖张的样子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  因为俩家是邻居,所以关系自然就越来越好,后来两家孩子自然关心也越来越好。当时秦悠然就理所应当的成了护花使者,就这样就送了三年,十一岁的许子衿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突然有一天早上,看见站在自己门口等着她上学的高高帅帅的秦悠然,许子衿突然第一有了有了悸动的感觉,应该就是那时候喜欢上他的吧,很久之后许子衿都记得那天的场景,阳光洒在秦悠然身上,在地面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他一转头阳光下睫毛也被镀上了金色,温柔的朝她笑着。  终于在小学毕业的那天,许子衿鼓足勇气准备去表明心意,刚进他家门就看到秦悠然在收拾行李,秦悠然看见许子蹦蹦跳跳地衿走进来,嘴角不禁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小丫头,恭喜毕业,我要出国上学了,以后就不能送你上学了,你要自己小心,路上不要老发呆,要看路,晚上最好跟同学一起回来。”  “还有上了中学后,遇到有男生给你写情书之类的,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这是我在国外的邮箱和电话,随时可以打电话啊。”  “如果是我先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  小丫头主动喜欢上别人,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都知道许子衿比一般的孩子成熟,肯定觉得身边的男孩幼稚,也就没想过小丫头喜欢别人这个问题,所以当他听到小丫头这样说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之前嘴角的笑也消失不见了,可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  秦悠然低头看到小丫头有些失落的表情,自己突然就不忍心了,把手伸出去想盖上她的眼睛,仿佛看不到她的表情这样就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儿,可是还没碰到,她就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他空空的手,什么也没抓到。  再后来,秦悠然就出国了,走的那天他没让任何人送,说是自己最看不惯这种送别的场面,坚持一个人走上了飞机,头都没回。  剩下的事情大家应该也能猜到了,和大多数留学生一样,秦悠然毕了业一直在国外发展,许子衿也老老实实的完成自己的学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除了少了那个原来每天送她上学的人,生活和原来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转眼春去秋来,花落花开,什么都改变了,当年的坚称要留一辈子短发的许子衿头发都已经及腰了,时间可以真的可以让人忘掉很多事情,就算是当年很特别的人,都已经那么长的时间了,谁又能保证会始终念念不忘呢。  又到了周末,许子衿和齐楠约好了要一起出去逛街,一见面齐楠就八卦的问上次俩人没聊完的话题。  “子衿姐姐,当初你喜欢的人,长的好看么?”  “嗯,很好看。”  “有多好看?”  “比你的小男友还好看”  齐楠红着脸白了她一眼,继续问,“他是你同学么?同班的么?”  “不是,他是我邻居,比我大,大七岁。”  “啊呀嘛呀,姐,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大叔啊,口味挺重啊。”  “你少来,我们俩能一样呢,你是正儿八经的有男朋友,我这算啥,顶多算个暗恋,人家又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又没问过。”  “你想想啊,我当时多大,一个黄毛丫头,那时候头发比他还短,又不会撒娇卖萌,人家凭啥喜欢我呢。”  “这有啥不可能的,现在差二三十岁的人还能在一起结婚呢,你们才差七岁而已。”  “什么叫才差七岁,当时我多大,你想想啊,当时我就一小孩儿,当时他都长到一米八五了,我俩在一起想想都可笑,对吧?”  “那倒是,除非他有恋童癖,估计才会喜欢女童。”  “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啊,当时就觉得他对我很好,很温柔,很照顾我,可能还是因为年龄小的原因吧,什么都不懂,以为当时那就是爱情,结果只是一厢情愿。”  “咦,这么说,你当时就已经知道他不喜欢你了,你不是没告白么?”  “恩,我是没告白,只是单纯的暗恋,他出国不久,我就给他发过一次邮件,其实也是不死心,想继续联系,当初该是很单纯的想着,我千万不能跟他断了联系,说不定等他毕业回来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就给他发个一封邮件,洋洋洒洒一大篇。”  “具体写了什么,他怎么回的?”  “其实我写的是一首藏头诗,开头连在一起,就是你我真的好喜欢你,结果我等了好多天,我记得很清楚,等了43天,因为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终于有回信了,是他的邮箱可惜还不是他本人回的,是他女朋友,说他时间比较忙没有时间回信,很多没用的邮件都是由她代为回复。”  “他真的有女朋友了,但是总不至于连一封信都不回吧,哪有啊这样的。”  “我当时也觉得可能他是真的比较忙,没有时间回信,就是从那不就之后我就收到一份国际包裹,里面是我曾经送给他的三幅画,他陪了我三年,我给他过了三个生日,每年他生日,我都送他一幅画,当初我还为了他,专门学了三年的画画,现在想想还真的挺幼稚的。”  “他真的把那三幅画全还回来了。”  “恩,全还回来了。”  “那后来呢,齐楠看许子衿脸色有些失落,小心问着。”  “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轻易交心的人,可能现在觉得只是有一点点难过,可是当时我真的是感觉到,很委屈,楠楠,你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么,我突然就觉写得当初的自己真的是傻的可以,还自作聪明的去写藏头诗,是不是很可笑?”  齐楠看了看她,只觉得有些心疼,用力的环着她的胳膊,想给她些温暖和支持,许子衿轻轻拍了拍齐楠的手,继续向前走。  “后来,我把那三幅画烧了,烧的干干净净,当初他留给我的所有联系方式,我都全部删掉了。”  说到这里,许子衿停了一下,买了两杯奶茶,递给齐楠一个,脸上看不出任何失落的情绪,仿佛刚才那个有点伤感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来这边离家那么远来这边上学,是不是也是为了躲避那段回忆?”  “你说的对,楠楠,我不想骗你,从那天起,我就开始住校了,学校离家很近,但是我就不想再回去了,除非有必要,我才回去,直到上大学,我知道他在国外,所以我就故意就在国内,故意来到这里。”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当初所有有关他的的记忆抹去,我就是忍不了委屈,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讲么,干嘛用这种方式让我死心,当年用这种方式对一个小孩子,不觉得有些残忍么!我今年已经21岁了,从他离开的那天起,已经十年了,他只是陪过我三年,的确,他当初是很照顾我,可是我每次想到那三幅画,就觉得心都揪得难受。”  齐楠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一直都知道,许子衿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个有关青春的故事竟然是这样的。  心理学上曾经研究过十到十二岁女孩的心理,在这个年龄段有百分之七十的女孩会有喜欢或者是有好感的异性,其中有百分之二十的女孩子在这个阶段是非常敏感的,百分之一的女孩子是容易收到伤害的,其中还有百分之零点零三的女孩会受到严重的打击,而且这种伤害会影响到她们一生,很明显许子衿就是这零点零三。  
    许子衿有一个保险箱,里面有个上了锁的盒子装着一个陈旧的密码日记本,最后一篇的内容是:“班级里最好脾气的男生其实也曾是个抽烟喝酒经常打架的混混;留着利落短发的课代表也曾长发及腰;班里那个上课总睡觉的人之前是个学霸;最讨人喜欢的女生曾被同学甩过巴掌,每天化妆一放学就穿高跟鞋的女婊起初是个害羞内向的女孩子;总是和不同男生厮混的女公车她死心搭地的追了一个人三年,大家公认最温柔体贴的好对象之前是个花花公子,班级里最好人缘的交际花之前一直被人排斥,你永远不知道我过去是什么样子,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岁月是个神奇的东西它曾让你千疮百孔也会让你瞬间成长。  秦悠然,谢谢你陪过我的旧时光,如果可以我不想再遇见你。”  自从上次秦悠然在小区门口遇见许子衿之后,他已经连着有两个星期开始,做事情不在状态了,他一直怀疑,那天遇到的是不是小时候那个小丫头,小丫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可是毕竟已经十年没有见了。他不再确定小丫头是否还记得当年旁边那个邻居家的哥哥,因为小丫头当时毕竟还小。虽然年龄小,但是已经掩盖不住,那股特别的的气质,那么小脾气就犟的要死。  从他出国之后,他就一直在反复的想着当年那个小丫头,其实在他俩刚遇见的时候,秦悠然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小男孩儿了,他已经比许子衿整整大了七岁,七岁啊!虽然不是一个很大的年龄差距,但是当时俩人都不是很成熟。曾经也就是最开始的时候秦悠然以为她对邻居家的小妹妹,只是一种关爱一种关心,因为自己从小接受的良好熏陶,所以从小就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气质。所以自然而然他就把自己无形中定义成了许子衿的哥哥。可是慢慢地,他才发现事情永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世界上最复杂的莫过于感情,如果世上感情都已经可以自己控制。那世间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爱恨纠葛。  究竟当时自己是怎样的感情呢?秦悠然出国后曾经无数次的想这个问题,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坚持要出国读书呢?这就不得不要讲到秦悠然的家庭背景了。  秦悠然的爷爷,是位老战士,曾经的在战场上挥洒热血,自然会有一种军人特殊的气质,所以他家从小就实行军事化管理,包括秦悠然的爸爸也是从小在秦老爷子的呵斥下长大的,直到秦悠然出生之后,事情才有了慢慢的好转,到他这一代,他从小也是在那种情况下长大的,在他小时候是在军区的四合院住的,后来父亲下海经商,他和母亲一直随着父亲生意的扩张一直不断的搬家。  直到他后来。搬到了许子衿的对面,也可能是时间的巧合,又好像是命运的安排,也有可能那个时候,他刚好需要喜欢上一个人了,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第一次喜欢的竟然是一个小丫头。  当初,这件事他谁也没告诉,只向自己的最好的兄弟提过这件事,齐昊和秦悠然一块儿长大,有着相似的家庭环境,所以两个人讲可以更深刻地理解对方的感受。当秦悠然意识到自己的感觉不太对时,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自己的好朋友,在当时,他因已经意识到危险性了,虽然他俩刚遇见的时候,秦悠然只有十五岁,可是十五岁,但是对于一个从小聪慧,又经历颇多的孩子来说,心智已经是一个很成熟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这种感情,的确有点儿危险,他从小就被父母寄予厚望。  在他的整个家族里。从小就知道,感情可以有,但永远不能陷得太深,但是,谁知道呢?当初那个小丫头就这样无意间一步一步走进了她的心里,悄无声息。又让人浑然不觉。他当初毅然决然的决定出国,一部分是想要在国外创立自己的事业,不想借助家族的力量,另一方面,他也要去国外好好清楚一下,只有时间能告诉自己答案。  秦悠然对小丫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可能是年少无知,也可能是那个年纪热血青年都有的生理冲动。所以他必须要弄清楚。虽然当初,他在出国的前一天告所有人不许去机场送他。可是等到走的那天。他却又有点受不了了,他突然很想去看看那个小丫头,心里有一点点后悔,更多的是一种因为有可能他俩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虽然他不确定当时还未成年的许子衿是不是他认定的那个人,是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出现了。可是,到了要走的那个时候他突然开始恐慌,这种恐慌,就像一张蜘蛛网,勒得她全身喘不过气。可是他已经做了决定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怎么能因为这一点点感情问题,就停下了自己追逐梦想的脚步呢!虽然听起来幼稚,但是当时年少轻狂,急速膨胀的野心和信念逼得他不得不做出这个毅然决然的决定。  所以,他当时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可是,他后来在国外,每一个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在想,小丫头是不是会怪自己当初的决绝,是不是已经到了叛逆期,会不会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子,每每想到这个问题,他就觉得好心疼,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无法呼吸,渴望阳光。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可能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的时候,事情已经没有朝他与想的那个方向发展,老天爷总是喜欢和世人开不怀好意的玩笑。  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当年小区的石榴树已经硕果累累,爬山虎已经占据了整个栅栏,当年的小孩子已经生龙活虎,慈眉善目的几位老人已经离开人世。在许子衿有意的撺掇下许家也搬了家,睹物思人,既然回忆里已经有痛苦了,凭什么还让自己反复记起呢?  
    老天爷似乎很喜欢和世人开玩笑,明明是说好了,不想再遇见的人却偏偏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许子衿语录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放长假的时候,徐子衿和秦楠约好两个人要一起去齐楠家吃大餐,因为一般来说,齐楠的妈妈秦芳非常喜欢做饭,而且很喜欢邀请朋友来家里吃,因为许子衿和齐楠的妈妈关系非常好,所以自然也就成了齐家的常客。  这次起齐妈妈专门要做大餐,就是为了迎接他从远方回来的亲戚,齐楠有个哥哥叫做齐昊,这个齐昊当然就是秦悠然的发小那个齐昊,所以说世间总有那么多巧合的是,它的发生其实真的是很偶然的,可能一连串的事件就因此而发生了,可能也会引起另一段感情或者说是,再续前缘。  “子衿姐,你一快点,我家客人都来齐了,就差你一个了”  “马上就要,马上就到。”  许子衿刚刚挂完电话就走进了齐楠的家门口,刚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摆好了好多好吃的,客人们都在摆盘子,反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她认识的,所以她也很自然的就开始帮忙收拾东西,然后碗筷整理桌子。  这个时候,她看到起齐昊,齐昊和小丫头齐楠本来就认识,因为齐楠很喜欢许子衿,所以作为齐楠的哥哥齐昊也渐渐和许子衿熟络起来。  齐昊最近刚从国外出差回来,齐昊一直把许子衿当妹妹一样看待,所以两人见面之后就先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开始打打闹闹。  刚玩了一会儿之后,齐昊说:“来,子衿,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长得那可是相当的帅,最近回国发展事业,明年等你毕业说不定可以让他帮帮你进他公司,就当哥哥一样,没事儿多见见面吧。说不定你俩还可以谈对象呢,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为人我自然清楚地很,你肯定会喜欢的。许子衿心想,怎么出去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没正形,然后俩人又开始打打闹闹。  这是从厨房里就出来了一个人,许子衿一抬头,当时,心突然就好像漏了一拍。眼前这个高大身材高大修长,眉目俊朗。眼角眉梢带笑的大帅哥,不就是自己曾经心心念念如今却想,再也不见的秦悠然吗?  秦悠然刚从从厨房端了一盘儿水果刚出来,就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的许子衿,他当下心神不定,差点把盘子从手中摔下来,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齐昊赶快把他俩拉到一块做相互介绍,还对那个秦悠然痞痞的说,说这个小丫头长得漂亮吧,现在还小,你要是喜欢就抓紧点儿,再过两年长成了大美女,就不好追咯,然后走的时候还不断给他俩使眼色。  刚说完之后的话,他就去忙了,留下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的许子衿和秦悠然,许子衿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有点苦涩,又有点尴尬,好像很多事情在现在,看来已经有点很别扭了,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了,干嘛还让俩人见面啊,老天爷真是整天看热闹,整天乱点鸳鸯,许子衿心里默默地想。  因为两个人站在这实在是太尴尬了,从厨房经过的每个人都会朝他俩看一眼。所以许子衿只好自己首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她抬头看了一眼秦悠然,张张嘴吱吱呜呜的说:“听齐昊哥说你叫秦悠然,嗯,秦大哥好,如果没事那我就先去忙了。“说完她就慌慌张张地准备离开,想逃离这个地方,秦悠然一听心头就好像浇了一盆冷水,这丫头就这么不待见自己么?什么叫做秦大哥?她难不成是记不得自己了吗?然后他就使劲儿抓住了这个眼前要跑的小丫头,想跑,你想的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次我绝不放手。”许子衿,对吗?你就是许子衿,你肯定还记得我,不要给我装糊涂,你是不可能瞒过我的!囡囡,我们好好聊聊好么?”  许子衿听见他这话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心想,说话就说话嘛,干嘛把人抓的这么紧,而且自己应该也没有说错什么吧,他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自己都没有追究他当年,出国,不告而别还找了一个女朋友还把自己的曾经那么美好的记忆给破坏得那么淋漓尽致,形象,你凭什么要这样?那我就偏要装成不记得,你能把我怎么样,在场这么多人呢。看谁能斗得过谁。  然后许子衿又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眨了眨眼,然后抬头看了看说,哦,你是邻居家的哥哥对吧?我搬了好几次家不知道你是说的是,哪一家邻居哥哥呢!说完之后,他就看见秦悠然的脸当下就垮了下来,明明是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和煦如春风的样子去,心里不知道整天都有都想些什么勾当。  从小秦悠然的心机就很重,我这次就偏要让你不好过,仿佛要把自己曾经受过的委屈一并还给面前的这个人,可是许子衿只顾着想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的脸色已经阴沉,眼睛里仿佛已经有红血丝渗出来,然后,他又抬头看了看小丫头说;“囡囡,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从小就喜欢捉弄别人这次还想捉弄我吗?如果实在不行那要不我打电话给家里人,咱俩家一起俩聊旧时光,怎么样?徐许子衿一听,当场就慌了,他俩的事还非得要扯出来他们爸妈,然后许大姑娘当场就怒了。许子衿自从成年以后就已经很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偶尔有触及自己底线的事情,她就会马上变得跟一个头小狮子一样,随时准备反扑,然后,报复回去,所以她不允许别人,触动自己的底线,因为那会把她内心那只小魔鬼召唤出来,显然秦悠然的目的达到了,他很成功的让小丫头当场就愤怒起来,所以就让看见面前小丫头隐忍又愤怒的样子,他不禁觉得好笑,手下意识的就往小丫头去,想揉揉她的头发,许子衿一一下就闪开了;”秦先生还请您自重,男女授受不亲的!”说完之后,他许子衿就一溜烟的跑掉了,留下秦悠然站在原地手里还端着,半个小时前从厨房拿出来的那盘水果。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的位置都是随便坐的,但是好巧不巧,因为许子衿来的比较晚,而且秦悠然恰好又是倒数第二个,所以,那两个空位自然就留给他们俩了,两人就这样坐在了一块儿。秦悠然心想,就老老实实把这顿饭吃完然后自己再偷偷的溜掉就好了,谁知道,事与愿违,人生总是这么神奇,人生总会有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儿。  
    好不容易等吃饭吃得差不多了,大家提议要玩游戏,原本准备提前溜走的许子衿,,看到齐楠小朋友那一副兴致勃勃,听到玩游戏就眼睛放光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了只好陪下来和她一块儿玩儿游戏,可是毕竟她俩在这一群年轻人里面年龄算小的,怎么能玩的过秦悠然和齐昊那帮公子哥呢。  在场的其他人差不多都比他俩大上六七岁,也就是是属于秦悠然他们那一辈儿的比较多,那几个年轻公子哥自然也都带了自己的女朋友来,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身材婀娜。所以自然也就趁着这次游戏准备和这帮公子哥好好联络联络感情。都是很兴致勃勃的准备玩游戏,可是当许子衿看到他们把那一箱箱,一瓶瓶的酒台上桌子的时候,许子衿当场就懵了,哪想到他们能玩这么大呀?  小丫头毕竟是小丫头,真的是没见过世面,许子衿当场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哀悼了一下。他们玩的游戏的话也就是经常在饭局上玩的真心话大冒险界,就是一个很一般的游戏。而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儿平时玩的比这些更为大胆刺激,因为在场的人比较多,而且都是那种长辈比较多,他们也不好意思把场面搞的太过于香艳刺激。万一老人们看之后再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好收场了,还是选择这种比较保守的游戏吧。  游戏开始了,他们一个一个挨着玩儿,然输的就由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真心话大冒险,然后到了齐楠的时候赢了,然后她可以有资格点当场的任何一个人回答出出一个问题或者指定他去做一件事,小丫头齐楠正好对她俩前几天,那个讨论的话题非常感兴趣然后当下就问出来了,“子衿姐姐,你小时候喜欢的那个邻居哥哥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具体模样你还记得吗?你们俩最初的话有接过吻,牵过手吗?听到这个问题时候,许子衿当场就想用一个洞,把自己给埋起来,当事人就在这里啊!当初的邻居哥哥正好就在这桌上!可是幸好的是,幸好当时没有给齐楠讲,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要不然今天可就糗大了。  秦悠然竟然也在旁边看好戏似的,看着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早已不平静了,他的手也在慢慢的攥紧,放在大腿上的手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一道道的血痕,胳膊上也已经开始爆青筋了。  小丫头果然是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他又觉得那个人应该是自己,但是他的确是知道许子衿后来搬家了,他不能保证,那个邻居哥哥是不是指的当年的他,还是另有其人呢?他也非常的好奇,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许子衿心想,暗恋这回事不都是藏在心里吗?哪有人明说呢?而且如果说出来之后这个人恰好就在你面前,那岂不是很尴尬,这些事情今天刚好都出现在了同一场所里,当事人就在这个桌子上,一男一女刚刚好,大家都很好奇,心想,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也不大了,想的那么小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也很好奇,所以都等着听她讲接下来的话所以,酒桌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许子衿当时羞得满脸通红。所以当下为了守住秘密,就抓起桌上的一大瓶啤酒,说;“我自罚一瓶,然后大家继续好不好?”  这可不行如果你躲过去那至少得三瓶哈。有人就开始跟许子衿打趣开玩笑,许子衿心想;我宁愿喝死我也不要把当初的事说出来,于是自己就拿着那三瓶酒挨个开了,然后端起一瓶就开始往嘴里灌。结果还没放到嘴里就被人一把夺去,她抬头一看,请然秦悠然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说,“她的酒我替她喝了。”  然后秦悠然,一口气喝了三瓶下去,大家都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俩,其中有一个还打趣,怪不得竟然你秦大少这么多年没找一个合适的女朋友,身边那么多美女,你也没一个看上眼的原来你好这口,喜欢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幼齿呀!  许子衿当时心想,这人哪,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从她从小对秦悠然的了解就知道就算你当时把秦悠然让给得罪了他也是一脸和煦,春风的样子,然并卵,秦悠然会在背后,都已经把你捅得千疮百孔的了。  所以许子衿也就不动就也等着看好戏,反正的话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她也就想看秦悠然怎么接下面的话。  谁能想到秦悠然喝完酒之后,把自己的领带松了松,袖子也往上捋了捋,然后把外套脱下来放在许子衿身后,很自然好像已经做了千百次的样子。  “对呀,我就喜欢这个,我本来就喜欢这样的。”  说完之后在场的人又安静了,酒桌上又一次安静的不得了,大家又把目光看向许子衿,许子衿这下也不知道怎么接了,她没想到秦悠然竟然是这样说的,许子衿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喝醉了吧?她抬头一看,秦悠然也正用他那黑黑的眸子往许子衿这边看,不知道为什么许子衿突然觉得,秦悠然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宠溺。她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呢?  然后转头对大家说,“秦大哥真会开玩笑,我还小呢,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开玩笑”然后边摆手边往后退,结果还没走几步,一下子就被请人拉住了。  “大家都停一下,叔叔阿姨们,打扰了大家的雅兴很抱歉,但是我还是要给大家讲件事,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认识一下我的未婚妻!”  说完之后,其他几桌的人也都看纷纷往这边看来了,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今天大家是为了庆祝我和秦昊的回国。也算是为我俩搞了这样一个聚会,同时也想让我在这场酒会上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合适的女孩子,可能大家都觉得是我年龄已经大了,我应该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了,今天我就想对大家说,我其实一直都有喜欢的人,他叫许子衿,我喜欢了整整十三年!”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了许子衿。嘴角带笑,眼里含情,许子衿实在是没办法了,装也装不下去了,可是事到这一步她也没办法了,索性心一横,我死不承认就行了,凭什么你向我表白我就立马答应,你当初对我做的事我还得一件一件还回去呢,我可不能这么白白的就被你骗到手。  当时许子衿就很客套的说:“秦大哥可真会开玩笑,大家不要往这边看了,只是一个游戏,只是一个游戏说完之后,大家不要当真。”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秦悠然看到许子衿认真解释的样子,心想,可能是自己有点儿操之过急了,还是随小丫头的心意吧。  许子衿看到秦悠然也默认了她的举动,心里明白了他只是跟自己开了个玩笑,想到这里,许子衿苦笑一声,看来自己还是认真了,他真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在乎自己。  
    然后大家又开始玩游戏,许子衿心想,看来这下还真得走了要不然一会儿就摊上大事儿了,然后她就准备偷偷溜掉,这次是真准备偷偷溜掉,可是当她走的时候她突然发现秦悠然好像一直注意她这边的动静,许子衿稍微一动秦悠然就顺势跨过过来一步。她再移动一步,秦悠然就再紧接着靠过去,留下了一帮面面相觑等待看好戏的人。  齐昊和齐楠俩兄妹在门口看着这俩拉拉扯扯的人,然后扭头,问自己的妹妹  “楠楠,我问你啊,他们俩本来就认识吧?“  “我不知道呀,”  “看这样子应该是之前认识的人呢,那为什么刚才子衿装作不认识悠然的样子?”  “我哪知道呀?咦,我跟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嘿,我还偏不告诉你,”然后就扭头自个儿回屋里去看电视去了  从出了小区之后,许子衿就一直被秦悠然拉着。她一个劲儿地挣脱,可是秦悠然就是死活不放手。然后俩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走了几分钟。许子衿心想:这也不是个事儿,然后就头一扭,直直的看着秦悠然认真的说:“秦先生,请你自重,我还有事儿要先回学校了,如果你忙,你可以自己先回去,我就不麻烦你送我了。”  说完之后,她就趁着秦悠然没注意的时候拔腿就跑,可是许子衿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跑过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的秦悠然的大长腿呢。  穷悠然的长腿一迈,就把她给拉了回来,然后连拖带抱地走向了停车场塞进了自己的车里。打开车门,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动作一气呵成还贴心的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是立即碰上了车门开了出去。  “现在已经过11点了,你们学校晚上11点有门禁,我是知道的,你一会要去哪儿?”  “秦先生,就不麻烦你了一会儿你就给我找一家最近的宾馆就行,我自己在那住一晚上就可以了。”  “你刚给我叫什么?囡囡,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  秦悠然说完,猛地一个急刹车,许子衿的脑袋差点头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秦悠然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她的额头,许子衿跟条件反射似的,赶快躲开,“秦先生,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这种关系,我还是叫你秦先生比较合适,从原则上讲我们两个是分开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叫这个应该不算过分吧!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囡囡,你再给我装不认识我,我不能保证我接下来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秦悠然说这句话的语气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在里面,所以许子衿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有一点害怕,毕竟十年年没见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单纯阳光的少年。经过十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更别说性格了,经过这么多年,性格是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变化  “囡囡,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我明明是能感觉到的,你骗不过我的。”  许子衿一句话也不说,她就在那坐着,安静的坐着,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秦悠然竟然看见小丫头这个样子,他突然觉得很揪心,只有小丫头受委屈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样无助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话有点重啊,然后轻轻地靠近,想把她抱在怀里,秦悠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他只觉得这样做总觉得,这样做可能是最合适的,许子衿刚才在发愣,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秦悠然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有点懵了,这个男的是有病吗?他为什么要抱自己,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已经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成年人了,然后许子衿就就下意识地开始挣脱,而秦悠然好像和许子衿作对似的,小丫头越挣脱他就抱得越紧,好像是要把许子衿揉进自己身体里,许子衿到最后累了,索性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  听他自己在那自言自语,“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那么多年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好像疯了一样,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事都是错都。不受自己控制!你终于长大了,长得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可是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要跑了呢!可能是我当时没有说清楚,你知道么小丫头,我真的好喜欢你,这10年,我,我真的是好想你,你知道么?”说完,还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许子衿累,了听到他这样讲,自己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开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好像是你很喜欢很久的人,突然跟你告白,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很开心,可是当你喜欢很久的人,隔了十年的时间再次跟你说,他当时很喜欢你,现在心里有你的位置。可是自己的感觉已经和当初的不一样了,究竟是为什么许子衿自己还不知道?  就好像在她当初作出决定,不想要再见到秦悠然的时候,这份感情,好像已经开始变淡了。就这样想着许子衿慢慢就睡着了,秦悠然看到躺在自己怀里,已经开始睡的小丫头的时候,心里又气又喜,没办法,他这只好把她轻轻地放在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上,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盖上,然后一路上控制时速慢慢地,生怕惊动了小丫头,然后驶向了自己的别墅。  等到第二天早上许子衿刚起,一睁眼就看到,对面的男子有一个男人,光着上身,手撑着头脑袋,黝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早上起来的人都是意识模糊的,眼神迷离,需要时间缓冲一下,许子衿就是这种状态,下意识的就问:“你是?哪一位?”  其实这是正常的,早上起来,总要有几分钟的缓冲时间来让自己从睡梦中醒来,回归到这个现实的世界,许子衿就是处于这种朦胧的状态中,所以就问出了那样一句,秦悠然听到后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不见了,他一个翻身,就压住许子衿,又生怕自己太重,就用他的手撑到自己的身体,用戏虐的语气的说,“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许子衿这下可就完全清醒了,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一脸不可置信。  
    大脑飞速运转,下意识就想起身,结果上半身刚从床上起来,秦悠然顺势一低头他的额头刚好擦到秦悠然的嘴巴突然就各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这是许子衿第一次和男人这样的亲密接触,就算之前对其他异性没有任何感觉现在感觉有点儿不一样啊。这应该算是一种很正常的感情吧。  “丫头跟我结婚好不好。”  秦悠然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不自主的就说出来这样一句话,说完之后两个人都冷了场,秦大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说出这句话,给说出来可能是觉得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年的小丫头,当初的那份感情到现在也还在。而且他现在的年龄不小了,应该找一个人成家了,许子衿是他很满意的人,所以才觉得他现在结婚应该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但是在许子衿心里就不是这样想了,她还涉世未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还有好多东西不明白,在她眼里她的青春应该有很美好的回忆,至少不能是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嫁出去,所以当秦悠然说出来之后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所以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两个人却莫名其妙的经常碰面,许子衿隐隐约约有种感觉秦悠然仿佛要把之前那么多年的感情给重新找回来,可是青春本来及时跌跌撞撞的旅行,有着后知后觉的美丽,当那些岁月经过,谁都不能保证现在是否还和当初一样。  秦悠然每天都会接许子衿放学,一到放学的时候秦悠然开着豪车在校门口,他好像吃定了许子衿肯定不想被大家当成焦点,所以每次看着许子衿看到自己的车撒腿就跑过来,还生怕被其他人看到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丫头还是和当年一样,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和模样,但是有些生来就改变不了的。凭借秦悠然对许子衿的了解加上多年的阅历,秦悠然心里早已可以肯定许子衿肯定会答应自己的。  终于过了一个月之后,许子衿答应了,很长时间以后许子衿都好奇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快就答应了,也许有些事情真的是没有什么理由,也许是某一个小细节,也许是突然间的心动,记得又一次当时两人在吃饭,有一次一个客人经过,一不小心把许子衿给撞了一下,当时大家来来往往都没有注意,毕竟人多难免擦到,可是秦悠然却以反复检查她是否受伤,脸上的着急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当时的神情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那么自然有熟悉好像已经把这些当成习惯。秦悠然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不用怀疑许子衿当时肯定是心动了,有些人一旦动情就会如飞蛾扑火拼尽全力,许子衿也把自己一生的爱恋都给了眼前的这个会为她心疼,眼角带笑,眉目含情的男人。  就这样两个人就迅速地闪婚了,后来子衿也毕业了,顺顺利利找到工作,经济独立,生活平静。  自从俩人结婚以来,她从未用过他给她的附属卡,每次买东西都是大大方方的花自己的钱,用自己微薄的薪水负担着物业和家用,她从不向他提任何物质上的要求,连给他买的车也就一直放在车库里生锈,送了很多耳钉和耳环等首饰,却没有发现其实她从来没有耳洞。  他在人前总是一副端正的姿态,西装熨帖整齐,袖口精致,神态纹丝不乱,在她面前,态度又不拘一些,但无论怎样,他身上总有一种优越气质,怎么看,都不想在同一个世界的。  谁能想到,这两个看起来不搭调的人,竟然是夫妻呢?  时光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当初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已经历练成温文儒雅的贵公子,当年早慧聪敏的乖乖女成为了一名记者,因为曾经的感情在重逢自然会心有所动,可是老天爷怎么可能让大家一直都那么好过,相差了7岁,又错过了彼此成长的10年光阴,相差的不仅是时间还有很多经历。  如果不是那张暗红色的结婚证书提醒,连许子衿自己可能都记不得了自己已经已婚人士了,在她的生活里,秦悠然一直都在那个位置,不远不近。  今天难得秦悠然接许子衿下班,司机带着她俩稳稳向前驶去。  车子开到一个大路口时,放缓了速度,显然是开车的司机兼保镖吃不准秦悠然要去哪里,是去他的私人行馆,还是回他和秦太太的家?  许子衿和秦悠然都是乖觉之人,瞬息便注意到他的心思。  秦悠然抬腕看了下时间,见还不到八点,问道:“还没吃晚饭吧?”  许子衿刚准备否认,饿了一个中午加一个下午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秦悠然心下了然,朝司机抬了抬手,指了回家的方向。侧脸看住许子衿,眸光闪动:“晚饭准备吃鱼吧?”  “你怎么知道?”许子衿有些讶异。  “闻到味儿了。”他整了整衬衣,“做完鱼要把手反复洗几遍,才去得了味儿。你老这样邋遢,搞不好哪天我真会嫌弃你的。”  许子衿闻言,恨不得凭空变出一条鱼摔到他脸上。  她不忿地想,得意个什么劲儿呀!  许子衿做得一手好菜,尤擅长做鱼,哪怕极便宜的草鱼,经她手一炮制,也能透出别样鲜香。  回到家后,许子衿一言不发上楼,去自己的卧室换了件几十块买来的棉质居家裙,将马尾胡乱绾了一下,完全无视卓临城的目光,直接走进厨房,将大料,香叶,姜等入汤的东西放入渐温的水里。  落地玻璃隔出来的开放式厨房,让许子衿觉得很不自在,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底。  她的目光不由瞥向客厅的大鱼缸,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处境和鱼缸里的热带鱼很像,好像怎么奋力游弋,都游不出别人的眼皮。  水开后,她将鱼放进开水里,改成文火慢慢炖。一道双菇炖鱼,荤素双全,再无须做别的菜,所有食材都已准备好,只等丢进锅里。于是,她站在锅前放胆地发着呆。  外面传来电视的声音,混杂着锅里炖鱼传来的咕嘟声,让这座豪华而清冷的复式大宅里多了丝人间烟火气。她有多少年,没有重温过这种感觉了?大约是从嫁过来以后,她便很少再有这种“家”的体验了。  感觉到她在发呆,秦悠然回眸出神地看着她。几个月不见,她又瘦了,她原本骨架就不大,一瘦就显得格外畸零。她低着头,露出修长釉白的长颈,她貌似认真地盯着锅里的变化,几绺微卷的长发从发髻里散落在肩上,安静单薄得像一帧杂志插画。可她的姿态又是那样的拒人千里,即便发着呆,她的脊背都像有一股凛然的力量撑着,让人无法轻易靠近。  良久,见她关了火,他适时收回眼神,冷静漠然地盯着电视荧幕。  饭菜上桌后,两人坐在暖黄的灯光下,默默吃着东西。秦悠然自小家教良好,吃饭自是一派萧肃沉默的大家礼仪,对不拘小节的许子衿而言,这样近乎凝神屏息的吃饭是她所不能忍受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冰,莫过如是了。好在他俩一年到头也一起吃不了几顿饭。  吃了几口鱼,许子衿心中的那点情绪越发按捺不住,故意把筷子“啪”的扣在桌面上,双手捧起日式圆瓷碗,将汤喝得滋滋响,一双大眼睨着对面的男人,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抗议。  秦悠然却仿佛没有听见,依然笔直端正地坐着,慢条斯理地喝汤。暖色调的灯光透过他高挺的鼻梁,在他英挺的脸上投射出淡淡的黑影,让他显得像尊不动声色的雕像。  许子衿有些泄气,放下碗,举起筷子,一口一口吃起鱼来,动作滞重得倒像手腕上坠着千斤坠。  许子衿饭的间隙,秦悠然的目光落在她突兀得厉害的锁骨上,说:“怎么瘦这么多?”  许子衿无从答起,有些敷衍似的说:“事情太多,顾不上吃东西,撑得住就撑着,撑不住就泡面打发了。”  “请个保姆吧。”  “别!我的工资还不如保姆高。拿什么养活别人?”  谈到这个问题上来了,秦悠然不禁停箸,肃容问:“给你开的卡为什么不用?”  
    结婚一年以来,她从未动过他给她的附属卡,反倒用自己微薄的薪水肩负起物业和家用。她从不向他要求任何物质,连他买给她的车子,也停在车库里生锈,好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划清彼此的界限。  见许子衿不答,他眸色深沉地讥诮道:“你一分钱也不花我的,难道我是娶你来养我的?”  “我没什么地方需要用你的钱。”许子衿眉眼都懒得抬一下。  秦悠然没有反驳她,只上下打量了下她,用眼神提醒她,她的穿着打扮实在委实上不得台面,谈不上没地方需要用他的钱。  许子衿不用抬头就能捕捉到他眼神里的含义,心里有些获胜的快感。秦悠然的女人应该要有保养得宜的皮肤,会在当季的大牌衣服里挑出最艳压群芳的那些,绝不会穿着在外贸店和店主讲价讲得彼此都疲乏,最后因哪里少颗扣子,哪里线头太多又能便宜十块的衣服。  她知道他是个讲究品位的人,她偏要用这种市井的、庸常的形象处处提醒他与她的差别,以及她对他们关系的不认同。  这种促狭的心理让她想起王小波的《舅舅情人》,书中男主角的夫人,白天蓬头垢面、音嗓粗哑,用十分凶暴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丈夫,只因他是个捕快,而她是被他捕捉的飞贼,除了嫁给他,别无选择。在那样的画地为牢的婚姻里,她只好像被装进笼子的疯狗一样,用粗暴的态度来报复丈夫、消磨时光。  这与她和秦悠然的婚姻是多么的异曲同工啊。只是许子衿不能理解那篇小说里的女主角为什么又会在晚上,将长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穿上香草熏过的锦丝袍子,朝自己的丈夫露出丰满而完美的身体。  女人是种复杂的动物。年轻的许子衿一直是这么理解的。其实她不知道,真正复杂的不是男人或者女人,而是婚姻。  那天晚饭后,秦悠然如前次一样,早早地走了。整座空旷的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人。她胜利了,坐在客厅里的样子,像一个独守空城的王。  周末,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天晴了,秦悠然带许子衿出去爬山,许子衿原本想趁周末好好休息,可是看到秦悠然难得闲下来,也就随他了。  一路的奔波,乍然坐在凉爽舒适的车里,她浑身放松了下来,沉沉倦意席卷而来,她明明很想就此睡了,心底某处又绷着根弦,怎么也不肯在他的车上表现得太大意了。  于是,她保持着眯一会儿觉又睁眼看下四周的状态。她朦朦胧胧的思绪随着他们的交谈时起时伏,慢慢的,那声音高了、远了、再也听不见了。她再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完全不听使唤,重重耷拉在下眼睑上,饶是如此,她还是隐隐觉得有一道意味复杂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像一根无形的细线,轻轻地绕着自己缠着。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清醒的,甚至较之平日里,还要清醒。  需自己一觉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她半眯着眼睛看向车窗外,只见车子停在一片废墟里。秦悠然靠坐在车头盖上,背对着她,望着夕阳抽着烟。  他不喜欢抽烟,许子衿认识他这么多年来,只见他吸过几次烟,每每都是轻描淡写地吸几口就丢去地上碾灭,再抽下一支。  她动了动脖子,这才发现脖子上不知道何时套了个U形枕。她拿掉枕头,坐直身子,他恰巧回身拿车盖上的烟,深沉的眼神来不及掩饰,直直撞进她眼底。  片刻后,他打开车门问:“醒了?”  她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腔调:“这是哪儿?来这里干吗?”  “我也不知道是哪儿,刚送完他,开车路过这儿,就停一会儿。”  许子衿没有接话,开门下车,走进废墟里。  在北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找到这么一处长满野草花的残垣断壁,却又未见被命名圆明园,委实是个稀罕事儿。  许子衿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片狗尾巴草里仰望西天。夕阳将坠未坠地沉在一片雾霾里,透过城市上空的尘埃看那酡红霞光,仿佛又成了抽象的紫色。远处的城市陷在这样奇妙的光芒里,只露出一点点高楼的尖。疲于在这座城市里奔命,偶尔能站在这种抽身事外的角度看看它,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一并与夕阳对峙,直到暮色四合,孙菀才返身回了车里。  秦悠然紧跟着她上了车,发动车子,掉转车头往路面上驶去。  车开到家附近时,天已经黑透,秦悠然体恤许子衿,提议在外面吃饭,许子衿一贯的悉听尊便,秦悠然便就近挑了一家西餐厅。  因周末的关系,这家高端西餐厅竟也门庭若市。服务生彬彬有礼地将他二人往里引,但是眼风里或多或少透露了些对许子衿衣着的疑义。  因满心的不得意,许子衿要了瓶洋酒后,将菜单推给秦悠然,她单手抵着额头,闷闷望向楼下的火树银花。  不久,服务生端来头盘——四只对虾,并为许子衿斟好酒。  她看了眼高脚杯里的暖色液体,端起来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她的咽喉一路往下燃烧。她呛得咳了几声,连带着眼圈开始泛红。  见她伸手去抓酒瓶,秦悠然放下刀叉,按住她的手,将去了壳的虾放进她的餐盘里,又为她舀了一碗奶油芦笋汤。  许子衿并不承他的情,生硬地拽过酒瓶,又为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  不远处,一位着香槟色长裙的美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对面的男士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许子衿依然不管不顾地端起酒杯,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在这种场合里,秦悠然不便与她起争执,索性不再管她,认真用起餐来。  胃里翻腾的酒精烧得她面色酡红,透亮的眼里闪出些泪光来,她用手背掩住嘴,轻轻抽噎了一下,又要给自己斟酒。  就在这时,一直慢条斯理吃着东西的秦悠然忽然停了下来,将刀叉扣在了餐桌上,目光严厉地盯着她。  周遭的气氛骤然冷了下去,仿佛连刀叉匙上柔和的反光都在瞬间化为了刺眼的寒光。  许子衿被吓得颤了一下,憋着一股气含泪瞪着他,下巴微微抽搐着,却不敢再坚持给自己斟酒。对峙了好一阵,一行眼泪终于忍不住从她眼里落了下来。她推开椅子,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她无视侍应生惊诧的目光,推开门,将自己关了进去,蹲在门边失声恸哭起来。  直哭到精疲力竭,眼眶干涸,她才缓缓靠着门站起来,开门走到洗手台前,鞠一捧清水将脸上的泪痕洗净拭干,神色冷静地往外间走去。  秦悠然一个坐在偌大的餐桌前,神色寥落地望着窗外。  她笔直地在餐桌前坐下,见餐盘里的牛排已经被他切成整齐划一的小块,僵僵地拿起叉子,一块块往嘴里塞去。  许子衿最后是秦悠然城架着回家的。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当初抱着一生和睦相处的心嫁给他,不料今时今日,被折磨的人反倒是她。这样的婚姻,不过是雪堆长街,看似浑然一体,密不可分,其实日出一到,便会将那粉妆玉砌的假象化为满地尴尬的泥淖。与其等到那样丑陋的局面,不如让她手起刀落,留彼此一个体面。  许子衿没有指望对方会在美国时间凌晨一点在线,她怔怔望着那个女人的头像发着呆,头像上的人很熟悉,因为这个情敌是个当红明星,秦悠然还曾说过,这个明星长得很像一个人,就是许子衿自己。  这几年来,许子衿的确想过很过个理由来解释为什么秦悠然会坚持和自己结婚,有过那么多漂亮的女朋友,为什么就偏偏是自己呢?  许子衿望着她的照片,有些恍然,眼前白亮的世界因追忆生出了晃荡的縠纹。这几年年里,她们在彼此的生命里渗透了点点滴滴,秦悠然喜欢的,不喜欢的,讨厌的,不讨厌的,全部都是从这个所谓的情敌那里听说的,时间长了,就累了,倦了,困了,也厌了,是时候了断了。  但是此刻,许子衿却在做着无谓的假想,如果她从未认识过这个女人,她会怎样?她可能永远都不会了解真正的秦悠然,更不可能坐在这里,以秦太太的身份矫情地思考什么“如果”。  那个女人陈晨于许子衿而言,就像是一片汹涌的海,她总是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势头将许子衿席卷去狂暴的涛头浪尖,将她的生活搅得波澜壮阔,跌宕起伏,最后在退出她生活之际,将她安然推送到一个原本永远无法抵达的彼岸……  下班回家后,许子衿简单地冲了个澡,从厨房翻出袋泡面泡上。等泡面的空当,她懒懒倚在流理台的边缘,咬着筷子头发呆。三分钟未到,门口便传来钥匙转锁的声音。  她站直身体,转头往门口看去,刚好就见秦悠然推门进来。  换过鞋后,他将脱下的正装外套脱下挂好,走到厨房门口,神色自若地问:“晚餐吃什么?”  秦悠然低头,专注地看着泡面:“不知道你会过来,没有准备你的饭菜。”  闻到泡面的味道,秦悠然蹙眉:“不要吃这个。”  许子衿漫不经心地说:“晚上还要加班赶稿,实在没时间做别的了。或者你去外面吃?”  秦悠然走到她身后,轻轻按了下她去端泡面的手:“去外面看电视,我来做。”  许子衿不想在这种小事上与他拧着,点了点头,返身去了客厅。  秦悠然打开空荡荡的冰箱,翻捡出鲜鸡胸脯肉,又从柜子里找到一袋香菇,娴熟在电磁炉上煮起粥来。  晚餐档的电视节目实在叫人难以直视,换了一圈台,许子衿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一角,拿遥控器抵着下巴,时不时去瞟厨房里的秦悠然。他的衬衣袖子齐整地挽着,极耐心地将鸡脯和香菇切成丁,又细细地在那边切姜丝。  几年前他给陈晨说秦悠然煮长寿面的狼狈照片还在她电脑里偷偷存着呢,转眼间,已成了一个合格的煮夫。  许子衿暗地里很喜欢看他做家务。一来是因为罕见,二来是因为他总能把拖泥带水的琐碎家务处理的干净利落,高效快捷。  新闻联播还在播环球时事,秦悠然已经将鸡粥摆上了桌。他摆好碗筷,叫了声“丫头”,见她纹丝不动,便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双臂将她从沙发里拖起来,带到餐桌前坐下。他在主位坐下,将一碗汁稠亮泽的粥推到许子衿面前。  许子衿舀了点粥放进嘴里,很鲜美细腻的口感,却叫她忽然有点食不下咽,她恹恹放下勺子:“你自己吃吧。”  说着就要起身,秦悠然抬眼看她:“不合胃口?”  “单纯不想喝粥。”  秦悠然顿了几秒,找到手机,拨出电话:“老陈,去华苑打包——”  说话的间隙,他转眸看向许子衿:“你想吃什么?”  许子衿有些恼火,推开椅子,语气却很平静:“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安静地待会儿。”  秦悠然看了她一眼,对手机那端说了句“不用了”,便挂了电话,一言不发地喝起粥来。喝完粥,他循例去二楼主卧冲澡。许子衿本以为他冲完澡就会离开,不料他却穿着睡袍下了楼,看样子是要住下过夜。  他见许子衿没好气地窝在沙发角落里,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子,左手扶住沙发扶手,右手食指在她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低声说:“你这样子,很像一只坏脾气的猫。”  清新的水汽和红枫的香气自他的衣襟里传出,他的眉眼里亦有叫人心动的氤氲之气。  许子衿伸出根指头推他:“你挡我看电视了。”  秦悠然好脾气地在她身边坐下,陪她一起看电视。许子衿故意把电视切换到他最讨厌的某卫视综艺节目上,让夸张刺耳的笑声对付他。  秦悠然耐着性子陪她看了十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伸手拿过她的遥控器,将声音降下来:“现在饿了吗?不如我去给你热粥。”  许子衿一听到这个“粥”字,有些情难自控,脱口讽刺:“不是全天下女人都爱喝粥的。”  秦悠然了然地点了点头,将电视完全静音:“何必拿食物撒气?有什么问题,你尽可以坦诚地来问我。”  “我哪里来的气?”许子衿蜷在沙发上的双腿移到拖鞋上,一边套鞋子一边说,“我只是不喜欢回到家要加班做稿子,就这么简单。”  “可以听我解释吗?我们公司最近和陈小姐合作了一部电影,所以我不免和她有些工作上的接触。”  “恕我孤陋寡闻,我不知道什么工作接触,还涵盖‘送粥入香闺’这种事情。”  话一出口,连许子衿自己都觉察到空气中弥漫的酸味,她及时刹住车,话锋一转,“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说过,你的工作往来我一点都不想过问。”  秦悠然眼中明明闪过一丝笑意,语气却很诚恳:“前段时间,因为我们公司一个技术人员的失误,导致陈晨小姐拍戏时摔伤手臂,停工回家休息。前天我从香港回来,闻讯后临时决定带Holly去看她,我见她一个人在家吃薯片,有些于心不忍,便留下Holly陪她,自己去附近打包了粥给她。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至于报纸上为什么没有Holly的照片,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许子衿在原地僵坐了一会儿,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一点:“关我什么事?我要去写稿了,你自便吧。”  秦悠然及时伸手将她拉回沙发,右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拥进自己怀里。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尖问:“你确定编八卦都比跟我在一起更重要?”  婚后一年来,他们还从未有过这种尺度的相处。孙菀感觉到他对她的某种热情忽然死灰复燃了,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故作淡定:“如果今天不能把那个八卦编出来,明天的大会我会死得很惨,秦先生,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你确定要和我结下这种不共戴天之仇吗?”  秦悠然的手缓缓沿着她的背脊往上:“既然你这么喜欢八卦新闻,不如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几条劲爆的。”  许子衿捉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死死压住:“会比夜探女星更劲爆吗?”  秦悠然顿住,张嘴在她耳尖上咬了一口。  许子衿伸手推开他,斜睨他一眼,起身“噔噔噔”地往二楼去了。  许子衿懒懒坐在书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一本电影杂志,电脑屏幕上,白晃晃的word文档里只象征性地写了一段导语。其实她根本就没什么稿子要赶,只是拿这个当远离秦悠然的理由。  许是胸中块垒尽消的缘故,如此枯坐了半个小时,孙菀觉得有些饿了,渐渐出现的低血糖症状让她无法集中精力做事。无聊之下,她点开藏在D盘里的一款以“复仇”为主题的单机游戏,凝神玩了起来。游戏的主角是一只会格斗的人形兔子,这只兔子在家族被灭后,走上了一条漫漫复仇路。玩家要做的就是用鼠标和键盘操控这只兔子,用十八般武器杀掉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悍的仇人。  许子衿已经忘记当初下这个游戏的初衷了,兴许是这主题很能发泄内心的不快,大半年下来来,她逐渐也能独自暗杀掉一个班的敌人。只可惜,以她反应能力,她的复仇路一直止步在一片草原上。  她强忍着胃中空空的不适,用半小时让兔子穿过沙漠的哨卡,进入了那片必死草原。草原上的狼群龇牙咧嘴地向兔子扑去,孙菀应接不暇,只得逃跑。好在游戏有逃跑系统,只要跑出敌人的视线,就有活命的机会。  正在逃命的紧要处,门口忽然传来秦悠然的敲门声。  许子衿胆战心惊地将游戏最小化,一手仍按着负责逃跑用的方向键,一手抓过刚才的杂志盖在键盘上。  
    但她毕竟是个警醒的人。赶在他再度有力气纠缠她之前,她支起胳膊,将闹钟捞了过来,目光看清时针那一刻,她不禁掩唇:“天!”  “怎么了?”身后传来他懒懒的声音。  “你的闹钟是摆设么?”许子衿躺回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掀开被子下床,从他柜子里翻出一件白衬衣套在自己身上。  “去做什么?”  “做我们的午餐。”  许子衿将手机丢去一旁,快速冲澡换衣,去冰箱找出鸡蛋煎好,又翻出几片吐司,将鸡蛋夹进去摆盘,招呼楼梯口处收拾得焕然一新的秦悠然:“吃饭。”  秦悠然走近,瞟了眼桌子上的午餐,意兴萧索:“就这个?看来体力劳动的报酬真的越来越廉价了。”  许子衿脸一红,抓起一只简易三明治塞住他的嘴:“快点吃,吃完陪我去办事。”  许子衿所说的办事,便是让秦悠然去超市摆拍一组照片。秦悠然起初有千万个不乐意,却被许子衿一句“你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堵了回去。  进了超市后,秦悠然径自推着车往生鲜区走,挑了几盒牛肉、小排后,他用网兜捞出一兜牡蛎,对跟着他抓拍的许子衿说:“晚上我要吃奶酪焗牡蛎,不要蒜蓉,少放柠檬汁。”  他话音刚落,那些正在看螃蟹、海虹的主妇,全都涌到了牡蛎前。  他又走去蔬菜区,状似视察:“我不喜欢吃芥蓝、苦瓜、胡萝卜,尤其讨厌茼蒿和茴香。”  他随手往车子放入菜心、花椰菜、西红柿、牛肝菌,如沐春风地看向孙菀:“如果你能把这些菜做好,我会更爱你一点。”  许子衿不耐烦地放下机子:“秦先生,麻烦你拿出一点被偷拍的自觉来!这样我好去我们报社交差,顺便还你清白。”  然后便是水果区,他见许子衿久久停留在一只熟透炸开的榴莲前,顿时如临大敌:“你敢!”  许子衿抿唇,双眼微弯,难得露出点坏笑:“超甜的,不骗你。”  秦悠然推车向前,自言自语似的丢下三个字:“恶趣味。”  许子衿将机子收起,快步追上他,伸出一只手同他一起推车:“那你告诉我,爱吃什么才不叫恶趣味?”  “比如这个、这个……”秦悠然果然不出意外地拿起一盒草莓,一盒大樱桃。  许子衿瞥了眼盒子里红粉妖娆的水果,哂道:“外貌协会!”  秦悠然不动声色握住她搭在推车上的手,将那盒樱桃举到她面前,神秘兮兮地说说:“我猜你不喜欢吃樱桃。”  “你又知道?”孙菀斜睨他。  秦悠然嘴角勾起一丝暧昧的笑纹,凑近她说:“你吻技超差的。”  许子衿一脸血地怒视他:“这和喜不喜欢吃樱桃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会接吻的女孩子,能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  许子衿呼了口气,沉下脸揶揄:“我看不是听说,而是试过吧?”  秦悠然举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说:“我保证只是听说。”  许子衿回头觑他一眼,抬手将他的无名指扳下去,莞尔:“还是这种手势更适合你,我简直想拍一张拿来回味。”  秦悠然顺势将手收回,虚掩在唇上,轻咳了一声。  直到彼此将车推到收银区,许子衿仍在咬唇暗笑。排队等待的时候,秦悠然撇下她,走去了一旁。  眼见前面队伍尚长,许子衿索性打开相机,一张张浏览起照片来。不得不说,秦悠然确实上相,连这种高清广角镜也一点儿没折损他的姿色。她看得入了神,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小姐。”收银员将她的思绪从相机屏幕上拉回,她抱歉地笑了一下,转身去拿车里推成小山样的食物,这时,某人忽然返回她身后,顺手将数盒某物放去了收银台。  “呃……”收银员狐疑地看向他们,“确定是要这么多?”  排在许子衿后边的人纷纷伸着脖子观看,许子衿窘得想死,红着脸瞪他。秦悠然一脸无辜地反问:“怎么?难道这次买的还是不够?”  这睚眦必报的奸人,实在可恶!许子衿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间超市。  那天过后,秦悠然变得很恋家,除非有必要的应酬,晚上七时前一定回家。许子衿不习惯每天回家后都有他的日子,那意味着她必须要打起精神做饭伺候他,而他的嘴又是那样刁。好在他偶尔也会帮着刷碗、清理厨房,若哪天许子衿实在累,他也不吝亲自下厨,或是带她满城寻觅好吃的。  慢慢的,不习惯反倒变成了喜欢。  晚饭后的时光,他们往往一起去阳光房里侍弄花草,偶尔在花花草草中随蔡琴的歌跳一支贴面舞。末了,两人便拥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或者一起读本小说。当然,这些老迈的相处节奏,必须是以秦悠然愿意迁就许子衿为前提的。倘若秦大少爷哪天心情不好,又或是心情太好,他就会按照自己的节奏,软硬兼施地拐她去不同的地方莋爱做的事情,有时候是浴室,有时候是厨房,有时候是餐桌……无论上一刻她看上去多么端庄冷静,只要他想,下一刻她就会被他变得无法自持。  偶尔也会有小争吵,比如,秦悠然对隔壁岛国有与生俱来的敌意,许子衿却很喜欢岛国的音乐、动漫,对那边颇有几分爱屋及乌,这种时候两人就会开始互掐,直到战火完全消弭在枕席之间;又比如两人聊《红楼》,许子衿喜欢宝钗,卓临城偏爱黛玉,许子衿说宝姐姐“艳压群芳”,秦悠然便攻讦宝姐姐“寡淡无趣”,进而发表长篇大论道——国人自古是很讲究情趣的,室可以贫,但不可以陋;美人可以素,不可以煞。趁着许子衿沉思之际,他便得寸进尺地要求她换上性感内衣取悦他,美其名曰:妻可以寡欲,不可以无趣。  情到深处,秦悠然即便去见兄弟好友,也要许子衿作陪。许子衿起初不愿意,她第一次和齐楠去万乘,便因齐楠家中那些贵公子们的缘故,对塔尖上的“二代”们不抱好感。  勉为其难去了几次后,她渐渐又对秦悠然身边的圈子有所改观。那些人里虽有斗鸡走狗的花花公子,但大多数还是和秦悠然一样的雅痞,大家在一起的消遣多是高尔夫、赛车、网球、钓鱼、打牌,偶尔也有火树银花的派对。  彼此在一起时,许子衿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开心,因为她骨子里是悲观的,她不知道这样美好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她总觉得她不该如此好运,轻而易举地就得到这样盛大的幸福。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她一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生活的无常,她很怕燃烧在指间的璀璨眨眼间到头,变成让人避之不及的烧手之患。  这晚,趁着秦悠然收拾厨房的空当,许子衿将他要看的某部战争片藏起来,放入自己喜欢的文艺片——那段日子口碑极好的《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秦悠然端着红酒和芝士粒过来,见大权被篡,只好取来几本商业杂志,枕在她怀里翻看。  十几分钟后,见许子衿的注意力又被岛国产物成功夺取,他有点不甘被冷落,接连叉着芝士粒往她嘴里送。许子衿含着食物,不知好歹地抱怨:“这东西很长肉的。你难道没发现我已经长胖了吗?”  “没发现。”他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杂志,手不老实地抚向她的大腿,“不如让我仔细检查?”  许子衿按住他的手,指着大荧幕顾左右而言他:“人家那么可怜,你却打算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秦悠然侧过头去,画面刚好播到松子的前男友——一位落魄的纯文学作家在留下“生而为人,对不起”的遗言后自杀,他喃喃道:“是怪可怜。”  遂也静下心来陪她一起看。看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悲怆。良久,他闷闷地说:“怎么会人顽固到这种地步?明明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却非要将自己的人生之路越走越窄。我实在欣赏不来这种极端的付出。”  许子衿拥着他的肩膀,默了一会儿:“正是因为这种极端,所以她那一文不名的人生才会成为震撼人心的艺术。话又说回来——”  许子衿忽然起了点逗他的坏心:“有时候,你的逻辑和岛国人很像。”  秦悠然的脸色有点难看,但他还是静静等她把话说完。  “就凭你那种‘做坏事都是因为寂寞啊’,‘其实施暴者也是很无辜很需要人拯救’的强盗逻辑,不投胎到岛国,真是一种天大的遗憾。”许子衿笑得花枝乱颤。  秦悠然翻过身,重重压住她,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问:“我有对你施暴过?”  许子衿太熟悉他这种眼神,抓过一只抱枕打他:“你胆敢试试!”  秦悠然拿掉挡在她面前的抱枕,正要有所动作,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  此时已是深夜,猝然响起的铃声让他们俱是一惊,与此同时,一道闷雷声响起,他们竟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淋漓的秋雨。  秦悠然捞过手机一看,看清来电姓名的瞬间,他骤然坐直了身体。  他下意识地看了许子衿一眼,接通电话:“有什么事情?”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秦悠然顿时紧张起来:“不要胡闹,马上挂掉电话,回房间里去——”  他边说边穿上拖鞋,蹙眉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僵了好一会儿,许子衿才缓缓往沙发扶手上躺去,灯光下,她的神情异常平静,却也变得异常苍白。  她在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让她瞧见那个名字?为什么要让她瞧见他紧张她的样子?  片刻后,卫生间的门打开,秦悠然抓过门口的风衣,沉声对电话那端说:“我很快就到。回房间里去,立刻、马上!”  说完,他挂掉电话,在玄关处回头:“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会晚些回来。”  玄关处的光线很暗,许子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从他声音里听出些什么,比如不安,比如歉疚,很可惜都不是她想听到的。  “嗯。”理智让她挤出一丝微笑,“早回。”  门合上的瞬间,许子衿不自禁地颤了一下,她听见心里传来巨大的震动——砰!  秦悠然的车子以超过限速两倍的速度在大雨里疾驰,他并非一个信仰规则的人,但是他很少为了什么去触碰规则。接连闯过三个红灯后,他的车子终于停在一个小区大门口。他无暇领卡,甚至来不及停车,不管不顾地将车停在路口,快步跑到一栋楼下按下所有楼层的门禁。  大门打开后,他三步并作两步往天台冲去。推开天台大门的一瞬,肆虐的秋风卷着夜雨“呼”的扑在他脸上,他抹去脸上的雨水,一眼在天台边缘找到那个暗红色的纤弱身影。  他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一把将她从天台上拽下来,厉声喝道:“你疯了!”  陈晨在大雨中抬起头来,苍白的灯光下,她沾满雨水的脸白得发青,青里透着让人怵目惊心的酡红,她睁开迷蒙的眼睛,露出一个忧悒的微笑,带着宿醉未醒的腔调说:“你来了……”  秦悠然二话不说,拽着她就往门内走。  陈晨用力挣开他,倒退回阳台边缘处,“咯咯”地笑了起来:“片子都杀青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  秦悠然长吁一口气,耐下性子,一字一句喝令:“回去再说,这里危险!”  可惜他的威严,在酩酊大醉的陈晨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陈晨赤着脚在大雨地里打了个旋,仰面看着从天空中坠落的、针尖般的密集雨丝,喃喃说:“我要唱歌给你听。”  秦悠然耐心用尽,上前要去拖她,陈晨猛地往后一退,一手紧紧抓着栏杆,大声问道:“你爱上你太太时,也是这样的雷雨天吗?你说她那么小,一个人在大雨天里唱歌,你觉得她的世界好安静、好特别,跟着她走了很久,若不是担心她危险,你恨不得一直跟她走下去……那若是我现在唱歌给你听,你会不会有一点爱我?”  秦悠然焦头烂额,冷冷道:“不会!陈小姐,请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一道雪亮的闪电在他们头顶炸开,陈晨在电光间凄然睁着双眼,一线眼泪无声滑落:“陈小姐,你叫我陈小姐……既然你与我这样生分,又何必在乎我死活?”  秦悠然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他实在不愿意和一个拿着“引雷针”的醉酒女人在雷雨天争论什么,他快步上前,不管不顾地去掰她紧握着栏杆的手指:“小晨,不要这样任性。”  他那声服软的“小晨”轻而易举地引爆余陈晨的情绪,她开始大哭,一边哭一边往他怀里钻,她的双手死死揪着他的风衣:“我就是这样任性,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秦悠然没有推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一边不动声色地带着她往门后撤。陈晨在他怀里哭得脱了力,双腿直打颤,哭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忽然仰头,在他锁骨处重重地咬了一口。  秦悠然吃痛,倒吸了一口气,重重将她从怀里推开,几乎是用拖的,将她硬拖进门。他一口气将她拖到她家门口,用命令的口气道:“开门!”  陈晨倚在墙上,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  秦悠然见她手上只有手机,心知她出来发酒疯时没有带钥匙。他抚了抚额,蹙眉看向一旁,似在考量。  彼此僵持对峙了片刻,陈晨渐渐止住了抽噎,抬眼诘问般盯着他。  
    两人相隔不过一米,许子衿目视窗外,视他如空气。然而在偶像剧大行其道的今天,车上人哪有猜不出二人关系的?全车人不约而同地拿看剧情片的眼光在他二人身上睃来睃去,睃得许子衿芒刺在背。  硬撑了两个站后,她见前方有个书城,毫不犹豫地在车靠站后下了车。  她站在人际稀疏的站台,在初秋的凉风里呼了一口气,耳听得有人也下了车,她一口气又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朝书城走去。  进了书城后,她如鱼得水地在里面悠然转着,时而翻翻重磅推荐的畅销书,时而翻翻新近出版的画集、摄影集。她倒是自得其乐,只是苦了那个再度成为目光焦点的人。秦悠然不便跟得太明显,以免失却了风度,但又怕一分神,她就消失在这由书架组成的迷宫里。  许子衿逛了一个多小时,将看好的几本书拿去结了账。  结账时,她若有若无地瞟了附近的秦悠然一眼,见他仍镇定自若地等候着她,西装笔挺,一丝不乱。  离开书城,已经时近九点,许子衿抱着那几本书,缓缓走在银杏树荫下。她内心依然抗拒回家,却也没有生出逃去他方的心,她只想这样漫无目的地流浪,将回家面对不快的那一刻,尽可能地延后。  秦悠然安安静静地跟着她,目光复杂地落在她单薄的背影上。他猜她在走神,因为她虽然低着头,脚下的重心却不是很稳,步伐也略显迟缓散乱,她简单绾在脑后的微卷长发,不时滑落去她面前,她大多时候任其自然,偶尔抬手再轻轻绾去耳后。  一旦不再行色匆匆,她就会不经意流露出这样寥落的姿态。卓临城好几次忍住上前拥住她的冲动,心情不自觉地也寥落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子衿的脚步停在一座灯火辉煌的商城前。她往里张望了一下,见那里熙熙攘攘,热闹喜庆,好像天底下再没有伤心事一般,她不禁心生向往,朝那里走去。  各个专柜的导购员都忙于照顾珠光宝气的顾客,无暇关注她这样形单影只的失意人,孙菀也并不介怀,游走在各个专柜之间,偶有合眼缘的,她便拿起看看,看过后就放下。  她铁了心不回头看秦悠然,所以并不知道秦悠然将所有她拿起过的衣服、鞋子都买了下来,直到她逛够出门,才从商场的镜子里扫见他手上拎着无数个纸袋,姿态像极一位称职的管家。  许子衿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他,隐忍道:“你有完没完?”  秦悠然避而不答,淡淡回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他的样子坦然得好像整晚上都是她在无理取闹一般,真是气人!她用眼神回敬一句“您慢慢等着”,头也不回地走掉。  斗了一晚上气,许子衿饿得头眼发虚,脚也胀痛得厉害,好在不远处就是大街。  秋意并未让大街的热闹减色半分,无数彤红的灯笼挂在幽蓝的夜幕下,与烧烤摊子上烧得正旺的炭火辉映,融合成一片夸张的光影。许子衿也不细挑,就近找了家夜市摊,轻车熟路地要了一份涮锅。  就在她大快朵颐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对面的摊位上坐下,许子衿用余光瞥看了他一眼,顿时失去了一半胃口。  她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将手上的纸袋寄存去了哪里,形单影只地坐在一株百年大槐树下。他很不习惯大街的烟气缭绕,坐姿紧绷,神情肃穆,似乎要与面前污脏的桌子进行一场商务谈判。服务员殷勤地将菜单递给他,他眼神怪异地看着那本红中透着黑的油腻本子,犹豫了好一阵,到底没接,只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服务员热切一笑,抱着本子离开,少顷,一瓶矿泉水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拧开盖子,抿了几口水,便轻轻仰头往天上看去。他头顶的槐树枝桠遒劲伸展,俯瞰着他,偏生条条枝杈还挂着数百只红灯笼,更像是个张牙舞爪的老妖。妖异地红光笼罩着他,扭曲了他清俊的轮廓,使他看上去像在一幅后现代的油画里。  为免自己越看越来气,许子衿别过眼,低头继续祭拜自己的五脏庙。半桌子的羊肉、菜蔬好歹填满了她腹中的空虚,驱走了她体表的寒意。压下了胃火,许子衿对他的气便也消了许多,她自斟了一杯菊花茶,一边抿一边觑对面的秦悠然。  这会儿,他正艰难地举着筷子,对着一锅羊蝎子无处落箸。许子衿咬唇暗笑,他生平最讨厌有气味的食物,想来刚才他一定是看也没看,直接让服务员上招牌菜,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好在服务生贴心地送来附赠的凉菜,秦悠然挑了筷子米饭,就这一根菠菜放进嘴里,咀嚼了片刻后,蹙眉放下了筷子。  许子衿暗中看够他的笑话,才施施然买单起身。茶足饭饱之后,她循例去某老字号私房甜品排队,哪知那天的甜品生意异常火爆,排队的人几乎将小小的门脸挤爆。许子衿最喜欢这家的杏仁露和椰汁马蹄糕,哪里肯就此放弃,只好耐着性子去排队。  队伍排到一半,她才知道甜品店里有台设备出了故障,出货较往日慢,客人却不见少,才导致这人山人海的拥挤场面。排了近二十分钟,孙菀才如愿拿到一杯杏仁露和一袋打包好的马蹄糕,她忍不住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往人群外走,不料有不长眼的急着往前挤,一下将许子衿挤去了路边,孙菀脚下一个不稳,倒退几步,歪倒在地上。  人群里爆出一阵喧哗,那么多人看她,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扶,那罪魁祸首自然更不敢冒头。  许子衿尴尬得厉害,强忍着脚腕处的钻心剧痛,挣扎着要起身,这时,一双手从她背后穿过,稳稳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许子衿低着头,小脸红透,耳边仿佛听见黎齐楠尖刻的声音:“叫你作!玩砸了吧?”  秦悠然将许子衿放在路边的长凳上,在她面前蹲下,轻轻脱掉她脚上的高跟鞋。见她莹白的足踝上红肿了一大片,他低垂的眼帘不禁一颤。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脚,在路灯下查看,确定不是脱臼后,他仰面安抚:“没事。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罢,他快步折回大街。几分钟后,他拎了几只冰袋回来,复又托着她的脚,在红肿处施以冰敷。反复敷过几次后,见她脚上红肿略有消退,他才走去路口打车。  由于他们所在的小区制度严格,载着他二人的出租车到底没能进去。无奈之下,秦悠然只好当着众人再演一次“公主抱”的戏码。  一路往回走的时候,许子衿心虚地瞄他脸色,他的眸底虽平静无波,一双薄唇却抿着,想来,他或多或少也是有气了。  到了这般田地,许子衿天大的气也暂时放下了。她扁了扁嘴,从紧攥着的纸袋里拈出一片马蹄糕,递到他嘴边:“喏。”  秦悠然态度明确地将脸转去一边。  许子衿也不将就他,同样态度明确地将那片马蹄糕塞进自己嘴里。  回到家后,秦悠然一径儿将她抱回卧室,安放在床上。见许子衿低头不语,他也不做逗留,循例回楼上沐浴。  耳听得他的脚步消失才楼梯口处,孙菀才挣扎着起床,左脚套上拖鞋,一蹦一蹦地跳到厨房,尽量轻地翻出三文鱼,在电磁炉上煲上一锅鱼粥。  二十分钟后,许子衿算准他要下楼,关了火,蹦着将粥放在他一眼可以看见的地方,回房落锁,蒙头大睡不提。  次日,许子衿又早早醒来,她动了动脚,感觉那里肿痛消了很多,便打消了请病假的念头,缓缓更衣起身。  她以为自己起得足够早,出门一看,有人比她更早。  餐桌上摆着三明治、煎蛋和奇异果切片,某人一边看报纸一边细嚼慢咽。被她折腾了一宿,又赶早起来扮演贤夫,他看上去竟还是那样风度翩翩,优雅从容。  
    经过昨夜,许子衿死了与他针锋相对的心。梳妆停当后,她不待他招呼,很识时务地回餐厅用餐。出门后,她也没有拒绝他载她上班。  一路无言,他们很好地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上班时,许子衿竭力不让自己再去想“陈晨”三个字,而是转头对付昨日未处理的工作。她面对满纸分分合合的八卦,一股较往日更甚的厌恶之情油然而生,但还是要去忍耐。  一整天,秦悠然都没有来电话。临近下班的时候,许子衿心情兀自烦乱起来,连财务通知薪水到账的消息都无法让她有所缓解。  电脑关机那一刻,安静了一天的电话骤然响起,惊得许子衿一颤,抓过一看,见是秦悠然,她怔了好一会儿,才五味杂陈地接了。电话内容很简单,他来接她去外面吃晚饭,问她想吃什么。许子衿淡淡回了句“随便”。  到了的时候,许子衿发现偌大的餐厅又只有他二人,又见服务生上完菜后就彻底消失,许子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许子衿一边安静地用餐,一边在心里打着腹稿。良久,秦悠然放下刀叉:“无论心里憋着什么事,最好都不要超过48小时。”  许子衿不得不承认他很有技巧,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把一件那样敏感的事情说成了儿戏。更可恨的是,他明明知道她在介意什么,却偏要她亲口说出来。许子衿不想和他绕弯子,越绕只会让自己越处于劣势:“陈小姐还好吗?”  她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从他紧张的程度也不难判断出个大概。  秦悠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顿了一秒:“应该还好。喝醉的人,无论当时闹成什么样子,清醒后也不过是有点头痛。”  他顺带着将当日仓促离开的解释奉上。  许子衿笑了一下:“我很难想象在什么状况下,我会因为喝醉酒深夜打电话给总编老师,而总编居然也会第一时间丢下师母,赶过来为我善后。秦悠然,莫非到了现在,你还想告诉我,你和陈小姐只是工作往来吗?”  秦悠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确实对你有所隐瞒。我和陈小姐,是很聊得来的朋友。”  “我一直以为朋友是种很正当的关系,没想到在您这里,竟成了一种需要掩饰、回避、隐瞒的关系。”许子衿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我只是担心你误会。”  “误会?平白无故的我误会你们做什么?”许子衿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喜欢无中生有的无聊人?”  半晌,秦悠然才答:“也许是我枉做小人了。”  许子衿有点不想和他聊下去,他永远有办法在她的患处隔靴搔痒。她拿起湿巾,低头擦嘴,无声地冷笑,笑得眼角湿润之际,她重重放下湿巾后,抓起包包,推开椅子起身就走。  秦悠然追上她,从背后用力将她环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样对我,有意思吗?”  他不说这话倒还好,一听到“无关紧要”四个字,许子衿忽然动怒,她一边使劲挣扎,一边掰他的手臂:“无关紧要?无关紧要你会避开我接电话?无关紧要你会深夜赶过去帮她收拾喝醉酒的烂摊子?无关紧要你的衣服会被人家留下口红印?我要多愚蠢,才会相信她是你无关紧要的人?”  秦悠然怔了一下,加倍用力地抱住她:“那天晚上她喝醉了,顶着雷雨天打电话给我发酒疯,我不能见死不救……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不能说我多清白无辜,但是你要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止不住的眼泪从许子衿眼中滚下,她明明讨厌欺骗,但当他真真切切承认他并非无辜时,她的心反倒缩得更厉害,直缩得让她直不起腰来。  秦悠然伸手拭着她脸上越来越多的眼泪,抹到最后,他内疚地将头埋去她肩上。  许子衿挣扎渐弱,怔怔地靠在他怀里,脸上的泪痕在餐厅的暖风中渐渐干涸,让她的脸绷得发疼,时不时有泪珠惯性般从眼眶里流出。  那天晚上,他们在餐厅里相对坐到深夜。  秦悠然不再隐瞒他和余陈晨的故事。他们相识于一次追尾事故,事故发生之后,他们惊奇地发现彼此总能在不同场合遇到,派对、酒宴、高尔夫球场,于是交情便从点头、微笑到寒暄。  后来,陈晨成了秦悠然某位圈内密友的女伴,他二人见面的次数便日益密集。一次闲聊,陈晨听闻秦悠然旗下有影视项目,便很仗义地为他奉上夺奖归来后的初秀。再以后,陈晨与那位密友和平分手,却与卓临城互引知己。  这段故事,秦悠然说得字斟句酌,光明磊落,至于到底抹去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无法坦承,初次见到陈晨,他就被她的眼睛吸引了去,她的眼睛和许子衿的生得很像,不同的是,她的眼睛里没有对他的抗拒、冷漠,而是他幻想能从孙菀眼里看到的柔弱、温软。  聪明绝顶的陈晨很快就探出他的软肋,她用她的眼睛打开了通往他心里的门,他们成了可以互述感情的暧昧知己。在感情里,女人总是容易先男人一步沉迷,不久,陈晨便对他展开了热烈的追逐,在确信他绝不会背叛婚姻时,她又提出愿做他只争朝夕的恋人。  在与许子衿婚姻最冰冷的那段时间,他也有过一两次心旌动摇,但终究还是把持住了。随后便是决然的撤离,决绝到对巨资投拍的那部电影都不闻不问。若非她因工受伤,他迫不过情面去看她,他几乎就要忘记曾有这样一个人差些闯进他的生命里。  回到家时,他二人都有些不堪重负,不开灯地在沙发里静坐。许子衿觉得身体、大脑都累极,却不愿睡,唯抱膝失意地坐着,对着窗外凝望,直到在天上看见启明星。  平明时分,秦悠然去抱她,她木木然没有拒绝,接着便是一场极度混乱、激烈的交合。  下午醒来之前,许子衿做了很多个梦,梦总是醒,醒来后,她又堕去别的梦里。迷蒙中,她感觉秦悠然在吻她,又感觉他从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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