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从来 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孩喜欢你的表现 真的舍不得。。

  "我跟你说件事,你别恨我啊,我准备跟XX结婚,对不起,忘不了。"这就是前天晚上跟我见面时,霸道的吻我嘴唇的男友给我的分手致辞。  我的世界空了一拍。  没有任何预兆,真的没有。当我看到这几个大字明晃晃的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曾经以为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恋爱。  我跟男友,现在应该称之为前男友,相识在工作单位,最初见他第一面,就觉得,这男生长得真好看。后来,他的一哥们看上了我,一阵激烈的追逐,我没有同意,那时的我还沉浸在我与初恋男友的小甜蜜中,后来与初恋分道扬镳,仍旧没有同意他朋友的示好,但却跟他们几个熟络了起来。当时他也是有女友的,我们都知道,而且,他女友一直对我这个女孩中的男孩跟他男朋友几个人成天混在一起并没有表示异议,我在心里也是很喜欢这女孩子的。后来,我们几个真的是熟到了全单位差不多都知道我们几个看起来斗嘴不断但友谊一直在的关系。在后来,我们谁都没想到,他和她、分手了。我原本就是跟他关系很好,这下他单身了,我更肆无忌惮的跟他在一起玩,而且,有几次是我们两个单独出来,那时候我俩常甜言蜜语的开玩笑,但其实那时真的是纯洁的友谊。我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也根本没在乎过别人对我俩的议论,还是一直保持着这种别人无法理解的友谊。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俩一起吃完饭后等公交回家,我觉得好累,蹲在他旁边,他的手很自然的放在我的头发上,那一刻,我忽然就喜欢上了他。后来,有一次他将电话放在了我这,他前女友的名字却忽然出现在屏幕上,我没敢接,现在想想我当时为什么不接。后来的一次我俩单独吃饭时我问他、他很坦然的告诉我那天她的电话就是要跟他和好的电话,而且现在已经和好了,当时我愣住了,不过马上就祝福了起来。虽然挺遗憾,但是我还是真心的送出了祝福。  我常常称自己是个爷们,周围这几个男孩子也就没把我当女孩子看,我们常常拳打脚踢的疯闹,其实彼此都在过程中受了伤,但仍旧乐此不疲。而且,我俩家的位置相距不远,他也常常在单位通勤坏掉的时候绕道接我把我捎到单位。下雨时他没带伞、我也会放弃座通勤,在他后面拥着他、打起伞、一起回家。我还是跟他关系很好,只是再也不单独出去,也还是常常在我们的微信群里甜言蜜语的开玩笑,因为那时候我知道,他爱他女朋友,跟我这只是闲着无聊的娱乐大伙。后来我俩也时常开始了单聊,一点一点的,我发现,我好像是真的很喜欢他了。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破坏别人,所以,我也没有特别的举动,还是每天开开心心的跟他们在一起上班。后来,我内心那少女忧伤的小情绪发作,特别想看大海。一天我们商量好中午在我家吃烤肉,我也知道他那早要去离海边不远的地方办事情,我打电话给他央求他顺道把我捎过去,然后在一起回来大伙吃饭,他没有拒绝,而且办好事情后,他还很神奇的从那么多个岔路口直接逮到了我,载我沿着海边的马路兜着风,我以为,那时很幸福。但也知道,那只是他对我的一种友谊上的陪同。后来回到我家,大伙一起去买肉、支起炉子开开心心的要吃饭的时候,他女友的电话来了,一听是在我这里立刻火冒三丈叫他离开,他不从,女孩子便又一个电话来催。我当时真的特别生气,但是我没发作,他们几个也都看出了我的心情不爽,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后来他还是提前走了,去接他女朋友,可是一会的功夫便又自己回来了,他看出了我的不高兴、给我夹肉哄我,但是,我却根本不接受。后来他们都走了,我也正常的在家呆着,那天晚上,已经是快12点,他的头像忽然出现在电话上,接起电话,却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立马清醒了,后来女孩子跟我说她看见了他手臂上的几处淤青,听说是我弄的,后来又让我通过她的语句中读出XX"是我男人,你离他远点"的讯息。我能说什么呢,其实我被他掰的胳膊都无法向后伸,但我没法说,只能说"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挂了电话,我一夜未睡,我觉得我简直瞎了眼,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女友给自己的女性朋友打这种电话。第二天上班,我还是无法自控的哭了,下午、他在微信上跟我解释,说他不知道她给我打这个电话,她最近心情不好,希望我能原谅。我傻啊,很自然的就释怀了,也慢慢的又回到了之前那种贫嘴逗乐子的生活,慢慢的,我俩也又开始了私下两个人单独见面。他也常常利用下班的时候载我去看海,在海边我俩坐在摩托车上,他会从后面抱住我,我是个情商超低的家伙,竟然这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他很冷,抱我取暖而已。后来的一些玩笑,让我觉得他是不是也喜欢我,但我还是没有挑明。  一天,单位组织篮球赛结束、他载我回家,却直奔海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打打闹闹,后来就又玩上了互呸的游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吻了我,我反应过来后推开他,他也愣住了。他拥着我,坐在摩托车上,我也呆呆的看着远方,我说:XX最担心的事儿真的发生了。他也很不知所措,抽着烟、懊悔着。我说:"没关系,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他站在我面前,就像一个犯错被抓到的小学生,"这就是两情相悦?"他试图哄我笑,又抱住我说"等我"。可是后来,我还是抬头望着天空小声说了一句"在我24岁的时候,这辈子吻了第二个男孩子的嘴"他看着我,不说话。当时真的没想到会这样,虽然我爱他,但是我不想破坏他们俩。我记得后来我哭了,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他不大敢说话,后来我强装镇定跟他开着玩笑,跟他告别回家。之后的两天我都是有意躲着他,延眼神相遇也立马转移,再后来大伙说要一起去夜市,便被拽了去,最后理所当然还是他载我回家,他说我在躲他,我承认,下车时,他说有话要跟我说,我走进后,他吻了我,我没拒绝,也不知道拒绝。我说我们是不是错了,他说错了怎么办,没办法。过了几天,单位同事结婚,我被邀请作为送亲的一员,结婚正日子的前两天晚,同时邀请单位好友一起吃饭,因为当天不可能所有人都到场,那天我们玩到很晚,但是我俩仍旧一直保持着在微信上的聊天,他那天12点下班,他说最好我们玩的晚一点,他就直接把我捎家去,后来我们11点半三场了,同事知道他要来接我,就邀请我去她的新房等他,后来告诉他同事家的位置,他骑着摩托来接我,同事当时还笑嘻嘻的玩笑说咱单位是不是要出现一对恋人啦?我微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他载我回家后存好车子,在半夜的马路边吻了我,又抱着我。那时的拥抱很用力,我知道,我们俩是错的,但是我没法推开他,其实真的舍不得,我俩在马路边腻歪了一个多小时后,还是各自回到了家里。  又过了几天,他去我在单位所在的位置,我的岗位是一个忙也就是几阵子的地方,而且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快下班的时候也更是没有人去,那天我快下班的时候他去进行交接班,不用说他还是吻我,后来他的手逐渐的开始不老实,我不允许,他便把我抱着去床边,我从没想过会发生,我挣扎,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发生了关系。结束后,我真想扇他个嘴巴,但是我忍住了,因为那时候我早应该离开我的岗位回到更衣室换衣服了。我把衣服整理好,飞奔回去。一晚上我的心都特别乱。那晚我在要结婚的同事家住的,因为第二天早上要跟她一起出发,那晚上同事要找他有点事儿,电话没打通,正在通话,后来又打了一个还是正在通话,我当时心里特别乱,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俩一定在打电话,而且他一定是跟他女朋友提出了分手,当时我已经将"你们俩别分手了,我退出"的信息编辑好,却没勇气发出去。后来半夜他给我电话,他说他提出了分手,我说我猜到了,他说她不同意,因为没有个正当的理由。因为他俩在一起已经快三年,他没法直接说出他已经爱上了别人这种理由,否则我俩谁都不会好过。他说"我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担心,却有点小感动。后来我俩就保持这这种不正常的恋人关系,好吧,说的最直白一些,我承认我成了他们恋爱中的"小三"。我曾经试图放弃这段错误的爱情,但是舍不得。  后来,一天我正和几个朋友在外面K歌,他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家里有亲戚在外地的一个单位是小头目,他过去可以直接上班,我当时就哭了,我说那我怎么办啊,但是其实我希望他去,因为他现在的工作确实不是一个有前途的职业,我最后还是同意他的离开。我问他,她的态度是什么样,他说不知道,还没跟她说。后来他跟我说,她一万个不同意他去,再后来,在他还有几天就要离开去外地啊的时候,他女朋友再次跟他提出了分手,并扬言说这次死都不会回头,我当时真的超开心。之后他去了外地,工作环境很辛苦,而且周围没有同龄人,他很孤单,最开心的就是跟我发信息,后来我觉得发信息太过浪费钱,就商定好一直用手机挂QQ,有时间就聊天,如果工作忙就暂时不回。那时候每天都要聊到很晚,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很在乎我。我觉得那就是幸福。虽然见不到面,但是每天他都可以让我觉得拥有爱情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在外地的生活并不如意,他说他要回来,并且是要马上回来,我理解他的处境,我劝他再忍忍,他不从,他对我说其实他想回来我是主要的原因,我感动,就开始期待着他的归来,他回来后,我俩就和其他情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呆在一起腻歪,但周围的人还是没人知道我们的事儿,我俩之前商量好明年过年的时候就公开我们的恋情,因为我俩都希望我们能收到别人的祝福,所以就一直很低调的恋爱,之前也讨论过要2015年结婚,呵呵,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完美,我也沉浸在这种幸福中,每天工作忙的好累时我就会想他,就觉得很有动力,我知道我们两个的家庭都不是那么富裕,所以更要好好的工作,他后来也决定回到我们原来的工作单位,先上一阵子班,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在出去找工作。  我以为,我们会走很远;我以为,那就是幸福;我以为,那就是我以后的依靠;我以为,这必定是我最后的一次恋爱。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命中注定。原来,一切都是我以为。  23号,中国好声音的金志文大婚,这对相恋8年的金童玉女终于真真正正走到了一起。我作为一个看客,还在对他们表现出无限的羡慕嫉妒,并也在心里迸发着我的少女小心情:我在思考2015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应该穿什么样的婚纱,来一场怎样特殊的婚礼呢,然后我就接到了我深爱的男朋友之前的那段分手致辞。我的世界,混乱了。  .在距离我的23周岁生日还有3天的时候,我一直深信不疑的男朋友就这么果断的送给了我一个如此惊世骇俗的生日大礼。  当晚,我在床上发起了高烧。浑身冷的直哆嗦,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我顶着一头还没干的浓密乌黑的头发探出窗外,我在研究往哪里跳我会死的不至于太惨,我慢慢的越来越往外探出身子,后来父亲的一声询问将我拽了回来。父母在那个晚上已经明显发觉了我的不正常,他们询问我,我没有回答,我跟他们说我第二天会给他们解释。我又开始研究我是割腕比较好看还是跳楼,这些我都也跟他说了,他叫我不要胡闹,后来我的情绪冷静了许多,我终于知道我不应该去死,但是我其实也真的没有脸继续活。至少我没有办法在这个城市里继续生活。我无法想象当我见到这些拥有我这么多回忆的地方我要怎么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我要逃离,我也跟他说了我的想法,他不同意,他不让我走。  "别闹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麽"
"我妈找不到你,放心"  "能不能让结果是好的,你一直对我都那么好,你能不能听我回劝"  "我怎么了,我觉得我走了是最好的结果,这比我跳楼好多了,我没不听劝,我都不准备死了"  原来,他知道我对他很好,可是为什么你就能给我如此惊世骇俗的结果  "你走了谁能放心?"
  "哈哈哈,我最放心"  "你妈还的找我来,我还得找你去"
  "我一直为别人考虑的活了这么大,谁为我考虑?"  "这么一闹你不就不希望我好么"
  "我妈没那么神,他找不到你"  我要逃离,我要逃到一个没有你的城市里,好好活。  "得了,要不我明天我见面跟你唠唠吧,我不想弄得这么糟"  "唠个屁,我不想后天也请假,能不能让我多带天工资走"  "那你能不能不走,你就不能跟以前一样麽,我保证不出现在你的视线"  "大哥,我要是不走我会期待你出现在我视线里,我能疯"  虽然你这么对我,但是我知道我还是无法就这么轻易的忘记你  "XX(我们共同的一个好姐姐的名字)马上结婚了,你走什么走"  "是她结,不是我"  "你总要走,你要上哪去"
  "哈哈哈,那我能告诉你麽"  "我真不想让你自己往外走"
  "哈哈哈,怎么?准备派个兄弟带我私奔?不过我没兴趣"  "只要你不走,你想怎么地你说吧"  "哈哈哈,你明年好好结你的婚吧。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有宝宝了传个照片,我看看有没有那孩子可爱"  在分手的前两天,我还让他看那个因为害怕打针而躲在墙角的小孩子的照片,他还说以后他儿子也会这么可爱。  "你就说你怎么能不走"
  "别闹了"  我知道,他是要我说不要他离开我,但是我知道,如果一个男人铁了心要离开,我能做什么呢?就算把他绑在我身边,他每天想念的人,仍旧不是我。  第二天早晨,父母来到我的房间,问我昨晚到底怎么了。我大致的说了一下,母亲很愤怒,抬手给了我一巴掌,因为父母知道男友这个人,也见过面,他们也很喜欢这个男孩子。但是,不知道那个男孩子原来是他们女儿曾经要带回家做他们俩个姑爷的人。母亲走后我悄悄的对父亲说了我已经和男友发生关系的事,我知道,这世界谁可能会因为对我生气而打我、或者不理我,只有我的父亲不会。父亲知道后直接扬起手,但是他没有把手落下来。我知道他不会打我。他半响没说话,我知道他更难以接受。  "我替你跟你母亲保密,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这件事她在知道她会疯的"  "嗯,知道,所以我没敢跟她说"  "孩子,你怎么那么傻呢"我虽然没带眼镜,但是仍旧看见了父亲眼角有泪。  "爸,我知道错了,我从来没这么对一个人掏心掏肺过,我真的很喜欢他"  父亲真的哭了,我上次见到他哭是10多年前他骑车载我出车祸后在医院,这次的流泪竟然还是因为我。他哽咽着,  "闺女,我知道,要不你不会这么反常,不会这么难过,但是,孩子你真傻啊"  我能说什么呢,我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闺女,昨晚上你趴在窗户那...是不是..."  "爸,你放心吧,我不会了"  "......"  我能怎么办呢,后来起床开始洗漱,因为昨天商量好他要来给我送充电器,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如此的憔悴,浓重的黑眼圈,无神的眼睛。我爬起来画上了美美的装,早上起来的时候量体温还是再发低烧,为了不烧的太邪乎找出了新买的羽绒服,一切就绪,给他发微信  "我已经收拾好了,你睡醒叫我吧"  "我在外面,要不我让XX(我们一起玩的一个同事)给你的了,你上班找他要"  "那好,再见。"  原来他还是很恐惧见我,昨天连跟我通话的勇气都没有,我开始问自己,我到底爱的是他哪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了。  那天我叫了几个好朋友出来喝酒,一夜没睡的我又空腹喝着啤酒,好难受,喝了一瓶就有些醉,但是我觉得还不够,后来又喝了一瓶,几个姐妹都不让我喝了,我便忽然要去剪头发,剪掉我那曾经很骄傲的头发,它们很黑,很密,很长,长到已经触及屁股。曾经好多人劝我修理一下它们,我不肯,因为我想留的好长好长,在结婚的时候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发髻。如今,没那个必要了。看着一缕缕头发脱离我的时候,我又哭了。理发师见状并没有将它们见到我想要的位置,他说怕我会后悔。或许他猜到了我是心情不好才要剪得头发。  后来他跟我说"我还是跟XX(也就是他要结婚的女孩子)说了吧,咱俩的事儿。"  他说"说了还有点机会"  我听见了在心里爆炸的声音,原来这个男孩子如今考虑的并不是我现在的生死,而是他要娶的那女孩子能否接受他。  “算了吧,总之你不爱我了,你还是别跟她说了,我不想她心里再把我骂个千百遍,我也不会让家里去找你,你放心的结婚吧"  其实我多么崩溃啊,但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的放肆。他听说我把头发剪了  "真能作,服了"  "对我失望了是么?那太好了,你能心安理得的搂着别的姑娘去结婚了。"  是的,我如今只能希望用我对自己的残忍让他不会觉得对我很愧疚,让他心安理得的转身离开,离我越远越好。  他说"我希望你能祝福我"  我再次听到了心碎的爆炸声,这声音让我觉得世界都太安静。安静的连心脏的跳都能听到。  "祝你们俩幸福,然后再有个那样可爱的宝宝,我发自内心的。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出现。你放心,我也不会让我爸妈找你。踏踏实实的结婚,陪她一辈子,别跟别的姑娘搞暧昧"  "嗯,我也不会出现的,你过正常的生活吧,要点强"  "祝你们幸福,结婚的时候,还是通知我一声吧,让我知道你结婚了。"  "嗯,你一定要比我强"  "我一直比你勇敢"  "嗯,我胆小"  "是你太能逃避"  "嗯,这次是我最勇敢一回,这次我在逃避,最后给大家全耽误了"  "我决定臭不要脸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一声“老公” ,永别"  最后,我还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回想这最近一年发生的事儿,我仍旧无法坦然面对,原来那句经典的电影对白说的没有错: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我用我青春里最后的疯狂,对我曾经犯下的错,致歉。  后来我常常会做一个梦,梦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一起,依然那么开心的微笑,而照片最中间的,正是我和他。    空城 - 中国好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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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同时转发到微博《我的青春从爱你开始(下)》他一只手拿着枪,这支枪里刚刚射出过一发子弹要了一个人的命,而另一只手却握着一个女孩,单纯而美好的,干净的女孩,在她的生命中可能从来没有想象过杀戮与死亡 – 【人人分享-人人网】
《我的青春从爱你开始(下)》他一只手拿着枪,这支枪里刚刚射出过一发子弹要了一个人的命,而另一只手却握着一个女孩,单纯而美好的,干净的女孩,在她的生命中可能从来没有想象过杀戮与死亡
  &其实挺简单的,就像你现在来找我,你真的完全是因为舍不得我,想我了,才会来找我的吗?&苗苑看着陈默努力地微笑,可是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你其实,也不过就是因为不甘心,想找我问个明白对吗?我要是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我看上别人了,你肯定掉头就走了。&  陈默张口结舌,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思念与愤怒哪个更重一点他真的不知道,可是,那重要吗?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吗?陈默觉得他已经开始乱,陌生的领域,没有经验,不知道规则,不会应对,于是苗苑说什么他都觉得挺有道理的,可是莫名其妙地又觉得不对,不应该这样。  苗苑一边擦着眼泪,声音缓慢一字一字,而正是因为这种缓慢才透出郑重来:&所以我觉得我们就不要彼此耽误时间了,你看,我都快从你那个坑里爬出来了,你就别再把我拉下去了。&  &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陈默想了很久,声音变得低沉而平缓:&我可能需要想一下才能回复你,因为有些事真的&&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想过。&  苗苑柔顺地点点头。  &把你新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想好了,会联络你的。&陈默异常专注地看着苗苑的眼睛。  苗苑在心底虚弱地叹了口气,她在想为什么你永远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为什么你永远都觉得你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为什么我好像永远拒绝不了你?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她低声报出一串数字,陈默凝神默念了几遍,记在心里。  然后&&苗苑安静地看着陈默。陈默习惯性地按住她的额头,帮她把台灯关暗,低声道:&睡吧,不早了,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天亮了我就走。&  苗苑顺着他的力道躺进被子里,她忽然觉得恍惚,真神奇啊,命运奇迹般地画成了一个圈。最初的时候也是这样,陈默坐在床边看着她,于是,最后的时刻也是这样,陈默坐在她床边。  苗苑心想,我连衣服都没脱呢,你就这么让我睡觉,你其实从来没有关心过我这样是不是会舒服。她眨了眨眼,慢慢合上,酒醉,痛哭,心力憔悴,即使心里不想,苗苑还是慢慢睡着了。  陈默听出她呼吸里的变化,收回视线落到苗苑的脸上,安静的睡颜,眉心里有一点皱,好像睡着了也在跟谁较着劲似的。陈默心想,我都没发现过原来她这么累,当然,他也的确没有好好看过苗苑睡着了是什么样子。  如果说他找过来的时候还曾豪情万丈,心中想着要怎样怎样如何如何,那么现在什么想法都已经没有了,苗苑真的没有说错,他有脑子,可是没心。  陈默伸出手指小心地描画着苗苑五官的轮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这么年轻,朝气蓬勃,那么爱笑,讨人喜欢。  他竟会让她哭成这样?  陈默在一瞬间记起了很多事,他记得苗苑费劲地抱着巨大的兔子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走;记起冬天严寒时滴水成冰的日子,她把蛋糕盒子抱在怀里,站在驻地门口转圈圈,递到他手上的时候,盒子里面还是火热的;他记起苗苑飞扑过来抱住他,他用刚刚杀过人的双手抚摸她的头发,她却问:陈默,你怕不怕?  如此美好的女孩,对他这么好这么体贴,他却从来不知道珍惜和感激,让她在午夜里独自忐忑不安,让她慢慢地伤心,慢慢地灰心,一个人哭泣,没有人陪伴。陈默感觉到那种心疼横过整个胸腔,好像内部有什么地方真的坏掉了,在流着血,或者在被撕扯,他的确不应该再反驳什么,再要求什么,他的确不配。  苗苑略略偏过头,皱眉,舌尖无意识地舔过下唇,柔粉的唇色在阴影中闪着水光。  陈默不自觉低头,生硬地停在苗苑唇上一厘米的地方。  不行了,已经没有资格,她已经收回所有,一切的一切,从他的身边走开,放弃他。陈默不能压下去,又不想退开,苗苑的呼吸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陈默撑在枕边的手掌握成了拳,最后还是闭上眼睛,站了起来。  算了,走吧!  陈默悄无声息地拉开门,离开时没有惊醒任何人。  苗苑一梦而醒,从床上坐起来,窗外还是黑的,而陈默已经离开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苗苑愣了好一会儿,慢慢把外套脱掉钻回被子里。  她在想,我的爱情,就像穿着衣服睡觉,包得太多太厚,虽然在困的时候也能睡着,可是毕竟不能安眠。  苗苑翻身抱住被子,合上眼。  睡吧,睡吧。天还没亮呢,天总是会亮的。  成辉觉得如果说陈默离开的时候是沉默的,那种沉默更像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带着壮士断腕的豪情,那么现在的陈默就是一种彻底的沉寂了,浓黑的好像没有光一样的沉寂。成辉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完了完了,这次是被甩得干净了。  成辉拿出一副老大哥的做派,说兄弟啊,天涯何处无芳草。  陈默点点头说是。  成辉无奈。  虽然从本性上来说陈默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但是客观的事实就是造成了,陈默失恋了,整个五队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本来大家都觉得自从陈默破天荒地奇迹般地有了一个女朋友,神色也和缓了,说话也亲切了,无缘无故的都会笑脸对人了。那是个怎样神奇的改变啊,他们的死神队长活回人间了。可是现在呢?情况急转直下,直下十八层地狱。  虽说陈默在工作中没有什么明显的迁怒行为,可是那种冷冰冰的像刀锋一般的眼神不加一丝温度地扫过去,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三排长原杰拉着成辉抱怨,最近每次跟队长说话都跟死过一次似的。成辉按按原杰的肩膀,说小老弟啊,忍忍吧。  原本陈默每天九点半要等苗苑的电话,于是熄灯前的训话一般在九点二十结束。原本陈默每周要休假一天去跟苗苑约会,现在全周全天候都在队里呆着,无时无刻地存在,随时随地地出现,虽然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从此五队全员上下的神经一刻不得松懈。原本陈默已经是不用跟队训练了,可是挡不住他无聊啊,早上五公里例操,陈默一个人冲在最前面跑了十公里,他不停下自然没有人敢停下,从此以后五队的早操训练就变成了十公里。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群众的声音在沸腾。  五队的工作最近搞得很不错嘛!领导们的心中很是欣慰。  陈默以前总觉得自己忙,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每天忙到九点多收工,他给茶杯里最后续上一杯水,安静地等待苗苑的电话,这样的模式是怎么养成的,他都已经不太记得,好像顺理成章就这么成形了,他真的没有想过在另一边,苗苑其实一直期待着他能主动先联络。然而,现在生活里少了一个人,那人在的时候不觉得,走了以后才看到大块大块的空白触目惊心地存在,覆盖所有的时间与空间。  陈默发现最近他一直在不自觉地思考,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是苗苑最后问他的话。  在你紧张的时候想找谁?  你开心难过的时候想让谁陪着你?  你最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谁?  最危险的时候他第一个能想到的只有夏明朗,如果连他都觉得危险了,那么应该只有他的队长能救他。  最紧张的时候总是希望一个人,因为紧张总是不应该的,要尽快地闯过去,一个狙击手需要的是冷静与从容。  开心难过的时候有兄弟在,当然,还有苗苑,曾经与他相伴,在一段不算短暂的时光里。陈默想,我的心里不是没有你在,只是,可能真的达不到你要的标准,所以,你离开我?可我毕竟不是为你一个人而存在的啊?  爱情是什么?人们要怎么去相爱?  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好好去想过。爱情,听着这个字眼就让人觉得矫情,活生生造出来逗傻X的,它带着粉红色的光雾,空虚又软弱,是那种小女孩子玩玩的,文艺青年拿来呻吟的傻东西。  伤春悲秋,脆弱敏感,陈默一向觉得只有无能的小男人才会去关心这种问题,为了这两个字又哭又笑,自甘下贱,要死要活。  太难看了!  难道我也应该变成那样?  陈默摇了摇头,手机在修长的指间翻来翻去,最后停下来,在通讯录里寻找合适的人。  陆臻从电脑屏幕前移开头,看着手机上跳跃的人名微微一笑。  他接通电话,笑道:&嘿,公事,私事?&  陈默说:&私事。&  &嗯,保密状态,全程录音,然后说吧!&陆臻笑眯眯的,像一个恶作剧的小鬼。  陈默沉默了一会儿:&我想问个问题。&  &嗯,问吧。&  &你觉得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陆臻愣住,半晌,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你得让我想想。&  &慢慢想,我不急。&陈默往后倒,靠向椅背,抬眼看过去,一线极窄的弯月挂在窗沿上。  &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  &我不问你,总不能去问方进吧?&陈默想,数数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就你陆臻的脑子和女人最相近了。  &这个,其实也不是不能啊,正所谓一千个人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这种哲学问题,方进也会有自己的一个观点,虽然他的观点很可能只是一间房,几亩地,一个老婆三个娃,但这也是代表了广大纯朴善良的劳动人民&&&  &你别紧张。&陈默说道。  &嘿嘿,你有没有先去问队长?他怎么说?&陆臻笑道。  &没问,我觉得问你比较合适。&  &也对,像丫那种爱情观整个一发展不健全,你最好别问他,别被他误导了&&&  &你到底说不说?&陈默终于不耐烦了。  &说啊,说,那我不是需要思考嘛,这么人生的,根源性的问题&&&  陈默听到对面&哧&的一声轻响,那是火柴划着的声音,夏明朗妖行于世,连划根火柴都比别人更眩目,他喜欢只用一只手,暗红的火光一闪而灭,烟已经被点燃。陈默看到夜空清朗,星子欲滴,玻璃窗上莫名其妙映出陆臻的样子,用同样的动作点燃一根烟。  &是这样的,陈默啊,&陆臻的声音在寂静黑夜中缓缓响起,有如叹息:&我觉得,剥去所有华丽的外衣,爱情不过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想念。&  陈默沉静了良久,说:&哦。&  一排滚瓜烂熟的数字在脑海里闪过,陈默用一种温柔的姿态按下数字,耳机里一个甜美的女声亲切友好地告诉他: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尚未启用。从一开始就这样,从他回到驻地,给手机充好电打回第一个电话起,就是如此,陈默不能确定是苗苑当时就骗了他,还是之后又改了主意,可是无论怎样,那都只说明了一件事。  俗话说,失恋事小,失业事大。虽然失业不像失恋那么痛苦,可失业毕竟不像失恋那样,是可以得到广大人民群众认可的,可以得到广泛的同情与支持的正当行为。而且苗苑觉得自己很应该要找点事来干,这也是灾后重建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要不然她每天的生活就变成了品味失恋感觉,这就完全不能贯彻她现阶段&珍爱生命,远离陈默&的指导方针。  另外陈默效应的巨大影响力在那天早上她醒来之后就已经充分地得到了体现,苗苑发现她整整一天都不能干任何事,视线在三分钟之内总有一秒会落到手机上,她在一天之内考察了家里的每一寸角落,以对比信号的强弱问题,最后苗苑在筋疲力尽地入睡之前还是抓紧时间做了一个决定:明天去把手机号码给销掉。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就是这样,太可怕了,只要让他手里还握着一根线,自己就逃不掉。  苗苑的家乡是个规模不大的中型城巿,苗苑花了两天时间跑遍了全城的西点店,可惜最近大店都没有招人计划,有招人计划的那几家在规模和质量上又不能满足苗苑的要求。  父母的倾向是,你就别再往外跑了,家乡有什么不好?也是要什么有什么。找个工作安安心心地干,再找个知根知底的小伙子成家过日子,人生嘛,不过如此。  毕竟是本地人根深叶茂,父母家人的关系都动用起来,触角灵敏,没几天就有了新的消息,做西点的店里不缺人,可是本城有一家新开的广式馆子招助手,专作广式精点,首席大师傅是专门从老字号酒店里挖来的名厨,虽然专业不对口,苗苑听着却有点心动,美食这一途,首席要务不过是为了取悦舌头,的确不必泾渭分明得那么清楚。  苗苑被亲戚拉着去试厨,她是做西点出身的,拥有精细的手指和敏感的舌头,人又长得可爱,嘴巴甜。老师傅说得一口坚硬的广州普通话,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对苗苑很满意。苗苑就那么顺利地留了下来,进入实习期,那双曾经制作过无数蛋糕、慕丝、烤派的手又开始学习怎么去捏四喜烧卖水晶虾饺叉烧包萝卜糕&&  苗苑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每天学习新的花色,全心全意,有如另一种恋爱。  澄粉在手下揉得柔顺,新鲜碧绿的蔬菜和艳色的虾仁切碎成丁,拌入鸡汤和火腿,细细地调味。食物是充满感情的生命,它们有知觉,会呼吸,如果你爱它,它们才会鲜润可口。中式的厨房远比西点店来得喧闹,四处都是切碎配拌的原料,红红绿绿热热闹闹,白色的蒸气氤氲四散,苗苑掐着表站在蒸炉前面计算出炉的时间。  陈默,如果我在水晶虾饺里放辣椒你会不会觉得好吃呢?  沫沫还是时常打电话过来,与她说起当地的是非,老板体谅她的逃情行为,对苗苗的蛋糕仍然念念不忘。沫沫说老板的店又多开了两家,对各家的管理照顾不及,她现在已经升任店长,手下管着两个小妹,米陆跳槽去了一家正宗的西餐馆,开始奔着大厨之路在跋涉。苗苑心想这真好,大家都很努力地生活,让自己越来越好,怎么只有自己过得粘乎乎的,好像还有一只脚踩在回忆里拔不出来。  沫沫说老板打算在闹巿区开一家专门的西点店,正在四处找店长,要有经验手艺好,文化程度也足够能管账做点财务。苗苑听着说哦,她知道沫沫是在暗示她,只是她现在还没想好是不是要回去,虽然说做生不如做熟,可是那个城巿&&好像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经是夏末,那个城巿可怕的苦夏已经过去,持续40多度的高温,酷烈的阳光直射关中大地,水泥地上蒸腾着扭曲的热气。  陈默,有谁会给你煮绿豆汤吗?有谁会给你买乌梅茶?你是不是晒得又黑了?  苗苑发现原来时间过得真快,她与陈默分开的时间已经和跟他在一起的一样长了。那个人在记忆中仿佛褪去了一些颜色,变得单纯而美好,苗苑心想我的记性真差啊,我已经快要忘记他的缺点了,为什么记忆是这样倒着来的呢?还是美好的东西总会在我们的大脑里刻下更深的痕迹?  有时候苗苑会觉得陈默还在她身边,还是那样平淡地沉静地存在着,呼吸就在她身边流转,好像一转身就可以看到那抹深绿的色彩。她教会大师傅善用淘宝,天南海北地去买最地道的材料,店里的几个学徒一起团购新疆的葡萄干,有一种长长的有核的深红色果子,滋味甜美非常,苗苑不小心吃了太多,到了晚上牙齿尖锐地剧痛。苗苑躺在床翻来翻去地睡不着,无论是看书还是上网都不能缓解,她在半夜三点拿着手机翻看,图片收藏夹里一张张地点开,最后停在某一张模糊的影相上。  画面里的男人高大英俊神色错愕,苗苑踮起脚,轻轻吻在他的嘴角。  陈默,你还记得吗?  在那个冬日的雪后,你曾经给过一个女孩爱情最美的幻梦,即使你觉得那只是无所谓的举手之劳,却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财宝。这张照片曾经随着她的手机一起丢失过,她寻遍了同学好友,把它又找了回来,可是像素已经被压低,不再清晰,如同她的记忆。  苗苑把手机放在枕边。  陈默,你真像是我的蛀牙,总是在甜蜜过后,给我最尖锐的疼痛。  起初的时候我们都不懂得爱是什么,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总是以为爱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我们自己在虚空中幻想爱情到来的方式,以为它会像电闪雷鸣那样地发生,轰轰烈烈地继续,我们做很多事,要求很多,我们患得患失,我们心酸迷茫,我们快乐痛苦,然后明白爱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样子。  上半年对特警队的大比武,五队大获全胜,总队领导欣喜不已。总队长抱着陈默的肩膀亲切询问,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陈默的表情克制而冷静,他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总队长不高兴,说年轻人别缩手缩脚的,要敢于付出敢于索取,要大刀阔斧地干,要信任领导。陈默苦笑,表情诚恳,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我想要时间能倒流,你是否能帮我?  对不起,苗苑。  这半年来,陈默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走过古城墙,一个人去喝巧克力,不再是原来的味道,绝不是原来的味道。听说制作一块海绵蛋糕需要十八道工序,而那只是苗苑会拿出来给他的极小一部分,他从来不知道,他一口咬下去,原来咽下了那么多的心血和时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从来不知道他看似平和快乐的生活,需要另一个人在背后那么多安静的付出和努力。  对不起,苗苑,请原谅我的狂妄无知。
  当名叫秋天的那只老虎还在耀武扬威的时候,苗苑提着行李回到了那块古老的土地,老板打算在粉巷旁边开一家精制西点店,试吃了好几个厨子总觉得不够,不是口味不地道就是做出来的东西不好看。店子开始在粉巷,摆明了就是要做白领女人的生意,老板有心把这家店当成招牌来做,在人员的选择上慎之又慎,到最后,还是在沫沫的提点之下又想起了苗苑。  老板亲自打电话邀请,那效果总是不一般,苗苑忽然有了一种优秀员工的自豪感。沫沫趁热打铁,说就看你那点出息,你要还是看到了陈默就不能动脚,你就别来了。  苗苑拍桌子,你别太瞧不起人!  一脚踏出西安火车站,苗苑深吸了一口气。  陈默,我又回来了,走在与你相同的土地,呼吸与你相同的空气,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生长。  西点店的地址已经选好了,正在做内部装修,苗苑积极主动地参与到设备和原材料的选购中,在初秋的艳阳中忙得挥汗如雨。古城残酷的夏天还剩下一个尾巴,街边的杨树上,秋蝉正在做一年里最后的嘶鸣,苗苑看着初具规模的小店幸福地擦着汗。  陈默虽然不擅应酬,可是在其位谋其职,有些时候有些饭也不得不去凑个热闹,好在大家都知道这人的脾气,不会对他玩笑开得太过。城里新开的西餐店,有人说好,于是就有人约着一起去,陈默推辞不掉,过去当个陪客。  这地方不错气氛也好,酱汁地道肉质肥嫩,陈默慢条斯理地切肉,视线略略一飞一扫,看到在坐各位竭力地COS出优雅精英的气质就觉得好笑。他想起夏明朗烤的山羊腿,一刀下去热油滋滋地冒出来,撒上粗盐和孜然就是会把舌头都能咬断吞下的美味。同桌的一个人低低咒骂了一声,从酱汁里挑出一小段头发,马上就有好事者叫来了领班。  陈默安静地作壁上观,他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懒得开那个口,再说了饿到极处他什么东西没吞过,头发太小儿科了。同桌那几个也是借题发挥,头发事小,面子事大,领班顶不住只能找厨房的人出来道歉,陈默看到那个小厨师的脸,眼底亮了亮,站起来笑道:&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他走过去揽住米陆的肩膀,转身对桌上的人说道:&我朋友,算了算了啊,一根头发的事闹什么闹?&  桌上有人知道他的脾气,那是绝对不会轻易开口揽事的主,马上就有人去拉另外那两个,打着哈哈说:&陈哥既然是你朋友那就两说了嘛。&  米陆一个新手被人推出来顶这档烂事心里正郁闷着,冷不丁看到陈默居然出来救他,顿时傻愣愣地张了嘴,陈默推他,说出去陪我透个气。米陆的脑子还没转过来脚底下已经跟着走了。  入了夜,太阳隐去了白天的燥热,夜风吹到脸上时带了丝丝凉意。  米陆跟着陈默走到门外,西餐厅的位置讲究闹中取静大多开在主干道的支路上,陈默看着夜色中悠闲来去的行人,仿佛不经意地问:&最近和苗苑还有联系吗?&  &嗯。&米陆不太清楚陈默是否知道苗苑又回来了,说话很是谨慎。  &她现在还好吧?&  &应该挺好的吧。&米陆说道,上次看到的时候说说笑笑的挺开心的。  &有&&男朋友了吗?&陈默到底还是忍不住,微微转头,把米陆的脸斜斜地罩进视线里。  &这个,不太清楚。&米陆心中警惕。  &噢。&陈默淡淡地应了一声。  米陆也算是好孩子,说了谎话骗人,看陈默的表情就有点不忍心,虽然陈默现在看起来整个就是一面无表情,可面无表情常常会让善良的人们联想到隐忍啊、内伤啊,这一类又萌又让人心疼的词,于是米陆犹豫了一下,凑过去对着陈默说:&我觉得吧,你现在这样不好。&  陈默失笑:&你又觉得我的人生没意义了吗?&  米陆顿时大囧,与中华大地上的大部分人不一样,米陆同学是个有信仰的人,一个有信仰的人总会不自觉要渡化别人,因为他们觉得你过得苦,你没有信仰没有依靠。所以米陆习惯对所有他刚刚认识的人问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觉得你的人生有意义吗?当他第一次这么问沫沫的时候让沫沫给抽了一顿,苗苑则很虚弱地被他问傻了,纠结了两天自己的人生到底有没有意义这么哲学的话题,只有陈默斩钉截铁地回了他一句:有!  做为第一个如此坚定沉着地回答这个问题的人,米陆当时直接被陈默那种坚定的气势给震惊了,因此对他印象深刻,于是他现在讪讪地笑道:&我只是觉得你还是应该要给自己找个信仰。&  &我有。&陈默转头看向他。  米陆被他目光中那种沉着所吸引,好奇问道:&什么?&  陈默想了想:&跟你说不清,但是我有。&  米陆泄气:&好吧,就算你有信仰,可我还是觉得你需要主的指引,因为你不懂爱。&  陈默于是笑了,这年头是怎么了,小朋友们的日子过得真学术,情啊爱啊的成天挂在嘴边说,都快开辩论赛了。  &那你说爱是什么?&陈默挑了挑眉毛,逗他。  米陆的表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爱是恒久的忍耐,爱是&&&  &不,爱不是!&陈默猛然打断了米陆,他忽然想起那一天苗苑哭着对他说她到顶了,她再也不能更爱他一点了,她累了。  米陆惊讶地瞪着他。  &爱不是,不要忍耐,至少不要恒久地忍耐,因为忍不到,还不如不忍。&陈默感觉到心口缓缓地抽了一拍,好像血流过猛,一下子堵上了,不过血的感觉。  米陆惊诧地看着陈默忽然间沉寂,用力在自己肩膀上按了两下,转身走开,笔直的背影溶在餐厅暖黄色的灯光里,却有种莫名的怆然。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  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爱是永不止息。&  米陆默默背诵这段他早就铭记在心的教诲,忽然觉得,是啊,这段话不是好,是太好了,太好太好,好到做不到,反而变得不那么好。  紧赶慢赶的,苗苑总算是赶在国庆之前开了店,正宗的欧式装修风格,连灯光都是莹晶的暖黄,迎街一面剔透的玻璃大窗像是糖果屋的冰糖窗子,整个西点面包的制作过程都放在行人的眼皮底下,这是绝好的广告,这也是绝大的挑战,苗苑决定要给自己更多的考验。  老板对这家店看得很重,国庆开业大酬宾,他专门多派了三个人过来帮忙,日夜轮班。  大块的抹茶慕丝切成丁,放在玻璃碗里任人试吃,清苦甘爽的口味,适合这样清朗燥热的秋。苗苑让人在门口用电热的烤盘烘烤巧克力蛋酥薄片,缠绵馥郁的甜香在空气中浓稠之极,好像每一个空气分子都在欢快地手拉手跳跃着,浓香醉了半条街。  门庭若市,老板很满意。  三排长原杰在这个国庆的末期失了恋,他的高挑的精致的干练的女朋友终于不耐烦再去调教他跟上自己的格调,决心要直接换个有品味的男人,郑重其事地跟他说了声拜拜。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原杰做人一向比较轰动,所以失恋也失得轰动,他COS陈默做操场疾走,一百圈之后让人给抬回了宿舍。陈默站在门口叹气,看来队员的体能素质有待加强,连失个恋都失不起这像什么样子?  士兵们看陈默来了,就都退了。原杰坚毅地看着陈默,眼中有隐约的泪光,他说,队长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耽误工作,我我我,我其实&&  陈默拖了张凳子坐到原杰床边,他说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难过,那女的对你也没什么好,你再找个更好的不难。  原杰僵硬着满脸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心想,我真傻了,这忠心表得,难道还指望队长能说几句暖心的话来安慰我?  原杰往床里缩了缩说队长你让我缓一下,明天就能好。陈默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明天哈?原杰想了想,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我要还这样,你把我绑到靶子上去打。陈默点头,原杰忽然感觉到背后腾起一阵寒气。  陈默说我去给你买点酒?原杰摇头,他说我喝酒喝不醉的净头疼。陈默面无表情地说哦,原杰便心理阴暗地感觉到陈默在瞪他,于是他低咳了一声试图转个话题,他说队长我能麻烦你个事不?  陈默点头。  原杰想了想,表情就有点沧桑,他说你能帮我去买块蛋糕不?国庆那天我和小娆去逛街,她尝了人家捧在街边的一个抹茶味的小蛋糕就想让我给她买,我一看那么小一块就得十五块钱就说贵。结果她就不高兴了,她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她刚才自己给自己买了两块蛋糕吃了,她吃完以后决定甩了我,她跟我讲,她想不出有啥事是我能干而她不能干的&&所以我就想知道那,那玩意儿到底啥味道&&  原杰只觉悲从中来,眼泪汪汪地看着陈默,陈默心想人家就从来没想定下心来跟你过日子,其实那蛋糕好吃坏吃都不重要。  陈默说好,就这么点要求组织上还能满足你。  原杰撑起来补了一句,那家店就在粉巷靠南大街那个路口,名字叫人间。  陈默站在门边愣了一下,说噢!  真神奇,挺神奇的,不是说天堂太远,人间正好吗?怎么净扯些人间悲剧啊?  下午,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不是夏天时那种热辣辣的毒,秋天的阳光干净明快,几乎可以感觉到光线的颗粒落在身上跳跃,陈默开了车窗吹着风,一路开到闹巿区去。  人间。  他探头找,精细锐利的眼睛扫过街边匆匆一闪而过的招牌,于是&&到了&&  陈默熄了火正要下车,手指停在钥匙上凝住了。  看错了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陈默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视野被缩小了,就像是从狙击镜里看到的目标,十倍放大,精准地套住苗苑的脸,他的眼睛里只有她,别的什么都没有。  苗苑半低着头在揉面粉,额角的一缕细发从白帽里跌出来飘拂在腮边,随着她呼吸微微浮动,她转头去给炉子点火,发丝抿进了嘴里。苗苑停下来愣了愣,看着自己手上白乎乎的面粉,扬起脸,一只男人的手闯进陈默的视野中,用尾指挑开了那缕头发。  陈默迅速地扩大了他的视野,那是个干净修长的男人,穿着一色一样的白厨师服和纸质高帽,眉目平和,眼角带笑,陈默确定自己非常地不喜欢这个人。苗苑停下来看着自己的头发无奈地笑,男人的手指又探过来,帮她把发丝勾到耳朵后边去。陈默从苗苑上半身细微的动作中判断出是她在桌下踢了那个人,那应该是一种帮忙的提示,陈默莫名地感觉到心里舒畅了些。  天很蓝,风很轻,人间的玻璃窗干净得好像不存在,陈默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苗苑忙忙碌碌。  阳光在空气里划过恰到好处的角度落在苗苑的脸上,陈默看到苗苑脸颊上细微的绒毛在明亮的光线中晕染出薄淡的金色。  融化的巧克力被倾倒在洁白的大理石板上,橡胶刮刀翻炒着,顺滑的巧克力浆结成半凝的固体。  苗苑将它们铲回玻璃碗里与原来剩下的巧克力浆搅拌在一起,固体软化,重新融合成泛着丝光的浆液。几个已经成形的蛋糕被齐整地摆放在工作台上,苗苑端着玻璃碗倾斜手腕,调过温的巧克力液流畅地淋上去,凝成光洁的镜面。  陈默微微闭上眼,仿佛可以闻到巧克力从半空中跌落时所激起的爆炸似的浓香。  窗外是熙来攘往的人群,陈默看着车子一辆一辆地从他眼前滑过,街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天色渐暗,阳光里渗进了金与红的瑰丽因子。人间的大门被不断地推开,人们抱着一只只方正的纸盒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幸福甜蜜的神采。  生意很好,苗苑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她把调过味的巧克力浆滴到手背上测试温度。陈默看着她低头舔尽那块褐色的浆液,表情凝重,若有所思,眼中有种陌生的锐利。陈默忽然记起他其实是看过苗苑干活的,有一次苗苑在关店之后带着他潜进人间咖啡馆的厨里借用烤箱,制作那种带着微酸口感的绵软的蛋糕。那时候的苗苑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那时她满眼幸福而期待地蹲在烤箱前面念念有词,陈默从身后抱住她,苗苑回头扬起脸看着他笑,暖暖的身体窝在他怀里像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  陈默在回忆中不断地亲吻那张明媚而甜蜜的笑脸,他努力回味每一点细微的感觉,苗苑迷蒙的双眼中流露的羞涩缱绻,舌尖滑嫩,温柔地蠕动。
  陈默在车内坐了很久,从艳阳高照到日薄西山,一直&&到店家开始打烊。  他安静地观察着,非常地耐心而且平静,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长久地观察某一个目标,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他的视线被苗苑的一举一动所牵引,他发现原来那个男人是面包师,在硕大的黑色铁板上均匀码放一个个洁白柔软的小面团,苗苑偶尔会去帮他刷蛋液。他们两个再加上一个打下手的小女生,一直在忙碌着,转来转去,可是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术业有专攻,任何一项工作如果能做得好,都是优美的。  夜已深,苗苑笑着与同事打招呼道别,那个男人用铁勾把卷帘门拉下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陈默看到苗苑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好奇,像是马上要走过来的样子,陈默心里猝然一惊,手上的钥匙一转,发动车子滑了出去。他在后视镜里看到苗苑站在街边愣了一下,转头向另一个方面走去。陈默在前面的路口折转,绕到苗苑前面去堵她。  十点多钟的大街上仍然很热闹,陈默轻而易举地就跟上了她,这女孩仍然没什么忧患意识。苗苑住在一个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建造的旧式公房里,楼很破但地段不错,外墙上涂着新鲜的涂料,可是楼道中又脏又杂乱石灰剥落。陈默看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最后在四楼的一个窗口乍开了一朵暖莹莹的灯花。  陈默想起苗苑曾经说过,将来有了自己的家,玄关和客厅里的灯一定要是黄色的,日光灯虽然明亮,可只有像火焰那样的色彩才能温暖一个家。  一个家。  陈默想起他原本是有家的,可是他从那里面逃了出来,再然后,他就没家了,宿舍就是他的家。  陈默走到楼下仰起头,呆看那朵温柔的暖黄色的光,一直到它熄灭。  原杰那天等到熄灯都没等着他的蛋糕,不过,以他的胆色自然不敢去追问陈默为什么放他鸽子,于是陈默理所当然地忘记了这件事。第二天,广大拥有着雪亮双眼的人民群众敏锐地发现陈默有点心神不宁,可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基本原则,人民群众都不约而同地借鉴了陈爸爸给他儿子起名时的创意。  那天夜里,陈默在午夜梦醒,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自己为什么要躲着她呢?毕竟他们好歹也算是性格不合友好分手,他实在没有必要这么鬼鬼祟祟地好像个偷窥狂似的跟在她身后啊!  陈默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心想,我果然是傻掉了。  然后,他的心里又疼了一下,想,我果然是喜欢她的。  陈默专门准备好,他刮了胡子,换上新洗过的干净衣服郑重其事地出门&&买蛋糕。  走到人间的时候,苗苑正在忙着制作巧克力叶子,她把巧克力融化,用一个小刷子把巧克力浆涂抹在洗净的树叶上,等到巧克力凝固之后剥开树叶,就能得到一片栩栩如生叶脉分明的叶子,很神乎其技的创意,陈默站在窗口欣赏了一阵,走过去推开门。  前台卖蛋糕的店员笑着说欢迎光临,陈默看到她胸前的名牌:王朝阳。  &王朝(chao)阳。&陈默轻声把这个名字念了出来,他记得原来队里信息支队的队长就叫这个名。  &王朝(zhao)阳。&王朝阳固执地更正。  陈默点头,表示他记住了。  苗苑做好了一堆树叶无意中抬头,目光蓦然地被定住,嘴唇微张,惊愕地看着陈默。陈默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注视,轻轻向她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苗苑想笑得从容点,可是紧张而僵硬的嘴角弯得很难看。她连忙故作忙碌地转过身,心跳得像飞起,刷子在手中发抖,尚未凝结的巧克力液沾了一手,等到她深呼吸控制好心跳回过头去的时候陈默已经离开了,苗苑愣在当场,满脸怅然的失望。  &刚刚那个,那个少校买了什么东西?&苗苑冲到外间去问。  王朝阳指着巧克力鲜奶小方说这个。  苗苑心口一下针刺似的小小抽痛,她不自觉抬起手想给自己揉揉,好好地深呼吸一下,王朝阳握住她的手腕:&哎?!&苗苑低头看到自己满手的巧克力浆。  陈默用买来的蛋糕当了第二天的早饭,味道不错,也就是不错而已,当然,平心而论比起基地食堂还是要好得多,陆臻这人太挑剔。吃蛋糕的时候陈默不自觉回想起苗苑傻乎乎惊愕的小脸,眼睛睁得很圆,漂亮的小嘴微微张开着,眼神困惑又迷茫,陈默狠狠地咬了一口蛋糕,这丫头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诱惑人呢?  同桌吃饭的毛排长们心底齐齐一寒,不约而同地恐惧起国庆假后的训练。  陈默觉得他这个事干得不错,隔上几天去买一次蛋糕于他而言也不算太麻烦,又不打扰人,又能解心火,他单方面顺理成章地把这个行动固定了下来,几天之后从指导员到士兵都觉得陈默开始正常了,经历过夏的燥热,开始了属于秋日的,天高云淡。  成指导员感慨,总算是缓过来了,你说这人吧,啊,无情的人总是多情,慢热的人,他也慢冷。  是的,陈默他缓过来了,苗苑那边爆了!  死狗!死狗!  苗苑愤怒地捧着碗打蛋白,下力极大,钢质的勺子敲在玻璃碗上叮当作响,杨维冬听得心惊胆战眉毛直抽,他叹气慢吞吞地说碗要破了。  你说什么?苗苑恶狠狠地瞪着他。  杨维冬马上摇头,这个来自天府之国的男孩子身上带着一种绿水青山的清澈气质,脾气很温和,说话慢吞吞的,很得老板的欢心,这年头活蹦乱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小男生太多了,肯埋下头认真做点事的人太少。  苗苑磨了磨牙,手上继续用力,折磨她的蛋白和碗。  死陈默,烂陈默,可恶的死狗男人!!  苗苑悲哀地意识到他又在驯养她了,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固定的方式!!  和上次一模一样,那个男人什么都不说,他只是出现!  苗苑心想我又开始注意时间了,每天在晚饭之后开始心怀忐忑,我开始猜测他今天会不会出现,猜测他在哪一分钟出现。我开始猜测他会在这里停留几分钟,他会买什么?是会改变主意还是继续买同一个东西?  我真是个没出息的女人,苗苑伤心的想。  我现在这样算什么?  陈甫洛夫的狗狗?  杨维冬忧虑地看着她,这个蛋白,快要被她打出泡了,她不是要做布丁吗?&&都快要起角了&&算了,反正还可以拿来烤蛋白酥。  苗苑看到时间一分一秒地临近节点,她的心跳在加速,掩饰不住的兴奋期待与懊恼沮丧,终于,她愤愤然扔下碗冲出厨房,假装整理货架上的面包。陈默看到苗苑今天居然站在店堂里的时候眼睛亮了亮,那个瞬间,他竟然觉得紧张,好像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那样胆怯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可望却不可及,甜蜜的期待与苦涩。  陈默在推门时心想,我应该跟她说什么?正常的开场白是否应该是&&好久不见?  王朝阳热情洋溢地招呼他,你来了啊,还是老样子?我给你包起来?  陈默看着苗苑说,唔,好的。  苗苑鼓起勇气转身,成天吃一种东西不腻吗?  陈默说还好,不腻。  苗苑于是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要说什么。  陈默付了钱,接过蛋糕盒子,看着苗苑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最近还好吧?  苗苑点头笑,陈默于是也笑了,他说那挺好的。  苗苑仰起脸看着陈默的眼睛,黑漆漆的,带着笑意很明亮,这店里的天花板上装了密密的小灯,此刻全都映在陈默的眼底,满天繁星似的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我仍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苗苑沮丧地想,为什么人的眼睛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刻着字,可以一眼就看出他心底的事?  陈默估摸着时间说我先走了,你晚上回家要小心点。  苗苑闷声说噢。  回去的路上陈默车开得很慢,远远近近的车灯划着弧光一闪而过,他经过许多灯火辉煌的街口,他在想她果然已经不喜欢我了,她原来热闹得像一只麻雀,可现在已经不想再跟我多说一句话。  陈默仍然在固定的时间出现,苗苑于是在等待的纠结中又多了一项纠结,那就是要不要出去跟他说几句话。然而说什么好呢?好像总是三言两语就陷入冷场,苗苑愤愤然地郁闷着。  几周之后,陈默陪大领导出差去下面视察工作,那些天苗苑越来越心神不宁,杨维冬担心她把盐当成糖揉到面粉里,一直小心翼翼地留心她。  苗苑在调制巧克力,加了足量的奶油和冰糖的巧克力泛着丝质的光泽,她用勺子舀起巧克力浆滴到大理石板上飞快地移动,杨维冬探头张望一眼,依稀是个陈字,他皱着眉头使劲地想大家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姓陈的,忽然想起他们家大老板好像就姓陈。  苗苑幽幽地叹了口气,把凝结成形的巧克力拗碎,慢慢地吃掉。  杨维冬试图劝慰她,你不要太担心,老板这人也挺好的,他不会亏待你的。  苗苑说不是的,是我没有男朋友。  这样啊,杨维冬哭笑不得。  苗苑握拳说我得尽快给自己找个男朋友。  杨维冬陪着她点头,心想这姑娘莫不是在给我做什么暗示?我是不是应该也给她一点回应?他偷偷地看着她纠结的眉目,心中小小的种子蠢蠢欲动。  (被人民抽打说今儿出货了这么高兴你怎么可以就更这么点&&于是被抽打的桔子悲催的来从善如流了,话说我看我最近这状态我真的很担心会天窗啊&&)  出差一周,陈默一共跟着跑了四个地方,马不停蹄地开会,看成绩,看科目,看比武,连夜出评估初报,帮着做指标定方案。有时候遇到下面中队气质不对,太倔太傲,他还得下场去露两手震震人,总队长对陈默的表现非常满意,手上有活,不骄不躁,将遇良才,将遇良才啊!  最后一天忙完,大家都急匆匆地往回赶,进城的时候天色已黑,成辉拉着陈默回家吃饭,他说你嫂子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调得一手东北好馅,包出来的饺子打你嘴都不肯放。陈默跟去吃了,是真的好,居然有纯正的酸菜猪肉馅,这让陈默依稀想起当年郑家娘子的美丽风采。陈默吃饱喝足地站在门口跟成辉说拜拜,成辉笑着追过去说兄弟我送送你。  成辉住的是部队单位的宿舍楼,楼道里干干净净的,陈默知道他有话要说,慢慢地往下走,果然,下到二楼的时候成辉终于忍不住劝,兄弟哎,你别嫌我多嘴,你也是时候成个家了。  陈默点头说是啊。  他想到了那朵暖莹莹微黄的灯光。  成辉欣慰地看着他,能想开就好啊!  陈默心想我想开了吗?或许吧!  因为成辉那个家与成家的劝告,陈默开着车在城中转了一圈之后还是开到了苗苑的楼下,灯还黑着,人还没下班。陈默把车靠边停下,熄了火,闭眼半躺在车里,似乎在等待,又好像不是&&  苗苑提着包行走在夜色中,军用的吉普车总是引人注目,她无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停住,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站在窗外看进去,黯淡的街灯只照亮了陈默的半张脸,嘴唇很薄,抿得很紧,下巴刚毅,苗苑直愣愣地看了半天。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仔细地看,仍然是陈默,下巴上有些胡渣,看起来脏兮兮的,很劳累的样子。  苗苑记得他的工作一向都是很忙的,偶尔也会要出差,三天两天或者一周。她记得陈默从来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或者不应该说他不会,他只是不在乎,他不在乎吃什么用什么睡在哪里,他不知道他应该被关心,他不知道有人会心疼他。  苗苑觉得自己眼睛里湿乎乎的,她在想他应该给自己好好找个姑娘疼爱他,他应该有个人,会在他累的时候帮他放一盆洗澡水;她在想,如果你能够对我再上心一点,就一点点,说不定我就能坚持下来,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样的夜晚如此憔悴疲累。  陈默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夜空清润,星辰如海,全在那双眼睛里,那是一种浓郁而饱满的黑,苗苑被吓到,往后退开一步,陈默推开门下车。  &你,在这里等人?&苗苑问得很紧张,心脏活泼泼地在胸腔里跳动,好像要从喉咙口里蹦出来。  &也没有。&陈默靠在车边。  &那,那你在这里干嘛?&苗苑的眼睛晶莹明亮。  陈默觉得不好解释,然而,他也不想说谎,于是低声咳了一下,生硬地转过话题:&下班了?&  &嗯!&苗苑用力点头,突如其来的悲伤让她的眼泪流下,像星光划过夜晚微凉的空气。  陈默习惯性地靠近去帮她擦眼泪,指尖沾着湿意,凉凉的,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细腻触感。一直被努力维系着的微妙平衡在瞬间被打破,苗苑抬起眼睛看着他,距离忽然近到了危险的地步,呼吸乱乱地搅在一起,气息暧昧。陈默在刹那间醒悟,又困惑,虽然&&虽然说是我冒昧了,可是,你也不反感,不是吗?  苗苑咬着嘴角退开了一步,笑道:&我还是那么&&多愁善感的让你笑话了。&  陈默专注地看着她,眼神中有疑问,苗苑于是落荒而逃。  陈默回去想了半夜,他详细思考整个的逻辑流程,快到天亮的时候他做出一个决定。  如果,如果说你看起来似乎也不那么反感的话,如果你,其实也并不讨厌我的话,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再进一步呢?  陈默想来想去,觉得&&可以!  每一个从麒麟出来的特种兵都牢记一句话:完成任务,如果不行,那么尽可能地完成任务。  苗苑,我想达到你的要求,如果不行,我会尽可能地达到你的要求,所以,再给我一个机会。
  陈默的反射弧虽然长,可是行动力却不一般,于是他的效率也总是相当的不错。第二天,成辉在晚饭之前感觉到陈默停下来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声有事儿?  陈默点头。  成辉挥手,有事儿就忙你的事儿去吧,晚上赶不回来我顶。  陈默抓起钱包和钥匙就走了出去,成辉看着他的背影嘿嘿一笑,桃花儿开了嘛,这小子。  陈默在一路开车时思考他等会儿要怎么跟苗苑说,而苗苑又会怎么回答他。如果苗苑同意会怎么样,如果她不同意,又要怎么样。原杰曾经向他唠叨过一个道理,说女人嘛,都是口是心非的,所以女人说不其实就是,女人说要走,那只是希望你能留下她。陈默对这个理论抱有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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