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认识“艾莱修奇卡.韩”

[text]前往评论0返回顶部【小说】龙族(韩.李荣道)卷一《朝太阳奔驰的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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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仰慕高贵仕女杰米妮的骑士修奇!」
  「喀啊啊啊!」
  我居然扑向村里的那些小鬼,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像话。问题是我这张嘴。我那时到底为什么会喊出那个名字呢?大概三个月之内,我都会被说成仰慕仕女杰米妮的骑士修奇了。
  我看到卡尔从书店里走了出来。他举起手对我说:「喂,修奇骑土!」&&搞不好会被说一辈子。
  「卡尔!别这样说啦!」
  「哼。你是要否定自己面临生命危机时喊出的真心话吗?」
  「那个时候我疯了!脑筋烧坏了!不,你也知道吧,头脑像我一样笨的家伙,有时候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一定要这样贬低自己吗?卡尔微微笑了笑,向我身边的泰班说:
  「您好,泰班。今天还要继续那种训练方式吗?那我也想看看耶。」
  「想看就来吧。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后面那一大群人?」
  事实也是这样。我们的后面聚集了一大群村人。
  秋收一结束,村里的人就没什么事可做了,结果我训练的过程就变成他们看热闹杀时间的上好材料。所以每天早上,我跟泰班一从散特雷拉之歌出发,就一定会听到有人大喊「啊!仰慕高贵仕女杰米妮的骑士修奇!」,接着村人就一次增加一两个地开始跟在后面。就算这样那也还好,可是甚至有人还提着野餐篮跑来,这到底算什么?卡尔好像是跑来村子里找书,结果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很高兴地加入我们一行人。他一加进来,酿酒厂的老么米提就插嘴了。
  「喂,卡尔?你赌哪一边?」
  「赌什么?」
  「赌修奇今天到底喊谁的名字。因为现在杰米妮是压倒性的高票,所以如果赌其他人的话,可以赢得的彩金相当高。你知道吗?最近许多小丫头都跑来谄媚修奇,顺便乞求他喊自己的名字。」
  卡尔变得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我则是瞪着米提,恨不得把他抓来吃了。但是米提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说了:
  「喂,米提,今天修奇应该会死,对吧?」
  「应该是。泰班说他今天要叫合体兽来。」
  我大概会发疯,不断跳来跳去之后因为心脏麻痹而英年早逝。泰班说什么要让我学习如何调整力量,其实在我们村子每天都看到不少怪物,可是他每次都叫来一些连我们都没看过,打起来很辛苦的怪物幻象。因为是幻象,虽然不会真正死掉,但是战斗的过程中很有临场感,弄得我非常紧张。
  「为什么不召唤一些狗头人之类的东西来呢?」
  「你不是戴着OPG?至少也要找跟你旗鼓相当的吧。」
  「你的意思是合体兽跟我旗鼓相当?」
  「反正又不会死,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可是被杀的感觉很差啊!」
  泰班只是在那边嗤嗤地笑。死亡那一瞬间的感觉真的很差。不管是被石像怪的爪子打中,在地上打滚之后,还看见石像怪在上飞的时候,或者是被蛇女怪的尾巴缠住,听见自己肋骨断掉的声音,感受到蛇女怪吐出的气息吹在我脸庞上的时候,那种既可怕又讨厌的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啊,在这里我要为自己作一些辩护。到最后我还是一剑把石像怪的头砍了下来,而蛇女怪一丝不挂的上半身&&看了会有些不好意思啦,所以我跑到它的背后,把它的翅膀拔了下来。既然是幻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自己的伤口也是幻觉,根本不会受真正的伤。
  但是今天泰班要叫出合体兽的幻象。天啊。直接把我杀了吧。我想求他至少让我死得有格调一点!但是村里的人根本不顾我的心情,好像集体郊游一样跑来参观,所以我感觉更凄惨了。
  「心情不要这么糟嘛!你现在已经很不错啦。」
  杰米妮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说起来我现在已经很少因为无法控制我自己的力量而胡乱转起来。某种程度上我已经可以随意操纵力量了。但是我只是个蜡烛匠而已啊!不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战士。就算我戴着OPG,也还没办法跟合体兽战斗的。
  「咦?这是什么声音?」
  泰班突然说出了奇怪的话。我看了看泰班。
  「很急的脚步声,应该是士兵。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一阵子之后,我就看见前面有很多士兵跑来。他的耳力还真好!士兵们一看到村人还有站在前面的泰班,就更急忙地跑来,还一面喊着说:
  「泰班先生,有急事,有危急的患者!」
  啥?有危急患者?
  「泰班,我背你!」
  我二话不说,就把泰班背了起来。以泰班那种体重,我一点都不觉得重,我一面开始跑,一面大喊:
  「城里面会有什么危急患者?」
  村里的人也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开始跑。士兵们在我身边跑着,对我背上的泰班说:
  「今天早上有一个征讨军士兵回来这里了。但是他受了重伤!哈梅尔执事叫我们赶快请泰班先生过去&&」
  什么?征讨军,难道是阿姆塔特征讨军?而且还受了伤,而且又只是一个士兵。其他人,包括指挥官都没回来,只回来了一个士兵?泰班在我身后阴郁地说: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到达城里,就发现哈梅尔执事正在宅邸的玄关焦躁地等我们。哈梅尔执事看到了我背着的泰班,马上打开了玄关门,把我们接到大厅里头去。并且不让其他人进来。
  「患者需要安静。你们想必一定很急着想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请你们先忍耐一下。」
  「等一下!执事大人。你是说只有一个人回来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请你安静下来!我会慢慢解释的!」
  「喂!回来的是谁?这个应该要先说吧?」
  哈梅尔默默地摇了摇头,好像只想让泰班一个人进去。哈梅尔执事一看到背着泰班的我,就作出了不太高兴的表情,但是我现在除了当泰班的眼睛,也在当他的脚,所以后来哈梅尔还是让我进去了。接着哈梅尔看了看卡尔。
  「卡尔,你也请进吧。」
  卡尔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我们三个人一进到里面,哈梅尔执事就「哐」一声将门关了起来,然后对外面的那些居民说话。但是我们三个根本没有余暇听那些东西,就被士兵带到了楼上。
  我无法抑制自己的紧张感。到底会不会是爸爸?千万一定要是爸爸!虽然身受重伤,但总比回不来要好多了。可是进去一看,躺在二楼寝室床上的却是个年轻士兵。而且还是首都来的不知名重装步兵。
  他看来一点都不像濒临死亡的人。我虽然不知道濒临死亡的人到底应该是怎么样,但是看他的脸色也没什么异常,不但没流汗,也没发出呻吟。然而他旁边的城内女侍将被单一掀开,我的嘴里却发出了呻吟。
  「你干嘛大呼小叫的?」
  对于泰班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士兵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但是从他胸部一直到腹部却有着极为严重的伤口。那不是好几道伤,而只是一个伤口,但甚至让人看得见他的肋骨。我放下了泰班,感到头脑一阵晕眩。
  卡尔抓住了泰班的手,带他到那个士兵的面前,我虽然头昏眼花,也还是走了过去。泰班用手指尖摸了摸伤口。士兵虽然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却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反而是他先向泰班开口:
  「您就是执事所说的那位巫师吗?」
  「嗯。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不,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修奇!」
  「是的,我在这!」
  「热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旁边就有了。」
  我将毛巾沾湿,本想递给泰班,但到后来还是由我直接擦拭这个士兵的伤口。在我擦伤口的同时,泰班开始施法。我跟泰班在一起相处了几天,我发现他在念简单咒语的时候,并不会用到身上纹身的力量,似乎连咒语也没念几句。但是在用复杂咒语的时候,比如说叫炎魔来,或者是接连说好几个咒语的时候,他的纹身就会发出光来。
  而现在泰班的纹身发出非常强烈的光。说起来,如果身上发光到达这种地步,那应该也会需要念很长的咒语。他的纹身不断发光,将两手放进士兵的伤口里头,那个士兵只是毫无表情地注视着翻弄自己伤口的泰班。虽然泰班看不见,但是我跟卡尔则是被这个士兵的忍耐力弄得快昏倒了。
  「真了不起。不愧是修利哲伯爵的部下。」
  卡尔称赞这个士兵在别人接合他的内脏时,连吭都不吭一声。令人讶异的是,这个士兵居然苦笑了一下。这还算是人吗?我看着他断裂破碎的内脏经由泰班的手放回了原位,简直就快要吓死了。我带着焦黄的脸色退到后面去。泰班一面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一面对卡尔说:
  「动脉虽然没受伤,但问题是肌肉。卡尔,你要不要帮忙适当地准备一下?」
  卡尔点了点头,马上又想到需要开口回答「知道了」,然后就开始跟女侍要针与线,还提了几种药草的名字,命令她们快点拿过来。虽然就我所知,卡尔饱览了许多医学书籍,但他现在指定要的那几种药草,是连我也知道的常见之物。伤口虽然大得非常可怕,但其实也很单纯,所以药草也只用这单纯的几样而已。
  女侍们急急忙忙地消失了,卡尔马上就拿出一个碗,放到沸水里面煮。女侍们拿来大把药草卡尔本来想要自己弄碎,但改变想法对我说:
  「修奇骑士可以帮忙吗?请你帮我把这地弄成粉。手先洗一下。」
  我洗完手之后,用两手把那些东西搓成粉末状。虽然手套上沾满了药草粉,但有啥关系?我一把它们弄成粉末,卡尔马上就把它们混合起来,全部放到水里去煮。原来连处方比例也很单纯。卡尔对泰班说:
  「准备好了。」
  「好,把针跟线煮一下。」
  卡尔已经把针跟线放到沸水里面了。泰班身上闪烁的光突然消失,他把手从伤口里面掏了出来。我瞄了一眼士兵的表情,他正赞叹地看着摸弄自己伤口的泰班的巧手,好像觉得很有趣。天啊&&这时泰班无奈地砸了哂舌头。
  「这伤口还真奇怪。无论如何,我眼睛看不到,没有办法缝。卡尔?」
  卡尔走到前面,开始缝伤口。在旁边看的女侍一时脸色发青,我想我的脸色大概也好不到哪去。穿过皮肉的针反射出的闪光弄得人几乎快要昏过去了。但是卡尔只是默默地缝着,士兵眼睁睁看着针穿过自己血肉,却好像看着某个裁缝师在缝制自己的衣服一样。卡尔看着士兵说:
  「你真是了不起。」
  「你过奖了。」
  卡尔缝完了之后,泰班就指示女侍们用绷带把伤口缠好,接着自己就退到后面。我把椅子移了过去,让他坐下。
  「这伤口还真奇怪。」
  「这个士兵应该已经死了才正常。看那伤口的样子,好像已经过了三四天,他绝不可能还活到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惊叹于人的潜能?」
  泰班像是无法理解似地摇了摇头。士兵听到这些话笑了笑,但是他正在喝卡尔调的药,所以没有回答。我端着盆子走到泰班前面,泰班洗了洗手,说:
  「因为我已经处理过了,所以他应该不会死了。但是他内脏受的伤很重,不可能再恢复原状了。他没办法好好吃东西。肌肉也会有问题。期待要再次拿起剑来战斗,可能有些不合理&&因为这个伤,想要做一般的事情也会有困难。可能就像我们常看到的一样,变成拥有『因公负伤勇士』之名的乞丐吧?」
  这时卡尔说话了。
  「还好事情不至于这么糟。虽然泰班您看不到,但是这一位的身份可是很高的。他配戴着上面有家徽的戒指。」
  士兵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但泰班却更快地开了口:
  「是吗?那他就会成为贵族家里的累赘病人。」
  士兵苦笑了一下。泰班继续口无遮拦地说:
  「我大概可以猜到状况了。」
  我吞了口口水。
  「这伤口不是武器造成的。一定是阿姆塔特要他传什么话,所以只把这个士兵弄得半死不活,然后派他回来。」
  当啷!我失手让盆子摔到地上。泰班用他看不见的眼睛向上瞪着我。
  「那&&这就是说,我们打输了?」
  「很可惜,你说的没错。」
  「那,那其他士兵呢?只有这个士兵回来,那其他士兵呢?」
  泰班依然还是用他看不见的眼睛瞪着我,然后随口说: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修奇。我猜修利哲伯爵跟领主还是安全的。它会派这个士兵来,八成是来要赎金。如果阿姆塔特的目的是赎金,那么它也可能抓了全部的士兵当俘虏。这是因为俘虏越多,能要的钱也就越多。」
  「是,是这样吗?真的吗?」
  这时士兵说话了。
  「这一位所猜的都对。」
  不知该怎么办,心中上心下心不安的我,突然嘴中冒出了一句:
  「那头愚蠢的龙!」
  那只全身白色,爱吃薄荷的笨龙结果还是输给了阿姆塔特。真差劲!那头龙只知道傲慢自大地抬起头,只知道吃别人献上的食物!阿姆塔特是自己猎食的。但是那家伙只知道吃人类喂他的东西。我想到白龙卡赛普莱,甚至比想到阿姆塔特还更生气。
  哈梅尔执事召开了会议。因为领主不在,所以哈梅尔执事就担任起领主的代理人,领主不在时负责治安的泰班也参加了。卡尔也出席了。我拼命地拜托泰班,所以以他助手的资格而能够参加。警备队长杉森不在,所以透纳也参与了,其他还有领主的几个辅佐官、村长跟几个长老。这不能说是场像样的会议,所以让人感觉十分悲惨。
  会议的目的是听取斯洛&麦尔韩德的陈述。那个受伤的重装步兵名叫斯洛&麦尔韩德,他虽然身体相当不舒服,但还是坐到了椅子上。不管他的自制力再怎么强,在手术完才一小时之后就能参加会议,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他也推辞掉了毛毯,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陈述状况。
  征讨军一直进军到灰色山脉为止,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虽然有受到几个怪物袭击,但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他们最后终于到了灰色山脉的最幽深之处,在无尽溪谷入口摆下阵势的军队终于开战了。根据前几次征讨军的幸存者的话,以及其他的情报综合看来,阿姆塔特的巢穴就是在山谷的最深处。山谷并不是运用部队的好位置,虽然这些部队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事,但是似乎修利哲伯爵还是决心尽可能地构思出最能利用这些人的战略。
  他定下的战略是,由卡赛普莱先开战,而军队则是在山谷两边跟后面进行支援。城里的警备队构成的轻装步兵在峭壁上的两旁掩护弓箭队,首都来的重装步兵跟枪兵则是一起在溪谷底下等待攻击阿姆塔特。当然这个战略完全是依据卡赛普莱战败的情况来拟定的。也就是说,如果卡赛普莱打赢阿姆塔特,那就不再有所动作,万一失败的话,因为阿姆塔特应该也身负重伤,所以部队不放过它,先从山谷两边用箭射住,不让它逃亡飞走,然后由重装步兵跟枪兵队上前攻击。听到这一段,泰班的眉头皱了起来。
  「真是愚蠢的计划&&」
  斯洛听了,虽然整个表情绷紧了一下,但还是马上舒缓了开来。泰班没看到那个表情,但还是开始对自己所说的话加以解释。
  「他居然把已经够弱的部队还分成三部分。将全部部队集中在一处是比较好的做法。而且这个计划完全是以阿姆塔特会下到溪谷里面当作前提,不是吗?」
  斯洛作出了讶异的表情,然后继续往下讲。
  开战的那个早晨,卡赛普莱在溪谷中咆哮,要引阿姆塔特出来。士兵们都在溪谷上下方屏息看着这光景。然而卡赛普莱所引出来的却不是阿姆塔特。溪谷上方跟两旁出现了巨魔与地精的军队。
  人数已经不多的军队还被分成三支,再加上位置各在溪谷的上下,所以无法快速集结,于是必须各自跟地精战斗。溪谷底的重装步兵与枪兵队打得还算顺利。但是在上面的轻装步兵和弓箭队则被地精们推挤,而他们的背后就是悬崖峭壁。地精与巨魔们狂热地扑来,装甲不够坚实的轻装步兵就这样一步步往后退。特别是弓箭队,在敌我混杂的状况下,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一点威力。结果溪谷上方的部队不是被地精挥舞的半月刀砍中而死,就是坠落谷底身亡。
  在这场混战之中,也没有卡赛普莱插手的余地。它顶多只能飞到地精们后面吐出致命的气息,这样是毫无帮助的。虽然卡赛普莱咆哮着施展了龙之恐惧术,但是地精跟巨魔都已经陷在阿姆塔特所造成的恐惧中,所以对卡赛普莱的咆哮完全没有反应。
  结果在溪谷上方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好不容易剩下的人都逃到溪谷底下,这时卡赛普莱才能真正地到溪谷上面吐息,击退了地精与巨魔。在这段过程中,重装步兵与枪兵几乎已经将溪谷底下的敌人扫荡殆尽了。重装步兵近战的攻击力非常强,而枪兵则可以拿着长长的斩矛,在远处顺利地和地精进行战斗。但是就在这时,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溪谷。黑龙阿姆塔特出现了。阿姆塔特根本就不飞下去,只是对着下面喷气。卡赛普莱在溪谷之中,一时之间无法张开翅膀,所以受到了重大的创伤。接着阿姆塔特往下狠打之后,又咬了卡赛普莱的脖子。但是卡赛普莱也进行反抗,反咬了阿姆塔特的腿。因着两头龙的战争,甚至旁边的悬崖绝壁都快被打垮了。每次它们的翅膀打到岩壁的时候,或是龙翻滚的时候,都发出雷一般的响声。石头到处乱弹,树被连根拔起,许多大岩石滚落。龙的鲜血像暴风雨一样狂喷。阿姆塔特呼出的酸性气息碰到岩壁之后,开始冒出呛人的烟,溶解之后却又被卡赛普莱所吐的冰气息碰到而冻结。刹时间无尽溪谷里犹如地狱一般。
  这时修利哲伯爵下达了撤退命令。士兵们都各自散开逃跑。溪谷附近都是森林地形,所以散开后再跑是比较好的。斯洛也是在那时开始逃亡。但是他跑了一阵子之后,听见后方有拍动翅膀的声音,也感觉到狂风袭来。他非常害怕,向后转身的那一瞬间,阿姆塔特的脚爪正对着他打来。
  这一打,他的肚子就裂开了。斯洛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只能躺在那边静静等死。但是那时突然传来了撕扯鼓膜的震动声。斯洛的肚子虽然有伤口,然而他还是不得不蒙住了耳朵。一阵子之后,震动慢慢平静下来,变成可以听得懂的说话声。
  「人类啊,你的伤口在往后一周之内都不会恶化。」
  斯洛睁大了眼睛朝上望去。虽然阿姆塔特因着跟卡赛普莱战斗所受的伤,身上到处都流着血,但是躺着往上望去时,龙的高度甚至差点逼使得斯洛昏了过去。不知道龙施了什么魔法,他自己腹部的伤口开始闪烁着微弱的光。
  「在一周之内,你不会流血,伤口也会维持原来的状态。但是如果过了这段时间,伤口就会开始恶化腐烂。」
  斯洛害怕地颤抖着仰望阿姆塔特。阿姆塔特好像很累了,将肩膀挺了起来,然后继续说话。但是它的嘴巴还是闭着的。
  「我这样做,你那两条脆弱的腿才会发挥最大的速度。去帮我传话。如果还想要拿回你们指挥官跟愚蠢领主的性命,就给我价值十万赛尔的宝石,越快越好。如果你们拖拖拉拉的,他们就活不到明年的新年了。」
  阿姆塔特慢慢地开始拍动翅膀。带着尘沙的风狂乱地打在斯洛的脸上,所以他把脸遮了起来。阿姆塔特的声音转为撕裂鼓膜的怪声。
  「期限是一周。你的生命就取决于你的脚程多快。去吧!」
  斯洛过了好一阵子才把蒙着脸的手放了下来。他看到阿姆塔特已经飞到远处的天上去了。他猛然站起,四天四夜不眠不休地跑了回来。
  「嗯&&所以伤口过了这么久,还能维持原状。而且这么快就能够参加会议。」
  泰班点了点头。斯洛微微地笑了。
  「是的。这真是很可怕。一面跑一面抱着肚子,不让自己的内脏从伤口中掉出来,真是很恐怖的经验。我体会到既不流血,也不会感觉疼痛,就好像受伤的是别人一样,这种伤口才是最可怕的。」
  开会的每个人脸色全部开始发白。我无法再忍耐下去,所以插了嘴。
  「那其他士兵怎么样了呢?」
  斯洛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也有听说,你父亲参战了吧?但很抱歉,我没看到其他的士兵。」
  我垂下了头,卡尔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关系的,尼德法老弟。你又没有看到你父亲真的去世。而且他刚才不是说,枪兵队一直战到最后,几乎没有受什么损伤吗?」
  我抬起了头,神色开朗地说:
  「对啊。爸爸跟我约好说他一定会回来。嗯。搞不好他现在正躲在家里,准备等我回去的时候吓我一跳呢。」
  我尽可能地想要笑着讲话,但是看到周围人们的反应,我才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糟糕。我又再度低下了头。哈梅尔执事轻轻摇了摇头,说:
  「不管怎么说,首先还是要联络国王陛下。」
  泰班似乎不太认同地说:
  「虽然说起来应该这样做&&这次的战争是国王管的吗?」
  「不是的。陛下只负责支援,战争成败的责任在领主身上。领主用授权的方式,拜托修利哲伯爵担任作战指挥官。」
  「那所有的责任都该归给贺坦特领地了。不管是将他们两个弄回来的责任,或者凑钱的责任都一样。国王光是因为自己派去支援的白龙身亡这件事,应该就已经够火大了,他还会帮忙出赎金吗?」
  哈梅尔执事再次摇了摇头。
  「就算把领主的家产全部变卖,搞不好也凑不出十万赛尔&&再加上这些财产几乎都是领地,不是随便某个人都有能力买的&&邻近的领主大概也不会想买吧&&」
  这时斯洛很吃力地说:
  「如果跟修利哲伯爵家里联络,他们应该会给我们一些支援。而且我们也常看到一些这种情况的例子,如果向陛下请求,他就会给予贺坦特领地长期的无息贷款。如果要卖这些领地的话,也不一定要卖给附近的领主,首都应该也会有有能力买下来的贵族。」
  「这个要算一下。今天几号?」
  透纳说:「九月二十五日。」
  「龙说不会让他们遇到新年。那应该还有六个月左右吧?」
  听到哈梅尔执事的问题,泰班还是作出了不同意的表情。
  「是没错,我们国家是依照路坦尼欧大王的敕命,在四月二日过新年,但龙是不是用我们的历法来算年份,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要保险一点,将十二月底当作期限是比较好的。」
  「那&&那不是只剩三个月?」
  哈梅尔执事的表情转为绝望。哈梅尔又不是什么有名的执事,而只不过是我们穷困领主底下的小小执事,要他三个月凑出十万赛尔,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恶!
  ※     ※     ※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哈梅尔执事决定在尽力凑足十万赛尔的同时,也要跟国王报告。村长说要对村人展开募款运动,哈梅尔执事虽然很感动,但基本上只是感动于他们的心意而已。
  令人惊讶的是,泰班居然拿出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宝石。听到这东西值五千赛尔,哈梅尔执事的表情看起来简直就像要跪下亲吻泰班的脚一样。泰班其实跟我们村子,跟这件事都毫不相干,居然出面来维持治安,甚至还欣然捐献出这种钜款。会议一结束,我就跑去问泰班到底怎么回事:
  「泰班,你是不是有发誓过要帮助不幸的人?」
  「啥?那是骑士要发的誓吧?」
  这时卡尔插嘴了。
  「那也是祭司要发的誓吧。」
  「对啊。不论怎么说,都跟巫师无关。」
  「但是你为什么老是做这些看起来很冠冕堂皇的事?」
  泰班虽然想敲我的头,但我怎么可能被瞎子的拳头打到?
  「你这个家伙真不会讲话。我拿着这宝石要做什么?我眼睛都瞎了,既不能收徒弟,也不能设学院。而且做这些事跟我的个性也不合。就算我想要好好做魔法研究,我既不能读,又不能写。所以我既不想盖塔,也不想挖地洞。我只要留点钱喝酒、有个地方睡觉,就够了。我拿着其他的财物,就是要等别人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给他们。」
  如果他的眼睛看得见,他一定又会找其他的借口来解释。
  卡尔作出了尊敬的表情,可惜泰班看不见。他摸了摸我的头顶,接着把我的头拉到他的头旁边。
  「快要冬天了。你爸爸会不会野外求生的技能?」
  「&&要是会那就好了。」
  「他会找路吗?」
  「不会输一般人吧。」
  「那我们就再等等看。斯洛为了保命拼命跑来,所以比其他人都早到很多。其他的残兵败将应该也会慢慢地抵达。你跟我到外面去把陷阱解除掉吧。要是回来的士兵中了陷阱,那就糟了。」
  「大路上不是没有设吗?」
  「搞不好他们想要抄近路,有可能翻山过来。」
  「我知道了。」
  「如果我叫你不要担心,你会觉得很好笑吧,修奇?」
  「就算担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但我的心情上不会觉得好笑。」
  「我真欣赏你这家伙。」
  好险泰班看不见我眼中的泪水。爸爸走路很慢,所以一定要等到我焦急得五内俱焚,才会步履蹒跚地出现吧。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不只五内,只要你回来,就算我全身都感觉被焚,也无所谓。你回来的话,我每天早上服侍你洗漱,晚上唱歌给你听,蜡烛也无条件全部我做,让爸爸你可以躺在床上睡午觉。爸爸,你不回来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如果爸爸不回来,我就一定会被杰米妮拉去,当一个拼命服侍她的小丈夫,如此过一生!
  就算开了玩笑,我心情也一点都没有变好。
  因着我抑郁的心情,所以解除陷阱的工作整个都变得很沉重。但是泰班的年纪相当大了,所以他不会这么容易受到周遭气氛的影响。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一个老人前面,能影响他的心情多少呢?泰根本没有试图让气氛变好,他知道这是徒劳无益的,但也没有变得跟我一样消沉。他的行动完全照常,我也受到了传染。因为这也是我本身原来的个性。
  可是我心底深处感觉犹如有一块石头在滚,真的很难忍受。这块石头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石头名叫「不安」。因为我那该死的想象力,我脑海中不断浮现爸爸半个身体被阿姆塔特嚼食,或是被阿姆塔特踩扁的生动画面。我常常因此流了一身冷汗站在那里发呆,泰班大概是听出了我的呼吸声有些不对,所以叫我的名字,让我打起精神来。
  「修奇!」
  太阳下了山,原野被染成一片暗红。
  「泰班,我请你喝杯酒。」
  「走吧。」
  散特雷拉之歌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都在讨论斯洛的事情。我跟泰班一进了酒馆,他们就想要接近我们。泰班不太回答他们,都只说一些别人已经知道的事实。其实那场会议也没有说出多少东西吧?今人惊讶的是,有几个人听到泰班所讲的话,马上就说修利哲伯爵的战略很差劲。
  我在旁边喝着啤酒。海娜阿姨没对我说什么,只是一直在酒杯里倒酒。我也不太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我的心情真的是很怪异。身处昏暗的酒馆中!不知为什么,就好像在龙的火炉(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这种东西,但用语言来形容就是这样)里面一样。我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个常用词是「巫师的火炉」。但我高兴怎么讲就怎么讲。
  「慢慢品尝着喝吧。你喉咙的咕嘟声大到天花板都快塌下来了。」
  「请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那我就把你变成青蛙,丢到酒杯里去,让你好好品尝。」
  「好啊!」
  就在这时,有人打开门大喊:
  「喂!有其他的士兵到了!」
  我瞬间踢倒了椅子,踩上桌子,从窗户钻了出去,到了酒店外面滚了三圈,然后开始往城里跑。不,应该说只是想开始往城里跑。
  「修奇!你这家伙!」
  干嘛,我没时间啦!啊不,如果有人受伤的话,就需要泰班了。我又再次从窗户钻了回去,又滚了三圈,接着很敏捷地站了起来,观察四周的状况。海娜阿姨带着一副搞不清状况的表情说:
  「泰班已经从门走出去了耶。」
  「嗯。果然是个怪老头。」
  我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朝门走去。泰班正在那里等我,我照例背起了他,然后开始跑。
  「喂,喂!你在直直地跑吗?」
  「至少不会跑得像松树那么弯,请不要担心!」
  当然我真的是直直地往前跑。但是泰班开始大喊:
  「喂,你这个酒鬼小子!跑直点啦!」
  我真的觉得自己是直直往前跑,所以感觉冤枉透了。如果你想骂人,请你看着这些弯弯曲曲的路再骂吧!
  我眼前一出现城门,就感觉自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已到极限了。酒气从胸中冲上来,冲击着我的上颚,腿上则是发麻,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腿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醉而失去感觉,我腿上到处都受了伤,甚至流了血。这是因为路弯曲得很奇怪,我不得已只好在小树丛或水沟间进进出出。
  警备队员们已经拿着火把在城门前等我们了。他们一看到我们,就马上把我们带到城里的大厅。这次城很奇怪地摇动了。难道是地震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好不容易进到大厅里,就看到了他们大概是匆匆忙忙准备好的床位。干净的大厅地板上铺满了稻草,稻草上面盖了床单,上头到处都是负伤的士兵躺着,大约有二十多个吧。应该是为了收容他们,所以才临时将大厅布置成伤患收容所。每个人都因为自己的伤口各自呻吟着的情景看起来非常可怕。城里的女侍们全都总动员来照顾他们,哈梅尔执事也在忙着东奔西跑。卡尔本来也在照顾伤兵,一看到了我们,就说:
  「泰班,您来了?」
  「怎么样?」
  「其实您不用担心。他们还能回到这里,就表示伤势还不算太严重。」
  我心不在焉地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就马上跑去房间的一头,开始一个一个地确认伤兵的相貌。但不管我再怎么找,爸爸就是不在里面。我几乎要走到另一头的时候,看见了一巨大的身躯蜷缩着坐在床位上。
  「杉森!」
  杉森将埋在膝盖里的头抬了起来。他看到我的脸,就开始微笑。然后看到我穿的服装,又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啊,修奇?身上穿个皮甲,还带着把巨剑,到底怎么了啊?唉唷,手套看起来也很不错呢!这不像是城里的装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是杉森却一直在讲我的运气多好多好。
  「我爸爸,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到底怎样了?」
  「对不起,我跟你爸爸不是同一支部队。我们是在无尽溪谷的悬崖上方,嗯,所以我们依照修利哲伯爵的作战计划&&」
  「我很清楚那个愚蠢到极点的作战计划!先回来的人都已经说过了。」
  「是吗?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跟你爸爸离得很远。」
  「所以呢?你没看到他?」
  「嗯。抱歉。」
  「&&对不起,对你大呼小叫的。杉森你怎么样?」
  「我还好。只是因为赶回来这里,所以很疲倦。可是看来你最近常喝醉吧。唉唷,浑身都是酒味。我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去拿点你喝的酒来给我?」
  我呵呵笑了。要我现在跑到村里去再回来?我站了起来,跟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女侍问了厨房的位署,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厨房。我为了提神喝了口冷水,然后找到了放在餐桌上的酒瓶。厨房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所以这是很简单的事。我拿着那瓶酒出来。
  大厅里头还是跟之前一样,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慌乱的气氛。但是杉森还是跟刚才一样,把头埋在膝盖中间。
  「杉森?酒在这里。」
  杉森抬起了头,好像道谢似地笑了笑,然后把整个酒瓶拿到嘴边。打起精神仔细一看,杉森有点在颤抖。我还听到好几下酒瓶撞到牙齿的声音。杉森没喝多少,就放下了酒瓶。
  「刚才口好渴,现在好像好多了。」
  「杉森,你真的完全没受伤吗?」
  「&&受伤的是心。太可怕了。海利跟贾伦都死了。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我还活着。」
  我闭上了嘴。杉森作出干笑的表情。
  「虽然说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同伴们被阿姆塔特吐出的酸性气息喷中,被腐蚀而死的情景,还是很鲜明地浮现在眼前。」
  「杉森。」
  杉森像是自言自语地继续往下说:
  「回来的路上真是太痛苦了。我以为我已经被受伤伙伴的呻吟声逼疯了。甭说有没有机会接受治疗,连饿都快饿死了。而且受伤的人是怪物下手的最佳目标。接连而来的攻击就像是场恶梦&&有几个人的性命是我亲手了结的。」
  我虽然有些醉,但还是感觉全身害怕得起了鸡皮疙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要救其他人,就非得抛下他们不可。但是就算把他们丢在那边,他们也只能痛苦地等死,或者被跟在我们后面的怪物杀掉。他们会谅解的。他们相信这样结束性命比较不痛苦。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用自己的手去砍伙伴们的头。」
  「杉森&&」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要这样活下来?但我好像没有做错事。只是心里很痛而已。」
  杉森再次拿起了酒瓶猛灌。有一半的酒都流到他的嘴巴外头了。一阵子之后,他又开口了:
  「我也没办法救出领主大人。身为护卫领主大人的警备队,这真是可耻。因为要保自己的命,所以我就拼命地一路逃回城里。」
  杉森眼睛睁得大大地凝视着我。
  「阿姆塔特说它要赎金。所以领主大人应该还是安全的。」
  「真的吗?你怎么知&&」
  「我刚才不是说过有人比你先到吗?那个人全都说了。」
  杉森皱着的眉头这才稍微舒缓下来。
  「那就太好了!可是&&赎金应该很高吧?」
  「你对这个数字大致有概念吧?十万赛尔。」
  以杉森的脑袋,大概对这个金额不会产生很实际的感觉。其实我自己也摸不太清楚这个天文数字到底有多大。他的嘴巴张开,叹了一口气。「天啊!」疲倦的夜晚。我喝了酒,又从村子一直跑到城里,身体重得就像泡水的棉花一样。我靠着大厅一角的墙边坐着。
  向四周一看,全都是伤患,不然就是照顾伤患的人。但是我既不是患者,也不是照顾的人。我不像卡尔读了许多书,对医学很熟悉,而泰班则是利用他所拥有可观的魔力来进行治疗,这跟我简直是天差地别。而且我也不像哈梅尔执事这种很有本领的人,他对各种领域虽然不是很精通,但也都略有所知,可以帮得上忙。
  我只是个失去了父亲,坐在城中黑暗大厅的一角咬牙切齿,喝醉酒的十七岁少年。
  我蜷缩起双腿,用手臂环抱住,然后把头埋到膝盖中间。
  呼&&呼&&
  这是呼吸声,这是我的呼吸声。我还活着。爸爸已经死了。
  不!该死,是谁!谁说我爸爸已经死了!
  沉重的脉搏声。我还活着。而且&&
  我想起了卡尔所说关于脉搏的事情。卡尔说,人的鼓膜上面并没有血管,否则人就会因为自己的心跳声而聋掉。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鼓膜上才没有血管的。听了不吃惊吗?
  爸爸&&
  爸爸喜欢什么花呢?如果运气好,搞不好还可以帮爸爸造个坟墓。到时候我要带什么花去看他呢?
  算了!可恶,别再想了!事情已经证实了吗?爸爸已死这件事证实了吗?如果证实了,到那时再想吧。到时候我要像疯子一样望天咆哮,或者是在地上打滚哀哭,甚至学小狗都没关系。可是,现在不是还没证实吗!
  说话声。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那是谁?在那里干嘛?」
  ※     ※     ※
  「那是修奇。他好像因为背巫师过来,所以很累的样子。」
  「不行。不管再怎么累,也不能这样啊。眼前还有这么多受伤的人,居然窝在那边什么都不做?真不懂事。」
  「别管他吧。他爸爸这次也参加了征讨军。」
  「咦?」
  「他一定很难过。已经知道我们打输了,爸爸却又还没回来。不管身材有多高大,毕竟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已。」
  「哼。」
  说话声。人的说话声越离越远。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我没必要知道。知道也没用。我想听的话只有一句。此外其他的话都是不必要的。这么说起来,我要说话吗?
  ※     ※     ※
  水往低处流,鸟往高处飞
  男子生而耕,女子生而织
  战士朝前望,巫师看上方
  既已生为人,终有死亡日
  ※     ※     ※
  这首歌我哼着哼着,就渐渐睡着了。
  「爸爸!」哐!
  我虽然已经没有印象了,但是依照目击者所说,我睡一睡突然站了起来,像疯了一样狂奔,最后用头去撞墙壁,结果昏了过去。早上一看,果然大厅一角的墙上还留有痕迹。当然我的头上也有伤痕。
  ※     ※     ※
  「咦?是真的吗?」
  我连之前拼命练习才学会的调节力量的方法都忘记了,高兴得一跳,头就撞到了天花板。唉唷,我的头啊。昨天撞过的地方又撞到一次,这真的很痛。跟我讲话的士兵用惊讶的眼光望着我,卡尔则是慌张地笑了。
  士兵慢慢地对我说:
  「嗯。尼德法先生跟领主还有修利哲伯爵的军队一起被地精俘虏了。我在那边装死,所以才没被抓到。那时有一个地精跑来刺尸体,以确定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它一来到我身边,我就用尽全力把它砍了,这才逃走。」
  我因为太高兴了,甚至忘记了头上的疼痛。我不断跟那个士兵说各种祝福的话,什么无论做哪种事业都大发横财啦,娶个超级漂亮的老婆啦,子孙昌盛八代啦等等的。士兵嘻嘻笑着问我:
  「喂,你为什么可以跳这么高?」
  「如果你能够不刻意奉承像仇人一样的女孩子的话,就会变得跟我一样!」
  说完了谁也听不懂的话之后,我因为太高兴了,所以开始怪声怪叫,跑出了大厅。
  杉森到达的第二天,我就从逃回来的士兵当中听到了这个消息。真是高兴极了!爸爸果然还是知道在战场上该怎么应变。我蹦蹦跳跳地跑着,时而空翻,时而在地上滚,弄得经过的人都认为这家伙百分之百是个疯子。
  我躺在练兵场正中央望着天空笑的时候,杉森跑了过来。杉森已经脱下了他满是尘土与鲜血的肮脏盔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我想跟杉森说话,可是他先笑着说:
  「我也听说了。我来的路上,看到你简直是疯狂了,所以问了路人怎么回事。真是太好了,修奇。」
  「嗯!我爸爸不但什么事都不会做,连送死都不会。」
  「&&这算是一种称赞吗?」
  「可是你要去哪里?也不休息一下。而巨还穿了正式的衣服。」
  「我要去人家家里,通知他们说他们的家人战死了。这是我的任务。」
  这一瞬间,我突然对自己刚才的高兴感到十分愧疚。这些战死者的家里面等一下就会变成泪海了。杉森看到我慌得不知所措,对我笑了笑,说:
  「其实你也没什么好愧疚的。你的高兴跟死者家人的难过一样,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可是&&这样好像我只顾自己。」
  「看你高兴到这种程度,说起来是这样没错啦。如果你还是觉得愧疚的话,就去找泰班帮帮忙吧。听说你是他的助手?」
  「嗯。」
  泰班正在大厅中照顾着士兵们,但依先前卡尔说的话,能够来到这里就代表受的伤还不至于死亡。他们受的大部分是轻伤,其实他们更大的问题是筋疲力尽。他们在逃亡的过程中不断躲避怪物的攻击,所以到了这里已经是累得不成人形了。
  泰班已经处理了几个危急的伤患,之后都只是坐在椅子上指挥女侍而已。所以我也根据泰班的指示,负责把受轻伤的士兵运回家中。
  杉森在去村子的路上碰到了我,他对我的力气作出了惊讶的表情。我轻快地拉着载满伤兵的手拉车,杉森抓着车在后面跑。
  「哇!你说这是OPG?真不得了耶!」
  「这样总算跟你差不多了。因为我拥有了食人魔的力量。」
  「你说什么!你这家伙,嘴巴还是一样缺德。」
  把这些士兵送回家的路上,他们每个人都露出喜悦的表情。进到村子里头,当我在每一家的门口放下他们时,看到他们含着泪的家人,我也觉得我快流泪了。我所拉的手拉车上面载满了喜悦。村人一看到我拉的车,就会对着坐在上面的人欢呼。啊!活着回来了。都是托大家的福,让你们担心了。克雷,回来了啊!啊,黛安!
  我望着拥吻的情侣,高兴得差点笑了出来。这真是让人兴高采烈的工作。
  但有时杉森停在战死者的家门前,进去传达战死通知的时候,那光景我真的不忍心看。男人们用僵硬的表情跟杉森握手说谢谢,但女人们则是抓着杉森痛哭失声,每当这时候,杉森只能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天空。他的眼中流下了泪,我跟坐在车上的士兵的面颊也被泪水沾湿。
  「喂,没关系啦!」
  「叫你坐上去你就坐嘛!」
  在村里转了一圈,把伤兵都送完之后,我就强迫杉森坐到车上去。杉森虽然拒绝了,但只是载一个人回城里又不会怎么样,所以他还是拗不过我的强烈要求,笑嘻嘻地坐上了车。
  「好!开始跑吧!」
  「哇!」
  我用几乎快翻车的速度开始跑。后面传来了杉森的惨叫。
  「车,车子会整个撞烂!你这家伙,我才不想死在这里!」
  「你说什么?因为太慢所以无聊死了吗?冲啊!」
  「哇啊啊啊啊!」
  我本来是想让杉森高兴,但他好像非常害怕。一到达城那里,他滚下车之后,就头也不回地逃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捧腹大笑。
  我笑了一阵子之后,就将手拉车立了起来,再次进到大厅里面。这是为了要看看有没有人伤势转好。但是我却没看到泰班坐在大厅里。卡尔也不在。我不知道原因,所以跑去找哈梅尔执事。
  「执,执事大人,泰班跑到哪里去了?」
  「嗯,修奇你回来啦?太好了。跟我过来。」
  「咦?」
  「我们正在等你。快来吧。」
  ※     ※     ※
  令人惊讶的是,载完伤兵回来的我居然被哈梅尔执事直接带到一楼底的领主办公室。我活到这么大,还从没进来看过半次。通道右边挂在墙上的武器,受到阳光的照射而闪烁着,左边光照不到的地方则挂着肖像画,我猜画的是领主的祖先。挂在那边大概是因为怕照了阳光会变色吧!我一面想着这类的事情,一面前进着。
  熟练地打开巨大木门的哈梅尔执事进到了里面,我也噘着嘴跟了进去。
  我环视了一下室内,马上就叹了一口气。里面几乎是空空荡荡的。四面都是平直的石壁,只有一些书桌、桌子、几把椅子跟书柜之类的家具。壁炉上面挂着的剑跟盾牌好像是惟一的装饰品。我知道我们领主很穷,但这算是一个领主的办公室吗?
  巨大的窗边放着张桌子,泰班、杉森跟卡尔都坐在那里等我们。我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只是站着,但是卡尔马上就叫我坐下。
  「尼德法老弟,来这边坐。执事先生?」
  哈梅尔执事也坐下了。围坐在桌旁的五人当中,我跟杉森不知道来这的缘由,所以一副迷糊的样子,哈梅尔执事是一副担心的表情,泰班跟卡尔则是没什么表情。
  哈梅尔执事开口了。
  「我以领主代理者的身份发言&&卡尔少爷?你真的不要当领主的代理者吗?」
  杉森的脸色当场变了,讶异得不得了,我则是点了点头。
  卡尔怎么有胆子敢住在领主的树林中,悠然自在地生活呢?因为他名叫卡尔&贺坦特。他就是贺坦特领主的弟弟。这件事村子里除了我,只有几个人知道。
  卡尔摇了摇头。
  「我没有这种资格。我根本没有帮过哥哥,只是在树林里头过着懒散的生活。而且我也说过好几次了,我不喜欢在哥哥不在的这时候,跑去坐他的位子。」
  哈梅尔执事虽然露出惋惜的表情,但还是没继续强迫他。杉森用难以置信的表情注视了一下卡尔,然后又急急忙忙把视线转到别的地方去。哈梅尔执事说了:
  「那么,警备队长杉森&费西佛!」
  「在!」
  「为了报告贺坦特领地的状况以及第九次阿姆塔特征讨军败北之事,并且向国王陛下请求援助,必须要有人到首都拜索斯恩佩去。了解吗?」
  「卡尔&贺坦特少爷要到首都去。虽然这里也需要守卫,你应该也知道,城里的士兵大部分都受了伤,进入深秋之后,怪物们如果发现警备队兵力减弱,它们一定会拼命攻击,这一点我们都预想到了。所以我们没办法派出太多人来护卫少爷。少爷说他要一个人自己去首都,这根本不像话。这种季节怎么可能一个人到首都去?所以我希望你,再加上另外一个人可以当他的随行。」
  再加上另外一个人。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当中,有一个是不必要的&&
  「修奇&尼德法&&」
  「知道了。」
  听到我的回答,哈梅尔执事虽然有些慌,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说:
  「因为我不是正规军,所以这不算是派出军队,反正以我的年纪连自卫队都进不去,所以刚好可以派我去。那好啊。而且还有我爸爸的事情悬在那里。如果让我知道了事实,大概我会先去缠你吧,执事大人。」
  哈梅尔执事苦笑了一下。
  「你虽然很骄傲自大,但似乎也同样值得信赖。」
  我瞄了泰班一眼。如果他也能一起去,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泰班好像看穿我内心似地说:
  「如果情况允许,其实我也想一起去。但不管怎么说,这里实在今人担心。修奇,你要小心再小心。到目前为止,虽然你跟石像怪还有食人魔都打过了,但那都只是幻象而已,跟现实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忘记这件事,你就死定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别担心杰米妮。我不会让她去看别的家伙的&&」
  「闭嘴!」
  卡尔笑了笑,说:
  「你们两个人需要什么特别的准备吗?没有吗?那么我们早点出发。请你们各自准备一下,明天清晨到我家来。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你们可不可以帮我?」
  杉森虽然搞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也慌忙地点了头。卡尔说:
  「不管是在首都要谒见陛下,或者是资金的准备都由我负责。你们两个讨论一下,旅行方面的事就拜托你们了。费西佛,请你研究一下我们三个要怎样才能最快到达首都。如果是为了让村人安心,你们可以把有人去首都的消息散播出去,但是请别提起我的名字。」
  「是的!请不要担心!」
  哈梅尔执事起身走向书桌,用钥匙把抽屉打开,拿来了一个盒子跟钱包。他将钱包给了杉森,要他买一些准备的物品。然后他把盒子递给了卡尔。
  「这是印鉴跟任命状,还有贺坦特领地的所有证书,以及林产物、农产物采收权的证明书。您已经成为贺坦特领地的全权代理人。」
  「知道了。」
  杉森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我一坐下,他马上要我站起来,他说:
  「那么我们就先行告退,前去准备了。您&&您&&」
  「像以前一样叫我卡尔就可以了。」
  「是的,卡尔。您会骑马吗?」
  卡尔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我的脸却扭曲成一团。马?我赶紧将头转向泰班。
  「等一下!泰班,你是巫师吧?你不能施个法,让我们飞到首都去吗?对了,空间移动。上次叫炎魔出来的时候,那个什么&&叫什么术来着?」
  泰班笑了笑,说:
  「你这家伙!你是炎魔吗?」
  「咦?」
  「解释起来很困难。因为我是瞎子,所以没办法正确地扭曲空间。但是炎魔是恶魔中算是很厉害的,所以虽然我只能设定近似值座标,他还是可以在跟我互相合作之下过来。其实这跟炎魔拥有的『次元门』能力也有关&&」
  「你再讲下去也听不懂。算了,别说了。」
  这时杉森根本不让我有继续讲话的机会,就把我拖到办公室的外面去。剩下的三个人好像在讨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是就凭我也听不懂。杉森慌忙地问我:
  「喂,喂,修奇。你刚才好像不怎么惊讶。卡尔到底是谁?」
  「卡尔就是卡尔啊。不然你说是谁?」
  「别这样啦,修奇,讲一下啦。」
  「刚才他不是说了吗?!『哥哥不在的这时候&&』你还是不知道吗?」
  杉森带着讶异的表情说:
  「那他是领主的弟弟?」
  「正确来说,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两人的年龄差满多的。」
  「啊!」
  卡尔是领主的异母弟。他的妈妈是城里的女侍,所以卡尔很早就抛弃了对自己身份的关心。他小时候离开村子四处流浪,长大之后才回来。心地太好的我们领主想把他当成亲弟弟接回家去,但是卡尔婉拒了,反而拜托让他静静地在树林里生活。所以卡尔就在所有人的好奇眼光中神秘地生活着。听到我说的话,杉森点了点头。
  「这次该我问了。你打算骑马去吗?」
  「当然啦。不然这么远的路,你想用走的啊?来回就过了五六个月了。」
  「这样当然不行,可是骑马也不行。」
  「什么意思?」
  「我不会骑马。」
  杉森笑了出来。
  「没关系啦。有谁是一生下来就会骑的?慢慢就会熟练了。」
  「嗯&&」
  「我给你一个建议。让马认识自己的主人,是很重要的。」
  我眼中发出光芒,可是杉森没看到。
  杉森跟我往城堡后面的马厩走。
  在马厩看守马的欧尼尔听到我必须骑马去首都,作出了惊讶的表情。这个大叔啊,我还比你更惊讶呢。他摇了摇头,把我们带进马厩里面去。
  杉森有自己的马,所以不成问题。来到这里是为了准备我跟卡尔要骑的马。欧尼尔一面说训练完成还没指定主人的马是有几匹,一面让我看那些马。就算他给我看了马,难道我知道要怎么去选吗?
  我对欧尼尔说:
  「喂,如果我拿纯腊制的蜡烛跟混合蜡烛叫你选,你会选吗?」
  欧尼尔呵呵笑了。他观察了一下我的体格,然后直接帮我选了一匹。那匹马是栗子色的,真的很帅气。跟杉森骑的大型马『流星』比起来虽然小多了,但我也不喜欢那种大到吓人的马。我静静地瞪着那匹马,那匹马也静静地瞪着我。马的眼睛很奇怪。眼皮圆圆的,看起来像是被吓到,同时却又很狰狞吓人。这次我稍微把头转了过去,双手抱胸瞪着马。马对着我哼了一声。噗噜噜。
  杉森呵呵笑了笑,说:
  「修奇,你今天跟这家伙互相适应看看。旅行的准备就由我来好了。」
  我点了点头,杉森就驾着他的马走掉了。
  欧尼尔微笑了一下,然后将马鞍跟其他马具拿来放到我面前。我茫然地站在那边看,所以欧尼尔示范给我看怎样塞马嚼子,怎样拉它头顶的带子,怎样绑下巴的带子,怎么样先放鞍垫再放马鞍,怎样绑肚子跟胸部的带子,看起来都没什么困难。欧尼尔慢慢地让我看他每一个动作,然后再全部解开,要我直接试试看。
  好啊,试就试嘛。
  我拿起马嚼子,想要放到马的嘴巴里。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欧尼尔放的时候乖乖的马,换成我一靠近,它就摇着头开始退后。我用怀疑的眼神望着欧尼尔,但他只是微笑。
  我弯了弯手指。杉森不是说,要让它认得主人吗?
  「好,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骑你。如果你越少反抗,我们俩的关系就越愉快。知道吗?」
  欧尼尔看到我认真的样子,开始捧腹大笑。我哼了一声,然后手臂缠住了马的脖子。
  「呀!」
  我将马的脖子紧紧夹在腋下,然后用另一只手强迫把马嚼子放到它嘴里,欧尼尔看了露出快昏倒的表情。马虽然也想反抗,但我戴在手上的是什么?不是OPG吗?我继续把马嚼子塞到适当的位子,然后绑上了马嚼子的带子。接着我退到后面,让它看见我想要把马鞍放到它背上。
  「来,现在该这个了。如果你敢反抗,我就让你跪下再绑。知道了吗?」
  马对我的话理都不理,就直接逃走了。唉唷,我快疯了。
  ※     ※     ※
  经过一番角力过后,马好像知道要把我当主人了。当然在这之前我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我被马的后腿踢到好几次,马也被我踢了好几次。欧尼尔点了点头说:
  「第一次看到这么配的马跟主人。」
  不管怎么样,现在它会乖乖地站着,让我在身上绑东绑西了。让它咬住马嚼子,整理完头顶的带子之后,就要绑下巴的带子了。放完保护垫再放马鞍。然后适当地勒紧肚子跟胸部的带子。要做到这里所谓的「适当」是非常困难的。我问欧尼尔要勒紧到什么程度,他却说反正适当的程度就对了,我真是搞不懂他。但其实仔细想想,如果有人问我熬制蜡烛时的火候要怎么样,我大概也只能回答他「适当的火候」。
  「现在可以骑了吗?」
  我学完上马具的方法,就已经是下午了。但因为第二天就要出发,所以也没有别的时间了。欧尼尔指导我如何爬上马鞍。这家伙现在已经很听话了,所以学爬上去的方法也很简单。
  欧尼尔在马嚼子上绑上了长长的绳子,然后就要我跑跑看。
  「咦,你既然已经把马绑了起来,那要怎么跑?」
  「绕圈圈。」
  所以我跟马就以欧尼尔为中心,开始绕圈子。这样我才开始不算是在操纵马,而是在更正地骑马。我一这么说,欧尼尔就点了点头。
  「嗯。那我们就先从不掉下来的方法开始学起好了。」
  接着欧尼尔就突然不知下达了什么指示。我虽然听不懂他说了些什么,但马上开始越走越快,我也立刻摇得更厉害了。我突然感到害怕,所以放掉了缰绳,抱住了马脖子。欧尼尔有点儿看不过去地说。
  「腿上用力,上半身放松,并且轻轻地摇动。」
  腿上用力?上半身放松轻轻摇动?我将腰向上直了起来,脚也开始用力踩马镫。虽然更加舒服了一些,但我这副稻草人的样子,似乎把欧尼尔弄得很想笑。
  不管怎么说,我摔下来两三次之后,总算体会出了诀窍。脚下的冲击必须让它在腰部消失。所以重要的是踩着马镫的脚以及膝盖的动作,必须轻轻柔柔,有节奏地动。
  我一到了这种程度,欧尼尔就开始教我用缰绳的方法。这非常单纯。只要把缰绳往要走的方向拉,然后再用脚跟马稍稍打信号就行了。如果想要停下来,就把重心往后移,再把缰绳往上拉,如果想要加速,就把重心往前移,用马镫踢马的肚子。
  不知欧尼尔是否决心要让我速成,我这样跑了一小时,他连休息都不让我休息,最后解开绳子让我随便跑。绳子一解开,那匹马似乎就恢复了本性,(说起来是我在马背上,而马要怎么样,我完全都放任它)所以开始拼命反抗。我为了让它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所以用力踢了马肚子一下。
  唉唷!马突然好像疯了一样,开始狂奔。对了,踢马就代表出发!那停下来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想办法让它停了下来,但是马一停,我的身子就往前飞了出去。「呃啊!」
  下午很晚的时候,跑来看我进展得怎么样的杉森摇了摇头。
  「你跟马打架吗?」
  我点了点头,杉森显露出更惊讶的表情。欧尼尔让他看我骑过的马。马全身上下都冒出泡泡般的汗水,正在喘着气。杉森的嘴一下子惊讶得张了开来。「那就把它取名叫杰米妮吧!」
  马跟我用憎恶的眼神互瞪了一眼,欧尼尔跟杉森则是互相捶着肩膀大笑。
&【小说】龙族(韩.李荣道)卷一《朝太阳奔驰的马》(7~8章)该投稿暂无简介收藏0点赞0在那气息之下,浮载着生命,望看所有事物,不从属于任何事物的您啊,透过毁灭来歌颂永生,不破坏就无法存在的力量啊!请您为这矛盾的天理法则翩翩起舞吧&/&手掌进了一根刺,忍着痛用针挑,结果一半断里面了,那个痛啊,心一横继续挑,结果又有一半断里面了,卧槽!拿~~刀来!手掌进了一根刺,忍着痛用针挑,结果一半断里面了,那个痛啊,心一横继续挑,结果又有一半断里面了,卧槽!拿~~刀来![+展开简介]官方下载功能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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