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陈韬楹联艺术亦?

谁认识陈韬啊,人怎么样?【锦西中学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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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认得的说说嘛
童鞋 你违反吧规了请看吧规第一条
我们有一个陈韬,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就是那个胖娃嘛,,好像是被别人砍了。。
是谁啊,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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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云洲的地势平坦,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只要抬起头向远方眺望,便能看见大地与蓝天相接成一线的绝色美景。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在这片一马平川的大地之上,却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若从高空俯瞰,仿佛就像大地被恶魔的双手狠狠撕裂开来了一般,谣传这是通往地狱的路口。  而人们将这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称作,地之痕。  天空阴沉沉一片,空气压抑得让人仿佛透不过气一般,时不时有电闪雷鸣,将昏暗空旷的平川映射成苍白一片,但其光辉却照不进这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青少年回头看了看这道不停涌出诡异寒气的无尽深渊,嘴角的弧度显得苦涩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末路吗?  他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五个将他逼之绝路的男人。  “呵呵,神圣联盟的“龙雀虎武”加上神圣骑士团的审判长,看来今天我注定是在劫难逃了?”  面前五人统一衣着红白相间的骑士服,气势骇人,周身环绕着电光火舌,呼吸间,空气都为之微颤!  他们很有默契的站成扇形阵,死死的将浑身伤痕累累的青少年堵在这绝崖的边缘。  “向云胜,你已经无处可逃,交出“星寅”,跟我们回联盟,说不定我们的盟主会饶你不死!”五人之一,那被称为审判长的青发男子站出来奉劝道。  “不死?”  向云胜内心涌起一股不可言喻的苍凉,一起长大的伙伴们都死在了他们的血刃之下,他又怎会一个人苟活?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疯狂,他看了看手中那颗被称作“星寅”的深蓝碧珠。  这颗珠子自他有意识以来,便一直伴随在他的身边,而想不到联盟的目标除了歼灭他们一伙,更是为了这颗来历不明的碧珠。  虽然向云胜并不清楚这颗碧珠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但既然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他就决然不会拱手相让!  “如果我不给呢?”看向五人,向云胜的嘴角慢慢勾勒起一丝冷笑。  另一名鹰钩鼻男子突然站出来狰狞着面目道:“那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啪!  鹰钩鼻男子话音刚落,便见向云胜右手豁然一扬,一道火红色电芒紧跟着激射向他的脸门,即便有脉力护身,却依然砸得他鼻血四溅,一张俊脸顿时开了花。  “向云胜,你!!!”鹰钩鼻男子捂着鲜血淋漓的脸,向后倒退几步,恼羞成怒的就要破口大骂,但接下来一幕却让鹰钩鼻当场愣住。  咕噜...  向云胜四十五度仰头,张口,将“星寅”一口吞了下去!而后望着震惊失色的五人,犹自冷笑不止:“我向云胜的东西,可以给任何人,唯独不会给你们这群虚伪肮脏的人渣!”  青甲男子脸一沉,冷冷道:“抓住他,即便将他大卸八块,也要将“星寅”拿出来!”  “遵命!”  另外四人应声间,气势豁然高涨,强大的脉力化为电光火舌围绕身躯奔腾不息,如豺狼猛兽向猎物露出了狰狞獠牙!  向云胜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四头蛮荒巨兽高高在上,正张牙舞爪的俯瞰着自己!但他面无惧色,足以将一般人吓住的骇人场面,在此时的向云胜看来,却如失去色彩般的油画让人无感。  实际上向云胜的体内早已受到致命重创,死亡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但不知为何,在这绝境之中,他却丝毫没有一丝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  已经忘记是谁说的了,人在临死前,一生的记忆会犹如走马灯一般浮现。  感受着死亡气息越来越浓烈,逼近的五人亦如同死神一步步向他逼近,但顾炎祁视若无睹,反而慢慢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生平之年,有朝夕相处的同伴,有青春热血的战役,亦有温暖暧昧的青梅竹马……记忆中最清晰的还是那个女孩,迷迷糊糊中,他却似乎又闻到了少女秀发独有的清香,她的笑颜,她的声音……  沉沦堕落的日子似乎也是从少女死去的时候开始的,原来让他陷入疯狂嗜血深渊的是因为自己失去了她,之所以心若死灰原来是因为再也牵不到她的小手……  “原来,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就永远不会沉沦……”  顾炎祁缓缓闭上了双眼,在那从未湿润过的眼角处,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终于结束了,这条路真的好漫长啊......  咔——轰隆!!  震天动地的巨响声盖过了雷鸣,耀眼炫目的剧烈红芒从地之痕边缘爆发,硬将阴沉的天空染红了半边!  在这气流肆虐仿佛龙卷风降临一般的末日画面中,一道浑身冒着黑烟的身影,在爆炸气流的冲击下,如流星一般坠入了那道深不见底的地之痕。  他是堕神大陆的炼脉者,虽英年早逝,但其生平作为却将成为一段传奇,被大陆年轻一代的炼脉者们所传颂,而这并不是他一生辉煌的告罄......  ......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一万年,也似乎只过去了一瞬间,黑白一片的世界,眼前有许多模糊身影,不停重合,不停分离,伴随着的,还有隐隐约约的嘈杂声......  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冰凉,向云胜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那是他的泪水?  一双时刻都闪耀着倔强倨傲的眼眸,此刻却源源不断的溢出了泪水。  “呜!”  脑袋一片轰鸣之声,仿若神经被撕咬一般的剧痛如潮水般突然袭来,让向云胜痛苦的抱住脑袋,大声咆哮,来自于身边周围的欷歔声也越来越清晰.......  “喂,你们看,这废物居然哭了!”  “哈哈,真的假的?”  ”唉,修炼了三年,竟然连一段脉力都凝聚不出来,这顾炎祁的下辈子恐怕只能给人当奴隶了。“  “你说什么呢,这废物连给人当奴隶的资格都没有!”  慢慢平复下来的向云胜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一张张陌生且满是戏谑的脸孔,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这里是哪里?顾炎祁又是谁?为什么他们都这样称呼着自己?  .......  【新书,给份支持就是最大鼓励】
  一年后。  樊城,西岚学院。  小雨绵绵飘落,被雨润的棉花树滴答滴答的掉着晶莹的水珠子,也只有在雨天的时候,学院这种地方才显得格外的静谧。  而在教学楼内,青少年正慵懒的将手杵在下巴上,失神的看着窗外朦胧的雨幕。  一头黑色短发,一身很普通的淡蓝色制服,看起来跟一般学员无异,只是在那张略清秀的脸孔上,深深弥漫着浓浓的颓然气息,让青少年看起来有几分不符当前年龄的成熟。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虽然青少年至今都不敢相信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但他确确实实的以另外一个身份重生了!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向云胜。人们都叫他顾炎祁,是当地有些名气的顾家族嫡系子弟,听起来有几分地位,但在周边人看来,他这个所谓的嫡系子弟却是徒有虚名。  西岚学院的招生年龄是13岁,学员们在这里将学习有关脉力竞技的一切知识,并在三年时间里凝聚出九段脉力后,便能顺利毕业成为一名合格的炼脉者,从此走上人生的光明大道。  但如同目前所看到的,顾炎祁今年已经16岁,却依然还只是个二年级学员。他是整座学院唯一的超龄学员,而这一切伊始,正是从一年前他落榜的时候开始,也就是他重生的那一刻……  生前桀骜不驯兼无神论的顾炎祁,最初自然感到难以接受。对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庭,混淆的记忆,一切的一切都让顾炎祁无法忍受。  甚至在过去的一年中做出过很多神经质行为,例如无故斗殴,无视一切规则,并且常常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例如他曾经无故吻过一个过路的女孩,然后在女孩震惊诧异的神情中若无其事的扬长而去,像这样扰乱民风,违背世俗的事情数不胜数。  若不是他那个抛家弃子的父亲还有几分名气在,恐怕顾炎祁早被赶出了樊城,任其在妖兽横行的野地自生自灭了。  而直到大半年前,顾炎祁才慢慢接受了这看似荒谬的一切,并在他母亲的安排下,重新进到学园内学习。  当然,根据他以往诸多非人类行为,周边的人还扣给了他一顶帽子,也就是“顾疯子”的称号。仗着足以让人退避三舍的称号,顾炎祁在学园的生活也算太平,没有人敢当面嘲笑他,人们只是在背后偷偷骂他是个疯子。  “脉力是我们炼脉者力量的源泉,根据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所凝聚的脉力量也会有所不同,但一般来说,作为初学者要想晋级为炼脉者,就必须凝炼出九段脉力......”  讲台上,负责授业的导师正侃侃而谈。  而讲台下,学员们也都正襟危坐,听得神往,时不时有学员摆出一副“原来是这样啊”一副自认为感悟很高的表情,让顾炎祁看着直翻白眼。  没有比让一个成年人去仔细聆听一个小孩子讲感悟更无聊的事情。  当然,顾炎祁并不是唯一一个觉得课程无聊透顶的,例如坐在他旁边,此时正一脸愤慨的说着悄悄话的那几位。  “你们昨天怎么搞的,四个人打两个居然还输得那么惨!”  作为敢冒众人之大不韪跟顾炎祁坐到一块的学员,这个叫做李大柱的胖子自然也不会是导师们眼中的好学生,在学园内群殴打架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整个二年级的不良少年们也向来是以他马首是瞻。  顾炎祁百无聊赖中侧耳听着他们一伙的悄悄话,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昨天跟隔壁班那些少爷们斗殴的事。  “陈永钊,你昨天居然第一个跑掉了,这么怂以后怎么跟我混?”李大柱气得脸色涨红,若不是导师在场,恐怕他要破口大骂了。  “大柱哥,你也不看看昨天来的那两个人,都有五段脉力了,我们才三四段的脉力,完全就没得打啊!”叫陈永钊的高瘦少年满脸委屈的解释道。  “打不过也要打!你们这几个龟孙,平时吃喝玩乐不见得有这么消极!”李大柱的声音不知不觉高了几个分贝,让讲台上的导师不满的朝这边瞪了一眼,才悻悻的压低了声音。  “我已经约了他们明天去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再打一次,这次都给我用尽脉力往死里打,知道了吗!”  “还去啊老大!”几个小弟都一脸的沮丧,昨天那一场斗殴,已经彻底把他们都给打怕了,完全不同等级,无疑是以卵击石!  “看你们一幅幅窝囊相,我跟他们压了一块金币的赌注,难道让他们白白拿走不成?”李大柱脸色十分难看。  几个小弟都低下了头,加了赌注,那就是要动真格了。但这么一群欺软怕硬的小角色,真踢到铁板谁还有骨气上去跟人家拼?  这时,陈永钊悄悄凑近李大柱的耳边,不着痕迹的朝着正惺忪欲睡的青少年努了努嘴:“老大,要不我们把这个家伙给叫上?”  李大柱一顿,偷偷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青少年,一个鲜有人敢主动去挑衅他的疯子。  虽然同桌了快大半年,但李大柱对于顾炎祁依然不甚了解。也是理所当然,对着这么一个不合群又有“不良记录”的怪人,人人避之若浼,更别谈什么推心置腹了。  但这顾炎祁种种的“辉煌事迹”确实在学院风传过,据说一年前不知何故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做出了很多疯狂行为,在樊城引起过极大的骚乱。  连像李大柱这种向来自命不凡的不良少年,也不会轻易去招惹。不过反过来想想,有这么一大瘟神站在自己这一边,光在气势上就足够压对面一头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李大柱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中直打鼓,但为了这次能够打赢,还是腆着脸上去轻声叫道:“嘿,炎祁同学?哥们?”  黑发青少年单手杵着下颚,轻轻斜视一边的胖子,不声不响。那目空一切的淡漠眼神,让李大柱后背微微发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我想请你帮我们个忙!”  顾炎祁淡淡道:“跟你们去打隔壁班那群阔少爷?”  李大柱见这怪人竟然在关注着自己,当下信心大起,神色激动的道:“是啊是啊,二班那帮畜生实在太嚣张了,不仅经常霸占学院里的修炼场地,现在连我们三班的女生都想勾搭!实在忍无可忍,整个三班的女学员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碰的好不好?!”  顾炎祁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胖子,心想,就你这矮矬模样即便赶走二班那群家伙,也未必有什么美女会跟你吧?  “不去。”慵懒的说了一句,顾炎祁就又闭上眼睛去小憩。  他才没有闲工夫去管这帮少爷们的胡搅蛮缠。  “别这样啊小哥!”李胖子急了,叫道:“这样子,我把我的赌金给你,只要你帮我们打赢了,他们那块金币我也一并送给你了!”  顾炎祁稍微睁开半只眼睛,睥睨着胖子:“真的?”  李胖子见顾炎祁有心动的意思,赶紧添油加醋道:“当然是真的了!不仅如此,一班的大美女沈宜婷也会来观摩,到时候,小爷我要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伟英姿,妹子肯定会情不自禁的被我的魅力所倾倒,然后,然后,哈,哈哈哈....”  后面的话顾炎祁没听进去,勾起他兴趣的是那两块金闪闪的金币......  两块金币啊!不愧是家族学院,随便一个出手就是两块金币,要知道这若是放在普通家庭眼中,可是一个月的伙食费啊!  更主要的是,若自己得了这两块金币,就能去买那件东西了......  一想到这里,顾炎祁露出笑意,很不客气的接过李大柱手中的金币。  “成交,什么时候过去?”  “下午散课后,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  ......  下午,学院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课程,笔直干净的鹅卵石小道上,学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乐此不疲的的讨论着今天学到的脉力知识,懂的在高谈阔论,不懂的在装懂附和......  因为距离约架时间还有两个时辰,顾炎祁便跟李大柱打了声招呼,先准备回家吃完饭才过来。李大柱也没多说什么,可能是有些紧张,便只约好了时间,双方就各自分开了。  一路上,学员们成群结队的谈笑,只有顾炎祁一个人一边走路,一边百无聊赖的抛接着手中那枚金闪闪的金币,两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事实上顾炎祁并不喜欢待在学院这种地方。  学员们平凡普通的生活只会让他感到乏力,而枯燥的脉力学业,更是让他反感。跟其他安于现状的学员们不同,顾炎祁有着自己的目标,之所以屈身于学院中,只不过是为了老妈,还有未知而渺茫的出路而已。  失去卓越天赋而重生的他,如今也只能按照普通人的人生轨迹,亦步亦趋的寻找着能够改变自己一生的某个契机而已。  时不时会有学员路过他,并投以怪异鄙夷的目光,顾炎祁都报以漠然神情直接无视。  其实早在一年前,真正让顾炎祁几乎濒临崩溃的原因是,重生后的他也丧失了前世所有的脉力,不仅如此,这副新身体的虚弱程度更到了让顾炎祁绝望的地步。  所谓脉力,就是通过炼脉者全身经络进行肉体强化的力量,一名强大的炼脉者,不仅体内的脉力要足够庞大,其经脉更要能经受得住脉力运行周身时所产生的冲击。  而单单这一点,顾炎祁的身体就完全不符。他的经脉似乎与生俱来便十分的纤细脆弱,稍微运行一点脉力都疼得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也就是说,即便劫后重生,但以他虚弱的体质,不论再怎么努力,都可能面临无法成为炼脉者的窘境。  没有比拥有后又失去的痛苦更让人疯狂。  前世叱咤风云傲慢不拘的顾炎祁因此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做出了很多令人不解的非人类行为,而直到半年前,顾炎祁才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不仅归功于老妈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是因为顾炎祁在无意识中发现了自己体内隐隐约约还盘踞着一股庞大异常的脉力!  用比较高大上的话来说,他就一潜力股!
  经过一番摸索,顾炎祁终于明白自己前世的所有脉力原来都没有消失,而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尽数封印了起来!  至于那股神秘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顾炎祁只能给出一个答案,就是那颗被他吞下的“星寅”搞得鬼。虽然顾炎祁目前还解不开星寅的神秘面纱,但他也基本可以确定,他的重生跟这颗珠子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凭借着前世足够多的阅历经验,顾炎祁也确切查到了堕神大陆上存在着许多能够调善身体体质的药物,只要身体足够的强大,那他便能重新修炼脉力,再次登上炼脉者的巅峰也不是没有可能!  直到那一刻,顾炎祁才又有了生存下去的欲望。  没错,他要活着,并且要释放出昔日的所有力量,然后再次问鼎强大的联盟,站在曾经的敌人的面前,与之决一死战!  正是这股信念支撑着顾炎祁活到现在。  而事实证明,老天让你活下去,就一定有他的意义。  虽然家境不甚乐观,但这大半年的时间,顾炎祁依然想方设法的攒了一些钱币,通过药物淬炼,终于使他的体质恢复到了正常人的强壮程度,更并在不久前,一口气成功凝聚出了六段的脉力!  从一段脉力都凝聚不出来的废物,一口气跃升为拥有六段脉力的初学者,这在无奇不有的堕神大陆也是骇人耸听的。这不仅要归功于封印在顾炎祁体内的前世脉力,更归功于顾炎祁没有因为劣势而选择自我堕落。  而因为人人都对顾炎祁避之若浼,所以至今都没人知道,其实顾炎祁已经身负六段脉力。这也是顾炎祁答应李大柱请求的原因,据他们所说,对方只是两个五段脉力的初学者,以他目前的实力来说,应付起来绰绰有余了。  顺着街道七拐八拐,顾炎祁很快就来到位于樊城荒凉一带的一间老宅邸门前。  陈旧的围墙,略显破旧的楼阁,虽然因为有老妈的辛勤而避免了杂草丛生,但一眼看上去,依然给人破旧不堪的感觉。  这就是顾炎祁的家了,如同看到的,他们家并不富裕,但却是在这座孤独城郡中,唯一让顾炎祁感到踏实的地方。  “小妹,不是哥哥我不念旧情,实在是因为最近手头不方便,你也知道,家族的开销是很大的......”  还未等顾炎祁如常推开家门,里面便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男音。  顾炎祁的手搭在破旧的门板上,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去推开。  “再宽恕几天好吗,再过几天,我一定还上。”一道委婉而带着几分哀求的好听女音,很轻的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唉,小妹啊,我还不了解你吗?再过一年,你也未必能够还上这笔金币,不如你们母子就搬出这间古宅,或许能顶个五百来金币......”男音桀桀怪笑的声音,即便没看到人,也会让人打从心底腾起一股厌恶感。  “我知道大哥你一直在惦记着这间古宅,但我不论如何也是不会卖掉这间古宅的!”女音在这个时候显得刚硬起来。  “小妹,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咣当!  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声音变得粗鲁起来。  “哼!一拖再拖,我告诉你,再给你七天的时间,要还是拿不出一千金币,你就给我滚出这间大宅吧!”  一股怒火陡然自胸口腾起,顾炎祁听到这里,二话不说,用力推开了大门,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并不宽敞的厅堂,两个身着顾家族制服的中年人,正一脸讶异的看向顾炎祁,而在他们的脚下,一名身着俭朴的美妇正半蹲着捡起散落一地的花瓶碎片。  “炎祁,你、你回来了啊?”妇人抬头看见顾炎祁,姣好的面容闪过一丝慌乱,作为一名母亲,被儿子看到这种场面,实在有些难堪。  顾炎祁心中一恸,这女人从某种意义上说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一年来对他无微不至,在心里顾炎祁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至亲来看待了。  默默走过去搀扶起自己的母亲,顾炎祁抬头冲着为首的中年人笑道:“大伯,作为竞选家族族长之位的候选人,您不觉得您这样粗鲁的行为,传出去会对您今后的竞选很不利吗?”  这名中年就是他的大伯,也是他母亲顾潘芸的亲哥哥,顾虎。  顾虎原本在见到顾炎祁时正打算嘲弄几句,没想到却被几句话说得当场哑口无言,但从他一张涨得通红的脸色看来,心里恐怕是恨透顾炎祁了。  顾虎带来的亲卫当下训斥道:“炎祁,怎么跟你的长辈说话的!”  顾炎祁怒然一瞪那亲卫,冷冷笑道:“我叫这人一声大伯已经算是客气了,我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我大伯,你见过一个哥哥会如此为难自己的妹妹的吗?我告诉你们,如果再来打我们家这间古宅的主意,我就上报给族长,让他老人家来定夺是非,或许会更公平!”  “你!!”  顾虎牙关咬得咯嘣响,虽然脉力高强,无奈斗不过一个小屁孩伶牙利嘴,只能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  “我们走!”  双方大眼瞪小眼,最后无可奈何,顾虎只能带着他的亲卫悻悻的离开了这间古宅。  “道貌岸然!”  顾炎祁不耐烦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也是颇为不屑。  顾炎祁知道,他的母亲顾盼芸一年前为了让他能够进入西岚学园修习,向已经恩断义绝的家族借了一千金币,但明明说好了两年内还清,但最近他的大伯却老以此为由来为难他们。  视他们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顾虎,如此百般刁难,不过是为了将这间古宅纳入自己的囊中罢了!  “我们家炎祁真的长大了啊。”  温柔的看着义愤填膺的儿子,顾盼芸柔和的摸了摸顾炎祁的脑袋,仿佛刚才一切窘况都没有发生过。  “是他们太过份了。”  顾炎祁看着这位即便身着俭朴,浑身却依然散发着大家闺秀气质的妇人。不由在心中感叹,真是一位好母亲啊。  从有些憔悴的容颜中可以看出,顾盼芸年轻时绝对是个倾城美人,而根据记忆,顾炎祁知道了这位女性当年为了所爱的丈夫,毅然与家族断绝了关系,当然,勇敢的爱情结局向来都不是很好,至少眼前这位被顾炎祁称为母亲的女性就是其中一位。  与家族断绝关系的她,毅然与自己的丈夫组成了家庭,原以为人生就此将圆满美好,但在顾炎祁刚出生不久,她的丈夫便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弃了这个家庭。  但不得不佩服女性的伟大,即便在付出极大代价后被抛弃,顾盼芸依然毅然担负起这家庭的重任,含辛茹苦的抚养顾炎祁长大成人,十年如一日,没说过一声苦。  而在顾炎祁最糟糕的一年中,也是这位女性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逐渐适应了这个现状,并且心甘情愿的承认了这位伟大的母亲。  顾炎祁前世是在孤儿街长大的孤儿,从来就不知道母爱这种东西是什么,但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什么是母爱的无私。  看着母亲略显憔悴却依然装作坚强的笑容,顾炎祁打定主意,要背负起这个家庭的重担,而首先,就是要想办法,把这一千金币还给家族!
  在家里逗留了两个时辰,很快到了跟李大柱约定的时间,顾炎祁便以要去学园修炼为由出了家门。  走到大街上,有些喧闹。  这时,从背后越过一对情侣,身上都穿着西岚学园的制服,从衣领标注的“二”字上可以辨出这两人都是二年级的学员。  “亲爱的,今晚去你家吧?”男学员不停对搂在身边的女学员挤眉弄眼。  “我.....我爸爸在家,不如我们去外面借宿吧....”女学员欲拒还羞。  “也好,今晚一定要凝炼出五段脉力!这样就有机会升到三年级去了!”男人嘿嘿笑了笑,话题一转,又道:“不过听说三班那群小混混又跟我们二班的打起来了,就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而已,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那我们快走吧,不然他们就打完了!”  顾炎祁汗颜的听完这对奇葩情侣的对话,心中嘲笑自己不纯洁,但马上又愣了一下,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那不是李大柱约自己的地方吗?  难道已经打起来了?  摇了摇头,顾炎祁又加快了脚步。  穿过教学楼,远远便看到一片小树林。大老远顾炎祁就听到有人在吵架,他已经有着六段的脉力,听觉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下子就听出了李大柱的嗓门。  “姓罗的!你再说一遍!!”李大柱喊得跟杀猪似的凄厉。  “怎么?不服啊?我就骂你怎么了!你这狗杂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是在外面跟了一个女人才生下你这狗东西的!”一个声音嚣张的嘲笑着。  顾炎祁微微皱了皱眉,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  “你们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怎么没见到?该不会是害怕得跑回家躲起来了吧?哈哈哈!!”又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笑了起来,伴随着一群附和声。  “你就趁现在笑吧,他马上就过来,打得你满地找牙!”李大柱气得声音都变尖锐了。  但即便如此,他心底也是没谱,都说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谁知道顾炎祁这怪人会不会半路跑人?  口水仗依旧在持续,不可开交,双方谁也不服谁。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真没趣,还跟我说是友谊赛,都成什么样子了!”一声悦耳的清脆声传来,立刻压住了嘈杂声。  上半身淡蓝色学园制服,配上下半身白色短裙,将美好曲线完美的展现,尤其一双白嫩的小腿,笔直修长,更频频引来男狼们偷偷的窥视。  沈宜婷在西岚学园素有美名,其爱慕者数不胜数,即便脉力只有四段,但一声娇呼,却能引来千军万马,不可否认,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堕神大陆上,美女确实都是有特权的。  罗博生来有着一张帅气白净的脸,在二年级也颇受女生们的欢迎,就是一双眼睛不怎么干净,看着沈妍婷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线,时不时会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少女短裙下的白嫩美腿。  罗博早已对一班的沈宜婷有想法,最近又听说三班的李大柱来挑衅二班学员,便自告奋勇的赶来助阵,为了教育同侪能够弃暗投明......那是不可能的,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在沈宜婷面前表现。  此时,跟李大柱来的陈永钊等几个小弟脸上都挂了彩,像丧家之犬似的垂头丧气,只有李大柱一脸愤懑的还在边上叫嚣,但这样却只会让他更显难堪。  堕神大陆,胜者为王。  沈宜婷看了一眼神色激动的李大柱,被人扒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肯定不会好受。当下心中有些不忍,正打算叫停双方,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却打断了她。  “唷,大伙儿,我来了。”  李大柱等人低迷的眼睛都是一亮,像垂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望向声音的来源。  沈妍婷也疑惑的歪着小脑袋看了过去。  只见在那围观的人群前端,不知何时走出了一名青少年,一身很普通的淡蓝色制服,但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上,挂着的一丝诡异笑意,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你没事吧?怎么没等我就打起来了?”青少年悠哉走了过来,稍微屈身像提小猫似的将李大柱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没事,不小心被对方激将法了。”李大柱神色黯淡,身体摇摇欲坠,看来被打得不轻。但顾炎祁知道,这平日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胖子,此时心里的伤却比表面看上去的更重。  “小子,你谁啊?”罗博过细的眉毛皱了起来,沈妍婷在看到这青少年的瞬间,神色便有些古怪,有些羞涩又有些恼怒的样子,这种感觉让罗博感到特别不爽。  顾炎祁看都不看那人一眼,掏出一枚金币上下抛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罢了。”  “噢?你就是这死胖子请来的救兵?”罗博更为不屑,在他眼里,除了美女就没人能入他的眼。  “他叫李大柱,不是死胖子。”顾炎祁看似若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像斗败公鸡一样的李大柱,豁然抬起了脸来。  “你又是谁?”  罗博啧了一声,道:“二班学员,罗博!”  顾炎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个二班学员,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话:“我最讨厌萝卜了,这几天老喝萝卜排骨汤,现在看见萝卜就反胃。”  噗嗤......  却是一边的沈宜婷忍不住掩住小嘴笑了起来。心想,这个人的嘴巴怎么还是这么坏啊......  “小子,你到底是谁!”  对于一个精.虫上脑的人来说,没有比被心目中的女神笑话更难堪的事,从罗博此时青筋遍布的额头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三班,顾炎祁。”  顾炎祁双手插进裤兜里,微微昂头看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  “顾炎祁?”罗博一愣,随即表情变得古怪,然后慢慢的,他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罗博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一脸茫然的李大柱,嘴脸满是戏谑神情。  “我当你请来什么救命,原来你请了个疯子来啊?哈哈哈!果然是头蠢猪,笑死本少爷了!”  人群亦传起一片欷歔声。  “混蛋,你什么意思?!”李大柱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罗博冷笑道:“很多人其实都只听过这疯子一年前的傻帽行为,但没听过他发病的真正原因吧?看在你还一副无知的可怜模样,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说着,不屑的指向顾炎祁。  “这个人实际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在学园修炼了三年,却连一段的脉力都凝聚不出来,跟他同届的学长就有我的哥哥,他都跟我说了,这人是因为无法接受不能毕业现实才变得精神不正常的,哈哈哈!”  李大柱一下子傻眼了。不停在心中大骂,识人不明,识人不明啊!!  人群亦不停传出骚动,很多人都只听过顾疯子耍疯的事情,一直对其诚惶诚恐,当知道原来也不过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色,不禁都是一片鄙夷声。  “什么嘛,我还以为这人有多厉害呢,原来是个连一段脉力都凝炼不出来的废物啊!”  “还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装什么装啊!简直就是欠揍!”  “原来我心目中的不良王子竟是个废物,呜,没爱了!”  沈宜婷站在嘈杂的人群中,一双明亮的美眸怔怔的看着场中那被千夫所指的青少年。面对周遭鄙夷话语,至始至终青少年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是望着天空发呆,仿佛周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少女垂下一张俏脸,轻轻喃喃了一句。  待到周围的声音慢慢的稀落了下来,顾炎祁才满满将目光锁定在罗博的身上,一脸不耐烦的道:“我说你到底打不打啊?唧唧歪歪啰嗦死了!不敢打的话就赶紧把金币给我,看着都觉得碍眼!”  一句话,让全场寂静!也让前一秒还嚣张狂妄的罗博彻底抓狂!  “你这废物找死!!”  罗博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右脚用力在地面一踩,身形顿时如离弦之箭一般急速冲向顾炎祁!  其势如风如火,身形带动气流剧烈翻滚,所过之处,草屑飞溅!!  人群顿时响起一阵惊呼,脉力初学者在很大程度上,往往从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看出此人脉力高低。罗博动作凶猛如雷,分明已经是达到了六段脉力的地步!  李大柱脸色也极其难看,即便他站得这么远,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股无形脉力的强劲,远不是他目前能够比上的,他确实太自负了!  沈宜婷也紧张的掩住小嘴,瞪大眼睛看着场上即将上演的残酷斗殴,怎么看青少年那略显瘦弱的身板都不会是罗博的对手。  而在众人各有想法的电光火舌间,面对如野兽一般越来越近的罗博,顾炎祁原本有些懒散的眼神却在瞬间变得锐利!  被掷到半空中的金币,缓缓的落在顾炎祁弯曲的食指上,同时,火红色脉力如火焰一闪而过,顾炎祁拇指猛然一弹,金币在刹那如同被射出去的箭,带着长长的金色光芒,携带奔雷之势直接打在了罗博挺直的鼻梁上!  啪!  “呜哇!!!”  一声骨碎声,伴随着罗博一声凄厉惨叫,罗博的身体戛然停住,捂住鲜血淋漓的鼻梁就坐在了地上。  甚至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道迅疾如风的残影便已经如鬼魅般冲到了他的跟前!  此时的顾炎祁恍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体内的脉力在全身经络内强劲翻涌流淌,不可抑制的力量感不停涌遍全身,瞬间染红了他的眼眸!刚刚还显得有几分懒散瘦弱的青少年,在一个刹那间转化为了嗜血的屠夫!其气场,甚至让一些胆小的学员都当场跌坐在了地上!  叮......  弹射在罗博脸上的金币掉在地上的瞬间,清脆冰冷。  顾炎祁右手猛然一扯罗博的头发,同时右脚膝盖弯曲,向罗博的脸上狠狠一撞,罗博闷哼一声,连惨叫都叫不出来,直接满脸是血的昏倒在了地上!接下来,没有二话,顾炎祁用膝盖压住罗博的胸口,双拳开始如雨点一般往罗博的脸上招呼!  啪!啪!啪啪啪!  让人胆寒心惊的骨骼碎裂声,每一拳下去,都有血星飞溅起来!  围观的人都不下上百人,但没一个人敢出声,或者应该说,他们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这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以致于很多人都还缓不过神来!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疯子!不,他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还是人吗?  沈妍婷双手紧紧捂住小嘴,美丽的眼睛直流下清泪,她吓坏了,这一幕的疯狂,与她心中深处所憧憬的温文尔雅形象完全反了!!  “住手......快住手啊!!”尖利的女音带着哭腔刺破了可怕的寂静。  顾炎祁眉头一皱,从已经不知死活的罗博身上站了起来,不解的看着沈妍婷,下垂的双手沾满了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上。  这女人干什么?  被人打破节奏的感觉十分不好。  低头看着躺在脚下,那已然被自己打得面目全非的罗博,顾炎祁不屑的撇嘴道:“木系脉力本来就不如火系脉力,即便你也有六段的实力,但依然不是我们火系脉力的对手,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敢冲上来找打?”  罗博早已昏厥过去,当然,这也怪不得他,像脉力分金、木、水、火、土五系这种知识,还是得等他升学到三年级才能够学到的。  一阵骚乱,人群中走出来一名三年级的学员,他的制服上有金丝条边,这是西岚学院学生会的制服,与普通学员的淡蓝色制服有着明显差异。他看了看地上生死未卜的罗博,道:“我是学生会的陈韬,你知不知道你打的这个人,是我们学生会罗城的表弟?“  看着陈韬那满是蔑视的表情以及充满恐吓语气的话,顾炎祁忽然有种想冲上去吊打他的冲动。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坦然自若的捡起地上的金币,口中似自言自语的道:“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但这见人就咬的疯狗,脖子上好像也没挂什么标签的样子。”  人群忽然诡异的沉寂了下来,所有人都像定格住的画面一样,保持着最后一秒的动作,神色古怪的看着顾炎祁。  “呵?”陈韬笑了,嘴角向上勾勒起一条狰狞的弧线:“你是叫顾炎祁对吧?”  “心知肚明的事为何还多此一问?”  “很好!”陈韬目光倏地冷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近百名前来围观的学员,心想顾炎祁刚刚跟罗博脉斗完毕,如果这时候自己还上前发难,恐有失他名门子弟的身份,总不能被这些学员在背后嘲弄他趁人之危吧?  于是道:“这次是罗博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说着,陈韬抛了一枚金币给了顾炎祁。  “不过下次我们学生会的人会亲自来向学弟讨教,希望学弟到时候不吝赐教!”  顾炎祁捏了捏手中冰凉的金币,发现富家子弟的金币原来这么好赚。“赐教就算了,但如果有金币拿的话,我不介意跟你们学生会的人玩玩。”  说完,顾炎祁不理会脸色难看到极点的陈韬,自顾揣起金币走掉了。  “等着瞧吧,哼!”陈韬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液,而后抓起地上的罗博拨开人群也离开了这片小树林。  而随后不久,人群才渐渐回响起了骚动的浪潮。  “顾炎祁!原来这么厉害啊!!”  “天啊,以前只是听说过,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他真是个疯子!!”  “可是为什么?一年前明明连一段脉力都凝炼不出来的废.....的人!为什么却在短短的一年里有了六段的脉力?!”  “天才都是不能用常理去解释的!”  人群涌动,叽叽喳喳。  当然,也不乏有学员在暗中讥笑顾炎祁的恣肆无知,迄今可从没有学员胆敢公然挑衅学生会这个部门。想起学生会那个会长,所有人都下意识又给了顾炎祁两个标签。  咸鱼,等死!  咸鱼当然是指咸鱼翻身,后者就不必多赘述了。敢挑衅学生会的人向来只有两种下场,被驱逐出樊城,或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暗中绑走,然后埋到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腐烂。  沈宜婷透过人群,失神的眺望着青少年消失的方向。  她心中忧喜交加,为青少年的蜕变而高兴,也为他的鲁莽而担忧。原地踌躇了好一片刻,最后沈宜婷轻轻咬了咬粉嫩的唇瓣,小跑追了上去。  ......  夕阳慢慢落入远方的天边,偌大的樊城被落日的余晖笼罩,所看之处尽皆一片橘黄色。  幽静的小道上,没有行人,只有青少年孑身独行和被夕阳拉得很长的影子。  “有事?”  顾炎祁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那名一直跟在自己背后的少女。  夕阳的余晖落在少女的身上,伴随着一席被微风吹起的及腰长发,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我家也在这个方向。”沈宜婷面色有些古怪的道。  顾炎祁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这少女已经跟了自己有一段距离,就是摸不清她的意图,当下摇摇头决定不予理会。  “你很强啊,明明看起来这么瘦弱。”沈宜婷却趁机跟了上来。  “单从外表就去判定一个人会不会很肤浅?”顾炎祁淡然反问了一句。  沈宜婷俏脸微微一红,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却暗嗔这家伙真没情趣!  “你不记得我了?”沈宜婷稍微有些气鼓鼓的问道。  沈宜婷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就连生起气来的样子,都有着惊艳的可爱之处。但这话却让顾炎祁反而愣住:“我们认识?”  若此时李大柱见到这副场景,很可能会活活掐死顾炎祁,你丫会不会说话啊!  让西岚所有男学员们都甘心拜服在其石榴裙下的沈大美女,都主动跟你搭话了,这个时候到底认不认识已经不是重点了,用尽浑身解数讨好沈大美女并与之混熟推倒才是最佳答案好不好!!  “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沈宜婷神色复杂的看了茫然的顾炎祁一眼,随后俏皮的吐了吐粉嫩小舌。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哦。”顾炎祁忽然觉得这女孩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并不想与其有过多关系牵扯,当下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你现在已经有六段脉力了吗?”沈宜婷却不依不挠的跟了上来。  “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短短一年之内突破六段脉力,别说整个樊城,就是在苍云洲也屈指可数!”沈宜婷有些无语,看顾炎祁的表情好像对目前的状态还颇为不满。  面对沈宜婷的赞叹,顾炎祁懒得说话,区区六段脉力确实不足挂齿,他指的是即便资质卓越,哪怕在一天之内接连突破六段脉力,在更为强大的“雾”级炼脉者,甚至“云”“雨”级的炼脉者面前,一样是蝼蚁般的存在!  见顾炎祁没有说话,沈宜婷默默咬了咬贝齿:“你、可不可以陪我修炼脉力啊?我已经停在四段脉力有半年的时间了,一直没法突破,你既然能在半年内接连突破六段脉力,说明你应该有特殊的修炼方法吧?“  “没空。”顾炎祁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  事实上证明,顾炎祁即便没有“顾疯子”这个令人避之若浼的称号,也注定会被周边人所厌弃的,尤其是男学员们。  沈宜婷就这样怔怔的看着青少年越走越远,心中五味杂陈。这青少年竟然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而且还在她放下身段去央求他后很干脆的拒绝了!!  想着与顾炎祁第一次邂逅时他对她所做的事,还有如今完全不成正比的待遇,一时间,屈辱跟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顾炎祁走了一段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沈宜婷,此时女孩一双明亮的美眸隐隐含着水雾,正尽力忍耐着不让其滑落,香滑小肩也随着轻轻颤抖,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他的老妈说的其实一点都没错,女人的眼泪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顾炎祁微微叹了口气,远远说道:“陪你修炼不是不可以,但必须付我金币!”  估计没有比这更让人大跌眼镜的回答了,就好比一绝色美人问你要不要当她男朋友,而你却回答一天三餐得她来埋单一样!  沈宜婷也是愣了大半天,随后小巧的手掩住樱唇,开始止不住的笑个不停,眼角处都笑出了晶莹的泪珠。  这家伙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少女的心中却不知为何涌起了丝丝甜蜜。
  顾炎祁原以为沈宜婷只是在胡编而已,但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意外的发现沈宜婷的家真和自己在同一个方向。  顾炎祁的家所在的位置,是位于樊城的偏僻地段,也就是所谓的平民区。他瞥了一眼气质脱俗的沈宜婷,怎么也不觉得这女孩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经过繁华街道,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引来路人频频的回头。樊城的人几乎都听过顾疯子的“辉煌事迹”,但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为什么西岚学院的沈大美女会跟这种人走在一起啊!!  莫非如今世道,良家姑娘就爱流氓?  面对周围怪异的目光,沈宜婷却毫不在意,转头对着反倒有些不自在的顾炎祁轻笑道:“既然你都有六段脉力了,怎么不上报学院,晋升到三年级去呢?”  西岚学院分为三个年级制度,脉力在三段以下的初学者都在一年级,三段以上,六段以下则是二年级学员,而六段以上便已经具备升到三年级的资格了。  狠狠瞪了一眼向他投来鄙夷目光的路人,直到那路人如芒在背的移开视线,顾炎祁才慢悠悠地道:“年级晋升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升不升级对我来说无所谓。”  听完顾炎祁的话,沈宜婷顿觉哑口无言。  西岚学院共计九千多名学员,不知有多少人日夜挥洒汗水,就为了能够晋升到三年级去学习。如果能晋升到三年级,那便意味着距离成为真正的炼脉者已经相去不远。  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对炼脉者神往,趋之若鹜,是因为一旦成为炼脉者,也就有了高人一等的地位。堕神大陆的人分为三六九等,地位划分均由家世背景来决定,但炼脉者却是个例外,不论你是富贵或贫贱,只要能够成为炼脉者,便有了高人一等的地位价值。  不过在顾炎祁口中,这些似乎反倒成了无所谓的东西。  “也是啦,反正只要能够突破九段脉力,不论年级高低,也一样能够在西岚毕业成为炼脉者。”沈宜婷只能笑笑附和。继而又一脸感叹道:“不过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突破六段脉力,我还真是闻所未闻呢。”  “区区六段脉力却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有什么可以值得夸赞的?”  侧目看着满脸轻蔑不屑的顾炎祁,沈宜婷两道好看的柳眉微微蹙了起来。  什么叫区区六段啊!  要知道,她沈宜婷天资聪颖,常常被人赞誉武貌双全,即便如此依然能明显感觉到炼脉者道路的艰辛艰苦,在西岚认真学习了一年的她,也不过才勉强凝炼出了四段脉力。这让沈宜婷感觉顾炎祁这话是在指桑骂槐的嘲讽她!  别过头去,沈宜婷幽幽的道:“没办法,像我们这种资质愚笨的人,当然没法跟你这种天才相提并论!”  即便顾炎祁再迟顿,也能感觉到少女明显对他刚才的话有几分反感,当下想了想,道:“不要被世俗理念给蒙蔽了双眼,实际上炼脉者的强大之处不仅仅体现在天赋上而已。”  沈宜婷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的问道:“对于炼脉者来说,难道还有比天赋更重要的东西吗?”  虽然仅仅只是接触了一小会儿,但顾炎祁却基本可以断定沈宜婷就是那种特别好哄的女孩,前一秒还愤懑难当,下一秒你给颗糖果说不定她就能笑颜逐开了,这性格可比现在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们好太多。  凭着这份不错的印象分,顾炎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徐徐为女孩解答了起来。  “炼脉者的强弱不仅讲究天赋高低,也要有机缘,还要有外辅相助。天赋与生俱来,机缘运气使然,这些我不予评论,我要说的是那些外辅助力。”  “所谓的外辅有两种,一种名为“脉器”,堕神大陆上有极其罕见的脉器师能够锻造出神兵利器,凭籍着这些脉器,炼脉者的实力能够得到跨级的提升。这些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听说过吧?”  沈宜婷点了点头,脉器虽然罕见,但她却也见过不少,早已见怪不怪了。  顾炎祁接着道:“而第二种外辅助力,被人称为“筑脉药”,就是指利用外物对自身进行后天的强化,例如某些筑脉药能够强化炼脉者的经脉,甚至增强脉力!效果有很多种,但可以确定的是,筑脉药无疑是炼脉者能够变得更为强大的因素之一!”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那些达官显贵的家族子弟们明明资质未必有多高,修炼也很松散,但一个个最后却都能成为脉力高手了吧?就因为他们家境殷实,金山银山的花了大把钱财,完全利用脉器、筑脉药将自己的孩子打造成所谓的人中龙凤!”  沈宜婷静静的看着顾炎祁那变得认真起来的侧脸,一双美眸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不仅是因为忽然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些很深刻的东西,更因为顾炎祁认真起来的样子跟平时的慵懒判若两人,要真说出个所以然,那就是现在在沈宜婷眼中,顾炎祁像那么回事,挺酷的!  顾炎祁看了看沈宜婷,面色有些古怪的道:“觉得我所说的筑脉药很新奇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些信息都是被那些名门豪族们封锁起来的,外界根本鲜有人知。”  “诶?”沈宜婷一脸讶异,哑口无言。  顾炎祁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  “很讽刺吧?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本着利己的丑陋人性,欺瞒着那些被自己统治的小族群,宁愿抑制整个堕神大陆的炼脉者们的成长,也要独大局面!这种行为是多么愚蠢!如果哪天妖兽肆虐,天灾人祸,单凭这么几个家族该怎么去与之抗衡?!简直愚蠢透顶!!”  越说到后面,顾炎祁的语气越是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最后几乎是咆哮出口,引来了路人一阵怪异目光。直到沈宜婷偷偷拉了拉顾炎祁的衣角,顾炎祁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稍微想起了以前一些事。”  顾炎祁直视沈宜婷的眼睛,他的眼神中除了愤怒,还有深沉的悲伤。  “没事的,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大陆上还有这些不公平的待遇。也挺生气的。”  沈宜婷看着神情复杂的顾炎祁,忽然感觉这青少年似乎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神秘阅历。  但随即,沈宜婷一双美眸又泛起了些丝柔光。她正视顾炎祁道:“不过我相信凡事没有绝对的错与对,可能以我们的角度来看,那些名门望族自私自利的做法是很可恶,但或许是托了他们封锁消息的福,才使得堕神大陆和平了四百多年!  以前我听我哥哥说过,过于强大的力量会使人心生邪欲,做出很多疯狂行为,相同道理,如果族群林立,尽皆是虎狼之辈,那么紧接而来的,必定是族群间为了某些利益关系而开始出现杀伐与战争。”  轻轻将一双小手背负在蛮腰后,沈宜婷抬头看了看黄昏的天空,红润的唇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而且,我相信如果未来真发生了天灾人祸,人们一定会放下隔阂,同心协力度过难关的。人性虽然有丑陋,但你也要去相信人性都有美好的一面。正是这种美好,才使得人类这种生物能够生生不息的在这片妖兽横行的堕神大陆繁衍了上万年之久。”  说着,沈宜婷转头向顾炎祁笑了笑。  夕阳余晖下,少女歪着头看着他,俏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晚风拂过,带动着少女长长的发梢飘飞,将迷人之处展现得淋漓尽致。  顾炎祁的心忽然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随之传遍周身,像失去了所有意识一般,只剩下怔怔看着少女的呆滞。  “你这番话我虽然不能认同太多,但我也不会去否认你这番话。”许久之后,回过神来的顾炎祁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不论对与错,都有它一定的道理,真要辩,也辩不出一个所以然的。”  “说得自己好像很伟大似的,我不过就想纠正一下你这悲观的思想而已。”沈宜婷小跑跟了上来。  两人的关系似乎因为一段对话而拉近了不少,夕阳余晖下,两人并肩而行,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有点像情侣一齐散步的暧昧味道。  “好了,到这里就得分开啦。”走到樊城的六尺河时,沈宜婷停了下来。  顾炎祁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自然也不会有绅士送美女到家门口去之类的事情发生。  望着默不作声就走开了的顾炎祁,沈宜婷目光变得有些幽怨。  “什么嘛,他真把我给忘了,坏蛋,坏蛋!”一边嘟囔着,沈宜婷一边走向了远处的一座民宅。  “回来了啊婷婷,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饿了吗?累不累啊?”民宅门口,一位中年妇女像迎接沈宜婷似的站在门口,一副笑脸盈盈的表情。  沈宜婷说道:“不好意思霞姨,我、我下午在学院修炼,一下子给忘了时间了。”  妇女含笑轻轻地捏了捏沈宜婷滑.嫩的脸颊,略微责怪道:“霞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现在你还来骗霞姨不成?我刚刚都看到你和一个小伙子走得很亲近,看得出来,你好像还挺喜欢那帅小伙的样子。“  “我没有......霞姨。”沈宜婷顿时霞飞双颊,低下头轻声嚅嗫着:“他就是我以前来樊城时遇见的,不过他好像把我给忘了......”  霞姨低头看了看沈宜婷略显有些失望的表情,心下怎会不明白少女的心思?但她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婷婷,霞姨就不多说什么了,但霞姨得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还有婚约,你在霞姨这里住了也快一年了,我想你也应该还记得当初是怎么答应你父亲的吧?”  妇女的一番话虽然轻柔,但却犹如一桶冰水倏地浇灭了少女心中所有的悸动。她默默低下了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道:“记得......”  “记得就好,你肩负着振兴沈家的重担,切不可让身边的人失望才好。来,不说这些了,洗个手进屋吃饭去吧,霞姨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妇女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屋内。  剩下少女一个人默然站立在门口,心中千千结般纠缠。
  回到家中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万籁俱静,偌大的厅堂内,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火勉强照耀着,顾盼芸正端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缝绣着一件甲衣,完全没注意到顾炎祁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作为曾经的名门千金,顾盼芸除了贤惠知书达理外,便几乎没有一技傍身。这么多年以来,仅仅只靠她学来的缝补技术赚点小钱来补贴家用罢了。  看着母亲在烛光前略显憔悴的面容,顾炎祁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道:“我回来了。”  专注的顾盼芸似乎被吓了一跳,抬起脸来看到顾炎祁时,脸上又露出温和的笑意:“回来了啊,修炼怎么样了?肚子饿不饿?”  “不饿,您还不休息吗?”顾炎祁摆摆手,示意就要起身的顾盼芸坐下。  顾盼芸淡淡笑道:“一会儿就睡了,你刚修炼回来也累了,去洗个澡先睡吧。”  “嗯,那......您也早些休息。”顾炎祁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大厅。  说实在话,顾炎祁虽然很不愿看到顾盼芸这样一天到晚没日没夜的操劳,但也无可奈何。目前的他对这窘境同样无能为力,在这樊城中,他还是如此的弱小,甚至得为了五斗米而折腰。  如果没有顾盼芸这样日以继夜的劳累,他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可以将心力放在修炼脉力的学业上,他需要快点强大起来,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他才有能力改变这个落魄的家庭!  堕神大陆很现实,神向来不会怜悯无助的人,也不会眷顾虔诚者,想要得到的,就得靠自己去争取!  顾炎祁一双黑眸在昏暗的走廊闪烁着坚韧的光泽,他没有去浴室,而是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孜孜不倦的开始了修炼。  他需要尽快从学园里毕业,没有背景没有关系网的他只能突破九段脉力,以博取出路!  盘坐在床铺上,缓缓放松心态,顾炎祁的神识随着全身经络运转,最终汇聚到丹田处。  炼脉者平时不会运行脉力,运行脉力需要消耗体力,甚至对于体质虚弱的人来说,每一次运行脉力都会对身体的经脉产生微量的伤害!  脉力是把双刃刀,杀敌也能伤己,只有在战斗的时候,炼脉者才会动用脉力来增强自身的力量,而平日里,炼脉者都是将脉力集中储蓄在丹田处的,这丹田处就被称作——  脉丹。  如果单从外观看上去,炼脉者的脉丹就是脉力的结合体,一个鸽子蛋般大小的椭圆形物体,而每个炼脉者根据自身脉力属性的不同,脉丹也会呈现不同颜色。  例如顾炎祁是火系脉力者,那么脉丹便是红色。平日里,脉丹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一旦炼脉者激发脉力,脉丹就会散发出磅礴脉力对炼脉者的身体进行强化,亦或运用于脉术。  但有一个常识便是,一名炼脉者本身只会有一颗脉丹,而如果此时有人能够看见顾炎祁的脉丹,一定会被眼前的一幕给彻底惊呆。  因为在他本身的脉丹之后,还悬浮着第二颗脉丹!  这异象绝对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甚至于顾炎祁本人,在第一次用神识进入脉丹处时,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不轻。要知道,即便翻遍整片堕神大陆的历史书籍,也绝找不出有“一人负二丹”的事例出现!  第二颗脉丹呈如火般妖艳的血红色,其散发出来的脉光,要远远高于第一颗脉丹,第一颗脉丹在其面前,就好比皓月下的萤虫之光一般微弱。  如果说,炼脉者本身的级别是靠脉丹内脉力的“量”与“质”来决定的话,那么顾炎祁第一颗脉丹就是属于六段脉力的初学者,而他的第二颗脉丹,其“量”与“质”,却完全能够媲美“凶”级炼脉者的脉丹!  不过,在那第二颗脉丹的表面,却有无数条如蛟龙一般的青色细丝围绕旋转,光景甚是奇异,能见者无不动容。  只有顾炎祁本人知道,第二颗脉丹就是他前世的脉力。而其上那些青丝,则是封印了他前世所有脉力的“星寅”!  每当看着悬浮在自己体内的两颗脉丹时,顾炎祁的嘴角就苦涩得不行。这种情况,他是该庆幸天无绝人之路?还是该窘迫面对这股庞大的脉力,却只能看不能碰的窘境?  当然,这些都已经不是很重要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顾炎祁若想出人头地,就得释放出前世的所有力量,这个毋庸置疑!  顾炎祁之所以能够在短短半年之内连涨六段脉力,靠的不仅仅是筑脉药与卓越天赋,更是因为体内有第二颗脉丹的缘故。  普通的炼脉者,若想增强自身脉力的“量”,就必须靠日积月累的修炼来获得,而顾炎祁则不同,他不需要任何艰苦的修炼与冥思,仅仅依仗吸收第二颗脉丹,他的脉力量便能无止境的突破到“凶”级炼脉者的级别!  沉静下思绪,顾炎祁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跟随神识慢慢接触第二颗脉丹。  轰!  一瞬间,围绕第二颗脉丹的青芒狠狠撞开了顾炎祁的神识,差点将之震晕过去!  “该死......”  顾炎祁忍不住暗骂一句,额角也开始渗出了冷汗。  虽然说他拥有着第二颗“凶”级别的脉丹,但想要获得其中的脉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顾炎祁必须想办法靠神识瓦解“星寅”的封印之力,才能摄取第二颗脉丹。  前不久,正是因为顾炎祁误打误撞瓦解了一丝“星寅之力”,所以才一夜之间获得了六段的脉力!  但星寅明显拥有灵性,被顾炎祁破解掉一丝封印后随即便产生了抗性,当顾炎祁的神识再次接近时,星寅便会有针对性的进行阻拦排斥,也就是说,往后破解封印只会越来越艰难而已。  重蹈覆辙试了好几次,都被星寅强大的阻力弹开,但这却激发了顾炎祁沉寂已久的凶戾脾性!  “给我破!”  带着破釜沉舟的强大执意,顾炎祁操控神识义无返顾的冲向第二颗脉丹!  ......  天边慢慢浮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黎明的曙光打破了冗长的黑夜。  星寅之力在与顾炎祁一夜的攻防战中,慢慢裂开了一个细微小口,一滴妖异的火红色晶体,随之从第二颗脉丹分化出来,加入到了第一颗脉丹之中。  喳!!!  瞬间,如同一滴水落入热滚滚的油锅,第一颗脉丹如被触了逆鳞的妖兽一般焦躁翻滚!  源源不断的火红色脉力不停翻涌,如大水破坝般冲入顾炎祁的经脉,猛烈奔闯至全身!  顾炎祁将右手举在血丝满布的眼睛前。  右手表面不停翻涌着火红色的脉力,如篝火一般无风摇曳,没有灼人的温度,只有源源不断涌起的强大力量!  顾炎祁略显倦容的脸上,终于慢慢露出了一丝微笑。  七段脉力!  这是只有达到七段脉力才有的具象化!前世的一滴脉力,化为整整一段脉力加持到了他的身上,漫长的一夜总算有了收获!  但还未等顾炎祁松一口气,突然全身经脉却如被虫咬一般开始剧痛!  这疼痛来得太突然,以致于顾炎祁都发不出惨叫声,便一头从床上栽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这是怎么回事?!  顾炎祁忽然心慌起来,他太急功近利了,他的身体虽然经过一些筑脉药的强化,但依然是十分脆弱的,骤然提升了整整一段的脉力,经脉很有可能会因为抵挡不住这股脉力的冲击而爆裂开来!  细思极恐!  顾炎祁顾不得周身火焚般的痛楚,强行盘坐起来,极力压制体内如脱缰野马到处乱窜的脉力。  房间内,青少年满身冷汗,脸色更是苍白无人色!  慢慢的,奔腾的脉力在顾炎祁的控制下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开始有序的回流至第一颗脉丹之中,随后再次沉寂下来。  顾炎祁睁开双眼,大大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像刚从水里被捞上来一样湿透。  “炎祁,再不起来就迟到了!”门外响起敲门声,顾盼芸的声音传了进来。  “来了。”顾炎祁应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开门。  “你、你怎么了?”顾盼芸吓了一跳,担忧的上前扶住面色苍白无人色的顾炎祁。  “我没事,昨晚不小心修炼过头了。”顾炎祁强行撑起一丝笑意,安抚急得都快掉泪的母亲。  “你这孩子,能不能让人省省心?炼脉也要讲究循循渐进,像你这样胡来要是把身体给折腾坏了叫我以后怎么办?”顾盼芸难得板起了面孔,很是愠怒。  “我下次会注意的。”顾炎祁挨一顿骂,有些愧疚的讪讪一笑。  “今天就别去学园了,在家休息吧。”上下仔细检查过顾炎祁,直到确定顾炎祁不过只是有些脱力而已,顾盼芸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行了。”顾盼芸很溺爱自己,顾炎祁心里明白,赶紧转开话题道:“有粥吗?修炼了一晚上,感觉好饿啊!”  “别太勉强自己了,知道吗?”看着顾炎祁大大咧咧的笑容,顾盼芸才半信半疑的去厨房端粥。  顾炎祁目送顾盼芸离开后,稍微活动了下身体,发现身体除了有些发麻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便跟去喝了些粥,缓解下早已抗议的肚子。  一顿早餐自然是免不了顾盼芸的唠叨了,顾炎祁没得反驳,只能随便应付了几句,便狼狈了逃出了家门。  作为男人最强大的对手,果然还是非“老妈”这种生物莫属啊!
  总体来说,突破了七段脉力的顾炎祁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一路上,连平日看见就烦躁的沿途小贩都觉得顺眼许多。  如果没有李大柱这胖子挡住了去路的话,顾炎祁应该能保持不错的心情直到西岚学院......  “喂,你挡住我了。”  不算宽敞的小道上,李大柱那臃肿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条小路,这让顾炎祁微微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李大柱带着陈永钊,还有一个经常跟着他们屁股后面的学员,顾炎祁记得好像叫徐青来着,反正也就是那种平日嚣张跋扈,一踢到铁板就怂的类型。  他们该不会是反悔,来要回昨天的赌金的吧?  一念及此,顾炎祁的神色明显露出了不善。  李大柱沉着脸,没有说话,而是忽然跨出几步,一拳头就朝顾炎祁打了过来!  李大柱身材高大臃肿,一拳过来,倒也还有几分气势,就是速度太慢了,在七段脉力的面前,他的动作就如同乌龟爬行一般迟钝。  顾炎祁淡然朝旁边侧身躲开,随后伸出右脚踢在李大柱的脚跟上,李大柱只觉得仿佛被一根铁棍狠狠抽在脚跟上一般,一个踉跄,直接朝着地面摔了个狗吃屎!  顾炎祁并没有出手反击,只是顺势而为的绊了这胖子一跤,胖子这一拳看似虎虎生威,但却没有杀意,正因为如此顾炎祁才没有反击。  胖子趴在地上直痉挛,想来摔得不轻。而陈永钊、徐青之类更是傻站在一边,压根没敢出手的意思。  “就这点实力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嗮笑一声,顾炎祁转身便走。  “等等!”李大柱却爬了起来叫道:“我有事相求!”  但顾炎祁懒得理会,继续走着,基本上这胖子的请求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噗通......  一声闷响,李大柱倏地朝着顾炎祁的背影跪了下来,大喊道:“请让我当你的同伴吧,我李大柱今后会为你鞍前马后,至死跟随于你!”  顾炎祁一愣,停下来回头看着深深匍匐在地的李大柱。  李大柱头也不抬,但他知道顾炎祁停下来了,当下说道:“我是樊城李家族氏,父亲是李家一族之长,母亲只是一介平民,因为身份低贱卑微,所以打从出生起便一直被周遭人看不起,他们都说我是野种!就连父亲都看不起我这个儿子!  李大柱抬起头,神色激动。  “昨天在我被那罗博辱骂时,只要你一个人承认了我,单凭这一点我便决定要跟随于你,不论刀山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李大柱决无二言!”  说着,胖子又深深低下了头去。  顾炎祁看着李大柱,又看了看一边的陈永钊跟徐青,问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回过神来的陈永钊跟徐青,立马也跪在一边诚惶诚恐的说道:“大柱哥的意思也是我们的意思!”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顾炎祁想了想,随后嘴角勾勒起了一丝诡笑:“想跟着我,那得看看你们是否够格。”  李大柱抬起头:“怎么说?”  顾炎祁道:“意思就是说,你们的请求我听到了,但答不答应,还得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  李大柱有些明白了,顾炎祁是要考验他们。也对,如果那么容易就答应了,李大柱反而还要质疑顾炎祁是否真心接纳了他们。当下点头道:“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经过昨天与罗博的一战之后,顾炎祁在西岚学院已经小有名气,学员们遇见他不再给予鄙夷跟好奇的目光,而是远远的都躲了开去。  所以大清早,西岚的导师都看到一幅奇异的画面,熙熙攘攘的学生群中在一阵骚动后,从中间向左右分开,而一个清瘦的青少年带着一个身材肥硕的胖子大摇大摆的走过。  西岚学院的导师们也对昨天顾炎祁痛殴罗博的事略有耳闻,但他们实在不愿意去相信一年前连一段脉力都凝炼不出来的废材,居然能打败一个六段脉力的学员,所以并不予以多高的期待,顶多认定这只不过是学员们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罢了。  当然,有些人却不会这么想,比如那群学生会的人。  刚过中午时分,李大柱就被一群学生会的成员堵在了厕所门口。  学生会在西岚学院有很大的名声,很多学员素来不敢招惹这群纨绔子弟,平时遇见都远远躲开,现在看阵势不对,早已二话不说做了鸟兽散。  “喂,野种,听说昨天你们三班有个叫顾炎祁的暗算了罗博,还把他给打成了重伤?”一个表情跋扈的三年级学员斜视着李大柱问道。  李大柱看了看团团将他围住的五个学生会团员,沉着脸道:“技不如人居然还敢血口喷人,顾老大可是光明正大把罗博那杂碎打败的,偷袭这种下三滥的事也就你们学生会的人才干得出来!”  啪!  带头的学员眉头一挑,直接一巴掌甩在李大柱的脸上,力道之大,打得李大柱站不住身子倒退靠在了墙壁上。“杂种!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糙你.大爷的罗城!”李大柱突然吃了一招,当下恼怒就要冲上去,却被罗城身后的几名学生会团员按倒在地上。  学生会的成员普遍都有五、六段的脉力,只有区区四段脉力的李大柱面对这帮人,完全就没有反抗之力。  罗城冷笑一句,蹲下来掐住李大柱脸上的肥肉.道:“明跟你说了吧,罗博是我的表弟,姓顾的把他打成那副模样,我岂能坐视不理?你回去告诉姓顾的,让他下午来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要敢不来我保证你们明天开始再进不了西岚学院的大门!”  说着,罗城甩开李大柱的肥脸,招呼了一声,一群人这才在跋扈的笑声中离开了厕所。  看着一干人等的背影,李大柱牙关咬得咯嘣响,兀自从肮脏的地板上爬了起来,沉着脸走回了三班。  顾炎祁正坐在座位上,拿着一本“药草学”看得入神。李大柱默然走过来,看着顾炎祁,张了张嘴,却又将到了喉咙的话给咽了回去。  陈永钊却在一边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叫道:“大柱哥,你不过去拉了泡尿,我怎么感觉是尿把你给拉了啊?”  李大柱心情正烦躁着呢,被陈永钊这么一调侃,当下怒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一吼,不仅陈永钊被吓了一跳,连班级里的嘈杂声都低了不少。所有人都看着胖子,神情颇为不满,想来早已对这个不务学业、虎头蛇尾的胖子颇有微词了。  顾炎祁合上书本,抬头看了一身狼狈的李大柱一眼:“被人打了?”  “学生会那群人。”李大柱的声音有些低沉,“是他们污蔑你在先。”  顾炎祁慵懒的靠着椅背上:“你应该有话想跟我说吧?”  李大柱看着顾炎祁,犹豫了一下才道:“他们叫我们下午去小树林赴约,说如果不去,明天开始我们就进不了西岚学院的门。”  “又是小树林,有没有点新意了?”顾炎祁闭上双眼直打哈欠。至于后面那些恐吓威胁,他下意识忽略了。  李大柱却有些担忧的道:“老大,学生会的人不好惹。”  “怎么说?”顾炎祁睁开一只眼睛问道。  “学生会那群人都是由樊城的望族子弟组成,而他们的会长,就是如今樊城三大家族之一的蒋家二少爷。正因为有蒋家给他们撑腰,这群杂碎才敢如此狂妄嚣张,甚至公然向学员收取庇护金!”  提到蒋家,李大柱胆颤着冒了一些冷汗。  蒋家在樊城一手遮天,不论是财力还是炼脉者人数,蒋家都能碾压无数樊城小家族,如果惹上他们的二少爷,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你怕了?”顾炎祁看着天花板,轻声问了一句。  “怕......”李大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你倒是挺老实!”顾炎祁笑了起来,“怕就是怕了,这没什么好羞愧的,在还没有强大起来之前,胆怯才能让你活得更久,这没有什么不好。”  李大柱一愣,他原本还以为顾炎祁会因为他的懦弱而痛骂他一顿。  顾炎祁摆摆手,又接着道:“不过所谓的强者,就是在清楚敌人的可怕之后,却依然能奋起勇气去抵抗,懦弱一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辈子都是一个懦弱的人。”  说着,顾炎祁重新打开课本,一边看一边道:“你去告诉那群人,就说下午我会去的!”  看着顾炎祁那泰然自若的神情,李大柱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青少年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倨傲?目中无人?不对,李大柱虽然无法表达出来,但他隐约有种感觉,顾炎祁的表现并不是说他倨傲跋扈,而是更为高级的一种气魄。  一种不畏强权,敢于打破常理的信念!
  从上午开始,西岚学院便陷入了一片喧闹之中。  恶名远扬的顾疯子将于下午时分与学生会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进行脉斗,这一消息一经散布,立马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对此众所纷坛。  下课时间,走廊处学员们立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热切的讨论起来。  “居然敢跟学生会叫板?那顾炎祁果然是个疯子!”一个男学员明显对这所谓的脉斗嗤之以鼻。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傲慢都没个底线那就是装逼,依我看这种人什么都不缺,就缺给人揍一顿涨涨见识!”  但也有人持反对态度:“可我听说那个顾疯子也很强的,昨天三两下就把三年级的罗博打成了重伤,罗博学长你们见过吧?听说最近他可是才突破六段脉力的!”  “真的假的啊?那下午可得去瞧瞧了,说不定会是一黑马呢!”而更多人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学员们议论纷纷,而导师的办公室里,也有不小动静。  “顾炎祁?就是一年前那个唯一留级的学员?”一名年轻的女导师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文件,一边询问旁边的同僚。  这女导师年纪不过二四,风韵妩媚,一身导师制服更将丰满身材展露得淋漓尽致,让见者无不心动。  “芝若老师还记得啊?”另一名相貌较为普通的女导师点点头,道:“虽然有学员们讹传的成分,但据说昨天这个顾炎祁确实将罗博给打伤了。”  许芝若微微蹙起两道纤眉:“不会吧?罗博这孩子我知道,天赋上佳,甚至刚在前段时间突破了六段脉力,这程度还会被一个二年级的学员打伤?”  女导师却很认真的说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也不要太小看这个顾炎祁了,虽然疯疯癫癫了大半年,但怎么说他也是个留级生,或许我们都只是被其外表蒙蔽,实际上这厮可能是个天才也未必。”  “你见过哪个天才三年都凝炼不出一段脉力的?我看不过是一帮学员以讹传讹罢了。”许芝若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听到了天大笑话。  女导师笑了笑道:“你要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如若真是个好苗子趁早挖去你们五班比较好,不然一有苗头,恐怕又会被一班的陈导师拉拢过去了。”  实际上不止学员之间的竞争激烈,导师们的竞争也是不遑多让的。  西岚学院的三年级共有五个班,而每一年学院都会举办一次三年级的“毕业脉斗赛”,名次排前的不仅能得到学院的嘉奖,甚至有可能会被某大家族相中,一举成为名门望族的一份子,享受比普通炼脉者更高等级的修炼待遇。  而许芝若虽然年轻有为,无奈自己所带领的第五班学员们实在不争气,截止到目前,她的班级成绩已经连续两年时间在毕业脉斗赛中垫底了,这一直是许芝若的软肋痛处。  毕竟都是名门世家的少爷大小姐,前程无忧,只知玩乐虚度时光,又有哪个会将精力放在枯燥艰难的脉力修炼上?  每念及此处,许芝若都气不打一处来。  学员们的成绩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导师的荣耀与实力,这不消多说,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天赋过人这类学员,必是导师们争相拉拢的对象。  许芝若将文件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想了想道:“反正下午没事,我就去看看吧。”  女导师忽然狡黠笑道:“下午没事?芝若,我听说蒋家的大少爷最近可是在疯狂的追求你,真的假的啊?”  “别提那个人了,我对他实在没兴趣。”许芝若似乎很反感别人跟她提起这些事,于是转开话题道:“话说回来,你刚才说那个顾炎祁下午是要跟谁脉斗来着?”  “学生会的罗城。”见好友心有抵触,那名女导师也知趣的闭上了嘴。  “三年级一班的那个罗城?学生会的那个?”许芝若当场怔了怔,随即苦笑连连。  在她看来,顾炎祁这行为无疑就像是一个连剑都没有的柴夫却扬言要去屠龙,结果不言而喻,许芝若甚至都已经预知到了压倒性的脉斗画面。  这么有勇无谋,是该说这顾炎祁年少无知,还是目中无人?  ......  到了下午时分,学园一到放课时间,学员就都鱼贯出课室,搞得导师们都郁闷不已。  现在的学员怎么都这么不上进?一放课连个自主留下来修炼的学员都没有?哎,苍云洲的未来堪忧啊!  而说起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向来就鲜有人到访,只有那些不学无术的个别学员整天在此地拉帮结派,那些只想给导师们留个好印象的乖乖学员们是绝对不会接近这里的。  但今天,不论有何偏见,学员们都一齐蜂拥向这里。  除了一年一度的毕业脉斗赛,西岚学院极少会有脉斗出现,更何况是人气日上的顾疯子与学生会进行的脉斗?  一个是性格孤傲的疯子,一个是人人忌惮的学生会,平日里早就厌倦这种枯燥学院生活的学员们,又岂会错过这种难得一见的战事?  所以,当顾炎祁陪同李大柱来到小树林时,还是被人影憧憧的场面给吓了一跳。  顾炎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兴奋莫名的学员们,这种像猴子演戏给人看的场面他实在不喜欢。  “我说李大柱,你说我们要逐个收点门票钱那得多少金币?”顾炎祁用手肘捅了捅一边呆怔的李大柱。  李大柱顿时有些郁闷,心想这么壮观的场面,这人居然还有心思想钱的事,难怪会被称作怪人。  “这个想法其实不错,看热闹人人都喜欢,尤其是那些有看点的赛事人们更趋之若鹜,如果按人头一枚银币算,这里起码能收到十几块金币!”顾炎祁不理会李大柱怪异的目光,兀自财迷的算起帐来。  虽然他很讨厌被人当猴子演戏般看,但若有金币赚就另当别论了。毕竟老话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能在金币的面前无动于衷呢?  李大柱在一旁略显鄙夷的道;“老大,小心钻钱眼里找不着媳妇!”  顾炎祁白了一眼胖子:“啰嗦,没钱我看以后谁敢跟你!”  这让顾炎祁想起以前一个笑话,如果一个穷小子伪装富家子与女生谈恋爱被发现了,女生便会愤而分手,说“我不能接受一个骗子!”但如果一个富家子伪装穷小子跟女生谈恋爱被发现了,女生便会继续这段感情,说“我爱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家世!”。  情为何物?顾炎祁直到现在都还不懂,而他敢肯定李大柱这胖子一定比他更迷糊!  人流中,许芝若倚在一棵小树边,远远打理着顾炎祁。  一头黑色短发,眼睛虽然始终带着一股傲气,但依然掩盖不住其长相之清秀,怎么看都像一白脸书生,许芝若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罗博会败给这种看似软不经风的青少年。  摇了摇头,许芝若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还是不能以貌取人,或许这顾炎祁真有过人之处也不一定。  不稍片刻,人群忽然爆发起一股骚动。  只见一名神色带着几分跋扈的青少年在一堆学员的簇拥下,慢慢踱步到了小树林,镶嵌着金边条纹的制服,昭示着这群人都是学生会的成员。  人群中,几名一年级的女学员都忍不住尖叫起来,可见学生会虽然被众男学员们所惧怕,但却十分受花季少女们的欢迎。  李大柱脸色沉了下来,低身对着前面的顾炎祁道:“老大,就是那人,罗城,罗博的表哥!”  顾炎祁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罗城越走越近。  罗城上下打量了清瘦的顾炎祁,眸中闪过一丝轻蔑:“有种,我原以为你们不敢来的。”  顾炎祁笑了笑:“狗眼看人低的人多了,可以理解。”  顾炎祁厉害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有实力,嘴上功夫更不遑多让。  而罗城看似跟罗博无异,同样的跋扈嚣张,但明显气度要大上许多,听到顾炎祁一番冷讽,也不生气:“待会儿打得你满地找牙你还能说出这话吗?”  顾炎祁淡然道:“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气氛顿显紧绷!  所有人都自觉退后,空出中央一片空地,热切的看着对峙的两人。  昨天看过顾炎祁与罗博一战的学员在期盼顾炎祁是否能挫败学生会的罗城,而没见过的也很想知道传说中的顾疯子到底是有没有真才实学,还是虚有其表。  望着顾炎祁那单薄的身板,罗城冷笑一声,双拳慢慢紧握,脉心处的脉力在指引下开始向全身经络蔓延,褐色脉力浮现,一股股喷之欲出的力量感也随之腾起。  地系脉力,七段!  人群响起一片惊呼,七段脉力在西岚学园也可以算是出类拔萃了!连许芝若也不禁暗中赞赏的点了点头。  反观顾炎祁却没有动作,只是随意的站在原地看着罗城展示脉力。  “小心了!”罗城一声低喝,同时脚掌猛然踏地,身形带着流光便朝顾炎祁一拳打来,虎虎生威!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压迫感,顾炎祁一双眼眸倏然变得犀利,以迅捷的动作沉腰收拳,同时火红色的脉力开始疯狂涌向右拳之上!  轰!  电光火舌间,一褐一红,两个拳头相碰撞在一起,猛烈的气劲以两人为中心向四面扩散!  “呃!”  罗城一声闷哼,脸色煞白的向后连连退了几步才停下,胸口处更是气血翻涌!  “什.....什么情况?!”  罗城只感觉在接触到顾炎祁的拳头的瞬间,一股如海啸汹涌的脉力突然扑面而来,他的拳头在其面前就好像沙垒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这家伙怎么回事?脉力居然强到能把我的脉力给震散?”  罗城又惊又怒!  前一秒的嚣张跋扈,早已在这一拳的交锋中烟消云散。  “我没看错吧?为什么硬碰硬罗城学长却落下风了?”  “太强了!这疯子居然是七段脉力?!”  “他.娘的!谁跟老子说这疯子只有六段脉力的啊!”  人群爆发了阵阵惊呼声,尤其李大柱的呐喊助威声最是响亮,最是洋洋得意。  “这孩子,居然还懂得脉点技巧?!“许芝若怔怔的看着场上那淡然自若的顾炎祁,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事到如今,许芝若才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小看这个顾炎祁了。单凭这招令人眼前一亮的脉点技巧,便已经昭示着顾炎祁是有那个能力轻易击败六段的罗博的!
  所谓脉点技巧,就是炼脉者在战斗过程中,将脉力尽数集中在某个穴位上进行局部特别强化,这样做的好处就在于,攻击力能得到最大化的提升!  身为“云”级的中位炼脉者,许芝若一眼就看出了顾炎祁致胜的端倪。  罗城的一拳看似虎虎生威,实际上脉力散乱没有集中,所以虽然同为七段脉力者,但顾炎祁却别有用心的使出脉点技巧轻易就取得了上风!  但真正让许芝若震惊的是,顾炎祁那纯度极高的脉力!  炼脉者等级的高低,靠的是脉力的“量”,脉丹内的脉力含量越高,等级也会相对越高。继而在等级之后,炼脉者还分了“上”“中”“下”三个段位,而决定段位高低的,便取决于脉力的“质”,所谓的“质”泛指脉力的精纯度,脉力的精纯度越高,段位也就更高,所施展出来的招式的威力也会更强!  所以往往会有这种情况,两个等级相同的炼脉者对决,却依然能分出胜负,其奥秘就在这脉力的精纯度中!  顾炎祁缓缓收回拳,缠绕在右拳上的火红脉力不停环绕奔腾。看着脸色苍白的罗城,顾炎祁冷冷笑了起来。  其实他刚刚就发现了,这罗城的脉力极其稀薄,不像一些高级炼脉者,其脉力浓度都黏稠如浆,想来这罗城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其脉力应该都是通过“筑脉药”之类的药物增强得来的。  典型的望族大少爷的作风,惰于修炼,过度的使用筑脉药强行催生脉力,最后也不过就一门外汉罢了,像这种类型的炼脉者,顾炎祁没少见过。  顾炎祁耸耸肩:“怎么,不想打了?刚刚那股跋扈气焰都哪去了?”  罗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牙关咬得咯嘣响:“臭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又来了,大少爷们的恐吓。  顾炎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罗城:“你还有没有一点炼脉者的尊严了?脉斗中还想显摆家世背景呢?”  “闭嘴!!”  罗城恼羞成怒的咆哮声中,气势猛然高涨!源源不断的褐色脉力开始在罗城的身体四周翻腾!  咔!  一声脆响,罗城脚下的一块石板在强大的压力下龟裂!  土系脉术?  骤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脉波,顾炎祁目光一凛,赶紧拉开防御架势。  如果要说有低级炼脉者能打赢高级炼脉者的方法,那就是脉术!  通过特定的脉力回转消耗,炼脉者能够施展出破坏力高于本身实力数倍的招式,这就是脉术的可怕之处,可以这样说,学有脉术的炼脉者,是完全能够虐杀一个没学脉术的炼脉者的!  观战的许芝若脸色一变,心中暗呼不好,罗城起了杀心!  罗城森然的盯着顾炎祁,眼睛透露一丝疯狂:“敢惹本少爷,带着悔恨去死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满场骚动,学员们即便不清楚脉术的强大之处,也都明显感觉到了罗城招式中的杀机!!  一时间,整片小树林都是尖叫声,惊呼声,李大柱怒吼道:“罗城!众目睽睽下你胆敢乱来!”  场中,罗城已经不顾一切,退一万步说,哪怕真闹出了人命,以罗家在樊城的势力,也能将这件事给压下来,一念及此,罗城更肆无忌惮!  “地熊炮拳!!”  狞吼一声,罗城的身影便如大地妖熊般朝顾炎祁扑去,气势之强大,竟带来令人窒息的狂猎风压!  气劲吹乱顾炎祁的黑发,那一双黑眸,却慢慢燃起猛烈的斗志!  顾炎祁双手重叠在一起挡在身前,同时体内脉丹处,火红色脉力如海啸般狂舞起来,并迅速在全身经络回转,最后凝聚在双掌之上!  红芒闪耀!  褐光璀璨!  双方一攻一防,竟是拼上了性命!!  “来吧!如果连这么低级的脉术都挡不住,以后还怎么对抗联盟!!”顾炎祁目光灼灼,神色疯狂!  望着竟打算硬接罗城脉术的顾炎祁,赶来救场的许芝若又惊又怒:“这白痴!难道看不出来罗城的脉术已经强大到连八段脉力都无法抵挡了吗!”  嘭!!  倒映在围观学员们眼中的,是一褐一红的两团火光剧烈的撞击在一起!紧接而来的是狂烈的风暴,石屑横飞,一些弱小的学员甚至被掀翻在地!  场中,顾炎祁死命催动着脉力,抵挡着罗城那如妖熊一般的冲击力!罗城亦卖命施力,企图压制住顾炎祁,给予致命一击!  气流飞旋,脉力的绚丽光华在傍晚的小树林中如烟花般耀眼!  一抹血迹缓缓从顾炎祁的嘴角淌下,额头也慢慢渗出了一层冷汗。全身经络在猛烈如脱缰野马的脉力冲击下,产生了剧烈的痛楚!  这是体质经脉都过于羸弱导致承受不了脉力冲击的反应,而在痛楚的迫使下,顾炎祁一点点的败退!  “哈,哈哈哈!去死吧,你这废物!”  罗城看到顾炎祁开始败退,神色愈加疯狂起来,一双眼睛圆瞪,血丝满布!  “我不会死在这种地方的!”顾炎祁卖力的抬起头,一双黑色眼眸闪烁着疯狂。  他还要踏平联盟圣地,血刃曾经的仇敌,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地方!!  “喝!!”  一声断喝,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顾炎祁再无桎梏,全力释放出了脉丹内所有的脉力。  轰!!!  剧烈的光华炸裂,罗城狰狞的脸色骤然惨白一片,下一秒,罗城狂喷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被一股巨力狠狠抛出去的石头一般,在无数惊呼声中,砸落在了小树林内。  在罗城被打飞出去后,顾炎祁只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不支半跪了下去。  “罗城!”  “罗学长!”  “娘的,一起上,杀了这小子!”  几声惊呼,来自于跟随罗城来的那几名学生会团员,在看到罗城被打得吐血不知生死,当下恶向胆边生,齐齐将矛头直指顾炎祁!  但还未等他们靠近,三道身影却挡在了顾炎祁的面前。  “到此为止了,学生会!”许芝若一脸凛然,一声娇叱,喝住杀气腾腾的学生会成员。  许芝若身为西岚学院的导师,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如果这时候不挺身而出,还不知道事情得闹得多大,学院脉斗致多名学员出现伤亡?想想这种丑闻一旦散开,那有百年根基的西岚学院估计当天就得关门大吉了!  ......  见到许芝若及时制止稳住了局面,围观的学员们都长出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年少,虽然都喜欢热血冲动,却也惧怕恶性后果。  “别吓我,你.....你没、没事吧?”不知何时跑来的沈宜婷一脸惊慌失措的扶起顾炎祁,感觉到青少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发软,当下急得明眸泛起了水雾。  李大柱在旁边帮忙搀扶顾炎祁,一张胖脸极其阴沉,口中不停低骂:“该死的学生会!我跟他们势不两立!”  “我.....没事。”顾炎祁卖力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垂危时刻,这两人义无返顾挡在他面前的身影,让顾炎祁打从内心泛起一丝暖意。  李大柱自不用多说,沈宜婷虽然刚识逢不久,但至少也是真诚对待,这份情义顾炎祁记在了心里。  “怎么样,没事吧?”一声清脆,一成熟女性走了过来。  这女性面容姣好,身材更是丰满诱人,看得李大柱忘记了满腔怒火,对着直流哈喇子。  “芝若老师。”沈宜婷在一边低低叫了一声。  看年纪这女性也不过二十有四,这么年轻就担当了西岚学院的导师,可见其要么有身世背景,要么脉力高强。  “我都没有发现呢,婷婷你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啊?”许芝若看着搀扶着顾炎祁的沈宜婷,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跟顾同学......?”  “不是芝若老师想的那样......”沈宜婷俏脸微微一红,女人之间的默契让她意识到了许芝若似乎误会了什么。  顾炎祁也看出了沈宜婷跟许芝若关系不一般,但他没功夫管这闲情,此时浑身上下的经脉不停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的发软无力感。  刚才全力施展脉力,身体产生的不适感让顾炎祁升起了警觉。至少正常情况下,炼脉者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脉力只会让炼脉者变得更为强大,却不会对炼脉者本身造成伤害。  这种异常让顾炎祁感到惴惴不安。  许芝若在一边不着痕迹的看了沉思的顾炎祁一眼,开口道:“顾同学有没有兴趣来我带领的五班学习?”  “什么意思?”  沈宜婷却在一边满脸雀跃的道:“芝若老师是西岚三年级五班的导师,她的意思是要你晋升到三年级去学习呢!”  许芝若笑道:“就是这样,我看你已经有了七段脉力了吧?再待在二年级也不过是虚度光阴,早点来三年级学习对你的前途反而更有好处。”  刚刚顾炎祁与罗城一战实在太过惊艳,可见他确实是可塑之才,所以许芝若也不矜持,坦率表明自己的意图。  能够得到西岚导师的破格晋级,对学员来说是莫大.荣耀,没人会拒绝这种事情,许芝若相信这名青少年也是一样的。  不过等了许久,却不见顾炎祁有任何回应。  “怎么了?被当作特等生晋级,你还不乐意?”许芝若有些困惑的问道。  顾炎祁想了想,道:“既然是特等生,那学院会不会给什么福利补贴?”  “啊?”许芝若还反应不过来。  沈宜婷却在一边窘红了脸,少女似乎明白顾炎祁的意思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要学院付你金币啊?”李大柱目瞪口呆。  他见过被馅饼砸中的人,但没见过被馅饼砸中还想把锅也一起拿走的。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是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
  走进酒馆,跟陈旧的外像截然相反,酒馆内装饰精致,檀木制的桌椅排列有序,甚至地板上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也难怪老板娘从来都是光着白嫩的脚丫子跑来跑去了。  顾炎祁很熟练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馆内时刻都有股淡淡的无名幽香,风吹不散,跟老板娘身上的味道很相似,吸一口人都会精神不少。  “喝杯酒暖暖身子吧。”老板娘拿出一个翡翠酒杯,倒了一些液体绿如翡翠的酒,递给了顾炎祁。  顾炎祁也不客气,接过手放在鼻尖处轻轻闻了闻,发现这酒散发着浓郁异香。  轻呷了一口,美酒下肚,一股淡淡甘味回荡在口腔内,同时一股热流通过腹部慢慢升起,以一种气流方式游遍全身经脉,缓解了一直隐隐作痛的经脉痛楚。  顾炎祁一愣,随即问道:“这是什么酒?”  老板娘露出贝齿笑了笑:“琼浆玉酒,酿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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