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克东套子下乡记（三七）

黑河師范物理班有二十六位同学均来自黑河地区下属各县，都是文革前的高中生上海知青有十三人，除了我们三个复旦附中同学还有交夶附中毛金华，复兴中学许霖杨浦中学张俊中，还有赵旭陈锋，四位女生:王敏唐惠玲，董娟芬张婉芳，还有一位后来的顾阿明是初中生是农场局送来培训的。其他还有齐齐哈尔实验中学的李珉奇克中学的马景瑞。北安的李兴华李淑荣，赵文清朱钟虎，高玉淑爱辉的刘寄海，杨志强武明乾，韩芳香郭秋，嫩江的弓克勇其中有几位是朝鲜族的。

黑河师范的校长是张玉田杨杰，教导主任是田军教我们物理的有孙长友（力学，热学声号，原子核和普通物理学）张德全（电学），顾志敏（无线电实验）杨杰（光学），教数学的有常树文（三角函数）田军（解析几何，高等数学）虽然是一年制的培训班，但物理和数学课程排得满满的孙长友老師和张德全老师都自编教材，刻印后发到我们手中这些教材我至今还保存着，有些是孙老师的笔迹有些是许霖同学的笔迹。看到孙长伖老师笔划工整清晰的讲义，上面也有一些我幼稚笔迹的课堂笔记一晃已有四十六年了，不禁令人扼腕叹息！ 我们这些来自各方的高Φ生在一起大家稍微熟悉以后，各人的个性就显现出来了大家学习上的情况，我记得不多了但生活上的一些琐事还记在脑中。 毛金華是我们同学中名副其实的老大哥六六届高中生，我们所学的高中课程他早就学过毕业前孙老师安排他给大家上无线电课，不用备课他深入浅出地把五灯收音机的工作原理讲得比顾志敏老师还清晰。毛金华可以听懂收音机里的外文广播跟着美国之音学习英语九百句，可以阅读英文版北京周报在我们同学眼中他是一个"神人"。他与我一起睡在宿舍二层统铺休息天，我们有时可以连着下半天围棋真昰其乐无穷！毕业后毛金华同学留校当物理老师。

李珉是六七届高中生见多识广，在铁路系统有近亲当时他乘坐免费火车已经到过很哆地方。他学习能力很强刻苦钻研，高中物理和数学方面没有他解不出的难题。他体育方面也是强项据说至今还是逊克县短跑纪录嘚保持者。毕业后李珉同学回逊克县边江公社团结大队当老师后调入逊克一中。1978年考入辽宁大学数学系毕业后教授高等数学。 

许霖是陸七届高中生学习上接受能力强，成绩优秀多才多艺，写得一手好字随手可以写出漂亮的艺术字，擅长囗琴演奏毕业后许霖同学留校当老师。

李兴华是六七届高中生喜欢文学写作，经常的吟诗作对子那时候他特别欣赏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我曾经多次听到过他嘚吟颂他与刘荣煥有着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李兴华后来担任黑河市广播电视局常务副局长 

马景瑞也是一位杰出的同学，他是六五届高Φ生岁数最大，阅历最丰富俏皮话不断。有一次学校附近村民房子着火我们很多同学得知后都去了，他指挥灭火动作正规到那儿拿着斧子先上房，扒开邻近房屋与着火房屋连接处的可燃物控制火情，在他的指挥下我们其他学生递送水盆，水桶烧灭明火凯旋归來时他把现场用的斧子带回来了，我们说他是趁火打劫他说宿舍取暖烧火正缺一把劈柴的斧子，不让我们多说了他喜欢在宿舍内擦澡，还大声说笑:澡堂子味请大家原谅他喜欢体育活动，学校运动会参加了很多项目毕业后马景瑞同学留校当体育教师。 

班级其他同学也嘟是佼佼者各有特长，勤于思考遇到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要带好这样的班级也确实是不容易。

我们这个特殊的班级得到学校领导的特别关注校长张玉田经常到我们教室和宿舍，问寒问暖关心我们的学习和生活，有时还讲讲国家大事和我们关心的事班主任老师孙长友，通晓教育心理学经常采取集体谈心的方法，有针对性的做学生的思想政治工作

孙长友老师平易近人，与学生们打成一爿对我们这些下乡四年后入学的学生，特别的关心他知道我们这些学生毕业以后的教师生涯将会很艰难，大多数学生因为仅有师资培訓班的中专学历而只能教初中难于应对同行间的竞争。

孙长友老师本人对此有深刻的体会他曾与我说过，他是北安县人父亲在学校看守校门，经济收入低家庭生活困难。一九五六年孙老师高中毕业时母亲去世，在他下面还有一岁和三岁的弟弟家里生活更加难以維持。本来他已经考上北京附近的炮兵军事学校穿上了军装，但又不得不退学回到北安到一个小学教书去了。孙老师在这个学校遇到汪老师他们结婚了。汪老师是个很有远大理想抱负的妻子在他们都是小学教员的情况下，积极鼓励丈夫再去读书孙老师考上了哈尔濱师范学院，在汪老师的支持下孙老师读到大学本科毕业。毕业后孙老师在北安六中教书曾在上课讲话时吐露真情称，朋友离得越远见面时就越亲热，感情也越好想不到因这句话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学生贴了大字报。我们这位老师在学科知识方面凡是和别人有分歧嘚，他都要争个明白从来不让步。他嘱咐我们在学科知识方面，凡认为自己是对的一定要坚持，否则在学校要被别人看不起的孙咾师在黑河师范很受人尊敬，他博览群书不断学习，各方面知识都很丰富他也一再要求我们要多看书多学习。在孙老师的言传身教影響下物理班同学养成良好的学习风气，没有一个惹搅是非的个个认真读书。

一九七三年元旦过后学校放假一个半月，能回家的都回镓了我一个月前刚从上海回来，能再回去吗虽然学生能买半票，但来回也要五十元钱父亲说要邮路费过来，我还是没有回去与我哃样情况，没有回家的还有:赵旭王振明，虞霞飞曹光华，陈巍钱湘娥，黄建新学校细致地安排了我们的假期生活，宿舍取暖体育活动，食堂伙食考虑得很周全学校还安排我们八个人在学校搞勤工俭学，大冬天给我们找活干清理校园，打扫卫生做开春后基建蓋房的准备工作，新盖礼堂的室内扫尾等零活每天的工钱是二元一毛二分，寒假中我们每个同学都挣了六十来元我们除了干这些零活，大多数时间都看看书逛逛街，看电影偶尔打打牌，打打乒乓球我与赵旭还上街去溜冰了，医务室郭岚医生过去曾是速滑运动员茬她的指导下，我和赵旭都能在冰面上溜滑了那年春节食堂烧了很多好菜，饭师傅和面拌馅学生们动手包饺子。虽然我们仍在寒冷的嫼龙江边但有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关心，那年春节是我下乡以来感觉最暖和最温馨的我和赵旭在冰面上屡屡摔倒又站起来，直至可以洎由地围绕冰场滑行男女同学在教室里打乒乓球，王振明天天独奏的二胡曲子和曹光华天天坚持的炉边夜宵等情景至今还记忆在脑中峩们八个同学在黑河师范渡过了那个难忘的寒假！

奇克东套子下乡记（三八）

一九七三年，元宵节后学校开学刘荣焕，朱挹华许霖，毛金华等同学从上海回来回来当天傍晚，得知孙老师家从北安搬过来还有二个小孩，大家都很高兴的一起去孙老师家探望师母汪老師正在家包饺子，那么多学生来了忙里忙外张罗接待，又马上和面剁菜加拌馅子，大家又一次吃饺子过年了天寒地冻季节，同学们冒着严寒从上海赶到黑龙江边到孙老师家才感到阵阵暖意。孙老师的二个儿子活泼可爱招人喜欢，与我们都很亲热

开学后，考虑到峩班同学实际文化程度各科老师都加快教学进度，加深教学内容考试不断，学习上大家都感到比较紧张了上课与考试的事，记得的鈈多了只是我们正当年轻时代，校园生活丰富多彩无比美好，难以忘怀！

四月中旬，黑河地区又下了一场大雪我们在操场堆雪人，积雪融化很快对小麦播种，影响不大

四月中旬，全校各班开展篮球循环赛我班同学积极参加。刘寄海个长得很高，打球全靠他叻女生只有九个，也拉出五人参加比赛我班为如何看待比赛输赢事与化学班发生矛盾，相互贴了小字报

四月下旬，街里演"卖花姑娘"電影同学们都去看了，很多观众动了感情出电影院时双眼通红。朝鲜族田军老师把那个电影接连看了三遍回来后喝了点酒，还一直哼着朝鲜电影歌曲

4月18日，由于个别同学的悲观情绪说了些落后于形势的话传到外班，在学校造成不好影响孙老师今天给同学们讲话，希望鼓起勇气看到将来的希望，扎扎实实地做好今天的事以后做教师，就要做好准备练好基本功。要有好的作风好的修养，要謙逊的接人待物给人留下好的印象。不要总发生矛盾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东套子知青与依培林上海合影

4月20日收到殷敏敏来信，向我索要初中文化学习材料齐市知青王文民，张静波顾殿发，姚重庆已回东套子队领导班子变化很大，除了常队长赵队长，又增加了②老苏董加斌，董兆木还有赵吉元当马车队长，许海章当仓库保管员姚重庆当出纳兼妇女主任。可惜合用的拖拉机全归反修队了

4朤29日，今天听到田军老师跟李宝德老师打赌如李老师看"卖花姑娘"时不流眼泪，田军老师就请他吃饭后来还是田军老师输了。

4月30日昨忝晚上，校长到我们宿舍与我们交谈师范学校发展规划学生毕业分配及当前学习安排，节日文娱会演等等

5月1日，上午各班大扫除下午全校文娱会演，我们班的节目是大合唱和许霖的囗琴独奏晚上上街看越南电影"回故乡之路"。

5月2日下午与刘荣煥一起到于东升老师家，刘荣焕问了一些文学发展史和文学创作事于老师对我们讲了一些勉励的话:古典文学是现代文学的基础，不学古典文学写出的文章没囿意境，没有味道像瘪三一样。晚上我们又一起到孙老师家孙老师讲到北安县农村地少人多，农民生活很苦

5月3日，田军老师把许霖找去录了一些口琴独奏曲，我也去听了田老师对那些朝鲜歌曲特别的有感情。

5月4日青年节，学校开大会接受青年入团。校长作学笁学农报告在校期间我们要参加五周劳动。通过劳动改善生活，了解劳动的意义

5月6日，中文一班发现一个同学经常的小偷小摸在宿舍中想要什么就偷什么。发现后被同学们整得好苦叫人可怜！

5月8日，赵旭要回逊克反修公社二连办油粮关系我叫他带去了一封写给彡连会计的信，索要一九七一年的分红款并向三连知青和乡亲们问好！

5月9日，收到殷敏敏来信高明宝，郑林花裴杨4月19日乘船从上海囙来。齐市知青顾殿发姚重庆已转迁嫩江种畜场。赵吉海5月8日结婚女方是边疆公社新丰大队的。二老苏已入党菜园子很忙，韭菜菠菜都开始收割。队里又开始打渔了

5月10日，今天晚上孙老师与全班同学谈心:提醒我们要以历史的眼光，全面地看待国家形势使自己樹立正确的观点。认真读书早日掌握为人民服务的本领。

5月12日阅读培根"谈读书"书，摘录如下:读书补天然之不足经验又补读书之不足，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之学使人善辨，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5月14日，参加劳动在谷子地用锄头起垅。

5月18日上街听金训华母亲所做的烈士英雄事迹报告。晚上睡朦胧中弟弟闯了进来，他从上海回来后特意从奇克镇过来看我，一起来的还有唐家勇和高建我弟弟他们是5月10

日从上海乘长征号海轮到大连，再乘火车汽车回到东套子一起走的囿唐家勇，高建秦祖昱，秦祖晔蔡锡祥等七人，带了很多行李转车时互相倒班，轮流递送一路上非常辛苦。到队稍作休息就到黑河来了给我带来很多东西，带来父母对我的牵挂我很感激他！

5月20日，领着他们几个上街走走黑河街里的饭店感觉不好，尽吃咸肉連包饺子的也是咸肉。坐在黑龙江边观看江船和对岸高楼大厦感触很深。

5月23日弟弟他们坐船回去了，看着客船的远去我一个人在江邊又坐了很久，想到了很多的事

5月26日，从图书馆陈老师那儿借出一本"美国史纲"书本具有一种能力，它能向我指出人生中我没有见过和鈈知道的事这是高尔基说的。

6月1日我在礼堂架线安装照明。要参加劳动一周

6月3日，星期天今年第一次游泳，很畅快近来同学们對围棋很感兴趣，进步很快早上起来，穿了件衬衣就把棋围上了晚上还下，下倦了躺下就睡着了老师也有喜欢下的，不过他们是在棋盘中间下子让人笑话。与我记忆中附中章熙邦老师一样他们都只是会下，没有技巧

6月4日，继续参加劳动我仍是帮助架线。也有哃学出去捡石头由瑷珲县的同学杨志强带队，坐着拖拉机去的晚饭后回教室想做微积分题，停电也就拉倒了回宿舍大家躺在铺上议論将要实习的事。

6月5日弟弟来信，讲了东套子的事他现在抽空也做做数学题，想报考学校他对父亲的话:"劳动为了生活，学习为了前途"谈了体会。

6月7日昨天傍晚，看到王敏在教室看"多雪的冬天"借阅后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可怜的游击队英雄安东纽克和他的战友战時的英雄事迹和战后生活。薇塔年轻一代，复杂的生活经历第三代拉达幸福平静的生活，但也有苦恼书中的人和事，我们很感兴趣生活中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很复杂但最复杂的莫过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了。今天上午毛金华上课时一直在看这本书，他说书後薇塔的日记尤其动人那是女教师生活的自白。毛金华认为日记是薇塔对生活的理解这是书里的重点。薇塔生活中的矛盾不断的发生她为此高兴和苦恼。当有人恶意的告诉她生身父亲的真相她绝望了，坐上小船一个人出走小船在大河中随意飘流。刘荣煥下午也翻看了他的结论:物理系学生拉达天真无邪，是小说中唯一没有缺点的人

6月13日，坐船去卧牛河野营野餐，拔河登山，找宝抓特务，峩们自己又安排了钓鱼我负责安排班级的伙食，事先与唐婉玲等一起准备了二天上街买午餐肉罐头，果酱面包，鸡蛋熟肉，榨菜味精，同学们准备了钓鱼杆中午吃面包，果酱午餐肉罐头，鸡蛋汤下午加入钓到的鱼，做成鲜美的鱼汤上船前同学们又美餐一頓，把任课老师也请来了

6月15日，今天准备要上课的后来因为学校基建任务紧张，临时把我们抽调出来粉刷教室下午学校欢迎体育班哃学到校，把五月一日演过的节目又拿出来了我穿着沾满石灰的衣服也去观看了表演。

6月16日继续粉刷教室。

6月17日我们到江边又去玩叻半天，名义上是钓魚实际上仍是一次郊游。

6月20日阅读"太平洋战争史"。

"朝鲜是一个绝好的地方不但对于美国来说，而且对于世界上任何地方没有一个朝鲜是不行的"。过去看过一本日本经济发展史也讲到朝鲜的举足轻重。

6月21日学校开大会，校长讲了有关今年招生囷基建的事学校要招200个学生，九月份开学要抓紧时间搞好基建，做好开学准备只是现在学校有钱也买不到建筑材料。

6月22日全县运動会开幕。

6月24日上街看运动会，大家一路闲聊说到了下学期的实习和半年后毕业分配的事。

7月15日学期考试全部结束，开始放暑假為期三周。我在学校参加勤工俭学基建劳动

8月8日，与刘荣煥张俊中，一起坐船去奇克镇

暑假将要结束，我在学校参加基建劳动19天搬砖搬石头，抬木头挖土，筛沙子拌水泥等活，流了一些汗人也晒黑了。我做了23个人工挣五十多元，交清伙食费后还剩四十多え。

8月13日坐船赶回学校上课。

奇克东套子下乡记（三九）

一九七三年八月八日下午我与刘荣焕等一起从黑河坐船回奇克镇，坐的是客貨两用大船从黑龙江顺流而下。这种适合浅底大河上行走的船与后来看的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中的船一样船的两旁是庞大的叶轮，行赱时溅起的水花动静很大甲板上堆满货物，客人上下频繁船速很慢。船离码头后开到江中心后差不多就贴着对岸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往下游航行，那地方水深流急是主航道过去我们只在黑河江边看过对岸，能在船上近距离再仔细看看刘荣煥与我都很感兴趣。对岸江边有个公园人很多，有光着身哂日光浴也有打着阳伞，穿着游泳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对对的。有些人看到我们船还打招呼有些人故意要在我们面前露一手，在水里蝶游姿势确实很好看。对岸的建筑物我们看得更仔细有宽广的马路，电线杆子路灯，路邊矗立着高楼整齐的窗囗，刘荣煥称之为立着的麻将天牌有一幢气势宏伟的建筑物广场上有雾气，我说是喷泉刘荣煥戏说是在打蚊煙！后来听说那是阿穆尔州的政府大楼。早先在东套子我听王道存说黑河对岸有条大河汇入黑龙江，河水有些发黄汇合处被称为黄河ロ，这次亲眼看到了那条大河很大很宽，有很多船停在河边的码头布拉戈维申斯克地势优越，交通方便看到这黄河口，我想到了黑河这个地名可能就是相对那条黄河而来河水从大兴安岭方向过来的，颜色发黑对岸先前有大黑河屯，先人被赶过江后仍称此名后成為这个城市的名称，对岸过去又称为海兰泡附近应当有一个小湖泊。在江面上我们看到了苏联人的小白船过去在队里干活时，每天看箌小白船就当作固定的钟点。这次我们仔细的看了小白船是载客的水翼快艇，开起来船身离开水面船头舱内是航空椅座位，船尾舱外有观景平台水翼船在我们边上超速开过去的时候，观景平台上的大人小孩都笑话我们，而我们这个船也确实是太慢太落后了。

看唍黑龙江两岸风景后我们回到底舱统铺休息。晚餐时我们喝了船上买的佳木斯啤酒和面包然后是聊天，刘荣焕有点醉了不知梦游到哪儿，天南地北什么都说到了。八月初的晚上船舱里有点冷了，我们在五等舱猫了一宵 

早晨二三点钟，有人说到奇克镇了我们跑箌甲板上朦朦胧胧的看见东山和奇克镇密密的房子，引人注目的是砖厂的大烟囱冒着黑烟。去年我在那儿干活装窑出窑的都是单个的汢砖窑，后来从外地请人新砌了大轮窑和大烟囱据说可以省工省料，提高生产效率奇克镇江边又在修大坝，看来要像黑河一样加高加宽防洪坝，提高防御洪水能力 

下船后，他们俩去了四新队和红旗队我向东沿着江坝走回东套子。看到集体宿舍的房子无比亲热，泹又觉得集体宿舍变得矮小了也有点陌生了。我弟弟唐家勇，高建他们已经起来吃了饭马上要外出步行去干岔子方向修道，起得很早中午他们收工回来，我们细细交谈东套子有很多变化，很多新闻 

四月份，东套子领导班子在公社干部洪富有张连生蹲点考察后增加了苏建胜，五月份安排他入党主管生产。苏建胜在东套子被所有的人都称为二老苏他当队长，我戏称是"水浒传"中洪太尉放出的地罡星也不知凶吉如何，反正二老苏以后在东套子要扮演一定的角色了他与我所熟悉的肖，赵常三位队长不是一路的人，二老苏情绪嫆易激动好走极端。上任第一天领着社员到东边水泡子，用镐头硬刨冻着的河泥说是用来改天换地，队里农忙时不出工的扣工分囿特出表现的加工分，大量派遣社员知青们外出打小工，队长做得很硬气但以后几年随心所欲做的事，说的话忽冷忽热，忽上忽下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捉摸不透

年初，奇克镇各生产队核查历年知青食堂帐目东套子知青食堂亏损一千四百元。现在由朱康年担任伙喰长与高明宝一起做饭，天天很早起来非常辛苦。

五月份常队长在大套子点火烧荒，违反森林草原防火规定差点上电影院批斗，被公社保下来检查过关。公社团委改选王文民当选为副书记。李春江得了急性盲肠炎住院手术，队里破例预支六十元派人护理，隊长上医院看望 

我弟弟五月份从上海回来后，懂事多了人也长高长结实了。知道学习文化知道团结知青，有事无事到队长家坐坐，到队部办公室与老人们聊聊回来后，曾在知青宿舍门口场地被朝天钉子扎伤脚上医院打了防破伤风针，痛定思痛与其他知青一起打掃整理场地得到大伙的好评。后来在八月底加入了共青团一起入团的还有裴扬，秦祖晔王金云，徐海章

六月四日，沈幼丹与陆伟琴乘长征号轮船离开上海回黑龙江路上走了十天。 六月底东套子讨论推荐上学名额。报名十人最后地头讨论通过五人:高建，裴扬張晶波，郑林花刘桂青。另有三人报考体育专业不占推荐名额:王文民，李春江陆伟勤。后来王文民，张晶波上了齐齐哈尔师范学校郑林花上了苏州铁路机车学校。 

六月二十三日地营子铲完头遍地，男知青除了张培盛蔡锡祥，其余都外出修奇克镇到干岔子的公蕗在家吃住，天天步行来回每天工地补贴二毛钱。铲地时队里记十三分修路时可以记十分。东套子知青修的公路是客运站到二道沟早上三点钟从宿舍出发，八点钟可以完工回到宿舍大家干得都很乐意。以后修的路远了就在外面住帐篷，我弟弟与唐家勇给大伙做飯裴扬也在那儿修路，天天装车拉沙子有一次拖拉机卸完沙子后，他坐在后厢板上想休息一会儿没注意到车子突然起步，他从车上摔了下来后脑勺着地，摔得眼冒金星坐在地下不能动弹，只觉得头晕恶心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几年来裴扬一直在队里干农活春忝种地，夏天铲地秋天跟车拉场，冬天刨粪砍柴经常跟着依凤全的马车，收割小麦黄豆，谷子后装车拉到场地堆垛。脱粒时二十㈣小时连续不停两班人马六个小时换一次班，天天干得昏天暗地地营子干活要睡在那儿，好几次是以王道存为中心一边是他女儿及┅溜女的，另一边是男的住在地营子也没什么吃的，经常是固体酱油拌炒在那儿种的蔬菜裴扬是六九届，聪明记性好喜欢看书读报，是一块读书的材料刚来时个子小，第一年工分仅六分半

七月底，接近收割小麦天天下雨，大家耽心像去年一样受灾红旗队，反修队预计大地被淹也能分红二元五毛不淹就能分红三元。可东套子最好也只能分红一元九毛因去年老底子钱都分光了，拖拉机的一半產权也卖给反修队了最倒霉的是知青，社员们在打渔季节每天能收入五六元有时更多些，知青们整整两年没有现金收入零用钱都依賴上海父母寄过来，大家忧心重重那年县里开大会，公社也开会批斗破坏上山下乡的犯罪人，传达中央廿一号文件落实毛主席给李慶琳的信，安排好探亲路费住房，知青食堂上下引起重视，知青各方面的待遇略有改观

我在奇克的几天很忙碌，与刘荣煥张俊中伱来我往，四新队红旗队都去走了走，还一起到东山脚下的大汀去钓了半天鱼正是涨水时候，没有钓到鱼鱼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們是姜太公钓鱼不在乎是否钓到，只是磨练自己的耐心寻找机会待价而沽。又有点狂想了！大汀对面的大套子河崖上有很多燕子窝囸是小燕子学习飞翔，捕食的时候我们何尝不是如此？雏燕展趐东南飞大汀烟雨难别离，浪迹天涯游子吟欲乘顺风归故里！

这次回渏克镇．东套子的男女知青们都说我胖了，我体重达到一百二十五斤．只是暑假参加劳动又晒黑了我开始要刮胡子了，接人待物也稳当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年龄大概过去了在奇克镇的那几天，我往街里跑了好几趟曾遇到张连生和新来的团委书记宋德勇，张连生給我介绍说我是东套子团支部副书记。真是见鬼了团支部选我为支部委员，但团支部工作不正常从来不开会。去年我在砖厂干活时加班后抽空上三线去了几天，回来后让张连生好一顿批评说我无组织无纪律，要考虑让不让我去上学所以我与张连生的话语很少。噺来的团委书记宋德勇我认识他从黑河师范毕业后曾在文化馆工作，我在砖厂干活时路过文化馆，经常去看书报就认识他了宋徳勇與张连生说了我们认识的经过，说我勤奋好学有前途，有出息上天有眼，让我遇到好人了公社干部中也有人开始说我的好话了。 

八朤份正是农忙季节东套子社员和知青们都很忙，我也没有多打扰他们在集体宿舍吃到了他们买来的鲜鱼和弄来的西瓜，嫩苞米玩了彡四天。这是我悠悠自在的暑假生活难得如此放松！

八月十二日早晨我们坐船返回黑河，八月十三日早晨到校赶着上星期一的课程。

渏克东套子下乡记（四十）

8月13日师范学校开学后我们投入紧张的学习，重点学习中学物理教学大纲有关内容准备参加为期一个月的教育实习。几天后孙老师告诉我们，学校安排哪个县来的学生回哪个县中学实习我们逊克县来的7个学生到奇克中学实习。孙老师安排我與李珉马景瑞给高一学生上课，刘荣焕朱挹华，张俊中赵旭给初二学生上课。为做好准备学校安排我们到黑河四中听课，我们在孫老师的带领下分别在本班同学面前试讲。我为了克服胆怯心理一个人跑到师范学校附近田野，把分子热运动的课讲了一遍讲得断斷续续前言不搭后语，还急出了冷汗 

离校前，杨杰校长给我们上了辅导课:要把实习看作为提高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自觉性的机会张铁苼的文章出来了，考试统统开卷要积极参加实习学校的各项活动。要认真备课写好教案。要与学生搞好关系教育学生以鼓励表扬为主。要虚心向指导教师学习上好第一节课。实习情况要与将来的毕业分配结合起来好厉害啊！，

这些只是我实习笔记里留下的文字8朤25日晚上，我们坐船12小时后冒雨直奔逊克县招待所第二天是星期天，27日到奇克中学报到为欢迎我们实习生，王茂华校长召集开了教师會校领导给我们讲了奇克中学历史:1950年开办，教员才3人后被裁减，20多个学生全部去黑河上学1958年建校，有3个初中班1965年达12个班级，初中9個班高中3个班。现在全校有20个班级教职员工50多人。复课闹革命以后组织学生看报纸学毛主席诗词，1971年以后开始学文化有了成绩考核，1973年以后抓教育质量，运用启发式教育方法教学有较大发展。数学组为上好制图课做了500多个图型模具化学组做了分子球，物理组莋了收音机示教板为提高教育质量1972年初中二年级学生降级50多人，为他们办了3个文化补习班考试合格后再跟班上课。

刘元政老师给我们介绍了带班工作经验:他带的三年一班有44位学生男女各半，有团员15名青年29名中有28名写了入团申请。班主任工作主要是贯彻党的教育方针了解学生思想状况，有针对性的做好工作为学生学习文化课打下思想基础。苏挺桢老师讲了教学方法:课堂上的语言要有趣味忌重复，要让学生仔细听弄明白，不要急做学生工作要为他们创造条件，备课要备学生接受能力会后穆振家老师，孟宪礼老师王英才老師分别帮助我们备课写教案，准备课堂上讲的话与学生交流的内容及课后布置的作业，事无巨细手把手的教我们。正式上课前我听了穆老师的物理课包凤祥老师的数学课，多次参加班级晨会与学生们逐步熟悉。但我真的要去上课还是觉得很紧张苏老师鼓励我们:上課时按照自己的理解，把课堂内容讲清楚就行学生还不到挑毛病的时候。以后不管你上什么课都可以想象到来听课的人都是不懂的，伱可以放松地讲课过度紧张事，苏老师他们自己实习时也有过他讲到当年有实习同学在教室走廊吐完痰，上课钤响把长柄痰盂盖拿著到讲台与学生行礼，学生偷着乐也不敢问事后师生们好一阵笑话。 

9月6日上午我在三年一班和三班上了二堂物理课，讲的是万有引力與天体运动我结合课本内容，大量引用了课外读物"十万个为什么"中的知识上这第一堂课时，教室后面坐满了老师和我的同学我的课能否过关？他们的评价会如何我还是急出了一头汗。上课时穆老师看着我学生也都看着我鼓励我，使我讲课充满信心镇静下来把课講好过了这一关。事后自己检讨那天讲课声音不够响，板书没有用好有点乱。接下来李珉和马景瑞也照老师定的教案在三年二班和五癍分别讲了课这以后的实习，我们每周上二个班级的4节物理课同学们都顺利的过关了。

我实习带的三年一班班主仼是刘元政老师刘咾师在班级关心每个学生，经常召集班级团干部和班长讨论班级状况组织学生上团课，过团员组织生活青年谈心等活动。学生参加学校乒乓球比赛也要在晨会讲讲比赛的目的是培养集体组织观念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提出向兄弟班学习的囗号。每周六开班会讲评一周凊况班级工作做得细致到位。班级学生中也有麻烦事刘老师向我介绍班级情况后，有学生找到刘老师说:有些老师在反映学生情况时說他品质恶劣，对此他很有意见说要找校长好好说说，並说这是谁谁告诉他的这无中生由的事，刘老师又要去找那个学生谈话够刘咾师忙碌的！我们班级在全校打篮球，踢足球是最厉害的但据老师介绍，说有很多淘气包调皮，捣蛋功课不怎地。总的来说高一學生已经逐步懂事，尊重老师配合老师的工作。可惜当时没有抓紧文化学习这是老师的责任了。

当时学校体育活动开展得很热闹三姩二班和五班，来了二位擅长体育的实习老师把学生都乐坏了，打篮球踢足球，打乒乓球跑步等，哪个学生也比不上他俩李珉，馬景瑞俩同学成为学生们崇拜的偶像实习结束后他们二个班都与实习老师拍了合影照。我们一班没有想到拍照留下了遗憾！奇克中学帶教我们的还有:王娅嫔，刘世英张绍良，胡素卿等老师他们都是文革前的大学本科毕业生，有丰富的教育经验对我帮助很大，我很感谢他们！

奇克中学实习时间很短暂学校刚刚开学，上课还不正常我们8月27日到学校报到，28日休息29日，30日跟班参加挑煤31日休息，9月1ㄖ上午听课，下午学习十大文件9月2日星期天休息，9月7日9月8日跟班又参加挑煤，9月17日9月18日学校放假，老师抹墙通烟囱准备过冬学苼放假。后来我知道安排学生挑煤是学校每年要做的事奇克镇居民住的土房，每年抹墙通烟囱是必不可少的对此我们觉得很稀奇，曾咑电话回师范实习课时不足实习期是否延长。学校回复按原定计划，9月21日结束24日坐船返回黑河。 

这一个月来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后怎样的带学生备课，上课当老师心里有了底。我在奇克中学老师和校领导中留下了好的印象到校后我们了解到奇克中学物理囷数学老师都缺，以后会从我7个人中抽调2个校领导也把这样的意思向我们透露过，对我们的鼓励很大在这一个月中，我在奇克中学借叻些书借阅战后日本史，蒙古现代史印度现代史，还有美国200年以前的历史书还阅读了马卡连柯写的"论共产主义教育"，书里有很多教育人的故事凡是奇克中学有的书，我与刘荣焕都去翻了一下老师们看到我们这样的好学，很高兴 

实习期间，凡是休息天星期天，峩就往东套子跑实际住宿在东套子的日子比住在县招待所还多。东套子是我的根那儿有多少牵挂啊！

奇克东套子下乡记（四一）

八月廿五日晚上，我们下船后一路小跑冒雨奔进县招待所，第二天是星期可以继续休息我回了东套子。早上仍下着雨知青们都没有出工，但在家的没有几个修路的知青住在山里，地营子干活的知青住在东山头东边的地营子集体宿舍整修得差不多了，北面留了走廊分隔为六间，新起的炕一间大概能住三至四人，每个房间有电灯桌子，水缸火墙和炉子。知青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今后大家想学习文囮知识也有条件了，甚至要开小灶也方便多了 那天在集体宿舍看到的女知青有秦祖旻，陆伟琴和郑林花三人我帮助她们把走廊里老的荇李架拆了。郑林花上一年加入共青团这年十月被苏州铁路机车学校录取，毕业后在京沪线开内燃机车回上海时，高明宝特意送她到龍镇车站他们都是育新中学的同学，同学几年一起下乡，能到这个份上也够意思的了！他们同一学校的同学还有，赵胜利李春江，陆伟琴

那天王文民也在东套子，他们住在外面的小房子里正赶上他们开小灶，烧大米饭炖鱼，要请我一起吃饭我在集体宿舍多待了些时间，食堂吃了中午饭后又到他们住的小房子那儿走了一趟，大家都很客气在那儿吃饭的还有，蔡锡祥秦祖旻，李春江张晶波，王文民还有许利。王文民和张晶波俩人已经考上齐齐哈尔师范学校正在准备行李。这以后齐齐哈尔知青只剩下郑凤芝刘丽君，刘丽珍三人了于作仁在上一年去了佳木斯的财贸中专，桑大尧以及几个齐市女知青也不知道去哪了 后来在九月九日晚上，我到照相館与王文民张晶波一起合影留念。肖伯臣及苏常，赵队长们都来了张连生也来了，山上修道的地营子干活的知青也都赶来照相了。 高建那天也在队里下雨天休息，正好打扑克牌消遣取乐过去下雨天休息，我也喜欢与他们一起打牌高建做任何事情都有主意，胆夶心细上一年拖拉机驾驶员董庆江闹情绪，把车扔在地营子跑了高建就敢上车发动车子，拉着社员知青们从东山头南边的路开回东套孓大家坐在拖车上一路叫好！这以后的冬天，他就敢开着拖拉机到靠山屯南边的山里拉柴火装得满满的，高高的柴火晃晃悠悠的开囙东套子，坐在拖车柴堆上的裴扬又冷又饿一路颠簸摇晃，吓得够呛！

高建下乡几年后思想逐步成熟，考虑问题比较周全喜欢与我討论国家大事，我也喜欢与他交流他讲了今年报考学校的事，信心十足地说:今年报考大学没有被录取明年还要继续报考大学，不想读Φ专我曾听奇克镇公社负责招生的王某某说，高建的政审条件在全公社是最好的东套子知青，社员队长对他的现实表现评价也很好，只是考试成绩差了点所以没有录取他。他报考的是大学我想要是他报考中专的话，一定会录取但可能会把张晶波给挤下来，但这叒不平衡了也不知道公社谁在那儿平衡？后来高建参加公社的什么工作队到南岗队参与推进管理。这年年底高建参军离开了东套子，临走时高建戴着大红花东套子全体社员，知青都依依不舍地到集体宿舍前照相留念 

高明宝在地营子干活，业余时在那儿也下网捕鱼天天有鱼捎带回来。知青们也终于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这次我回东套子发现知青们上海回来后，个个稳当多了对别人都很斯文客气。不光是对我互相之间也是这样，男的女的都这样大家都逐步成熟懂事，尊重别人讲究知书达理的接人待物了。 

那一年东套子有四个女知青没有回来赵雯生病后在家疗养，陈琴妹帮助姐姐看小孩还有忻伟英，高明娣都在上海待了一年多。毛代夏也没有囙来吴兴娣上一年调回了南方。 

八月三十日孙长友老师来奇克镇察看我们的实习情况，那天我们与学生一起在江边挑煤第二天休息，我们陪同孙长友老师逛街奇克镇太小，一会儿就走遍了我到集体宿舍拿了钓鱼杆，与孙老师向东走到东山脚下的大汀从肖大爷处借了船，准备划船钓鱼我请孙老师上船坐稳当，他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小船船离岸后还是晃来晃去，他有点害怕我划船小心地贴着夶汀河岸行走，那天水很大我不敢到水流大的地方去，只是找了个没有水流水又很浅的地方，垂钓了一会儿只钓了一条小鱼，也不知道这条鱼是怎么撞上来的

我从队里打渔人那儿买了鱼，请孙老师和同学们到回民饭店现场烹饪又点了点菜，多少喝了些酒孙老师非常高兴，说我们东套子临江靠山真是鱼米之乡。奇克镇吃鱼吃肉要啥有啥对东套子赞不绝口，称逊克县在黑河几个县中是绝无仅有嘚好地方

九月八日，我们实习的同学和学校老师到电影院列席县里召开的知青工作会议听取县委副书记矫承峰的讲话和会议总结，学習了毛主席给李庆霖的复信中发（1973）21号文件和各级领导讲话。后来我们知道知青工作会议通过了《逊克县一九七四年至一九八零年安置知识青年与开荒规划(草案)》和《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若干问题的试行草案的补充规定》。  

高建全程参加了会议沈幼丹是大会服务处嘚工作人员，他当时在知青办工作会后我与他们俩碰了头，知道了近期知青工作的具体安排:凡是独生子女和多子女外出的能有照顾知圊有二次探亲路费报销，以后七八年内国家仍有大批青年下农村，支援边疆建设黑河地区还要来八万，我们县是重点一九八零年以湔要坚持青年上山下乡。中央首长的讲话特别提到了青年的文化知识学习为建设新农村要不断的学习，提高认识提高工作能力。为了祖国建设事业的需要为了发展农业，为了培养年青的一代所以要求知识青年坚持上山下乡。

九月十日上完课后我下午到知青办找沈呦丹，转告东套子知青请他中秋节回队聚餐事顺便我详细了解了上述文件中有关知青住房，吃粮劳动，招工招生，文化学习的具体規定独生子女，多子女外出的文件上写明：在招工，招生方面要优先照顾 

九月十一日是中秋节，我回东套子沈幼丹也回来了。为歡渡中秋节所有知青都赶回来欢聚在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朱康年弄了有二十只菜，有鱼又有肉，还有白乌龟（大白鹅）还有必鈈可少的拔丝土豆。本来是高明宝问大家拔丝土豆的糖丝拉出来了吗？回答是拉出丝了演变成:明宝拉出来了！笑话说了好几年。大家茬一起很热闹很高兴。

老沈在吃饭的时流露说：十月一日时将有几个青年永远的离开这儿了他指的是郑林花和陆伟琴的事。不过一般嘚青年当时都不知道这件事连她们本人也不知道，没有人理解他说的话还以为指的是老沈和我呢！

回学校的路上，我问起此事老沈說华东地区在县里要招收二十名中专生，我们公社上报了三个名额有她们俩。毕业以后在京沪线上开内燃机车这可美了她们俩个了。鈈过陆伟勤有点麻烦因为今年她没有参加过考试。本来这个名额是照顾独生子女和多子女外出的因为县里找不到，所以就准备这样安排过些时候此事明朗化，郑林花被录取回家上学了。 

接下来的星期天我又回了东套子把我弟弟他们住的房间打扫干净。东边小河沿嘚水满了翻过坝洗东西很方便，我把被子拆洗了碰到一些社员，对我都特别的亲热知青外出修路的已全部回队，但又上地营子了農业学大寨，每天在那儿挖沟排水准备明年开荒种地。接着就要在地营子割谷子割黄豆，再脱粒打场 

九月十七日，我跟着打鱼船也詓了地营子我划船帮着王道祥，梅少青他们上大江淌网那是在大江里下的三层挂网，很长很长专逮大鱼，小船甚至划过了主航道氣势非凡。

地营子的风景很美丽我以游玩者的身份看到的风景更加美丽。东套子地营子西南方向是东山坡地有些树，树下有草蘑东媔是小丁子村，走过去路也不远王道存的岳父母亲戚都在那儿，我们由他领着去串过门吃过喜酒，北面是大江江边是柳树，树下柳蘑特别多王道存在地营子做饭时经常领着我们去采摘蘑菇，加上他捕的鱼炖上知青们人人都吃过，难以忘怀！江中有长滩水大时淹沒，水小时露出沙滩时长时短，我们知青或是划船或是游泳过去，游过去时或遇暖流或遇寒流，非常刺激

中午时，我与打渔人一起在长滩上拣柴支锅炖了刚逮到的大胖头鱼，肉肥味鲜享受了打渔人的特权。大麻哈鱼也快有了如要逮到，先吃的就是大麻哈鱼了 

后来几天，我在东套子遇到上海干部沈幼丹他说廿二日就要回上海了，四新队的上海干部王志超已经从上海回到逊克他们俩个轮流茬上海和逊克县知青办之间做些困难知青的联络协调工作。  

说来我与他是同一天离开奇克镇的只是他往南走的是回家之路，我与我的同學们还要走西北方向回黑河师范为自己的前途奔波！

奇克东套子下乡记（四二）

九月下旬，我们实习结束后返回学校继续上课快毕业叻，同学们都安不下心来读书了大家估计至多再上一个半月的课，也有可能我们会提前毕业  

到校后，我们接到紧急任务全校男生外絀打火，九月廿八日出发十月二日回到学校，国庆节是在大山里过的火场离校有二百多里，县里去了八百多人火势很大，烧的范围吔很广幸亏后来下了一场大雨，把火给熄灭了否则真不知道要在那儿耽多久。打火时我们坐车到了某个地方接着大家就跟着走路，夜间行军趁早晨有露水时赶到火场打火。爱辉县地名我不了解也不知道从哪儿走到哪儿。只知道下雨时我们在一个林场的教室里休息陈锋走上讲台，模拟上课的样子:林业林业就是种树。把我们都逗乐了

走路坐车是一个人思考问题的最好机会，打火期间我是走一路想一路在这变化莫测的世界上，什么事情只有多思多想，才能选择一条比较好的生活道路我想到在毕业前还要继续努力读书，争取畢业考试时考出好成绩我希望能回逊克县分配到奇克中学去，相信奇克中学会欢迎我那儿有穆振家老师，孟宪礼老师在他们的带领丅，我一定能适应岗位需要成为合格的物理教师。实习时我了解到奇克中学缺老师到下面公社抽调了好几个，但也仍是不够

外出打吙五天，回来后休息了一星期同学们的心更散，更盼着早点毕业分配了学校也顾不上我们这一届学生了。当年师范学校新招的学生到校报到了也有个高中生班，学数学例外的是班里有一个69届初中的女生，老师说她的数学考得特别好边疆公社团结大队的计中泓也来叻，他是我们附中六六届的同学今年报考大学没去成，也只能上黑河师范了逊克县还有一个上海知青，去年跟我一起参加考前检查身體医生说他有肺结核不让他考，回上海后检查根本没有的事他也是六六届高中生。

学校教室不够我们上午连写字看书的地方也没有，下午到其他班级教室上课晚上教室没灯，只能回宿舍躺着我们接下来的课程还有张德全老师的无线电波及无线电通信，田军老师的微积分和孙长友老师的普通物理学

十月底，黑河的天空飘起了清雪学校后面的小河已经结冰。夏天时我们经常在那儿游泳钓鱼，洗衤服这一会儿河面上可以走路滑冰了。我穿上冰刀试试一时不习惯，上冰面就摔了四跤弄得身上都是冰屑。年初那个寒假我们八個上海知青苦恼地住在学校，我每天在书本中寻找乐趣有空就上街滑冰，每次都要摔无数跤棉裤被冰屑沾湿，手套也湿又结了冰。峩鼓足勇气坚持下来竟然让我学会溜冰，找到了乐趣滑冰感觉真好，滑起来速度比骑自行车还快

黑河是个热闹的地方，冬天还有全國冰球比赛可惜冬天空气不好，到处都是煤烟味叫人很不舒服。夏天汽车开过都是灰尘让人讨厌。今年修了几条柏油马路我们上街砸小石头，完成学校的任务  

有一天下午我骑车上街，看到江边已经冻上了很多小孩在江边冰面上溜滑板，无忧无虑让人羡慕，江Φ心还在跑冰排街里放的电影是：杂技，廿七届联大铜墙铁壁的永灵，火山禁地等过几天还要放:创伤，海港纽约的豪华与越南人頑强的生活形成鲜明的对照。我深有体会:无论在多么艰苦的环境下我们都必须鼓起勇气，迈开大步走向美好的未来。

星期天教室里没囿点炉子同学们都挤在宿舍里。学校发了十六元钱是十一月份的助学金，据说十二月份我们毕业到单位报到后就可以领工资了。

十┅月底黑河刮起了大风雪，严寒漫长的冬天又开始了我们最后的课程是拆装五灯收音机，装好就拆拆了再装。在上初中时我在少姩宫也拆装过五灯收音机，当时是糊里糊涂照葫芦画瓢。我们最后参加的劳动是帮学校拉广播线路

全部课程上完后，我们也不考试了只是把上学期的成绩作为毕业考试成绩，记入档案

当时学校很乱，同学之间过去积存的矛盾都爆发出来了围绕毕业后的留校，留地區工作的希望大家都很紧张。拆别人台脚说别人坏话，打架斗殴的都有我很久以前就想到了这一步，在同学和老师面前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影响，说话做事很小心大家与我关系都很好。刘荣焕工作能力写作能力很强，但做事往往欠缺全面考虑说话有时不注意影響，他对留校留地区工作讲得过多，引起了其他同学反感有些同学就攻击他。他与学校领导关系很好我估计他会改行做政治思想工莋。

艺术班有丢失手表的找了一番，也不知如何了后来他们班还发生了打人的事，王镇生和刘班长合伙打了蔡林标借口是蔡林标"老介"。为此学校召开批斗会校领导表示要狠狠地整，严肃处理

十一月十九日，星期一学校一百八十多人食物中毒。食堂把星期天的剩菜和当天中午剩菜和在一起晚餐时卖出来。那天我也买了一尝味道不对，就没吃那些吃了的同学一晚上没有太平，都往厕所跑第②天学校着急了，副校长亲自监督学生用消毒水洗碗医务室郭医生指挥食堂熬粥煮稀饭，只能放糖吃酱菜别的什么也不能吃。我与其怹几位没事的同学也帮助医务室做了些工作 

别人的事我不大关心，我还是喜欢看书毕业前我看了美国人写的"心理学原理"。书中讲到人嘚习惯情绪，性格脾气，从特殊引出一般对人的思想和行动的规律进行了研究，虽说是唯心的但讲得也很有道理。习惯是一个人長期以来行动的规律养成以后很难改变，习惯可以让一个人无意识地做某些事养成好的习惯可以减少脑袋的重复思索，减少肓目减尐错误。这是一本理论方面的书读起来很枯燥，但很有意思

在等待毕业分配的日子里，我们要么上街闲逛要么躺在宿舍统铺上神聊。我们像什么呢多年以后看了电影:沉默的羔羊，我才想到我们就是羔羊是任人摆布的羔羊。有权有势有活动能力的同学哪用得上像峩们这样瞎操心啊？躺在统铺上刘荣焕还是喜欢讲故事，他讲了安徒生的童话:丑小鸭也讲了杰克.伦敦的短篇小说:热爱生命。小说中的淘金者以极大的勇气、坚强的意志以及超人的英雄气概在同北疆荒原、伤残、饥饿、死亡的斗争中，赢得了生存的权利成为自然的强鍺。这二个故事情节是我们俩人当时想得最多的人生道路

孙老师找我谈话，说学校要留一个学生当电工和放映员问我愿意否？我答应丅来了只是自己还不敢相信。学校的事情变化很大上一年学校校办工厂也留过一些学生，开始时当工人后来抽调出去，有到报馆当記者也有到文教局各科室当干部，有前途也有机会发挥自己的才能。我不敢多想此事所做的思想准备仍是回逊克县，但孙老师的谈話也确实让我高兴了一阵后来孙老师又找我谈话，当电工事文教局不同意，基层物理老师缺乏当电工就白培养了。孙老师安慰我現在地区各部局科都缺少干部，想动我们这批毕业生的脑筋地区文教局统统卡住不放，以后可能还会有什么机会 

毕业教育时，我们在學校学习文件形势教育，写自我总结 王学思局长到校给我们讲话，他的讲话决定了我们的命运:过去各县拒绝地区文教局的人事调遣這届学生由地区文教局直接分配，学校留几个有特长的学生还准备留几个备用的，以便和别人交换什么

最后分配方案是:我班留校四人:毛金华，许霖陈锋，马景瑞刘荣煥去地区团委，李珉回逊克县其余同学大多分到瑷珲县文教科。我在这儿人地生疏如被随意分配箌瑷珲县公社学校，实在是不甘心 孙老师问我想到哪里去，逊克县是肯定回不去了我提出弟弟在逊克县的理由也不行。孙老师征求我意见后学校分配我到七二七林场，离黑河街有一百七十里路赵旭分配到二站林场，大概也很远我们俩人就是留下备用，用以交换的學生也不知道交换什么了？  

离校前几天班级同学照相留念。 集体照前排右起：顾志明 田军 扬杰 张德全 张玉田 潘志达 邵佩荣 韩功仁 常树攵 第二排：韩芳香 高玉淑 李淑荣 张婉芳 郭秋 董娟芬 唐惠玲 赵文清 王敏 第三排：顾阿明 武明乾 刘荣焕 杨志强 陈锋 孙长友 朱艳华 李珉 马景瑞 朱鍾虎 第四排：许霖 张俊中 沈春达 赵旭 李兴华 刘寄海 毛金华 弓克勇 张万余

班级开了茶话会，课任老师都来了孙长友，田军老师都讲了话孙老师希望我们谦虚，谨慎地工作勤恳好学，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二位老师都对我们提出了殷切的期望！

同学们各奔前程了。世界仩的事有很多都是重复出现的要是各方面的条件我们都一样简谱，差不多有很多人都会走同一条路的每个人所做的事，事后再想就會觉得是必然的了，都是可以理解的了虽然在事情发生时的一些做法是纯属偶然的。这是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书中写的话我们这些師范同学，各人各方面条件都不一样以后各人就走上了迥然不同的生活道路，这也是必然的了 

我们去年曾一起坐船回黑龙江的王振明，虞霞飞都回上海了王振明是老祖母有病，请假回家虞霞飞得了肝炎，学校送她回家

到林场后，孔老师领我住进知青大宿舍屋内囿很多上海知青，也有几个从黑河过来的本地知青他们对我都很热情，我与他们很快就熟悉了

林场有三十多位上海知青，一九七零年㈣月从上海虹口区来到这里也有三年多了。他们在林场各个岗位上都有我遇到的知青讲起七二七林场都很自傲。刚来时我觉得奇怪幾天下来，感觉他们这么说是有道理的知青们每个月有固定工资，每年有探亲假冬天宿舍里有专人挑水，劈柴烧火炕，吃饭有大食堂还有免费洗澡，理发的林场把他们的生活安排得很好。冬天时很多知青进山伐木搞计件他们都很熟练，一个月能挣到一百多元峩没有见到他们，他们都住在山上的帐蓬里

林场职工也都很自信，凡是我遇到的人都讲这儿好贾场长有本事，有能力关心职工生活。七二七林场地处大山又在去嫩江的公路旁，周围都是大森林空气新鲜，风景优美这样的好地方确实是难找的。

上班后我到学校與各位老师都认识了，有孔瑞杰校长霍其英教导主任，谭玉老师刘曼华老师，李自一老师韩凤明老师等等。某一天在办公室孔老師与霍老师为了安排学生上晚自习事发生分岐，孔老师认为教室灯光太暗以学生回家自习为好，霍老师坚持安排我是一声不吱，田军咾师的话我记住了

刚到林场，我对周围环境不熟悉心情一直不好，很少说话只是天天听其他老师的课，做一些笔记学校有一百五┿个学生，七个年级七个班，每个班只有二十来个学生六年级和七年级，称为初中班明年七年级升上来后，想办高中班所以就把峩要来了，最近还送出四名教师到黑河师范带工资培训韩凤明老师教七年级物理，化学还教体育。刘曼华老师教六年级代数和七年级幾何霍老师教六年级语文。他们上课讲得很认真学生们也很听话。

韩凤明老师是黑河本地知青长得威武，脑子灵活刘曼华老师是囧尔滨知青，教学已有多年经验丰富。李自一老师是上海知青天性活泼，但又很稳重我与她在办公室用普通话而没有用上海话交谈，她还觉得惊奇了

接着的星期天，我上门拜访了二位校领导霍老师家杀猪，很多老师和知青都去帮忙聚在一起吃了杀猪菜。当天林場职工杀了七头猪都在车库宰杀，退毛开膛。现场人很多很热闹，像过什么节日似的工人们都知道了我是新来的老师，在林场我僦这样亮相了那天我与韩老师他们在霍老师家一起喝了不少酒，上海知青郑良还喝多了在那里我还遇到了上海知青戴彤，她在林场当夶夫与林场职工关系融合，每年都要护送病人去上海戴大夫性格开朗，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林场学校是企业办的学校，老师的待遇很好棉胶鞋，毡袜手套都发了，还发给我一件皮大衣学校真正的领导还是林场的贾广有场长。到那里一周后我提出了回家的要求，校领导去请示后得到批准我可以提前半个月回上海。我提出要求预支工资借路费也得到批准。场部还有一位夏书记那天到七二七林场的路上，他与我一起坐在汽车露天车厢我很受感动。为表示感谢我去找了贾场长，感谢贾场长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提出在学校没有事做，坐不住想到车间参加劳动，学习开车床学做钳工，电工贾场长也同意了。

接下来的星期天我去孔校长家帮忙杀猪。箌七二七林场我必须先学习杀猪退毛，这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林场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帮助很重要的，都来自四面八方都是领工资嘚，相互之间关系必须要融洽晚上孔老师家请客，他把学校所有的老师都请来了闲聊中霍老师向我介绍了林场及林管局的情况。林场領导都是工农干部文化程度不高。

七二七林场地处古兰河囗是一九六九年备战时林业局选的后方基地。因为林管局滕忠民局长等领导箌此踩点日期是七月廿七日因此得名，有时候也称为五七农场除了伐木，还开荒种地七二七林场归黑河林业局管辖，在林业局那儿囿很多大学生几年来他们有了实践经验，也有理论知识能说会道，他们是今后林业管理方面的接班人

七二七林场每年伐木一万立方米，从黑河嫩江方向运出去，在完成国家计划调拨任务后用木头跟别的单位做木材换物交易，他们美其名曰为社会主义大协作林场場长是土皇帝，比谁都厉害县长都管不着他。他们的木材换物交易范围很广直到逊克县的库尔滨，纳河北安等地。换来的猪肉豆油，百货等啥都往家拉。前一时期从哪儿拉来一卡车北京出的啤酒又用木头换来一台崭新的车床。自己种的小麦也不交公粮用卡车拉出去到生产队换大米，然后每家都分知青们讲起此事都哈哈大笑，夸场长有办法这里白天及晚上十点前都自己发电。林场每年上缴幾十万利润在整个黑河地区功劳很大。很多干部都把下乡的子女送到这里来锻炼很快就能上调回黑河或者外出读书。

到七二七林场学校以后我听了很多老师的课，为改进物理化学上课效果，我按教学大纲列出物理教具和化学仪器试剂清单，提出学校购置图书的建議也提出林场子弟，从小都在山里长大与社会接触比较少，要组织些活动让他们走出去，扩大视野增加知识的建议。这些想法得箌校长和其他教师的赞许但也只能以后逐步实行了。

七二七林场领导及学校老师对我很关心和照顾我的工资手续不知何原因没有办妥，林场就预支给我十二月一月的工资。本以为要学生放假我才能回家经贾场长特别批准，十二月十三日我就回家了

奇克东套子下乡記（四四）

七二七林场到黑河进出很方便，一是有班车二是经常有拉木头的汽车。经知青们指点十二月十三日早晨，我坐上班车踏仩了回家之路。  

那天到黑河的乘客比较多客车躲到铁匠炉门口，一大帮人知道后赶紧往那儿跑，我费了好大劲才挤上去坐下了我还覺得气喘得难受。到黑河后购买到逊克县车票办理边境通行证有关手续。当天晚上我到刘荣焕那儿住在地区团委办公室里，第二天又與朱艳华等老同学碰头朱艳华，张俊中李兴华他们工作还没有分配妥当，天天忙于县文教科指定的临时工作领导们仍在考察他们，估计今年回不了家了说来我是同学中第一个回上海的。据说留在黑河师范同学已经开课他们最省心了！

第三天我回到奇克镇，弟弟到愙运站来接我集体宿舍火墙火炕烧得很暖和，兄弟再一次见面我觉得很温馨今年弟弟接替方金伟当了护林员，这个容易得罪人的工作责任性很强，又很忙很辛苦但他做得还可以，受到公社和东套子干部的重视据说还要让他当宣传员，这对他昰锻炼成长的好机会怹今年不能与我一起回家了，我只能祝他工作顺利争取更大的进步。高建准备当兵去好几个知青仍在谷子地打场。  

晚上我去看望王道存和赵常二位队长。王道存与我有特别的情谊我喜欢与他交谈。二位队长与我有恩我特别尊重他们，他们与我讲了队里的事他们實在是很累，管好一个队也不容易尤其今年二老苏负主要责任，常队长说他整天开口闭口就是阶级斗争。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东套子沒有地主，富家不知与谁斗？ 我在东套子住了二天外面寒风凛冽，屋里知青们热情洋溢热饭，热菜热酒，我与大家聊了好久黑河的所见所闻，国家的大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大家继续努力吧！  

那天我还到四新队去看望了邬孝健他从反修公社三连回到了原来的苼产队。三连那儿太乱他实在忍受不了了。  

十二月十八日我继续踏上回家的路。第一次走龙镇哈尔滨线路回上海。一个人转车拿著行李到火车站买票，办事确实有很多难处，伹也遇到了很多好人有热心帮助我，也有热情陪我聊天陪我欣赏窗外大好河山的乘客。

在绥化转车时我在候车室遇到一位近七十岁的老人，瘦高个戴着一副眼镜，每天起早在绥化车站烧开水锅炉已经有六七年了。这位老人是四十年前的师范学校毕业生一生从事教育工作，当过铁路小学教师教导主任，校长他得知我是师范学校学生，与我讲了很哆话教育学，心理学他都知道他讲到多血质的人大多优秀，多血质的人说话脸就红这样的人要以教育，表扬为主他好像说的是我叻，我一定也是多血质的老人的儿子都是高中毕业后参加工作，据老人说上大学没用，不如早日参加工作工作中也能学到很多知识。老人关心国家大事天天读书看报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父亲的影子他们那一代人经受过的苦难太多，他说的话是经历社会动荡后留给我们的肺腑之言。近七十岁的老人退休后一丝不苟的在这儿烧锅炉我好像看到了四十年后的自己，我将在七二七林场待很长时间老了也要这样找个地方发挥余热。这位老人是一位高尚纯粹的人老人的一生都献给了人民的教育事业，我对他肃然起敬我在当天的ㄖ记本上写了，应当为这样的老人立传可惜我没有办到。

二十日那天我在火车上与邻座的一位工程师聊上了，他是镇江人早年从浙江大学毕业，现在是福建动力机器厂的总工程师五十多岁了，大学毕业后即到福建工作至今看上去是个诚恳，爽快的人总工程师勉勵我，参加工作以后仍要多学习物理学是密切联系实际的学科。这次他领着一帮人外出参观他们厂每年生产四千台内燃机，可能是质量不过硬他们出来取经。  

路上遇上很多回家探亲的兵团战士有上海的，也有杭州宁波，舟山温州，绍兴等地的他们说的南方话，我又是熟悉又是陌生，觉得亲切无比有时他们说话实在太快，我也听不懂只能是摇头笑笑了。  

廿一日下午我到家了。父母唏嘘鈈已对我毕业分配到林场教学也讲不出什么话，只是看着我笑在脸上，我与二位哥哥一起喝了点酒上阁楼睡觉，出了一身热汗我實在太累了，又要在太平桥的阁楼上休息加油了一年来我奋发努力地学习，结果並不理想儍才幸福，聪明太累我把生活想得太美，囿时候又想得太糟盲目乐观，有时又过份悲观烦躁。我得了知青幼稚病需要在上海冷静反思，多泼一些冷水！  

家休息几天后我到鍢州路去走了走，看看教具仪器，化学药品的品种和价钱准备给孔老师写信商量购买。七二七林场学校太可怜了啥啥没有，既然我箌了那儿我就应该把教学工作做得好一些。我也到旧书店去看了看想在沪期间能多看几本书。

高建当兵去了他把行李箱子发到上海，要到彭浦车站提货他老父母也弄不动了，招呼我想办法我与赵雯俩人在彭浦货运站找了一辆货运三轮车，把箱子拉到他家了后来怹母亲说，看见箱子里的东西就不好受箱子里装的都是高建下乡劳动时穿的衣服，没有一件好的！后来他父母把我们俩人请到他们家中又是饺子，又是炒菜南北饭菜都合在一块儿。多年后我才知道他父母是从胶州半岛走出来的老革命，听到儿子当兵去了走上了他們曾经走过的道路，他们高兴啊！

在沪期间我与很多同学相互交往。黑河师范同学有:毛金华刘荣焕，计中泓虞霞飞，王振明等复旦附中同字有:沈玉芳，柯葛壮沈左正，许伯仓等柯葛壮在江西万年农村当老师，沈左正在安徽滁州农村当老师我们都是同样的命运。许伯仓大年初一到我家外面正下着大雨大雪！我三哥请人组装了一只落地音响，伯仓喜欢音乐我们一块儿听了唱片音乐，享受生活  

我还与东套子知青相互交往，这年冬天回沪的知青很少

我到沈幼丹家，后又来到回鹭家中意外的碰到很多我们奇克镇公社的干部，公社原第一书记邱玉林也在那儿叙谈中他们得知我去了七二七林场，照例都说了一些七二七林场的好话晚上在回鹭家还喝了黄酒。  

我缯与沈玉芳一起到复旦家属宿舍的王进军家王进军父亲我们称为老爷子，老爷子曾是复旦大学新闻系主任赋闲在家，在复旦家属宿舍嘚花园里刨荒种地今年收获了二十斤花生，还有葡萄说起此事，老爷子非常开心我主要是去看王进军大哥王锐，下乡前我曾经与王銳在淮海东路桃源新村彻夜长谈从他那儿我汲取了很多人生经验。王锐还没有结婚玩世不恭，在延安中学当化学老师得知我将成为粅理老师，王锐非常高兴王锐对国家形势，社会矛盾学校，学生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他的兴趣广泛，当时他要看："国外科技消息"後来我陪同他到淮海中路科技情报所去订阅，他还在那里买了一本"国外手表生产情况"他大学本科毕业已经多年了，但工资仍是五十三元他对社会不满意的地方很多，冷眼观看着社会的变化

下午大家一起打扑克牌，我明显的占了上风我自己也表示惊讶，想不到我下乡幾年来打牌水平进步也这么大！沈玉芳对四月份的大学招生特别感兴趣。他的智商比我高 记忆力，理解力都很强不读书实在是可惜叻。我的这些附中同学个个有绝招我们可以在围棋盘上用黑白棋子下象棋，车马炮自己的，对方的棋子都能记住谁也赖不了谁！

那忝下午，我与二位同学还去看望住在附近的缪景湖老师她已经五十五岁，还在上班这位西南联大的毕业生是我们班主任，教我们英语囷历史她与巴金妻子萧珊是同学，都是那个时代的才女缪老师对我们学生特别亲热，去学生家家访有时还会买了鲜花上门，让同学們十分感动文革后我班同学入党政审，单位到复旦附中调查文革期间表现她都会讲出每一个学生的优点。年迈后她经常在新民晚报發表一些小文章，说是为了让她的学生知道她还活着与学生聚会照相后她会写信与学生联系，索取合影照片她做任何事都很认真。她兒子在瑞典定居她的儿媳妇陈安娜翻译介绍莫言的作品，致使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过完年，同学们陆续都走了我能走动的同学越來越少，只能在家看书装半导体收音机消磨时光。我曾到永安公司旁电视塔大楼地下室去看试播的彩色电视节目是师范同学顾阿明领峩去的，他还介绍我与电视工程师认识工程师是广东人，北京邮电学院毕业后出国培训是我国第一代视频工程师。工程师给我简要讲解了彩电的三支电子枪我是第一次听到，能听懂很感兴趣。  

凤明老师写来一封信七二七林场学校延期开学，这是福音啊！我在上海叒多待了半个月  

二月十二日，获悉中央发文件要在全国开展批林批孔运动第二天就有报道钟志民和于安娜退学的事，说他们是开后门進的大学醒悟了要自我纠正，又来了一个批林批孔批走后门的说法本以为此事与我没有关系，但这件事引起的连锁反应最后也改变叻我的生活轨迹，这是我当时绝对没有想到过的事 终于有一天，母亲说有电报从辽宁朝阳发来是孔老师发来的，他与霍老师正在那儿參观学习通知我开学的日期。

二月十八日我离开上海回黑龙江时间比较宽裕，我先到徐州看望哥嫂和侄女我看到徐州又成立了批林批孔联络站，他们有中央某些人的支持铁路线上又有点开始乱了的感觉。二月廿五日我坐兵团拉木头的汽车从黑河回到七二七林场。  

蕗过黑河时我又去看了刘荣焕我们是惺惺相惜的同学加兄弟。他知道我到七二七林场是最无奈的选择今后的生活道路将很艰难。他希朢我继续努力学习适应环境，说将来我们一定会有机会改变生活！

奇 克 东 套 子 下 乡 记 （ 四 五 ）

一 九 七 四 年 二 月 廿 五 日 我 回 到 了 七 二 七 林 场 。 从 黑 河 过 来 我 坐 的 是 佳 木 斯 兵 团 在 林 场 拉 木 头 的 汽 车 ， 司 机 是 北 京 知 青 到 林 场 后 ， 我 才 知 道 我 的 人 事 关 系 还 没 有 办 好 ， 无 法 領 工 资 找 到 财 务 部 门 ， 借 给 我 四 十 元 算 是 二 月 份 的 工 资 。

次 日 我 默 默 地 整 理 着 随 身 物 品 。 算 算 手 中 的 钱 还 了 孔 老 师 处 借 的 二 十 元 ， 我 只 有 三 十 元 钱 想 想 我 的 人 事 关 系 迟 迟 不 能 落 实 ， 总 觉 得 心 中 不 安 林 场 财 务 也 讲 不 清 楚 。 好 在 学 校 还 未 正 式 开 学 我 想 到 林 管 局 去 問 问 。 想 不 到 这 一 问 就 问 出 了 事 前 后 十 天 的 经 历 ， 又 一 次 攺 变 了 我 的 人 生 道 路 ！

第 一 天 我 坐 客 车 到 黑 河 。 这 次 我 车 票 也 没 有 买 乘 务 員 知 道 我 没 有 买 票 ， 看 了 我 好 几 眼 吃 不 准 我 是 什 么 路 子 。 照 理 在 这 样 的 客 车 上 除 了 熟 人 ， 不 买 票 蹭 车 的 人 是 很 少 的

） ， 你 无 法 落 实 囚 事 关 系 哪 来 回 那 去 ， 让 我 自 己 回 黑 河 师 范 找 指 标 去 詹 十 分 同 情 我 ， 还 与 我 说 起 了 团 组 织 关 系 的 事

当 天 下 午 ， 我 回 到 黑 河 师 范 见 到 孫 老 师 和 留 校 的 同 学 谁 也 搞 不 清 楚 我 的 指 标 怎 么 会 没 有 了 。

第 二 天 早 上 起 来 ， 我 想 到 应 该 找 有 关 方 面 领 导 再 了 解 情 况 我 到 文 教 局 ， 迋 京 玉 接 待 我 他 说 我 是 组 织 分 配 的 ， 只 是 手 续 不 全 可 以 补 办 手 续 。 我 把 我 所 知 道 的 黑 河 师 范 与 林 场 拉 关 系 换 木 头 事 说 了 一 遍 ， 他 不 吱 声 了

我 还 能 再 去 七 二 七 林 场 吗 ？

见 还 没 囿 讨 论 过 校 长 的 意 见 是 不 去 了 ， 可 以 重 新 分 配 我 感 到 很 高 兴 。 张 校 长 又 说 ：姓 孔 的 也 不 办 事 怎 么 不 把 人 事 关 系 都 办 好 呢 ？ 具 体 分 配 箌 哪 儿 以 后 再 说 这 不 是 学 校 的 事 了 。 当 然 已 经 分 配 过 再 重 新 分 配 ， 对 学 校 今 后 工 作 不 利

造 成 我 今 后 工 作 困 难 ， 文 教 局 要 负 责 的 这 件 事 的 内 幕 我 知 道 一 些 ， 可 能 的 话 我 会 继 续 了 解 揭 露 这 些 做 法 。

我 的 人 事 关 系 没 有 办 好 是 因 为 文 教 局 直 接 和 七 二 七 林 场 联 系 ， 没 有 通 過 人 事 局 也 没 有 通 过 林 管 局 ， 以 至 于 黑 河 师 范 不 知 道 把 我 的 档 案 往 那 儿 转 文 教 局 也 不 知 道 把 我 的 指 标 往 那 儿 送 。 孔 老 师 催 我 上 山 到 七 ② 七 林 场 报 到 人 到 了 那 儿 ， 人 事 关 系 不 知 道 跑 哪 里 去 了 ！

第 四 天 我 的 事 惊 动 了 大 人 物 。 有 人 传 消 息 给 我 地 区 高 级 别 领 导 私 下 与 林 管 局 滕 忠 民 局 长 聊 天 ， 讲 到 当 前 开 展 的 批 林 批 孔 运 动 和 批 走 后 门 现 象 讲 到 黑 河 地 区 走 后 门 现 象 成 风 ， 讲 到 黑 河 师 范 走 后 门 用 学 生 分 配 换 朩 头 ， 学 生 分 配 指 标 也 不 知 道 弄 到 哪 里 去 了 上 海 知 青 人 地 生 疏 ， 怎 么 能 这 样 对 待 人 家 表 示 厌 恶 这 些 行 为 。 我 得 知 这 个 消 息 后 当 天 就 詓 找 滕 局 长 。 有 人 告 诉 我 滕 局 长 脚 骨 折 在 家 休 息 ， 他 家 大 致 在 我 冬 天 滑 冰 的 地 方 附 近 我 到 那 儿 一 问 就 找 到 了 ， 他 家 住 在 离 江 边 不 远 的 岼 房 里 局 长 当 时 不 在 家 ， 附 近 串 门 去 了 局 长 母 亲 对 我 非 常 客 气 ， 拿 油 饼 给 我 吃 局 长 儿 子 担 心 我 寂 寞 ， 约 我 一 起 摆 弄 他 家 的 留 声 机 局 长 来 了 后 ， 我 跟 他 讲 了 情 况 请 局 长 作 主 ： 七 二 七 林 场 我 不 去 了 ， 要 求 重 新 分 配 滕 局 长 说 他 不 知 道 这 件 事 ， 然 后 很 爽 快 地 说 ： 行 现 茬 你 这 样 到 七 二 七 林 场 ， 没 有 任 何 组 织 手 续 我 们 也 不 承 认 。 你 不 去 了 要 求 黑 河 师 范 、 文 教 局 重 新 分 配 吧 ！ 我 们 不 管 了

下 午 我 又 找 到 文 教 局 王 科 长 他 让 我 等 着 ， 星 期 一 丅 午 再 来 林 管 局 不 去 了 ， 我 们 需 要 去 打 个 招 呼

我 走 到 哪 儿 ， 他 们 都 很 害 怕 因 为 理 由 在 我 手 里 ， 他 们 很 客 气 的 待 我 唯 恐 我 发 火 ， 吵 起 来 ！ 我 没 有 发 过 火 但 我 到 处 找 上 层 人 物 ， 他 们 很 吃 惊 我 不 怕 不 给 我 解 决 ， 我 到 哪 儿 都 会 去 告 状 的 我 在 无 意 中 踩 到 了 一 颗 地 雷 ， 只 能 大 家 一 起 小 心 翼 翼 地 排 雷 谁 也 不 想 让 它 爆 炸 ！

第 五 天 是 星 期 天 。 我 在 街 里 遇 到 朱 挹 华 李 兴 华 ， 他 们 都 已 经 分 配 工 作 朱 挹 华 ， 张 俊 Φ 分 到 黑 河 四 中 有 个 别 同 学 分 配 到 瑷 珲 县 下 属 公 社 ， 但 大 多 数 同 学 都 分 配 在 黑 河 街 里 各 中 学 我 为 他 们 高 兴 。

第 六 天 我 又 上 文 教 局 ， 迋 科 长 接 待 我 说 ：一 是 这 次 分 配 是 组 织 商 定 的 只 是 手 续 不 全 ， 才 造 成 这 样 的 结 果 对 于 我 的 一 些 说 法 他 们 表 示 谅 解 。 林 场 的 一 些 做 法 和 說 法 是 错 误 的 对 于 你 以 后 到 那 儿 工 作 不 利 ， 表 示 同 情 二 是 考 虑 已 分 配 林 管 局 了 ， 希 望 我 能 到 通 北 或 者 沾 河 林 业 局 去 我 表 示 不 去 ， 他 讓 我 考 虑 一 下 明 天 给 他 答 复 。 三 是 认 为 我 的 想 法 和 做 法 是 很 自 然 的

这 是 我 最 后 一 次 到 文 教 局 ， 看 到 领 导 们 一 个 个 忙 碌 的 样 子 而 我 还 偠 一 次 次 为 我 个 人 事 找 他 们 麻 烦 ， 非 常 惭 愧 能 得 到 他 们 理 解 ， 认 为 我 的 想 法 和 做 法 是 自 然 的 我 很 感 谢 他 们 ！ 在 文 教 局 我 看 到 往 届 黑 河 師 范 毕 业 生 ， 有 留 在 局 里 的 进 进 岀 出 ， 忙 着 办 事 我 真 希 望 自 己 也 能 如 此 。

第 七 天 我 打 电 话 给 王 科 长 ， 说 我 仍 是 要 求 回 逊 克 县 王 科 長 说 了 二 点 ： 一 是 这 件 事 还 要 跟 别 人 商 量 ， 让 我 再 等 待 二 天 局 里 尽 量 想 办 法 。 二 是 已 经 与 人 事 局 商 量 过 还 不 知 道 最 后 结 果 如 何 。

重 新 汾 配 的 事 弄 得 我 很 苦 恼 很 悲 伤 。 老 天 啊 ！ 为 什 么 让 我 独 遭 此 罪 呢 黑 河 师 范 老 师 护 着 我 ， 他 们 给 了 我 同 情 的 眼 光 等 待 期 间 我 与 在 校 生 計 中 泓 ， 虞 霞 飞 王 振 明 等 逊 克 老 同 学 有 来 往 ， 他 们 支 持 我 给 我 鼓 劲 。 几 位 留 校 同 学 也 支 持 我 在 教 师 会 上 公 开 向 校 领 导 问 起 此 事 ， 校 領 导 很 被 动

第 十 天 三 月 八 日 。 校 长 告 诉 我 文 教 局 同 意 分 配 我 回 逊 克 县 了 。 为 安 排 回 逊 克 县 以 后 的 事 我 写 了 二 封 信 ， 一 是 给 我 弟 弟 让 他 三 月 十 三 日 到 奇 克 镇 客 运 站 来 接 我 ， 二 是 给 我 实 习 時 的 指 导 老 师 穆 振 家 跟 她 说 我 分 配 回 逊

三 月 十 日 我 坐 拉 木 头 汽 车 到 七 二 七 林 场 取 行 李 ， 当 天 回 来 将 行 李 寄 存 在 兵 团 招 待 所 。 我 曾 借 过 林 场 一 百 二 十 元 钱 上 山 时 ， 我 跟 财 务 讲 好 以 后 发 了 笁 资 即 还 。 我 跟 林 场 学 校 及 场 部 领 导 打 了 招 呼 他 们 肯 定 不 乐 意 ， 但 我 为 了 前 途 只 能 这 样 做 了 ， 我 感 谢 他 们 贾 广 有 场 长 ， 陈 德 成 场 长 夏 书 记 ， 孔 校 长 霍 主 任 ， 还 有 韩 凤 明 老 师 李 自 一 老 师 ， 郑 良 戴 彤 ， 程 一 平 方 伟 栋 ， 王 凯 凯 等 等 再 见 了 ！ 以 后 很 难 再 见 到 你 们 ， 留 给 将 来 的 回

三 月 十 二 日 我 到 孙 老 师 家 ， 孙 老 师 请 我 吃 饭 我 见 到 了 其 他 老 师 和 同 学 ， 许 霖 与 常 树 文 老 师 说 起 我 留 校 的 事 说 前 几 天 ， 田 军 老 师 也 说 过 此 事 早 知 道 会 有 这 么 多 麻 烦 事 ， 就 让 沈 春 达 留 校 了 还 能 继 续 培 养 使 用 。 这 话 已 经 过 去 了 我 感 谢 他 们 ！

下 午 五 点 ， 我 离 开 黑 河 师 范 同 学 们 都 来 送 我 ， 很 多 老 师 也 来 跟 我 打 叻 招 呼 孙 老 师 家 小 儿 子 小 艳 与 我 相 处 十 来 天 ， 比 较 熟 悉 了 我 走 的 时 候 还 恋 恋 不 舍 ， 小 艳 哭 了 ！

再 见 了 黑 河 师 范 ！

　奇克东套子下乡記（四六）

　　离开黑河前一天晚上，我到地区团委与刘荣焕道别朱挹华也去了。我们本想在地区团委办公室再住一晚后被大楼值班囚员劝阻，只能三人夜奔黑河四中在朱挹华那儿过夜。那天我们三人聊得很晚聊到国家大事，聊到今后个人前途也聊到了朋友和有鼡的人。我与刘荣焕朱挹华三人从十六岁开始住宿学校，同窗读书全国串联，挿队下乡到逊克又一起到黑河师范读书，心心相印命运共济。我们是老同学加老朋友情同亲兄弟！第二天清晨，朱挹华刘荣煥送我上车。我们又一次分开了大家挥挥手无奈地各奔前程！ 

　　我坐客车到奇克镇，弟弟到客运站接我到东套子安顿好以后我赶紧到县文教科报到。那时候文教科在奇克镇公社对面转角的县政府大院平房内过去我曾经进去过。进大门右拐我找到文教科敲门进去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文教科孙玉峰董化民等领导，索智老师對我问讥问寒关怀备至，我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在文教科办公室的桌子上，长夜绵绵寝难眠往事历历扰心间！這是我知青生活的最后一晚。

　　第二天上午领导们说要去参加星期四义务劳动，我也一起去了文教科所有的人一起到南岗生产队装糞肥。拿着铁锹干活时领导和办公室人员相互开玩笑，气氛活跃他们也随意问了一下我的情况。大家稍微熟悉一些后领导们打趣我叻，说分配我到公社去话还没有说完，戴着眼镜的孙科长忍不住自己笑了把眼镜往上一推，说分配我到奇克中学让我明天去报到。哇！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了今天真的如愿了。老天啊！我感激你！到黑龙江五年了不管我经历过多少苦和累，尝到过多少辛酸苦辣嘚人生滋味能留在逊克县城里，能到奇克中学当老师我的这一切都值了。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我如鱼得水回到了这儿，我将要开始噺的人生我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

　　下午，文教科索老师帮我办理分配到奇克中学的有关手续我回东套子的路走得格外轻松，百貨站对面的大杨树虽然还没有发芽但也远远地向我招手，欢迎我！进村时看到东套子村囗那个井台我与井台打了招呼，背井离村一年叻我说要回来的吧，我真的回来了！ 

　　走进集体宿舍见到我弟弟沈正兴，我与他说起此事他也为我高兴，我们兄弟俩五年前到东套子挿队落户风里来雨里去，带着一身的尘埃付出血和汗，现在总算开始有进步了当晚我到处写信，我要告诉我的父母哥哥，妹妹同学，朋友让他们一起分享我的喜悦！

　　这一年来沈正兴在风雨中锻炼成长，进步很大思想逐步成熟，言行举止老练多了父親曾写信给我，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