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你》 作者：凌睿
《爱上女老师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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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然后你就睡这，哈哈……”　　　　“还笑？”　　　　“不笑了……”　　　　“敢笑！”　　　　“哈哈……”　　　　谨双手抬起，一副要掐人的样子，我也正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抚”一番，偏偏门一下被推开了，吓了一跳不说，还赶紧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穿着卡通睡衣的儿子一脸不解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俩，皱着眉头。　　　　“你俩闹啥啊？这才五点呀，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自认为在我们家我的地位就是三等兵了，儿子崇拜艾森豪威尔，这个惟一当上总统的五星上将，在二战中指挥盟军进行北非、西西里岛和意大利作战的军事家，自封是我们家的将军，至于谨嘛，这也是肩膀上几颗星的，唯独我……唉……真应该找把三八大盖枪，一边扛着走一边唱……我是个小兵……　　　　上将发威，我是不说什么的，不过上将再大也没有上将老母大，“睡你的去！”谨一句话，儿子无语了，也许他也知道对伪装出威严的老妈是无道理可讲的……哇哈哈，伪装威严……嗯，生动！　　　　儿子无奈，转身，想了想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了，又转了回来。　　　　“你俩一宿没睡呀？”儿子问道。　　　　“没有，刚醒的！”　　　　“哦！”儿子抓了抓头，回房去睡回笼觉了。　　　　我们倒是无心睡了，尤其是我，原本觉就少，这大早晨的先是感动的要命又突然吓了一跳，能睡着才见鬼呢！　　　　谨也没有再睡的意思，穿着睡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平日里她也不会这么早就起来，哈欠不止，不用想，肯定是没休息好嘛。　　　　“喂！”谨一边收拾着桌上一堆的卷纸，一边说道。　　　　“叫我？”　　　　谨瞪了一眼，那神情明显就是在说“这屋子里就咱俩我不叫你叫鬼呀……”　　　　“干嘛？”　　　　“你给上次给小孩存了多少手机费？”　　　　“一百呀，怎么了？”　　　　“他手机停机了！”　　　　“哦！”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我一周之前给他存的，这孩子整日都在学校上课，哪有什么时间打电话啊？　　　　“哦什么哦呀，他哪来那么多电话？”谨停住了手上的活，站在那里问到。　　　　“不知道！嗯……可能是冲游戏了吧，现在网络游戏好多都是用手机充值的，小孩嘛，贪玩呗！”我想起了小孩在被窝里用手机聊QQ的事，他的手机卡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当时并没有给他弄上网包月的业务，这样算来费话费是正常的。　　　　“不对，哎，就算是充值了游戏也是不对的，他那么小，哪能玩那种游戏嘛，再说，好象不是这样的！”谨那神情，让我突然想起了柯南同学……“他昨晚一回来就用座机打电话，说我到家了……那个题还没做之类的话，不知道是打给谁的！”　　　　“啊？是嘛！”我好像依稀地猜到是打给谁了，哎……不会吧……看来这个“事”还真是个“事”了。　　　　“喂，你调一下他的话费单吧！”谨说道。　　　　“别了，这属于隐私嘛，小孩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别疑神疑鬼的！”我笑着走到了谨的身边，把她揽在怀里，“别想太多了，一会我送他上学，你……你别问他了，我在路上试探一下吧，别担心，好吗？”　　　　谨想了想，看了看我，抬起手帮我拉了拉睡衣的领子，把已经长得很长的头发从领子旁理到后面。“你总是他娇惯他！”谨嘟了嘟嘴，说道。　　　　“自己儿子嘛，正常，这个……你不能剥夺我护犊子的热情！”我笑着说。　　　　“可是……”谨面露难色，我知道她在想这么。她在想一个人类间奇妙的纽带，那便是血缘。我不是上帝，没有那么伟大，血缘的问题我想过，只是就算有血缘关系又能如何？这个年头血亲因为财产打得乱成一团的事件少吗？久病床前无孝子的例子新鲜吗？奇妙的纽带，好像打结的也不少。　　　　“才才，你说，我们将来再要给孩子怎么样？”　　　　“啊？”我郁闷了，不是吧，又是这个话题，真尴尬。“不要！”　　　　“为什么呢？”　　　　“我讨厌小孩子！整天叽里呱啦的，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哭因为什么笑的，多惨呀？不要……说啥都不要！”　　　　“我觉得你还好呀！挺有耐心的。”谨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没那精力！没事看看书抱抱媳妇多好啊，弄一娃还得伺候，不要不要，哪是生娃呀，那是请了个祖宗！我都是三等兵了，你想让我当残兵呀？”我轻轻地拍了下谨的额头，第一次做这样的举动，嘿嘿，感觉不错。　　　　“可是……我怕你将来会孤单！”谨的话语有些落寞，有些事情，我们不提，但我并不能制止她去想，去难过。我不怕事情的发生，如果她的这些难过能讲出来而不是一个人去忧虑，会让我觉的更舒服些。　　　　“将来……好远哦！”我笑了，将来……将来是个什么概念呢？下一秒，一分，一天，一年……太远了。　　
东拉而西扯　　“你就对我那么有信心呀！”我笑着刮了下谨的鼻子，“你就没觉得我长得就是一副短命鬼的样子！”　　　　“呸呸呸！”谨急了，赶忙上来拍我，“怎么说话呢这是！”　　　　“哦，你这是只许自己说，不让我说……哎……这当老师的咋这么不讲道理……”我故意眯缝着眼，嘟囔道。　　　　“你别东拉西扯的，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谨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道，转而又面露难色。　　　　“正经？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呀……哎呦喂，那我真是不正经好多年了！”说实话，我并不想让谨把关于谁先走谁孤单的事扯出来，虽说这事它算是个事儿，但活着的时候总考虑挂了之后是不是有点悲哀呢……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真是的，年轻力壮的，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咳咳……”为了防止被谨掐，赶忙先抓住了她的手，“这话吧，虽说有点那个啥，但是咩，充分说明这女人三十还是年轻滴……你说说你哈，没事老在那杞人忧天，动不动就在脑子里构思以后我孤苦伶仃的事儿，按照你那意思，我几十年后就非得抱着个吉他坐那百年风水宝地一平好几万的地方唱‘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是吧……”　　　　谨看我越说越没边了，使劲地在我怀里扭了扭，试图挣脱我的怀抱，这一举动很快被我扼杀了。　　没我力气大，可怜的小媳妇就只有瞪眼的份儿了，只见她使劲地白了我一眼，“你才叫丁香花呢！”　　　　“哦，你要最爱丁香花的话让我叫这名我也没意见，就俗了点儿呗，不过给你当老公不怕俗，所谓红花要绿叶衬托，这才显得你与众不同高风亮节清丽脱俗仪态万千……”　　　　“停！”谨一向对我的滥用词汇堆砌辞藻恨之入骨。　　　　“哈哈！”赶紧在谨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怎么大早晨好好的突然就黯然神伤了？是不是看到阿达老妈住院了你也开始胡思乱想！”　　　　谨叹了口气，“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我比你大好多，终究有一天……”　　　　“嘘……”我止住了谨的后文，“别说这样的话……”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伤感了起来？看看窗外……这天气不错呀？这是什么事惹得我媳妇愁绪万千的？“干嘛要想那么多呢？至少我们现在很好，为什么要在好好的日子里去想以后未必会发生的伤感和无奈呢？”　　　　“可是……”唉，这女人今天就学会了没完没了的可是了……劝都劝不好。我自信我是说不过她的，要想劝服，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拉东扯西。　　　　“可是，你就会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想起若干年以后，我会站在窗前吟起‘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看了看谨，笑着说道：“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果然不出所料，原本谨还是一脸的落寞，现在听到我的后文，突然眉头紧锁，又猛地舒展开来，嗤嗤笑着。　　　　“怎么了呀？”我低着头问道。　　　　“你说的都是什么呀？前面是苏轼的《江城子》，后面你接的什么呀？”　　　　“还是《江城子》呀……”我故作不解道。　　　　“后面的那首是密州出猎啦，人家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你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哦！”我一拍脑门，“混啦……韵律太像了……啧啧，丢人……”　　　　谨笑了，看着她笑的模样，我不禁暗暗得意。对付一个具有着专业精神的妞，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可以想办法用她的专业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滴……　　　　“哎呀呀，这算什么呀？你是不知道，以前我上初中的时候语文考试，出了个‘身无彩凤双飞翼’，你知道下句我填了个什么不？”　　　　谨望着我，眼中带着笑意，似乎料定了我是会出丑的。
　　　　“我对了个‘落辔的凤凰不如鸡’”　　　　听完，谨顿时狂笑了起来，原本还夹带的忧郁一扫而空，“哎呀呀，当时我那‘辔’字还不会写呢，写了个‘呸’，‘落呸的凤凰’，啧啧，没把我语文老师气抽抽了……”想起自己读初中时候，这种事情简直不胜枚举。　　　　“还有呢，那个写《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个奥斯特洛夫斯基，你知道我写了个啥，我给写成了开车的‘司机’……奥斯特洛夫‘司机’，然后我们语文老师都无奈了，问我‘奥司机’是开什么车的……”　　　　谨笑惨了，我以前闹的笑话她听过很多，只是从她认识我的那时开始，我就没有再犯过这样的错误，对她来说，这些事情都是那么新奇好笑。　　　　我也没想过，以前的傻事到了现在居然有了意外的效果，唉，就当我没白丢一次人吧……　　　　似乎谨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一切不快乐都被暂时抛诸脑后。我知道，这是“暂时”的，不过倒也无碍，等到她下一次再提起这些的时候，我想，我还是会有办法逗她开心的。　　　　做好了早饭，儿子也懒洋洋地起床了，一边弄着polo衫的扣子，一边磨蹭着去洗脸刷牙。　　　　饭桌上，谨如约没有提起他的话费和联系人的我问题，只是转过头看了看我，我赶紧摇了摇头，谨白了我一眼，继续吃着。　　　　“你今天课不多，中午不行就回家来睡一觉，昨晚趴那肯定没睡好！”谨往我的杯子里加了半杯牛奶，说道。　　　　“没事！不过吧，我下午得去趟医院，嗯……顺路买点东西，什么水果呀，营养品呀之类的，哎……这事办的真欠抽，阿达，那是我打小儿最好的朋友……”　　　　“行了行了，尤未晚也……”谨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　　　　“下午我闪，学校那边……嘿嘿，主任哇，我这厢跟您请假了！”转过头笑着看谨，觉得她的神情似乎有些疲惫，“不过，你下午倒是该抽空睡睡觉……”　　　　“你们俩昨晚干啥了不睡觉哇！”一直不说话的儿子突然发问。　　　　“呃……”我算是发现了，有时候小孩的问题可真是够难的。“谁说我俩没睡，我俩睡了！”　　　　儿子想了想，“你俩在书房睡的呀？哎呀，你俩有病吧，放着卧室不睡睡书房……”　　　　囧，这孩子太聪明了……我怎么了我就有病了……　　　　“吃你的！”谨赶紧端出老妈的威严，哎，威严这东西，我一开始就没树立起来，也就懒得装纸老虎了。　　　　我不作声了，生怕再给孩子听出点什么追查出“细节”问题，谨瞪了会儿子，突然转头问我。　　“才才呀，你……是不是也该去敏家看看……”　　　　一口面包，差点噎死我……　　　　“算了吧！”我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两个都是你的好朋友，不该厚此薄彼的，你要知道，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福分，得珍惜嘛！”　　　　朋友……如果只是朋友，那就好了。　　　　“以后再说吧，现在忙，顾不上！”我匆匆把手中的面包吃完，“行了，我送儿子上学去！”　　　　“送我？干嘛送我？”儿子抬起头，一脸不解。　　　　“不干吗呀，送你还不好？”　　　　“老师说了，要自立，你怎么变成‘三陪’家长了？”　　　　晕死，我就送个儿子嘛，我咋就这么大的罪名了？　　　　“什么三陪家长？”谨问道，哎……好久违的词汇，好像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也这么要求过。　　“陪吃、陪行、陪读。”儿子字正腔圆地解释道。　　　　“我就送你这一次，不至于就给我戴这么大帽子的……走吧走吧……”我摸了摸儿子的头，点头示意谨放心。　　　　“才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谨叫我。咦？钱包手机车钥匙我可都拿了，没落东西呀……叫我干嘛？　　　　“好好‘陪’哈，落陪的凤凰不如鸡……”　　　　囧……　　　　关上了门，还依稀能听见谨的笑……
还是逃不掉　　儿子坐在车上，东拉西扯地讲了很多。一边开车一边听他说着——儿子很喜欢把一些他学校的事情讲给我听，问问我的看法，现在的小孩子，想问题要比我们当年成熟得多，当然，他们的困惑也就多得多了。　　　　“手机停了？”我一边若无其事地开着车，一边“随口”问道。　　　　儿子没有答话，抬起胳膊，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再看看窗外……嗨，这小子，还跟我这装没事儿人呢……　　　　“嗯!”声音巨小，不过我是竖着耳朵仔细候着呢……再小也听得见。　　　　“一会我到学校之后用网银帮你充上！中午的时候我再去一趟移动大厅帮你办个手机上网包月的业务！”说话的时候，我时而转过头看看儿子，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手在那不住地把自己书包带子拉来拉去。　　　　“下次手机再停机的话……马上想办法通知我，我尽快给你交了，万一被你老妈知道小心你被审讯！”我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世界的，不论是小孩子还是成年人，每一件事情，总会有一个不说的理由，这理由成立与否倒是后话，起码，它是该受到尊重的。　　　　“你不问我给谁打了那么电话？”小孩笑了，转过头，调皮的看着我。　　　　“你想说吗？”我弄了弄倒车镜……光惦记着怎么跟儿子聊天了，不知道我的倒车镜被哪个倒霉蛋给碰了下，歪在那里。　　　　“嗯，那我有时间跟你说！”小孩的口吻，好像他自己是个日理万机的总理大人一样，我不禁笑了，儿子说的也对，这路上短短的几十分钟，能说清楚什么呀？　　　　“行啊！您老什么时候有时间，交代一声！”我笑着关掉了车里的暖风，天气虽然凉了，但这东西总开着还是觉得闷闷的……被这东西吹久了，总觉得有流鼻血的冲动。　　　　“Dad，你为什么不去看小敏姐姐啊？”　　　　“啊？”我愣了一会，转念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这个汗呀，阿达和敏都是我朋友，为啥儿子就叫阿达做姑姑，到了小敏这就成了姐姐了……哎，这个辈分问题还真是难搞。　　　　儿子的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多了，他不懂，说简单了，只怕他更不懂吧……　　　　“有机会讲给你吧，这事儿，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我叹了口气，转弯，便到了儿子的校门口。　　　　“切，你学我！”儿子拉了拉书包，蹦下车子，跑到学校那边去了。　　　　这是个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吧，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想了好久，发现我已经记不得许多。所有关于读书的记忆，都是从高中开始的，小学那会，应该觉得不是很开心吧……不开心的记忆，也没有多少了……　　　　说是早晨跟儿子好好谈谈，这也就相当于什么都没谈。我不禁摇了摇头笑了笑，养小孩子，还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没谈就没谈吧，我还是先去给小祖宗把话费存上！　　　　快到教师节了，想着送些什么礼物给谨。上学的时候礼物送了不少，在外地的时候礼物也邮了不少，对于送礼物这事，一直都是比较让我挠头的事情……　　　　至于儿子的秘密，我大概是猜得到八九分的，就是因为猜得到八九分，我才不想让谨过多的操心，他的秘密不在别人，一定在他整天联系的“数学小魔女”身上。　　　　哎，还真是我儿子，怎么也陷入到这个里了……不对，还不能用陷入，这样不准确，毕竟他还小，可能……崇拜的成分居多吧，哪像我那样一开始就有些目的不纯呀？　　　　赶紧开着车子往学校奔，要说还是给谨当学生比较好，就算早自习去晚了顶多就是收几个白眼……这做了下属，白眼不说，外加点名批评和扣钱……哎，当个青年人民教师我容易嘛我……　　　　上午课上完，中午便收到了谨的短信，说是教师节学校要集体会餐，我回了条信息问她不去成吗？结果令我大汗——
　　　　人家只回了一个字——“敢？？？”　　　　这问号倒是挺多的，我当即想打个电话问问这位语文老师这问号这样罗列着使用算不算不规范呀？　　　　我没敢问……　　　　过了没几分钟，短信又过来了——“聚餐肯定是要出个什么节目的，你做好思想准备……”　　我晕，还出节目，我上学的时候文艺晚会从来都是溜得最快的一个，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呢吗？　　原来还在盘算着送什么礼物给谨，这下被弄了个兴趣全无，哼，让我出节目……明显是为难我嘛，哼哼……　　　　心生一计，有了……嘿嘿，知道送什么了……　　　　旁边走过的学生不住地回头看我，人家肯定在想：周老师这是撞了什么邪了，一个人站在食堂门口坏笑什么呢？　　　　已经跟“主任大人”提前打好了招呼，下午就可以溜之大吉。　　　　跑到医院先去看了看爷爷，老爷子身体康健，脾气不小，进门的时候正跳着脚和护士吵，问了才知道那护士给老爷子打吊瓶，扎了两针都没扎进去，老爷子火了，说是医院把自己当成了试验品……　　　　唉，才两针就这样了，我想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拉肚子，在校医院差点被那个胖护士扎成蜂窝煤……吊瓶打完，同学在路上看到我都询问我手怎么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橡皮膏……　　　　哄了哄老爷子又跑下去看阿达的老妈，到了病房的时候阿姨已经醒了，正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点滴，那神色显得有些疲惫，话不多，倒是彭叔叔一直寒暄，说是工作忙就不用跑过来了。　　　　记忆力，阿姨就是个话少的人，以前我，阿达还有敏三家同住在一个院子的时候，就经常跑去阿达家玩，玩得晚了，便留宿在那。阿姨是平时的话很少，倒是很乐意倾听，彭叔倒是不喜欢听我们这些小孩子的琐事，张口就是当今国际形势与政策……两口子都不是话多的人，偏偏生的一儿一女都是快嘴……阿达老哥还好，那阿达……咳，我都不屑说她……　　　　如今我们都长大了，离家的离家，成家的成家，看阿达那厮的情形是要移民海外了，说到阿达最近课业忙，阿姨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生着病，还担心着千里之外的女儿。　　　　“她挺好的！您就别跟着操心啦！”我坐在那里，接过彭叔递过来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小敏最近怎么样啊？”　　　　“咳咳……”我就后悔呀，我怎么早不喝晚不喝偏偏现在喝。　　　　“小铭……哎呀，你这孩子呀，你慢点！”彭叔赶紧过来帮我拍后背，两下拍好了，不咳了，不过幸好我身子骨硬，不然真是被彭叔拍散了……　　　　我就纳闷了，怎么都问我小敏的事儿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也怨不得阿姨，换做是阿达，绝对不会问我这种问题。两代人的世界，做长辈的是绝对想不到晚辈之间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没联系！”我如实说了，确实，很久不联系了。　　　　“哎，小敏也是一个人在外地，你看看，你们三个，就你让人省心呀，回家了！”　　　　我暴汗，我省心？哦，好吧，我就伪装一下让人省心的孩子。　　　　“小敏她妈妈好像身体也不是很好呀，上次遇见了，她还说自己腰疼，好像是腰间盘突出吧……哎，年纪大了……”　　　　阿姨有些自说自话，我却听的头都大了，不是吧，敏的老妈岁数也不大呀，唉……怎么搞的？怎么都闹病？　　　　“腰间盘突出呀……哎呦，这个病可麻烦！”彭叔搭话了，“上了岁数喽，哎？小铭，你爸妈都还挺健康的！”　　　　晕死，还有这么比的……“嗯嗯！就是，还都挺好的！”我这个汗呀，彭叔呀，你比什么不好，非要比这个。　　　　正说着，门外走进来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说话声，那声音有点熟……　　　　转头一看，顿时黑了脸，人生如戏呀，真是一点都没错！　　　　说了会话，阿姨明显是累了，原本病人就是该多休息的，我便站起身打道回府。　　　　开着车往家走，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很久不提的小敏的事又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了出来，小敏的爷爷是我爷爷的故友，小敏的老爸又和我老爸是好朋友，我和小敏从小一块玩到大，这样说来，我是不是该去看看？　　　　既然被长辈当成小孩子，那，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别扭是不是该放一放呢？可是，我又该往哪放？　　想着，我便调转方向，小敏家的地址我还记得，只是……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决定要去她家看看的，我还是会那么心烦和不情愿呢？　　　　人与人，总要结成某种关系，亲情友情爱情，家庭工作社会，无形中结成了一张大网，好像和身边的人总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么于情，要么于理，周旋和徘徊……　　　　这样活着很累，但人总是在喊着累的时候又乐此不疲地奔波着。　　　　还是没忘记给谨发个信息，告诉她，我去小敏家看看……　　
儿子的烦恼　　从小敏家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一开家门，看见门口扔着的鞋子就知道，儿子回来了……　　　　换好鞋子，把外套挂好，儿子这会儿应该是在书房里写作业，这孩子学习习惯超级好，放学回来先写作业，从来不用催……唉……比我强呀比我强，我是从来不写作业那伙人里的，当然，语文除外。　　　　坐在客厅里，随手打开了电视。想起在小敏家和小敏老妈寒暄客套就觉得烦，以前，小敏老妈最讨厌的人就是我，总是觉得我学习不好劣迹斑斑把她乖巧懂事的女儿都带坏了，后来，读了高中，看到我成绩有了点进步，小敏的老妈竟然没事给我打起了电话聊聊学习……现在小敏读研了，我工作了，算是各有着落，晚辈是不该说长辈不好的……那我说不喜欢她总可以吧……　　　　歪在沙发上，哎……还是家里好，儿子听话，媳妇温柔……正一个人陶醉着，肚子咕咕叫了。看看表，似乎也快到了谨下班的时间，想着弄点什么晚饭才是正事儿。　　　　坐起身，儿子从房中出来了，见到我懒洋洋的样子，不禁笑了。　　　　“Dad，你没晚课？”　　　　“有晚课我还能坐着？那不找死呢嘛！”　　　　儿子的手里拿着他的手机，这小子，一回家就手机不离手……看到儿子就又想起了儿子的事……哎呦，我这事儿还真叫一个多。　　　　“饿不饿？”我一边站起身准备去卧室换睡衣，一边问道。　　　　“不饿！”儿子笑着走了过来，“Dad，你不是说要跟我聊天嘛？”　　　　我晕，饿着肚子聊？哎，好吧，难得我这个大忙人儿子有兴致……饿肚子虽然是件大事，可再大的事儿也没有儿子的事儿大……　　　　这就是三等兵和上将的区别。　　　　这下子衣服也不用换了，在冰箱里拿了两瓶果汁放在桌上，儿子坐在我旁边，一脸笑意。我算是发现了，这小子跟人谈话时候的神情是越来越像他老妈了，我怎么突然有了种上学时和谨谈心的感觉……　　　　换作是上学的时候的我，哪里想得到有一天谨的儿子会变成我的儿子，与我这样坐在沙发上聊聊……　　　　“最近业务挺忙吧！”我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自从谨百度了一下可乐的坏处之后，可乐这种我自幼喜欢的东西在家里丧失了主导饮料的地位，取而代之的是各个牌子的果汁……哎，总比没有好。　　　　“啊？”小孩子就小孩子，一时间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业务？什么业务？”　　　　完了，我家儿子是比别人家的孩子成熟，但是我好像犯了个错误——他毕竟是个孩子，甚至还没我的学生大。有些话是不能够讲得太含蓄的。　　　　“你数学老师对你好不？”开门见山，果然，一听到数学老师，儿子既不看手机，也不东张西望了，而是笑着看着我。　　　　“好！”　　　　“哦，那你数学应该学的能不错。一般喜欢老师的学生那一个都学得超好！怎么样？学习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呀？英语怎么样啊？”　　　　儿子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囧”字，这小子的英语是我亲自辅导的，不过进度是谨安排的，对于他的年龄来说，似乎还有点难度，所以提起英语，孩子总是无精打采的。　　　　我这心里咯噔一下，哎，看来孩子的英语问题我还是得和当妈的好好探讨一下，小小的年纪干嘛给他那么大的压力嘛……万一从一开始就丧失了学习兴趣，那将来可就难了，到时候我去哪找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英语老师给他培养兴趣啊？　　　　“哎……你上次好像说……你们数学老师不大是吧？”　　　　“嗯！”　　　　“结婚了没？”　　　　“没吧！”　　　　“那有男朋友没？”　　　　话一出口，儿子马上用鄙视的神情看着我：“Dad呀，你真能问！”　　　　“这不叫能问，下次谁再这么问你，你就说他‘八婆’！”
　　　　哎……我这搞不好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般也就我会问儿子这些八卦的事情……　　　　儿子似乎察觉了我的动机，先是笑了笑，把手机揣到了口袋里，然后拿起果汁。他并没有对我之前的话发表任何评论，也没有解释些什么。喝了口果汁，儿子问道：　　　　“Dad，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小敏姐姐家！”　　　　晕……我叹了口气。解释是必须的，但是怎么解释，我还没想好。本来嘛，谁知道这小子一回家就找我聊天呀？　　　　“简单的说……我现在讲一种现象给你，你听听看，如果你什么地方理解不了，你就告诉我，然后我换一种说法讲给你听哈！”　　　　儿子点了点头，我却有些为难了……这个，要怎么讲给他呢？　　　　“人和人之间有很多种关系。比如哈，我和你……以前我是你老妈的学生，现在呢，我是你Dad，这就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改变。有的人呢，开始的时候是朋友，后来可能由于一些原因，做不成朋友，也可能关系更亲近，从一种简单的朋友变成家人……”　　　　儿子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我说这番话究竟为了什么……哎……跟谨聊天聊得多了，说话总是含含糊糊的，反正我们两个都能明白彼此的意思，现在换成与儿子聊，还真有点难度。　　　　“你这样也就知道了，关系是在两个人之间产生的，那就出了问题了，比如说，我们俩是朋友，但是突然有一天，你说，你想改变我们俩的这种关系，我们做师徒，是吧，你要做我的老师……那我肯定是不愿意呀！这种时候，就出现了矛盾了，我不愿意，我就生气了，那我就不理你了！明白了吗？”　　　　儿子好像被我绕晕了，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我兜的大圈子里转。　　　　“我和你小敏姐姐就是这样。本来我们是好朋友，但是，她玩赖了，她不跟我做朋友了，非要建立一种其他的关系，我不想，但是她也不让步，这样争执到最后，我就不理她了！”　　儿子这下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瞪了瞪我，“Dad，你就直接说她惹你了，你不跟她做朋友了不就得了，费者半天事儿……”　　　　我晕，这家伙还嫌弃我啰嗦了。　　　　“不是费事，我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你和一个人在建立了一种固定的关系之后，如果你想改变这种关系，你一定要问问另一个人想不想，比如说，你想和你的老师做朋友，那你得知道，你的老师是不是想和你做朋友，如果她不想，你就不能勉强她，不然的话，她对你就很有可能像我对你小敏姐姐那样，不理睬了！明白吗？”　　　　我现在才觉得，给孩子讲道理是一件很费脑筋的事情。　　　　“哦！”儿子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Dad，我觉得我们数学老师还挺像朋友的。”　　　　“对呀，老师和学生当然是朋友了，大朋友！”我心虚地笑了笑，哎……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老爸的，到了我这就改成朋友了。　　　　“嗯，跟我们老师聊天挺高兴的！我总问她题！”　　　　“好事呀！老师一般也挺喜欢学生多问问题的！”　　　　儿子看了看我，似乎我的回答还能够让他满意，想了半晌，又说道：　　　　“Dad，如果有人给你说，她喜欢你，你怎么办？”　　　　我晕……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不是吧……这孩子……这孩子才多大啊？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喜欢？什么喜欢啊？”装傻……绝对是装傻。　　　　“就是……哎呀，我们班有的男生喜欢女生女生喜欢男生呀，好几对呢！”儿子有些耐烦，看他那神情，我算是明白了个大概，敢情这小子烦心不是因为老师呀，貌似是被人追了？　　　　哎呦……真不愧是我儿子，跟我那状况是一样一样的……可别又出来一个小小敏……　　　　“有人说她喜欢你？”我试探着问道。　　　　“嗯！”　　　　“女生？”问完我就后悔了，废话，不是女生难道是男生不成？小小的年纪可不敢给他灌输耽美的思想……能不耽美还是不要耽的好……“你们班的？”　　　　“嗯哪呗……咳！有病！我才不喜欢她！”儿子一脸嫌弃，哎，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被嫌弃成了这样也真是够可怜的。　　　　“那你怎么跟人家说的呀？”　　　　“没说！哎呀，不是啦，就我们同学，没事胡说八道！她就是下课的时候问我过几道题，就有人问我是不是喜欢她，然后就整天说你家的那个谁谁谁又干嘛了，特烦人！”　　　　晕死，怎么现在小学六年级的孩子就开始玩这个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生气啦，就不跟她说话了！”　　　　“这事也不赖她呀！这是别人传的，又不是她说的，你干嘛怪她呀？”　　　　“什么呀！她给我们班的另一个女生说她喜欢我，那女生就说出去了！恶心死了！”　　　　唉……我算是明白了……这帮个小家伙，玩的还挺复杂……　　　　“这事儿，数学老师知道？”我特想知道儿子的老师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嗯！上数学课的时候那女生没带书，我不让她看我的，老师问怎么回事，我就告诉老师了！”　　……告老师……貌似我上学的时候比较不喜欢这样的……通常我都私了……　　　　“老师怎么说？怪你了？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女生是你同桌？”　　　　“哎呀，以前是，现在分开了！数学老师就说这是闹着玩呢，别当回事，好好学习！”说到数学老师的时候，原本眉头紧皱的儿子似乎轻松了些，“数学老师没跟班主任反应这事，我们数学老师特好！”　　　　数学老师数学老师……看着儿子叫得亲热的……我不免暗暗打算——找时间会会这个数学老师……　　
小书房之乐　　聊了许久，儿子口中的数学老师几乎成了圣人，专业过硬，态度温和，温文尔雅，越是听他这样说越是想看看，这个比我年纪还小的小学老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知过了多久，聊得开心，就忽视了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漆黑，直到谨的钥匙声在门外响起，我才和儿子面面相觑，发现真的聊了很久。　　　　儿子拿着自己没喝完的果汁回房去了。一进门的谨发现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喝茶，没有看电视，也没有拿着报纸杂志之类的阅读，微微一愣。　　　　“一个人坐着干嘛呢？”谨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捉过她的手，轻轻捏在手中，指甲里还沾着粉笔灰，这女人呀，听她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就知道一定是又讲了一个晚上。　　　　“没干嘛！累了，坐着歇一会儿！”　　　　“你也会累？”谨把包拿下，放在沙发上，然后缓缓坐在我的身边，看了我一会，转即说道：“是困倦，还是心累了？”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这才觉察到我的眉头好像是皱着的。　　　　“晚上去小敏家了？”　　“嗯！”　　　　只是短短的一问一答，谨没有在继续问。关于我和小敏的事情，谨大抵都是知道的。也许有些小事我没有说，那一定是我觉得不重要，而不是想刻意去隐瞒什么。我不喜欢撒娇的女人，但是遇到了一个从来不撒娇的，却内心里总暗暗期盼她能吃个醋之类的。以前跟朋友聊天的时候，她总说自己的女朋友是个醋坛子，屁大的事儿就能生气好久，半生不熟的朋友就能被她当成假想敌……对于那样的女人，我算是谈之色变的……唉，人啊，还真是不知道满足，我这媳妇，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我反而却希望她不要总是这么“讲理”人还真是奇怪……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反正我是觉得我挺奇怪。　　　　“我饿了！”也许是觉得这话题有点敏感，再见到我一脸疲惫的样子，谨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关于我和另一个女孩感情纠葛的事情。对于我的这些事情，她是很少去过多询问的，她对我的爱，总是很少说出口，但却是用信任和体贴一直包围着我，让我时时觉得有种被宠爱的感觉。　　　　谨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晕死，光顾着跟儿子聊天了，竟然把弄晚饭的事情都忘在脑后了。谨看我一脸窘样也就想到了，笑着让我等她换身衣服，出去解决温饱问题。　　　　小敏的事情我并不是十分挂怀的，此时心里盘算的，都是关于儿子。只是，儿子当前面对的情况，我不知道该怎对谨说。告诉她儿子在学校被某个女生追求？估计谨会疯掉……说儿子超级喜欢他的数学老师？估计谨会把我问的疯掉……　　　　“媳妇！”终于，还是我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晚餐回来以后，我们就一直各忙各的，似乎每天都是这样的，同坐在一个房间里，她坐在窗边看书，我坐在桌前敲着笔记本写些有的没的，互不打扰。　　　　我总是喜欢转过头向窗边看看，懒人沙发上，谨斜靠在那里拿着本书慢慢翻，偶尔抬起手，拿起放在旁边的杯子喝上几口。认真的女人是美丽的，每次看到这样的她，我总会觉得时间是静止的，不知不觉，就一个人呆住了。　　　　“干嘛？”一声呼唤过去许久，谨才懒洋洋地答复，转过头发现我正在看她，微微一笑。“又想到什么了？”　　　　我们的这种平静总是被我的一些问题打破，她已经习惯了在听到我一声唤后缓缓把书签夹到书里，然后看着我等待我的询问。　　　　“你说，友情和爱情的区别是什么？”　　　　儿子的事情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打转，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对一个男孩说自己喜欢她，听起来似乎是有点唯美，可是这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怎么就觉得那么不踏实……喜欢……这喜欢究竟是个什么概念？我倒是一直觉得我儿子挺帅的，成绩也是不错的，这样的小男生应该很讨人喜欢，可是，真“讨”来了，怎么觉得这是个巨大的麻烦呢？不过说白了，儿子这段“桃花”，我倒觉得就是一个看了太多偶像剧的小女娃YY出来的过家家……
　　　　“你觉得呢？”谨没有正面的回答我，而是把问题重新抛到了我这里。　　　　“我在写一个故事，写的时候也一直都在想，一个正常人应该在什么时候意识到爱呢？在爱情故事里，一见钟情的是多数，但现实里我还真的不信那些一见钟情的事儿，最多的就是从友情开始，友情慢慢就变成了爱情，你说，这算是从量变到质变吧，那这个‘量’，是什么呢？”　　　　“你这样说，倒是让我想起了一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叫做……”　　“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我接着谨的话说道。　　　　看着谨有些惊奇的样子，我不禁暗暗觉得好笑，“我写的就是这个，一个从友情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发生改变，我总觉得，好像就是那一霎那，你就觉得自己特别熟悉的人变得异常重要，重要到不管你做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她。我觉得还挺微妙的！”　　　　谨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聆听我的长篇大论，不知道什么开始，我变成了一个废话奇多的人，说了这么一大堆，自己才反应过来没几句话说在了点子上。　　　　“你想说什么呢？一个词？是什么？”谨问我，她似乎已经读懂了我已经把友情和爱情用一个词来区分，这就直截了当让我说出来了。　　　　“占有欲对吗？”　　谨把手中的书放在旁边，笑着站起身，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挂了一下我的鼻子。　　　　“没什么对不对的，只是……狭隘了点儿……你这小脑袋里就只能相出这么狭隘的词吗？”　　　　狭隘？我汗，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就狭隘了我？　　　　“我觉得是——距离！”真是不容易呀，我说了一车的话，谨才算正面答复了我要问的问题。真是费了牛劲了。　　　　“占有欲只是距离的一种表现，慢慢想吧，这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想的久了，你就把自己缠绕住了！”谨一边笑着说，一边不住弄着我的衣领。我就发现这女人超级喜欢弄我的衣领，先是把立起的衣领弄平，都弄平之后在立起来……脖子痒痒的……　　　　“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电脑上打开的word文档，“答应人家写的东西，写了多少了？”　　　　我叹了口气，“烦死了，没头绪了！哎……”原本是写自己小时候的事儿的，写着写着就溜号了，跑去想儿子的事儿，想着想着又跑偏了，又开始想自己的事儿……看来思维太活跃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样用文字把你和小敏的事理顺出来也挺好的，梳理和回忆自己的情感脉络，可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小敏的这个要求，你答应地好！”谨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儿，好好弄！”　　晕死，怎么成小伙了我？　　“不爱写！算了，扔一边去先！”　　“怎么了？”谨弄着我的头发，问道。　　“我更愿意理顺咱俩的事情……这都写不出感觉来……”　　“感觉……什么感觉？”　　“就是……心里揣着小白兔的感觉呗，你要觉得我说的不形象那咱回卧室我给你掩饰……”　　我说不下去了，嘴巴都被两只手封住了……　　　　“哎呀，好了好了我错了……哎……媳妇，你说，小学的时候会有那种处于爱情萌芽时期的友情吗？”为了不造成人员伤亡，我赶紧转移话题。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哎……跟语文老师说话真费劲，动不动就诗词鉴赏，深度剖析。　　“不是……不是说床的事儿，你看我说个卧室你就床……”继续挨掐——“哎呀我真错了……我……我是说吧，你说小孩真懂这些吗？”　　“不知道，对当前的人类进化成果不是很关注！应该朦朦胧胧地知道吧，你小时候不就喜欢围着漂亮小姑娘转……”　　“……”这话说的，我以前是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狼呀！瞪了谨一眼，刚想抗议，她却把我往旁边推了推，留出半张椅子，然后慢慢坐下。抱住了谨，要抗议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吧，妹妹，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大姐今晚一次都给你解决了！”　　我晕死，这话咋这么像黑社会的！赶紧看了一眼确定一下，没错，的确是我媳妇，看那一脸坏笑的样儿……　　“你一打岔我全忘了，哎，本来我准备了好几个题呢！哎……咦？想起来一个！”我故意拍了一下额头，作思考状。　　“什么呀？”　　“我想起来了你今天换沐浴露了，难怪有种不同的味道！”我把鼻子探到谨的领边，使劲地嗅着。　　“你……”觉得自己被“调戏”了的谨在识破了我的伎俩之后奋力反击……　　
情深珊瑚海　　教师节前一天，我和谨还在为教工聚餐的事儿心烦着。吃这种事情是用不着操心的，让人厌烦的是这“吃”的过程中要讲究的规矩。按照谨的说法，这一顿饭中的领导讲话自然免不了，讲话……谁不知道谁还是谁不认识谁？十足的官腔拿捏的把式……想想就觉得头大。　　　　谨耐不住我的死缠烂打，最后答应如果非有人拉我唱歌，她一定出马救我。至于怎么个救法——那就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按理说来到了教师节是当老师的比较忙乱，没想到在我们这个双职工家庭里，最忙乱的竟然成了儿子。几天前这小子就私下问过我送什么东西给老师比较好，晚上一回来，儿子就皱着眉头说，他们班主任说了，教师节不要花不要贺卡，要送就送化妆品……听了这话让我大怒不止，这叫什么事儿？这当老师的不是明摆着让学什么送礼吗？我依稀的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遇见学生送礼都是当面推辞的，至于非当面的时候是怎么一回事自然不得而知，像儿子的这位班主任……　　　　算了算了，现在才体会到家长的无奈，管你心气再高，脾气再大，也是不敢跟人家表现出来的。人家可是管着咱的小孩，这可得罪不起……无可奈何，赶紧拉着儿子跑到商场上买了某品牌化妆品的套装，这东西我是向来不碰的，至于儿子的班主任大人能不能用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小子，给你数学老师准备什么了呀？”出商场的时候，我拍了拍儿子的头，问道。　　　　儿子笑了，“我们数学老师说了，谁都别给她送东西！”儿子的话中透着赞赏的意味。听到儿子这话，我越发想见见儿子的老师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我这个一向眼光极高的儿子赞不绝口？　　　　“你零花钱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火力支援！”我还是决定不去干涉儿子了。每一种感情都有存在的理由，况且，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数学老师带给儿子的负面影响。　　　　“Dad，你收学生的礼物吗？”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儿子突然抬头问我。　　“看情况。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就像你数学老师明明说了不收，你还是会送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会送？”儿子转过头，一脸狡黠的反问道。　　“你小子，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半斤八两……”我摸了摸儿子的头。与这孩子相处久了，越发觉得他很像我小的时候，不论是语言习惯还是思维方式，都与我接近得不行。很多时候，总觉得在他的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小子，我想找你老师吃个饭，怎么样？”坐在车上，我转头问道。　　“我没意见！”儿子把买给他班主任的“礼品”扔在后排的座位上，“Dad，我老妈也一起吗？”　　“不知道，我会跟她说，不过，我想她不会去吧！”我想，约个小老师吃饭，这种事情谨应该是没多大兴趣的，况且，她一向都不是很赞成我和儿子的老师们过于热络，她只愿孩子在学校安分读书，至于其他的，在谨的眼中，都不是十分必要的。　　　　“小子呀，你准备了什么礼物送你老妈没？”快进小区大门的时候，我问道。　　“哎……这个是当然啦！”儿子笑了，“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老妈！”　　“好小子，孺子可教也！”我摸了摸儿子的头，把挂在椅子靠背上的外套取下，准备拿进门卡。　　“Dad，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准备你的礼物呀？！”　　“我？哈哈！不用吧！”或者我还不是很适应教师的身份，早上有学生对我说节日快乐的时候，我还觉得怪怪的。　　“Dad，那你准备礼物给老妈了吗？”　　“嗯，当然！”我看了儿子一眼，瞪着眼睛说道：“别问我准备什么了哈！我是不会告诉你滴！”　　儿子果真没有多问，他的眼睛望着窗外，一言不发。看着车子要经过门卫了，儿子把音乐声调小……　　　　一进家门，就听到房间的音乐声，是谨选的歌，准备聚餐的时候应付差事的。以我和谨的感情，或者唱《知心爱人》是最合适的，可是自从某牌子的洗液出了某广告之后，总觉得这歌怪怪的……况且，这歌也是不大适合在学校活动中去唱的——哎，瞒还怕瞒不住呢，还敢得瑟？　　　　谨正坐在书房里随着音乐声哼着，歌很好听，却也有点难，周董的歌，大抵都不是那么容易唱的。　　　　“你用唇语说你要离开，……那难过无声慢了下来……汹涌潮水，你听明白，不是浪而是泪海……”　　　　小声示意儿子回房，我就倚在门外静静听着。　　　　“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我们的爱，差异一直存在……等待竟累积成伤害。”　　　　歌词有些伤感，唱歌的人似乎是动了情，声调中也透着淡淡的哀伤，不知为何，竟让我听的有些难过。海鸟和鱼的故事好像有很多版本，但大多都是凄美的，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造就了一个美丽的开始，终究是寂寞的收场……很美，却让人觉得心痛。　　　　推门而入，见到我一霎那，谨笑了。　　“偷听……”好像被我听见她唱歌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　　“换首吧，这个歌太郁闷！”站在谨的身后，关掉了Media Player，顺势把头靠在谨的旁边。“幸好我当初足够成熟坦白……”　　“……”谨无语了，她心里一定在想，小样，你那叫成熟……　　　　“海鸟和鱼，呵呵！你猜我想起了什么？”我轻轻地摸了摸谨的脸，问道。　　“你想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嗯！”我点了点头，“So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the love between the fish and bird.one is flying at the sky, the other is looking upon into the sea……”　　“你觉得我们是这样吗？”谨转过头，问我。　　“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　　她看着我，凝视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我总是沉醉在这样的眼神之中，继而一个深吻，醉到不能自拔。　　“我们……我们是树，同根生长，风中相依……”　　
第二十一章教师节（一）　　（写于日 16：20）　　她睡了，安静而美丽。我趴在床边，看着她，我想把她那被风吹得散乱的刘海拂顺，抬起手，悬在半空不敢动，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我生怕吵醒她。　　　　她的气息沉稳了，轻轻从她的手中抽出我的右手，手心微汗，帮她盖好被子。睡梦中，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是不如意吗？鼻息中依稀还有些酒的味道，这个女人呀，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不让我知道。　　　　教师节，这是我第一次以一个新的身份过这个节日，没有什么新奇，也并没有觉得欣喜。这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紧张的一上午，只觉得嘈杂和忙乱。　　　　上午的聚会一如我想象中般无聊，与老师们聚会，远远不如上学时同学相聚那般痛快。我总觉得自己是在演戏，唱歌是演戏，甚至连聊天都是。　　　　聚餐的时候，我的位子距谨很远。我在人群中寻觅着，目光相对，谨笑了，我却有些慌张。周围的人太多了，多的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赶忙坐下，大厅里人很多，有些热。尽管早就脱掉了外套，只穿了一件polo衫，依旧觉得汗珠从额上渗了出来。　　　　旁边坐的是Z老师，这桌上坐的都是高一年组的同事，也算得上是这段时间朝夕相处的伙伴吧，可依旧觉得距离和陌生。或者我在骨子里就没把自己当成是老师，而依旧是个喜欢和老师做对的学生。　　　　Z老师倒是热情，不断地跟我说些话。这谈话或者只能用寒暄来定义了。时而望望谨坐的桌子，那桌上都是年级领导类的人物，总是想在人群中寻找谨，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被大家发现，惦念，忐忑，我越来越觉得这场聚会对我而言就像是活受罪一般。　　　　校长的讲话有些冗长，副校长又一个接着一个的说，席上的菜凉了，坐着的人们似乎也都没了什么胃口。说的人累，听的人也累，但一个个还都面带着微笑佯装兴致盎然。　　　　我想快快吃完退席回家，远离这些人，只和谨两个，安安静静地庆祝一下我们共同的节日。买给她的礼物放在我的车里，还有一个秘密的惊喜放在卧室里。想着，不禁朝谨的那张桌子望了一眼，她正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筷愣神。这个女人呀，自己身边坐了那么多的校领导，怎么就径自在那里发起愣来？　　　　领导的话讲完，东西没吃几口，身边的老师又开始闹酒了。　　　　我没打算今天喝酒，但也深知想不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上午来的时候我就没开车，不过说到喝酒，这桌上恐怕还没有我的对手，就算她们几个人轮番上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不想喝，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今天的啤酒有点难喝，只觉得苦，这些平时教育学生时有板有眼的老师们，现在就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到处劝酒，几杯下去，越是觉得烦。我是新人，自然也是被灌的对象，不管是哪位“前辈”，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接触的，不接触的，合作的，不合作的，来人敬我便要喝，不喝，那就是不识抬举目无尊长……　　　　领导的那张桌子我是要去敬酒的，Z老师也在旁边不住地催促我赶紧去。越走近那张桌子越觉得紧张，不是因为那里坐的都是我的顶头上司，就算“顶头”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坐了那么多人，在我眼里，我只看得到谨。尽管一路上我都没有抬头，但我知道，她一定在看我，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都一定与我有关。　　　　一车的废话说的连贯，人前讲话我是一直都不惧的，举起杯子的时候，把手中的酒喝完。原本是要打道回府的，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副校长叫在了那里。　　　　副校长说，在坐的人虽然都是我的同事，但也都是曾经教过我的老师，看在这，我是不是该再喝上一杯。　　　　话没说完的时候酒杯就被倒满了，我不想废话，其实更多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啤酒这东西我老早就免疫了，喝多喝少没什么区别，大不了多跑几趟厕所而已。
　　　　这一杯喝下，副校长又像撞了邪一样看着谨的酒杯，笑着说小周真有面子，杜主任从来都是不喝酒的，这回得意门生来敬酒了，竟然也喝了……　　　　桌上的目光都落在谨的身上，谨看着我，微笑着，我却有些不知所措，我已经出汗了，身上的衣服贴在背上，暗自祷告着头上千万别流汗，那就太囧了。　　　　副校长又吵着要我单独敬酒给谨，说是为了教育出来我这么个学生老师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我不知道副校长说的这番话还有没有画外音，我已经没有头脑去思考了。两个酒杯都被倒满了，甚至连倒酒的人我都没有察觉。谨从不饮酒，我很想说，“你的那杯我来替你喝”，还没等我说出口，她便饮尽，依旧笑着，却微皱着眉头。我知道，谨不喜欢酒精的味道，每次在家里，我都会把白兰地或者伏特加调得淡淡的给她……　　　　我有点气愤，或者是因为副校长的多管闲事，或者是由于在这样的环境里身不由己，想对谨说的话都放在了酒中，一口饮尽，我相信，我想说的，她知道。　　　　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甚至连与周围人说话的念头都没了。我敬的酒谨喝了，那么别人再敬，她该如何推辞？转过头去看，她正端着杯子慢慢饮着，心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样，看她把空杯子缓缓放下，身边坐着的老师帮她填满，我很想冲过去，把那老师打一顿，然后把杯子敲在她的脑袋上。　　　　Z老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我回来了，话题又扯到我身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已经开始觉得我大了，不住地问我有没有男朋友。说到男朋友的时候，好不容易吃到的一口回锅肉差点卡住，还男朋友……说这个还不如给我灌酒。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话题，周围人都来了兴趣，一个不是很熟的地理老师还扬言要帮我介绍，我头大了，介绍什么呀？我儿子都多大了？我想说你们还是等着给我儿子介绍女朋友吧……没敢说，这些老师们岁数都不小了，我不想让她们心脏病发……　　　　嘈杂熙攘之中，我似乎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甚至不需要再去确定我便知道是谁？向那边的桌子望了一眼，谨的位子空着，只有一件外套挂在椅子背上。　　　　转过头到处看了看，似乎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向外走，顾不得身边正滔滔不绝的老师们，我只撇下一句“去洗手间”便匆忙跑了。　　　　她醉了，看她一眼我便知道。这样的眼神，我见过。在海南，在酒店的房间里……好多年了，她还是会这样的看着我，清醒时，她是决计不会在众人之中用这种直直的目光注视我的。只有醉了，她才会微笑着，深情着，完全不顾自己身处哪里，不去在乎和理会周遭的一切。　　　　她醉了，我却清醒着。环视四周，我突然觉得此时此刻出现这种情况似乎有些麻烦。　　　　谨走到水边，用冷水拍了拍脸。她的脸有些红，一定很烫吧，我想伸手去摸摸，可我依旧傻站在那里，不知道向前一步然后再做些什么。　　　　“主任，你没事吧！”身边，一个老师从我身边经过了。她提醒了我，让我知道此时此刻我是谁？我在扮演着什么角色。我的话里藏不住我的担心，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谨听到了，因为我看到了她对我笑了笑。　　　　我还是走了过去，扶住了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帮她擦掉水珠。“主任，你醉了！”叫她主任的时候，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即使我不抽，我也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抽痛一般，但是不叫“主任”，我叫什么？叫老婆？　　　　忽地心生一种悲哀，我扶着她站直，她把手拄在那里，闭着眼睛不说话。她一定会感到眩晕吧，醉酒的感觉，我清楚。　　　　许久，她慢慢睁开眼睛，见到我在身边，她笑了。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又慢慢走了回去。　　　　她挣掉了原本我扶住她的手，挺直了腰板，像开会时坐在中央的那个杜主任，精神，爽朗，人前，她从不失态。　　　　我紧紧地握着拳头，抑制着想冲过去抱住她的念头。　　　　回到位子上时，远远看到她已经坐下了，似乎在和周围的人说些什么。我看到她的杯子又被填满，怒火中烧，我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把那个一直给她添酒的家伙揍一顿，不管他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　　　　Z老师见我回来，很想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可是这一次，我却连勉强听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破啤酒喝的胃胀，我觉得我快失去耐心了，真是个糟糕的聚会。　　　　Z老师见我不说话，只是径自看着远处的座位，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Z老师笑道：　　“杜主任好像喝的不少呀！呦，Q组长坐在她旁边呢，Q组长好像对杜主任特别好！”　　“Q组长？”我看了一眼坐在谨旁边的人，“Q组长孩子都多大了……靠！”我嘟囔着。　　“咳！你还真是个孩子！”Z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　　
第二十二章
教师节（二）　　谨还是把手边刚填满的酒杯饮尽了，敬酒的人笑着，好像有了天大的面子一样，我捏着拳头，奶奶的，有机会都揍他丫的。　　　　我见到谨捂住了嘴，眉头紧锁。我再也抑制不住了，猛然站了起来，几步走到谨的身边。　　　　“主任！”我真想把这个正在觉得难受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抱着她回家，远离这些喧闹，“主任，你没事吧！”　　　　谨听到我的声音，她没有回答，依旧捂着口鼻，摇了摇头。　　　　Q组长笑着转过身说主任没喝多少，刚说了几句，他便闭口了。我相信，我的表情一定有些怕人，不然他不会正说到兴头上就不再说下去。　　　　谨说有点晕，副校长见状就赶紧说送她回去。Q组长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谨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铭儿！”谨没有叫我小周，而是像上学的时候那样称呼了我。我俯下身，扶着谨站了起来，再拿起她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只说我先送主任回去！　　　　上了出租车，与谨并排坐着，这才仿佛松了口气。告诉了司机地点，赶紧侧过身搂住她。谨真的喝醉了，她闭着眼睛任由我抱着，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沉默不语。　　　　车子开了，风从半开的车窗吹了进来，有点凉。　　　　我伸手过去，想把窗子关上。　　　　“别关！”谨闭着眼也知道我想做什么。　　“风凉！”　　“别关！”谨依旧闭着眼，“我想吹吹风！”　　“好！”我不再坚持了，而是把手中谨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这才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外套落在了椅子上，算了，无所谓了……　　　　谨沉默了，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搂着她，看着窗外，这一刻，才觉得轻松了些。　　“你为什么不坐在我旁边！”谨问我。　　“这还用问，你该知道吧！”　　“你叫主任叫的真顺口！”　　“没办法，必须的！”　　“你长大了！”　　　　说着，谨忽然抓住我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微微睁开眼，看着，看着，慢慢拉近，我只觉得虎口一阵疼痛，温热，湿润，我笑了，任由她咬着我的手。以前还想在虎口那纹上点什么，只是考虑到要做老师手上有纹身不是很好才作罢了，这下可好，最好给我咬个纹身出来。　　　　半晌，谨把我的手轻轻放下，我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想看看这女人喝醉了这是要干嘛呀？　　　　她忽地抱住了我，倚在我的身上，靠在我的肩上，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发丝扫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我醉了！”谨喃喃地说。　　“你是醉了！”　　“醉酒的感觉挺好的！”　　“是挺好的！”　　“我们这是去哪？”　　“回家！”　　“我想吃东西！”　　“回家换换衣服，然后带你去吃龙虾！”　　谨笑了，每次我们三个去吃龙虾，她们两个总是气不能吃海鲜的我，大声赞扬着龙虾的美味。吃龙虾，几乎成了我们家里的一个冷笑话。　　　　谨把脸藏在我的怀里，车子有些颠簸，她也许是不舒服了。后背忽地觉得一阵凉，她的手伸进我的衣服，贴在我的背上。　　　　前襟的衣服有些湿热，低头才发觉，被几滴泪珠打湿。微微侧头，动了动，谨抱住我的胳膊更紧了些，我知道她流泪了，可她依旧把头藏在我的怀里，不想我看见。　　　　车子停到了楼下，从口袋里掏出钱给司机，那司机也一脸疑惑地望着我俩。　　“到了！”我轻轻说着，她微微松开了手，我便从车上下来，再俯下身子，小心地扶着她下车。一下来，她便靠在我的身上，我也就这样半抱半扶地缓缓走着。　　我家虽然是高层，幸而有电梯……不然这情形，还真得背上去不可。　　　　靠在电梯里，双手环住她。谨微闭着眼，靠在我身上。　　“才才……”　　“嗯？”　　“我喜欢你的沐浴露的味道！”
　　“嗯！”　　“你好小的时候就是这种味道！”　　“嗯！”　　“你从来都是用一个牌子，不管是什么，都不喜欢换掉！”　　“嗯！”　　“我喜欢！”　　谨说着，突然伸出手来，使劲地拉扯着我的衣领，扯了几下，polo衫的几颗扣子便开了，我笑了，心想这女人喝醉了还挺暴力的，以前咋没发现？　　　　谨拉扯了几下我的衣领，探身过来，使劲嗅了嗅，便吻在我的脖子上，瞬间只觉得自己被一种湿热的感觉包裹，心跳加速，她倚在我的身上，生怕她摔倒，双手抱住她，任她慢慢化解掉我的理智。　　　　衣领还是妨碍到了她，谨又使劲地拽了下，发现没有扣子可拽了，便放弃了衣领，伸手从背上探进了我的衣服，依旧拉扯着。　　　　我汗了，电梯到了20层，这女人这是怎么了？眼看就快到家了，再说……我忽然想起来，这电梯里好像是有摄像头的……　　　　门开了，我赶紧抱着她出了电梯，掏钥匙，开门锁，来不及换鞋，赶紧扶她回了卧室。　　　　这女人的确是醉的不清，一碰到床边便把我压在了身下吻了上来，略带酒精的气息，味甜的味道，参杂着卧室里熟悉的某种气氛，我只觉得，我快燃了。　　　　不知吻了多久，她微微侧脸，把脸靠在我的肩上，微闭着眼睛。　　只觉得浑身燥热，哎，我得赶紧洗个澡不可……　　　　“老公……”谨喃喃地说。　　“嗯？”　　“我讨厌Q组长！”　　“嗯，我揍他！”　　“你不许打架！”　　“嗯，那不揍了！”　　　　我试图挪动一下，谨发现我动了马上又使劲抱住我，这下，我是一动都不敢动了。人都说酒后乱性……哎，虽然我倒是挺希望她“乱”一下的。　　　　“Z老师她们是不是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啊！”　　“嗯！”　　“我讨厌她们！”　　“嗯，我揍她们！”　　“你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坐一起呢？”　　“呵……”我无言以对。　　“你说，为什么我们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呢？”　　谨的话有些含糊，我知道，她累了。折腾了这么久了，不累才怪。　　　　“睡一觉好吗？让我起来，我帮你弄弄被子！”　　“嗯！”谨点了点头，翻身躺在床上，我帮她脱下鞋子，原本是想帮她换换睡衣的，热度没退，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淡定得了，还是算了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帮她盖好被子，在侧身躺在她身边。谨依旧靠在我的肩上，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老公……”　　“嗯？”　　“我刚才一直在看你，你都不知道。”　　“嗯！”　　“你没看我。”　　“我看了，你不知道！”　　“我……”谨的话断断续续了。　　“嗯？”　　“想要你！”　　“……行，你先睡觉”　　“……”　　　　我没有说话，慢慢低下头看了看，气息沉稳，这女人睡着了……　　临睡着还给我放把火……　　我笑了，看着一颗口子都没幸存的衣领，再看看那睡着了的恬静的脸，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第二十三章
我们的礼物　　晚餐的时候，我收到了谨的礼物，儿子闹着要我拆开来看，轻轻打开，我笑了，灯光下，这个小东西闪着耀眼的光，那是一副卡西欧的表带。　　　　“这是什么呀？”儿子从我的手中接过，仔细地端详着，“表带呀，我Dad的表带坏掉了吗？”儿子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我的手腕要看看我的手表。　　　　“我上次发现你的表带有些磨花了！”谨笑着，算是解答了儿子的疑惑。　　“幸好！”我把盒子重新盖好，笑着说道。　　“什么幸好呀？”儿子一脸不解，很多时候，我和谨的谈话他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对此，儿子不止一次地抗议我俩的语言方式，扬言禁止说话说一半……　　“幸好……你妈妈没有剪掉头发去卖呀！”我把切好的牛排塞到嘴里，笑着看了看儿子。　　“……”儿子无语了，这解释，倒不如不解释的好……　　　　我给儿子讲了一个故事，那是欧?亨利的代表作，名字叫做《麦琪的礼物》。　　圣诞节的前一天，住在公寓里的贫穷的德拉想给丈夫吉姆一个惊喜，可是她只有一元八角七，她知道这点钱根本不够买什么好的礼物，于是她把引以自豪的褐色瀑布似的秀发剪下来，卖了，换来了20美元。找遍了各家商店，德拉花去21美元，终于买到一条朴素的白金表链，这可以配上吉姆的那块金表。而吉姆也想给老婆一个惊喜，他同样卖掉了引以自豪的金表，买了德拉羡慕渴望已久的全套漂亮的梳子作圣诞礼物。　　　　看着手中的表链，我自然是知道谨的心意，因为知道，所以心动……　　儿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点点头，我相信他理解了这样的一份感情，在他的眼里，我似乎看到了感动。　　　　一顿晚餐吃了许久，一回到家，儿子便匆匆洗澡睡觉了。小家伙明天还要上课，熬夜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我走进书房，打开案上的台灯，坐在椅子上，看着谨送的礼物发呆。看着看着，自己不禁笑了。　　　　站起身，目光在书架上搜索着，那本以前读过的《欧?亨利短篇小说》早已不知放置何处了。手中轻抚这表链，我当然不舍得把它戴上。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装满我的回忆。一叠纸条，照片，钢笔……谨送给我的礼物，除了一串佛珠多年一来我一直戴在腕上，其余的都放在了这里。生日礼物，节日礼物，纪念日礼物……不知不觉，累积了很多，时间真的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原来不知不觉，已过了这么久。　　　　这个时候，谨应该在卧室里看书吧。这个女人，今天晚上没备课，这种事情在她的身上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刚刚进卧室换睡衣的时候，谨正翻看着手中的课本，哪里顾得上什么节日啊，我能做的，就只有把睡袍披在她身上，然后悄悄走出，不去打扰她。　　　　走到客厅里，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些摆放整齐的瓶子。Brandy，vodka，Whisky，还有调酒用的几种利口酒。我一直想在客厅里弄上一个小小的酒柜，却一直都没有时间。生活有时需要一些情调——即便是像我这般并不十分懂得浪漫的人。　　　　倒了一点点橙汁，几块碎冰，不到一盎司的ABSOLUT VODKA，这款鸡尾酒有一个名字，叫做Screwdriver，淡淡的酒香，橙汁的味道冲淡了伏特加的冲烈，在几种短饮的鸡尾酒中，我尤其偏好这一款。　　　　可惜找不到古典杯，只好用雪克壶喝了，倒有点不伦不类。不像是个品位生活的人，倒像是个蹩脚的调酒师。想起了以前在酒吧打工的日子，距今好像已经很遥远了。一直都觉得自己年纪不大，想起过去的事情时，却总觉得那个时候我是年轻的，而现在，我却老了……　　　　好像听谁说过，人老了才会花掉更多的时间去回忆。　　　　“干嘛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谨走到了我的身后。她的双臂环在我的腰际，感觉得到她湿漉漉的头发和淡淡的鼻息，周围好像没有与柠檬有关系的物什，我却似乎嗅到了一丝柠檬草的味道。
　　　　“螺丝钻！”我扬了扬手中的雪克壶，“喝没了！”　　“你还喝……”谨捏了我一下，把头靠在我的背上。　　“我又没喝醉，不像某些妞……”我小声地笑着，生怕吵醒了儿子。　　　　谨抬起胳膊，从我的手中拿过雪克壶，笑着把它放在桌上。　　“要来点吗？”我转过身，从正面抱住了她，小声问道，“不过，如果你要喝，我得在这里加点红葡萄酒！”　　“红葡萄酒？”　　“对呀！”我站直身子，“我一直都觉得，红酒是属于女人的，尤其是成熟的女人。不那么艳丽的红，但赏心悦目，不那么浓烈刺激，但幽香，有一点涩，但醇厚无比……不过……酒量低的女人今晚还是算了吧！”我把胳膊搭在谨的肩上，关掉灯，慢慢向卧室走去。　　　　“今天没收到我的礼物呀！”我坐在床边，拉过谨让她坐在我的腿上，笑着说道。　　“没收到就没收到呗！”谨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反正我不想要木梳！”　　　　微微欠身，我在床头柜里取出一个盒子，暗红色，盖子上有个小小的蝴蝶结。在糖果店里，这个盒子是我一眼中看中的，有点可爱，还有点浪漫。　　　　盒盖上画着两只花，线条有点粗糙，谨笑了，她看得出，是我画上去的。　　　　“左边的是康乃馨，右边的是玫瑰！很久不画画了，有点丑！”我笑着指给谨看。　　“还好！”谨答应着，算是对我蹩脚作品的安慰。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道：“康乃馨呢，作为你的下属以及一个教育界的新人，表达一下我对前辈的景仰和敬佩……”谨笑了，大概是我的样子太调皮，明明是一脸的调侃还假正经……　　“至于……”我动了动胳膊，把谨楼得更紧些，指着那画的丑丑的玫瑰花说“这个嘛，表示了一个老公对老婆的爱意……老婆辛苦了！”　　谨感动了，每次她感动的时候都会沉默着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她抱住我的脖子，把脸贴在我的脸颊上。抱得太紧，我甚至感觉得到她的心跳。　　“妞儿呀，先别感动呀，还没完呢！”我轻轻地抚摸着谨的背，“打开看看！”　　　　盒子里，装得满满的糖果。最近几日跑遍了城市的每一家糖果店，才寻得了这些包装得五颜六色的小东西。这灵感还是来源于周董的一首歌——　　“我轻轻的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我又不是小孩儿，送糖给我……”谨笑了，谁说不是小孩，看她笑的，根本就像个小孩子。　　“嗯……我突然发现这盒子好大呀！哎呀，我说咋装了那么多！”我盯着盒子，突然对谨说道。　　“……”谨愣了，不知道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倒出来看看，里面还有别的糖呢！都盖住了，咦？我记得还有个特漂亮的糖糖……”　　谨听了我的话，轻轻把那盒子倒扣在床上，一抬起，哗啦啦地糖果到处都是。　　　　一个淡紫色的纸袋出现在小小的糖果堆上，谨拿起，一脸疑惑地看了看，随即便明白了这是我的把戏。　　糖果不过是个梦幻城堡，门打开了，才会走出住在城堡里的公主。　　　　纸袋打开，谨取出了放在里面的东西。叠得好好的，打开，轻盈……　　谨的骤然红了，一如我的预料。瞪了我一眼，侧过头不说话。　　“喜欢吗？”我抱着她，故意逗她道。　　“什么呀！”谨嘟囔着，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唉，好吧，算是我欺负她了。　　　　“睡衣呀，真丝的，据说巨舒服！”我还在逗她。　　袋子里确实是一件白色的丝质小睡衣，说它小……实在是因为某些地方的用料少了点儿……　　“你还说！”谨拍了我一下，这下彻底脸红了，哼哼，我这个得意呀！　　“试试呗！”我扭动了一下，说道。　　“不要！”　　“试~试~嘛！”　　“……？？”　　“来嘛来嘛……”　　“……？！”　　“来来，我帮你试！”　　“……！！”　　　　我轻轻的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　　继续下去不需要理由……　
第二十四章
儿子的老师　　教师节过后，我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下午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奇人物——儿子的数学老师。　　　　坐在西餐厅里，止不住地好奇。没一会，儿子和他的数学老师一起到了。　　　　如果在街上我遇到这个女孩，我绝对想不到她会是个老师。尽管有些文静的气质，但乍一看还是会觉得她只是个在校大学生而已。年轻，好像还有点活泼，在大学里，这样的女孩不少见，但是学校里……算了，现在的小学是什么样我不清楚，反正我上学那会是没有这样的年轻女孩当老师的……不然我小学也不会学习那么烂。　　　　比利时壶的蓝山，一碟松饼，水果沙拉，我想，大概是没有几个学生家长会这样找老师谈话的，那数学老师的眼中似乎也闪现了一丝惊异的神色，不过很快就被笑容掩盖了。　　　　“老师，这是我小姨……”儿子介绍道，看我的时候，这小子还故意眨了眨眼睛，哎，又成小姨了，上次不是说小姑嘛……　　“你好，请坐，谢谢！”这些话我不想说，点头示意也就够了。据说这位老师是个八零后，八零后，尤其是八五年以后的，年轻人嘛，随意一点多好，何必假惺惺地客道。　　　　“久仰呀！我家小孩整天说数学老师好，今天我算是见到了！”我发现我真是脸皮厚了，哎，都是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受同宿舍的法国女孩影响了，说话的时候就不懂得难为情……　　不过通常都是我让别人难为情……　　　　简单聊了几句，谈话并不拘谨。话题自然都在孩子身上，从学习到学校生活。老师果然对儿子赞不绝口，坐在一旁的儿子洋洋得意起来，不住地使眼色给我。这坏小子！　　　　和蔼，确实，不过她的年纪还没有我大，用和蔼可亲似乎不太合适，只能说是比较温和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儿子的老师大人是个小孩子。自己有些暗自好笑，我总是会觉得很多同龄人像小孩子，哎，或者在人家的眼中还会觉得我故作老成吧，没办法，习惯了……　　至于儿子说的温柔……没觉得。她和谨倒是有一个相似点，那便是长发。我对长发的女人一向都是有好感的，我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长发控。不过，她远不及我媳妇温柔。在我媳妇的目光里，总能感觉得到一丝安静。那是一种生活沉淀下的淡然，这是唯一的，能让我骨子里所有的不安分都能销声匿迹。　　　　“你是师大毕业的？”听到儿子说我也是师范毕业，那数学老师有些惊讶。　　“嗯！刚毕业不久！”　　“你现在也在做老师吗？”　　“嗯，教高一！”　　“哦，那蛮好的！”　　典型的小女孩口吻，我笑了，小样儿……　　　　“现在小孩不好教吧，有时候我觉得跟小学生沟通挺麻烦的，说得深了不合适，太浅了，就成了废话了！”我帮她把咖啡倒到杯子里，笑着说道“嗯，是啊，现在的小孩，比我们那个时候厉害多了。哪有以前那么单纯！”　　汗……还我们……我这个郁闷呀，心想小样的，你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样呀，我可不觉得我小时候是什么单纯的好娃……　　　　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儿子的数学上，小老师赞不绝口，一个劲儿地说这孩子很聪明。这下子得意的不光是儿子了，我也得意呀……那可是我儿子呀……　　“只可惜呀，他的数学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可是理白，小学六年级的数学，搞不懂……说出来还够丢人的！”我笑着说道，我这数学……哎，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小老师笑了，或者不会信吧，小学六年级的数学，师大毕业的不会做，哎，真滴，岂止是我一个师大毕业的不会，另一个高材生也不会呀……真是对不起母校滴说。　　　　一个钟头，话题都围绕在小孩的教育和数学问题上，小老师很健谈，咳，当老师的嘛，都比较能说。　　电话响了，听铃声便知道是谨的。我把电话递给了儿子，“你老妈！肯定是问你的事儿，去，你跟她说去！”　　儿子接过我的是手机，跑到一旁去接听了。　　　　“你有男朋友了吗？”小老师突然问我，这问题我倒是想过询问，只是没有问出口，毕竟算是隐私，总觉得突然发问似乎有点不大好。　　“我？”哑然失笑，男朋友，好陌生的词。好像最近很多人都问我这个问题……“没！”　　我想告诉她我结婚了，但没说出口……怕她傻掉，心想还是别刺激儿子的小老师了。　　　　“你留个电话吧，以后小孩有什么事也便于和家长沟通！”　　“好！”说着，我把手机号码告诉了她。心想这家伙还挺搞笑的，一般都是家长主动问老师要电话的，这倒好，她倒问起我来了。　　　　“你是教英语的？”这小老师的问题好像挺多的。　　“嗯！英语专业！”　　“我上学的时候最不喜欢英语！”　　“我也不喜欢！”我笑了。我确实不喜欢英语，当初报志愿的时候没想过专业和就业的问题，只想着考上个大学就OK了，我的兴趣，当然在文史上。　　不过倒也无妨，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学着非兴趣的专业的。　　“呃……不过，你最好别让我家小孩知道你不喜欢英语，可别影响他学习兴趣哦！”我笑着说道。　　这话好像没什么好笑的地方吧，忘不明白，这小老师为什么在听了我的话后笑个不停。　　“老师对学生的影响挺大的！”她淡淡地说道。　　“不言而喻，尤其是一个学生欣赏的老师！”　　这话让小老师很开心，当然，被人欣赏不是什么坏事。　　　　一壶咖啡喝完，谈话也接近尾声，小老师说有事勤联系，我只笑着答孩子就麻烦老师多照顾了。　　作为家长见老师，这不是第一次。却是最有趣的一次，儿子的这个老师确实不错，见到了她，我也就放心了。如果儿子喜欢她，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样，我老师！”车上，儿子不住地问我。　　“不错！”我答道。　　“Dad，我妈说让你回家跟她汇报！”　　“不叫我小姨了？”　　儿子笑了，这小子，还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　　　　
第二十五章
远方的来电　　我知道生活不会是一直都平静不变的，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一对。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有些距离，哪怕只是一步之遥。　　有一步，我始终没有迈过去。那就是家庭的态度，不是否定，却没有任何肯定的成分。这家庭的困扰来自那个遥远而又熟悉的城市，那个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试图去亲近的一个老人。　　礼哥给谨打来电话，说父亲身体不是很好，最近脾气有些怪，哥哥对我们很照顾，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始终如一。　　　　电话的内容我没有仔细询问，只是从谨的只言片语之中觉察出了些许。很多事情，谨是不会在自己毫无头绪的时候讲给我听。对于所有的事情，她总是拿出自己的看法之后再与我探讨和商议。我知道，她是不想给我任何压力，而我却没办法因此而让自己轻松一些，我总是在揣测和猜想着这一切，我想帮她，可却觉得自己无计可施。　　　　直到老爷子亲自打来了电话，家里的电话是很少响的，除了我们的家人，号码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随手接起，对方却挂断了。拿着电话愣了半晌，来电显上那串数字我自然是熟悉的，只是这骤来的中断，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丝毫体会不到这其中的用意。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了，这一次，我没有接。　　　　这个电话，谨聊了许久。我只悄悄端了杯水放到她的手边，然后默默地走回房去。　　　　书房里，QQ不断在闪着。手里握着鼠标，却不知道该点些什么浏览。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是一种源自于无力的恐惧。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微微觉得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告诉自己镇定，但握着鼠标的手却仍在微微发抖着。人的恐惧往往来源于无法预知，不管是聪明人，还是愚笨者，在这一点上不会有什么不同。　　　　在一起的日子同思念相比实在短的可怜，考验没有结束，甚至连结束的时间都无法预料。某种结合注定了是要遇到颠簸，既然选择了去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我就没有后悔过，只是我不想让她辛苦，让她难过。　　　　家庭问题我们很少谈论，只是珍惜着在一起的每一天。我，谨，儿子……我们这个小小的家庭无法让我们两个大家庭相融，就像她的父母不理解为什么我的父母不阻止我们，而我的父母不理解她的父母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们一样。　　　　我不想她因为我而失掉爱她的家人，却发现往往事与愿违……　　　　一个多钟头的电话，隐隐听到客厅安静了，我走出书房。　　谨正靠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水。没有开最亮的一盏灯，沙发旁的落地灯，微暗的光，我只觉得，谨手中的玻璃杯很亮。　　　　“该睡了！”我走到谨的身旁，拍拍她的肩膀。把她喝尽了水的杯子放到茶几上。　　“你，不问点儿什么吗？”谨的笑似乎有些疲倦，傻女人，与其如此，倒真不如把你的困扰告诉我，让我帮你分担一下。　　“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把她从沙发上扶起，不去强迫她说任何的词句。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独处多年的女人，要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去慢慢习惯所有的事情——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身边都有一个不会离去的肩膀。　　　　关掉灯，躺在床上。这个夜太静了，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又好像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爸爸今天跟我聊得挺久的！”我预感到谨会对我说些什么，所以一直在黑暗中睁眼等待着。即使她之前不说一句话，只要抱她在怀里，感觉到她的呼吸和心跳，我就知道她是不是在被心事困扰着。　　“想你了呗！”　　“嗯！”　　“要不要回去看看！”　　“回去？”　　“对！任何时候，只要你想，我就陪你回去！”　　　　短暂的安静。　　这一次，沉默被我来打破。　　“我是一个沉默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有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在心里了，看着天上的星，亮晶晶，突然觉得，那好像是你爱笑的眼睛。”　　谨笑了，“什么呀你！”　　“你不开心喽，这样容易做噩梦的。编首打油诗逗逗你呗！”我拉了拉被子，依旧把她抱在怀里。　　　　“睡吧，想好了怎么对我说的时候再说。当然，别让我等太久！”我在谨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说道。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我同意了！”　　“……，我还没说！”　　“如果周末来不及的话，最近的假期就只有十一了。我陪你去西安！”　　　　谨不语，只是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十六章
又来捣乱的　　几日过去了，谨还是只字未提。我并没有着急，还是做了往日里做惯了的事。上班，下班，去公司看看舅舅，周末里看看爷爷，在家除了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书以外，剩下的时间陪陪儿子聊天或是下棋。　　　　晚上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自从被谨的老爸挂了一次电话后，家里的电话我已经很少去主动接了，响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儿子跑去接了起来。喂了几声，对方不讲话，我正好奇着这老爷子怎么连小孩子都不理了？　　　　“Dad，找你的！”儿子朝着书房吼了声，这下换成了我一头雾水了。　　“谁呀？”拿起听筒没有直接听，而是问了问儿子。　　“不知道，一女的！”儿子朝我眨了眨眼睛。　　　　“喂？”　　“……”　　“说话！”我纳闷了，这谁呀？这年头流行打电话不出声？　　“……”　　“有病哇，不说话我挂了哈！”我没好气地说道。　　“哥！”　　　　这声音有点熟悉，看了看来电显，是个来自B市的座机号，陌生。　　“你谁呀？”大概猜到是谁，只是习惯性去问。　　“你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电话里口气难以掩盖那种淡淡的失望，听到这样的口气，整个声音都变得熟悉了起来。“你还有几个妹呀？”　　“哇哈哈！我妹不多，但是叫我哥的人可不少！”我笑着打哈哈。　　“呵呵，看来你过得不错！”　　　　我听出了是小敏的声音，没想到她会把电话打到我家里。转念一想，每次一回到家我就把手机关掉，除了打到这里来，只怕她也没别的选择了。　　“最近好吗？”我问道。　　“好不好有什么区别吗？”小敏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厉，让人听着总觉得有那么点别扭。阿达总说小敏每次跟我讲话都特哀怨，以前我倒是没怎么觉察，主要以前我的精力都放在了谨身上，对其他女孩懒得花心思去猜想。现在再听，倒觉得阿达说的有几分道理。　　“你觉得有就有，你觉得没就没。咳……好无聊的对话！”自己说完还自己感叹了一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和小敏说的就都是废话，一句有营养的都没。　　“十一我回去！可以见你吗？”小敏倒是没有因为我说无聊而不悦，或者我的脾气，她已经习惯了。　　“十一我可能去西安！”我只是说可能，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大。　　电话里的小敏沉默了，或者她在猜想着我这话的可信度，会不会只是不见她的借口。　　　　“果然是很没缘分……呵呵，算了，再见！”　　还没等我说话，小敏就径自把电话挂掉了……听着听筒里急促的嘟嘟声，我不禁觉得气闷……有病吧这是，好好的闹什么呢？　　　　走进卧室里，谨正歪在床上抱着笔记本上网。随手从小桌上拿了本书，是谨最近在看的一本小说，翻了几页，侦探类的，要花些心思去分析的东西。坐在谨的身边，谨也顺势靠在我的身旁。　　坐了一会，谨的电脑里QQ不断响，她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也一直响。再看看谨，锁着眉，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咋了？咋聊个QQ还苦大仇深的？”我摸了摸谨的额头，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微微笑了笑。　　谨不说，我也不再询问。拿着书从第一页看了起来，反正我俩这样坐在一起又互不干扰早已经成了习惯。　　过了没一会，谨突然转过头问我：　　“十一要去西安吗？”　　“对呀，不是要回家看看嘛！”我已经沉浸在了书的故事之中，随口答道。　　“哦！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的！”谨小声说道。　　“嘿嘿……多大的事儿，媳妇想回咱就回，反正十一还没有安排……“”随即便想到了什么，谨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十一……好像今晚谁跟我说十一的事情来着……　　　　“怎么突然问这个呀？”我的眼睛离开了书页。　　“哦，没什么！”谨笑着摇了摇头。　　谨的QQ还在狂叫着，我却没了看书的心情，上次小敏打谨的电话，说是要聊聊天，结果说了一大堆我初中喜欢某个老师的事儿，事不是什么大事，谁小的时候还没个喜欢的老师？而且那老师只教了我一年便转到别的年级去了，现在偶尔在学校里还能遇到，人家早就不认得我了……不知道小敏是怎么转述出这段往事的，搞的谨一晚上心情巨差……最后还是我把事情的始末又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才算了事……　　这位姑奶奶，我算是怕了……
第二十七章
偶尔的多心　　洗完澡再回到卧室，谨已经躺在床上看书了，她手里拿的，正是我刚刚看了几页的侦探小说。笔记本被搁置到了一旁，QQ大概已经下线了，只开着音乐，某个歌手还在哪里深情演绎着。　　坐在谨的身旁，她习惯性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这旋律有些伤感，并不是一首陌生的歌，却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听出了些许陌生的感觉。低头看了看谨，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打开的书上，而是游离而涣散，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我轻轻地从谨的手中拿过书，合上，放到一旁。再帮她摘掉眼镜，转视。　　“在想，也许我不够爱你！”　　　　我笑了。好像这也是一首歌的名字，好像是刘德华和某个女歌手合作的吧。不够爱我，不知道谨怎么又想起来说这个了……　　　　“那要怎样才算得上是爱呢？”我从谨的身侧拿过笔记本，关机，放到一旁。安静了，谨在思考着我的问题，而我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想不出这女人今天又哪根筋不对……　　半晌，谨叹了口气。　　　　“想起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情！”谨笑着看了看我。　　　　“我？小时候？”这话说的实在是有点突兀了，怎么就能想起我小时候？“我小时候怎么了？该不会是小敏姑奶奶又爆料了我什么事吧……”我无奈地摇着头，“我可都坦白了，话说，我就在初中的时候喜欢过那么一个老师，而且仅仅是出于把人家惹哭了之后的良心发现。后来嘛，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过我，反正我是没再主动喜欢过谁呀，直到读了高中，紧接着就死到你手里了……”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不打自招呢？　　　　谨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站起身，径自去洗漱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床上，一头雾水。心中着实有点气恼，这小敏是有病吧，好好的日子不过，没事总来跟我媳妇聊什么聊？聊点好事也就罢了，每次都弄得我心烦意乱的，真是……换成别人我非抽她不可！　　　　气鼓鼓地拿起手机，短信写了几个字又删掉了，质问是件无趣的事，何况我是连人家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简直就是自找没趣。想着不禁气闷，关掉手机躺倒床上，抓起被子盖住脸，心想以后再也不要和这厮联系了。　　　　不多时，谨回来了。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有些小紧张。关掉了灯，依稀的光亮从窗外照进来。是路灯？还是小区里其它的发光物体？那一点点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了进来，黑暗里，我看不清谨的表情，更别想猜透她的心事。　　“去过我家很多次？”谨躺在我的身边，突然问起了过去的事情。　　“呵呵，好像是吧！”谨的问话仿佛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按耐不住，披上衣服去了谨家楼下，那天，谨家的灯是黑的，她睡了，站在楼下呆呆望了许久……　　“你还做过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谨笑的有些不自然。　　“我不知道！”确实是不知道，也许很多吧，那些我觉得不能称之为“事”的事情。　　“小敏让我好好对待你！”谨的声音低低的。　　“我们的生活，需要别人‘指导’吗？”我有些气恼，最讨厌这些对我生活指手画脚的人，少了这些人的“帮忙”，也许我的生活会好很多，安静很多吧。　　“她好像很了解你！”　　“是啊，从小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