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辞而别这样可不可以做你男朋友吗?男朋友会怎样看待我呢?

前男友不辞而别的背后,竟是一场跟现任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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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不辞而别的背后,竟是一场跟现任的交易
诺,王佑泽,我也给你守满三年了,其中还包括头一年半不相信你玩失踪这是事实,跟个二傻子一样满世界找你。在你走后的第1099天,我发誓我这是最后一次在睡前没出息地叫你的名字,王佑泽,王佑泽,王八蛋。
虽然你无情,但是我自觉我还是做得有情有义的,我以你的名义按照你的习惯给你支助的山区孩子汇款,每年教师节去看望你的恩师顺便扫听你的消息。所以如果有《中国好女友》这个节目记得给我报名,冠军颁奖台词我都想好了。
这一次我真下决心把自己嫁出去了,不等你了。你唯一停留在我脑子里的就剩下一堆问。
再想你,我就天打雷劈。&
我刚发完誓,外面就天雷滚滚,一道闪电咔擦一声就拍在了窗帘上,难道这么快就应验了?我吓得往被窝里缩了缩,电视遥控器也找不到了,正在播天气预报,广州,明天中雨转大雨。未来几天多雨水。
我开电视本来是为了屏蔽隔壁那组声音的,现场直播那个动静简直了我跟你说,又压抑又淫荡,此起彼伏,说来也奇怪,怎么耳朵不听使唤,偏偏非要择出来,脑子里还特别有画面感,活色生香的。
唉,说好的单身公寓呢。
电话响得正是时候。
我开了免提诡秘地说,“肖文,你太有福气了,给你听听这是什么动静?”
话筒里传来肖文的奸笑:“啥动静也敌不过瓢泼大雨啊,跟发了春的寡一样拼命发泄啊,我在高速上往家赶呢。嘿嘿,亲爱的,我就知道你害怕打雷,所以冒着生命的危险打个电话,是给你唱个小曲儿啊还是给你讲个笑话啊。”
我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问:“还生命危险?小样,你又被你妈迫害了?”
“别老诬陷我妈,我是她亲生的她能那么对我吗,我是说啊,你想象一下我在高速上,在电闪雷鸣下,不顾个人安危给你打这个电话,你就没良心发现感动一下然后非要以身相许?”
“感动死我了,我在床上翻烙饼呢,眼看就该出锅了,你有啥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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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电话信号就不好了,断断续续,滋滋啦啦的作响,我提炼 一下中心思想,肖文大概意思是,他想给我讲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不过被雷公电母吓到了,就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他想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靠边看一下手机,让我等他一下。
他表达的比我这复杂多了,他的啰嗦是出了名的,经常唐僧附体。在别人面前我倒是没觉得他有这毛病,一到我这就这德行。
肖文的解释是,他怕说的太抽象我听不明白,我反驳说,我的智商在你面前是有多低啊。
我听见滴滴地摁喇叭的声音,肖文说,“等等啊,马上就找到了。”
我把心一横,清了清嗓子,打断肖文说:“阿文啊,别找了,还是我给你讲一个吧。我真感动了,我真打算以身相许了,如果明天天晴我们就去拍婚纱照吧。”
“切,我以为什么好玩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个事儿不能拿来开玩笑,你丫怎么不长记性……”肖文又开始数落我。
以后看见肖文说话后面的省略号就表示被我自动忽略了没用的信息。
“我说认真的,你前段认识的那个唐小姐发展的怎么样了?如果没感觉,就赶紧处理一下售后,跟我明天去拍婚纱照。”
然后没等肖文反应过来,我就挂了电话,隔壁那惊心动魄的声音没在了,我看了一下时间,估计是第二回合也结束了。
我拉开抽屉,吞了四片舒乐安定蒙头睡觉。
这个药肯定是真的,不一会就发挥功效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跟肖文真结婚了,在教堂,我就穿着那件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心仪的洁白婚纱,现场来了好多人,有亲戚有朋友有同事,有肖文单位的领导,大家都在说着笑着祝福着,只有一双冷冷的忧郁的眼睛,看得人心发虚,发毛,始终不说话。
只有我知道,那是谁的。妈蛋的,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为毛我活得不安生,这将来肯定也死不瞑目。
然后我在梦魇中惊醒,枕头湿了一片,眼睛酸胀,有点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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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拉开窗帘,一轮红日朝气蓬勃的,雨后的树叶油光闪亮的,湛蓝的天万里无云的,怎么看都不像有雨的样子,真是个适合拍婚纱照的好日子。老天爷一定是开了天眼,听见肖文的祷告了。
既然老天爷都这么配合,看来,天意如此,就这么愉快的地决定了吧。
肖文昨天半夜发短信给我说他等我说这句话已经快等到海枯石烂了。这是他的原话。
他还说你千万别冲动,我不勉强你,我还会边练爱边等。
是练习的练,真不要脸。
现在他就在楼下,冻得哆哆嗦嗦,正跟着一个晨练的老太太耍剑呢,我磨蹭着洗漱更衣,然后踩着猫步下楼。没想到接连几个惊喜把我砸晕了。
看来真是有备而来。
西装革履的肖文衬得崭新的红色宝马光彩照人。
“呦,你这几个意思,多少钱租的?”我打趣道。
“什么话,我爸说了,这就是专门给我们老肖家儿媳妇准备的,也就是说这就是你以后的座驾了。”
我咬牙切齿揶揄道:“哎哟喂,有个当官的爹就是好,因为你们这样的儿子多了才滋生了蛀虫,助长了贪污腐败之风。”
肖文讪讪地回道:“别得了便宜卖乖,你瞧瞧你这两眼放绿光,爱不释手的样儿。”
我摇摇头说:“那我也不要,不符合我这低调的作风。再说,我这还没过门儿呢,如果我要了你妈得用什么样的小眼神秒杀我还不知道呢,以后在你家哪里还有地位喔。”
肖文说:“那我给你留着,早晚是你的。”&
这还不算,后备箱,后排座椅满满的红玫瑰,后视镜上用红线挂着一枚耀眼的某品牌定制钻戒,目测也价值不菲。
我跳上驾驶室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就不由得感慨:“啧啧,跟官二代谈恋爱的感觉真好。”
我一点也不清高,我也特别现实地享受这种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感觉,简直受宠若惊。
可是一想到跟自己感觉像亲哥哥一样的人睡一张床上,一睡一辈子,就有乱伦的罪恶感。且附带赠送的是家里还有一个看我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的恶婆婆,跟武则天一样耀武扬威,指望她儿媳妇三从四德,给她端茶倒水,洗脚按摩,我就猛咽口水,我亲娘也没有受过这个礼遇。
关键是我在肖文车上看到过他们全家的体检表,他妈除了脚上有个鸡眼,什么毛病没有,至少还可以健在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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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肖文靠在副驾驶上休息,说他兴奋得一夜都没睡,连夜跟婚纱影楼预约插队拍外景。
我问肖文:“你还真当回事了,如果今天下雨,或者刮龙卷风呢?”
“下雨那就拍雨景,刮风,就拍风景,怕啥。”
“你妈同意了?会不会到我们家撒泼,说我把你拐走了?”
“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她应该会同意的吧?”
“你问我,我问谁啊,要不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你妈?”我佯装拿起手机。
“别,别,千万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别成心添乱了啊,姑奶奶。”
肖文全家都怕他妈,这个我是知道的。她妈不喜欢我,我也知道。
我们家就住在肖文家对门。确切地说是我妈和我后爸以及他儿子的家。我工作稳定以后就搬出来了,很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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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影楼门口左右两排帅哥美女齐刷刷敬礼,端茶倒水,尽管我有很深的黑眼圈,化妆师还是妙手回春,所以我对她的化妆技术赞不绝口,镜子里的小女人妆容妖娆好看,婚纱洁白飘逸。化妆师被我表扬得不好意思了,赶紧夸回来,说我什么天生丽质,美人坯子。
如果不堵车三十分钟就可以到越秀公园,然后按照网上拍照攻略估计两小时就解决问题。那么按照既定计划接下来就可以下米煮饭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再等上个个把月,就可以奉子成婚了。
我想今天老天爷敢跟天气预报对着干,那铁定是天公作美要成全我们。婚纱照一拍,就铁板钉钉了。
天时地利,人没和。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有些事就是偏偏这么凑巧。
摄影车路过维多利亚广场的时候,因为前方车祸路被堵死了,我百无聊赖把头伸出窗外透气,发现广场巨幅海报在宣传80后当红作家的新书签售会,这并不稀奇,这种活动每周末都在这里进行,广场LED屏上现场直播着签售会的盛况,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分,你肯定以为我在编故事对不对,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当场犹如晴天霹雳,脑子里‘轰’的一声,七窍生烟。&
跟歌里唱的那样,没有一点防备,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我面前……&
如果说名字相同是巧合,那么屏幕上看到的一张我在梦里千刀万剐多次的脸又该怎么解释,我涂满香奈尔口红的嘴一下子变成了O型。
那张陈世美的脸,居然挂着浅浅的淡定自若的笑容。那双昨晚还来骚扰我的眼睛,此刻就在摄像机前低眉浅笑。
怎么今天的签售会,他是主角?上学的时候他就文采出众,赫赫有名的才子,广播站男主播,文学社社长,集各种光环于一身。发表的豆腐块都能编成一本小册子,我还经常去图书馆偷有他文章的杂志。但是有朝一日能成为当红作家还能整个签售会,这个事儿我还从没有想过。
我就傻愣愣地看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
现在进行到互动环节,主持人问:“你在书的封面上写着,这是这些年的爱、恨、悲伤、欢欣、疼痛、相聚、别离,是所有旧时光燃烧后的灰烬,是给自己的礼物,当然,它也属于你。读者们都在猜测你说的这个你,是特指某个人还是泛指广大粉丝呢?想好再回答。别伤了粉丝的心哦。”
我把头靠在车门上仔细盯着大屏幕,跟个等待开奖的二逼,张着嘴瞪着眼睛,屏住呼吸。
“特指。”还是那个干净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像泉水叮咚作响,“我想问大家,你有爱人吗,爱而不得的人?”
那一刻现场真安静,好像全世界都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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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那个人抱起来很温暖,啰嗦起来很烦,在身边有点讨厌,可是这几年我却甚是想念。”
全场掌声雷动。
对,这就是那个说话很文艺腔的人,我想我从一开始喜欢他大抵就是他的与众不同。
主持人接着问:为什么第一站就把《遗忘旧时光》这本书签售会选择了这座城市呢?
“因为,”他略微沉思,低浅吟道:“这是我书里,梦里出现频率最多的地方,我在这里度过了最美好的四年时光,我从没有想过遗忘,也不敢遗忘……”
我的鼻子开始发酸,膝盖发软,胸口疼得翻江倒海,LED屏开始旋转,浑身像筛子一样发抖。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这不会是肖文想在我嫁他之前了我一个心愿又给我安排的一大惊喜吗?
肖文曾经说,如果我非要你嫁我,你也不会拒绝对吧,我们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但是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自己说出来,你心里住着一个人。我在等你彻底忘了他。每当有人提起他,你都不会笑了。
我马上纠正他说,你搞错了,是恨着一个人。
我侧头看了看我旁边的肖文,他一直握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跟着cd里的音乐打着节拍,嘴里哼着曲调,心情很好的样子。尽管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汗,还非要秀恩爱给摄影师看。还好他还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我苦寻三年的人---王佑泽,就在我昨晚刚发誓忘了他的时候,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现身了。
真他妈的不是时候。
我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呢?显然我很不情愿用前男友这个词,因为他并没有亲口跟我说分手。而他刚才那番话饱含深情的话分明带着回味留恋,可是三年前为什么又一声不吭甩了我?
就是这个问题困扰着我,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愣是把自己整得疑似更年期提前,终日与失眠和焦虑斗智斗勇。
这几年我无数次期待重逢,我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我烂熟于心背诵的台词又一次涌到了嗓眼。
当年为了我,你都愿意倾其所有,甚至弃自己生命于不顾,到底是哪件事让你开始对我失望,慢慢积累到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残忍到三年后的今天我还是这么死心眼跟自己过不去?
说直白点,就是没明白为啥被甩了。我并不是一个文艺的人,只是我要问的对象比较喜欢这种文艺范的表达方式。
我确认他毫无征兆走之前是爱我的,我有信为证。内容我都会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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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我保存完好,是王佑泽大四那年冬天放寒假在家里写给我的,每一字每一句我都能想象他握笔写字的样子。
“云昔,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或许文字更能表达我的内心。你带给我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从没有那么迫切想和一个人在一起。我坚定,笃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一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云昔,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一起爬山,路过寺庙,你说我们每人许一个愿望,你告诉我你许的是,咫尺天涯,只求闭眼可见。你一直问我许的什么,跟你有没有关系,我现在告诉你吧,我对佛说,今生一定要有云昔在身边。”
我一度以为等我一毕业我们就要结婚的,我天真地做好了同甘共苦一起创业打拼的准备,我也曾傻傻地以为这辈子我们谁也离不开谁的,可是为什么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像个屁一样凭空消失了?
我觉得当时我们离开彼此就像鱼离开了水,人离开了氧气,为了留下他跟我在一个城市,我费尽心思排除万难陪他创业,事业刚有起色,眼看就可以谈婚论嫁了,这个节骨眼他失踪了,杳无音讯,一走三年 。我们不存在门当户对的问题,也没有第三者插足的迹象,所以他走得很突然,很蹊跷。&
疯子又说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借毕业之名过河拆桥,远走高飞了。
我!绝!对!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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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过去的暴脾气,在今天这种情况下看到他,真想来砸场子。我曾经诅咒他天桥下讨饭,大街上卖报纸发传单,然后我趾高气昂的经过,啧啧两声,还不给钱。
心里的伤疤本以为都结痂了,此刻为什么还撕扯着疼。放心,我不会死缠烂打,那样有损我的人格,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
这算不算强迫症,一个姑娘为了弄清被前男友分手的原因,一直瞎琢磨,三年多耿耿于怀。
只管回答就好,亲口说出来,从此相忘江湖,我嫁我的肖文哥,你娶你的文艺妹。
我晃着肖文的胳膊,尽量语气平缓地说:“我好渴啊,我要喝水。”
肖文睁开眼睛架上眼镜说:“大小姐,姑奶奶,你刚才在影楼喝了两瓶鲜橙多三盒苹果醋,你这肚子能装多少啊,你这是拍婚纱照头一回,不是比我还紧张吧,网上说缓解这种婚前紧张有5种办法……#$$%%&&*”
我摇着他的胳膊:“嗯……嗯……文哥哥……”(技巧:第三声,假声)
肖文最受不了我撒娇,然后他就屁颠屁颠下车去路边超市买水去了。
支开肖文,我边推车门边对化妆师说,我有事儿要离开一下,都别拦着我。然后顾不得白纱胜雪,一阵风一样提着裙摆成功翻越了栏杆,化妆师在后面大声地问,哎,谢小姐,你干嘛去啊,等下交通就疏通好了,车就走了啊。好多司机都伸出脑袋看着我的头纱在风里乱舞。
我一手护着抹胸一手提着裙摆怎么看都不像来砸场子的,倒像是私奔来欢天喜地赴情人约会的。
我害怕被肖文发现跟了来,如果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就一路小跑挤到观光梯里,6楼。脑子里层浮现了各种和王佑泽再见的场景。在校友会上,在大街上,在餐厅里,在商场里,在书店里,就是没有一种是接近这种需要仰视的方式。
出了电梯门,我朝人群簇拥的会场中心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呼吸也不那么顺畅。
我是不是该借个狼牙棒,冲到人群里先当头一棒,然后大喊负心汉,既成全了我报仇雪恨的心愿,也能上个明天报纸的头条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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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当众丢丑,大快人心当然好,但是尚存的理智告诉我,今天场面太大了,不要轻举妄动,注意素质。
可能是我还没想好在这么多记者面前成为新闻女主角,可能是电梯太快没足够时间措辞,可能是内心还是维护他的,不想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还有一种最有可能的可能,我一见他就已经原谅他了。
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有颠倒众生的机会,那点石成金的魔力,大概叫爱,总有一些伤害你的人,把你推向万劫不复,可面对面的时候却依旧恨不起来。他们是命里 的劫,也是上天的恩赐,
王佑泽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定义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在拥挤的柜台前花39.8买了他一本书。我没心思捧场,我只是好奇这么厚的一本书里面都写了什么玩意。排队等签名的人少说也几百人。我甚至特别腹黑的希望根本没有那么火爆,都是托儿,都是假象。
他写的这本书,是短篇小说合集《遗忘旧时光》,这么文艺的名字,是他想出来的,跟他这个人还挺配的。
周遭很喧闹,我听见那些粉丝在兴奋的低声交流着。队伍排的很长,倘若换了别人,打死我也不会来。你说我一个奔三的大龄女青年跟一群九零后瞎凑什么热闹。关键是我这身打扮也太隆重,太另类了。
我后面的女孩还踩到我婚纱裙摆了,然后抱歉地让开,帮我拍拍灰,她笑着告诉我说,后面很多人都很好奇,我是不是资深铁杆粉丝,是不是想要以身相许,是不是想炒作自己。
我想了一下苦笑着说,本来呢,我今天是要结婚啊,可是我太想见见偶像了,否则都不能安心嫁人。于是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我就插队到前面了。并且迅速成为话题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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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间等了多久,我都忘记了。总之很漫长,在油锅里反复煎炸锅感觉,外糊里焦。那些粉丝都在花痴状地说,好帅啊,好喜欢,好崇拜啊。
我也曾经花痴过,所以我并不敢嘲笑她们。他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往事像一记巴掌,打得响亮。
大学的时候,别人的男神都在操场上,而我的梦中情人,在校广播站里。确切地说我迷恋上了一个男生的声音,这让我当时一想起来小心脏就怦怦直跳,格外激动。
我是在听校园广播的时候知道砰然心动的感觉的。那是我第一次春心荡漾啊,我喜欢他干净清澈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泉水叮咚作响,悠远流长。那种对异性的钦慕让我特别欣慰,原来我是一个正常的女生。此前我从未对任何男生有过任何异样的感觉,曾经这让我一度迷茫。
呵呵,你是不是想说,怎么又是暗恋啊是不是太没节操了。欲扬先抑么,当你后来知道你暗恋的人也一直暗恋你,并且抢先跟你表白了,你就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美好了。
你看我多注意跟读者互动,给个赞呗。
校广播一周听下来我就摸着规律了,每周四有个节目叫《漫步书林》讲一些老掉牙的散文故事,很多同学都觉得应该放在午夜,很催眠。重点是播音员是那个叮咚叮咚的如泉水般的声音,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周四到吃晚饭的时间一边在宿舍泡面一边听广播,竖起耳朵细细地品味,那才是我的饕餮盛宴。
每次播音结束就听见他说,今天的《漫步书林》就到这里了,本次编辑xx,播音:王佑泽。
从此我就记住了这个名字,王佑泽。
我都能想象他有干净的面庞,一口洁白的牙齿才能配的上这么好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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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所大学里都有很多社团,可是我都不感兴趣,唯独对对播音一往情深,可惜是需要考试的,我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根本挤不进去。
我从没想过跟王佑泽表白,就默默地喜欢好了,可能是自卑心理作祟。只能暗暗努力,尽可能让自己发出更耀眼一点的光芒,万一他发现了我这颗闪闪发光的大珍珠了呢,我常常安慰自己,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也有意无意地从四面八方捕捉到一些关于他的情况。高我一届,文学院中文系的,文学社社长,长相清秀,据说很高冷,喜欢独来独往,喜欢他的女孩一波一波的,但从没听说哪个女孩表白成功过。
那些咬牙切齿说他‘吊’的女生肯定都被他拒绝过,既然都有前辈死在沙滩上了,谁还去碰鼻子灰啊。
我上高中的时候作文还不错,于是,在每个睡不着的深夜,我就寄相思于文字,开着小台灯躲在被窝里写一些情意绵绵的散文,向校刊校报投稿,没想到的是基本上百发百中,篇篇都能发表,而且有时候还是在特别醒目的位置,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大大激发了我的兴趣,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这种抒发情感的方式。
没事就找黛玉葬花的感觉,把自己眉头拧巴的不成样子,为赋新词强说愁。
有人怂恿我加入文学社,这个主意不错,反正也能接近男神,我就进去了。
文学社里,刚开始进去的新人没什么事儿干,就连集体活动都很少,倒是有个qq群,平时有什么事儿就发布在群里,群主就是社长王佑泽。和我一起加入文学社的新同学都是因为崇拜才加入文学社的,我们陆续在图书馆里发现我们的社长王佑泽同志在很多期刊杂志都发表过小说,当时这个发现让我倍感震惊继而更加顶礼膜拜,开始到处收藏有他发表过文字的杂志。
我不得不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让我更加发奋图强,努力朝文学梦(男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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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不说了,轮到我了。
我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甚至还挤出一点僵硬的笑堆在脸上,我又不是没人要,干嘛把自己搞得期期艾艾的跟个怨妇一样。
他程序化的抬笔,修长的右手中指关节严重变形,结了厚厚的痂,侧面凹陷进去一块。我离他只有一张桌子的距离,我闻到淡淡的纪梵希香水的味道,他穿着无印良品的新款拼接衬衣,头发还是短碎。
我有预感他认出我了,这么招摇的婚纱来参加签售会简直是雷人。
手起笔落,他的名字就出现在扉页。不是刚才那种鬼画符,很苍劲有力的小楷,一笔一划,像他遣词造句那样认真。虽然有电脑,他应该还是习惯用笔写字,他说他喜欢看手稿,有存在感。那年停电,烛光中我坐在他旁边帮他校稿,心疼地说,你握笔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用力啊?
他没有像刚才那样快速合上书双手递给我,他的目光停在了我腕上那串琥珀手链上。那是他用稿费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就像他的书名一样,都变成旧时光了。对不起啊,手链的线断了一次,在大街上,我跟肖文打闹,一挥手就断了,本来18颗珠子,有一颗掉进下水道了,然后我宁愿缺着,也没有补那一颗,所以看起来小了一圈,刚好我也瘦了一些。你看看,今天拍婚纱照这么重要的场合我都要戴着,尽管化妆师说跟我的婚纱不太搭配,建议我取下来,我固执地没有接受她的建议。
注意,注意,他艰难地抬头了,四目对视,还是那张淡定自若的脸,眉宇间透着薄凉,黑亮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看起来那么高冷,没有一丁点有愧于我或者尴尬的意思。
我有一次问他,同学们都在讨论你很高冷啊,拒人于千里之外啊,你怎么看?
他笑了笑说,哪里是高冷,只是有时候反应慢而已。
我一拍脑门,这么说,就是我运气好一点,捡了个大便宜呗。这就好比在潘家园旧货市场里淘到奇珍异宝了啊。
他捏着我的鼻子狡黠地说,还旧货市场,我可是全新的一手货。
现在站着他面前故作镇定的我,如果没有浓妆的掩盖,看起来应该很凄凉吧。假装坚强,堆积的骄傲坍塌了,只是一瞬间,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游移到别处,没有久别重逢耀眼的光圈,有的只是瞬间隔世离空的的旋。
他缓缓地把书翻到了第23页 ,摊开。我愣住了,刚想张口问为什么,就像被按了暂停键,时间都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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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不禁喃喃自语。
我想起来了,23是我的学号,也是我的幸运数字,以前我逼着王佑泽陪我一起上课的时候,为了打发无聊,我发明了一个互动游戏。随手抓起一本书,指定某一页,然后他就会用笔在字下面标上数字,然后递给我,我就按照数字顺序去读。
这些字在王佑泽的排序下会变得饶有趣味。有时候像是一句小诗,生命就像一条无言的大河时而平静时而淘气。有时候是想问我的一个问题,我有没有出现在你昨天的梦里?当然也有运气不佳,碰上那一页刚好字就很少的时候,组合出来的句子很另类,比如,我想睡斑马。
那次他害我出丑了,因为我看到这句没来由的话再也没憋住,都快笑的岔气了,当时上的是《古汉语文学赏析》。魏老头本来在讲台上激昂澎湃,情绪饱满,沉醉其中,突然有个豪放的女声肆无忌惮地大笑且绕梁不绝,让他不明所以,继而恼羞成怒。&
他双手杵在讲台上,忿忿地说,“这位同学你给我……”
他还没说完我就站起来了。老规矩,他处罚学生就是让你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犀利的语言羞辱。好在我们坐在了学渣娱乐区不那么引入注目。
哦,是这样的,在我们学校论坛上有教室位置分布图。前面五排是学霸区,中间五排是vip休息区,后面五排是vip棋牌娱乐区。左边靠窗是高级阳光spa专区,右边靠走廊是高级避暑观光专区。
我们俩那时候刚好上,是我硬拉王佑泽来我们班培养感情的。魏老头好像没打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而且心情很好的样子,白了我一眼,“下次注意啊,刚才问的这个问题你会回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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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根没听课,一脸茫然看着王佑泽,他正在书的空白处写着答案,无奈他写字太慢了。
魏老头说:“那我找个同学来回答吧,23号。”
连续喊了两遍,又看看花名册,说,“23号谢云昔来了没有?”
我一脸黑线的抬头咬咬嘴唇说:“是我。”
班里哄堂大笑。他没好气的摇摇头,说,“那么,班长,班长起来回来问题吧。”班里娱乐气氛再次被推向高潮,把vip区睡觉的观光的,打牌谈情说爱的都给惊动了。
因为我就是班长。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王佑泽打趣说:“谢同学,我们把23号定为你的幸运数字吧。别绷着一张苦瓜脸,现在就去买彩票,买23注。以后玩游戏就选23页。”
这种场合想起这些一点意思都没有,只能说明我记性不错,思维跳跃,联想丰富。眼睛里噙着泪不停的打转转,我用意念拼命控制才没有失态,我还勾勾嘴角变态地笑了笑。
他刚才抬头凝视的样子貌似有淡淡的忧伤,浓烈的思念,当然啊,这是我自己臆想的。岁月竟然没有在他脸色留下任何痕迹,只是黑了一点,看起来更man,这个肤色刚刚好,我们就好像昨天还见过面,一点没变呵。那我失眠引起的黑眼圈,法令纹,眼袋谁赔。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憋出内伤才憋出来的这三个字。
本来我都买好了金嗓子喉宝,准备了一大段台词,我也没想到我竟然是这么有修养的一个人,这么识大体。
他没回答我,我听见一声轻轻的吁气。这个人有个习惯,以前不管我怎么气他,内心情绪起伏厉害的时候,会用舌头舔上嘴唇,吁气,然后沉默,今天他又这么做了。人群里有点骚动,因为我停留在他们偶像面前的时间太长了。
其实按照他的秉性,我们在大街上偶遇,他会思量半天,问我,你还好吗?我肯定说,好极了啊。接着直奔主题问他困扰我三年的问题。
你特么的倒是告诉我为什么玩失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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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种场合,显然他没办法给我答案,我也算看明白了,纵使我再辗转难眠,花三个小时重新打扮成他喜欢的清纯的模样,再拼命信守我们曾经的狗屁誓言,我们终究也渐行渐远了。
他在第23页右下角缓缓写了一串数字,11位数,1开头。中间有个9写的像7,他又重新描了一下。傻子都看出来了是他的电话号码。旁边的工作人员一边看时间一边小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点点头合上书。
然后就端着书,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穿的这款婚纱有那么好看吗?”后半句没说出口的台词是,不就是以前在橱窗里我多瞟了几眼你许诺我要买下来的那个款式么。
他本来就难以忘记旧时光,我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提醒他,再记得清楚一些吧。
“姑娘,今天要结婚?”他蹙着眉头一字一顿的问。
我听见这个称呼骨头都酥了。这是他曾经的专用称呼,每次他叫我姑娘,都是低眉浅笑的样子。
他第一次叫我姑娘是在网上。
那时我加入文学社一个月左右,我的男神王佑泽通过群加了我的qq,说看见我投稿很积极,文笔也不错,有篇散文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一下,然后可以推荐到《白桦林》杂志投稿。
我就心花怒放的问:“是哪篇啊?”
“呃,是《泉水叮咚》这篇散文。”
我的脸蓦地红了,与其说散文,不如说赤裸裸的情书。我用w代替了王佑泽的名字,我在文里说,默默地喜欢一个人就好像是一个人的独舞,尽管我不会跳舞,但我已经尝到孤独的滋味。猜测,欣喜,欢愉,忧愁充斥我生活的每一秒,不知不觉间,竟已然成为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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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佑泽说:“姑娘,你知道吗,有句话特别让人疼惜。”
“是什么呢?”
“你说,我把青春耗在暗恋里,不去打扰你,也绝不会对你说起。”
我发了“呵呵”两个字,感觉像小心翼翼保护的秘密被人窥视了,好在他根本没打听我写的是谁,但是凭我提到的线索,加上王佑泽又这么有慧根,我想他应该也知道吧。
我们认识是在网上,联系基本都是网上,从没有在文学社见过。只有打字的时候我才能天马行空,而且说的也都是心底的话。
跟王佑泽聊久了,我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高深莫测,也经常开玩笑,但是从不八卦,不管闲事,很坦诚,前几年看王家卫的电影里说,每个人都有心事,找个树洞当成泄漏口,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对树洞说,毫无疑问,网上的王佑泽就是我的那个树洞。
他说,姑娘你懂我。
他说,姑娘你们老师没教你‘的得地’的用法么?
他还说,傻姑娘,毕业就能把我们分开?这辈子都归我所有,所以别胡思乱想了。
排在我后面的女生叽叽喳喳地插嘴说,“姐姐绝对是骨灰级粉丝哦,为了来签名都逃婚了哦。”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定定的说,“姑娘,缺新郎吗?不急,等我。”
这是什么意思?是等你开完签售会,还是结婚的事儿等你批准?
你妈蛋,我苦寻三年,不见踪影,我这刚一下决心嫁给肖文你就马不停蹄出场了,还让我等你,你倒是早一点,哪怕早一天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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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一个字都没跟我说,我想的那些对白都浪费了。不禁让我有点惋惜。至少痛痛快快地把话说清楚,吵一架也好。
这一面,并没有减轻我对他的恨,心里的痛也没有少一丝一毫。
我提着婚纱裙摆从人声鼎沸的会场往外走。很多人在交头接耳,在评头论足,在窃笑。
笑屁啊,你们被心爱的人甩了还能笑成这样给我看看?
阳光打在脸上,留下一个看似骄傲的背影。我等在电梯口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玻璃上,我看到自己的妆,花了。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年开始算起,我所有的眼泪都送给你了,今天也不例外,只是我再也不会当你的面了,这几年的委屈,懦弱,坚韧,勇敢都在今天的泪里流干流尽。
你知道吗?这几年如果没有疯子,我也不知道我们当时的一起创业打拼能不能坚持到现在,你不知道吧,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加工厂了,规模不大,也就200来人吧。
还有,这几年如果没有肖文在身边,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他打着友情的幌子,默默的承受着我你带给我,我再转嫁给他的折磨。
我擦了擦眼睛挤出一丝笑,快步向路边跑去,我怕哪怕晚一秒肖文就对我失望透顶,再也不想理我了。
车子靠在路边,一车人都睡着了,肖文站在车门旁,面无表情。
他扶了扶眼镜,黯然销魂地说:“亲爱的,你看啊,事情是这样的,我就买瓶水的功夫,你就不见了,今天这么大的事情你这样任性好吗?”
“不好。对不起啊。”我眯着眼睛抱歉地挤了一个难看的笑脸,把书别在了身后。
他虽然生气,但还是压着火气把矿泉水拧开盖递给我,“你是去商场走秀了么,我记得好像没收婚纱赞助费啊,咱商量一下,以后不带这样玩的。手里拿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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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回去解释。”我躲闪着把书放到后排座位上。肖文悬在半空的手抱在胸前。
化妆师:“谢小姐,你到底干嘛去了,也不带电话,肖先生都快责怪死我们了咯。”
摄影师:“是啊,你们这也太随性了,耽误我们一下午时间谁负责啊。
司机:“肖先生你也是,都说自己知道女朋友去干嘛了,也不去找。”
一众人等一看我们上车纷纷群起而攻之。
“行了你们,损失我来负责,客户就是上帝,我媳妇去商场找找感觉不行啊,现在去拍。超过了时间加钱。”肖文满脸的不悦,把火气撒在他们身上。
“肖先生这么爽快,那就没问题,不过现在现在都几点了,赶到那边光线都不够了,可能晚上还有大雨,哪里还可以拍啊。再改时间吧。”摄影师抖了抖手表解释道。
于是我们打道回府了。一路上肖文还跟摄影师谈笑风生的,我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到了影楼,换上我们自己的车,我主动请缨当驾驶员。
“见着旧情人了?啥感觉啊,分享一下呗。”
“什么?”我诧异地问。
“没想到啊,上学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肖文讪讪地说。
我的心咯噔一下,原来他知道了,他只是爱面子没有当一车人让我难堪而已。
我讨好地说:“你也可以啊,别忘了,你也曾经是我们学校文学社的骨干成员,不是也在校刊上发表很多豆腐块的嘛?”
“那不是我死缠烂打你才给我排上去的,我进文学社完全是冲你,我最讨厌煽情,无病呻吟了。我记得我们系主任说在虚伪的人面前说假话简直就是强奸自己的舌头,现在倒好,我还靠给领导写报告,会议材料吃饭了,时间久就无所谓强奸这回事,麻木了。”
一路上肖文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他们单位的事情,哪个领导又要下台了,哪天他又要出差公干了其实就是吃喝拿玩。我在他婆婆妈妈的唠叨下已经对公务员这回事彻底失去了兴趣,所以我庆幸我的选择多么明智,就是像现在这样,当个自由自在的小老板。守着我们不管再难也要创业到底的誓言。
离我的住所还有500米的时候,车追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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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拿驾照四年以来第一次追尾。还追的是一辆路虎。对方凶神恶煞的就从车里下来了,车身都颤了颤。也是,这么宽的马路,还不是下班高峰期,大周末的,车速不超过80码。统共加上对向车也不超过十辆。肖文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波澜不惊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解锁。然后下去处理这场意外的事故。一阵凉风吹进来。
不严重,赔钱了事,末了肖文给对方递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他蹲在马路牙子上抽完了那根烟。走到车跟前敲了敲驾驶窗,“你下来,我开。”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节奏,果然,屁股刚在副驾驶位置上落定,肖文说,“谢云昔,你今天实在过分了啊。”
我记得肖文以前跟我说当他连名带姓叫我的时候,肯定是真生气了。
“赔了多少钱,我明天拿给你。”
“是钱的事情吗?”
“你是想说王佑泽吧,真是意外,意外的相遇,意外的车祸。”
“就这么简单?你敢说你忘了他吗?”肖文一拍方向盘,懊恼地问。
“我这么记仇的人,我怎么能忘,我恨他,恨得要死。”
肖文一怔,半响冒出一句:“见鬼,我刚才好像也闯红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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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寓楼下,肖文打开后备箱,一手提购物袋,阴沉着脸伸揽住我的腰,这一次我没有躲闪。
开门以后,肖文站门口说:“进去吧,我回家了,晚上加班给副局写报告,我给你新买的睡衣在宝姿那个袋子里。”
“我旧的那件呢?”
“扔了。”他用手撑着门框盯着我,轻描淡写地回答。
“扔了?谁让你扔的,谁给你权利扔的?”我赶紧去翻垃圾桶,“扔哪里了?”
肖文一脸沉静的看着我如小丑一样表演暴跳如雷,淡淡地指指卧室说,“衣柜最底下一层,都破洞外加褪色了。你看看你,一件破睡衣,我只是测试你潜意识里到底是有多在意?”
“对不起。”
“我们高中四年,大学四年,毕业又快四年了,整整十二年,都不如你们在一起的两年?”
是的你没听错,他高中是上了四年。他学理科的,账算的特别清楚,又要提为我留级的事情了。说是这么多年,他身边也一直没有断过女人,只是最后都没有走到结婚那一步,现在倒好,都算在了我的头上。
我低头像犯错的小孩:“对不起,文哥哥。”
我生性并不懦弱,我说对不起也是发自内心的,这三年,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只要我一个电话他不管在哪里,都会想方设法找到我,陪在我身边。喝多了吐他一身的时候都有过,肖文自己说他帮我换洗衣服,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走了两步,又折过头来,径直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赌气地说,“我今晚不走了。”
“不行,我说不行。不是说好了,等我们拍了婚纱照才可以住一起的?”我双手抱胸抗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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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是做什么工作的,才几年时间就能自己开厂当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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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做点小投资赚了一点钱,朋友在入股了一点钱,光靠我自己一个人是没有那么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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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做了点小投资,赚了点钱,另外我朋友也入股了的,光靠我一个人也是没有那么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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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什么投资啊,说说我也想学习一下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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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原油啊,你要是想学习的话,我把我学习的群介绍给你,进他们群是要验证的,你就写我老师的号吧A525,可以进 去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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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是这个
群吗?验证是A525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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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群,你可以进群学习一下,他们群里还会推荐股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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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屁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在垃圾桶边磕了一下慢悠悠的说,“我只是第二次测试你而已。抽完这根烟就走。”
又是测试,除了啰嗦这是肖文第二个缺点。
肖文三口抽完,边走边说嘱咐我,“晚上一定要锁好门窗,睡前记得泡泡脚,洗完澡就马上上床,不要熬夜,手机不要放枕头边。”
我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嗯,记住了,记住了。那个,车保险杠要修,明天你开我的去上班吧。”
“算了,我开我爸的。”他顿了一下,这么多年我没要求过你什么,你能答应我不联系他了吗?”
我没有回答。
“能还是不能,说话啊,阿云,那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说你到底……”
电梯“叮”的一声,轿门打开了,我如释重负地,说,再见。他已经进去了,我才想起那本书还在车的后排座位上。
楼下那个落寞高大的男人,步履有点凌乱,烟头忽明忽灭。为了不再刺激肖文,我不能追下去拿了。
回到屋子,有淡淡的橘子香水的味道,是我喜欢的。地板拖得雪亮,屋子收拾的很干净,有些东西我自己找不到都要给肖文打电话。
肖文不太爱说好听的话,但是绝对是行动派。他会定期安排小时工来我的公寓帮我收拾卫生,冰箱塞满各种食物,我的车子保险定期保养他都会做的井井有条。周末偶尔会到公司来帮忙。
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睛里记在心里,都给肖文点过赞加过分了,他没有处女朋友的空档期也会经常来公寓坐坐,我也会脱了高跟鞋换上家居服下厨做点精致的小菜,喝点小酒,但是-----绝不乱性。
这是我们关系维持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我们暧暧昧昧这么几年,上演了多次真真假假,分分合合的类似爱情故事。只有这一次我是认真的,爱谁谁,找个知根知底的不累心。感谢上天有眼,让肖文这个质量这么好的备胎一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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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严肃的问,肖文,我采访你一下,你这几年经手的美眉也集齐十二星座了吧,为什么都没成?
他举了一个例子。
他说,某天突然想吃烤玉米,可是夜深了没地方买,于是他吃了薯片吃了锅巴吃了火腿肠,然后发现还是想吃烤玉米,然后他又起来喝了啤酒吃了花生米结果还是惦记烤玉米。他才知道胃里那么多东西却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烤玉米。
他说,阿云,你知道吗,你就是那个烤玉米啊,你丫咋就不明白呢?
听他说话的时候,像轮胎泄气一样的,我突然觉得有点伤感。
其实,在爱情里,再美也美不过想象。如果他真的吃到烤玉米以后,肯定不这么想了。但是我仍然愿意一试。
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说一只动物爱上另外一只,这不奇怪,但是当这只动物不爱另外一只时,绝不会还暧昧着,这种恶心的事情只有人类才干的出来,我感觉自己被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么多年,我也累了,谁愿意没事老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呢。
肖文这算脾气好的了,我基本想通了。尽管他有点碎碎念,小心眼儿,尽管我从没有对他有砰然心动的感觉,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生活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有个人默默地对你好超过十年年,这已经是我听过最动人的爱情故事了。人生好像没有多少个十年。
所以在昨天雷电交加的夜晚,我想象着肖文冒着被雷击的危险,哆嗦着给我打电话要给我讲笑话,我其实早被感动了,这只是一个突破口,一下子就感情泛滥了,然后我就决定跟他结婚了。
肖文从来不主动提,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放不下王佑泽。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老是感觉胸口堵得慌,好像是惋惜什么东西,往事不自觉地就浮上心头。
其实,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时间,人物,地点,一旦吻合,无论相隔多久,那个模糊的人都会立刻清晰。
过去的是时间,过不去的是我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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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会儿,每到周四王佑泽主持节目我都会心情大好,也会提前在网上给他留很多言,然后就回宿舍打开水泡面,在氤氲的热气里一边吸溜着面一边猜测他主持节目时候的心情,节目快结束的时候我的面差不多就吃完了,飞快地跑到梧桐树下偷窥广播站的出口,然后看从里面走出来的男生,猜测哪个是王佑泽。
后来逐渐发展到我一天不上网跟王佑泽吐槽八卦一下,都觉得那天白活了。 就像窃贼得到赃物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偷偷分享一下。
我们也会聊古板的教授,聊大学生活糗事,聊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聊人生感悟,慢慢地我和王佑泽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时候他会发他刚写的文章给我看,然后我也会煞有其事地谈一下我的见解,有时候刚好参透他的心思,他就会高兴地说,姑娘,你懂我。
放寒假以后,我发现我突然不适应没他聊天的日子,每天上网蹲点守候,有天看他在线,我就问他,社长大人,你还好吗?
他发了一个笑脸。然后我在他空间看见他写的文字,他说,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冬日慵懒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抚摸着被风吹倒的荒草,抚摸着独自矗立的电线杆,空虚而贫瘠的村庄,山顶上向阳的坟墓。流动的风景,暖色调,让人昏昏欲睡,一切都像是一场幻觉。
读他文字的时候,总是感觉揪心的疼,那些文字都带着宿命的味道,我说,社长大人,你受卡夫卡,树上春树影响太深了。
有段时间我发现他的qq签名每天更新。
她说她有心事不知道和谁说,我沉默着突然好难过。
一失眠,全天下的星星都有了名字。
我以为日出就一定有日落,我以为有开始就一定有结局。
最后鸟患上了恐高症,鱼变成了旱鸭子,全世界的逻辑都被推翻重置,我发誓我还是喜欢你。
之前我听文学社的姐妹在议论,说我们的社长大人有喜欢的人了,对方同样神秘,不知道是何方仙女这般福气,肯定清新脱俗。我怎么看这些签名都有些伤感呢,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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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哎,你失恋了?”
“姑娘,何以见得?”
“作为学校的公众人物天天发表一些伤感文字让粉丝心疼不已,议论纷纷。她到底是谁啊?”
“这个她是泛指。”
“怎么可能,你的小说里写的爱啊恋啊那么生动,都是编的?”
“姑娘,亏我还觉得你懂我,有种题材叫小说。这些所谓的春心萌动只是用来取悦读者的。”
“不是就不是,你辩解什么,我以为你失恋了才来同情你的。”
“你确定不是以为我失恋了你才有机会?”
“切。我才不稀罕,不稀罕。”
“稀罕我的女生多了,我好心给你插队。”
我撇撇嘴想了一下,打了一行字过去,“这是两码事,我还稀罕张学友呢,稀罕就要霸占啊,一厢情愿有个屁用。”
“你一直说暗恋某人声音,从来都没想过近距离感受一下?机会难得噢。”
“按照你的逻辑,鸡蛋好吃就一定要把下蛋的那只母鸡找到?”
“那么按照姑娘的意思,就是选择一直暗恋下去?”
“不然呢?”
其实我选择暗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不得不交代一下,那就是绊脚石---肖文。
肖文是我的高中同学,一直追我到大学,大学几年最经常说的话就是,阿云啊,那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说的那小子就是王佑泽。
其实肖文他妈也常戳着他的脑壳说,谢云昔那小妖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喔!
肖文他妈一直认为肖文放弃读北理工,我是始作俑者,所以对我恨之入骨。经常当着街坊四邻的面散播谣言,说我勾引他的天才儿子。我们同住一个化工大院,我后爸跟他妈是同一个单位的,而且是她的领导,可是她根本不放着眼里。(是后爸,我后面有空再交代这个事儿,不能跑题,先说肖文他妈)每当她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时候,我妈就推开窗户,把沙发垫地毯教垫都拿出来使劲抖,抖得她一头灰才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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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中的时候,我妈从没有问过过关于我和肖文的事情,对我中上游晃荡的成绩也持宽容态度,我不知道是她根本不关心还是这是她的教育策略,反正青春期的叛逆在我身上是不存在的,我可以为所欲为,基本就是放养状态,好在我很自律,从不跟坏孩子一起玩。
肖文为了我还留了一级。本来他高三第一年,轻松地考取了北理工,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个暑假他来找我,我低他一届,在参加高三补习。
他问我会不会考北理工,我摇摇头说,你脚指头想想也知道答案,我理科那么差。
他说,哪怕是北京也行啊在一个城市我能经常看到你。我笑了笑说,随缘吧伙计。一副终于摆脱掉包袱的奸笑。他说他心里没底。跑回家跟她妈说他不想上北理工,想再读一年考清华。他妈陡然觉得儿子太长脸争气了,虽然风险很大,还是怕耽误孩子的将来,咬牙同意了。
枯燥的高三因为有肖文陪伴也过得不赖,很多同学都说我和肖文是一对儿,但是我从不狡辩,似乎我不排斥,因为我在人堆里根本不显眼,文科成绩很好,但是被理科拖了后腿,所以一直处于高不成低不就,就没有什么突出的,如果有,就是发育比较提前的胸部,这在当时就是我的苦恼,不敢穿紧身衣服,宽大的校服就经常套在我身上,甩着两个大袖子在学校里晃荡。
人家漂亮的班花校花都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追随者,别提多拉风了。而肖文就是唯一一个上天派来拯救我的,长得很斯文,因为近视,戴瓶底厚的近视眼镜。而且他绝对是学霸啊。据说我们学校很多女孩暗恋他,偷偷给他写信,有一次送来的信胶水都没干。被我一把抢过来,里面有几片大白花叶子,我问肖文这是什么花,真香?肖文叹口气说,校门口的广玉兰都被这些娘们儿偷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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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写的自然很抒情含蓄,你们自己想吧,像刚成熟的山楂,酸甜涩苦都有。我还在下了晚自习的路上,声情并茂地背诵了一段给肖文听,我语文好,有过目不忘的记忆。肖文却认为我吃醋了,到楼下锁好车,肖文说,啊、阿云,以后谁给我写信我都不看了。然后用下巴点点我的后车筐说,拿回去插瓶子里好好养啊。
我用脚掀开车筐盖,脚趾头踢到筐沿,疼死了。我特别担心从里面蹦出癞蛤蟆啊,蛇啊乌龟啊一类的。
肖文摇摇头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爱搞恶作剧。”
三朵含苞欲放的广玉兰静静的并排躺在车筐里。
肖文有次喝奶茶突然沮丧的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同意跟我好啊?”
我咬着吸管学着电视剧里开玩笑地问肖文:“你喜欢我什么啊?我看我能改吗?”
“对,就这劲儿劲儿的。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跟其他小女孩一样动不动就撒娇发脾气让人受不了。就算被你拒绝也没心理负担,还能做哥们儿。”
“那就先做哥们吧。”我看见肖文的眼神像烟花一样落寞坠落,坠落在深不见底的夜里。
肖文其实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啰嗦,怕他妈,怕惹事,缺少男子汉气概。
比如你想喝酸奶,让他去买,他就边走边自言自语,不知道有没有你喜欢的口味,不知道是不是新鲜日期的,不知道是不是冰过的,你胃不好不能喝冷的。有时候听他唠叨这些,我已经自己跑到小卖部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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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因为他啰嗦我不喜欢他,我那时候谁也不喜欢,男生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时候课间兴致来了还会跟男生扳手腕,那时候如果我知道有女汉子这个词,肯定也会被人这么叫的。本想直接拒绝他,可是我又担心失去唯一一个拥护者,你看我16,7岁的时候就这么多心眼。于是我安慰肖文说,现在是早恋,等我们都考上大学以后再说吧。
等我和肖文真的在同一所大学的时候,还没来及兑现诺言,我却另有暗恋对象了,就是我前面提到的播音员王佑泽。
我暗恋王佑泽的事儿,肖文不知道,我不敢告诉他,我们除了情侣之间特别亲密的接触之外,也会一起散步,去图书馆,看电影,去食堂吃饭。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当然除了我,在我看来顶多是疑似。
我过不了他妈那一关。
因为复读了一年的肖文,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不仅没出省,连市都没出,就在家门口跟我读了一样的二本。我学文,他学理。这让肖文他妈怒火丛生,在亲戚朋友面前都夸下海口了,结果儿子这般不争气,一分析原因,就都怪罪在我头上了,天天没事就找我妈单挑,玩找茬。还好我妈也不是善茬,几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她又经常在厂里给我后爸制造麻烦,我后爸本来不想掺和女人之间的纠葛,多老实忠厚的一个人愣是被肖文他妈气得上火痔疮经常犯。
两家大人彻底撕破脸皮结下梁子。
后来我们三个发生那么多纠葛,我想错就错在我不爱肖文却一直暧昧着,其实长大后我也后悔过,明明没感觉为什么还要暧昧,让肖文接收到这么多错误的信号,才会在一次次失望中独自体会心酸。以至于偏离应该走的轨道,一切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所以亲们接受一个男人之前一定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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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肖文看我写文章写的这么来劲,才怂恿下参加了文学社,这家伙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进来。
这个决定就是我和肖文悲剧的开始。
他后来无数次后悔,他认为我如果没有参加文学社,就不会认识王佑泽,就不会发生那些事。那么我们俩就可以像之前那样一直相安无事地好下去。
肖文那时候对我也真是很好,看我老往网吧跑,怕我太累,就把他家里的一台旧电脑搬到我们宿舍了,于是我就不上课的时候就心安理得的趴在电脑前跟王佑泽聊天。
有一次半夜我终于忍不住跟我的室友刘蕊说起这个事情。因为寝室在五楼,用水高峰期是没有水的,所以在脏衣服攒了一桶,又不想下楼洗的时候,就睡到后半夜起床等水来,跟我同样想法的刘蕊我们因为共同的爱好结为盟友。
巧的是那天晚上聊到半夜,水怎么也不来,我特别大方的把肖文给我买的零食都翻出来,跟刘蕊一起分享。
刘蕊问我:“每天来找你的那个男生人很好哦,你干嘛对他那么凶?”
我说:“那是我哥们,都太熟了,周瑜打黄盖,他喜欢受虐。”
“确定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我不喜欢他,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喜欢广播站的王佑泽。”
“既然肖文不是你男朋友,你推荐推荐我上位呗,他出手那么阔绰,长的也不赖,我就喜欢这样的。”
“可以啊。等他下次来,我就介绍你俩认识。”
还没等我介绍他俩认识,我就先正式跟王佑泽会晤了。
老编辑范璐是带我入门的师傅,看我暗恋得这么辛苦,决定助我一臂之力,给我分到了广播站采编组,刚好缺编辑忙不过来了。这样我就有机会认识王佑泽。
在文学社里有明确的分工,有一组人员专门负责播音室每天供稿的,那天的美文赏析选的是我的《泉水叮咚》,范璐谎称肚子痛,不怀好意的让我亲自把稿子送到播音室给王佑泽。
反正他也不认识我,我也正好是我近距离一睹男神真面目的绝佳机会,我就假装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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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音室在文学院四楼,每上一个台阶我的心跳都乱一次阵脚,那时候我已经不像高中那会儿动如脱兔了,经过岁月的洗礼折磨更多的时候变得静如处子。
到播音室门口,我刚抬手敲门,门就开了。里面有3,4个人的样子在摆弄播音设备。
开门的是一个男生,他看见我手里的稿件,伸手想接过去。
他特别熟络地说:“姑娘亲自送来,麻烦了。”
我挡住了他的手,呆呆地问:“我找王佑泽,请问王佑泽在吗?”
这个名字我在心里已经默念几千遍了,说出来的时候非常不争气,声音发抖。
“我长的就那么不像王佑泽么?”他扬着嘴角笑了一下,阳光打在他明媚的脸上,我的心跳特别没出息地加快了节奏。听他这么一说,我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
清瘦单薄的少年模样,高我半头的样子,米色的线衣里是一件格纹棉衬衫,休闲裤腿挽起两圈,脚上是一双米白色球鞋。很文艺范。
这跟我想象中的阳光下泛着光泽样子大庭相径,声音也没有透过话筒那么有弹性,还有点似曾相识,到底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哦”了一声,没有多加研究,就把稿件塞进他手里,转身疾步离去。下楼的时候我脑子像放电影一样拼命的把我刚才见到的样子跟我想象中的王佑泽合并在一起,这个承载我想念爱慕后来又让我愤恨失落的人。
从那以后我就包揽了给播音室送稿件的活,不管刮风下雨乐此不疲。慢慢跟王佑泽也真正熟络起来。偶尔见面也会点头打个招呼开句玩笑,只是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点忧郁,似笑非笑的样子,好像早知道我暗恋他。
那个年代还不流行女追男,尤其是还没追上,那是一件太丢面子,没自尊的事情。这种消息一传出去,整个系都能轰动。肯定要被我们班的那些八婆羞辱死。而且我也要顾及肖文的感受,所以不敢放肆。只是偷偷意淫一下。本来就有同学在八卦我暗恋谁谁谁,如果我再亲自推波助澜,那真是兴风作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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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我也是被我们宿舍评为中文系鼎鼎有名的才女,而且还是一班之长啊。
说起班长,还真不是我自己出风头要当的。纯粹机缘巧合。
刚入学的第五天,我们隔壁宿舍发生了一起失窃案件,我们班的小雪准备充值饭卡的几百块钱放柜子里,忘记锁门,下楼接个电话忘记锁门,屁大的功夫钱就不见了。
当时宿舍其他几个人都在。都交代了自己在干别的事情,有洗衣服的,有上厕所的,有看书的,反正都没碰过小雪的柜子。系主任也惊动了。那个瘦瘦的女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端着中药,气愤的说带过这么多班从没见过贼的样子,你们简直逆天了,然后就要搜柜子翻床铺,因为我们宿舍刚好对门,所以连同我在内的三个姐妹也成了嫌疑犯。
一切都被翻得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于是我跟小雪耳语了几句,就义正言辞地说,我们已经找到线索了,小雪丢的1000块钱也已经知道是谁拿的了,如果今天晚上没有还回去,明天早上就送保卫科去。1000块钱不是大数字,但是人品污点可是一辈子,自己考虑清楚。
当时刘媛一下子坐不住了,不是528块钱吗?怎么变成1000了?
这下彻底暴露了,因为小雪根本还没来及说自己丢的具体数字是多少。原来是刘媛洗衣服回来发现小雪不在,柜子半开着顺手就放进湿衣服口袋挂在阳台上了,如果硬搜,是绝对不会考虑湿衣服的。
因为这件事,大家对我的印象特别深刻,加上班上男生的数目以个位数为单位,而且质量歪瓜裂枣,所以全票通过,推选我当班长。
我跟王佑泽的关系转折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下,至今想来都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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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全国大面积爆发了可怕的非典。学校刚进入一级戒严的时候,很不凑巧,我扁桃体发言引起发烧,辅导员忧心忡忡的说,关键时刻,这可不是闹玩的,既然你家在本市就配合一下,请假回家观察吧,没事了再来学校。
我本来不想回去,因为下午有我入学以来文学社第一次大会,是言尽亲自主持。
可是还没到下午,我发烧得更严重了,头重脚轻,肖文二话没说,脱了外套给我蒙上就骑车送我回家了。到家后我妈没在家,可能去隔壁打麻将了。我后爸去药店给我买板蓝根和退烧药去了。
我刚躺床上打算睡一觉,电话就响了。居然是我们宿舍刘蕊打来的。
刘蕊说:“你有没有好一点啊,我带来全班同学的问候,这么非常时期,你说说怎么这么倒霉,不过我们都相信你肯定不是非典,吉人自有天相。”
“你还知道关心我,真够姐妹儿。”我无比欣慰地说。
“哎,肖文没事吧,他不是跟你一起回去了?你们在一起吗?”
“我白高兴一场啊,原来你是关心他啊,要不要我告诉你他们家电话你直接问得了。”我不满地回道。
“算了,算了,我真有事跟你说,刚才文学社打来电话问你在不在,怎么没去开会,说是社里表彰优秀社员,团委还送了一本书给你,让你有空去拿。”
“男的女的?”
“是叫什么泽,男的。”
“哦,知道了,谢谢啊。”
我还沉浸在没有参加会议的遗憾中,我后爸就把一包药放我面前,很委婉地说:“阿云啊,你还是回学校吧,你弟弟马上要高考了,这个节骨眼,你说要是有个什么差错……”
我抽噎着敲开肖文的门,他什么也没问,就都清楚了。他把我抱上自行车后座刚准备走,他妈就像母夜叉一样追出来揪住车把,泼妇骂街一样嘟囔,大概意思是,万一得的是非典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妈我,把你养了这么多年,你为了这个小妖精要去送死吗,你如果想气死你妈,你今天就跟她走,走了就别回来了。她红着眼睛的样子很是可怕,我也是第一次见过,肖文的啰嗦,绝对遗传他妈的。
肖文那天就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我虚弱地在后座上看着肖文已经发育宽阔挺拔的后背,大概过了一分钟之久,他才慢慢地回头,纠结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更多地写着对他妈的妥协。我默默地移下车,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深一脚浅一脚朝大门去了。
就是那一天,在我心里,肖文就已经不是我的靠山了,在生命面前,在生死关头,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己,或者说在我和他妈之间,他选择了他妈。平日里他待我千般好万般爱,只这一次,我心里就生了怨恨,我觉得我看清了他的本质,他不如他说的那么爱我。
那天很应景,下了公交车已经在是烟雨蒙蒙了。我把背包顶在头上,走到学校门口,站岗的保安都戴上了白色的口罩,手套。有个学生会干部告诉我,学校封闭了限制人员进出,大门已经被纪律部的把守。我接受了校医的体检。结果显示我已经高烧39&了,我反复解释我不是非典,我只是扁桃体发炎引起的发烧。但是他们都不相信我。而且我连任何证明我是这所大学学生的证件都拿不出来,我趴在冰冷的大门上嚎啕大哭。
那天我感觉我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绝望之际,我感觉有人拍我的肩膀,头顶上也没飘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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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头,就看见撑着黑色雨伞的王佑泽,我哭成花猫一样的脸印在他清澈的眼神里。
我惊愕地看着他。愣了有一分钟之久,凌乱着。
他说:“走吧。”
然后众目睽睽下,把我带进了学校。那些纪律部的干部没有任何阻难,还毕恭毕敬地跟他打招呼。
我离他很远,他说:“姑娘我这长相很给你丢脸么?你躲什么,要不然伞给你?”
我说:“我发烧呢?你不怕我万一得的是非典吗?”
我当时没有力气追问是不怕,还是不会得非典。反正那天他说的每句话我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对于一个救命恩人我是百分百心存感激的。
我走的很慢,因为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回宿舍,可能会遭到全体室友的攻击。
王佑泽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他带我朝文学院教学楼走去,上四楼,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播音室的门。我第一次走进播音室,穿过那些机器,桌椅,他打开一个小门,里面有十平米的样子,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床,干净的蓝棉布床单,被罩。窗外,就是楼下的燕子湖。湖岸是百年的梧桐林,树叶在窗外沙沙作响。床头的玻璃书柜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书。一台老式电脑主机嗡嗡地响着。
他递给我一条毛巾让我擦一下头发,然后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
我赶紧翻包找到药,然后一气吃下。
他说:“吃了药,捂着被子出出汗就好了,你睡会吧。”
我看了看床有点为难,意思是我们好像也不熟啊,这样好吗。
他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就从书架上抽走了一本书,然后退到门口说,“我就在外面这间屋子,你有什么事情说一声,我都听得见的。”
我倒是真的困了,头疼得要炸要炸的,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掉水里了,很冷的水,然后胸口很闷,我大声地呼喊,肖文,救我,肖文,救我。
然后肖文愣愣地站在岸边没有任何行动。然后我慢慢地感觉到窒息,放弃了求救挣扎,然后我就死了,我的灵魂悬在半空俯视我自己慢慢地从水里飘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我被这个诡异的梦吓醒了,一身冷汗。
出汗以后感觉轻松一点,鼻子也通气了。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坐起来,黑咕隆咚地就撞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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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灯就亮了。
白晃晃的有点刺眼。清醒以后的我有点不自在。还跟做梦一样跟一个并不熟的,而且一直暗恋的男神待在一起几个小时。
“有没有好一点?”不播音的时候,他的声音有点低沉,慵懒,不管怎样反正也很好听。
“好多了,谢谢你啊,王佑泽。”
“姑娘这么客气啊,等退烧了再谢也不迟。”
“噢,那个,你也喜欢看书呀?”我走到书柜前,惊喜地发现那些书也都是我喜欢的,有韩寒的,郭敬明的,安妮宝贝的,卡夫卡的,杜拉斯的,树上春树的。还有一本《圣经》。
“晚上失眠的时候看的。”
“社长大人,你不觉得你看的这些书,越看越失眠么?”
“ 看不懂的人才失眠,对于看懂的人是催眠。”
“你发表过文章的这些杂志我也都有收藏哎,早知道你有,我就不必花钱去买了。”那是我第一次发现我跟我心里的男神有这么多共同爱好那种欣喜是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
“杂志社送的样刊,喜欢你就拿去呗。”
“那个,你最喜欢你写的哪一篇文章?”
“下一篇吧,你觉得呢?”他饶有兴致地把手插进裤兜里问。
“哪一篇都好,怎么看怎么好。”我花痴样的回答。
他笑了一下,问:“哎,对了,怎么会想到用泉水叮咚形容一个人的声音?”
“啊,那个……那个。”我的脸一下子就又开始发烧了。“嗯还不错,就是小时候姥姥家住在山脚下,每天早上醒来鼻子里闻到的都是米饭的香味儿,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姥姥和蔼的笑容,耳朵里听见的就是后山的泉水流淌的声音,让我特别心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呵呵。我把青春耗在暗恋里,从没对你说起。今天给你个机会,说吧。”
“啊?你先告诉我,这会成为我一个疑似非典病人的遗言么?”
他不屑地扫了我一眼:“瞎说。”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继而转移话题说:“你今天出去做什么,为什么你能出人自由?”
“去邮局汇款。门口站岗那些人都认识。”
我的目光落在桌角的一摞汇款单上,旁边还有两叠信件,我随手翻了翻,一叠来自杂志社,一叠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收件人都整齐划一地写着:言尽。
言尽是他发表文章的时候用的笔名。
“为什么叫言尽?一言难尽?”
“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言尽。”他狡黠地眨眨眼,地上投着他单薄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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