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的醉情流水依旧只东去哪去了?

寻仙黄石岗服务器战报 说英杰愁与争锋 _心·新寻仙_妙音符咒师_寻仙妙音符咒师_寻仙猎魂系统_新寻仙官网合作专区_多玩寻仙主题站……/
您的当前位置:>> >寻仙黄石岗服务器战报 说英杰愁与争锋
寻仙黄石岗服务器战报 说英杰愁与争锋
23:15:40 条|来源:多玩寻仙论坛|作者:巡~~~~|
  话说当初英杰愁离开争锋,建个小门派的目的只是给自己的家族一个休息的地方,不想加入任何纷争,自己下下副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慢慢的,收的人多了,家族活力直线上升,争锋的怕了,怕英杰愁发展起来 于是咧,到处找麻烦想跟英杰愁开战,英杰愁的打鹰王,某个争锋的稀烂开红冲进剑阵杀人,这就是开战的导火索,没错吧,我记忆还蛮好。
  当初在争锋,醉情不给雨少龙的原因,很明显,看英杰愁家族太强了,抢了他们风头,可悲,都不信任英杰愁,那还呆着有什么意思?可怜的醉情,当初在决定打英杰愁的时候有没想过现在这个局面,被雨少联合几个敌对的打到现在这样子 自作孽不可活,杯具,当初的争锋多牛B,切得雄霸没什么反抗,现在怎么样了咧,还不是天天被别人切。
  傻B醉情,如果当初相信雨少,少点无聊的猜忌,现在应该不会是现在这样,不过已经过去的就不可能回头了。
  如果你还有其他疑问,欢迎进入论坛原帖与作者交流。
  原文地址:
添加到收藏夹
看完本文后有何评价?
已有0人评价,点选表情后可看到其他玩家的表态。
看起来很厉害
撸撸更健康
我来打酱油
<span onclick='javascript:if(document.all){clipboardData.setData("Text",location.href);this.innerHTML="[文章地址已复制]";}'
class="btn">[与更多人共享]
寻仙专区文章点击排行榜
官方新闻公告
友情链接: |后使用快捷导航没有帐号?
查看: 2015|回复: 26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30积分81精华0UID帖子金钱-27 威望0
Lv.3, 积分 81, 距离下一级还需 169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醉情你可以安心走了,我会照顾好8个嫂子的,下个月就是我拿龙,我某人的时代到了 哇哈哈哈哈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30积分81精华0UID帖子金钱-27 威望0
Lv.3, 积分 81, 距离下一级还需 169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荼蘼不争春ズ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50积分2029精华0UID帖子金钱3486 威望0
Lv.5, 积分 2029, 距离下一级还需 471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30 草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谁
怎么回想出这么弱智的办法来搞为某人痛
是哪个被杀负极的小号?
敢不敢真面目示人?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聊?
ゞ....& && && && && && && &一朵路过的烟花,瞬间之后,要么远离,要么幻灭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40积分329精华0UID6439809帖子金钱247 威望0
Lv.4, 积分 329, 距离下一级还需 671 积分
UID6439809帖子威望0 多玩草12 草
战役的跳梁小丑,丢你自己的脸也就算了,还丢战役的脸。战役好歹也是湖北区黄石岗的大门派,怎么尽出你这种不成器的玩意儿。
你以为在多玩上,注册一个争锋玩家的名字,然后发贴,大家就以为你是争锋的?哥想笑呢,白痴的人总以为别人和你一样白痴。
你大概还得意着吧:“看我多聪明,注册一个争锋的名字,然后极尽无赖之能事,让大家都以为是争锋在无赖,退一步,即使被人看出来了,也不知道我是谁。”
湖北区,谁都知道战役与争锋是对头,就这一点,说你弱智,那是夸你呢。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新人欢迎积分0 阅读权限40积分312精华0UID帖子金钱530 威望0
Lv.4, 积分 312, 距离下一级还需 688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虽然我痛恨争锋,但是我也鄙视你这种人!
能不能争口气啊 我的哥,能不能?能不能?!!
英雄不问出处·
流氓不看岁数·
煽风点火徒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60积分3947精华0UID帖子金钱6323 威望0
Lv.6, 积分 3947, 距离下一级还需 1053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你应该是度难的!
荼蘼不争春ズ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50积分2029精华0UID帖子金钱3486 威望0
Lv.5, 积分 2029, 距离下一级还需 471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30 草
原帖由 hjt001 于
23:09 发表
战役的跳梁小丑,丢你自己的脸也就算了,还丢战役的脸。战役好歹也是湖北区黄石岗的大门派,怎么尽出你这种不成器的玩意儿。
你以为在多玩上,注册一个争锋玩家的名字,然后发贴,大家就以为你是争锋的?哥想笑呢,白痴的人总以为别 ... 孩子
这人不是我们战役或者联盟的
ゞ....& && && && && && && &一朵路过的烟花,瞬间之后,要么远离,要么幻灭
新人欢迎积分0 阅读权限20积分35精华0UID帖子金钱33 威望0
Lv.2, 积分 35, 距离下一级还需 15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某人 你好贪&&醉情一走 那8个女的充公 是你们争锋所有男人的~!
新人欢迎积分0 阅读权限20积分35精华0UID帖子金钱33 威望0
Lv.2, 积分 35, 距离下一级还需 15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还有龙&&我看你没指望了~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新人欢迎积分0 阅读权限40积分312精华0UID帖子金钱530 威望0
Lv.4, 积分 312, 距离下一级还需 688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原帖由 混混。。 于
23:23 发表
某人 你好贪&&醉情一走 那8个女的充公 是你们争锋所有男人的~!
我擦.....充公了?
英雄不问出处·
流氓不看岁数·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40积分259精华0UID帖子金钱193 威望0
Lv.4, 积分 259, 距离下一级还需 741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回复 8# 的帖子
哈哈哈,混混难道你想要一个啊?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30积分81精华0UID帖子金钱-27 威望0
Lv.3, 积分 81, 距离下一级还需 169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l劳资叫为某人痛 是争锋老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劳资要那8个小嫂子 怎么的?你不爽?
荼蘼不争春ズ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50积分2029精华0UID帖子金钱3486 威望0
Lv.5, 积分 2029, 距离下一级还需 471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30 草
原帖由 为某人痛 于
23:33 发表
l劳资叫为某人痛 是争锋老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劳资要那8个小嫂子 怎么的?你不爽?
谁家的脑残孩子没管好
跑着撒野来了?
得是个00后的脑残体吧
ゞ....& && && && && && && &一朵路过的烟花,瞬间之后,要么远离,要么幻灭
新人欢迎积分0 阅读权限30积分234精华0UID帖子金钱173 威望0
Lv.3, 积分 234, 距离下一级还需 16 积分
UID帖子威望0 多玩草0 草
完全是脑残·
签名超过15字符
新人欢迎积分1 阅读权限90积分3862精华0UID7135755帖子金钱12283 威望5
UID7135755帖子威望5 多玩草543 草
我一直在想。这个SB 到底是谁啊...&&怎么有这种人呢...
& && && && && && &&&敢不敢.拿出真的ID 出来呢. & &可悲的人..
需要金钱:1100
手机盒子客户端点击或扫描下载
Powered by争锋之水火无情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姒非,我饿了!”声音娇憨清脆。  南云省东北,十万大山,密林深处,有一男一女两孩童身背竹篓艰难跋涉着,男孩八九岁,女孩五六岁,二人相貌竟然极为相似,形容俊美。只是那男孩肤色黝黑,与小女孩白皙的皮肤相比,有鲜明反差。小男孩身上还背着一只印有雷锋头像的书包,而小女孩则斜跨着一个老旧的行军水壶。  正是七八月间,雨过天晴,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满是落叶的林间,偶有鸟语虫鸣,很是悠闲静谧。  天气清凉,二人皆穿长裤短衫,连衣着都一般模样,应该是大人衣物改的,颜色青灰陈旧,很有些年头,不过布料倒是厚实。  二人各手拿一枝尺长竹棍,色泽黑亮,不时敲打下山路两边草丛。山里人经验丰富,上山必备这种竹杖,称为“惊蛇棍”,采铁竹,浸泡雄黄,九叶花等药材而成。拿在手中任何蛇虫毒物都不敢靠近。要知道十万大山中的毒蛇那可是非同小可。  那铁竹也是当地生长的一种奇物,只生在北方离此不远的铁棍山上,长速奇慢,十数年也不过指头大小但极是坚硬,刀劈斧砍亦难留下痕迹。却是极为怕火,遇火即着。  男孩正神情专注,盯着草丛,偶尔翻开枯木,捡起一团灰色东西,用树叶仔细包好,放入背篓。  喊饿的却是那小女孩,拿着竹棍这面敲敲,那面砸咂,很是随意,一幅百无聊赖的模样。只是面容狡诈,眼珠乱转,口中还不停碎碎念:“姒非,姒非,姒非……”这可是她的不二法宝。  果然,前面的男孩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看日头,转身很无奈的望着她,道:“小菲,现在时间还早,估计十一点不到,我们继续找一会儿,等晌午再歇息,吃东西好不好?”说完转身又低头寻找起来。  原来这是一对兄妹,哥哥叫姒非,妹妹也叫姒菲,名字搞笑,若非年龄差距太大,别人定会以为这是一对双胞胎,长相极为相似,英眉,俊目,挺鼻,秀口,男孩多了一分沉稳凝重,女孩更加妩媚轻灵。  他们随着父母生活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这里有着八九十年代华夏国大西南山区的共同特质——贫穷落后。  姒非十岁小学毕业,姒菲五岁九月开学就能进入学校一年级。  只是上学的费用一直困扰这个四口之家。母亲瘦弱多病,生姒菲时难产而亡,父亲自一场大难后,变得唯唯诺诺,小心谨慎,一生老实巴交,不会营生。自从国家保护野生动物,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只有后山的一片核桃林,很是清苦。  然而靠山吃山总是没错的,大自然给这些贫困的山民馈赠了许多宝物。这片茫茫大山生长着许多珍品,其中以牛肝菌,羊肚菌,松茸为最,行销世界各地,只是生长极少,季节又短,倏为难得。而山路崎岖,很难运出外面世界,干品价格又低了许多。  小兄妹俩正是趁假期进山,捡拾真菌,希望能够积攒学费。  半晌,小女孩见哥哥无视她,跺跺脚,继续念叨:“姒非,姒非,姒非……”更是加快语气。  男孩深叹口气,作无可奈何状,道:“好吧,吃,吃,就知道吃。”心下更是叹息:“每次都是如此。”  小女孩听到这很是雀跃,拉起哥哥的手臂一阵摇摆道:“就知道哥哥最好!”  然后开心的扔掉竹棍,放下背篓,从中拿出一块红色的雨布,寻得一处平整草地,铺将开来。然后又卸下水壶,掏出一个粗陶小罐,两双筷子,显然她那背篓和男孩的作用不同,简直一副旅行模样。  这套动作下来娴熟无比,肯定操作过不是三两次那么简单。  而那个小男孩一旦决定休息更是动作迅捷,用挂在背篓边缘的小锄清理出一块泥地,聚拢一堆干树枝,掏出火柴,便生起了一小堆篝火。  两人配合默契,十分钟不到,一应准备完成,姒菲盘腿端坐在雨布上,大眼睛巴巴望着哥哥,目光中充满期待,不时砸咂嘴,作无限回味状。  哥哥姒非看着妹妹的样子十分好笑,拉了拉她跳脱的马尾,十分怜爱。引来一阵不满,娇嗔道:“姒非,郑重警告你,不准拉我辫子!”  这次轮到哥哥无视她了。正想扑过去打闹一番,看到姒非自背篓中掏出几团树叶包裹东西,想想还是忍了。  姒非在背篓中挑拣半晌,拿出几团树叶包,想想又放回去一些,只留了两个。打开树叶,小心拿出一个灰褐色蘑菇来,菌盖半圆球形,平整光滑,整体黄褐色,直径十几公分,肉质肥厚,正是四大菌王之一牛肝菌,不过长成这么大个很是少见。  只见姒非右手捏菌柄,左手五指轻轻按摩揉抚起来,手指如飞,像弹钢琴般轻盈,与菌子间似触未触。  良久一股鲜香扑鼻而来,凝而不散,沁人心脾。那边姒菲不断吞咽口水,实在不堪。  姒非淡淡一笑,右手翻转菌柄,竟然直接伸向篝火之中,面不改色。  这是他们兄妹的特质。  原来,很早以前兄妹俩就发现自身的与众不同。姒非皮肤黝黑,异于常人,母亲死后,心伤忧虑,极度哀痛下生了一场大病,自那以后,偶然发现,任何食物只要经过左手精心按摩,即刻变得美味无穷;而右手耐火,不怕任何火烧,并且能够感应到火势中极微妙的差异。  只是很耗费精力,每次只要用这种方式做食物就必会头晕脑胀。  妹妹姒菲皮肤如奶样白皙,偏偏力大无穷,秀拳有千钧之力。一次哥哥给她讲水浒传的故事,正好听到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愣是将小河边一棵手臂粗细盘根柳树拔出地面,那时她才三岁。  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姒菲的饭量奇大,从来没有吃饱的时候,偏偏身材娇小苗条,只是在吃了哥哥的神奇饭菜后,才会有点饱腹感。  兄妹俩一个沉着稳重,一个胆大包天,哥哥从小疼爱妹妹,妹妹极为崇拜哥哥。他们这般异质竟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甚少言语的父亲。  这是两个人的秘密。  书说简短,姒非捏着牛肝菌在火中仔细翻转,鲜香之气愈发浓烈,感受菌菇在火中的微妙变化,十数秒,果断离火,空气中静置片刻,待温度降至略高与体温,递给姒菲。  小女孩已经吃过多次,驾轻就熟,很有门道。伸手抢过菌菇,先从菌柄咬起,狼吞虎咽,口沫横流,完全没有淑女形象。待到菌盖吃完一半,猛然刹住口,将剩下一半递给哥哥,意犹未尽。  姒非亦不推让,妹妹自小主意极正,一人一半,即使渴望难耐,也绝不多吃,能够多吃一个菌柄也是姒非长期努力的结果。  接着姒非犹豫半晌,看看妹妹水汪汪的大眼睛,才剥开拿出的第二个树叶团。  这次掏出的是一个松茸,个头很大,婴儿手臂粗细,十几公分长。菌盖略大与菌柄,拳头状,色泽鲜明,盖褐色,柄灰白色,有细微鳞片覆盖,肉质白嫩肥厚,紧实细密。  姒非一边动作,警告道:“这是最后一个。”  妹妹无所谓,笑嘻嘻道:“知道了,老太婆。”说完从背篓里拿出两个硬梆梆大窝头,放在雨布上,这才是他们午饭。  吃完菌菇接着烤窝头,外焦里嫩,甜香四溢,竟然有一股鲜玉米的香味。  粗陶罐中是荤油炒制咸菜疙瘩,没钱买肉,山里人只有在逢年过节才能称几斤肥膘,平常买点猪大油炼制,也是可以解馋。再加上姒非精心按摩腌制,虽是咸菜,却是美味异常。  就着咸菜,喝着白水,啃着窝头。正午的阳光强烈,透过树叶已经是星星点点,一点不热。就这样兄妹俩在密林中进行了一顿极简午餐。  相同的方式他们以前吃了很多次,以后还会吃很多次。姒非看着妹妹开心的啃着焦黄粗糙的窝头,虽然经过自己的精心烹制,好味道许多,但毕竟只有窝头咸菜,况且妹妹心疼哥哥身体不让多做,一年到头吃的都是真正窝头。  姒非心下很是酸痛和内疚,想到妈妈临终对自己和妹妹那割舍不下眼神和放不下心来的话语,再次暗暗告诫自己:妹妹是自己的开心果,自己的心头肉,是妈妈生命的延续。哪怕艰难困苦,也要让妹妹一辈子开开心心,不受委屈。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姒非并不知道山外世界十岁的孩子都在干啥?他本能的意识到自己需要用双肩挑起这个家,照顾好妹妹。  小姒菲永远都是乐天派,见哥哥拿着窝头,愣愣望着自己,就知道可怜的哥哥又走神了,调皮一笑,三两下吃完手中的东西,深吸一口气,猛然对着姒非吹出,“呼……”小范围狂风大作,这么一口气竟然将盘膝而坐的姒非吹的向后翻到,四仰八叉。  这是妹妹恶作剧之一,每次哥哥走神都能奏效,而一向沉稳的姒非这时就会出离愤怒。果然爬起来的姒非摘掉头上树叶,扑将过来,对着姒菲的小辫子一阵猛拉,口中不停道:“小坏蛋,小坏蛋……”  再然后,反击开始……伴随着姒菲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中。  一番打闹后,兄妹俩收拾完残局,埋掉火堆,继续上路,行程快速起来。  天气转晴,日光高照,林中的水汽不断蒸发,那些珍品菌菇采摘期限越来越短,过了期限就卖不上价了。  日头西下,暮霭沉沉,天色逐渐暗淡下去,兄妹俩背着一天的收获走在下山的小路上,道路崎岖不平,一面悬崖,一面峭壁。妹妹走在前面,蹦蹦跳跳,似乎在领着哥哥,小姑娘目光锐利,轻易避过坑陷阻碍,小竹棍早已插在背篓里。  其实这个惊蛇棍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姒非发现自从带着妹妹上山,就再也没有碰见任何毒蛇猛兽,鸟兽鱼虫。可以说姒菲完全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完全了解妹妹身上的点点滴滴。山间蚊虫奇多,可是妹妹出生后他们家就再也不用熏蒿草了。  多次上山后,见妹妹身体灵活,又兼具力大无穷,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放下心来。反而好多次还是需要妹妹保护。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去到更加悠远的深山老林,采摘到更大,更稀有的菌菇。  小姑娘在哥哥的精心呵护下娇憨纯真,见能够帮助、保护哥哥,那真是自豪和开心,对于和哥哥一块上山采菌有无限吸引力,总是期盼雨过天晴的日子。  山林间充满了姒非银铃般的笑声。  ……  第一章(完)
  兄妹俩的家就在山脚下的一片山坳里,形似一个回首四顾的牛头,所以叫牛头弯。这是一个不大的小村落,零星的分布着十余户人家,行政区划属于鲁县红乐乡牛头弯村。  小山村与世隔绝,属于“山那面还是山”的自然模式,贫困落后,也完全的自给自足,这里没有耕地,山坳外有一条大河横穿而过,盛产各种鱼类,个大肉肥,质地鲜美,再加上大山连绵,只要是有把子力气总是获得些山珍渔获,不至于挨饿,山民们生活虽然清苦,却也能基本解决温饱,最大困难还是上学问题。  最近的学校还在山南面的杨家岭,那是一个大村子,有百多户人家,周边山村的孩子都到这儿上学。当然,山里人上学意识单薄,总是把半大孩子当作一个劳动力,上得起学的也没有几个。  因此,这里虽说有个学校,却只有一个老师,一个班级,一至五年级统统在一块,再往上就只能去红乐乡里。  杨家岭有一条通往乡里的石子路,也是附近山村与现代社会联系的唯一纽带。  这条路三十余里长,还是在那个热血沸腾的橙红年代,下乡的小年轻们肩扛手挖,硬是用血和汗一点一点开凿出来的,如今过去二十年,石子路已经年久失修,坑坑洼洼。  牛头弯与杨家岭只隔了一座山头,然而山林茂密,杂草从生,山间小路完全是原始状态,没有几个人走过,想要翻越,也要三五个小时。  姒家父母二十多年前搬来此处,渐渐落地生根,有两间土坯青瓦房,高瓴低檐,盖在半山腰凸起的一块平底上,与处在山底的同村人家相隔甚远,也不甚来往。屋后山坡是成片核桃林,屋前有一片菜园子,种了一些黄瓜、辣椒,青菜之类。  二人回到家,姒非招呼妹妹放下背篓,推开半掩着的房门,发现爸爸不在,心下一阵叹息。主屋东南角有一个小草屋作为厨房,灶上有做好的玉米渣子混苋菜粥,还热着一大碗炖扁豆。  妹妹正在菜园子里大呼小叫的找黄瓜,姒非转到屋后,有一个坟头,坟墓前立着一块粗糙不规整石碑,显然手工雕凿,水平低下。墓碑上面的字却是龙飞凤舞,大气磅礴,掩盖了石碑粗劣的瑕疵,衬托出庄严肃穆。  碑文起首写道:鸿雁折翼,孤影彷徨。  正中为:爱妻非芷烟之墓。  落款为:夫姒罡泣立。  这正是姒非父亲为亡妻所立的坟墓。  此时模糊中正有一人蹲坐于墓碑前,望着坟头出神。  姒非看着暮色中的人影,心酸异常,泪水已经打转在眼圈里。自母亲死后,一直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父亲好似忽然醒转,变得思维敏捷,做事果决起来,他以最快速度雕凿了这块碑,镌刻上正楷碑文,并打理好母亲的一切后事,井井有条。那还是姒非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识字,而且写的一手如此好字。  母亲下葬后,父亲再次沉默寡言起来,这次比以前更甚,目光呆滞,再也没有那种为人父者的温情,整日里只知道盯着母亲墓碑呆呆出神,只有叫他,才会回过神来。牵线木偶一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还好意识正常,一日三餐马马虎虎能准备上,让日常劳作的姒非兄妹回来能有一口热饭吃。  “姒非,姒非……我找到一个好大黄瓜。”妹妹的声音自前院响起。姒非收拾下心情,用衣袖擦拭一下眼睛,轻轻道:“爸爸,我们回来了,我们吃饭吧。”  黑暗中一动不动的身体震了一下,木讷回答道:“哦,回来了啊,吃饭。”爬起来站定,身子摇晃几下,半晌才站稳,显然是跪坐久了,有点低血糖。  饭桌上,姒非看着爸爸日益憔悴的面庞,四十岁的人,头发花白,腰背佝偻,苍老的如同六七十一般,心下实在不忍,不顾身体疲惫,偷偷的又烤制了三个小一点的牛肝菌,一人一个,父亲吃后脸上稍有一点血色。  姒非很懂事,母亲的离去,他也很痛苦,但毕竟是十岁的孩子,却不太能理解父亲的神情失常,所谓哀莫大于心死,纵使龙肝凤胆,又如何能够治得了心伤。  父亲不喜欢妹妹,这是姒非从他偶尔流露出的眼神发现的,而妹妹年龄太小,都是哥哥在照顾,对于爸爸的感情只有一个概念,即使姒非整日里的灌输教育也毫无作用。在小姒菲的脑海中,家里虽然有三个人,可亲人只有哥哥一个。  姒非十分庆幸将妹妹扶养成了乐天纯真,万事不萦于心的性格,否则,这样的家庭环境,对于孩子来说,实在是一种摧残。  吃罢饭,收拾妥当,姒非安排爸爸回房间休息,又将迷迷糊糊的妹妹抱回自己房间,放在靠南的小床上,小家伙虽然气力惊人,精神充沛,但毕竟仅仅五岁,脑袋占到枕头不久便酣然入梦,口水横流,不时咋吧一下嘴唇,估计是梦到了什么美味。  姒非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回到自己床上,翻出一本初中教科书,版本老旧,书页早就毛了边,看封面竟然是橙红年代的书,写满了标语和口号。  夜已经很晚,周围静悄悄的,偶有远山传来几声兽吼。姒非坐在小院子里生一堆火,左手翻着书,而右手则拿着一个个大大的珍品菌菇,直接伸进火中,慢慢烤制烘干,脱除水分。真是可惜了,如此罕见大个的真菌美味即使在山里也是不多见的,如果能够及时将鲜品运往国外,定能卖出天价,可是山路封锁,也只能烤制成干品储藏。  姒非认真温习着功课,不用担心烤坏蘑菇,他也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蘑菇周围的温度范围,也能够感知到蘑菇内部受热的程度。  烤好一个,更换一个,不用眼看,很是顺畅。  夜静悄悄的,十万大山中只有这么一点火光在山风中摇曳,将一个小小孩童的身影拉长缩短,飘舞不定。  ……  第二章(完)
  又是一个雨过天晴日。  小姒菲只有这时才不会赖床,早早爬起,勤快的将两个背篓准备好,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蹦蹦跳跳跑到厨房,银铃般的声音一连串的洒来:“姒非,姒非,快点,快点……”  哥哥正在做早饭,宠溺的揉揉她散乱的头发,道:“刷牙,洗漱,扎头发,小姑娘讲卫生……”  小女孩很是不满,吼道:“姒非,不准拍我的头,你是个大坏蛋。”但还是依言出去洗漱一番。  今天父亲的精神头似乎好了许多,姒非心下很欣慰,父亲依然还是那个疼爱他的父亲,只言片语间姒非能够深切体会,虽然他几乎用幼小的双肩挑起这个穷苦的家,但是,每天劳作后只有看到父亲,才能安心。  像往常一样,姒非和父亲打声招呼准备带着妹妹上山。  前几天他带着妹妹出了一趟远门,将常年采集的蘑菇干送去了乐红乡,以前都是在杨家岭零星的卖给小贩。这是他们第一次走进外面世界,虽然乐红乡是个贫困乡,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街道,和散乱的民居,有几间两层小楼立着,路边门面里偶有电灯亮着。即使这样也给姒非带来极大震撼,这才是老师口中的现代生活: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路过乡政府的时候姒非还看到一辆传说中的汽车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飞烟。  第一次见到种种,沉稳的姒非心下有点胆怯了,反而笑嘻嘻的妹妹还是一副没心没肺模样。  珍品菌菇能够出口创汇,在这个外汇奇缺的年代,大山中的政府得天独厚,利用老外们的口腹之欲,很是大捞了一把,收获了实惠,更是得到了政绩,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小小街道上收购菌菇的就有好几家,个个明码标价,却也不需要担心有人欺行霸市。毕竟商品经济的“春风”还不能吹散大山儿女的质朴。  相反,姒非的蘑菇都是个大样好,超过特级标准。再加上特殊的烤制手法,一直萦绕着浓郁鲜香。引起几家一阵哄抬,竟卖出了超高价,二十四张纸币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实在无所适从,除了给小姒菲买了一串糖葫芦,直接赶回了家。  要知道那个时代,最大面额也只是十元,买一斤猪肉只要八毛。  “有钱了”,心态就不一样了,不用再为上学费用担心,还可以给爸爸妹妹买件新衣服,姒非这段时间很快乐,他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只要爸爸妹妹能够过上好日子,开开心心一切就够了,至于自己,妈妈死后,他就再也没有考虑过。  自从高兴的把买蘑菇的钱交给父亲,这几天他都有些古怪,不再老是呆在妈妈的坟前发呆,总是跟着自己,不时的露出一丝笑容。今天在姒非准备上山的时候爸爸更是直接拉起他的手,手里还拿着一个黄色布袋,绣着两个鸳鸯,又有黄色小花点缀,小巧可爱。正是姒非交给爸爸的储物袋,里面装载着家里面所有的积蓄。据妈妈说这个小布袋是爸爸当年买给她的定情信物,那鸳鸯是妈妈亲手绣的,和雷锋书包一样,姒非作为念想一直带在身边。  目露关爱,看看旁边的妹妹,想伸手却又不敢,用从未有过的深情道:“大非,小菲,这几年爸爸对不起你们。”旋即又道:“不过爸爸很开心,看到你们茁壮成长,大非如此能干,我就放心了。”说完一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目光中带着无限的解脱。  “爸爸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姒非很是担心,关切道:“爸爸,你怎么了?”老头子摆摆手,嘴角露出笑容,只是有点僵硬,道:“爸爸很好,很开心,你兄妹上山去吧!路上要注意安全,无论何时,都要照顾好妹妹。”他这样嘱托,话语中意味深切。  反常的父亲让他不安,姒非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蹦跳的妹妹上山了。  姒非微笑着目送兄妹俩离开,直至身影消失在山拐角,才收敛僵硬的笑容,直起身,慢慢向屋后走去。  跪坐在坟墓前,无限柔情抚摸着墓碑,轻声的呢喃道:“芷烟,我又来陪你了。五年过去了,我每天都只顾陪你,真是苦了孩子。你一定怪我了吧!”说完目露愧疚。  然后又开心起来,道:“不过,芷烟,孩子们都长大了,大非特别能干,都能自己赚钱,比我强多了,这么几年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但是他们能够独立自主,茁壮成长你开心吗?大非稳重,小菲快乐,想来你肯定开心的!”  想起妻子教育两三岁姒非的场景,他已经潸然泪下,泣声道:“只是,小菲和我不太亲近,很遗憾,不过这是我的错,你别怪罪她。”  擦擦泪,又继续絮絮叨叨道:“我终于可以放心的去见你了!”目露笑容,这次自然了许多,接着道:“芷烟,都是因为我,你放弃了优渥的生活,跟着我来这贫穷的大山深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整日担惊受怕。五年了,我还让你孤独的一个人在地下,我对不起你啊!”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鲜艳的蘑菇,拳头大小,伞盖环抱,通体鲜红,有白点零星分布,散发着淡淡香气。若有山民在旁,定会惊呼:“好大一个醉仙桃。”没错,这正是产于当地深山,被当地人亲切称呼为“醉仙桃”的剧毒蘑菇。这种菌学名毒蝇伞,误食能够使人产生强烈的幻觉,如醉酒一般在醉梦中死去,没有疼苦,是当地人轻生自杀的最好良药。只是这个实在够大,少见。  只听他语气轻松欢快道:“芷烟,现在孩子们已经不在需要我,我反而成为他们的累赘,终于可以放心的去见你了,我很开心。等着我,我的爱人!”  说完三两口将蘑菇吞下,目露柔情,静静的看着墓碑上妻子的名字,良久身子醉悠悠的歪倒躺下。脑海中再次出现那个轻盈曼妙的女子,目光和顺,包容一切。温柔的拉着他的手,漫步在午后的燕园:有柳树成荫,青草铺地;有水光波澜,翠鸟轻鸣……  他口中不停的呢喃着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芷烟……”  日暮西山,满载而归的姒非和叽叽喳喳的小妹妹回到了家,姒非像往常一样推开门,爸爸依然不在房间,只是桌上放着那个装钱小布袋和一个老旧的大牛皮纸信封,信封写道:“至我亲爱的孩子们!”  一股不祥的预感悠然而生,姒非抓起钱袋和信封,奔出屋外,厨房里灶凉灰冷。拐到屋后,接着月光,看到父亲仰躺在母亲坟墓旁,双眼微闭,面露笑容,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说不出的宁静和安详。  姒非失神的叫道:“爸爸。”双膝跪地,颤抖的双手摸去,父亲的身体僵硬冰冷,却已是气绝多时。  他目光呆滞,良久两行血泪自眼窝流下,一声悲痛欲绝的吼声发自心底:“苍天啊,你待我何其不公!”  昏死过去,他正处于一个万念俱灰,自我弃世状态。  霎时,一股毁天灭地般炙热气息自姒非右手发出,直冲云霄。周边的树木开始枯萎,短短几秒内,各种小花经历了一生:发芽,成长,开花,结子,落叶,枯萎,碾作成泥。  刹那芳华……  江浙兴绍市区,一个行乞老者手里提着个蛇皮口袋在一个一个的沿街翻捡垃圾箱,找出些塑料瓶,硬纸板之类便满目欣喜的装到口袋里。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向西南方向,嬉皮笑脸道:“哎呀,传承者可终于出世了!只是为何出现在南云方向?”遂抬起右手,用拇指迅速的来回捏几下其它手指指尖,继而拎起口袋快步离开……  彼时,天下震动,各种大能纷纷感应到那股毁灭的气息……  ……  第三章(完)
  却说姒非昏死在父母坟前,身体不住颤抖,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不断闪现着不属于他的记忆。  古朴悠远,大气雄浑……  天地初开,混沌玄水和混沌离火同出自混沌地母,同根同枝,自虚无中而生,一者主阴,化而为龙——是为混沌玄水龙;一者主阳,化而为凤——是为混沌离火凤。  自初生分化,便相生相斥,互为两极,命运注定了二者不共戴天,为着争夺混沌地母残存原力的主导权,亿万年来,玄水龙和离火凤便一直进行着无休止的征战。  “族长,这是最后一座凤歧山。”声音飘渺空灵,初听似响彻万宇,再听又似空寂希声。  这是一座山,山高万仞,直插云霄,似一个倒扣的喇叭,此山占地周不知其几千里,从山脚开始内敛,往上越是收紧,及至山顶,似纤细如芒,即使如此,周圆也数百顷之多。  这也是一座燃烧着的山,却无烈焰跳动,只是红艳艳流淌开来,时而浩浩汤汤,火浪滔天;时而静如处子,烟波浩渺。没错,这就是可以熔炼万物的混沌离火。  混沌离火无焰,而绵延流淌于凤歧山,将其染成赤色,赤色如血。离火无焰却高温,虽千万里亦不能靠近。  凤歧山顶为一平台,其平如镜,犹如刀削斧斫。一望无际的血色铺展开来,血色中有无数霞光,点点翘立,细细数来竟有四十八数之多。凑近看来才知道,每束霞光则笼罩着一只五彩神鸟:  其头似锦鸡,下颌似金燕,身似鸳鸯,展翅似大鹏,脚似仙鹤,尾似孔雀。皆一丈有余,身披五彩霞光,只只悄然独立,眼神傲然,时而闪过赤色血光。  为首一只和余众相似,只是高出一头,头戴五彩冠。静立于平台万仞峭壁边缘,双翅似展非展。凝目远望,眼神凌厉,似要穿透无尽云层,照进洪荒宇宙。  每一只神鸟都叫做离火凤,但是只有她,才称为混沌离火凤。  “族长,四十九朵离火齐聚此凤歧山,恐怕山体离火晶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崩溃。”那个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少了些许空灵,却多了一丝急躁。仔细看去,却知道声音来自另一只展翅于空中、翅膀挥动间霞光内敛、有无数离火缠绕的神鸟。  没有回应,峭壁边神鸟只是俏立凝视,此间再次进入了沉寂,身后随从只是凝望着为首神鸟,默默无声。只有脚下离火回旋流淌,似乎害怕打扰,连浪花也小的多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为首的神鸟才似从洪荒宇宙中收回目光,缓缓转身,面对着数十霞光,这时只见她嘴未动,却在空气中响起了更加空灵,幽寂的声音,好似直接烙印在每一只神鸟的心底。  原来这是心灵的交汇:“我离火凤族自混沌初分已过去四十九纪,共产生四十九朵混沌离火,大衍之数不过五十,这最后一座凤歧山正是我凤族的劫难到了,天道如此,原也怪不得玄水龙族。”  说道此处,空灵的声音顿了顿,忽然抬高了几分:“然而他玄水龙族却欺我族太甚,仗着玄水地利,侵蚀我凤歧山,阻断我族与混沌地母的联系,没有混沌地母的滋养,我混沌离火终将归于寂灭。不灭龙族,我凤族何以立于天地间……”话音未落。忽然,轰隆一声,整个凤歧山震动了一下,颤动之声直击心底,数只周身离火赤色较暗的凤鸟,站立未稳,匍匐于地,只一瞬间,又振翅高飞起来。  一直飞于空中的凤鸟声音中更加焦急:“族长,混沌离水已侵至山脚下。”  “所有火凤,组离火红莲阵,预备接仗!”,离火凤话音再次响起,接着,所有火凤皆飞至空中,收敛五色霞光,化身一朵朵血色红莲,这正是离火凤的本体——混沌离火。朵朵血莲围成一圈,不断旋转,相互吸引,飞速叠加,倾许,组成一朵硕大无朋的血莲,刚好大过峰顶平台,亭亭如盖,赤色血火流淌其上,晶莹剔透。  “凤四十九!”,一直悬飞与空中的火凤正要回归本位,却被位于地面的火凤族长轻声叫住,声音中竟夹杂着些许沧桑。  叫凤四十九的那只神鸟听到此,心中一惊:“族长声音怎会如此苍凉?”,在她的心中,作为凤族的族长,从来都是空灵冷冽,但何时有过如此的悲凉情绪呢?赶紧收翅落地,望向族长,赤血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凤四十九,自龙族使用混沌玄水隔断我们与混沌地母的联系之后,我凤族和龙族连年征战,亿万年来,为了打开混沌玄水的隔离,族群的每个战士都经过了无数次涅磐,但我们无法持续获得混沌地母的滋养,现如今能够沟通混沌地母的只有这一座凤歧山了,但是这里的离火晶无法支持我全族,每一朵混沌离火早已逐渐开始暗淡。”  看了看天空中逐渐形成的巨大火莲,然后凛冽的目光穿过云层,望了望无尽的黑暗玄水,眼里充满了恨意,接着道:“你是我从上一座凤歧山中抽离的最后一朵混沌离火,合四十九之数,应运而生,没有经过涅磐洗礼,论战力,现在是我族第一。”说到此,心中充满悲凉,我离火凤族,多么骄傲的物种,在混沌地母的滋养下,每次涅磐洗礼,必将得到一次升华,然而现如今……唉!  “凤四十九,我下面的话你一定要牢记于心,大衍之数五十,天道遁去其一,因此我凤族群数永为四十九,无法成就大道,我混沌离火永远无法脱离地母,成就生生不息之自我天地!龙族也是因为知道我离火凤一族永远无法合成大道,所以与我族的历年征战中,只是毁我凤岐山,阻隔了我们与地母的联系,并没有合族来攻。”  说道这里,语气忽然变得森然起来,“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座凤歧山却是我出生的地方,而下面孕育的混沌离火是从我身上分出去的一粒种子,一旦其有了自己的思维,我凤族所缺的一必将被其补全,她必将是我混沌离火的凤五十。”  “但是没想到,玄水到来的如此之快,现在的凤五十还没有成熟,你下面所要做的就是守护好她,陪伴她成熟,待抽离出这朵离火,便是我凤族合道之日。”  族长顿了顿足,目光中充满殷切,道“今天,我来主持离火红莲阵,你放下所有的心思,守护好我凤族的未来!”  凤四十九没有更多的话,只是坚定的目光望向族长,点点头,斗志昂扬。转身展翅高飞,化作本体混沌离火,围绕着凤歧山盘旋起来,似乎比空中的血莲更加的赤红,明亮。  离火凤怜惜的望了望远去的凤四十九,如此生死存亡之际,每一朵离火都将处于自己的劫难中。随即化作一缕流光,飞上早已准备多时的离火红莲主位。  随着离火凤的归位,离火红莲片片莲瓣盛开,变大开来,中心空寂,逐渐化作一只血戒,略大于凤歧山顶,不断旋转起来,缓慢下降,待与凤歧山完全贴合后,便迅速蔓延下去,比山体颜色暗淡,却更加幽森。只见赤色流光,如迅雷般向山下冲去。  ……  第四章(完)
  凤歧山脚下,波浪滔天!  这里是水的世界,无边无际的汪洋——黑色的汪洋,没有一丝光泽,除了滔天的波浪,一浪高过一浪,感觉不到一丝水的清新滑润,相反,更多的是浓墨般的粘稠、胶着。好似有无数看不见的手混杂其中,相互撕扯拥挤,没一刻的安宁,喧嚣声响彻整片大地。  “这是最后一座凤歧山!”空气中忽然响起了钢铁摩擦般刺耳的声音,如重雷直击心底,生不起一丝快乐。声音来自无尽的汪洋之上,除了不断翻腾的浪涛,却看不出声音出自哪里?  突然,“昂……”,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爆发出来,遮盖了汪洋巨浪带来的所有喧嚣。刹那间,整个天地都静谧下来,只剩下这一声绵延不绝的龙吟。这时,浓黑的波涛上,突然显露出一个巨大的生物来:  其头生杈角,马面而长须,嘴唇如驴而獠牙突起;身体如蛇盘旋蜿蜒,生有四爪,如鹰,短而粗壮。四爪扎入水下,呈蹲伏状,身体随浪涛起伏不定,虽身处无尽的汪洋之上,却没有渺小之感,其露出的庄严和威压迫使巨浪都压低了下去。  没错,这就是龙族族长——混沌玄水龙——和凤族相同,只有族长才是完整的混沌玄水龙。混沌玄水龙无色无相,其身体永远隐藏在虚无中。只有在显出本体——混沌玄水,那无尽的浓稠黑暗时,才能知道他们的存在。  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夹带着更多的苍凉和悲呛,“亿万年来,随着混沌离火的不断产生,在她们的炙烤下,太古生命逐渐死亡殆尽,所剩无几。虽我混沌玄水可滋养苍生万物,却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生命不可亵渎!”  “今天,我玄水龙族倾全族而至,誓崩塌这最后一座凤歧山,彻底将凤族隔离开混沌地母,使其如无根飘萍,离火必将寂灭!”。  至此,声音更加坚定:“吞噬凤歧,免苍生疾苦!”  从那黑龙处再次响起声声苍凉的龙吟——“昂……”。  这一声,仿佛点燃了炸药引线——“昂……”“昂……”“昂……”——声声龙吟自黑色的汪洋中此起彼伏起来,不断放大,忽然,好似到达了顶点一般一切都听不见了。  大象无形,大音无声,就这样,大洋所处的这片天地就像暴风眼一般诡异的静谧下来。  只见黑龙突然跃起,上半身抬起,前爪探空,狠狠一抓,仿佛借力一般,眨眼间,如闪电般纵身投入脚下的汪洋之中。  瞬间打破了静谧的平衡,玄水汪洋开始沸腾开来,整个洋面仿佛有了宣泄口,浩浩汤汤的从四面八方冲向凤歧山。  浪头不断的拍打着凤歧山的山体。闪电般撞向那包裹着整座山的赤色。每当黑色和血色相交,便亮起大片大片的炽白,伴随惊雷般的巨响和无尽的哀鸣,龙的哀鸣,凄惨而壮烈。  龙族无法涅磐,每一片的炽白代表着一条玄水龙生命的消失。与离火的每一次碰撞,便意味着个体的灰飞烟灭。  玄水无穷无尽,持续的冲击着,离火毕竟势单力薄,颜色更加暗淡,如有灵性般不断退却。玄水紧迫其后,也似有思想般水往高处流——当然有思想,这是玄水龙族倾全族之力,以命相搏。  只见汹涌的玄水前,争相探出一个个狰狞的龙头,一往无前的向大山撞去。  在玄水的猛烈冲击下,不断有离火晶自山体上剥离,跌落进玄水,溅起的不仅是炽白,还有声声哀鸣。  努力是显著的,凤岐山在龙族不惜生命的冲击下开始有了小幅度的动摇……  空中,混沌离火阵。  “玄水龙,匹夫敢尔!”  说时迟,天宇中传来一声出离愤怒的凤鸣。  只见,半空中急速的落下一只巨大的血色火环,夹杂着风雷之声,不断的铺展开来。  正带领龙族不断搏命的混沌玄水龙显露出本体,望了望天空中急速下落的离火,眼光中充满焦急,那是从未有过的赤血殷红。他知道,凤族也要拼命了。目光凝重的思虑片刻,然后投射出烙印在每条龙心灵中的声音:“龙卫,急速分离,阻击离火红莲阵。”声音虽短却充满了决绝。随即,再次领头冲击凤歧山,一往无前。  龙卫,由最早分离的混沌玄水组成,与族长一样,是混沌地母直接孕育,而非混沌玄水龙后天分化。因此一直是龙族的中间力量。亿万年来,与凤族的不断征战,使得大部分的龙卫灰飞烟灭了,如今的龙卫只剩下最后一百零八条。  族长的话音刚落,便从玄水汪洋中分离出了一个更加黝黑,浓稠的玄水圈,仿佛黑洞般准备吞噬一切,和离火阵一样,迅即的冲向不断砸下的离火,上冲中亦不断的延展。  就在一瞬间,又好似过去了久远。  下落的离火和上冲的玄水完全契合的撞在了一起!  大音无声!  出乎意料的,这次没有地动山摇,没有惊雷巨响。仿佛多年未见好友,不期而遇,竟然产生出和谐之美!  然而,随着红黑二色的逐渐融合,交接处不断泵射出耀眼的白光,忽而炽烈,忽而阴冷,蔓延着,蔓延着,包裹住交织在一起的玄水和离火。  时间似过去了许久,仿佛留恋这片天地一般,白光依然久久没有散去!  这时,两道五彩霞光自白光中冲天而起,又极速落回,惊鸿一撇间再次转化为淡淡的血光,退回白光之中!  两只最接近碰撞的离火凤涅磐了,虽然靠近凤岐山,但毕竟没有时间获得地母的滋养,损失太重!  白光底部,赤色的光环慢慢显露出来,颜色更加暗淡,似已经凝固亿万年的血块,说不出的森然。虽然下冲之势最终缓慢了下来,但是那种一往无前的决然不减!  终于,在龙卫以生命为代价的短暂阻隔后,龙族和凤族这对千古冤家还是接阵了!  在这座最后的凤岐山下!  一个为了族群的延续而一往无前!  一个为了苍生的安危而毅然决然!  他们本为一体,同根而生!亿万年来,因各自的本体属性纠缠在一起!没有对错,没有是非,所有都是为了体现生命的价值!  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在离火阵的压迫下,混沌玄水终于退却开来。只有那不断飘散的白色炽光——一条一条龙魂的逝去才知道战况是如此的惨烈!  被玄水侵蚀过的凤岐山地逐渐又显露出来,随着无数晶石的剥落,可以看到晶石下黝黑的土地。  在玄水汪洋的肆虐之后,竟然没有狼藉,也没有破败。奇怪的是,这片如琉璃镜面般光滑的、由离火晶组成的山脚下,竟然长出了郁郁葱葱的参天森林,花草树木!  泽被苍生,滋养万物!  这就是混沌玄水的本体属性!  可惜,惊鸿一瞥的绿色也就持续片刻。  混沌离火来了,在强大的威压,龙卫全军覆灭之下,玄水汪洋也只能无奈的退却下来!  离火未至,万物皆枯!  刹那芳华!植被经过了嫩芽初露,鲜绿葱葱,鲜花绽放,瓜果成熟,叶枯蒂落,化泥成尘!  就在那一瞬间,万物的一生如闪电般已经划过!  他们的生命全部被无数倍的加速,离火所过之处,大地再次变成琉璃般的晶莹!  ……  第五章(完)
  玄水汪洋的声势小了很多,不再是起初的浩浩汤汤,混沌玄水龙在退却的汪洋中若隐若现,看着眼前的一切,满面凄苦,目露悲呛。每个逝去的生命就像刀子一样划过他的心底,痛彻心扉!  回头再次看了看不断减少的族群,他烦躁的来回游动,显得犹豫不定。  抬起头,朝向正对着他的血环突起部位,那里是一个小小的平台,正是混沌离火凤主持大阵的地方,道:“离火凤,为了天下苍生,只要你愿意放弃这座凤岐山,我混沌龙族愿意全族听候你凤族的差遣,绝不食言!”语气铿锵有力,太古生命都是强大的个体,有着宁死也不屈服的骄傲,看来玄水龙是真的急了!  “老匹夫,说的好听,没有了凤岐山,离开了混沌地母,我凤族如何立身?我离火岂不是终将寂灭!”语气中充满蔑视!  “为了你离火凤族一己之私,非要逆天合道,你置天下苍生与何地?”龙族族长出离的愤怒。  “张嘴苍生,闭嘴苍生,你龙族永远都是这么假惺惺的!天道轮回,适者生存,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道!我凤族的道就是合这大衍之数,从而生生不息,与所谓的天下苍生何干?”  说到这,语气更加坚定:“废话少说,要想毁我凤岐,灭我凤族,有本事就熄了这熊熊离火,战场上见真章吧!”  说完退回本阵,混沌离火环忽然爆发出更猛烈的血光!  龙族本阵!  族长知道事已不可为,遂转头对着一直紧随其后的另外一条雄壮的黑龙到:“龙牧,龙卫已去,现在你是我族最后的地母玄水了!”说至此,忽然从口中吐出一珠,通体多彩杂陈,流光炫动,迎风便长,待飘到龙牧面前,已经如其龙头一般大小!  龙牧见到此珠,并没有惊讶,只是目光中开始泛起悲伤!他已经知道族长的目的所在了!  只听族长接着道:“现今,只有你我才能开启这龙族至宝——玄水龙珠了!也只有它才能抵挡离火的炙烤,从现在起,龙牧,你就是我龙族的第二任族长!”。  混沌玄水龙目光坚定的望着龙牧,好似能够投射到他的心底一般,语气凌厉:“永远记住,守护这天下苍生是我龙族生生世世之己任!”  “苍生疾苦!”他在心底重重叹息!  “龙牧,打开龙珠,带走所有未成年幼龙!”  龙牧知道时间紧迫,可以说龙族的命运目前就掌握在他的手里,现在并不是儿女情长,悲伤哀痛的时候,遂伸出黝黑的前爪,猛地拍在了龙珠的顶部,力道之大几可撼山动地,奇怪的是龙珠却没有颤动分毫。  猛然,龙珠消失了,龙牧的面前出现了一面圆形大镜,镜面有多彩霞光流转,又有白雾来回飘荡遮盖着那份幽深邃远。  龙牧转过身,对着脚下玄水吼道:“所有未化形者,脱离本阵,进龙珠!”  只见一条条黑色的玄水龙漂浮出来,但目光中充满留恋,对着身后依依不舍,那里有他们最亲近者。  他们个体幼小,背上有灰色条带,从杈角中心一直延伸到尾部,这是龙族的滞筋,他们不能化作虚无,只能以这种灰色本体存在,只有抽离滞筋,才能摆脱身体的桎梏,真正成年。  他们将肩负起龙族的未来!  众生的未来!  龙族不缺乏勇者,这一刻没有个体愿意离开,宁愿坚守。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他们必须离开,有秩序的走进大镜,每条幼龙一旦靠近那龙珠化作的大镜,便身不由己的被吸入其中。  龙牧深深的凝望一眼不远处的族长,他们都身负使命,毅然决然的也飘入了大镜。随即,大镜突兀的消逝,连开始的龙珠也无影无踪。  “所有龙众,皆脱离本阵”,随着族长的一声令下,下面的混沌玄水沸沸扬扬的开始四散开来,化作一条条黑龙。或盘旋,或昂首,或匍匐在地,或逐浪上冲,各有姿态,黑压压有数万之多,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凤歧山下的每一片地方。  “今天,我们必将化作飞灰,这是我们肩负的使命,数千万年来,我们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诸多龙众跟随其后,也呐喊出心底的誓言!  “开始吧!”  玄水龙的庞大身躯开始笔直伸展开来,两后爪下抓,上身腾空,右爪向前猛抓,口中呼出“急!”,前伸的右臂连同龙爪猛然化作一柄利剑,剑身纤细悠长,薄如蝉翼,漆黑如墨。  反转剑柄,剑尖遥指心脏位置,口中疾呼:  “以天地为证——以灵魂为引——以混沌地母之力——以吾之信念——封!”  待“封”字念完,只见那距离鳞甲只有咫尺之遥的利剑猛然扎进了心脏!  怪哉,顺着剑身,汩汩鲜艳的红色不断流出,竟然是献血,比离火还要殷红!  要知道龙族的本体则是混沌玄水,玄水因势利导,无形无相,何来的鲜血之说?原来那血是混沌玄水龙的信念,是其本源之力。  流过剑身的血液并没有流落,反而汇聚于空中,环抱成团。待殷红流尽,空中的血团便一份为二,二分为四……倏然间,形成了千万点血滴,四散开去,飘向下面每一条龙的眉心。  流尽血液的混沌玄水龙依然保持着笔直挺立的姿势,只是身体由漆黑浓墨逐渐转白,继而化作一团炽烈的白光静立在空中。  就像先前无数条龙走向死亡的瞬间一样,混沌玄水龙,龙族的至高者,逝去了。  而脚下每一条契合了血滴的玄水龙也纷纷化作光华飞向那空中的炽白。  炽烈的光华扭曲着,撕扯着,突然爆裂开来,显露出一只巨鼎:  鼎身呈青铜色,泛着幽光,双耳四足,口呈圆形,肚呈八面,每面刻一猛兽,形状各异,只是皆为龙首,狰狞异常,似时刻都要跃出一般。  鼎底亦有一龙首兽,双目似张非张。  九子鼎——龙族牺牲全族之生命而打造的封印之鼎!  这是自龙凤出生,数千万年来,九子封印鼎的首现,却也是龙族全族的代价,天地为之变色!  凤族,混沌离火阵!  当九子鼎升至空中,正主持大阵的混沌离火凤彻底的震惊了,继而暴怒开来,这是要镇压我凤族直至永恒啊!面对着这合整个龙族血脉的九子鼎,一切力量都是如此的苍白!  一旦被其镇压必将相互融合,永世不得脱生!  抬头仰望凤岐山上那缓缓流淌的离火,在不断的成熟,颜色越加明亮鲜艳起来!  “来不及了!”  一声叹息,饱含着亿万年来的不甘和无奈!  再回头,望着那巨鼎越升越高,喃喃自语:“老糊涂,为何就不能等待我凤族合道呢,你可知道,一旦我离火能够生生不息,属性自变,也将滋养万物!”  “你如此决绝,值得吗?”  拭去满心惆怅,她猛然抬起头,遥对山顶,道:“凤四十九,抽离火,启封印”。  此时,一直在山顶盘旋,细心呵护等待成熟离火的凤四十九也早已看到不断逼近的青铜巨鼎,满心震怒,龙族怎可如此决绝!  听到族长的传音,猛然,一声凤鸣从她口中响起,只见她振翅悬停,凤喙微张,遥对凤岐山。  山上正四处流淌的离火仿佛受到召唤一般,极速脱离凤岐山,如电闪雷鸣般汇聚至凤四十九面前。转眼间凤岐山便显露出离火晶的面貌来,晶莹剔透,如玉温润。  凤四十九面前,满山离火此刻竟然只有一小团,殷红似血,如鸡子般胶粘绵软,调皮的如婴童般翻滚跳动,竟然不时还能传来清脆略带喜悦感的凤鸣!望着这团离火,血红的目光中露出慈祥,希望她永远都能保持这份纯真!突然目光一凌,凤四十九现出五彩凤体,好似冥冥之中自有联系一般,山下的离火阵也各自脱离,显露出五彩霞光来!  这时,从火凤族长处传来那庄严肃穆的誓言:  以天地为证——以灵魂为引——以混沌地母之力——以吾之信念——封!  如出一辙的誓言,如出一辙的肃穆悲怆!  是了,他们本是同根同源!  话语刚落,只见每条火凤的头顶逐渐漂离淡淡的虚影,与他们身体一般无二,只是没有了五彩霞光,仅有淡淡血色。  火凤们生生的剥离出灵魂,放弃了涅磐的本能。为了保卫那团小小离火的自由与高傲,他们将要以无上愿力将小火凤隔离开来!  一阵风吹过,所有的火凤灵魂如青烟般消散在这片天地中,真正的烟消云散!失去灵魂的凤体重新化作混沌离火,慢慢的渗入到凤岐山中。  而凤四十九在剥离灵魂时即将小离火吸入腹中,此时站在峰顶的她也渐渐融入进去!  就在此时九子鼎也飞升到了凤岐山顶,随即开始散发出清幽毫光,不断扩散开来!  封印的力量还在!  “轰……”一声巨响,九子鼎开始施展威力时,凤岐山忽然爆裂开来无数块巨石飞射向四周,力量之狂暴,使之部分晶块甚至飞向百千万里之远。所有巨石落地瞬间便如吹气球般暴涨,直至又是一座座大山,山顶中央凹陷,不断有火红岩浆喷涌!  又一瞬,没有飞远的离火晶石似受到一股庞大的吸力,不断的向内坍塌,压缩,又不断有血光涌现,伴随这烟雾飞绕。  时间也只是刹那!  烟雾飞散,血光消失,庞大的凤岐山也无踪无迹,只剩下那平整的大地还泛着流光,在诉说着这儿曾经有最后一座凤岐山!  不对,仔细看去,在那流光中忽然闪现耀眼霞光,霞光呈五彩,缤纷而瑰丽!  这是一颗五彩宝石,其形似一只缩小了比例的离火凤,栩栩如生,异常逼真,这是凤族的封印力量所化——五彩凤心!  守护着凤族最后的一小团离火!  天地间离火凤的气息逐渐消失,但携带庞大力量的九子鼎散发着青幽毫光,好似带有眼睛般又罩向五彩凤心!  这时,那宝石如活过来一般,环顾四周,充满了无限留恋,同时开始旋转起来,越来越快,突然,化作一道闪电,直插空中,在靠近青铜鼎时更加迅极,猛然自鼎底兽口处穿透而去,化作流光飞向天宇,似流星般消失在那茫茫太空之中。  大地中再也没有离火凤的气息,失去了目标的青铜鼎兀自在空中茫然,然后逐渐转黑,慢慢消融。直至完全变成玄黑的雨水洒落在地面。  大雨过处,晶莹的琉璃地面神奇的伸出无数嫩绿的小苗,刹那间长大,郁郁葱葱,或参天巨树,或芳香野花,转眼这里已是森林密布,鸟兽虫鸣!  谁能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旷古绝今的龙凤大战!  从此,这片天地,再也没有离火凤优美的身影!  混沌离火凤只剩下那一段神奇被传唱!  成为绝响!  ……  第六章(完)
  南云十万大山深处,又响起了姒菲的娇笑声:“坏姒非,又拉我辫子!”  “谁让你老是吃啊吃的?”姒非沉稳的声音传来。  距离父亲离世已经过去半年,当日姒非差点自我焚毁入魔,还好被牵挂着的妹妹一句“姒非”及时拉回。  脑中的远古画面也如流光掠影般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过,姒非不知道的是这段玄妙的远古画面却是一种无法负载的责任,重逾千钧,深深的隐藏在他脑海中的不可知之处。  在同村乡亲的帮助下将父母合葬,守孝三月,开学后将妹妹送去学校,而他自己决定辍学。兄妹俩的家,需要他承担起来。这还引得杨家岭小学那个唯一的老师——一个老知青——深深的叹息和扼腕,多么聪明伶俐的孩子,从小就受到如此劫难,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再次发出经常性的感叹:天道不公啊!  只是姒菲上学不到一个月也不能再去了。天真无邪的她总是想和别的小朋友一块玩耍,孩子们也喜欢这个皮肤白皙乐观向上的小女孩。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除了和哥哥在一起,她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轻易的一碰都能让别人受伤,上学以来,他几乎将班级同学弄哭一多半,渐渐的孩子们开始下意识的疏远她,这让姒菲的小脸蛋蒙上了一层从未有过的阴霾,越发的留恋哥哥。  因此,姒菲不再愿意去学校,终于辍学,整日和哥哥粘在一起。待渐渐忘却上学时的不快,更加活跃起来,家园屋后,山上山下,到处留下姒菲欢快的身影。  姒非依然惦记妹妹学习的事情,无法去学校,那就只好自己教了,还好家里有妈妈留下的从小学到高中的整套教科书,虽然老旧,却也足够使用了,就这样姒非一边教妹妹学习,一边自学。雨后就进山采菌,这可成为他们的重要收入了。  姒非将那封父亲留下的一直不敢打开的信和母亲留下的布袋一直揣在书包里,时刻带在身边,不时用手摸摸,在心里告慰上苍:“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之灵安歇,我一定会将妹妹扶养成人。希望你们保佑我和妹妹。”同时也是时刻告诫自己。  却说这日再次进山,和妹妹一番打闹,开始准备中午饭。不用上学,家中最大的经济支出变成了妹妹的吃饭问题,因此采到好东西先紧着满足疼爱的妹妹。  自从父亲死后的那次爆发,再烹制食物却比以前长进了许多,不用动不动就头晕脑胀了。  现在姒非正细心按摩着一个羊肚菌。菌体较小,只有十几公分,但相比同类却大的多。菌盖灰黑,一片片褶皱堆叠,形似羊胃,因此得名,却是难得一见的菌中珍品。  小姒菲依然是招牌动作,目光完全被哥哥手中的蘑菇吸引,一动不动的盯着。随着她力量的增加,越是无法抗拒食物的诱惑,特别是哥哥手中的美食。  看着小小的蘑菇从哥哥的左手、右手、火中、最后递到自己的面前,小姑娘开心极了,一边吃,一边甜甜的笑着。刚刚吃完一半,正准备让哥哥也吃,小姒菲突然警觉得猛一站立,转身向正北密林方向戒备起来,身体绷紧,神情凝重。  姒非见妹妹如此异常,关心问道:“姒菲,怎么了?”  密林处古木林立,荆棘丛生,良久一阵悉悉索索声音传来。姒非这才真正的紧张起来,自从带着妹妹上山以来,这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小姒菲就像门神一样,所到之处真正是百鬼辟易。别说猛兽,就是连小虫子也很少见,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这个笑嘻嘻的小女孩非常危险。  也正是因为如此,牛头弯村的村民已经很难能打到猎物了,哪怕最普通的山鸡都难见到踪影。  一阵剑拔弩张的不安后,从荆棘丛中走出一个老头儿来。老头六七十岁模样,头发花白,蓬蓬松松,乱糟糟胡乱扎在脑后,马尾竟然比姒菲的还长,满面胡须,也是花白。上衣陈旧,油渍麻花,东一块,西一块被荆刺剌出长长的口子,穿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裤子,光着脚,满是泥泞。手里拎着一个老旧的蛇皮口袋,脸上还有一道道血红,看来是被荆棘剌伤。整个模样如同乞丐一般,狼狈至极。  其实他本身就是一个乞丐。  老头完全无视姒菲的警戒,以及其目光中流露出一触即发的神态。  循着香气,直奔那半个蘑菇而去。口中连声道:“饿了多年,容我先吃点东西,容我先吃点东西哈……”  姒菲也有一种本能,能够感觉刀老头在她面前散发的威严和压抑,生不起反抗之心。但是见到有人抢食自己最爱吃的食物时,就怒了,准备直接暴起抢回来再说。对一个吃货而言,还有什么比美食被抢更加不可饶恕呢?哪怕是不可逾越的力量。还好及时被哥哥拉住,不住的用眼神安慰,手指轻抚,才算将她满心怒火平息。  那边老头三两下将蘑菇吃完,实在是意犹未尽,咂巴着嘴,搅动着舌头收集口中残存的香气,回想着,体味着,不断摇头叹息。背后的马尾左右摆动,滑稽至极。  又低头搜寻半天,目光停留在那个小粗陶罐上。也不用筷子,直接伸手将里面最后一块咸菜疙瘩掏了出来,伸舌头舔了舔,想吃又不甘心吃的样子,犹豫再三还是用树叶仔细包裹起来,塞进蛇皮口袋。  抓一把草胡乱的擦擦手,这才正经的打量两个孩子。  妹妹姒菲愤愤不平,而姒非看到老头可怜模样立时想到亡父的脸庞,目露不忍,心下酸楚,试探道:“老爷爷,你是不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那老头眼睛一亮,点头如鸡啄食,连声道:“是啊,是啊,很多年喽,清,明,元,宋……额……这都多少年了?真是老糊涂了。”  一边拍拍油亮纷乱的头发,一边手指乱掐,又道:“已经近千四百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真是时光荏苒,韶华如飞啊。肠胃啊肠胃,今天你可有福了。”  说着还用手拍拍肚子,一脸的缅怀感慨,只是配合满脸血渍,实在是没有老而为尊的庄重,更多的是滑稽不恭。  姒非完全弄不明白他说的话,什么清明雨宋,什么千四百年,是不是神经病啊?杨家岭就有一个,据说是个知青,混乱年代说错了话,被折磨的神经错乱,这么多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发起疯来那可真是凶如豺狼。  姒非心下有些害怕,怀疑他会不会突然暴起,赶紧又往妹妹身前挡了挡,可惜惊蛇棍丢在那边,被老头踩在脚下。只是不忍又驱使他好心道:“老爷爷,那面有窝头,要不你吃一个吧。”他指了指雨布上两个碗口大的玉米面馒头,心下惦记妹妹,只能给他吃一个。  老头看了看两个肚脐朝天的大窝头,用力嗅了嗅,声音陡然拔高,尖声道:“窝头?我怎么能吃窝头?”  顿了顿声音放小一点,又道:“何况这窝头做法不对,如何能够下咽?”  突兀的说话声直接将姒非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差点撞到妹妹。  见二人脸色迷茫,神情戒备,老头赶紧收起嬉皮笑脸,整整面容,目露和蔼,面带微笑,只是这一笑比哭还难看。  老头向前一步,蹲下身子,用惊异的声音道:“哇……”,一惊一乍的将二人吓一跳,接着道:“不得了不得了哇。瞅瞅,瞅瞅,有道灵光从你天灵盖儿喷出来,你知道嘛,年纪轻轻的就有一身横练的筋骨,简直百年一见的练武奇才呀!如果有一天让你打通任督二脉,那还不飞龙上天呐。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惩恶锄奸维护世界和平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吗?我这里有本秘籍……”  忽又顿住,“恩…不对啊?”老头又自言自语道:“这台词好像要几十年后才出来。”  看到对面二人越发呆滞的表情,赶紧咧开嘴唇,柔声道:“小朋友,我看你根骨精奇,乃百年不遇的奇才啊,不学武功……不是……不学厨师实在可惜了。”  差点又说顺了嘴,接着道:“这样吧,我吃了你半个蘑菇,这本《膳夫正义》秘籍就送于你慢慢参详如何?”  说着将那蛇皮口袋打开,一阵翻找,掏出一本颜色发黑的书来,书面上抹的东一块西一块红黄油渍,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书边翻卷,毛毛糙糙。此书为古本编制,靠左边位置龙飞凤舞的竖排、手写着“膳夫正义”四个繁体字,却明显覆盖在其它字体上面,依稀可辨认那底版字体为鸟鱼古篆所写,涂抹的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而这种字体姒非正巧学过,想起幼年时,一向温柔和善的母亲逼迫他学习这种鬼画符时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明白妈妈为何一定要让他学习这种古怪的文字,姒非的眼圈又是一红。  下意识的接过这本脏到了极点的书,他从小好学,尤其喜欢书本文字之类的东西,这本书油渍麻花也不在意,要不然不会十岁就小学毕业,超过同侪多多。  ……  第七章(完)
  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内容也是竖排,依然是鸟篆书写,一个字一个字手抄工整,间隙里又有很多小字,汉字繁体,只是潦草难辨。姒非依着上面由右向左读道:  卦一乾  乾元亨利贞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  一口气读了一段,他不会断句,读的稀里糊涂,听得旁边老头一阵嘿嘿直笑。姒非略有不好意思,脸色微红。  忽然好似想起什么,再次仔细辨认书中内容,精奇道:“咦?这本书好像我们家也有!”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好似见过父亲拿过类似的一本手抄书。  听到这,那老头不笑了,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蹦了起来,怒道:“此乃我家祖传秘籍,传承几千年。又有老夫一生精研秘要,你家那烂大街的书如何能与之相比!”  老头似乎受到侮辱一般,极力为自家的宝贝辩护道:“要不是……如此宝贝如何能交于你瞧?”到嘴的话差点冲口而出,还好及时刹住。  只是他这么看重这本书,为什么还给弄成如此脏兮兮模样。  姒非被老头一惊一乍再次吓了大跳,手中书没拿稳也掉了地上,赶紧捡拾起来,又遭到的一通埋怨。  老头跳脚了半天,忽然顿住,迟疑道:“你家……嗯……”,左手托着乱糟糟的下巴名,手指一通掐算,心下想道:“他家还真是也有一本。”  当下讪讪道:“你家有怎么了,能一样吗?你家那是《周易正义》,我这本叫《膳夫正义》。不可混为一谈”只是语气却没有刚才那么坚定。  姒非“哦”了一声,点点头,又道:“老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书叫《周易正义》,我都不知道。”  老头脸笑成了花,得意洋洋道:“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千多年来,有哪样我是不知道的?我还知道你爸爸姓姒,你妈妈姓非,你俩都叫姒非/菲,是不是?”  见姒非满脸惊骇,似乎又有很多疑问,赶紧转换话题,不想多做纠缠,道:“我说小子,到底学不学,给句准话,小小年纪怎么如此罗嗦。”  姒非再老成持重,也毕竟是十多岁孩子,果然道:“我学这个有什么用啊?”  “惩恶锄奸,维护世界和平!”老头脱口而出。  姒非目露迷茫,没听懂。  “力量强大,天下无敌,不受坏人欺负!”老头换一种说法。  姒非继续迷茫,说真的,他这辈子除了父母双亡这件悲惨之事以外,还真没有遇到什么大事,没有被欺负过,也没遇到过什么坏人。  “可以做永远吃不完的美食!”老头这次可真急了,把自己的伟大梦想说了出来。  “咕咚……”空气中想起两声吞咽口水的声音。一声发自老头,一声在姒非的身后——小姒菲。  听到妹妹的吞咽声,姒非又是一阵心疼。老头哪知道这句话正说道姒非的心坎上,现在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都有堆成山的美味佳肴,让妹妹吃的饱饱的。姒非眼睛一亮,还是有点迟疑道:“我现在也会做美食?”  老头立马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斜着眼作鄙视状,道:“你小子没见过世面,知道什么是美食,还差得远。把窝头当宝贝的小孩是没有发言权的。”说完更是眼睛向天,摆出高人神态,就差说:“赶快过来拜我为师吧!”完全忘记刚才自己抢蘑菇吃时的狼狈相。  见姒非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赶紧加把火,目光狡黠道:“更何况,你小孩烤完蘑菇是不是头晕脑胀,全身乏力?”  见姒非目露惊骇,似乎疑问自己最大的秘密怎么被别人发现,连父母都不知道。老头更加得意,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道:“只要你学了这本书,再做那种美味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担心头晕了!”  在老头的连番轰炸下,年仅十岁的姒非终于被他的高深莫测所折服,下定决心学习这本什么《膳夫正义》,正要将书装进书包,说声谢谢的时候,老头又说话了。  “我说小姒非,想学我的书,那是需要拜我为师的,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而且没有我教导,你认识那些字吗?”老头指着书上字里行间哪些狗尾巴圈一样的小字。  姒非又是一阵脸红,小的时候妈妈教导要尊师重道,还给杨家岭老知青行过拜师礼,他为没有记住妈妈的话而感到羞愧,赶紧准备跪倒磕头,只是心中想:“送点什么给他呢?”妈妈当年给老知青一块野猪肉。却被老头一把拦住,两只油腻腻的手在姒非浆洗干净的衣服上留下两个黑手印。  老头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道:“磕头先不忙,如果你心下实在过意不去,待会儿就再给我烤制一个蘑菇如何?”  姒非见老头想的如此周到,心下大喜,自然满口答应。  至此老头暗暗抹了一把汗,心想:“终于搞定一个,这求人拜师怎么这么难呢?”遂把心思放在小女孩姒菲身上。  小姒菲早已恢复了往日无忧无虑的神情。老头的威压还在,但是经过了一番嬉笑怒骂之后,完全消除了她的敌意。此时正圆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哥哥与老头你来我往,见老头望向她,再次躲到哥哥后面。  姒非很是纳闷,妹妹无论见到什么人,总是一副天真无邪,没心没肺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反而怕生起来?  老头当然知道什么原因,这么长时间他早已摸清两小孩的情况和喜好,只是笑嘻嘻诱惑道:“小女娃,想不想学习武功,很厉害的?”  姒菲果然慢慢走出来,可爱的接茬,声音娇脆,道:“有鲁智深厉害吗?”在她的印象中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那是一顶一的英雄,厉害非凡。  老头撇撇嘴,目露鄙视,又是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道:“谁?鲁智深?你说那个酒肉小和尚?那两下三脚猫也叫武功?想当年,他那跟方便铲还是我……嗯……嗯”  老头又是急刹车,道:“总之,跟我学那是没错的,鲁智深之流根本不够看。”  小姒菲看向哥哥,本能促使她很想学。姒非再次犹豫,妹妹可是他的心头肉,现在都已经力大无穷,还学什么“武功”,这可真是……  老头何许人也,一个眼神便明白了,直接对姒非道:“小子,想不想让妹妹的力量控制自如?”  一语中的!  正午的阳光穿过树林,斑斑点点的洒在地面,十月之后的山林略显清冷。一位衣着邋遢的老头随意的站着,两个粉雕孩童跪拜在面前。  姒非兄妹在行拜师礼。  小姒菲完全依照哥哥模样三拜九叩,正式叫老头一声:“师傅!”  两小孩不知道,这一声师傅叫出了他们波澜壮阔,惊天动地的一生来。  在这么严肃的氛围下,老头依然嬉皮笑脸,道:“俩小娃娃,为师名叫李谚,我这一身的本领为家传绝学,你们的师公,也就是家父,名讳李……嗯……这个就不介绍了。我们这一派出自道教,却不囿于派别,可猎众家所长,亦没有什么门规戒律。”  接着又道:“也许你们无法理解,但是一定要谨记:惩恶扬善,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靠你们了!”最后一句话十分搞笑,但是却意味深长。一字字从李谚嘴里蹦出,竟然有某种韵律,在姒非心里产生阵阵共鸣,久久回荡。当然对于笑嘻嘻的小姒菲来说,却是半点作用没起。  拜师完毕,李谚迫不及待的将两个小孩拉起,口中连道:“乖徒儿,赶快起来。”  又吩咐哥哥道:“小子,赶紧给为师烤个蘑菇,这都多少年了没正经吃东西了,饿啊!”  再回头对妹妹道:“小女娃,来、来、来,咱师徒俩比比力气。”  说完不待二人答应,拽着小姑娘就走向一边的树桩。  说来奇怪,力能拔树的小姑娘愣是比不过这个干瘦的小老头。任她使出了吃奶力气,就是无法撼动那只皮包骨头的手臂。惊的姒非眼睛都要瞪了出来,这不科学啊,只有他才知道妹妹的力气有多大,所以才更加震撼。  那厢老头双手笼于袖内摆出一副好人状,不可一世,享受着两小孩的膜拜,口中大言不惭道:“小孩们,不露两手,你们还不看扁了为师,哼。”只是袖内的右臂不住发抖,心中有着截然相反的想法:“这可真是小怪物啊,要不是老道千多年修为,周天星力小有所成,还真要当场出丑。”  姒非很开心,父亲去世后,一个十岁的孩童带着妹妹在这片天地间挣扎,几乎快要将他的心神压垮。如今有了师傅,虽然莫名其妙,乱七八糟,但是李谚那邋遢猥琐的身影依然驱散了连日来充斥他心间的阴霾。  他很开心的将背篓中没舍得的几个大个珍贵菌菇统统拿了出来。  ……  第八章(完)
  牛头弯。  时光如箭飞逝,无痕划过。  李谚已经在这个山村滞留了三个年头。时间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无论三年,三十年,还是三百年,他依然还是那样头发花白,邋里邋遢,荒诞不羁。只是每天能够吃到姒非烤得蘑菇,还有两个小徒弟使唤教导,日子倒是从来没有如此逍遥过。  三年,姒非兄妹已经长大了许多。  深山还是那片深山,密林深处,荆棘遍地,古木参天。只是多了一个老头在那儿啰哩啰嗦,一个劲的聒噪,声音中时而得意,时而讥笑,更多的也是嬉皮笑脸,没有一刻正经的时候。  “我说姒非,你说说,你自己说说,这都多长时间了,三年,整整三年了,薄薄的几页书你都背不完,你怎么这么笨?不就是六十四段话吗?看看你妹妹,多聪明!”  小男孩垂头丧气回答:“是,师傅。”  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怎么滴,小丫头,瞪我干嘛?难道又想和为师比比力气?”  “不想?不想那就继续剥鸡蛋。”声音无比得意,又道:“一个一个都那么不省心,不许偷懒,为师先迷瞪一会儿。”说完直接往草地一躺,鼾声如雷。  这就是三年来,师徒三人传道授业解惑的过程。  对于兄妹俩来说,李谚的授徒方式极其古怪。  收徒第一天,当姒非问起何为膳夫,李谚说了一句极其不负责任话做概述:一个好厨子,以及一句极其霸道的话作为总结:你此生的目的就是做一名好厨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三年来,姒非只干了一件事情——背书。  说来奇怪,这本所谓的《膳夫正义》除了那些写在字里行间完全看不懂的鬼画符以外,拢共六十四卦,五千余言。每个字姒非都认识,偏偏无法连贯的背诵下去。  一直以来聪明伶俐的姒非在这本书上,第一句就卡了壳。初九潜龙勿用和九二见龙在田为初始的两句卦辞,姒非用了两天时间将其分别读顺,又用两天时间将其连接贯通。每每读到断句之间,必会气息不顺,全身有力竭之感。强行诵读,立时头晕眼花,恶心厌烦,全身血液沸腾,燥热难耐。  如此这般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姒非用三个月时间将六十四卦卦辞单独背完,并不断缩小卦辞之间的停顿时间。  终于在一年前,姒非观想到了师傅口中所谓的“识海”,那是一片昏暗空间,完全没有上下、左右、前后之分,仅有无尽星空,迷迷蒙蒙,丝丝缕缕有气息环绕,隐隐然与这方天地相应和。只要闭上眼就能感觉它的存在,不知其所在,不知其所终。与自身一体,不可分割。  而这书上惶惶五千言实在是玄妙至极,所表达之意玄之又玄,无法理解。每个字都似乎有无上大道,偏偏师傅只字不解,直接送给姒非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周易不可解,存乎一心间。  姒非似懂非懂,不过每诵读一遍,识海中气息便会浓郁一分,星空便会明亮一分。  当姒非将自己的心得经历告诉师傅时,李谚吃到一半的蘑菇直接掉在了地上,心中呐喊:“苍天不公啊!”这还是人吗?传承者就了不起啊?要知道他当年背诵经书时,六十四卦单节读通共花费了十三年,就这还被父亲称为百年不遇之奇才。  回过神来的李谚若无其事的捡起蘑菇,双手背于身后,抬头四十五度角向天,微必双眼,声音自嗓子艰难挤出:“有点成绩就骄傲自满,单节背通很了不起吗?什么时候终篇背全才算有所小成。”  姒非倍受打击,自我认为也很不好意思,感觉对不起师傅的教诲,默默走到旁边,口中念念有词。  对于小姒菲的教导,更是古怪异常。小姒菲的逻辑中以强者为尊,懵懵懂懂,天真烂漫,对李谚完全没有姒非那般尊重。  只是在第一次掰手腕完败之后,便彻底被折服。对于李谚的要求总是在比试一番后才服服帖帖的去执行,小姑娘的学习就一直处于比赛当中。  这不,现在小姒菲正在对着一个鸡蛋较劲,而旁边小碗中正躺着一个剥掉外壳,内膜保存完好的鸡蛋,那是李谚剥的。另一只碗内盛着一些蛋液,夹杂一些破碎的蛋壳。  这正是小姒菲在锻炼控制力。她的力量随着年龄增长不断加大,身体越来越无法承载这股力量,需要不断的控制和引导。  三年以来,姒菲一个蛋也没有剥出,倒是家里的积蓄日渐减少,卖蘑菇的收入总是跟不上买鸡蛋的速度。倒是美味香甜的“手煎鸡蛋”吃了不少。  山中无日月,又是几个寒暑。  两年后的一天,大雨刚过,净空如洗;晨曦初照,鸟儿低鸣。  一声大吼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姒非,姒非,醒醒,快醒醒,看看我的鸡蛋,哈哈哈哈……”姒菲肆无忌惮的得意笑声响彻整个房间,将正在打坐的姒非从静思中拉回现实,不管妹妹的兴高采烈,一通抱怨道:“小坏蛋,跟你说了多少遍,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对于妹妹,姒非这几年越发头疼了。就像一个永远不长大的孩子,无论是身体还是性格。现在的姒菲已经快要十岁了,可是其身体却和六七岁的孩子一样大,好似她的世界总是比别人慢了一拍。性格依然那样天真无邪,无拘无束,想到做到。  妹妹的异状姒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每询问师傅,李谚总是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口中应对道:“天机不可泄露。”  虽然疑惑,但见师傅并没有担心,也就放下心来。毕竟师傅也是小孩脾气,对这个娇憨可爱的小妹妹那可是喜爱有加。  如今的姒非一张英俊脸庞,加上师傅给理的寸头,看起来沉着稳重,精神有加。或许常年劳作原因,十五岁的姒非已经一米七五的身高,魁梧结实。  看着妹妹站在自己面前,完全无视他的训斥,手中躺着一只没有外面硬壳的鸡蛋,仅靠内膜支撑,轻轻的滚动着。  看在眼里,稳重的姒非也是一蹦而起,因为妹妹与生俱来的力大无穷终于可以收放自如,意味着小姒菲又可以上学了。  妹妹看到哥哥开心,嫣然一笑,然后想起什么又轻哼一声,撒腿就跑,口中叫道:“师傅,师傅,看看我厉害吧!”完全不管后面哥哥的废话:“形象,注意形象。”  其实姒非心下相当理解妹妹,半年前,他自己更加不堪。  通读经书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  也是一个早晨,姒非于屋后山头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口中念诵《周易正义》。  朝霞万里,远山静谧。红彤彤的太阳自云海跃出,霞光大作。  看到这一幕,姒非感觉天地渐宽,心胸愈广,突然心灵福至,经文脱口而出,字句清晰,朗朗上口。虽缓慢,却接连贯通,未有停顿。  “乾,元亨利贞;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初时,声音微弱,未有及远。抚慰这片广阔天地,虽已六七点,每个人却又如醉如痴,好梦连连,酣然入梦。  这天地异象引得天地间又有多少大能为之侧目,惊心。而师傅李谚就是之一,他站在檐下阴影里,口中喃喃道:“传承者——回归!”  及至六十四卦诵完,天地异象绵绵回荡,久久不绝。  ……  第九章(完)
  安坐的姒非又有一番际遇。自双臂处不断传来两股气息,涌进识海。起始左臂玄黑如墨阴凉彻骨,右臂殷红如血火热灼烈。随着经文的不断诵读,识海中水火不相容的二息逐渐阴阳交泰,纠葛缠绕,生出一丝炽白,化为星光,识海中漫空星辰大作,雾气昭昭。  终于,随着诵读之声完毕,阴阳二息与星辰之力来回奔走,相互转化,实现周天圆满。  此时的姒非正是通体舒泰,心境空明。双手异色渐隐,身体恢复如常。  每每想起当时那种玄妙通幻的境界,姒非都是兴奋异常,如嗑药一般,念头无一处不通达,隐隐然有一种与天地相沟通之感。然而自那以后姒非再也没有进入过那种境界,颇为遗憾。不过他总是一个容易知足的孩子,用师傅的话说:“能有一次,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知足吧,为师这么多年也仅仅与其擦肩两次。”那种酸溜溜的口气引得小姒菲嘿嘿直笑。  虽然这种神而明知的境界可遇而不可求,不过经书却是完全诵读了下来,姒非知道随着修为渐进,背诵速度越快,什么时候能够达到意念起处,其文自明的地步,那才真正是周天大圆满了。不过这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就连师傅那也是比他稍快一点。  却说姒菲正将假寐的老头吵醒,一通炫耀。而老头很是不爽,嘟囔道:“你这非人类天生异能,有什么好炫耀的,哼,不给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老头不慌不忙坐直身体,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鸡蛋。只见他将鸡蛋放在床头小桌子上,双眼斜着瞅瞅姒菲,手上白光一闪,猛然拍在桌子上。再抬起手,发现鸡蛋圆滚滚的旋转起来,鸡蛋壳片片飞落,眨眼间就剩下一只与姒菲手上一模一样的鸡蛋在那儿滚来滚去。  老头看到姒菲瞪圆双眼盯着桌子上兀自滚动的鸡蛋,很没形象的哈哈大笑,完全不顾小徒弟怒视着他。  过一会,姒菲也不生气,冷哼一声,转身蹦跳离开,她要让哥哥把自己剥的这个鸡蛋烤了做早餐,当然“手拍桌子”这个功夫还是要学的,死师傅,不信打不赢你。  老头讨了个没趣,也施施然走出屋外。  其实在这里他老头却是欺负人了,刚才那只是老头对周天星力的领悟,在拍桌子瞬间将星力包裹住整个鸡蛋,轻轻挤压,扭转,将蛋壳剥下,一毫只差都会将蛋膜弄破。真是将星力运用到了玄妙巅峰的地步。这对于哥哥姒非来说或许是千难万难。但是姒菲那可是天生神力,能够将鸡蛋剥开,那也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与老头这一手有异曲同工之妙,谁并不比谁更难。  姒非正要准备早饭,老头将兄妹二人叫到身前。首先对姒菲道:“小丫头,刚才为师和你开了一个玩笑,你比为师厉害多了。你的力量终于可以收发自如,存乎一心的地步。自此之后再也不用担心无意伤害别人,以后不用在剥鸡蛋了!”老头怜爱的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对这个徒弟那真是喜爱有加,天真可爱,淳朴未泯。“比人类可强太多喽!”李谚心下想。  听到这话,稍有不快的小姒菲立时喜笑颜开,抬头四十五度,眼睛上扬,一副睥睨之态,与得意洋洋时的李谚如出一辙。  老头好不容易正经一把,又被这可爱的小东西弄的无以言对。  直接对哥哥姒非道:“小子,你不是一直追问我几年来为啥不教你学这膳夫之道吗?现在书也背完了,是该学学厨子的本事了。”说完顿了顿,吩咐道:“走,上山采蘑菇去。”说完带头向山上走去。两小孩忙收拾妥当,紧跟其后。  师徒三人都是身负大能,攀山走崖如履平地。一刻钟不到,便来到密林深处。姒菲在一棵苍松下捡到一个大大的松茸,光伞盖都有二十公分,献宝似的交给姒非,大眼睛望着哥哥,意思是快点动手,饿着呢。  不用别人吩咐,姒非拿出小锄挖坑掏土,准备生火烤蘑菇。却被师傅抬手阻止,只听其说道:“不用生火。”  姒非被说的莫名其妙,没火怎么烤蘑菇。老头很是不耐烦,嚷嚷道:“为师教导这么多年,你当传承者是叫着玩的吗?你运转识海星力试试?”说完一副你很笨的表情,  姒非虽然对什么传承者莫名其妙,还是依样施为。将识海星力运转,涌向全身百脉五骸。当星力流转至双臂时,左手愈加黝黑,有森森寒气冒出;右手隐现血红,火光大盛。  正在姒非收敛心性,全神感悟时,老头发话了:“看,那不有火了吗?”姒非才看看警醒,确实是有火了,右手温度之刚猛炽烈,就连靠近的一棵针叶松都点燃起来。  看到连树都着了,姒非赶紧收了功,掰下两根树枝,与妹妹手毛脚乱的将小树上面猛蹿的火苗扑灭。如今雨过天晴,气温干燥,山林中放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头完全不管不顾,在旁边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  一通忙乱,老头开口了,完全是幸灾乐祸,道:“小子,火势很猛啊,你那火连钢铁都能烤化,你烤个屁的蘑菇。”  姒非得到了教训,再次发功,手臂颜色稍变,果然声势小了很多。将力量涌进左手,右手持松茸柄,左手五指跳跃轻按。在星辰之力的加持之下,一股鲜美扑鼻而来,比之以前姒非动手时,这种味道更加精纯,更加深入灵魂。  姒非这里正得意于水平见长,师傅不客气的声音却自耳边响起:“每一种食物皆携天地之元气,经你之手按摩,去芜存菁,留下的全部都是灵元。如你这般馨香四溢,精气流失,吃到嘴里精华已经所剩无几,那食之何益,干过嘴瘾啊?”说完还不忘咂咂嘴,仿佛正在吃着美味一般。完全忘记过去几年,就是这种“食之无益”的食物大部分落到了他的嘴里。  “可是我左手只要接触食物,用心按摩,食物自然就会发出香味来,该怎么办呢?”这就是姒非的可贵之处,不懂就问,他也早已摸清师傅的脾气,那就是一个老顽童,直接无视他的冷嘲热讽。  果然,只见那老头以手敷面,作挥泪状,口中接连叹息道:“苍天啊,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笨蛋啊。”  然后对姒非道:“你怎么就这么笨,你左手有生生之息,右手具炎阳之气,这时你与生俱来的天赋,别人是学不来的,现在又练了这星辰之力可以将二者催化,你就没想过将二者相结合吗?”  姒非何其聪明,一点就通,也不见有所表示,默运星力,传至右手,一股火热气息发出,包裹住蘑菇,鲜香之气瞬间被隔绝,可是火力还是过猛,整个蘑菇变成焦黑。  姒非望向师傅和妹妹,脸色讪讪,留下一句“我去找蘑菇”,直接跑远。  李谚望着姒非的背影,对妹妹道:“看来今天要饿肚子了。走,小丫头,我看那边好似有颗枣树。”  自此,三人连着三个月吃着各种古怪的食物。半生不熟的,烤焦了的,层出不穷,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美味异常。要不是如此,以老头的嘴刁难缠,早就撂挑子了。  ……  第十章(完)
  却说这日,姒非正在制作美味蘑菇早餐。发现师傅反常的早早起床,换上了月前去乡里卖蘑菇,给师傅买的一身月白新衣,更是把早不知道跑哪儿疯去的小丫头也拉了过来。这可真是反常了,一向邋遢的老头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那可是平日里即使逢年过节,也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主。  姒非赶快上前询问道:“师傅,今个你要出门?”说完又发觉不对,老头即使出门也是一身油亮穿到底的啊。  这面,老头收敛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老不正经,一脸祥和的站在姒非面前,目光中带着慈爱。双手背于身后,腰背挺直,一副渊渟岳立之态,背对着晨曦,阳光洒在身上,不自然的一股星辰般气势发出,很有点仙风道骨,如果穿上道袍,那必定是个“老神仙”。  搞的从来没有见过老头这般模样的姒非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而小姒菲白嫩的小手上正拿着一个烤蘑菇,香气淡淡,兴高采烈的咬着,根本没心思去管老道模样。  老头开口了,口气和缓道:“小姒非,你们随为师学艺多久了?”  姒非老老实实的回答:“将近五年。”  李谚双目远眺,陷入片刻的沉思,口中却道:“是啊,为师在这个小山村已经逗留了五年时光。”回过神来,看着姒非道:“你修炼已有小成,星辰之力自成天地,于膳夫一道更是有别人无可比拟的天赋,如今也是略有小成,至于之后的精益求精却需要你自己的积累。往后为师也没有什么可以引导你们的了……”语气沧桑,略带老暮。  他在这里扮演神仙下凡,姒非却是直接崩溃了,这和当年父亲诀别时的说话场景何其相似,悲从心来,上去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衣袖,声带哭腔道:“师傅,我不让你走,不要离开我们。”而听到这话的小姒菲也是愣愣的望着老头,咬蘑菇的嘴却是未停。  李谚也被姒非弄蒙了,愣了一下,看看姒非的表情,立时明白,啼笑皆非道:“哭鸡鸟嚎的干啥玩意?”心下却很是感动,从典籍记载来看,每一代传承者都是重情重义之辈,果然没错。  接着推开姒非,撸了撸被弄皱的袖子道:“我说小子,你都多大了,马上十五,人高马大的,怎么比你妹妹还扭捏?”  又道:“为师何时说要走了?啊?明白了,你是以为为师不想活了是不是?”  直接跳脚,道:“好小子,这也太不孝了吧,为师一把年纪容易吗?”  姒非一愣,接着道:“师傅,你不走啊?”  “走什么走,为师还要你们养老送终呢,盼着为师走,门都没有!”老头没好气道。  “嘿嘿,那个什么……不走好,不走好啊!”姒非破涕为笑,颇有点不好意思。  小姑娘见是一场误会,继续咬蘑菇,小嘴一鼓一鼓的,这半天来,她就没有停过,哥哥烤蘑菇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虽然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湖南卫视谁与争锋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