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初恋还是爱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简单说一下恋爱过程:  小学我差生,他三好学生;初中我优等生,他痞子;我七中,他一中;我大学,他复读;他大学,我恋爱;我分手,他出国,之后是十年老死不相往来。  正文:  十年之前,我们只是读书,呆在学校,只会点着蜡烛熬夜看书,只会为了强身健体早起跑步,只会为了节省时间剪了长发留短发,只会默默暗恋从不说出来,只会把自己当成孩子撒娇……  十年之后,我们已工作,踏上社会,开始学会喝酒抽烟,开始在KTV彻夜欢歌,开始描口红画眼线,开始嫁人,开始结婚……  十年之间,我们成了我们羡慕的人,却开始羡慕从前的我们。  我压抑不住地流下泪来,在于飞扬一个转身之后,蹲下去慢慢地哭泣。这是什么缘分,竟然在老死不相往来的十年后再次相遇,没有约好,没有预兆,在身份悬殊工作场合突然遇见了。  他没有喊出我的名字,只是嘴唇微微抽动,想喊却没有喊出来。而我也一样怔怔地看着,却喊不出他的名字。  十年前,于飞扬踏上飞机之前,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偶然遇到了,你先开口叫出我的名字就要嫁给我,要是先喊出名字的那个人是我,不管怎样我都会娶你。”  十年后,承诺像小孩子玩的游戏,我们都不能自己。看着于飞扬张开双手比划着“你好吗?”的手势,我的嘴唇紧闭,心一阵一阵的抽动。   天气就像大姨妈,很烦很痛苦。那天我捂着肚子请了病假,还没出电梯就被项目总经理沈奕急急忙忙地拉着上了车,说是要我代表公司对接锦华项目的景观设计。  我曾想过买一年彩票,期期不落,看是否能中奖。运气从来没有不眷顾我,哪怕五块钱的安慰奖都没有,这次老天爷喝多了才把这个机会降落到我头上。  “沈总,我--那个--那个,没准备。”我弱弱地说。  “别紧张,就当我们内部开会,把你上次的想法说出来就行了。”沈奕说。  来到五星饭店,我低头跟着沈奕,沿着红地毯走进包间,猛一抬头却吓了一跳,不会是看错了吧?那人也疑惑惊讶地看着她,看得我大姨妈都澎湃了,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莫尘,这就是锦华的于总。”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在他脸上搜索着过去的记忆,从六岁到二十八岁,二十二年的往事一涌而上。难怪对这次策划我仿佛有预感,我不是多棒的景观策划人,而是特别了解于飞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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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飞扬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看我发愣,还特意过来拉开我面前的椅子,让我落座。  我像个木偶一样,心思完全不在会议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于飞扬已经不爱我了。期间,沈总几次三番提醒我别开小差,可我还是克制不住十年来的想念。于飞扬只是礼貌客气地说“没关系”,这话也是对着沈奕说的。  “对不起,我不舒服。”我脸色难看,站起来向大家道歉,不顾场合提前离场。  刚走出酒店的门,一只有力的手便狠狠抓住了我的胳膊。回头一看是他,眼泪竟然毫无征兆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于飞扬抹去我脸上的泪花,用手势比划“不要哭,我也会难过”,却始终不张口。我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几乎要失声痛哭。我知道我们已经晚了,我等了他十年啊!!!于是我深深地呼吸,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眨巴,眼泪就在眼眶里积蓄,越来越多。  我已经看不清于飞扬脸上是什么表情,是心疼还是愧疚?  眼泪终于撑不住了,我低下头,泪水像下雨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是我只能故作轻松地抬起衣袖拭去眼泪,抬起头挤出微笑以手势比划出一个“我没事”,这才看清楚于飞扬眼睛红红的。  于飞扬无声地比划着手势,我静静地看着,这么近的距离,却不能说话。他要送我,拿出车钥匙指着不远处停靠在酒店前的大奔。
  我摆摆手,告别都忘了,快步向地铁口走去。虽然很想多看他一眼,却不敢回头看。转弯后,我躲在建筑物后面,盯着还呆在原地的于飞扬,眼泪终于无须掩饰地落下来。  听说,人在十八岁的时候是一个转折。在此之前,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与这个世界没关系,那都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东西。在此之后,我们就会逐渐被磨成一个傻逼,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这个世界按照一定比例分配给我们的。  十年前,机场分别,我追过去问他“你会回来吗?回来你还认识我吗?”  他牵起我的手,含情脉脉地许诺:“如果我们再见面,先开口说话的那个人就要嫁给对方。”  我傻傻地问:“除非你不认识我!”  于飞扬揉揉我的头轻声对我说:“怎么可能。”  我把这句话写下来,左看右看,仔细琢磨了很多遍,才发现这句话的秘密:因为我们一定会喊出对方的名字,所以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如今,为了遵守诺言只能无声地演哑剧,没有一个字一句话,那些手势却道尽了无奈和苦楚。有人说幸福就像流沙,紧紧的握在手心,它却悄然无情的从指缝间流失,攥到累了,将手放了,它又停止了流动,稳稳的聚在手中。  于飞扬转身回到了酒店,我心里不断喊着“飞扬,飞扬,飞扬……”  无数个“飞扬”只能埋藏在心理,我再也无法喊出他的名字,再也不能对他说:十年,我一直在等你。
  十年,许多事情都改变。
  文笔很好,楼主是亲笔写的吗  祝福楼主,希望你们可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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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下班咯,回家更新。
  开始回忆——童年无忌  小时候的于飞扬,是一个白白净净、聪明伶俐的男生,像古装片里拿着折扇最风度翩翩的俊朗少年。后来我迷上了《戏说乾隆》,那时郑少秋还没有皱纹,能文能武,风流倜傥,一个转身一个微笑都能迷死人。他就像古装片里的少侠一样,温润如玉,又刚柔并济。  我常常恨死自己,当时榆木疙瘩,否则当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就像李白诗:“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那时候,长了身体,长了智商,唯独情商一直迟钝。  那年,我六岁,还扎着小辫子,穿着妈妈改的花衣裳,两只圆溜溜乌黑的眼睛转起来像个小精灵。夕阳透过用塑料布糊起来的窗户照在课桌上,我收拾书包的手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像戴了姐姐的小手镯。  今天该我这组值日了,我把书都放进书包了,跑到教室后面拿了一把扫帚,扯着嗓门霸道地喊:“我扫这一排。”因为这一排比较干净,而且空旷利于打扫。那是的我比较霸道,像战场上的将军一样指挥“小沫你扫那一排,石头你扫中间,芳芳扫剩下的一组”。  好像与生俱来就有的领导力,遇到于飞扬之后完全化为绕指柔了。  那是第一眼注意于飞扬,在尘土飞扬的教室里,他居然岿然不动,认真地玩拼图,我喊了几遍让他让让,他居然说“等一下”,要拼好最后一个角。  “让你拼!让你拼!”我拿着扫帚挥舞,拼图瞬间凌乱,有些掉在地上,沾了尘土,灰溜溜地躺在地板上。我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丝毫没有愧疚感,于飞扬傻愣起来。  “莫尘,你别欺负飞扬,他妈妈一会儿来接他,小心他告诉他妈妈,他妈妈告诉老师,老师告诉你妈妈。”小沫的逻辑全来自她的亲身经历,她曾经画“三八线”把同桌气哭了,那个小女孩就走了这条曲线“复仇”路线,小沫记忆深刻。  “小沫你居然帮着别人,我以后不理你了。”我气呼呼地把于飞扬推开,拿着扫帚张牙舞爪地在地上乱划,动作又急又马虎。  小时候最常赌气的一句话就是“我再也不理你了”,说过无数次,每次都当真,结果都自动恢复皆大欢喜。如今,一句分手,可能真的分道扬镳了,不再联系,不再关心,不再有任何瓜葛。人的心原来随着年龄越来越硬。
  第二日,上学的路上,我走到通往小沫家的路口时犹豫要不要去小沫家里等她?犹豫来犹豫去,最后拿出小猪橡皮扣在手里滚动几下,正面就去,反面就不去。虽然投了好几次反面,我最后还是忤逆了天意决定去找小沫,因能小沫妈妈做的糖糕香喷喷地诱惑着她。想到这里,我屁颠屁颠地向小沫家走去。  我们和好如初,一样扎着两个小辫子,背着碎布拼成的小书包,穿着妈妈做的布鞋。两人边走还边商量如果于飞扬告诉妈妈,他妈妈再告诉老师怎么办?  小沫说打死不承认。  我想了想说:“不管用,我妈妈经常像警察叔叔一样审我,但是我总结了,只要一哭妈妈就怕了,流的眼泪越多越好”,我叮嘱小沫“到时候你使劲掐我,我一哭,老师就不问了。”  上课的时候,我一直担心老师会不会叫我问话,每次老师走下讲台,我都以为老师找我算账来了。瞅着坐在全班最好位置的于飞扬,暗骂。终于,一天下来老师没有叫我问话,我却还是和于飞扬结了梁子。  我是文艺委员,嗓门大,最爱上音乐课,因为不用考试,只要张嘴喊出来就行了。那时候唱的都是《小红帽》、《粉刷匠》、《卖报歌》之类朗朗上口的幼儿歌曲,后来发现《捉泥鳅》、《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这样优美的歌曲,老师从来没教过,大概是乡村小野,还配不起这么洋气的音乐。就算这样,我也唱得很High,仿佛唱什么不重要,嗓门最响亮才重要。  我记得有一节音乐课,音乐老师拉着风琴,我们一起唱歌。当风琴声在教室里悠扬地响起的时候,我站起来领唱了第一句“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预备起--”,同学们一起唱起来,我坐下和同学们一起唱。看见于飞扬,我忽然想起扫地之仇,举起手来,“老师,我看到于飞扬没张嘴唱歌。”  音乐老师是个头发略长的中年男人,大概因为郁郁不得志才“隐居”乡村小野的。那时候也有当个公务员或者老师比在外当个临时工强的论调,现在挤破脑袋去乡村教学,那时的人也没少费功夫。  “于飞扬,你会唱吗?”  于飞扬点点头。  “你唱一段,我来伴奏。”  我心里乐开了花,想着于飞扬一定出丑。随着音乐老师的风琴悠扬地响起,只听清脆的男声唱着《粉刷匠》比大合唱好听多了,居然同学们都鼓掌了,于飞扬也得到了老师的表扬,代替我成为音乐课的领唱。老师怕我生气还安慰我,有女生唱的歌再让我领唱。我不服气,我才是文艺委员,凭什么于飞扬一首歌就夺走她的权利。  后来我才知道这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放学后,小沫不跟我走一起了,她居然去跟于飞扬要拼图套近乎。那时我还不懂什么叫“重色轻友”,气呼呼地走出校门,看到我表弟石头和一群男孩子结伴而行,要求一起去。  “我们去掏马蜂窝,你敢吗?”李明说。  李明是我们班的小博士,说话总学大人的强调,也许和他有两个姐姐,而且都已结婚,父母在四十五岁才生下他有关。全家的成熟水平带领李明一起走向更智慧的生活。  “我敢!”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别人挑衅,“走,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这时,于飞扬也过来了,说:“我来了,没迟到吧。”  原来他也在。白生生,长得跟小姑娘一样,还敢捅马蜂窝吗?我白了他一眼,跟着大部队就走了。  我们来到树林里,青蛙在池塘呱呱地叫,知了在树上嗡鸣。李明指着一棵树,大家都跟着他手指的方向仰起头往上看,“就这棵树,我观察很久了。”  “我来。”我举手道。  于飞扬说:“听说马蜂蜇人很疼的,我们还是不要这么做了。我们喝的蜂蜜都是蜜蜂造的,它是好动物,我们不要去伤害。”  我一听他说话就来气,“蜂蜜是什么,谁喝过?”  大伙摇摇头。  于飞扬说:“甜的,比白糖水好喝。”  那一年代,我连白糖水都很少喝到,只有在上火的时候母亲才给她弄一碗糖水败火。于飞扬的显摆,激起我的好斗之心,我说“它好就不会伤害我们了,说不定感谢我们给它换个窝呢。”  李明一本正经地站出来,食指摸着鼻子仿佛认真思考过了,一副慎重的样子,说:“蜂蜜是一种饮料,它有蜜蜂的成分,是蜜蜂的尿造的。对!是蜜蜂的尿,很珍贵。外面的人什么都吃,这是种文化,文化。”
  @至爱百合花 5楼   文笔很好,楼主是亲笔写的吗  祝福楼主,希望你们可以幸福  -----------------------------  谢谢支持,关于我们以后会讲到的,欢迎继续看下去。
  @文戈ABC 6楼   不管是真事还是小说,都要顶。  -----------------------------  谢谢支持!
  我和石头他们都笑了,叫嚷起来“于飞扬喝了蜜蜂尿!于飞扬喝了蜜蜂尿!”  于飞扬憋红了脸说:“不是,不是。我没有”,却解释不清楚。  从此于飞扬喝蜜蜂尿的传闻在一年级传开了。  当时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后来在课本上看到蜂蜜时,为自己的年少无知羞愧。  接下来陷入一场蜜蜂是好还是坏的讨论,我和李明一个战线,其他的人都站在于飞扬那方,说不过,我就磨刀霍霍开始动用武力了,直接找来一根长棍子,往上一捅,啪嗒一声马蜂窝掉在地上,一群马蜂嗡嗡地飞来飞去,直接朝莫尘脸上就是一口、两口……  所有的人都开始四处逃窜,于飞扬脱了外套捂住脸就跑,大家开始效仿。只可惜我没有外套,妈妈也说“小姑娘不能在男孩子面前脱衣服”,只能抱着头到处躲,最后很不幸地被马蜂吻的到处都是,哇哇地哭起来,最后还是于飞扬把她拉走了。
  第二天,我赖在家里死活不肯去上学。妈妈一边拿药给她涂,一边骂“一个小姑娘天天和一群小屁孩混在一起,以后再跟他们混,看我怎么收拾你”,满脸的包,怎么也得有个十天半月才能好转。  这段时间莫尘老实了,请了几天假。再去学校的时候,于飞扬成了班里的小明星。生字默写得了一百分,数学测验也是一百分,每次音乐课唱歌都很好听,还有他皮球拍的很好,总之,于飞扬什么都好。  我的女人帮,现在成了于飞扬的粉丝。  我趴在桌子上,眼睛盯着书,看着好几个不认识的字一筹莫展。忽然前排传过来一个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字迹工整地写着:“你的脸还没好啊,我家里有药,明天给你带,很guan用。”管用的“管”字还注了拼音,老师没讲过这个字。  我抬头往前看了一眼,于飞扬岿然不动地坐着,根本没有道歉的诚意,这算什么?嘲笑吗?因为那时还不懂得“嘲笑”这个词,在我们的方言里叫“笑话”。于是我在纸条的下面写了一句话,卷起来,揉成一个团,直接朝着于飞扬的方向瞄准,扔了过去。  “哎哟!”  纸团一下子砸在于飞扬的后脑勺。我趴在课桌上嘻嘻笑个不停,于飞扬捡起来把纸条弄平整,看我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老师讲思想品德课说不让用陌生人的东西。  连书名号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用标点。能照着课本把这几个字写出来很不容易了。可是那字比爬的还难看,于飞扬看了好几遍才看明白。拿起削好的铅笔大笔一挥写下“50”,下面还画了两条并排的横线,老师打分都是这么打的。我接到小纸条,居然说我字体潦草,老师还给我80分呢,于飞扬居然这么看不起我,于是爬到桌子底下看看有没有重物,终于找到一根铅笔头,包在纸里揉好了直接一个炸弹投过去,大有二战期间美国向日本广岛、长崎投原子弹的孤注一掷。  于飞扬命好,弯腰捡什么东西躲过去了,可怜正登上讲台的班主任于老师,鼻子本来就很扁,这下更扁了。  “谁扔的?”于老师喊出地动山摇的声音,打开纸条看到她最熟悉的两个学生的笔迹,一个最工整,一个最潦草。  课堂上一片安静,教室外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听的真切,连于老师呼吸的声音都听的分明。  “如果主动承认错误,还是个好学生;如果被老师揪出来就要把家长叫来了!”于老师一改咆哮状,开始甜言蜜语哄着。  我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想着刚才有没有被看到,会不会被出卖。
  “子娟,你是老师心目中最听话最诚实的孩子,你说。”  子娟确实老实,声音细小的像蚊子,只有老师调查“罗生门”事件的时候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我的心“咯噔”一下,被子娟看到只有死路一条,这傻闺女一定会实话实说。  那时涉世未深,不懂老师的咋呼,只看子娟乌溜溜的眼睛环视着四周,接触到她的目光时,似乎被看透了,正准备主动站起来的时候,只听一个声音说:“对不起,于老师,是我。”  我愣了,竟然是于飞扬,我的死对头。  “飞扬,老师知道你很善良,但是好学生要诚实。和你传纸条的同学是谁?”于老师如果混在八卦界一定可以做出一番成就,娱乐圈的罗生门早就门清了。可惜,在园丁里,于老师是属于有刺那类的。  于飞扬低着头不说话,脸涨红了。  “子娟,你说!”  “莫--莫--莫尘。”子娟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尽管这样静谧的教室还是为这个声音留足了空间。  于飞扬结巴着说:“老师,丢纸条的是我。”  老师走下台,举起纸条,像展示什么重要犯罪证据一样,义正辞严地说:“老师认得你的字,第一句话是你写的,第二句话是莫尘回的,第三次你打了个分,莫尘不高兴就扔了你。”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于老师,这是什么技术,居然猜的这么准。从此再也不敢在于老师眼皮子底下犯事了。就是石头叫我放学去抓鱼,也不敢,想着于老师说“放学要赶紧回家”。  我站起来,低着头,等待于老师发落。
  于飞扬也几近崇拜地看着于老师。全班的目光都追随着于老师,她走到我身边,拿起课本说:“到讲台上写‘语文’这两个字。”  我低着头,余光却左顾右看,发现所有人都在关注自己,心里早已忘了“语文”两个字怎么写的,一直在想“不要叫家长”。站在讲台上,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仿佛台下是一个世界,台上是一个世界。拿着粉笔,先划出一横,接下来就不知道写什么了,想了半天,不敢回头,也不敢说话。  “会写吗?”于老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一根冷箭“嗖”一下刺在背上。  我慢慢地扭过头来,像个犯错的小孩,小声说:“不会”。  “语文课本,你天天拿,天天看,写都不会写吗?去,给我站在那边好好听课。”于老师指着教室右前角的位置,那是放扫帚和杂物的小地方,我站过去,小小的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但是转念一想,站就站,有什么大不了的。当老师领着大家一起念“语文”的时候,我放开嗓门,比谁喊的声音都大。  于老师那时一定在想,这小女孩心理够强大的。  下了课于老师也没说让我回座位,所有小伙伴都上厕所去了,我只能憋着。石头过来说“我告诉姑妈老师欺负你。”  我骂道:“你这个猪头三,敢告诉我妈,我就告诉你妈你去抓鱼了。”  李明走过来,像个知识渊博的小老头,“莫尘,语文这两个字,你至少应该记住最简单的那个,这样至少能站在自己的位置,看这里多脏!”
  楼主会和初恋在一起吗
  我不屑地“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小小的自尊心感到无比受伤,心里埋下痛恨于老师的种子,慢慢地发芽,长成一颗恐惧的大树。以后碰到于老师的课,总会没有预兆地肚子疼。  无论小学中学还是后来的大学,老师总是格外偏颇好学生,同样的错误对他们的惩罚总要轻些。可是踏上社会,看的不是成绩而是背景,老师一直误导了我们,除了学习还有一门功课叫人际关系。  从此之后我的语文成绩就没好过,每次拿出语文课本,看到“语文”两个字就恨不得拿小刀挖个窟窿抠下来。  语文课本几乎成了绘画本,如果有人物像,我总是画上两撇胡须;如果是植物,一定要画上一朵花;如果是水果,一定画一张口,最雷人的是她那个时候竟然在“孔融让梨”这一课后面画上一坨屎。多年后我一直觉得自己有种预见性,这种小把戏糊弄人也太小儿科了,教育部还真整一年级的题啊!哥哥比你大,所以你吃小梨;弟弟比你小,所以你还吃小梨,可见孔融多没有逻辑性,完全一副谄媚的样子,博得大人的好感。本来哥哥弟弟不分彼此,这下子,他的境界一下子高出一截。孔融啊,你让别人情何以堪!  日子过得很快,抓几次鱼就到二年级学期末了。小孩子的无忧无虑现在再也找不着了。回忆旧时时光,唯小学那段记忆模糊却无忧。  期末考试前,于飞扬居然乖乖在教室默写生字,我鄙视地吐了吐舌头。  “石头,你要是不带我去抓鱼,我就告诉你妈。”我在后面追着石头几个人喊。  石头听到“妈”就屁颠屁颠过来说:“那你不许说出去。”  我兴奋地伸出手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拉个勾就形成了誓言,那时很相信,也不敢轻易改变。而我们长大后,再也不相信拉钩能够保证什么了,也再没有为一个誓言死守过。誓言和谎言不过一字之差。  “于飞扬在默写生字,谁去把他拉过来。”我嚣张地说。  “你去!”所有人指着我。  我一脸无辜,再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谁让我提出馊主意,最后还要自己收尾。可是小时候的我乐于做大伙派出的特殊任务。雄赳赳地走到教室,小手往作业本上一挡“不要写了,去抓鱼”。  “我不去,我要考一百分。”  “一百分能买鱼吗?”  “不能。”  “那就去抓鱼,回来继续考一百分。”
  我实在佩服自己的逻辑天赋,六岁的时候已经是谈判高手了,只可惜这种天赋总是太早夭折。到后来,面对很多问题,我总是张口却说不出话,尤其是和于飞扬机场送别的时候。  到了池塘边,看着石头他们手里拿着馒头和塑料袋,馒头弄的很碎,放在塑料袋里面,然后搁在池塘边,用小石头把袋子压住,就静静等鱼儿进来觅食。我什么都没拿,左看右看。于飞扬也什么都没拿,却在池塘边捡到一个塑料袋,向石头要了一点馒头碎屑,开始抓鱼。石头摆弄着点碎馒头,欢呼地叫着“鱼,鱼”,我鄙夷地看了一眼,然后跑到李明跟前,伸出手说:“给我一点馒头。”那样子,跟要饭的小女孩没差。  李明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口白馒头,对我说:“别人要我才不给呢。”  我连感激都没有,直接欢蹦乱跳拿着馒头就跑到水坑边,直接把于飞扬守株待兔的塑料袋从池塘边抓起来,哈哈大笑着说“这个东西现在是我的”,于飞扬眼看着鱼就要上当了,却被我这一抓四下逃窜。  “以后别找我抓鱼,我回去考一百分。”  “一百分,一根油条俩鸭蛋,你都吃吧,撑死你。哈哈哈。”我丝毫没有愧疚地大笑,仿佛打了胜仗搜刮了价值连城的战利品。  “我妈妈说好男不跟女斗,我不理你。”于飞扬反驳。  “我才不理你,别跟我要鱼。”  小孩子的悲欢就是很简单,有鱼抓就很高兴,不管是伤了别人的心,还是伤了自己的心。可是,这种快乐,总是比童年短暂多了。  期末考试,于飞扬果然考了一百分,而且是双百。他没有被撑死,我却要被饿死了。因为成绩不理想,妈妈让我面壁思过,连小沫来找我玩,都被妈妈用糖哄走了。
  七月,正是农忙的时候,妈妈起早贪黑地扎在地里干活,早管不了我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又开始跟着石头瞎疯,回到家一裤腿的泥。妈妈实在是忙晕了,看到女儿野得像个疯丫头,拿起扫帚追着就打,还边喊“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我满院子跑,不住地喊着“我不敢了,不敢了”。  下学期,爱珠开始盯着我上学,回家要检查作业,虽然我豆大的字不识一个,却认识老师打的分,只要低于八十,就准备家法伺候吧!为了少挨板子,我只有主动靠近于飞扬,问他“不用天天学习就能考一百分的方法有没有?”  于飞扬沉思了一会儿,说:“抄袭算不算?”  我恍然大悟,“好,考试的时候把答案扔给我,记得别让老师看到。”  找到了解决办法,又开始疯癫起来。于飞扬看我得意的样子,莫名其妙。妈妈不是说抄袭不对吗?不对的事情也可以高兴吗?书呆子的他怎么也想不通。  下一次考试,我提前跑到于飞扬跟前,小声地说:“你说过给我答案,不能不算数,咱俩拉钩。”  我伸出小手指,于飞扬竟然愣住了,我一下子勾住于飞扬的手指唱念有词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然后屁颠屁颠回到自己的座位,等着考试。
  眼看有同学已经交了答案,我焦急地等待于飞扬传来的答案。  终于,期待中的一百分答案终于来到脚下,我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慌里慌张地把答案抄在试卷上,抄完想也没想写了名字就交了。终于没有心理负担地抓住石头去爬树,仿佛看到老妈准备的糖球和糖糕,爬起树来特别利索,一口气就上去了。  不幸的是,成绩下来,于飞扬还是一百,我却得了零分,一个鸭蛋。  我站在讲台上,接受老师最崇高最郑重的批评,于老师义正辞严地说:“你能不能长个心眼,抄都能抄错。”  “老师,我没有抄。考试的时候我头疼,看不清。”  “没抄,第一题的答案呢?你知不知道你填错一行,你不会告诉我你眼斜看错行了吧?”  听到于老师高八度的声音,我立刻闭嘴不说。想起那日和于飞扬扔纸条老师的断案能力绝对在狄仁杰之上,再也不敢胡说。  李元芳报告狄仁杰:“大人,后院发现一具无头男尸。”  老狄说:“以我多年的断案经验,此人已死!”  李元芳:“大人未到现场就知此人已死,大人真乃神人也!”  老狄只会卖弄,没有最雷,只有更雷。于老师才是神人,把我吓得一声不敢吭,只等着被发落。  “莫--尘,不是我说你,你看看全班哪一个女孩子像你一样疯疯癫癫,一下课就跟着男孩子玩弹珠,一放学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混在男生堆里捅马蜂窝,再这样下去迟早你还会捅大马蜂窝!”  “老师,我不敢再捅马蜂窝了。”我完全没理解老师的意思。  “我--我说的是惹麻烦,惹麻烦比喻成捅马蜂窝,你懂不懂?哦,算了,你肯定不懂什么叫比喻。  我谦虚好学地问:“老师,什么是比喻?”  于老师很无语地说:“这个以后会教你,好不好?先弄清楚你抄袭的问题。”  我悲哀地发现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无比怨恨于飞扬不把题号写清楚。要不是办公室只有我和于老师,我一定当场拆穿这个主意是于飞扬出的,让他也出丑。  “学期末了,老师也不想多说什么?你一个小姑娘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儿,就算成绩不好,性格也别这么烈,课间多跟女同学一起玩玩--”  我打断老师的话,“老师,我跟小沫玩过跳皮筋和踢毽子。但是她们玩的比我好,我敢下河抓鱼她们不敢,我还敢--”  “莫--尘。”于老师长舒了一口气,无奈地说“你先回去吧,三年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于老师连惩罚也忘了,一副绝望的样子。我却没心没肺地走出办公室,阳光洒在她的小刘海上,我眨巴着眼睛,滴溜溜地想怎么把试卷藏起来不让妈妈看到。  妈妈问期末成绩,我说:“老师把我的试卷弄丢了,不然我也有一百分,不信你问于飞扬,我跟他的答案一样。”  妈妈笑眯眯地追问:“说实话妈妈就给你吃糖,要不然--”她拿过身后的扫帚,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妈,我--我--”  “快说!!!”妈妈凶神恶煞地逼问。  呜呜呜呜……  我哭起来了,哭得很伤心,其实我想的是没有糖吃了。可是妈妈这次不上当了,一把手拎起我,“哭也没用,我都听说了,你考了个鸭蛋,既然你这么喜欢吃鸭蛋,就别吃饭了”,一直把我拎到里屋,“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再吃饭”,妈妈“砰”地关上了门。  所有一切的罪责,我都怪罪在于飞扬身上。所有的光环和荣誉都是属于他的,连自己中意已久的“三好学生”奖状和“铅笔盒”奖品也被他独吞了。摸着自己已经生锈的铅笔盒,我恨恨地想:如果于飞扬把答案写清楚点,我也有新铅笔盒了。  从此于飞扬成了我心里的一块疤,一直结痂,始终未曾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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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楼来了。
  三年级一开学,我就在子娟背后贴了一张乌龟的涂鸦,子娟正哭的时候老师进来了,我只能离开自己的座位站在扫帚区。多少年后,我才晓得老师这个惩罚方式实在是侮辱人,这不是拐着弯骂我“垃圾”吗?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一位伟大的网友说:垃圾只是放错了地方的宝贝。  于老师的高跟鞋哒哒地越逼越近,我马上站好。只见于老师身后跟着一个小女孩,清瘦苗条,马尾辫上扎着一个小草帽样的发饰,曼妙的身姿在白纱裙的映衬下像天上的小仙女。午后昏昏欲睡的同学马上醒了,看着仙女。一向不知“自尊”为何的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用姐姐的旧衣服改的花布衫,站在垃圾堆的旁边,失落起来。  “同学们,这是从县城转过来的学生,以后就在咱们班了,大家欢迎。”  石头、李明、小沫乐呵呵地鼓掌,连于飞扬也面露喜色,比得了一百分还高兴。于老师和蔼地看了一眼女孩,用从来没对我讲过的语气,亲切地说:“薇薇,你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女孩睁大眼睛,睫毛忽闪灵动,小声咳了一下,声音清细温和地说:“我叫夏薇薇,夏天的夏,蔷薇花的薇。因为妈妈工作调动,我从县城转过来,以后请大家多多帮助,谢谢!”  又是一阵掌声。  我记住了两个地方,“蔷薇花的薇”,我从不知道蔷薇花是什么花,家里只有喇叭花、指甲草、夜来香;第二个是最后一句“谢谢”,我们从来不说“谢谢”这么客气的话,放在九十年代的农村,有些突兀,就像媒婆头发上插了一朵鲜红的花。  老师让夏薇薇坐在了于飞扬的边上,笑容满面地对她说:“于飞扬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夏薇薇依然声音清细地说了句“谢谢”。  于老师的眼神一下子扫到我,脸色一变,“莫尘,回座位吧,以后有点记性。”  我站了有一会儿子,腿都酸了。听到老师法外施恩,屁颠屁颠地坐回去。回去的时候夏薇薇看了我一眼,却是充满微笑。  一下课女生们都跑到夏薇薇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于飞扬觉得闹腾跑到走廊里和石头玩弹珠了。夏薇薇从书包拿出一袋“大白兔奶糖”,发给女粉丝们。小沫捅了捅我,“我也想去吃大白兔奶糖,你去不去?”  “不去!”我噌地站起来,往教室门口走去。  我的女人帮原来已经有一批成了于飞扬的粉丝,现在又被夏薇薇抢走一批,连小沫也被糖衣炮弹折服了。
  那年的春晚刚出来一个小品《三姐妹当兵》,很逗。我记性好,台词几乎一句不落地记下来。三年级的六一儿童节晚会,我就成了小品排练的导演。李明是班长,小沫、莫尘和子娟是三个女兵,我那句憨厚的“杀”像极了春晚里的傻女兵。为了于老师那句“发扬每个人的特长”,我强制每个人都必须表演节目,于飞扬在我的软磨硬泡连带捣乱威胁下决定表演书法毛笔字,只有夏薇薇没有节目。  “夏薇薇你有什么特长?”  “嗯--要不我唱一首《乡间的小路》吧!”  “好,给你记上了。”  发挥每个人的特长。我的特长就是凑热闹,越是热闹的事,我的特长越能展现。六一节,我站在讲台指挥几个男生把桌子摆成四方型,中间是个小的表演台。又让小沫和石头把用班费买来的瓜子和糖撒在桌子上,甚至数好了每个座位发几颗糖,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没有麦克风,就拿课本卷起来充当。很得意地第一个出场,唱了一首颇为成熟的歌曲《爱江山更爱美人》。当时流行风刚刚刮起,县里的点歌台每天都唱这首歌,我跟着姐姐天天听,听的耳朵起茧了。虽然口齿不清,只是照着音依葫芦画瓢,连“藕虽断了丝还连”都唱成了“藕丝断了四海连”,高嗓门却把气氛直接推到高潮。  于飞扬的毛笔字令老师们赞不绝口。  “下一个节目女声独唱《乡间的小路》由夏薇薇同学独唱。”我作为主持人报幕。
  只见,李明和石头搬了凳子和一张小桌子放在场中央,夏薇薇身着白色的连衣裙,头上依旧扎着小草帽发饰,双手托着白色的电子琴信步款款走到舞台中央,坐下来开始弹奏。莫尘望着,那模样很像从天而降的白素贞,只是比白素贞要萝莉清新很多。在那个《新白娘子传奇》疯传的年代,白素贞就是美女的代表。  夏薇薇文静地坐下来,自弹自唱。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她的声音如在蓝天白云间穿梭的白鸽,扑棱扑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伴随着电子琴潺潺流淌的音符,夏薇薇的歌声在教室里飞扬。她极其认真地弹着,极其认真地唱着,极其美轮美奂地表演着。  音乐老师不自觉地拍起手叫出一个“好”字。吃了她的大白兔奶糖的女孩都起劲地鼓起掌来。  我接下去的主持和压轴小品反而没得到想象中的表扬,心里有小小的失落。  如果说我因为技不如人自认倒霉,之后音乐老师将歌咏比赛原本由我领唱的部分转交给夏薇薇,我再也无法容忍了。一下课气势汹汹走到夏薇薇跟前,两手叉腰,“你为什么要跟我争?”  “对不起,我没有。”  “没有你说什么对不起,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于飞扬看不过去了,“莫尘,你有完没完,她都说不是故意的了。”  “是啊,莫尘,你别欺负薇薇了。”小沫说。  同学都围过来看热闹,石头、李明都帮着夏薇薇说话。
  我第一次被集体背叛了,这种滋味在心里翻江倒海。  突然,我怒气上头,一下子把夏薇薇推倒了,磕在课桌的棱角上,牙龈出血了。  “你讲理不讲理。”于飞扬朝我大声吼,扶起夏薇薇,推开我,往外走。  我一看夏薇薇嘴里流血了,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于飞扬和小沫搀着夏薇薇出去漱口了,其他同学也跟着过去了,热闹的班级一下子剩下莫尘一个人,众叛亲离。  老师提前五分钟来到教室,同学们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预料到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低头看书或拿笔书写,默不作声。  “莫尘。”  我站起来,本来是不服气,这一刻真有些害怕了,还有于飞扬粗鲁的态度,我有一丝后悔了。  “一个学生最本职的工作就是学习,但是,不是每个学生都学习很好。那你就应该懂事一点,帮助同学。老师承认你也是一个热心的好学生,但是为什么总爱欺负同学呢?夏薇薇一向文静、懂事,这次也是因为唱得不错才被选为领唱的,老师并没有撤掉你文艺委员的职务,可见对你还是很看重的。你因为这点小事就打夏薇薇,太不像话了,老师要求你道歉!”  于老师先礼后兵,我自知理亏,却不想认错。年少时,我们都是经常犯错的孩子,倔强着不肯认错。  “快,向夏薇薇同学道歉。”  “于老师,其实我也有不对,您就别责怪莫尘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没事了。”夏薇薇站起来向老师说。  “莫尘,你看夏薇薇多懂事,这点你真该像她好好学学。”于老师借机发挥。  我撅着嘴,早已认识到自己错了,却拉不下脸道歉,一向没脸没皮的我在夏薇薇面前恨不得像《封神榜》里的土行孙,直接遁地逃跑了。  最后以于老师惩罚莫尘去操场跑十圈结束。
  北方的夏天烈日炎炎,地上干崩崩,跑起来卷起一圈尘土。我的嘴唇很干,看了一眼操场对面的小水池,很想跑过去咕嘟咕嘟喝上几口,再洗把脸。想到自己把夏薇薇牙龈磕出血,应该受到惩罚,于是舔了一下嘴唇,继续跑完剩下的两圈。正当我在太阳底下气喘流汗跑步的时候,夏薇薇却跟了上来,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但是真不是我告诉老师的,请你相信我。”  夏薇薇伸出手来,见我莫名其妙,又说:“我想和你做朋友。”  我迟疑地伸出手,搓搓手上的土和汗,在身上擦了擦,一把握住夏薇薇的手,乐呵呵地说:“不能反悔哦。”  一直硬撑着的倔强终于可以释放了。其实我早就想和小沫一样和夏薇薇一起下课回去,吃夏薇薇带来的大白兔奶糖,听夏薇薇讲城市里的故事……  “这个给你!”夏薇薇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递给我。  我摊开手一看,是一颗大白兔奶糖和一颗花生糖,这些都是她最爱吃的,只有过年妈妈才买的糖。  我的烦恼忘得很快,和夏薇薇的感情越来越好,连上学也要拐远路绕到夏薇薇家叫她一起上学。夏薇薇的家在乡镇上的医院里,儿时记忆里的医院和政府大楼一样庄重森严,里面梧桐树和桑榆树很多,密密麻麻树叶交织,阴凉一片一片却有些阴森。莫尘每次和夏薇薇一起上学都像探险,大路不走,专门越过小花园,扒过小矮墙,一路都是冬青和月季花。  三年级的考试,我照例还是垫底,夏薇薇和于飞扬并列第一。四年级一开学,老师就带来夏薇薇转走的消息,她妈妈的工作又调回去了,她自然也回县城上学了。  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我为这段开花没结果的友谊失落了好一阵子,后来渐渐不记得了。  童年里,来的人,走的人,一个又一个,我们总是没心没肺地用爱玩的心填补了所有失落。也许,跳几次皮筋,玩几次沙包就能将匆匆过客抛在脑后,即使后来回忆起整个校园生涯,很多人只是浮生掠影,空有一点印象,却不记得名字,不记得曾经发生的故事了。  整个四年级,我依然跟男孩子混在一起,摸鱼、抓知了、萤火虫、捏泥巴、玩火。时不时在于飞扬面前捣乱,好学生和坏学生的交集来自考试卷发放时老师和家长的对比。
  茫茫宇宙中有一种神奇的生物,这种生物不玩游戏,天天就知道学习,回回年级第一。这种生物长得好看,写字好看,成绩单也好看,可以九门功课同步学,就连他的手指甲都是双眼皮的……这种生物叫做别人家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看看人家于飞扬”成了母亲刺激莫尘的口头禅。而母亲不知道在这种生物之外还有一种生物。他会在被他娘拽着耳朵骂成绩差的时候说班里的某某比我还差,被刺激的多了,做梦都想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免得爹娘无数次不厌其烦地说“别人家的某某如何了,别人家的某某又如何了”而妈妈不知道:邻居家的孩子是我们永远也追不上的伤痛。  刺激的后果是我上课睡觉、下课跳皮筋耍赖,一到体育课就喊肚子痛。那时刚开始流行游戏机,每天走路去学校都能看到路口的游戏机房,我终于忍不住进去看了几把,因为没有钱,只能过过眼瘾。  日子像白开水一样,没有花样,却涓涓不息地流过,不留一丝踪迹。总是在期末考试宣布成绩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又一年过去了。那些奖状上永远也不会写上“莫尘”的名字,那些珍贵的奖品也从来没有属于莫尘的。只有这时她才感慨“哎,我怎么没有好好学习,又错过一支钢笔”。  现在的学校人性化多了。不但看成绩发奖状,连文艺才能也能得到荣誉,还有小朋友因为踏实获得“最佳努力奖”,这是对学习努力但没有成绩的学生最好的安慰。  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不明所以的烦恼也开始增多。
  前面有很多童年的回忆,也许繁琐了点。  下面  开始进入正题  。。。。。。。。。。。。。。
  如果不是虚构的就少说废话干实事吧。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五年级的下学期,我懒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妈妈趴在窗户口一遍一遍地催。等我从被窝里跳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吓死了。床单上有隐隐血迹,内裤上也红了一片。  我怎么了?会不会生病了?一定是得病了,电视里经常演什么绝症的……我不知道这是大姨妈,胡乱猜测以为自己得病了。想着也许不久就会死去,就像清明节去扫墓时,老师说地下埋的都是当年血洒战场的烈士,所谓烈士其实就是死人。我想自己也一定和那些烈士一样被埋在地下,清明节的时候也许会有人敲着锣,吹着唢呐去给她扫墓。  对于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她就考虑过。因为调皮,妈妈总是训我,夸奖姐姐,我一直以为家里的人不关心自己,想着一定要死一死,是吊死在家里,还是投河、割腕?后来觉得哪种方式都不妥,一直耽误下来,活到现在。  微博上一个叫走饭的女生发了最后一条微博:“我有抑郁症,所以就去死一死,没什么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我的离开。拜拜啦!”当二十年后我看到这条微博,才发现对死的话题,是不分年龄和身体状况的。那时的我,真被吓到了,忽然对生留恋起来。慌张地拿一张纸垫在下面,不知道能不能堵住伤口。  “尘尘,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妈妈看我垂头丧气,心情抑郁。  我摇摇头,不说话,局促不安地坐着喝了一点饭,却也不是很有胃口。  “是不是病了,妈妈带你去看看。”妈妈摸摸莫尘的额头,并不烫。  我低落地说:“没事”,扛着书包就要走。  妈妈从抽屉里拿出几块钱和一个苹果塞在我手里说:“不想吃饭就自己买点东西吃,别饿着了,如果不舒服就跟老师请个假回来,妈带你去看病。”  我感动地看着手里的大红苹果和几块钱。要知道那个年代,钱都是用“分”计量的,几块钱对我来说一辈子都没拿过这么多。妈妈平时总是教育她节俭,苛责她乱花钱。  我不该骗妈妈说学校让买练习册,拿了钱去买东西吃;我不该骗妈妈说去老师家拔草,下了课却去池塘抓鱼;我不该骗妈妈说亲戚给了10块钱,把那5块私藏了,导致亲戚一直觉得妈妈小气。一时间,伤感起来。  来到学校,我放下书包掏出数学习题本,趴在课桌上再也不动了。小沫拉我去玩跳皮筋我都没去。自习课也不闹了,班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数学老师巡视各班,看我认真地盯着数学习题本在看,却始终没有动笔,就问:“怎么了,不会做吗?”  我突然被叫到,猛地抬头,看到数学老师温柔和蔼的笑脸,嗯嗯啊啊地说不会。  “这道题有一些难度的,难得你这么用功,老师演算给你看……”数学老师拿过我的笔,在练习本上一步一步地算起来。我从未得到如此待遇,没有老师手把手交过我怎么学习,我只知道班里六十多个孩子,我总是最不受待见的几个之一。
  赶上直播了么  
  看着数学老师一笔一划地演算着,认真地给我讲每一步的要义,虽然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却很感动。这一刻,有史以来特别希望自己能听懂数学老师的话。  无论小学还是中学,很多时候老师的一个态度决定了一个学生的一生。我被老师伤得最深的一句话是“语文课本天天拿着连‘语文’两个字都不会写,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虽然我还是没听懂,数学老师却说“没关系,我先给你划一些简单的题,你一步步地做,过几天再做这道题就很简单了。”老师翻到前几页,在几个例题和习题的题号前画了个圈,对我说“例题一定要看会,习题自己试着做做,不懂就问老师”。  我感激地点点头,心里却觉得自己要死了,如果还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学习。  课间,我始终憋着尿一直不敢上厕所,终于憋不住了,才别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两手背着放在屁股后面,一跑到厕所就慌张地褪下裤子,生怕别人看到。那时的厕所还是没有挡板的蹲坑,坑里扔了很多带血的纸,我觉得自己哪天血流干净就死了。回教室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生白色的裙子后面有一团殷红的血迹,但是和她一起玩的同学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提醒她。我想她一定和我得了一样的病。  回到家裤子里的纸早就被浸湿泡烂了,我偷偷拿出去扔掉,埋在垃圾堆里,不让人发现。找来妈妈吊唁戴孝扯回来的白布,垫在裤子底下,心想布总比纸要耐用。  电视里正在播琼瑶阿姨的《青青河边草》,电视上有点雪花,可是不影响看。小草一哭起来惊天地泣鬼神,连一向没心没肺的我都要偷偷抹泪。  小草出了车祸,只能靠呼吸机和营养针来维持生命,后来甚至不能说话,只能靠世纬给她制作的识字卡片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小草选出了“我爱你们”四个字之后再次陷入昏迷。  我觉得自己以前不是个好孩子,让老师和母亲生气,老捉弄老实的同学,没有拿过一张奖状。看到墙上姐姐的“三好奖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我不能说话了,也一定会挑出“我爱你们”四个字。我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我想做个好孩子,想当个好学生,想拿奖状。
  我第一次自觉地拿出书开始学习,央求着姐姐给她讲题,妈妈诧异,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是没发烧。  回到学校我一反常态地从捣乱开始维护班级秩序,不许有人捣乱,将数学老师圈的题全部做好学会了。  一直到妈妈洗床单才发现上面有血迹,我用一块布盖在床单上不想被人发现,妈妈又在床底下发现用过的白布,才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反常得不爱说话。  妈妈并没有对我讲什么是月经,什么是初潮,只是告诉我每个女人都会有这一天,以后每个月都会有,只要垫上卫生纸三五天过去就不怕了。这也是我接受的最早的生理教育。  原本我的理想是:上完小学就去冰糕厂打工,因为在冰糕厂做工有吃不完的冰棍。  虽然那时的冰棍才五分钱一根,雪糕最贵的也只有两毛钱。但是我从没吃过两毛钱的雪糕,连五分钱的冰棍都要哭得在地上打滚,妈妈才给五分钱。  可是经过“大姨妈事件”,我开始重新思考未来,为了报答数学老师的知遇之恩,决定要学好数学,弄懂应用题了,像于飞扬一样得到老师满意的赞扬。  生理期的变化,让原本咋咋呼呼的我开始收敛,再也不敢像从前一样径直走到于飞扬面前问:“不用天天学习就能考一百分的方法有没有?”  也许这就是年龄的惩罚,童年其实没那么长,一上学就快没了。
  有点意思,小说?  
  “李明,这道题怎么做?”  我只好求教小博士李明了。李明还是一副百度百科的样子(当然那时还没有百度),沉思说:“这个嘛,简单,只要运用公式就行了。”  “这一页所有的题你负责教会我。”  李明惊讶地看着我,天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莫尘居然学数学,想当年她站在凳子上立誓“我不学数学,长大我要去冰糕厂吃冰棍”。  “猪啊,快给我讲!”我吼起来。  李明这才幽幽说了一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上小学要走很远的路,夏季五点多就起来了。我本来一直和姐姐一起上学的,现在姐姐升了初中,我只能一个人走。乡下没有接送的习惯,也没有遇上抢劫犯的事儿,有时候晚上大门不关也丢不了东西。后来自从到城里求学后,就开始怀念家乡,真的路不拾遗。
  开始讲。。。。。。。
  我迎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忽然头顶上“轰隆”滚过一个雷,再抬头看,小雨滴已经从天而降。密集的雨点砸在身上,我把书包塞进怀里,路也不看就往前跑。  “砰”一下撞个满怀,我的书包被撞到地上,张口就骂:“你属螃蟹的吗?不看路啊!”  那人蹲下去捡起我的书包,起身面对我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人是于飞扬。一个打着伞在前面好好走路的小男生,被我撞得伞都扔出去好远,我却张口叫嚣。于飞扬羞涩地把书包递给莫尘,举起的伞一半遮在我的上空。  “你还和以前一样。”  于飞扬指的是脾气吗?我气呼呼接过书包,掏出书来一看都湿了,这下子糟糕了,蓝色钢笔字全被雨水浸湿了,一团浆糊。  “你也和以前一样,以前就不让我考一百分。都怪你,我的书怎么办?”我怨怒。  “我的书给你看。”于飞扬看了一下天,雨还下着,“我有伞,一起走吧,到学校我把书给你用,没关系,我已经学会了。”  “我可没说你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该这样。”  于飞扬打着伞,我走在他的旁边,看他的侧脸,轮廓清晰,鼻梁高挺,模样清秀。竟有一丝紧张,从来和男生勾肩搭背惯了,这样保持距离反而全身难受。  走到学校,到了屋檐下,于飞扬把伞收起来,我望着他的动作有些痴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于飞扬已经把书递到我眼前。  “考不好别怪我,可是你撞我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丝毫不用彩排。  于飞扬微微一笑,嘴角上翘,迷人的一个转身,进教室了。
  我这才注意到当年那个拼图的小男孩已经长成小小少年了,眉宇轻扬,五官俊朗,那高高的鼻梁是衬托他完美的有力证据,也长高了点,只是微微有些瘦,但很帅气。心颤了一下,关于于飞扬的传闻从四面八方收集起来:他是学习最好的男生,他是体育课上篮球最好的中锋,是足球最好的前卫,他是音乐课上最美的男中音,他是全班女生心目中暗恋的对象。还有关于他妈妈很年轻长得像他姐姐,他的铅笔盒总是最先进的,有铁盒子的时候他已经用上自动的,有一层的时候他已经用上双层的……  原来于飞扬的传说从未在江湖消失,只是我从未注意。  小沫见状,跑过来喳喳呼呼地叫着“于飞扬打伞护送你哦”,两手捧脸发花痴,“什么?还有他用过的课本,给我看看”,小沫一把抢过去,翻开看一眼就崇拜地感慨“钢笔字这么好看,跟印在帖子上的一样,怪不得芳芳连他回的情书都珍藏起来。”  “什么情书?”  “我们三年级的时候,芳芳找高年级的姐姐写了一封情书,结果于飞扬回了一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的暂时不想’她宝贝的跟拿了明星的明信片一样。”  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夺过课本,自己看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私心,要私藏课本。
  我和姐姐一起看电视,偶像剧里一群女生花痴一样围着一个帅气的男生,男生因为女生的离去而把伞丢掉,在雨里淋雨的场景竟然让我莫名其妙流下眼泪。我怕姐姐看到,一个转身就跑没影了,不敢再看。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情窦初开吧。  于飞扬沉静地在教室里做习题,给我扔过来一个纸弹子,我曾经那么霸道地抓了他抓鱼的塑料袋,那么理直气壮地索要考试答案。这些不经意的小记忆忽然在心里毫无征兆地重播。小沫再次谈起“飞扬的同桌很霸道,每天来很早,走很晚,任何人想哄她跟她换座位她都不肯,她一定暗恋飞扬。哎呀呀,不管啦,我也要跟于飞扬做同桌。”  “你都说八百遍了。”  自从拿了于飞扬的课本,我总是借机问“你写的什么,看不清”,其实是“看不懂”;若我问“你这个算错了”,其实是不会做,想要于飞扬为我演算一遍。一开始他还很较真“哪里错了,我写得很清楚了”,也许后来想明白了,我一来,他就问“哪里不会?”让人恨得牙痒痒,如果周围人都知道我好学,不是侮辱我堂堂学界霸王一姐的名号吗?往往这个时候我故意提高声音,“没有不会啊,就是问问你会不会,答案可不是这个。”  “哦,答案错了。”于飞扬很认真地说。  “答案--错了?怎么可能,你不会就不会呗。”  我和于飞扬在教室里一来一回的问答,他的同桌早就不耐烦了,用胳膊肘故意往外伸捣了我好几次,几次我都忍了下来,她还不厌其烦坚持不懈,终于我忍不住了,把书本往那女生那边一推“你烦不烦啊,喜欢于飞扬就说,别憋死!”  其余的女生早对此愤恨不平了,看到有热闹,眼光齐刷刷地看过来。我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赞许,像女英雄一样骄傲。女同桌听我这么说,捂着脸“哇”就哭了。  在众目光的鼓励下,我继续说:“于飞扬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生。”  于飞扬本来要说什么,听我提到他,也低下头。我也没心情问问题了,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上。一直到快放学的时候,接到于飞扬的纸条,在教室后面见。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人若无其事。  我嘟囔着:“神神秘秘,搞什么鬼?”
  一放学石头问我去不去抓知了,小沫要拉我去她家玩,虽然我很想和石头去抓知了,一个能卖一分钱呢。想起于飞扬气不打一处来,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非要这么神神秘秘,磨叽、娘气!看到于飞扬先出去了,我抓起书包直接就往教室后跑。  “莫尘,你再闹以后就不要找我问问题了。”  不知道于飞扬为什么要生气,还非把我拉到外面来说。  “你哪只眼看到我闹了,是她拿胳膊顶我好几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生气,但是她还那样,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不就说了她两句吗?她至于吗?”  “明天你向她道歉?”  “我不!”  “以后别问我问题。”  “是你把我的书弄湿的。”  “课本送给你。”  于飞扬生气地走了,我犹如电视里被女孩甩了,一个人淋雨的男生一样,心情忧伤、难过、生气。  于飞扬居然喜欢那个哭哭啼啼小气巴拉的女同桌!我愤恨地想。好,以后别想让我理你,我在你的课本上画满乌龟,以后再也别想看见你的课本,别想让我问你问题。
  第二天我刚到教室,准备上课。于老师走上讲台,没有讲课,而是从小学一年级一直数落到现在,说我不知悔改,叫我站到门口。  一定是那个小气巴拉的女生告到老师那。我站!我站!我已经很久没受到如此待遇了,竟然重新获得老师的“恩宠”。  阳光斜着洒下来,我的影子斜斜地靠在墙上。明媚的日子里,我却只能站在教室外面。如果我从来都是那个只会混在男生堆里的大姐头,如果我从来都是六十分万岁的学生,如果我从来都不在乎他的眼光;那么我站在这里不会那么难受,那么孤独,那么自尊受损。  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同学一起念课文的声音时不时从教室里传来,小小的心灵受到创伤。偏不巧的是数学老师走过来,我怕数学老师知道我不是好学生后就不再管她,转过脸尽量背对着数学老师。  “莫尘!”  数学老师还是一眼认出了我。  “老师好。”突然觉得无比丢脸,还是无可奈何地打了招呼。  “好好学习,你最近进步很大。”  数学老师没有嘲笑她,居然夸她进步很大,一颗脆弱的心差点挤出水来了。我激动地看着数学老师温柔的背影,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好数学。
  从此,我经常出入老师的办公室,不再是被老师责骂惩罚,而是问问题。数学老师也一次次夸奖我进步很大,还把语文的学习方法也教给我。  小升初的考试,我出人意料地从班级倒数考到中等水平,甚至比小沫考的还好。虽然小学考初中并没有什么压力,对大多数人来说没有中考、高考记忆清晰,对我来说因为第一次的突破,却成了永久的记忆。数学老师成了我每次回家都要看望的师长。  成绩一出来,石头、李明和于飞扬要拜把子,听说是于飞扬看了《三国演义》想到的点子,我知道后非要凑热闹,一定要当大师姐,最后却以三票通过做了小师妹。我不服气,说石头是自己表弟,现在却做了师兄。  “你可以退出啊,没人逼你。”于飞扬说。  “我就不!”倔脾气又上来了。  四人买了饮料分别倒在四个一次性杯子里。  “歃血为盟要滴血的。”李明说。  “那多疼啊。”我担心地说。  “我们烧香就行了,不要滴血了,太血腥。”于飞扬提议。  我从家里偷来一把准备给老祖宗上的香,四人点着拿在手里,有模有样地跟着念“我XXX和XXX、XXX、XXX自愿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上香握手。  整个小学时代以四人的结拜告终。
  回忆是甜的
  新学期开学,只有李明被分在初一5班,在楼下;我和石头、于飞扬、小沫初一1班,在二楼。  小沫留了长头发,乌黑亮丽,配上新买的牛仔装,帅气又清丽。近两年小沫家把地卖了,做起了生意,那几年正是做生意的好机会,家家户户开始富余起来。家庭条件的转变折射到小沫身上,除了头发长短的变化,就是整个气场的变化。原来跟在我身后的小姑娘一跃跑到我前面。到了初中谁也不管曾经谁是大姐大了,学习和家庭条件的优越慢慢显露出来。  连于飞扬生日,小沫都巴巴地买了一件机器人模型,让我羡慕了老半天。说是一起给于飞扬送礼物,我好歹也算是结拜师妹,不能太落伍,可是妈妈给的钱最多只能买个笔记本。我只得在学校旁边的小书店挑了一个蓝色硬封皮的笔记本,写上一句话:送你一本日记本,希望你能记录你的青春记忆。这句话也是抄来的。  所有的礼物中,只有我的礼物最普通最不显眼,于飞扬却独独收下了这个,拒绝了小沫的机器人模型,小沫还生气地非要扔下机器人。  我的心小小颤动了一下,却只能理解成于飞扬不好意思收贵重礼物,还的时候得多费心思啊!
  小沫的装扮每天一换,作为于飞扬的同桌,他们越来越像金童玉女。我坐在后面,经常看到于飞扬和小沫有说有笑,心里莫名的失落。我的同桌是个十二三岁还流鼻涕的男孩,叫丁磊。每次听到擤鼻涕的声音都特别厌烦地说“咦--”,然后画上三八线,把书本都摆在桌子上,不让丁磊越界。  每天傍晚吃过饭,小沫就约我一起散步,其实不过是从家门一直走到于飞扬家门口,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往里看一眼,于飞扬不在院子里就患得患失,然后折回去。我听小沫讲关于她和于飞扬之间的趣事,还偷偷告诉我她喜欢于飞扬。  “你?”  小沫点点头,羞涩地笑了。  突然觉得心口压了什么,闷闷的。问小沫:“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哎呀,不要问这个啦,等你以后喜欢上一个人就知道了。”小沫不好意思地加快脚步,往前走几步,心花怒放,掩饰不住的欣欣自喜。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电视剧里,喜欢一个人就是一旦你见不到他,就开始会想,会不自觉把一切写在日记里,会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想要他也一样喜欢自己。想起这个问题,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于飞扬。见到他的时候肢体会不协调,但是从没想过像小沫一样拥有他,哪怕想到他要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也没有丝毫的伤心和挫败感,只是单纯地淡淡的一种感觉,一种从没没拿他当哥们儿看的感觉。如果这叫喜欢—我不敢再想下去。  自从小沫说过喜欢于飞扬之后,每晚的散步成了我们俩的必修课。每天从家门口走到于飞扬家门口,往里看一眼,恋恋不舍地等着那个身影出现,而我们从来都没等到,却让我染上了期待看某人一眼的习惯。
  小沫依旧和于飞扬有说有笑,成绩也越来越好,连语文老师把抄练习册答案的任务都光荣地交给小沫了。我开始羡慕小沫,每次从背后看于飞扬和小沫一起笑,心里都像有一根细小的绳子,被勒紧打了结然后“蹦”一下子打开。  “跟你说了别越界,听不懂普通话啊。”我拿铅笔盒捣了丁磊一下,把他伸过来的胳膊打回去了。  如此反复,丁磊最后终于告到老师那里。初中的老师和小学不一样,班主任邵老师没有责备我,而是把丁磊调到其他座位。  尝到甜头,我依然如此欺负同桌,除了画三八线,还趁同桌睡觉的时候用黑色钢笔在同桌脸上画胡子,拿自动铅笔捅同桌的胳膊,用脚绊同桌……最后我成了最难缠的同桌。  人人都以为我又回到了爱捉弄人的小学时代,谁也不知道我心里小小的无人分享的秘密。像梦魇魔症一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折腾。  第一次考试后,老师按照成绩排座位,于飞扬依然和小沫同桌,而我更往后了,远远地拉开了距离。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数学作业本里夹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好好学习”,我认得是他的字,一年级的小纸条,五年级的课本都是这个字迹。仿佛纸条发烫,烫到脸,我捧着脸久久发呆。  为了和于飞扬同桌,我开始拼命苦学。只是不敢问于飞扬,总是跑到办公室问老师,这样一来二去和班主任邵老师竟然很熟了。
  邵老师所教授的数学课测验竟然考了全班第二,紧随于飞扬之后。我拿到测验成绩的时候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表扬和瞩目,从来没有过的骄傲和自豪。我竟然也成了好学生。  很多时候学习不好,并不是资质愚笨,而是没有一个理由让你拼了力气却奋斗。  我是幸运的,疯闹的小学过后,开始认真学习,做一个好学生,尤其是做一个他眼中的优秀分子。只是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于是成绩成了唯一的媒介。我也不知道为何年龄变了,我的胆量也变了,竟然不敢胡闹地跟于飞扬开玩笑,心事越来越多了。  大概,这就叫成长的烦恼。  从此,我更加努力的学习。尽量不抬头看于飞扬和小沫,尽量不听小沫快乐地叽叽喳喳的声音。班里最好的位置和最差的位置,远远地隔着很多座位。而阻挡得了言语,却阻挡不了女孩的心思。暗恋的力量就像土下覆盖的小苗,破土而出的力量挡也挡不住。我的成绩突飞猛进的进步,连邵老师也瞠目结舌,又怕怀疑我抄袭对我的影响不好,于是又出了一套题让我在办公室做,结果证明我果然不是抄袭。  再次排座位,我如愿以偿地和于飞扬坐在一起了。  这么近的距离看于飞扬,有些紧张,心怦怦地跳,却还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硬是画了三八线,霸道地占了大片的面积。于飞扬却没像那些向老师打报告或者甘愿被欺负的同学一样,他提出比赛学习,如果测验考试谁名次在前,就占大片江山。  “谁怕谁,来!”  本想伸出手拉钩,却把手缩了回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童年的岁月竟真的一去不回头了。
  我们比赛着背课文,鲁迅的《从百草堂到三味书屋》,两人一人一段,接不下去就更改国界。为了赢得一席之地,更为了不输在于飞扬跟前,我每晚都要背完书再睡觉,读得字正腔圆。因为于飞扬说小沫读课文的时候发音字正腔圆,于是我每天晚上早上站在房间念书,练习普通话。电视里有诗歌朗诵,我就搬着小板凳蹲在电视机前认真地听,还因为看的频道不一样和姐姐打了起来,最后我以年纪优势而胜利。  姐姐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年轻过,你老过吗?别得意!”  我得意地说:“姐姐,我还能变老,你能变年轻吗?”  姐姐抬起手就想打过来,我一声尖叫“妈--”姐姐立刻面带笑容无限谄媚地说:“妹,你乖乖看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语文课文我读得越发纯正了,当听到于飞扬那句“你还是声音压低了好听”,虽然褒贬都有,我却很高兴他的认可。课文背诵,我自然没有输过,于飞扬也一样,所以疆土一直是一人一半。  既然这个没有挑战,两个人就开始提问地理和生物知识。以至于如果有人说出中国四大煤都,只要于飞扬说出鸡西,我一定条件反射地接着说“鹤岗”。这种猜题回答的游戏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两人以并列第一的成绩姣姣领先,老师特意表扬了莫尘,我也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张奖状。
  暑假,小沫依旧拉着我散步,去于飞扬家门口守株待兔。我也从陪着别人散步,到内心也想见一见于飞扬。那种想见面又想创造出偶然的紧张激动感,一直持续了整个暑假。  小沫再也等不了了,一开学就塞给我一封信,要我交给于飞扬。  于飞扬在接到情书后,速速浏览一下又还给我说:“以后少干这种无聊的事。”小沫知道被拒绝后,还不死心,趁晚自习下课后,约于飞扬在教室后面见面,当面表白。  于飞扬这次是义正辞严地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我不想想其他的。”  我等待着结果,心想于飞扬一定会接受小沫的。她漂亮,学习也不错,关键还一直暗恋于飞扬,心里惶惶的。心烦意乱地拿着草稿本子乱写乱画。  石头看我聚精会神地画什么,过来抓过小本子,念着“尘土飞扬,尘土飞扬……写这么多‘尘土飞扬’干什么啊?”  “给我!”我着急地夺着。  小沫刚好回来,听到石头念什么尘土飞扬,顺势抓过石头手上的草稿本,看着满满一页纸写满的都是“尘土飞扬”,惊讶道“你喜欢于飞扬?!”  石头“啊”了一声,惊讶不已。  于飞扬刚好站在教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趴在课桌上装睡觉。  我生气了,夺过小沫手上的本子,扯下来那张撕烂了揉碎,扔在地上。一直趴在桌子上,不说话,说好的轮流背诵也心照不宣地取消了。我看了一眼,心情很糟糕。也许于飞扬以后都不会再跟我说话了,也许他知道我喜欢他会看不起我?  突然觉得我和于飞扬之间的距离很远,从好学生到坏学生,中间拐了很多弯。
  @莲花清秋水 53楼   暑假,小沫依旧拉着我散步,去于飞扬家门口守株待兔。我也从陪着别人散步,到内心也想见一见于飞扬。那种想见面又想创造出偶然的紧张激动感,一直持续了整个暑假。  小沫再也等不了了,一开学就塞给我一封信,要我交给于飞扬。  于飞扬在接到情书后,速速浏览一下又还给我说:“以后少干这种无聊的事。”小沫知道被拒绝后,还不死心,趁晚自习下课后,约于飞扬在教室后面见面,当面表白。  于飞扬......  -----------------------------  快更啊,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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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尘土飞扬”之后,小沫不再找我一起散步了。而我总是不自觉地一个人从家里的位置走到于飞扬的家里,然后停下来驻足一会儿,害怕看到于飞扬,又担心见不到。每次结局都一样,院子里空荡荡的,走过去再走回来,看一眼、两眼,从没见到于飞扬,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深望。  一个夜晚又一个夜晚,一颗心沉了又一颗心。  尘土飞扬的笑话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李明特意过来问我“听说你喜欢于飞扬?”  “你才喜欢于飞扬!”被戳穿了,有些狼狈又不敢认,干脆脸皮厚一点坚决不承认。  “都传开了,我们全班都知道。”  我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感觉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回到教室却发现黑板上写着“尘土飞扬”四个字,还用粉色的粉笔描了边,很显眼。  喜欢一个人的心仿佛受伤了,我过去拿着黑板擦在众目睽睽之下擦干净,将黑板擦一撂扔在讲桌上,“咣当”一声,砸得看热闹的同学心里一惊。  于飞扬和我从“尘土飞扬”之后话也少了,再也不背课文了,也不猜题了,各学各的。我觉得别扭死了,想说清楚,却又实在说不清楚。  这么别扭的时候,邵老师来到班级巡视一下四周,然后毫无征兆地将位置做了一下微调,我往后坐了两排和石头同桌。之后老师把于飞扬叫到外面,我微微低着头,却看着于飞扬跟在邵老师后面,走出办公室。一般老师叫一个同学出去,除了特别的好事,就是坏事。调座在前,我隐隐约约觉得下一个被叫出去的就是自己。老师会问什么?应该怎么说,是有还是没有?心里打鼓一样七上八下。
  终于,在一刻钟之后于飞扬走了进来,走到我跟前,眼睛不敢直视我,轻声说“老师让你过去”,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哼出来的一样,细小模糊。  我“嗯”了一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教室。  “莫尘,老师一直很好看你,知道你学习很努力。学校有一个数学竞赛的机会,我推荐了你和于飞扬,下周先参加学校的选拔,你好好准备一下。这次将你和于飞扬调开,也是为了让你们辅导其他同学,我们班在年纪排名第三,虽然不差,但是也不是最好的,你们都是老师看重的好学生,身负重任。”  “我会努力。”  “这就对了。回去吧。”  我正要回去,邵老师又叫住她,“专心准备数学竞赛,不要为其他事分心。”  我“嗯”了一声,觉得老师话里有话,似懂非懂,似尴尬非尴尬地走回教室。进门的时候似乎觉得同学的眼光都投在自己脸上,灼热的烫伤了脸颊。  斜着眼偷偷瞄了一下于飞扬,他低头拿笔在做什么题,或许已经开始为数学竞赛准备了吧。我觉得不应该再想“尘土飞扬”的事了,于是所有的心理活动都放在日记本里,日记本带了一把小锁,生怕被偷窥了秘密。  我和于飞扬各自准备着数学竞赛的事,就是有问题也不大互相研究了,直接找邵老师。后来,邵老师不在学校,我用完了所有的方程式也解不开难题,问了周围六七个人都摇摇头。  最后我跑到5班去找李明,李明解了半天也解不开,说要去问于飞扬。我心里打鼓,让他知道自己绕了这么大圈子找他解难题不知道会怎么想?再转念一想,是李明去问的又不是我,他肯定猜得到自己是不愿意问他问题的。我心里很纠结很复杂,我既想用这次的机会再次靠近于飞扬,又怕“闲话”四起。  “你问过飞扬了吗?”李明问。  “没有啊!”  “跑这么远给我个机会我还浪费了。”  李明拉着她去问于飞扬,临末我还是打退堂鼓,说:“人有三急,你去吧,你让他把答案写下来,我回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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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溜烟就不见了。李明拿着我的书跑到1班,“飞扬,莫尘好容易问我一道题我还不会,你给看看,把步骤写下来,写详细点。”  于飞扬抬头一看,李明已把书放在他跟前,那是数学老师发给他们的竞赛习题册,上面的题赶上变形金刚了。幸亏他才做过,找来一张白纸,过程很熟练地演算下来,递给李明,“都在上面,不懂再问我。”  我接过这张纸的时候,熟悉的阿拉伯数字,于飞扬还是习惯性地斜着用纸,从一个角到另一个角。丝毫不含情感的阿拉伯数字像一封无字情书,看得我心头发热,心跳加快。  学校选拔赛那天,两人一起去考场,于飞扬隔了那么久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考场在哪?”  我喜不自胜,却表现的从容镇定,“我知道!”  其实从教室到考场很近,中间只有一排教学楼挡着,我却觉得路很长。于飞扬说:“有问题就直接问我,有什么好怕的?”  “谁怕了?我才没怕。”我又一次被挑衅。  “暗恋我有那么丢人吗?”  不爱我们的人犹如失踪者,尽管我们知道再无任何希望,却仍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于飞扬的话却让我深入冰冷的水中。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讽刺,再也没有比这更委婉的拒绝。  “拜托你别自恋好不好,我--”我很无语,“我就知道你会误会我,我不过是喜欢这个成语,有错吗?有本事你改名字,要么你让祖宗改了成语,如果没能力就别自作多情。  我脸不红心却跳的咚咚响。  “比赛啊,看谁能被选上,看谁能拿回奖?”  “谁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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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数学上的造诣相当于半路出家,好在有慧根,聪明颖慧,学起来一点不亚于把加减乘除算的准确的计算器。  学校一共选拔了八位同学去县城参加比赛,我和于飞扬都通过了考核。  一大早,我摸了一块馒头就着咸鸭蛋塞嘴里,从暖壶里到了点热水喝了。然后穿过清晨的大雾走到学校等待一起参赛的选手。  那时候有车的家庭还是很少的,学校也没有校车,只能早起赶公交。所以早起是一种习惯。年级主任带着八个学生赶了最早一趟去县城的公交,要赶考场参加八点钟的竞赛考试。  于飞扬是个颇受欢迎的主,一上车就有人坐在他身边,跟他有说有笑。我独自坐在最后一排,拿出习题来回翻看。  竞赛的结果,于飞扬仍然是遥遥领先,我紧随其后。邵老师那几天走路都有节奏,对犯错调皮的学生格外开恩。我和于飞扬共同接受了学校的表彰,一人得到一套世界名著系列丛书。这是我得到的第一份奖品,于飞扬却不屑地要将礼品送人,谁要谁拿走,女孩们像获得美容秘方一样,哄抢。  “小学我就看完了。”于飞扬看那些被哄抢的名著,不屑地说。  我看看自己手里的书籍,没读过。于飞扬的不屑刺激了我,仿佛在说“读这种书的人没脑子”。  我知道于飞扬读过很多书,小学毕业就张罗桃园三结义了,什么《二十四史》、《孙子兵法》、四大名著、野史什么的,别人都当历史课里的名词解释,他都完备地看了一遍。于飞扬的爷爷曾在文革中被斗,很多书被毁坏了,但总算还保留了一点。父亲经商,他却继承了爷爷的衣钵,毛笔字写得漂亮,诗做的也好。  这些对我都是一纸空白。
  @单纯最美2011 55楼   ..  -----------------------------  这么久了,楼主都挪了一次窝,亲还在坚持留言,十分感动。明年送亲一份礼物,聊表寸心。  感动哭5555555
  好看。更快点好不好?  
  小孩子家家的事情,不用写这么多这么仔细吧?  好想看到现在,看到结局是否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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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飞扬难道结婚了吗?楼主为什么不能跟他说你一直在等他 太委屈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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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书好看,你借给我看看?”  “《追忆逝水年华》你看过吗?”  我摇摇头,“你有吗?借给我暑假看。”  “明天吧。”  暑假的头几天我天天抱着《追忆逝水年华》,虽然意识流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除了文字优美外,很难看下去。大量的人物事件,犹如一棵枝丫交错的大树,整部作品没有中心人物,没有完整的故事,没有波澜起伏,没有贯穿始终的情节线索。为了跟上心中那个人,我只好给自己定任务:每页找出一句经典语录摘抄下来,这样带有目地性的去看,确实容易多了。却一点不如武侠小说来的畅快,一个人人可以践踏的乞丐少年忽然掉落悬崖,练到盖世神功横空出世,每一处都惊心动魄。可是我还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啃完了,就是怕于飞扬说“你说不好是因为你看不懂”,既然是他推荐的,总有三分好在里面。  为了显示自己看过,我拿出摘抄本背了几段:  有回忆才是完美人生。  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  生命只是一连串孤立的片刻,靠着回忆和幻想,许多意义浮现了,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又浮现。如一连串在海中跳跃的浪花。  背到那句有名的话“且让我的泪流到那么远吧,这样,我的爱人将永远不会知道:曾有那么一天,我为他而哭;且让我的泪流到那么远吧,这样,或许我就能遗忘了琵卓河、修道院、庇里牛斯山的教堂、那些迷霁,以及我俩曾一起走过的小径”,我想起了和于飞扬仅有的交集,从一个好学生和一个差生的对比,到两个并排的好学生。时光荏苒,再也回不到过去。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少个夜晚一个人走到他家门口等待、深望、转身、离开,他永远也不明白“尘土飞扬”是并不仅仅是莫尘暗恋于飞扬,也是六岁的记忆掉落在尘土飞扬的记忆里。就让一切随风远去吧,就把一切沉潜在心底吧。  我自知就算我变成好学生,也不是于飞扬中意的女生。在爱的人面前,总是自卑、小心翼翼。
  我找来一张干净素洁的信纸,将这句话抄录在上面,夹在书里。又怕太过明显,备注了一句话:很经典的一句话。又嫌太刻意,重新拿了一张纸再写上这段话,删了备注。  于暗恋的男孩面前,女孩总是思前想后,怎样的表达都生怕泄漏了心迹,又怕从未明白她的心迹。  终于啃完了这本神作,我怀揣着激动的心跑到于飞扬家,想了一百句开场白,结果一句也没用上。因为于飞扬家里没有人,大门紧锁,后来我才听石头说于飞扬全家去县城亲戚家了。  失落了好一阵。却依旧雷打不动地每天傍晚从自家门口走到他家门口,看着大门紧闭,再转身折回去。  炎炎夏日,一到晚上特别容易停电,听说是给城里省电。原来老师一直讲的“人人都是平等的”并不对,农村限电是为了城里有电。所以街坊四邻跑到街上的老槐树下乘凉,有些人干脆拿了凉席直接铺在家门口躺下来摇着大草扇凉快凉快。姐姐那时在追《康熙王朝》,恨得牙痒痒,一到关键时刻就停电。我不喜欢成为街坊四邻的谈资,一个人回房间睁着眼睛睡觉。回房间的时候,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十三岁的我还是很害怕鬼神,总是担心门后面藏了鬼,窗户后面趴了吊死鬼什么的。可是我不断暗示自己:“你是勇敢的,于飞扬喜欢勇敢的女生”,因为假象出来的于飞扬,我竟然每次都可以勇敢地躺在小黑屋,想着每一个和于飞扬独处的空间,幻想如果他也喜欢上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在黑黢黢的夜里泛起了幸福的光芒。
  终于,又是一个停电的下午,百无聊赖的我去石头家玩,却看到回来的于飞扬。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真像我梦到的样子。心如鹿撞,我不敢直视他,心里想着他会怎么跟自己打招呼,自己要怎么回答。最后的最后只是一句“你不是去县城了吗?”  “刚回来。”  “哦。对了,你借给我的那本《追忆逝水年华》我看完了,回来还给你,挺不错的,我还背了好几句,都抄在本子上了。”  “是吗?我读的时候也摘抄过一些,一到写作文课就拿出来看看。”  我为于飞扬对自己说了超过十个字的话感到激动和兴奋。兴奋的我没感觉到于飞扬口气里的悲伤和寂寥,而这种悲伤和寂寥在开学之后愈加明显。  初三一开学,于飞扬一反常态地经常迟到,不管老师是不是在讲课推着教室门就进来,终于有一天邵老师把他叫到外面,隔了两天没迟到之后于飞扬又开始迟到,更加变本加厉。上课瞌睡、抄袭作业、经常出入游戏厅,一句话不合就和同学吵起来……这些恶习谁也想象不到成了于飞扬的生活常态。  邵老师的数学课,于飞扬一身汗水,提着早已脏了的白色球衣,抱着足球“咣当”踢开门,旁若无人地走进教室。  “于飞扬!”邵老师强忍着怒气。  于飞扬转身回头,嘴角浮现轻蔑的笑,眼神不屑地挑衅邵老师。  “到门口站着!”邵老师命令。  于飞扬不紧不慢地走出去,最后一个回眸遇上我的眼光,我怀着满是疑问的眼神盯着他远去的身影。  于飞扬没有听邵老师的话,而是一个人跑到操场踢球去了。
  我一下课就跑到操场上,看到于飞扬爆发了所有力气用力踢球,汗水淌了一身。我跑过去截过球,大声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个坏学生,为什么自暴自弃,为什么?”  “你又不是我妈,你少管我。”一向可以用“文静”来形容的男生像个二流子一样,痞子气十足。  “我就是要管你,不但要管,还管到底了。”  于飞扬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于飞扬了。颓废、堕落、傲慢、无礼、偏执、自大。  这时操场上走来学校最混的男人帮,打着口哨冲于飞扬打招呼,于飞扬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香烟,点着抽了几口,被呛到了。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都说了你不是我妈,我的事你少管。”于飞扬动作拙劣地继续抽烟,烟雾缭绕,汗流直下。  我向老师申请成了于飞扬的同桌,只要他上课睡觉就拿钢笔捅他,最后白色运动衣上面全是黑色的、蓝色的墨水点。于飞扬生气又无奈,我却不管不顾,让他没辙;为了不让于飞扬迟到,我每天早起半个小时拉着石头一起去于飞扬家叫他一起上学;为了不让他抄袭作业,我也开始抄起来,“你不学,我也不学”,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因为我学习都是为了你”,于飞扬不领情,“随便你”。  于飞扬不迟到、不睡觉了,却又玩起来新花样,每天从《读者》上抄几句话写成情书给班上每个女孩子一封,如果收到回信他就接着回一封“傻逼”。因为这个好几个女孩哭了,他却像看笑话一样没有愧疚。  “你是不是觉得很过瘾?”我真的很生气。  “你没收到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给你写一封,保证跟她们的不一样。”于飞扬拿出那本《追忆逝水年华》,自从我还给他就一直放在学校。他翻看着,忽然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曾经摘抄的那句话:“且让我的泪流到那么远吧,这样,我的爱人将永远不会知道:曾有那么一天,我为他而哭;且让我的泪流到那么远吧,这样,或许我就能遗忘了琵卓河、修道院、庇里牛斯山的教堂、那些迷霁,以及我俩曾一起走过的小径。”  我要把纸条夺过来,于飞扬死死捏在手里不放,眼里泛着泪光。我就那么看着他,他一定没有改变,还是那个于飞扬,只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人堕落的速度飞流直下三千尺?
    闺蜜被我老公霸占竟迎合他禽兽行为   连◆载◆打包/share/link?shareid=166809&uk=  老婆房事太频繁害我三天下不来床
  很清新的味道,关注楼主!  
  @莲花清秋水 什么时候再更新啊
亲,每天追的好辛苦!
  @莲花清秋水 75楼   我一下课就跑到操场上,看到于飞扬爆发了所有力气用力踢球,汗水淌了一身。我跑过去截过球,大声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个坏学生,为什么自暴自弃,为什么?”  -----------------------------  楼主 更快一点吧 跟的真累又忍不住跟
  同感。开始挺快的。现在真慢。  
  楼主什么情况涅?  
  总爱看这些相逢的文  
  好  
  楼主 我想问一下这是你的经历还是故事啊?
  我想说的是:在我这个城市,一中和七中是同一档次,是响当当的好学校!  所以不知道楼主想表达什么??
  爪  
  楼主,快更,,好想看。。。。。。
  @莲花清秋水 74楼   终于,又是一个停电的下午,百无聊赖的我去石头家玩,却看到回来的于飞扬。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真像我梦到的样子。心如鹿撞,我不敢直视他,心里想着他会怎么跟自己打招呼,自己要怎么回答。最后的最后只是一句“你不是去县城了吗?”  “刚回来。”  “哦。对了,你借给我的那本《追忆逝水年华》我看完了,回来还给你,挺不错的,我还背了好几句,都抄在本子上了。”  “是吗?我读的时候也摘抄过......  -----------------------------  楼主 怎么还不更新啊
  期待楼主更新!马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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