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啊试过了再见 如果可以再见的话 可以详说吗

塑料袋可以避孕吗?如果可以的话,会有什么病吗?
16:04&&&&&&浏览10466次
病情描述:塑料袋可以避孕吗?如果可以的话,会有什么病吗?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仅供参考
您好,塑料袋是不可以避孕的,既不安全,也不卫生。建议采用安全的避孕方法避孕套。平时注意个人卫生,如果没有怀孕打算的话,做好安全的避孕措施。少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仅供参考
不可以,第一塑料袋容易破损会有精子残留在阴道内,另外塑料带不卫生,会引起阴道炎的可能。如果使用过则同房后2周做早早孕或血hcg检查明确是否怀孕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仅供参考
病情分析:这个当然是不行的,塑料袋非常的容易破损,一旦出现破损的话,那么精子外漏就起不到避孕的作用了,且对于塑料袋来说无非做到消毒,所以也很容易导致男女的双方的细菌感染的
指导建议:所以当然是不能采用塑料袋进行避孕的,绝对是不行的,理由我在前面进行了简单的解释,您可以在看看,您想避孕的话,使用安全套就可以,花不几个钱,即安全,还有效,还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仅供参考
病情分析:最好还是不要使用塑料袋,这种东西没有弹性很容易破裂也容易遗落进女性阴道深处。
指导建议:建议如果想要避孕,可以选择避孕套,虽然这个价格会高一点,但是安全有保证,也不容易传播疾病。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仅供参考
病情分析:你是说用塑料袋代替避孕套的方式吗,避孕肯定是可以起到的,就是塑料袋比较粗糙,容易擦拭阴道内壁。另外就是卫生不到位,容易导致妇科炎症
指导建议:所以从卫生角度和健康考虑还是不建议用塑料袋代替【图片】在看恐怖故事,发现有一段不错,转载一下.【温州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515,783贴子:
在看恐怖故事,发现有一段不错,转载一下.收藏
一楼逝者莫怪.
温州到温州-国际机票首日享0元WiFi,安全有保障,航线覆盖世界,机票官网7x24h为您服务!
我草!发完标题突然断网了,吓我一跳.打了个寒颤.
如果说到鬼最多的地方,很多人可能会联想到墓地、殡仪馆、医院......我不知道这样的联想有没有道理:这是一个基于死人和鬼之间的关系,死人多的地方鬼理所当然的多。但据我所知,死人和鬼是两个概念,换而言之,从死人变成鬼是要有一定时间的,“头七”是死人变成鬼最重要的一个基调——民间至今都有这个习俗,认为死者死后的一周为“头七”,那天死者会回到它生前的家里,死者的家属要做好招魂“工作”,这就是所谓的回魂之夜。
随着时代的发展,先前的土葬逐步被火葬取代,“头七”的回魂之夜也逐步被民间淡化,通常死者的家属会在“头七”的那天选择火葬死者,这个很容易理解:民间认为死者死了过后,从理论上有可能在“头七”之内回魂——就是还有机会活过来,所以这期间是万万不愿意火葬或者土葬死者的,七天过后没有回魂,那才真正的宣布死亡。
那民间为何会认为死者死了过后还有可能会活过来呢?这是因为死者在死了过后有一些生理上的变化,会让死者家属认为死者还没有死,在这里我可以举几个例子来证明死者会“活”过来的现象:
1、死者死后其头发和指甲仍旧会生长。
2、死者死后的几个小时之内,有可能会出现头发突然直起的现象,这是属于尸僵现象的一种,死者尸体体温下降,受冷后的皮肤收缩,造成死者毛发的直起。
3、死者会吐舌,这现象一般出现在夏天,死者死后的几天内,由于腹内的气体会从死者的口中冲出,所以出现吐舌的现象。
当然,这类的现象还有很多,夸张的还有诸如死者会突然坐起、突然睁开眼睛等等,这些都属于尸僵现象,古时的民间由于对这些现象没有科学的解释,认为是死而复生,所以头七回魂的习俗一直流传至今。
话题有点扯远了,今天我所要讲的这个故事是和殡仪馆有关系的。
我是从事心理工作的,每年单位都要求完成2次行业体验,所谓的行业体验就是要求我们到心理工作以外的工作岗位上从事一段时间的工作体验,以此来了解该行业的从业员工的工作状态和心理动向。
那一年,我选择的行业体验是餐厅服务员和殡仪馆的核验员。
餐厅服务员就不冗述了,就殡仪馆的核验员需要好好的介绍一下:
我所处的城市是一美丽的江南水乡,占地面积不是很大,殡仪馆只有一家,全民事业单位,属于垄断行业。
这家殡仪馆在编人员十七名,馆长和副馆长各一名,入殓师(就是给死人化妆入棺的)二名,礼仪接待五名,司机一名,收银员二名(还兼着营业员,卖些骨灰盒什么的),会计一名,火化工人四名。当然,在殡仪馆工作的人员不止这么多,很多都是编外的工作人员。我过来行业体验,给了我一个核验员的岗位,这个岗位本身是不存在的,其工作内容介于入殓师和礼仪接待之间:入殓师把死者化妆好后,由我根据死者的编码,将其推入到相应的祭奠大厅,供死者家属瞻仰,见上最后一面。
从职务层面上来说,殡仪馆隶属于民政局,心理咨询中心隶属于卫生局,两个单位是平级的,殡仪馆馆长相当于我们咨询中心的主任,而我这个国家二级的中级职称就相当于殡仪馆的副馆长。所以在安排具体职务的时候,殡仪馆还是充分的考虑到我的一些特殊性,将相对轻松的工作安排给我。这个安排多多少少让我有些失望,于我的性格而言,火化工是最刺激的,只可惜,几次和殡仪馆的肖馆长申请,都被肖馆长善意的拒绝了。
我这人比较怕热,所以在行业体验的时间安排上,我把殡仪馆的行业体验安排在了夏季,把餐厅的行业体验安排在了冬季。殡仪馆出奇的冷,我想这是有目共睹的。
来殡仪馆报道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国耻日:七月七日。拿着单位开具的介绍信来到殡仪馆,那天不知道怎么了,需要火化的人特别多,一进殡仪馆的大门口,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哀乐和哭声。
我们这里的殡仪馆规模还是比较大的,靠山而建。殡仪馆的大门足有二十米宽,足够同时让十几辆大客车同时开进殡仪馆,走进大门,是一个直径足有三十米长的大水池,可能由于前来火化的人很多,所以大水池已经逐步填平,可做停车场用,当然,殡仪馆的大门口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停车场,可见,这个殡仪馆的业务有多么的繁忙。
走过水池广场,就应阶而上,阶梯不是很多,约莫十几个阶梯。阶梯之间还有一平台,平台上立着若干大理石的柱子,每根柱子约有3米,看似没有什么用,但里面有很多说法,几根柱子之间称之为“门”,这个“门”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门,它属于阴阳两界的生死门,这生死门没有锁,没有门扇,只有门框(柱子之间),连门楣也没有,寓意着国人死后能升天的夙愿。过了这个生死门,又跨过几个阶梯,这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100多米的林荫道。
林荫道两旁都是种植了有50多年树龄的柏树,郁郁葱葱,道路不是很宽,大概有十来米,能够容进出两队人同时行走。林荫道的尽头是一个亭——静心亭。
这个静心亭的“静心”两字有一语双关之意:死者死了,心当然静了;死者家属情绪激动,但死者不能复生,唯独静心办妥后事才是上选。过了静心亭,就有个迂回的走廊,走廊不长,拉直了也不过20来米,但不长不代表可有可无,相传鬼只会走直路,有了这迂回的走廊,就不怕鬼会跟着人走出殡仪馆。
走廊过后就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朝南处,也就是走廊左旁边的是一幢二层楼的白色建筑,是家属休息区,一层大概有10间休息室。家属休息区的左旁边是走廊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宝塔状的焚炉,它的作用是死者家属祭奠完死者过后,可以将花圈、花篮什么的投入其内焚烧。
走廊右侧,也就是空地的东侧是殡仪馆的行政办公楼,和家属休息区相对应,行政办公楼的前面是一个营业厅,死者家属缴纳各项费用就是在那里进行的,当然,营业厅里面专门开辟了一个专区,专门陈列各式各样的骨灰盒。
营业厅的北面就是靠山而建的火化区域,所有的死者都会在那被推进焚烧炉火化,当然那是封闭的区域,除了留有2个窗户可供死者家属从上往下观看以外,非工作人员基本上就不知道怎样可以进入火化区域。
紧邻火化区域旁边的是骨灰领取处,骨灰领取处就相当于一个售票窗口,不是很大,当时位于骨灰领取处上方的大背投,却是格外的显眼,上面写着某某某的骨灰可以领取。这样的显眼足以能让位于火化区域西南处的家属休息区的人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骨灰领取处是依附于火化区域的,在火化区域的正西处就是7间祭奠大厅。每间祭奠大厅的门头上都有一长条背投,上面总写着“某某某祭奠仪式正在进行”,第四间祭奠大厅和其他的六间祭奠大厅不同,首先它显得足够的大,其次,装修的特别奢华。很显然,第四件祭奠大厅属于VIP级别的,死者生前要是属于机关政要、社会名人、风云人物的话,估摸着就是奔这里边去的。
以前我来过几次殡仪馆,都是因为自己的长辈过逝,前来祭奠而已。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熟悉在于来过几次,陌生在于来的那几次都是处在那几个地方,其他地方还真没去过,譬如,现在我正找的殡仪馆行政办公楼,以前我就没去过。
根据殡仪馆内的位置示意图按图索骥,找到了位于东南处的行政办公楼,馆长的办公室在二楼,我径直上了二楼,可能是先前早有电话联系好的缘故,殡仪馆的肖馆长和张副馆长早在二楼的楼梯口等着我的到来。还没等我发话,肖馆长就主动的伸出我对着我说道:“是心理咨询中心的小蒋吧?”我也连忙伸出手,和肖馆长握手道:“是的,肖馆长,你好!”肖馆长介绍了身边的张副馆长,我和张副馆长也握了握手,互相嘘寒了一番。
在肖馆长的带领下,我和张副馆长一起来到了肖馆长的办公室。
肖馆长的办公室很气派,至少比我单位洪主任的办公室要气派的多,办公室约有40多平米,一张办公桌就有6平米多,肖馆长径直坐到了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张副馆长和我一起在肖馆长的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这时走进了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高挑端庄,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配上黑色的丝袜显得气质非凡,肖馆长见我有些意外,连忙介绍道:“小蒋,这是我的助理叫莫晓兰,小莫呀,这是前来行业体验的小蒋,他可是心理专家呀!在小蒋行业体验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的配合好他的工作。”莫晓兰很大方的朝我伸出了手,我见状,连忙也伸出手,莫晓兰一边握着我的手,一边说道:“又不足之处,还望蒋专家赐教!”
“不敢当,千万不要称我为蒋专家,就叫我小蒋好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握罢手,莫晓兰替我和张副馆长倒上了茶水,而肖馆长则是在一旁说道:“小蒋,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今天你来行业体验,不管做短做久,我都要把我们这里的行规和你说说,省的到时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那当然,还望肖馆长、张副馆长、莫助理多多指教!”我说道:
“那我就先和你说说,在我们这个行业,那些话和那些动作是不能和客人说的。”肖馆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烟。
肖馆长给我和张副馆长分别递过一支烟后,张副馆长很知趣的掏出打火机,凑上前去,给肖馆长点上,肖馆长长吸了一口后说道:“小蒋,不管是是不是无神论者,在这里,你就要‘入乡随俗’,在行政办公楼里你可以直呼其名,但只要走出这行政办公楼,还没走出殡仪馆,千万不要看到熟悉的人,就直呼其名,这个在这里很忌讳。”
“知道了。”我一边拿出笔记本,一边点头说道:
张副馆长将打火机凑到我跟前,要给我点烟,我摇了摇手。张副馆长最后给自己点上。
肖馆长继续说道:“下班后,不管有多重要的事,先回家洗个澡再说。”
“这是为何?”我疑惑的问道:
“小蒋,不要问原因,只要记住照做就行,这个规矩不是我订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大家都在遵循。”肖馆长说道:
“好,肖馆长,请继续。”
“和死者家属道别,不能说‘再见’。”
“不能主动和家属握手。”
“雨伞、佛珠、佛像等这类东西不能带进工作场所。”
“好的。”
“还有一些其他的规矩,我会让莫助理在带你去工作场所的时候,一一给你说明的。”
“肖馆长,那给我安排的工作是?”我好奇的问道:
“核验员。”
“核验员?这是具体做什么的?”
“小蒋,这个莫助理也会和你说的。来这里体验,最忌讳的就是有好奇心。根据我的工作经验,要做好殡仪馆的工作,至少要具备三点:不关我的事,别管,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走的路,别走。”
“好的,谢谢肖馆长的指教,那我现在就跟莫助理去熟悉我的工作环境。”
“也好,正好我和张副馆长也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莫助理,你带小蒋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人家是过来行业体验的,和那些员工交代好,对于小蒋的工作不要上纲上线,多帮衬一点就行!”
莫助理走到我的身边,对着肖馆长说道:“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说完,莫助理笑盈盈的对我说道:“蒋专家,跟我一起走吧?”我连忙纠正道:“莫助理,你也真是的,我都说过了,不要叫我蒋专家,叫我小蒋就行。”肖馆长和张副馆长在旁“呵呵”的笑了起来,只听肖馆长对着我和莫助理说道:“你们俩都是年轻人,不用这么拘谨,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出去后,不直呼其名就行。”张副馆长在一旁附和道:“本应如此,本应如此。”
莫助理被肖馆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对我说道:“那就请小蒋跟我来吧?”
听莫助理这么说,我也就心宽了很多,正跟着莫助理走到门口,被肖馆长给叫住了。
“你看看我,这脑子老是爱忘事,莫助理,你带小蒋熟悉完工作环境后,就直接带小蒋去我们常去的‘青松饭店’一起吃饭,今儿还要给小蒋接风洗尘呢!”
我原本想客套几句,想不到莫助理走的比较快,她刚跟肖馆长说完“知道了”,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我也只能对着肖馆长和张副馆长点了点头,以示感谢,随后就紧跟着莫助理前往我的工作场所。
“小蒋,我现在带你去停尸间,那边就是你的工作地方。”莫助理一边走着,一边对我说道:
“莫助理,那我要做些什么工作呢?”我问道:
“你的工作肖馆长一再强调过,要尽量的简单轻松,目前给你安排的工作是核验员,就是你只要核验尸体身份,正确无误,然后让运尸工送往相应的祭奠大厅,等死者家属祭奠完毕后,再让运尸工将尸体运往火化区域火化。”
“完了?就这么简单?”我疑惑的问道:
“是呀!这也是遵循了肖馆长的指示呀!难道你要做火化工?运尸工?”莫助理反问我道:
我带着失望的口吻说道:“莫助理,我在行业体验的申请报告里写的很清楚,了解殡葬业是次要的,关键是要了解从事殡葬业工作的人们的心理状态,现在倒好,我做了所谓的核验员,工作是轻松了,那怎么去了解其他员工的心理状态呢?”
“我早就为你考虑好了,我们这里本就没有核验员的岗位,你想想看,核实死者身份,只要运尸工在运尸的过程中确认一下就行了,那为何还要安排你这个岗位呢?因为这个临时岗位奔波于运尸工、火化工和礼仪接待之间,可谓是一个中枢岗位,这样一来,那你不就有足够的时间和他们做交流了,对吧?”莫助理带着一种特有的少女俏皮,可爱的对着我说道:
看着穿着职业装的莫晓兰,却掩盖不了应有的少女特征。面对这样的邻家女孩,让我不得不好奇的问道:“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年纪,怎么会想到来殡仪馆工作?”
“小蒋哥哥……”面对莫晓兰突然对我这样的称呼,我连忙打住道:“怎么?叫我哥哥了?”
莫晓兰带着一丝惊恐的神态对着我说道:“不……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这样被你称呼,我反而感到特别的亲切。”我有点不自然的说道:
莫晓兰如释重负的说道:“叫你蒋专家么,你觉得变扭,叫你小蒋,我觉得别扭,貌似我已经很成熟的感觉了,叫你小蒋哥哥,你能接受,我也喊着轻松。”
我点了点头。
莫晓兰接着我刚刚的疑问回答道:“这年头,工作好找,好工作特难找,我大专毕业后,就舅舅那边有点小关系,说是可以进事业单位编制。可没想到的是争取来的编制竟然是殡仪馆的行政助理,我爹妈喜欢我稳稳当当的,冲着这个编制就让我来了!”
“其实你并不喜欢这份工作?”
“那当然,哪有女孩子喜欢这样的工作啦?不过好在是二线员工,不用直接和死人打交道,这多多少少还是能让我接受的了。关键的关键,这里的收入还不菲。”
“收入不菲?不是自从事业单位的员工实施阳光工资以后,收入都是差不多的了吗?怎么还会不菲?难道你们的老大变相给你们发福利?”
“发福利?这个是殡仪馆最忌讳的,中秋节,殡仪馆给你发月饼你要吗?”
“那倒是,既然没有福利可发,何谈收入不菲?”
“每个行业都有潜规则,我相信小蒋哥哥的单位里也有潜规则!”
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莫晓兰看着我认可后,继续说道:“我们这里的潜规则可能算是所有事业单位中最多的一个单位啦!”
“何以见得?”
“说简单一点,那就是发死人财,就拿火化工来说吧,死者的家属为了要纯一点的骨灰,通常会通过窗户给火化工扔红包和香烟,火化工一天下来的收入绝对不会少于300元,还不算香烟的呢!”
“嗯,有道理。”
“再想想,墓地现在是放开了,有公墓,也有私营的墓地,公墓还好说,私营的墓地场主每年给殡仪馆的孝敬钱就数不胜数了,那还有骨灰盒的制造厂家,军乐队、花圈店等等,都是要变着法的孝敬殡仪馆。”
“想不到做殡仪馆这个行业还是一个肥差呀!”
“那当然啦!”莫晓兰不无自豪的说道:
“小蒋哥哥,前面就是进入火化区域和停尸间的通道,需要刷卡才能进入,这张卡给你,以后你就凭这张卡进出。”说完,莫晓兰把一张白卡递给了我。
我接过那张卡,觉得很普通,,随手往裤兜里一装。这动作给莫晓兰看到了,连忙提醒我说道:“这卡可千万不能丢,它就等同于开启生死门的钥匙。你掌握了它,就掌控了生与死的距离。”听到莫晓兰这样的“危言耸听”,我只是觉得有些夸张了!
刷了卡后,一条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通道呈现在我的面前,这条通道不是很长,约莫20来米,缓缓而下,在通道的尽头分左右那个岔路口,莫晓兰朝我解释的说道:“左边的是通向7间祭奠大厅的路,右边是停尸间和火化区域。”
我跟着莫晓兰来到停尸间。停尸间其实就是一个“冰窖”,靠北放了一放尸柜,该柜总共是三层,每层7格,都呈抽屉式的。显而易见,这个放尸柜最多可以置放二十一具尸体。在放尸柜的前面还放了3口移动式的水晶棺材,里面“睡”了三具尸体,莫晓兰在旁介绍道:“这三具尸体就是马上要推到祭奠大厅的,你的工作就在这里进行,要对每具尸体都要核验,确保无误。”刚说完,一运尸工推着一辆水晶棺材的手推车回来了,运尸工木讷的看了看我和莫晓兰,莫晓兰主动向他打招呼道:“朱师傅,这尸体祭奠结束了?”朱师傅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回答道:“废话,不祭奠结束我推回来干嘛?这就送火化区域火化。”说完,朱师傅推着那口水晶棺材,直往里面走。
所谓的里面,就是经过停尸间一直往东,又有一扇大门,那大门相当厚重,就如同人防设施中所用的门,只见朱师傅推动了那大门的门栓,大门缓缓开启,映入我的眼帘是三口焚化炉,两名火化工正在居中的焚化炉处,有条不紊的用榔头的物件拍打着一些白色的物体,莫晓兰在旁对我说道:“小蒋哥哥,那是在对没有烧透的骨头敲碎,然后将其放进骨灰盒,你要进去看看吗?反正我是不进火化区域的。
我第一次进入殡仪馆的“后场“,目睹的一切,其恐怖程度远超越了我的好奇心。看到朱师傅将一具尸体交付给那两名正在敲打骨灰的火化工,在他们眼里,眼前的不是一具具人的尸体,而是工厂里的工人在完成一项零部件的工作。说真的,我真不敢看,但在莫晓兰面前我又不能显得特别的胆小,所以我勉强的向厚重的大门移动了几步,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认真”工作的场景:
那两名火化工一高一矮,在那敲打着骨灰,矮个儿将敲碎的骨灰铲到骨灰盒,高个儿问朱师傅道:“怎么又送来一个,今儿还有几个要烧?”
“这具烧完了,还有3具。”
“这年头怎么了?以前一天烧个二十来具,那已经是超负荷工作了,现在一天不会少于四十具,看看,今儿已经少了三十八具了!”那矮个儿一边铲着骨灰,一边儿抱怨道:
“我们馆长也是,工作量翻倍,人手不添,工资不涨,真要了亲命了。”朱师傅也附和着抱怨。
“好啦!朱师傅,这尸体就放三号炉吧,抱怨也没用,就竟被这些鬼听到了!”高个儿显然有点任劳任怨的感觉。
朱师傅将那水晶棺材推到一写有“叁”的炉旁,高个儿打开炉门,只见炉腔内一片土黄,炉腔底部是一个轨道,轨道上有一可移动的陶瓷板,只见朱师傅拉出炉腔内的陶瓷板,随后将水晶棺材的罩盖打开,高个儿不慌不忙的来到水晶棺材的另一侧,转动水晶棺材底部的摇拌儿,只见那棺材里的尸体缓缓的头高脚底,不一会儿,那尸体就移落到陶瓷板上。一切落定后,朱师傅将水晶棺材盖好拉走,那高个儿师傅看了一下朱师傅给他的火化单,就抬着头,冲着窗口处喊道:“华阿三升天喽!”话音未落,只见那窗口的地方一片哭声,在哭声中,夹杂着一声洪亮的声音:“师傅,帮老爷子烧干净一点。”话音未落,一包香烟落到了高个儿的脚边。高个儿拿起了香烟,对着矮个儿说道:“马脸,起火!”
“马脸?怎么有这么怪异的名字?”我有点纳闷,但想到肖馆长说过在这里不能直呼其名的时候,我才释怀,想必“马脸”这称谓是矮个儿的称号。
只见那被称为马脸的矮个儿来到三号炉的旁边,按了绿色的按钮,只见那载着华阿三尸体的陶瓷板,徐徐的滑进炉腔内。高个儿将炉门关闭后,直接在他那一侧按了一个按钮,不一会儿,炉腔内发出一道“呜”的声音,通过三号炉的炉门可以看到炉腔里面,除了底部没有喷出烈火以外,其余上、左、右三处都喷出了浓烈的火柱。
高个儿拿出刚刚捡到的烟,拆了出来,分给那矮个儿五根,朱师傅五根,还递给我五根,我连忙推辞不要,高个儿有点尴尬的说道:“小伙子,你不懂火化场的规矩?”
我木讷的摇了摇头。
“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见者有份,就算你不抽烟,也要拿烟。死人的礼不收,难道你想等他亲自找上门来给你?”那高个儿说道:
一听这规矩,我连忙收下了这五根香烟,那矮个儿和朱师傅见状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华阿三的尸体在焚化,朱师傅推着空的水晶棺材回到了停尸间,而后对依旧站在大门口的我说道:“焚尸关门也是规矩,你是在里面看呢还是回停尸间?”我连忙退到停尸间,朱师傅不缓不慢的关上了大门,放置好空的水晶棺材后,有来到一具装有尸体的水晶棺材旁边,拿起焚尸单,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63岁就走了,肺癌,可惜了!”说完,推着那水晶棺材离开了停尸间,径直向祭奠大厅的方向走去。
莫晓兰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对我说道:“熟悉的差不多了吧?如果可以的话,就走吧,我们去青松饭店了。”
我点了点头,一边和莫晓兰离开了停尸间,一边说道:“小莫妹妹呀,在这里工作的人是不是都很难打交道呀?”
“还好吧!刚你看到的朱师傅还有火化区域的邛师傅、赵师傅都是很好打交道的呀,只是他们几乎每天和死人打交道,心理难免有些阴影。”
“邛师傅和赵师傅?高的那个是邛师傅吗?”
“不是,邛师傅不太爱说话,是矮的那个,赵师傅还算比较健谈,是高的那个。”
“火化区域和停尸间就这三位师傅吗?”
“不,一共是六位,四位火化工,两位运尸工。他们分成两班,做一天休息一天。另外两名火化工和一名运尸工你明天就能看到他们了,我这里就不多介绍了,你自己和他们多交流吧,反正与人交流是你的专长,是吧?可敬的心理专家。”莫晓兰多多少少带有一些调皮的意味对着我说道:
我“呵呵”的笑了一笑,走到通道口,莫晓兰对着我说道:“小蒋哥哥,进这里要刷卡,出去的话,不用刷卡,只要在这里输入密码就行了。”我依着莫晓兰的指点,看到在通道大门的右侧处有块不显眼的数字按板,莫晓兰一边在那边输入密码,一边对我说道:“密码是545454。”
我有点意外的说道:“我死?这个也太不吉利了吧?”
莫晓兰耸了耸肩说道:“这个我也不太理解,只要记住在这里存在的一切总归有它的道理就行了。”
通道门打了开来,一股热浪顿时朝我袭来。莫晓兰对着我说道:“小蒋哥哥,你尽快安排一下你的工作时间,便于我的考核。”
“你看怎么安排比较好?”
“早上四点到中午十二点可以吗?”
“这么早?”
“小蒋哥哥,可能你对这个行业不是很了解,很多死者的家属对抢头炉是非常重视的,因为头炉烧出来的骨灰纯净,所以很多死者家属的出殡时间会早的出奇,5、6点到殡仪馆是常有的事情。”
“你们不是有工作时间的吗?早上7点到下午15点。”
“小蒋哥哥,你不知道还有很多特殊死者是不能用常规时间来焚化的。”
“嗯?特殊死者?”
“有,很多呀!知名人物不想过于公开的、有严重的传染性需要及时焚烧的、被处以极刑的犯人、被污染的尸源等等。”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是能理解了,但这个毕竟是少数呀,需要每天早上4点就上班吗?”
“正因为了有了那些特殊群体,很多有关系的人,也就变着法想享受那些特殊时间段。7点抢头炉不算能耐,我六点就能抢到头炉;你能六点抢到,那我就可以五点。就这样,慢慢演变成5点就有人来抢头炉的状况。”
“这种特殊也能变相给你们带来福利吧?”我“坏坏的”问道:
莫晓兰似乎觉得很正常,淡淡的说道:“福利不好,谁会来这鬼地方工作?”
为什么我还是点进来了
跟着莫晓兰来到青松饭店。
青松饭店规模不是很大,两层的规模,约莫可以同时容纳200人同时用餐,由于它位于殡仪馆的旁边,所以一般多做白事宴席。莫晓兰在来时的路上跟我说到过,这饭店是张副馆长的外甥开的,所以殡仪馆的餐饮开销都基本包在这里,同时,殡仪馆的职工食堂也是青松饭店所承包的。
青松饭店的服务员看到莫晓兰,不用莫晓兰知会,就径直把莫晓兰和我带到了位于二层楼的“888”包间。
我和莫晓兰进入了包间,只见包间内已有4个人坐在席上,除肖馆长和张副馆长我认识以外,另外一男一女不曾见过。
肖馆长和张副馆长见我到了,连忙起身相迎,身旁的那一男一女也连忙起身,不管是否和我认识,只是一味的冲着我笑。
肖馆长对着我介绍说道:“小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徐总,身旁这位是徐总的秘书李秘书。”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被肖馆长称之为徐总的中年男子忙不迭的朝我伸出了手,一边握着我的手一边对着我笑道:“蒋总真是一表人才呀。”我顿了顿,什么乱七八糟呀,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称我为蒋总?肖馆长似乎也看出了不妥,连忙对着徐总假意责备的说道:“徐总,小蒋可是大大有名的心理医生呀,什么蒋总,被你叫的这么俗。”徐总连忙见风使舵的说道:“名医,今天有幸见到名医,真是三生有幸呀!”我连忙摇着手说道:“徐总,千万不要这么称呼我,就叫我小蒋。”
还是徐总的李秘书颇懂得社交礼仪,笑语盈盈的朝我走来,一边握着我的手一边恭维的说道:“称小蒋是你们几个领导的事情,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称你一声哥。”
如此恭维的语句,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站在我面前的李秘书:穿着黑色的高跟鞋约莫有一米七的身高,波浪发,白皙的皮肤,淡淡的化妆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但依旧能看得出她绝对是一个美女胚子。一袭天蓝色的职业装凸显出李秘书的应有气质,****的身材应该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一双黑色的丝袜,让李秘书的双腿显得更修长、更迷人!
看得入迷的我,竟然忘了还一直在握着李秘书的手,莫晓兰这时“古灵精怪”的在我身后咳嗽了一声,才让我反应过来我的失态,我连忙对着徐总说道:“徐总好眼力,请了这么一位得体的秘书,真让人羡慕呀。”语音刚落,在场的所有男人都“轰”的笑出了声。
徐总还不忘夸一下我身后的莫晓兰,“莫助理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呀,这次我去了法国回来,特地给你准备了一套神秘礼物,用餐结束后,让李秘书给你带到办公室里。”
对于徐总这样的殷勤,莫晓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
六个人分主次入座完毕后,服务员开始就上菜了。
男人们都喝着五粮液的白酒,莫晓兰和李秘书喝的红酒是什么牌子搞不清楚,但我估摸着不会很糟糕。菜除了精致,也很大气:广东的佛跳墙、山东的红烧海螺、江浙的龙井虾仁、湖南的红煨鱼翅、福建的太极明虾……
想不到一个规模不大的饭店也能做出如此高档的酒菜。
我纳闷的问道:“这个饭店的总厨可不简单,会烧粤菜、鲁菜、湘菜、淮扬菜……一桌酒席竟然汇集了中国八大菜系…….这……”
张副馆长有点尴尬的搭过话说道:“是徐总用心,准备了各色食材,这饭店只是按照菜谱按部就班罢了。”
莫晓兰在旁解释道:“徐总确实用心了,肖馆长爱吃那佛跳墙、张副馆长爱吃鱼翅、我爱吃虾,徐总都备齐了。”
徐总打趣的说道:“哪里哪里,不知道小蒋爱吃……”
“川菜里有一道叫‘开水白菜’我还是很喜欢的。”对于徐总的如此张扬,年轻的我当然有些容不得这种张扬,于是我半笑半认真的说道:
徐总一时木讷,口中带着一些不屑的语气喃喃自语道:“白菜,还是开水白菜?”
李秘书知道“开水白菜”绝对不是一道简单的菜,这道菜是有四川名厨黄敬临创制,“开水”实则为一种极难调制的吊汤,在这种吊汤的烹制下,将白菜做成山珍海味的味道,可见这道菜是很难做成的。
广州启维照明!
李秘书连忙在旁说道:“想不到哥也是一名懂得美食之人,懂得美食定当是品位极高,哥今天可能要委屈一下了,这道‘开水白菜’现在让厨房做出来,显然会很为难。要不下次小妹单独请哥品尝‘开水白菜’?”
我本意是想杀杀徐总的“炫富气焰”,倒也真没想到要吃这道“开水白菜”,看到李秘书铺下了“台阶”,我也就应阶而下,对着徐总说道:“下次我请徐总尝一下‘开水白菜’?”
徐总被我这么一说,又搞得很尴尬,李秘书再次解围的说道:“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在场这么多人,您就单单请我们徐总?不请小妹也就罢了,可小妹都替肖馆长、张副馆长、莫助理鸣不平呀!”
李秘书这么一说,肖馆长和张副馆长也应和着,纷纷“指责”我说道:“小蒋,显得小气啦!”
我连忙点头赔不是,肖馆长说道:“酒席上还是要有实际行动的,小蒋,走一个吧?”
走一个,就是喝掉杯中的酒,我笑了笑,端起酒杯对着诸位说道:“我罚酒一杯!”
“慢!”李秘书阻止我说道:“哥,这罚酒小妹也有份,小妹和你一起罚了。”说完,李秘书将我手中的白酒拿了过去,一口闷了,然后再给我倒满,递了给我,并附耳对着我轻声说道:“小妹喝过的酒杯,哥不会介意吧?”
我想都没想,一口闷了!
肖馆长、张副馆长和徐总都不约而同的叫道:“好酒量!”
酒过三巡,我才知道这个徐总原本是开了一家专门制作一次性餐具的小厂,后来认识了肖馆长,两人一拍即合,这个徐总就开始专门为殡仪馆提供各种类型的骨灰盒。
骨灰盒的利润极大,成本仅几元的东西,一进殡仪馆身价就是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更有甚者有上千上万的。
除了好的价位,殡仪馆在骨灰盒的销售量还是相当稳定的,一天销售掉二三十个骨灰盒是没有任何问题,这个徐总在骨灰盒上尝到了甜头,还想扩大经营,这不,这次将肖馆长等人约出来吃饭,无非就是想和肖馆长谈一下骨灰盒上印遗像照的事宜。
以前,死者家属都是拿着死者的遗像照片往骨灰盒上一贴,所以殡仪馆也没有开展骨灰盒上印照片的业务,但把照片贴在骨灰盒上最大的弊端是容易脱落,还有纸制的照片因墓穴环境容易潮湿烂掉。因此很多死者家属还是愿意将死者的遗像照片印在骨灰盒上的,徐总觅得商机,只要肖馆长一个点头,徐总就能将专门的打印设备放置在殡仪馆的骨灰领取处,这样一天又能多出500元左右的收入。
可能很多读者会对徐总这样的小本生意不屑一顾,我只能这么解释一下:徐总生产的工人只有3人,他父亲、母亲和弟弟。每天除了根据定当生产一次性餐具后,只要定额定量的完成三十个骨灰盒的制作就行,不用太多的生产成本和生产资料,当然他现在还请了一个李秘书,那起到怎样的作用,大家心知肚明。骨灰盒每天给徐总带来的净利润是2500元左右,加上其他的利润,徐总一天的纯收入是3000元左右,一年百万的收入,基本上可以说这个徐总做的不算很小——算是靠发死人财发家了!
徐总为何还会对骨灰盒上打印遗像照情有独钟呢?这倒不是徐总特别中意每天多出那500元钱的收入,而是死者的问题。
很多人都知道,插着墓碑的墓地才是死者的“家”,墓碑就等同于人家的门牌号,不能走错门。而骨灰盒是什么呢?它是死者的床。
死者做了鬼后,喝了孟婆汤,除了认识自己,其他人包括自己的对象,都不认识了,所以死人找自己的墓地和骨灰盒是按图索骥的,墓碑上有了自己的名字才知道这是我的“家”,有了自己照片的骨灰盒,才知道这时自己的“床”。
如果因为没了照片,找不到自己的“床”,那会怎么办呢?鬼当然会找到制作骨灰盒的人。
徐总的父亲,每天都要制作几十个骨灰盒,换句话说:鬼找徐总的父亲也不少!
徐总的父亲很害怕,徐总也不愿意自己的父亲担惊受怕,但商人的本质又决定了徐总不可能让已经是制作骨灰盒熟手的父亲给“退休”。因此,开展骨灰盒上打印遗像照的业务对于徐总而言迫在眉睫。
对于徐总的这项要求,肖馆长显得很“谨慎”,表现出处处为难的样子。徐总是明白人,当场让李秘书拿出三个红包后,又让李秘书包了一个红包,总共四个,分发到肖馆长、张副馆长、莫助理和我的面前。
肖馆长没有收下这个红包,张副馆长和莫助理是万万不敢收下的,我只是一名局外人,静观其变。
肖馆长没有收下面前的这个红包,让徐总多多少少有些骑虎难下,李秘书连忙对着肖馆长敬着酒说道:“肖馆长,小李敬你一杯,你看大家都放着筷,不吃菜,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肖馆长只是稍稍举了举杯,喝了一小口,而后放下酒杯,对着徐总说道:“今天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小子几年前也就是一个小作坊式的加工厂,一年赚到头,养家糊口还很难说,到如今,你现在一年闭着眼睛就能轻轻松松的赚个六位数,这等变化靠谁?”
徐总点头哈腰的说道:“全仗肖馆长抬举。”
“错,靠我?那你真抬举我了,你不是靠我,也不是靠张副馆长,而是靠死去的人,这话我没说错吧?”肖馆长“大义凛然”的说道:
“是是是,肖馆长说的是。”
“今天为何把这档次宴席改为小蒋的接风宴,徐总,你能明白吗?”
徐总挠了挠头,想了一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咦,肖馆长怎么会提及我呢?这个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独自也想不通。
肖馆长不冷不热的对着徐总说道:“想不明白吧?那我来告诉你答案:事业单位是垄断行业,容易滋生**,所以我们的行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通过到其他单位去行业体验,来监督其他单位的工作情况。小蒋是心理咨询中心调过来行业体验的,这档口,徐总你来跟我提这档事,是不是为难我了?”
老狐狸,绝对的老狐狸,这个肖馆长拿着我说事不说,还编造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如果我真是过来监督工作的,你肖馆长还敢把我往这里带?你肖馆长还能敢在我的面前说出你们行业里的内幕?
只能说,这话再也明显不过了,肖馆长他们还没吃饱呢。
多出500元一个月的毛利率至于这样吗?没办法,肖馆长是做殡仪馆这一行的,他懂得鬼要见像才能入“床”的道理,同样也知道,徐总绝对不会为单单多出500元每月的毛利率来这样“铺张浪费”,可以说肖馆长“掌握”了徐总的“命脉”。
我相信,肖馆长的意图在场所有的人应该都明白。
徐总有些不安,在桌下用脚碰了碰身旁的李秘书,示意李秘书给圆圆场。李秘书顿时满脸堆笑的走到肖馆长身旁,故意轻撞了一下肖馆长说道:“肖馆长,你的话我们懂,蒋哥是客,我们做东的自然亏待不了他,就是不知道蒋哥喜欢些啥,肖馆长、张副馆长和莫助理也帮着提示提示,我们对于这样的提示也不会视而不见的呦。”
肖馆长一听这话到位了,“哈哈”的笑道:“小蒋,你喜欢些什么尽管说嘛,都是自家人,也不要拘谨。”说完,肖馆长一只手顺势搂到了李秘书的腰间。
对于如此龌龊场面,我发现我真的被利用了,名义上说是给我安排了接风洗尘的酒宴,实际上利用我作为谈判的砝码,给殡仪馆的这些人“增加福利和收入”。但在职场混迹多年,也让我明白,“出淤泥而不染”是万万要不得的。肖馆长是最最明白的人,只有一起“下了水”才会真正的和你合作,如果你“格格不入”,对不起,连行业体验的机会也不会给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来闹事的呢?
那我应该怎么回答呢?喜欢钱,那完蛋了,徐总他们肯定给你钱,收了贿赂,就等同于上了贼船,下都下不来。这年头,只有一样东西,送你了不算受贿,那就是性贿赂。
女色,是不构成贿赂罪名的,大不了算是**。
于是,我头也不抬的就说道:“我好女色。”
这话一说,在场的男人倒是没什么,倒是惊坏了李秘书和我身边的莫晓兰,莫晓兰带着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有点羞愧难当,李秘书倒是反应很快,顺口说道:“想不到蒋哥也是性情中人呀。”
肖馆长说道:“呵呵,小蒋,这也只能适可而止呀,伤身。”说完,对着李秘书的大腿捏了一下。
张副馆长在旁插话说道:“徐总,你也应该明白了吧?这事办好了,大家都能方便。”
徐总一味的点头说道:“明白,明白!”
一顿所谓的接风宴,就在如此尴尬的局面中收场。
宴席结束,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走出饭店,炎炎烈日把我的眼睛都能晃晕。肖馆长走上前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蒋,你也不用回殡仪馆了,差不多就下班了,明天几点到?莫助理给你安排了吗?”
“明天凌晨四点到,都安排好了。”
“好!今儿要好好休养好呀。”肖馆长一脸色色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心慌。随后,张副馆长走上前来,对着我说道:“小蒋同志,那我们明天见。”
我点了点头,张副馆长就随肖馆长离开了。莫晓兰走上前来,对着我多多少少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小蒋哥哥,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还心理医生呢,真是的。”
“你也觉得我好色?”
“这还要我觉得?你自己承认的!”
“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啦,那是我随便说了一句,不那么说,你们今天的一个红包会变两个红包呀?”
“谁稀罕那些红包啦?”莫晓兰似乎对我的“好色”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莫助理呀,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下次希望你行业体验的时候,可以申请到我们心理咨询中心来体验一下,看看我们每一位心理工作者是怎样工作和如何生活的?我到底有没有你认为的好色?”
莫晓兰点了点头,表示了信任,但似乎还是有些担忧,附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小蒋哥哥,那你过会好自为之!”说完后,莫晓兰独自朝肖馆长他们追了上去。
“好自为之?”一头雾水的我还没想明白,结完帐的徐总和李秘书走了出来,徐总对着我说道:“蒋兄呀,肖馆长应该和你说好了吧?让你不用去上班了。”
我傻傻的点了点头。
“那就让我们带你一段?”
“不用了,我自个儿回家了。”
“哎,蒋兄,你这算什么话,把我徐某当做外人了不是?小李,扶着你的蒋哥上车。”
李秘书忙上前扶着我,一对丰满的Ru房也贴了上来,我顿时觉得窘迫不已,李秘书一个劲的扶着我说道:“蒋哥,喝多了吧?小妹扶你上车。”
我在徐总和李秘书的“拽拉硬扯”之下,上了徐总的车。徐总开车,李秘书和我一起坐在后边。
“徐总,你刚喝了酒,这酒后驾车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呀?”我看着准备酒驾的徐总连忙提醒道:
徐总似乎恍然大悟的说道:“哎呀呀,酒驾,这可不是开玩笑,得亏蒋兄提醒,小李,你来开车。”
李秘书连忙提醒的说道:“徐总,我也喝酒了呀!”
徐总连连拍着脑门说道:“你看看,我真糊涂了。蒋兄,这车子一时半会开不了了,要不前面就是一家宾馆,我们一起去休息一下,等过了酒劲再开。”
还没等我同意,徐总就一个人下了车,跑到了位于青松饭店旁边的快捷酒店。李秘书坐在我的旁边,扶着我,靠着我的耳边说道:“蒋哥,你再忍一忍,马上就会轻松很多了!”
喝了一点酒的我,被美艳的李秘书这么一拨弄,搞得我心猿意马的。不知如何是好。
李秘书倒一点也不拘谨,倾斜的身体只往我的身上靠,没过一会儿,已经依偎在我的怀中了。
一支烟的功夫,徐总跑了回来,手中拿着貌似房卡的物件,递给李秘书说道:“407房间。”
李秘书心领神会,对着我说道:“蒋哥,我们下车,去酒店休息一下。”
我跟着李秘书下了车,见徐总站在原地没有动静,我伴着“糊涂”问道:“徐总,怎么不走呀?”
徐总尴尬的笑着说道:“你俩先去,我去买点水,随后就来!”
我跟着李秘书来到407房间。李秘书一进房间就赶忙开启了空调,然后很淡定的对着我说道:“蒋哥,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这个……”我显得很犹豫,李秘书看到我的拘谨,一阵娇笑,随后贴身上来,附着我的耳边对我说道:“要不一起洗?”
说真的,不心猿意马,那肯定是假的,我一时有了反应,但理智告诉我这个事情相当的不靠谱,行业体验第一天就接受性贿赂,这是什么事情呀?
我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随后细细打量着就在我身边的李秘书,娇艳、性感、风情万种,是所有男人为之倾倒的对象。
但这样的事情太过突然,只能这样说:不是所有的美色都能碰的。
我定了定神,对着李秘书说道:“还是我先洗吧!”
先洗澡,不是为了和李秘书更一步的亲密,而是想藉此来冷静一下。
冷水澡让我清醒了很多,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后,只见李秘书脱得只剩内衣,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李秘书看到穿着衣服的我似乎有些意外的说道:“蒋哥,怎么?穿着衣服干嘛?不准备上床休息吗?”
我笑了笑说道:“李秘书,如果你要去洗澡,那自便,但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还是希望规矩一点的好。”
李秘书对于我这样的回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楞楞的趟坐在床上。我怕热,找着空调的风口坐了下了,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约过了十来分钟,李秘书终于相信我不会接受这样的性贿赂。也没洗澡,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口中轻轻的说道:“蒋哥,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还是很多的,刚席间我说我好色的那番话,只是场面上的话,如果为此让你和你的徐总误会了,我在这里深表道歉。”
“嗯!蒋哥,希望你不要嫌弃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叫你一声哥,是我真心的。”
“当然没有,这年头,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我只是想不通的是,你这么一个形象出众的女孩子,为何会委曲求全的跟着徐总这样的暴发户?”
“蒋哥,你是心理医生,有些话能和你说说也好。希望你不要嫌我啰嗦。”
“那当然不会,都做你哥了,听听妹妹的心里话,那也是求之不得。”说完,我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李秘书,示意她慢慢说。
李秘书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我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好不容易把我供到大学毕业,却因为一场车祸双双去世。我为此得到一笔40多万的赔偿款,但这钱拿的并不安生。随后的日子里,我母亲天天托梦给我,说是在阴界生活的很艰辛,我尝试着少一些东西给母亲,但母亲说根本就收不到,我一年轻人,压根就不太懂白事这一套,于是我就通过朋友认识了肖馆长。我把我的情况和肖馆长说了以后,肖馆长很明确的跟我说我母亲之所以在阴间过的不如意,是因为‘无金定身’”
“‘无金定身’?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奇的问道:
李秘书笑了一笑,随后淡淡的解释道:“我起先也不懂这‘无金定身’是什么意思?后来通过肖馆长的解释我才知道,这个所谓无金定身就是死者死后,其亡灵是轻飘飘的,被风一刮,就四处飘荡,为了让死者可以‘安定’下来,故死者家属都会在死者的骨灰盒里撒上一些钱币等金属器物,用来给死者的亡灵‘定身’。”
“还有这说法?”我对于这样的迷信表示将信将疑。
“还真别说,我按照肖馆长的指点,重启了我父母的墓穴,在父母的骨灰盒上分别扔了一点硬币,当晚我母亲就托梦给我,说是都安定下来了,一切都好,烧给她的东西也都收到了。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我父亲在阴间得知,我的死期也不远了。”
“这生死也能预知?太夸张了吧?”我对于这样的述说,越来越怀疑。
“蒋哥,你觉得我现在有必要和你说一番假话吗?如果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希望没有烦到你。”李秘书带着一丝伤感的说道:
看到李秘书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于心不忍,我凑上前去,拍了拍李秘书的后背说道:“不好意思,我能继续听下去吗?”
李秘书眼泪汪汪的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父母都在阴间,他俩当然希望我也能尽快前去团聚,但我还年轻,可不想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死去。所以当时我就在梦中问我的母亲,是不是骗我的?母亲见我不信,就对着我说道,女儿啊,明天会有银行的工作人员给你电话的。”
“明天过来,真的有银行的工作人员给你电话了?”我好奇的问道:
李秘书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让我买银行的理财产品。”
“真神奇。”我不免感叹道:
“这个也不算神奇,自打我将那40万的赔偿款存入银行后,隔三差五的总有一些银行、证券、保险的工作人员给我电话,建议我怎么怎么理财。但第二天晚上的托梦,才让我真正的信服了!”李秘书说道:
“嗯?怎样的托梦?”我依旧好奇的问道:
“在梦中,我母亲带着一个人前来看我,那人我认识,是我家隔壁的王伯伯,老邻居了,儿女都不在身边,我父母在世的时候,一直和我父母搓搓小麻将的。我母亲一个劲的对我说,在阴间她不用怕无聊了,有老邻居陪了。当时我就挺纳闷的,王伯伯身体挺硬朗的,今儿早上还在楼道口碰到打招呼呢,怎么晚上做梦的时候,就和我母亲一起在阴间了?王伯伯见我起疑,就笑着对我说道,明儿有空去他家看看。结果我明天一早醒来,带着好奇和疑问,就去敲王伯伯家的大门,可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事有蹊跷,就尝试着联系他的家人,王伯伯的儿女赶回家后,打开门一看,就见王伯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叫来120,一诊察,已经死亡了有10多个小时了,死于心肌梗塞。那时的我,彻底信服了,换而言之,我真的会死于不久的将来。”李秘书不无恐惧的说道:
“那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我疑惑的问道:
“我当然不想死呀,晚上在梦中见到母亲,我苦苦哀求母亲教我怎样避免早死,母亲毕竟还是心疼我,最后答应帮我,并让我烧1000元的锡箔元宝让她在阴间方便打点打点。”
“晕,阴间里还讲究‘打点’?”我有点好笑的说道:
李秘书苦笑的说道:“阴间比我们阳间更黑,后来母亲在梦中跟我说已经有化解之法了……”
“怎样的化解之法?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说来你不信,在我们本市,每火化999人,我就要毁掉第1000个火化之人的骨灰盒。”李秘书一番莫名其妙的说法让我一头雾水,“你能详说一下吗?”我问道:
“我们这里就一个殡仪馆,本市所有的死人都要到这殡仪馆来火化,火化了999人过后,第1000个火花之人的骨灰盒我必须想方设法的毁掉,否则我就会死去,以此循环,直至我寿终正寝。”李秘书说道: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为何委曲求全的在徐总手下干活了。”我缓缓的说道:
“徐总是殡仪馆唯一的供应商,基本上所有的骨灰盒都是出自徐总之手,但也有一些死者家属会自带骨灰盒,那就要靠殡仪馆的人配合了,肖馆长掌握了本市每天火化之人的数据,到1000人或者1000的整数倍,他自然而然的会提醒徐总和我,那第1000个骨灰盒如果是出自徐总的,破坏它自然易如反掌:在售给死者家属的时候,服务员可以故意不小心摔坏,然后换个新的骨灰盒给死者家属,那样我就算逃过一劫了,怕就怕第1000个骨灰盒是死者家属自带的,这样的情况我还没碰到过,当然如果真的碰到的话,肖馆长也答应我,会让火化工故意……”李秘书似乎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个靠谱吗?”我带着疑惑的口吻说道:
“似乎有点靠谱,据我所知,每个地方都有一个这样的人,其命运被骨灰盒所掌控,每个地方上的殡仪馆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第一千个和一千整数倍的骨灰盒,必然是要被毁坏掉的。”李秘书肯定的说道:
我这么有耐心的人都看不下去…
李秘书对我在客房说的那番话,我始终有些将信将疑。我也问过她为何不直接找肖馆长帮忙?还要搭上一个徐总?李秘书的意思是没有徐总的牵线搭桥,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到肖馆长,关键的关键,徐总还能每个月给她一笔不菲的收入。
李秘书这样一说,似乎她这辈子的命运就和骨灰盒挂上钩了。按照殡仪馆平均每天要火化二十五个人来计算,基本上李秘书每隔四十天就要面临一次生死考验。
关键的关键,李秘书还说了这么一句:每个地方都有这么一个人和她一样,接受着“1000个骨灰盒的洗礼”。
但不管怎样,李秘书还是因为我这次的“正人君子”而对我信任有加了。
翌日,我起了一个大早,凌晨四点准时到了殡仪馆,原本我担心去了那地后,没有人安排我,想不到的是,那边早有一姓孙的女负责人在那恭候多时了。
那姓孙的女负责人的工种属于礼仪接待这一块的,殡仪馆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所以分为两班,做一休一。那姓孙的女负责人就是负责当天的班。肖馆长等行政管理人员都是常白班,所以,很多时候,当班的负责人就等同于馆长。
姓孙的女负责人年龄不算很大,三十多岁的样子,属于气质型的**。说一点重口味的:很多男同胞包括我在内一说到礼仪,就对空姐、女公关经理等等充满了无限的遐想,认为她们可以是美貌、得体、修养的代名词,但在我认识这姓孙的负责人之后,我的观点180度的大转弯,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最懂得礼仪,行为最为得体的应该是殡仪馆的礼仪接待们。她们能成为礼仪接待,本身就有出众的身材和让人羡慕的美貌,最为关键的是,她们服务的对象是面对一群最最伤心的人,服务这些伤心的人,不能稍有差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比之空姐服务乘客、女公关服务客户的难度要大得多,所以,我认为殡仪馆的礼仪接待们才是我们男性同胞们“孜孜以求”的对象。
“孙班长,你看我今天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岗,我应该具体做些什么?”我谦虚的问道:
“蒋医生,昨天下午,肖馆长特地电话嘱咐我,在安排你的问题上,尽量随你的心意。要不这样,今天需要火化41人,我先带你去停尸间,认识一下你身边的同事,而后让他们带你核实一下这41具需要火化的尸体,你看这样可以吗?”孙班长遵循我的意见问道:
“没问题,一切听孙班长的安排。”我认真的说道,孙班长也对我笑了笑后,就领着我走向了停尸间。
今儿的运尸工背有点驼,还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孙班长介绍道:“老王,这是来体验的蒋医生。”这名背驼的老王显然要不昨日的朱师傅要热情,他笑着朝我打着招呼说道:“蒋医生,您来……咳……咳……视察工作的不?”
“不,王师傅,我是过来和你一起工作一段时间的。”我说道:
“这哪说理去?”王师傅似乎有点不信。孙班长对着王师傅说道:“老王,好好带带蒋医生,人家是来体验的,可不是来受苦受累的。”“明白,明白。”王师傅点着头说道:
孙班长看交代的差不多了,指着桌上的一部电话机返身对我说道:“蒋医生,有啥事就拨那电话,号码就贴在那墙上,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去忙了。”我连忙点着头说道:“孙班长去忙,谢你带我过来。”
孙班长离开后,王师傅走上前来,端详了我有好一会儿,我被他端详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问道:“王师傅,怎么了?有什么交代的吗?”
“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还要吗?”王师傅指着我身上的衣服问道:
我有点意外的回答道:“要呀!怎么了?”
“来到停尸间工作,这衣服就不能穿回家了,晦气。如果你还要你身上的这身衣,那就换一下这里的工作服。”
我想了一下,尴尬的说道:“有合适我的工作服吗?”
“小伙子,不用担心,别看这里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清洁卫生最有保障,处处都有消毒,来,这身是全新的工作服,你换上吧。”王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在更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包装好的,深蓝色的工作服递给了我。
我拿着工作服,看着身边的水晶棺材里躺着三具尸体,觉得有些尴尬,王师傅见状,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哈哈笑道:“小伙子,不要觉得尴尬啦,这里百无禁忌,换了吧,换下的衣服就放在这更衣柜里。
我想想,也别无他法,有史以来,第一次面对三具尸体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的我,准备跃跃欲试的参加工作,但见王师傅不缓不慢的坐在一水晶棺材旁边抽着烟,见我换好了衣服,丢给我一支烟,对我说道:“现还不急,第一具火化的尸体是要在7点开始呢。”
“那我们现在就候着?”我疑惑的问道:
“小伙子,这里没有‘候着’的词,都是死人,除了候着你自己,还能候着谁?
“哦。”我点着头说道:
“小伙子,做运尸工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每天大清早过来,根据火化名单,将尸体从冰柜里拿出来,这里有三个水晶棺材,把尸体放在这棺材内,直接推到相应的祭奠大厅就可以了,这里唯一要确认的就是尸体和祭奠大厅千万不能搞错。我工作第一年就因为一次马虎,送错了尸源,结果那祭奠大厅主持仪式的同事被死者家属们狠狠的揍了一顿,并在馆长办公室的门口聚众闹事了两天,最后我们赔了3000元,才算了事。”看着王师傅回忆那段经历,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
我点着头说道:“王师傅,放心,我这次来体验的就是核验员的工作,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
王师傅乐着说道:“有你这机关来到干部把关,岂能不放心。我这么和你说,就是想证明一件事:活人远比死人要可怕的多。”
“有道理,王师傅总结的是。”
“把尸体送往祭奠大厅,根据仪式长短,有半小时到1小时,随后就可以把尸体拿回来,直接送往火化区域就行。和我搭班的火化师傅是曹师傅和林师傅,他俩现在就在火化区域,这个时间应该在暖炉,我们过会再去‘打搅’他们。”王师傅说道:
“王师傅,什么叫暖炉?”我问道:
“我们火化区域总共有三个火化炉,已经是第三代了,第一代是烧煤的,但烧出来的骨灰又慢又不纯,夹带了很多的煤灰,所以就升级第二代,烧油。烧油烧出的骨灰即快又纯,但成本太高,所以就很快升级到了第三代,烧气。烧气成本不高,而且烧出的骨灰也快也纯,但对尸体不够‘尊重’,行话叫‘堵气’,你想想看,人活一辈子,就是为争口气,结果还给气烧了‘元神’,这不是添了‘堵’了吗?所以火化工一上班的头一件事情,就是要开气,寓意‘撒气’,可光开气那还了得?不要人人煤气中毒,所以就顺带着点火,暖暖炉,也将一晚上来的晦气烧烧干净。”王师傅解释道:
“那暖炉要暖多久?”我问道:
“这个没有定数,以前一般也就暖个10分钟左右就行,后来随着火化的数量越来越多,炉内的残渣也相应增多,所以现在的暖炉一方面在讨口彩,另一方面也就是在烧掉残渣。所以一般要暖炉半个小时,以前是三个火化炉同时暖炉,后来发生一件事情:一火化工三化火炉同时开启后,也没去检查,就找了一个地方补觉了,结果一火化炉没点着,光放气,结果造成一人中毒死亡的事故,自打那事发生过后,馆长就要求暖炉的时候,一个个来。所以现在暖炉的时间最起码要一个半小时,而且,暖炉的时候不许他人去打搅。”王师傅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那王师傅,这个时间段我们该干嘛?”我依旧问道:
“和死人聊聊天呀!”王师傅答道:
对于王师傅这样的回答,我有些吃惊,王师傅见状,呵呵的咳嗽了两声后说道:“毕竟是在人间的最后一天了,和他们聊聊应该没错。据说,死人死后,视觉和味觉都消失掉了,唯独听觉还是存在的,所以你和他们说话,他们能听得到的。”
我有点小怕,王师傅又点起一根烟对着我说道:“不用怕,我刚说过,‘活人远比死人要可怕的多’。和他们说说话,晚上我做梦的时候,他们也时常会回来看我,都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我“扑哧扑哧”,猛抽了两口烟。
这时,停尸间的大门“嘀”的响了一声,显然有人进来了。我有点怕怕的问王师傅道:“这时候还会有谁进来?”
王师傅一边抽着烟,一边淡然的说道:“入殓师呗!给今天要火化的尸体化妆。”
入殓师,是日本对给死人化妆的人的一种职业称呼,不知道为何,我们国内的殡仪馆也习惯称这种人为“入殓师”。
进来的这名入殓师是一名中年妇女,有点肥胖,头发染得有点黄,穿着一身白褂,拎着一箱化妆盒。她见到有陌生人在,似乎有点意外,王师傅在旁介绍道:“阿菊,这是来体验的蒋医生,蒋医生,这位是今天的入殓师阿菊。”
阿菊倒也开朗,听到了王师傅的介绍后,“啊”了一声对我说道:“前段时间老肖给我们开会,说是要来行业体验的心理医生就是你?”
我点了点头说道:“菊姐,你好。”
阿菊也热情,跟我说了一会嘘寒问暖的话,随后对着王师傅说道:“老王,今儿有没有暴残的主?要是有的话,让小蒋回避一下,不要恶心到了他。”
“暴残?”我在旁嘀咕了一下。
王师傅对着我解释道:“蒋医生,所谓的‘暴残’就是那种遭遇车祸的尸体,面目全非,脑袋都压烂了,这样的尸体看着就恶心,所以阿菊才会让你回避一下。”解释完后,王师傅看了一下火化名单,对着阿菊说道:“今‘暴残’的倒是没有,脑瘤致死的倒有一个。”
阿菊点了点头说道:“今天第一个火化的是几点?”
王师傅看着火化名单说道:“7点档的有三个,7点半的有2个。”
阿菊点着点头说道:“好嘞,先把7点档的那三个拿出来,我先来化。”
王师傅朝着三口水晶棺材努了努嘴说道:“就是这三具,我早就拿出来等你啦。”
阿菊一边打开化妆盒,一边对着我说道:“小蒋,我和老王搭档了快有8年了,默契程度很高吧?”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阿菊化妆的第一具尸体是一中年男尸,死亡原因是心肌梗塞。这样的妆应该比较简单,只见阿菊先拿出粉扑,沾了粉饼后在那男尸的脸上一阵‘扑打’,男尸原本一脸淤青的脸色在粉扑的作用下,渐渐恢复了肉色。但由于刚从冰柜里拿出来,有点温度差,男尸的身上出现了一些水汽,粉扑打上去的粉有些粘结。阿菊很有经验,用戴着橡皮手套的右手,深深的沾了一下粉饼,而后在男尸的脸上不断的打圈碾磨,这样一来,这男尸脸上的粉给涂均匀了。只听阿菊一边在那化妆,一边说道:“给尸体化妆,最主要的就是脸,而脸上没有血色,所以,要打很厚的粉底才能遮盖。”
我估摸着,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所以我在旁连连点着头说道:“嗯、嗯。”
王师傅一阵咳嗽后,就径直坐到座位上去了,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一本过期的杂志,对于他而言,眼前的一切不再新鲜,不像我那样,一切都是如此的好奇。
打完粉底后,阿菊拿出一盒彩盒,调了一点络腮红,然后用粉笔在那男尸络腮的位置来回涂抹了一下,最后是口红。在用口红的时候,阿菊自言自语的说道:“尸体的嘴唇大都呈紫色,所以,口红切记用大红,否则会显得嘴唇很黑,一般只要用点淡红和粉红就好。那样才显得自然。”话说完,阿菊的第一具尸体也就化妆好了。我细细看了一下那具男尸,在阿菊的化妆下,有了血色,似乎并没有死去,就如同在沉睡一般。
王师傅放下杂志,丢掉了烟屁股,而后来到那已化妆好后的男尸旁边,对着我说道:“化妆好后,就不能进冰柜了,因为一冷一热,反而会有更多的水汽,这样会把妆给花了。蒋医生,这冰柜1号柜、8号柜和15号柜是没有开放冷气的,常温状态,所以化完妆后,直接把尸体放进这三个柜里,这样倒腾出来的水晶棺材,可以给入殓师化其他的妆。”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而王师傅核验了那具已经化好妆的尸体后,就直接把那尸体塞进了一号柜,随后他根据火化名单又从三号柜拿出了一具尸体,放进了那刚腾出的水晶棺材里。
在这里需要特别写明的一点,就是放尸柜的柜高和水晶棺材的高度。放尸柜总共有三层,一层7个柜口,1~7的柜口位于放尸柜的最高端,8~14的柜口位于当中,15~21柜口最底下。21个柜门都可以放到和轨道齐平。15~21的柜口距离地面约有一米左右,8~14的柜口距离地面约有1.3米,最高端的1~7的柜口离地面也就1.6米左右。而水晶棺材其实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平车,可以自动升降,最高就可以升到1.6米,所以尸体的放进放出,是不用人体接触就能实现的。
所以对于背有点驼,还不断咳嗽的王师傅而言,尸体的存放和转移并不是很吃力的活。
另一头,阿菊核对好第二名化妆的尸体后,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这么年轻就去了?真可惜。”
我闻声看去,看到躺在水晶棺材里的是一具没有头发和眉毛的男尸,很难辨别有多大的年龄,阿菊是在核对尸体身份的时候,才知道这具尸体的真实年龄。
“27岁,白血病,可惜呀!”王师傅在旁叹气的说道:
“没有眉毛和头发也太难看了,死者家属的要求是怎样的?”阿菊问道:
王师傅看了看留言本,随后说道:“死者家属的要求就是不用太繁琐,本色一点好。”
阿菊点了点头,说道:“嗯,加了假发和贴上假眉反而不自然。”说完,阿菊用粉底先给死者的脸上打上粉,重复了刚给第一具尸体化妆的步骤。
我仔细端详了这个仅有27岁的死者,全身一身西装,打着领带,从装扮上可以看出生前应该是一名白领。尸体相当的消瘦,能体会到其生前被不断的化疗所煎熬的痛苦。看到同龄人的惨状,我的心里有些难以言表的难受。阿菊一边化妆,一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理状况,只听到她淡淡的说道:“在殡仪馆工作,没有别的好处,就是把一切看得很透,什么名呀、利呀……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想想我们的终点终究是这里,还有什么好难受的?”
对于阿菊这样的教诲,我表示极大的认同,倒是一旁的王师傅,似乎已经听惯了阿菊的“陈词滥调”,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阿菊,既然你都看透了,那每个月的工资……”还没等王师傅说道,阿菊就抢过话说道:“老王,少来,这个和工资没有关系,看透不代表不要好好的生活!小蒋,你是心理医生,你觉得我说这话在理吧?”
“在理,在理!”我点着头应和道:
王师傅也没多争辩,只是干咳了两声,独自走到另外一具尸体的旁边,对着阿菊说道:“这具尸体有点难度,要花点时间了!”
阿菊这时也化好了第二具尸体,随后拿着化妆盒来到第三具尸体旁边。王师傅自顾自的将化好的第二具尸体放到了8号柜,又从9号柜拿出了另外一具尸体。
阿菊所要化的第三具尸体确实有些难度:这具尸体是一具女尸,20来岁,溺水身亡。阿菊想都没想,看着死亡原因那一栏就脱口而出的说道:“除了为情自杀,还能有啥?”
我想想也是,20来岁因为戏水而溺水,似乎于理不通,为情自杀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我从事心理工作这么多年以来,碰到为情自杀的人很多,选择最多的自杀方式是吞噬大量药物,譬如安眠药。接着就是割脉和跳河。我至今都搞不明白,为何很多女孩子为情自杀会选择跳河而不是跳楼?可能是觉得跳楼会很痛的缘故吧!——这是我自欺欺人的想法。
对于阿菊而言,为何而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将尸体给化妆好。很显然,溺水而死的尸体经过水的浸泡,已经肿的不像样了,轻轻一碰四肢,四肢都有可能掉落,更何况要在脸上化妆?稍一用力,鼻子耳朵掉落,那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了。
溺水而死之人,其脸色发青发白。按照王师傅的说法:因死时没有接触到光和空气,所以溺水而死之人至阴之极。且由于是窒息,所以死者胸中有口气没有吐出来,那口气当然是阳气,阳气留在至阴之尸体之中,最容易诈尸。
所以,这对要给这至阴之尸化妆的阿菊来说,可谓难度极大。
阿菊一脸凝重的对着王师傅说道:“现在室内有几度?”
王师傅看了看温度计,说道:“22度。”
“调到25度。”阿菊一边说,一边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王师傅调了一下温度,而后点起了香烟。
我见此状况,疑惑的问道:“菊姐,怎么?要休息一下吗?”
阿菊一改先前的轻松自如,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马上要给至阴之尸化妆,温度必须控制在25度,如果温度突然低了下来,就说明诈尸了,到时就很麻烦。”
“不会吧?”我带着一点惊恐的语气说道:
阿菊似乎没有那种闲暇的功夫来吓我,只见她一边从更衣柜里拿出一些东西,一边对王师傅说道:“准备好了吗?”
王师傅抽着烟道:“这么多年的配合了,还要准备啥?”
阿菊说道:“上次一起给至阴之尸化妆还是在一年前了,老王,不会手生吧?”
王师傅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说道:“25度一到,就动手,绝不手生。”
“那小蒋呢?”阿菊开始担心起我来了。
王师傅对着我说道:“蒋医生,隔壁火化区域的暖炉应该差不多了,要不你去那参观一会?”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
有时候,坚定的拒绝不用很多的废话。
阿菊对着我说道:“小蒋,这样的机会也不多,看一下张张见识也好。只是过会我和王师傅在给那至阴之尸化妆的时候,你最好躲远一点,一有什么意外,你憋一口气,记得,只能吐气,不能吸气,直至你离开停尸间之前都不要换气,知道了吗?”
我楞楞的说道:“怎样才算意外?”
王师傅说道:“听到我咳嗽的声音,你就马上憋气。”
我握紧拳头说道:“知道了。”
王师傅看了看温度计,对着阿菊说道:“24度了,再过2分钟就可以开始了!”
看着王师傅和阿菊一脸紧绷的样子,把我原本认为无所事事的时间一下子“上升”到关键时刻。只见王师傅用一块白色亚麻布铺在那尸体的身上。阿菊从化妆盒里拿出两根细细的银针,其中一根给了王师傅。
只听阿菊一脸严肃的说道:“老王,我数到3,一起捅。”
王师傅点了点头。
我靠着边。两眼瞪得大大的,生怕遗漏眼前的任何一个细节:只见王师傅和阿菊分别站在尸体的两边,他俩做了同一个动作,用银针插入尸体的左右耳朵内。
阿菊显得很淡定的徐徐说道:“死者死后,听觉依旧活跃,我和老王现在要破话这具尸体的听觉。”
这话我似乎听王师傅说过,所以只是在那傻傻的点着头,连大喘气都不敢。
阿菊依旧淡定的对着王师傅说道:“准备好了吗?”
王师傅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
阿菊拉长着语气说道:“1.......2.......3”当“3”话音刚落,王师傅和阿菊同时将银针深深的插入尸体的耳朵。
插得很深入,因为没过一会儿,尸体的两耳就溢出了黑色的血液。
尸体死了这么久,还有血液这么快的就留出?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阿菊看着我一脸的惊讶,只是淡淡的说道:“还有更惊奇的呢。”
阿菊和王师傅捅破了尸体的耳膜后,又用银针分别对这尸体的太阳穴、虎口以及膝盖处插入。按照的阿菊的意思,就算这具尸体诈尸,也是一具没有思维、双手双脚没有行动能力的尸体。
一切按部就班后,原铺在尸体上的白色亚麻布泛起了黑点,随后越来越大,直至浸染。这个现象应该是用银针扎破尸体膝盖和虎口后,流出的黑血所致,但针眼大小的伤口可以浸染全布,显然有些匪夷所思。
王师傅用镊子镊起白色亚麻布,将其叠好,并没有扔掉,而是放在一旁对我说道:“蒋医生,死者的一发一物我们都不能‘贪污’,这东西,在火化的时候,一起随这尸体进火炉。”
阿菊似乎还没有停当。那具尸体经过放血后,湿漉漉淤青的感觉似乎没有了,倒活像一具干尸。对于这样的变化,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菊拿着一把化妆剪刀,先剪了那尸体的一撮头发,口中念念有词的说道:“今取一撮发,明日好还阳。”阿菊将剪下的头发放置在尸体的口中,口中依旧念念有词的说道:“口含发一撮,来世抖三活。”
“抖三活是什么意思?”我轻声向我身旁的王师傅问道:
“人遇到冷,会打一个冷颤,遇到危险,会打一个激灵,看到似曾相识的东西,会打一个愣。冷、愣和激灵就是三活,阴曹地府中,冷是在所难免,危险也是此起彼伏,看到故人那再也寻常不过,但总不见得一直让死者在阴曹地府中打冷颤、激灵和发愣吧?把这三样都抖掉,那就正常了!”王师傅解释道:
这样的解释我也是头一回听说,不管有没有,且信了再说。
另一头,阿菊又帮着尸体在剪指甲,每剪完一个指甲,她都小心翼翼的将剪下的指甲放置于那尸体寿衣的口袋中,口中依旧念叨着:“剪指甲,做护甲,不受袭来不受枷。”
“不受枷?难道阴曹地府还有枷锁?”我耸着肩,表示着自己的不理解。
王师傅只是在旁说道:“这是千百年来留下的规矩,不管时代怎么变迁,唯独白事这一块不会改。”
“白事要是不改的话,土葬怎么变火葬了?”我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葬的方式有很多种,火葬自古有之,这个不算改!”王师傅说道:
只见阿菊给尸体剪完指甲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终于搞定了,老王,要是每具尸体都这么搞,我非得被搞死不可。”
“呸呸呸,在这里说死,乌鸦嘴!”王师傅连忙提醒的说道:阿菊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做漱口的动作。如果在外边,有人说你乌鸦嘴,你可能会第一时间朝地上吐一口口水,但在这里,似乎没有人敢这样,谁都不愿意在这种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哪怕是一根头发丝。
阿菊今天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要化四十多具尸体,所以她虽然刚经历了至阴之尸的恐惧,但似乎并没有停止化妆的脚步。阿菊对着王师傅说道:“王师傅,加快,早点忙完早点结束,下一具是?”
王师傅先看了看我,而后对着阿菊说道:“是脑瘤的那具。”
我估摸着:当天最恶心的尸体就应该是脑瘤的那具了。阿菊倒是无所谓,对着我说道:“小蒋,你是到隔壁去看看呢?还是继续看我化妆?”
我想了一下,坚定的说道:“看菊姐化妆。”
菊姐和王师傅相视一笑,王师傅在旁对着我说道:“蒋医生,你毕竟只是一名心理医生,所以待会有恶心的东西,你最好不要吐,在这里留下自己的‘痕迹’,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难不倒我,虽然不像内外科医生一样,看着恶心的东西照样能吃下饭,但我自衬还是见过‘大世面’的:跳楼自杀,脑浆迸裂的,割脉自尽,血染浴缸的,我都在现场看到过,所以对于王师傅的善意提醒,我只是相视一笑。
菊姐和王师傅这样坚定,也就不再勉强,菊姐对着王师傅说道:“既然这样,老王,纸筒伺候吧?”
王师傅笑了笑,转身拿过一个筒状的纸杯,其大小约有一热水瓶那么大。菊姐拿着化妆盒,来到一尸体旁,这尸体是白布掩脸,根本就看不到真面目。
菊姐摘下白布,我才知道真正的恶心就要开始了:那是一具女尸,年龄约有60来岁,脑袋已经变形,特别是左边的太阳穴大大的鼓起,又成人2个拳头那么大。头发全无,留有两条刀疤,其中一条刀疤还有线头。很显然,该名死者在死之前至少接受两次大型的头颅手术,那条还有线头的刀疤预示着在她死之前刚做了一场大手术。
菊姐熟门熟路,先用镊子将刀疤上的线头一个一个拔掉,只见菊姐每拔掉一个线头,死者的伤口就会溢出一包黑褐色的脓,随着线头越拔越多,尸体头颅上的脓也越溢越多,溢向枕头,阿菊和王师傅眼明手快,前者拿着棉签,每拔出一个线头,就用棉签在伤口处擦拭一下,后者拿着纸筒和纱布,一边用纱布擦拭多余的脓液,一边将纸筒凑到阿菊的手旁,便于阿菊第一时间将用过的棉签丢弃。
线头拔得差不多的时候,脓液散发出的阵阵恶臭,让人作呕,如同大热天蹲守在一堆生活家里旁。
拔完线头的阿菊似乎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拿出一把手术刀,在尸体鼓鼓的左边太阳穴中,缓缓切入,一边切入,阿菊一边说道:“在肿瘤处下手一定要慢。只要稍稍一快,皮下的脓液就会飙飞出来。”
我捂着鼻子点了点。,我到这时才发现,菊姐和王师傅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口罩。
阿菊的手术刀切开了尸体鼓鼓的太阳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黄腥腥的脓液如自来水那样,流淌出来。王师傅早有准备,已将纸筒置于脓液的下滴处。
阿菊发现我没戴口罩,对着王师傅说道:“老王,你也真是的,快去给小蒋拿一副口罩,这里我来接着。”
王师傅一边拿着口罩,一边对着我道歉说道:“蒋医生,真不好意思,一时紧张,就顾着自己了,给,快戴上吧。”
戴上口罩的我,依旧能感受到阵阵恶臭,只见王师傅已经接过纸筒,菊姐腾出双手,将割开的皮肤用手术夹子夹好,露出一块约有拳头大小的创口。我定眼一瞧,只见那创口里除了有黑红的血液在渗出,还有一块形同腐肉的东西耷拉在创口里,菊姐用手术刀将那形同腐肉的东西割了下来,黑红的血液不再渗出,而是流出。王师傅似乎早有预见,一个纸筒肯定不够,又重新递上了一个新的纸筒。菊姐割下的那块形同腐肉的东西我估摸着可能就是一个瘤,足有拳头那么大。
菊姐重新审视了一下尸体,口中喃喃说道:“还是有点鼓,还得切。”
对于菊姐这样的淡定,我不得不表示无以言表的钦佩。王师傅在旁应和着菊姐说道:“是还要切点,我再去准备一个纸筒。”
就在这时,菊姐一个不小心,将手中拿着刚割下的瘤掉落在地上。
我们三人异口同声的“啊!”了一下。
“啊”声过后,就是王师傅的咳嗽声......
咳嗽声?这难道是王师傅提醒我应该憋气了?但我依稀记得这样的提示应该是针对那具至阴之尸的呀?不管怎样,我先憋气总错不了。
只见菊姐和王师傅脸色凝重的对视了一下,随后看了看我,见我憋着气,王师傅点了点头,表示首肯。接着菊姐用一块新的白色亚麻布迅速盖在掉在地上的“瘤”。盖完后,王师傅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三支香,点上,口中念念有词,我一句也没听懂。
正当我全力关注着地上被盖的那颗“瘤”的时候,躺在水晶棺材上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菊姐和王师傅立马拿起刚在至阴之尸上用过的银针,准备对这具尸体施以和至阴之尸一样的“程序”:捅破耳膜,再刺虎口,最后刺膝盖处。
可惜,在这种突发的情况下,菊姐和王师傅的同步性显然很差,明显的一前一后,似乎并不能够阻止尸体的“活动”——我敢确定:尸体活了,它在那边缓缓的做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诈尸?
王师傅和菊姐面对这样的状况,并没有像我一样,表现出无尽的惶恐,而是很有经验的在按部就班:
“老王,撒糯米。”菊姐一说话,就显然不能憋气了,那尸体明显倒向菊姐,菊姐再憋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130多斤的尸体直接压到了菊姐的身上,菊姐避让不及,尸体头部被菊姐切开的创口顿时黏在了菊姐的左胸处,那黑绿色的黏液深深的粘在了菊姐的身上。
王师傅眼疾手快,从一柜子底下抓起一把糯米,分别洒向尸体的口鼻和那恶心的创口,撒进口鼻的糯米不见有什么效果,但撒在创口上的糯米似乎马上起了效果: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化学反应,只见那糯米和脓液混在一起的时候,那脓液立马起了颜色上的变化,有黑绿逐步变成鲜红,接着就有一股雾状散发出来,脓液似乎在沸腾。
憋气憋了很久的我“偷偷”的换了口气,只闻得前所未有的恶臭差点把我给熏晕。
那种恶臭如何形容呢?粪便够臭吧?如果我再把粪便给煮沸了,那散发出的味道是如何的呢?这就是我当时闻到的味道。
菊姐似乎被尸体“恶心”到了,摆脱了尸体的倒压后,竟然没有去理会尸体的“死活”,而是自顾自的脱去外套,径直奔向员工浴室。
在殡仪馆的后场,也就是停尸间和火化区域,有员工的浴室,表面上是便于员工的洗澡,实际上是要求员工一天工作后,必须立马洗澡,确保不把身上沾染的尸气带出殡仪馆。
摔倒在地的尸体伴着创口处发出的雾气似乎还在慢慢的蠕动,王师傅二话没说,将另一块干净的白色亚麻布盖到了尸体的身上,随后自顾自的点着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对于那具尸体,就随它躺在地上。
看见这奇怪的一幕,我碰了碰正在抽烟的王师傅,王师傅看着我还捂着嘴憋着气,笑了笑说道:“刚一场虚惊,蒋医生,不用憋气了!”
我惊魂未定的指了指那躺在地上的尸体,王师傅见怪不怪的说道:“接了地气的尸体就不能急于扶上水晶棺材了,等一会儿,我们自有处理。蒋医生,你在旁看着就是了。”
“刚撒糯米是怎么回事?”我好奇的问道:
“糯米是驱邪的最普通也是最有效的‘利器’。咳……咳……刚尸体死而不僵,当然要驱驱邪,得亏是在停尸间,要是在祭奠大厅发生这一幕的话,那又该引起满城风雨了。”王师傅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满城风雨?”我惊奇的问道:
“是啊?怎么?蒋医生你不知道?”王师傅似乎认为那件满城风雨的事情应该是人尽皆知的,突然见我并不知道,似乎有点出乎意料。
我迷惑的摇了摇头说道:“要不王师傅给我讲讲?”
王师傅递给我一支烟,然后又给自己续点了一支,干咳了两声说道:“行,这事发生已有二十多年了,想来你那时还小,不知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在王师傅的身旁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慢慢的听着王师傅娓娓道来:
“90年代初,个体户是很流行的一个字眼,很多人都纷纷下海经商,基本上都可以赚的一个盆满钵满。当初在殡仪馆附近有一对夫妇开了一家包子铺,价廉物美,生意相当火爆……”
“等等……王师傅,你说的是不是人肉包子的事情呀?”我打断了王师傅,急切的问道:
王师傅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不是知道吗?”
我连忙解释道:“那事怎么会不知道呢?随便到网上百度一下,这类故事的传说版本实在是太多了。”
王师傅“哦?”了一下,好奇的问我道:“这故事有很多版本吗?”
“对呀!有说是一对夫妇开的包子铺,也有传说是一家人开的包子铺,也有直接明了的就说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开的包子铺,他们都用死人的肉——有说是臀部上的,也有说是大腿上的肉做馅,然后做成肉包子卖给消费者吃,由于人肉做成的包子相当鲜美,而且包子也便宜,所以就广受消费者的追捧,最后因为被死者家属发现,才东窗事发的。”我一口气说完。
我刚说完,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看了看王师傅,随后缓缓的问道:“死者家属是怎么发现的?”
王师傅笑了笑,说道:“你要听官方的解释还是殡仪馆内部的解释?”
“难道还有不一样的解释?”其实我两个解释都想听。
“那当然,官方的解释很笼统,就直接说是在死者家属吊唁的时候,有一家属悲痛欲绝,直接哭趴在尸体上,那尸体的臀部由于被割掉了,所以那家属趴在尸体上的时候,发现臀部处下陷,就有所起疑,最后在死者家属们的强烈要求下,查看死者的身体,发现死者臀部被割,人肉包子的事情才算东窗事发。”
“那殡仪馆的内部解释呢?”我急切的问道:
“尸变,在祭奠大厅堂而皇之的尸变。”王师傅这时讲来,似乎还带着一些恐惧。
“王师傅,我有件事情不明白,还要请教一下。”我有点疑惑的问道:
“谈不上请教,蒋医生,你尽管问。”王师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诈尸和尸变有区别吗?”我问道:
“有,区别很大,表面上看来都有尸体变活的意思,但诈尸,毕竟有一‘诈’字,就说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尸体的尸僵现象造成的,什么叫尸僵现象?我不会很科学的解释,就只能举几个例子:尸体死后有时会突然吐舌、毛发直立、突然坐起等等,这些都属于尸僵现象,是可以用科学道理来解释的。而尸变,那就是活脱脱的尸体活了过来,科学现象对这个根本就解释不了,在国外,对于还能活过来的尸体称之为丧尸。”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王师傅,这具躺在地上的尸体是不是属于尸变?”
王师傅犹豫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凭我的经验,这具尸体之所以会动,我估计是诈尸,刚阿菊切除了它脸上的一块类似肿瘤的东西,可能碰到了某个还能活动的神经,造成尸僵现象。真正的尸变可不会像现在这样。”
“王师傅,真正的尸变是怎样的呢?您把那人肉包子有关殡仪馆内部解释的说法和我说说呢。”我好奇的追问道:
“那天发生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蒋医生,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也就在这里说说,你也就当故事听听,出了殡仪馆后,你可以去说,去渲染,但千万不要提及是殡仪馆的内部解释。”王师傅嘱咐道:
“王师傅,你放心,我懂这里的规矩。”我拍着胸脯保证道:
“在这尸变没有发生之前,人肉做包子确有其事,各地的殡仪馆我估计都会有参与。人肉鲜美也绝对靠谱,你想想:猪是靠吃泔脚和饲料长肉的,其肉都能成为美味佳肴,更何况是人肉呢?不瞒你说,我就曾经吃过,甚至还有些欲罢不能的感觉……”
听到王师傅这么说,我不免一阵胃酸。
“但不是所有的尸体都能做肉馅,老死的、病死的,这种尸体是不能做肉馅的,能做肉馅的一定是要年轻的尸源,最好是交通意外的。”
我阴阴的说了一句:“要是被枪决的贪官,这样的尸源能做肉馅吗?”
王师傅哈哈一笑说道:“处以极刑的尸源是有严格的监督的,没有空子可钻,做不了肉馅,如果真能做,我会第一个吃上一口。”
只听王师傅继续说道:“那天我当班,我记得还是很清楚的,那具尸体是因为车祸而死,脸上破了相,那时还没有入殓师这个职业,是否给尸体化妆都是根据死者家属要求来决定的。当时这具尸体的家属特别要求殡仪馆给死者化一下妆。没有入殓师,怎么办?只能我上,我会的不多,也就是先清洗一下脸上的伤口,而后用粉底遮盖。这时包子铺的老张来到了停尸间,说是要搞些肉源......”
“包子铺的老张?”我有点好奇,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和某个人有着联系。
王师傅见我有些迟疑,索性就把话说开道:“蒋医生认识包子铺的老张?”
“好像有点熟悉,就是一时半会的联系不上来。”我摇着头说道:
“可能吧,他就是我们现在张副馆长的爹。”王师傅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王师傅有点忿忿不平的说道:“这个张家就是靠死人发财,以前搞人肉包子铺,现在搞人肉饭店。”
“什么?王师傅,难道那个青松饭店也是.......”我顿觉恶心的说道:
王师傅似乎习以为常的说道:“就是张家开的呀,表面上是张副馆长外甥开的,其实那是掩人耳目用的,其实都是张家在捣腾的。”
“昨天我刚去过饭,难不成?”我越想越恶心,都有吐的感觉了。
王师傅在旁劝慰的说道:“蒋医生,你放心,你应该是和肖馆长他们一起去吃的吧?想你一个人也不会去那地方吃饭。”
我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和肖馆长他们去吃饭,能吃到人肉吗?而且肖馆长他们都是爱吃海鲜的货色,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恶心。”王师傅说道:
我现在回想一下,也是。昨天那顿饭尽是海鲜来着,和肖馆长他们一起吃,应该吃不到人肉。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也稍稍宽慰了一些。
王师傅见我踏实了许多,于是就继续说着那个故事:“老张索要肉源,似乎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说呢?老张妻子的弟是民政局的副局长,所以仗着这层关系,殡仪馆的所有员工包括馆长在内都要买他的账,我当时就是一愣头青,对于这种狐假虎威的人,我是坚决不买账的,所以就严词拒绝,并扬言要报警。老张也没多说什么,就自顾自的走了。后来据说他走了之后,直接去找了馆长,当时的馆长还不是现在的肖馆长,姓龚,龚馆长二话没说,让另外一名运尸工前来负责。结果可想而知,老张当着我的面,将那尸体的臀部、大腿内侧切割了下来,还很嚣张的在我面前称了分量——17.85斤。这个数字我至今都不能忘怀。”
“接下来的一幕,可以说是匪夷所思。被龚馆长调来的运尸工将尸体化妆好后就直接送往了3号祭奠大厅。由于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祭奠的现场多多少少有些失控,特别是几个老年人,从举止来看应该是那死者的爷爷奶奶辈,甚至是哭晕了过去,原本只安排了20分钟的祭奠仪式,一拖再拖,拖了将近有40来分钟。最后为了不影响后面死者家属的祭奠,运尸工和祭奠礼仪准备强行拖走尸体,但恐人手不够,又把在一旁看好戏的我给叫上帮忙。于是就出现了死者家属和运尸工‘抢尸’的一幕。”
“就在那一刻,原本艳阳高照的晴天突然打起了雷,不一会儿就乌云密布,下起瓢泼大雨。祭奠大厅三号厅也不知道怎么了,所有灯光都消失了,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忽然黑了很多,还是让在场的很多人处在惊慌之中。突然接连三个响雷,借着雷光,在场的所有人发现,躺在水晶棺材上的尸体不见了。”
“水晶棺材里,只留下三处暗黑的血印。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开始惶恐:尸体去哪了?为何有血印?”
“还不等人们反应过来,一撕心裂肺的声音从火化区域传来。人们都觉得这声音和尸体失踪有关系,纷纷要求进入殡仪馆的后场,工作人员毕竟有限,阻挡不急,死者家属冲破铁栅栏,跟着出声地跑了过去。”
“死者家属根本就不知道殡仪馆的后场是怎样的,也不清楚有哪些忌讳和风俗。所以一进后场,就开始乱成一片。有因为找不到人而直呼其名的,也有慌慌张张,拉下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更有甚者,既然还有抱着小孩闯进后场的。”
“死者家属懵懵懂懂的经过停尸间,来到火化区域。这个时候的火化区域已经打开了厚厚的大门,火化工‘马脸’苍白着脸坐在地上,依偎着火化炉,而站在他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再见 如果可以再见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