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狼德黄武器如何?虽然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急速但是DAM多了不少。。

连问:岳德宇,这是真的吗?_打钩者_新浪博客
围观:新靖江论坛上的一场口水仗
网友@看着不顺
关注这场口水仗有一段时间了,近日把新浪躺枪的博客浏览了一遍,有几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问问楼主德宇同志:这是真的吗?
你将1993年出版的《英语单词形象记忆法》中的单词numb和number的联想记忆“数字是麻木的”,改成“麻木的(numb)数字(number)”收入到自己2003年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失去知觉的(numb)人是不能数数(number)的”这一表达侵犯你的著作权
你将1994年出版的《英语拾趣》上的“pot—top&(锅—顶)”变成“壶(pot)的盖子在其顶端(top)”抄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壶(pot)的顶端(top)”侵权
你将2000年出版的《最新大学英语词汇多功能效率手册》上的“美元(dollar)藏在衣领(collar)里”变成“衣领(collar)的里面,藏着几美元(dollar)”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白领(whitecollar)工人挣美元(dollar)多”侵权
这是真的吗?请楼主直接回答真的或假的,千万不要诅咒死全家噢
网友@看着不顺
你将1995年出版的《英语基本词分解&观察&联想速记法》上的“羽毛插在父亲(father)的额头上”变成“父亲(father)身上长出羽毛(feather)”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父亲(father)身上粘满了羽毛(feather)”侵权
你将1993年出版的《英语单词形象记忆法》上的“mature字形很像nature,故形象联想为自然变成熟”变成“成熟的(mature)人们热爱大自然(nature)”写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秋天是大自然(nature)成熟的(mature)季节”侵权
你将1995年出版的《英语基本词分解&观察&联想速记法》上的grasp和grass对比联想记忆“抓住草(grass)”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抓住(grasp)救命的一把草(grass)”侵权
网友@看着不顺
一边关心火灾,一边继续浏览新浪躺枪的博客,继续想问问来靖江辩法析理的岳德宇同志:这些都是真的吗?
你将1986年出版的《英语常用近形异义词》上的warm(温暖的)和worm(虫子)对比记忆法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温暖的(warm)地方容易长虫子(worm)”侵权
你将1990年出版的《英语常用词奇特串联巧记手册》上的step,
steep联想记忆“陡峭的台阶上”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台阶(step)一直通往陡峭的(steep)山头”侵权
你将2000年出版的《最新大学英语词汇多功能效率手册》上的“他(he)身高(height)八(eight)英尺开外”变成“巨人身高(height)八(eight)英尺”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他(he)身高(height)八(eight)英尺→height(高度)”侵权
网友@看着不顺
你将1995年出版的《英语基本词分解&观察&联想速记法》上的cream和dream的对比联想“梦想有奶油喝”变成“做美梦(dream),吃奶油(cream)”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梦中(dream)对着奶油(cream)尖叫(scream)”侵权
你将1995年出版的《英语基本词分解&观察&联想速记法》上的room和broom的对比联想“用扫帚把(b)房间(room)打扫干净”变成“房间(room)很干净,扫帚(broom)功劳大”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打扫(brush)房间(room)的工具→扫帚(broom)”侵权
你将1999年出版的《大学英语四级词汇学习与速记》上的fountain“和mountain(山)连记,山前有喷泉”变成“山(mountain)前有喷泉(fountain)”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f+ountain→喷泉喷起来像流动(flow)的山(mountain)→”侵权
上面说的是真的吗?请直接回答真的或假的,德宇同志千万不要诅咒死全家噢
网友@看着不顺
你将1993年出版的《风暴迷式英语单词速记法》上的“f
low&水往低处流”变成“泛(f)滥之水往低(low)处流”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洪水(flood)向低处(low)流(flow)”侵权
你将1993年出版的《英语单词形象记忆法》中建议“p=旗子”联想记忆单词damp(潮湿的)和dam(水坝)改写成“水坝(dam)上面插小旗(p象形),表明此处有湿气”收入自己2003年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
“水坝(dam)周围的气候很潮湿(damp)”侵权
你将1991年出版的《实用英语词汇逻辑记忆法》上的lame,
blame等词对比联想记忆“跛了脚……受责备”变成“病(b)人的腿瘸(lame),责任在医生”抄袭到自己的书中,然后起诉张纯书中的“不要(b)责备瘸子(lame)→blame”侵权
感谢来靖江辩法析理的德宇同志,又复习到不少英语单词了
网友@孤山独眼狼
&楼主不敢回答,绝对不敢
&对此,岳德宇的回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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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韦纪 于
01:28 编辑
一 不杀官家活不成
明朝弘治五年(公元1492年)初
广西桂林府古田县
因连年旱灾,农民颗粒无收,官府非但不肯开仓借粮,还催租连连,部分饥民无奈铤而走险,转为盗贼,劫掠乡里。
明军守备麻琳,领一众官兵,押着刚刚从凤凰村抓来的数十名僮丁,沿山而上,进入到石城隘修城戍守,以剿捕盗贼。
韦朝威便是其中之一,半夜熟睡中被破门而入的官兵给抓来,想到这无偿差役就恼火!解索后,趁官兵不备,抢夺兵器,袭杀官兵,其他同村人见此也纷纷反抗,激战过后,官兵落荒而逃。
众人推举韦朝威为首领,回到县城,攻打官府,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韦朝威因此被称为“广福王”,领数千农民义军占据古田;一帮官员则逃往省城桂林。
时有民谣唱:官府抓丁修石城,孤寡老幼难逃生;捐税重,差役多,不杀官家活不成!
听说古田僮人起事,以往活动于柳江流域的柳州府马平县三都“战江王”覃万贤,也率领几百部众,北上归附。
古田县三面环山,东北和西南有官道通行,然两旁高山林立,易守难攻,适作据点。县内有古金山,东面有瑶人首领梁辰生,西面有僮人首领韦永盛,前年开始,就领导各自寨民反差抗捐!现在也都来归附,共同抵抗官军。
桂林府派遣原古田典吏回到县城,企图招抚这些叛乱的僮人。
典吏惊慌失措地进到城内,见到了韦朝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韦朝威笑说:“招安可以。但有两个条件。一,我们纳粮的话,就不听差;听差就不纳粮!税按当年田亩收成好坏而征,好水田和差旱田分开定税!二,卫所官军不得肆意征占土人田地!怎样?如若同意,我愿意接受招安!”
这时,围观的众多部下同时喊道:“纳粮不听差,听差不纳粮!”
显然,朝廷是不会同意这两“异想天开”之条件的。典吏急得满头大汗!一时竟然无语以答,只顾得用手去擦拭额头上滴滴汗珠,好久才气急败坏的崩出了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翻不了天!别不知道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
听到这里,众人静了下来,莫名其妙的相互对望,这些僮人大多不识汉字,哪里懂得这些儒家道义?!
突然,韦朝柱从腰间扯出佩刀,手一挥,典吏还没反应过来,人头已经落地。其他人见状,纷纷跑上前去,争抢典吏的衣服鞋帽,一会儿就把他剥得精光,没有抢到东西的人,气愤喊道:“把他炖了,吃餐饱肉!三年没肉吃了!”众人附和着:“炖了,吃餐饱肉!”随即有人去垒灶,抬来大锅堂,放水生火,,,,,,
韦朝威这时哈哈大笑了起来,面向韦朝柱问道:“这位比弄(僮语:兄弟)真是爽快的!家住何处?”
韦朝柱收刀进鞘,鞠躬回道:“庆远府宜山县马栏村韦朝柱。”
韦朝威停住笑声正色道:“哦?原来还是本家华宗比弄啊。庆远府七十二峒起事,不知现在如何?你可知晓?”
韦朝柱叹了口气说:“官兵太多,又有土兵相助,已经被镇压下去了。所以,我才跟随三都战江王上到这里来。”
一旁的“战江王”覃万贤愤愤道:“这些土兵与我等贫民同为僮人,却协助官府残害同胞,甘为鹰犬,为虎作伥,,,,,,,,,”
韦朝威听罢,手捏下巴,陷入了沉思。
派去招抚的典吏被杀而食之,省城桂林府的官员坐不住了,立马上书朝廷,调兵征剿。明朝廷命闽圭为两广总督,调集湖南贵州广西三省官兵共四万七千人,兵分四路,围剿古田。
三月二十一日,东路官兵万余名,由副总兵马俊、参议马铉、千户王珊率领,从临桂出发,浩浩荡荡向古田奔来。
在都狼界遇到韦朝威率领的义军,双方激战,韦朝威方很快溃败,向回逃窜,官兵乘胜追击。这一路高山密林,没多久,义军人马就跑的无影无踪。
骑在马上的副总兵马俊笑呵呵说:“这群瑶贼僮盗真不经打,就是跑的快,上山下水快如猿猴捷似鸬鹚。前年也是这古田东瑶西僮叛乱,我领兵七千,不费吹灰之力,就连破十寨,吓的他们上山找猿猴搬救兵。呵呵!”
跟在后面的参议也笑道:“对,在村寨里还俘获了几名跑不急的老婆娘,都归副总兵,,,,”
还没说完,马俊嗯了一声,转向马铉,怒目而视。马铉掩嘴偷笑起来。
千户王珊环顾四周后说:“这一路追过去,道路越来越小,两旁山岭纵横,林密叶茂,若有伏兵,我军恐怕躲避不及。不如我带领几百骑兵先去探路可好?”
马俊不耐烦的回道:“贼人不过千人,锄头扁担,能耐我万人精兵何?”
不久,官兵进到三厄岭,正值当午,天气炎热,马俊下令原地休息,饮马补水。三厄岭,三岭相连,绵亘十余里,号称“孔道一线,喻岭之凹凡三,崎岖巇险,行者病之,故俗呼三厄岭也”,峡谷间有一条小河,水深湍急,河两岸高山壁立,仅有山边一条羊肠小道通行。
一些湖南贵州来的官兵,不习惯这岭南闷湿气候,纷纷脱掉盔甲坐在路边石头上乘凉进食,排了很长一大列。
这时马俊也脱去盔甲衣服,露出上身,随手拿起弓箭,咻一声响,树上一鹧鸪鸟应声落地,众官兵见此,纷纷鼓掌叫好。
一士兵跑去捡起鹧鸪鸟,正想往回走,突然“啪”一声响,鹧鸪鸟飞似地贴在了士兵胸口上,原来是被一支飞来的弓箭连鸟带人给射穿在一起了,士兵随即倒地。
马俊一愣,转头寻望。
突然四周喊声大起,弓箭标枪石头竹尖如雨点般从两边的高山上飞下,击中慌乱成一团的官兵无数,马俊还没来得及再取出弓箭反击,就被埋伏在此的韦朝柱用强弓射死,之前士兵那一箭,也是他射的。
参议马铉本为文官,不懂武艺兵法,慌乱中跌下旁边急流的河水当中而毙命。
唯有千户王珊奋力反抗,躲避飞来的箭矢,拿出弓箭反击。
山上埋伏的义军,在弓箭射完,官兵溃败回逃时,韦朝柱一声令下,纷纷手持大刀长枪奔下山来追杀官兵。
千户王珊与韦朝柱对阵单挑,三个回合之后,被韦朝柱用小刀飞杀而死。
而在回路的那头,之前佯装溃败的韦朝威那一队人马,早已砍倒大树,堵住路口,等候多时。
官兵两头被堵死,有的跳入河中逃生,“战江王”覃万贤这时率领一路水军,顺流而下,对河中的官兵射击刺杀,淹死无算。
这路官兵万余人全军覆没。
南路官军由总兵毛锐率领,由龙城柳州出发,在经过洛容县三门隘口时,同样遭到韦永盛率领的义军的伏击而大败。
北路和西路的官兵顿时被吓住了,不敢轻易进取,只得原地待命。总督闽圭从中抽调部分军士过来桂林加强防御。
踩过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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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官禁盐铁仇更深
省城桂林府里,两广总督闽圭因损兵折将而愁眉苦脸,愤愤下令:严禁古田盐铁,但凡发现与贼私通贩利者,斩!
古田县城里,则人声鼎沸,杀猪宰羊,庆贺首战大捷!义军将士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相互猜码划拳,哈哈笑声响砌县城上空。
席间,韦朝柱趁着酒兴,唱起了山歌:
请龟入锅炖王八
关门打狗采椿芽
但得筛酒夜夜醉
愿往东海钓龙虾
韦永盛听罢大声嚷道:“明日我们直取桂林省城!来个夜夜醉!”其他人众也附和起来:“直取桂林省城,剥了黾龟(闽圭)老壳!夜夜醉!”继而是哈哈大笑一片,,,,
韦朝威喝了一大口酒,放下大碗,认真说道:“这次官军大意冒进,我等也据险伏击才有首战之大捷。如若主动进击,在开阔之平地与其遭遇混战,恐怕在人多势众的官军面前,我们会吃亏很多,更别说围攻坚固的省城了。”
众人安静了下来。
覃万贤接话说:“还需从长计议,看官军下一步如何走棋再来定夺。”
韦朝柱微笑道:“也好,先休整一段时间。磨磨刀,喂喂马,再蒸一锅好粽粑!”
此后双方都没有主动进攻,倒是一些与古田义军私自交易的盐贩子被当成反贼斩首,拿首级去上报成“战功”了。
一个月后,部下来报,城中食盐紧缺,多方盐道中断,铁器也无从购买。
韦永盛立刻抱怨起来:“这没有铁器造刀枪,我还可以拿石头砸死他官兵;现在没有盐吃,龙肉也无味!久而全身乏力,扶墙而走,别说石头,就是个鸡蛋都搬不起!”
韦朝威眉头紧锁,无奈说道:“先用芭蕉叶烧灰腌菜顶一阵子吧!想办法联系八寨义军支援一阵。”
覃万贤叹气说:“八寨韦七旋义军也被官军封锁了,无法联系得上。”
韦朝柱略思片刻,说:“这个时候总不能坐以待毙!主动进攻,袭取附近防守薄弱之县城。”
韦永盛听罢兴奋嚷起:“好男儿睡死病床,不如战死沙场!”
商讨一番后,韦朝威郑重其事的作出了战略部署:
韦永盛,率一千人马,翻越古金山,联合古金山东边梁辰生之五百瑶民,攻取桂林西南之永福桃城,这里防守较为薄弱;
韦朝柱,率一千伏兵守候临桂往永福之官道边,临桂援军往永福则击之,不来,则速北上联合覃万贤的三千精兵攻取桂林西边之临桂;
两城稳占后,分兵北上取桂林西北之义宁县;
占据三县城,开仓放粮,召集队伍,对桂林呈包围之势。
如若实在守不住县城,把粮盐官银运回古田后迅速撤退。
韦朝威自己领五百精兵坐镇古田后方。
一切正如韦朝威所部署的那样顺利,很快就攻占了三县城。
攻进城后,众义军首先奔入盐仓,抓起盐巴往嘴里猛塞,犹如十年久渴之人遇到一汪清泉般兴奋,狂呼:盐帝啊!盐帝啊!
喜极而泣,转之为怒,抓来县官,开膛破肚,把盐塞进其腹内,腌之。后吊在城头示众。
此时,省城桂林西面之临桂,西北之义宁,西南之永福,皆在义军控制之下。
见事态严重,总督闽圭急忙召集部将商讨对策,总兵毛锐说:“以蛮攻蛮,以夷制夷,是为古法。今广西左右两江土司,其下狼兵素来勇悍善战,征调南丹田州等地土司狼兵七千人,兵分两道,一道袭击叛贼后方之洛容县,后北上围困古田,贼兵必回救;一道沿洛清江而上攻取永福,贼兵数少,两头不能相顾,可退矣!”
义军围攻桂林数日不克,三千南丹狼兵又在背后攻陷防守薄弱之洛容,继而挥军北上直指古田,韦朝威令熟悉古田地形的韦永盛领一千兵马返回,在半道截击北上的南丹狼兵。
韦永盛部不敌南丹狼兵,大败。
但南丹狼兵在韦朝威的死守之下没有能攻下古田,于是南下东进,汇合四千田州狼兵,沿洛清江而上,攻打韦朝柱防守的永福。
勇悍的狼兵搬来石头和泥土,用盾牌抵挡城上不断射下的箭雨,硬是一层层的垒筑台阶,高近城头,然后顺此鱼贯而上,与城里的义军近身搏斗。农民义军不是像狼兵那样的世袭军籍,自小就训练武艺兵阵,所以,不久即败下阵来,退出永福桃城。
总督闽圭领军亲自出马,以数倍于覃万贤之兵力,攻打临桂,义军寡不敌众,临桂失守。闽圭乘胜追击,沿途攻破七个义军村寨,数千农民缴械投降。这时,已经是弘治六年(公元1493年)六月了。
韦朝柱失守永福,原本想率军退回古田,无奈狼兵与官军联合,层层封锁,步步为营,把他的残军打得落花流水,唯其只身奋力突围,后粘上胡子,化装成汉民,沿洛清江而下,经柳州返回老家宜山马栏村。
马栏村有十三个寨,韦朝柱家在塘头寨。前几年七十二垌起事,他们马栏青壮年也参与了,不少家族兄弟最后都没有能回来。
而参与镇压他们的原怀远巡检邓文茂,却因功升官,现今还被朝廷敕封为世袭土官,掌握军政司等大权,养兵六十名,显然一方土皇帝。这让韦朝柱很是不爽,于是邀约其他寨子共十人,歃血为盟,做“十比弄”,决定刺杀永顺正长官司长官邓文茂。
每每农闲时,“十比弄”就聚集在偏僻山弄里练习刀枪箭法,为成功行刺做准备。
弘治七年开春,“十比弄”探查得知,邓文茂一行人到宜山北面之下枧河游玩,于是在其必经的吊桥附近埋伏,桥两头各三人,桥底河面上两边各两人,化装成渔民,四面设围。
吊桥由八条粗大的铁索组成,河两岸各筑两根大柱以固其端,铁索横拉河上,桥面则用浸泡过桐油的木板铺成。
下枧河两旁,峰峦重叠,翠竹依依,河水碧绿,清澈见底。
这时,穿着华丽面带笑容的邓文茂,骑着高头大马,七名侍卫跟随其后,有说有笑,慢慢走上吊桥,到桥正中位置时,埋伏多时的“十比弄”迅速戴上木刻面具,操出弓箭齐射。邓文茂左肩立刻中了一箭,摔下马来,中箭的马匹惊慌跑走开了,但没一会儿,立即倒地挣扎几下后死去,箭有毒药!
反应过来的侍卫们立即拿起随身而带的盾牌,六人紧紧围成一圈,把邓文茂护在中间。
而另一名侍卫立刻掏出匕首,割破邓文茂肌肤,取出弓箭,为防涂在箭头的毒药侵入血脉,侍卫抽出口袋里的一截甘蔗,嚼了口蔗水,吐在伤口处,然后用嘴去吸取暗黑的血液,吐到一边,一连三次过后,才取出药瓶,在伤口敷上药粉,撕下衣袖包扎好。
急救完毕,侍卫护着邓文茂向桥头慢慢移动。
“十比弄”见盾牌围圈,无法透入,于是在箭头点火,射向桥板,企图烧死他们,被箭射中的桥面木板着火了,有个侍卫小腿中了一箭,一拐一瘸,险些摔下河去。
见邓文茂没事,在河里的“十比弄”立刻提刀上岸,奔向桥头,与其近身搏斗。训练有素的七名侍卫立刻摆开战阵,一手持抢,一手持盾,大呼着迎战。
其他九人对阵侍卫,韦朝柱趁机靠近邓文茂,用刀砍其身,竟然不入,只是划破了衣裳,反被年近六十的邓文茂用大马刀反击,抵挡中,刀竟然被其劈断,发愣之时,邓文茂的马刀很快又猛捅过来,韦朝柱身一转,惊险躲过,马刀插进了旁边铁索孔里拔不出来,韦朝柱正想用断刀去割取邓之首级,没想被旁边杀过来一侍卫用盾牌给撞到河里去。
其他侍卫在砍倒其他九人后,一齐拿起弓弩,对刚刚从河里探出头的韦朝柱齐射,逼得他急忙又钻入水中,潜到河对岸才敢露头。
一番浴血奋战过后,侍卫死了两名,而十比弄,除韦朝柱外,伤的伤,死的死,情况较为凄惨。
邓文茂以战功起家,可谓身经百战,又有土兵中的精英分子组成的侍卫,解毒急救格斗样样在行,更始料未及的是,衣服里面还穿有护身盔甲!韦朝柱以前从来没有与其交过手,这次看来真是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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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土狼出山试新牙
广西庆远府南丹州与思恩县交界处,有条“打狗”河(僮语名,狗:弯曲,打:河流),河西岸不远处有个那兵村,村民世代为南丹土司服兵役,耕种兵田,故谓那兵村(那,僮语为“田”之意)。
村寨里今天为村民莫力举行成人礼,杀鸡宰鸭,热闹非凡,连南丹州土司莫继泰也亲自上门主持仪式,土司能为朝廷立功,全靠这些厮杀沙场的狼兵,所以,特为注重。
一早,铁匠就到莫力床头,拿出药水浸泡了十八年的八斤重铁块,为莫力打造佩刀。狼兵佩刀一般长四尺,刀刃三尺,刀柄一尺,刀鞘还藏有把匕首,一鞘二刀。
刀造好后,麼公拿去施法,口中念念有词一番后含上一口药酒,喷在刀身上,所有程序完毕之后,才交给莫力。
接下来是试刀,在村中央开阔处的大榕树下,栓着头黄牛牯,莫力持刀走到黄牛牯旁边,双手握住刀柄,把刀举起,黄牛牯似乎意识到死期将至,拼命挣脱,莫力身子稍微下沉,双手用力,瞬间劈下,牛头立马断在地上,而牛身踉跄几下后倒地,腿抖了抖,也没了动静。围观的村民连连鼓掌叫好。砍牛,不光要刀够利,还得人功夫好,技术到家,全身配合发力,才能一刀砍断牛头!
试刀也意即让牛之力之灵魂,彻底融入到佩刀之中。
莫力父亲走过来,满意的抱起这牛头拿去祭祀“莫一大王”,不光莫氏族人自称莫一大王子孙,庆远府一带僮人,大多以莫一大王子孙自居,香火堂上明文写有。
莫力跟过来把刀放在牛头边,给案桌上贡香的酒杯里添进米酒。然后跪下,脱去上衣,其父拿来针刺,给他背后纹上了个黄牛头。家族传说,莫氏之姓,即来自远古之黄牛部落,黄牛,僮语即称:莫。
现在唯一等待的,就是敲击十二铜鼓来祝贺了,这仪式也才算完结。
那兵村里自己拥有六面铜鼓,另外六面得到附近村寨去借,现在已经带回了四面,就差拉巴村的那一公一母两面铜鼓了。
此时,有名老人,匆匆跑进村里,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好啦!”停下喘了几口气后继续说:“被劫去了!被劫去了!”
莫力父亲忙上前搀扶老人,问道:“什么被劫了?”
“拉巴村的两面铜鼓,在借回的路上,被两强盗劫走了”老人边说,边抹眼泪。
土司莫继泰这时也赶过来,厉声呵道:“谁这么胆大妄为!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老人回答说:“看着装打扮,不像本地土人,恐为进山盗采矿产之徒!陆公还躺路边呢。”
两老人去借鼓,回来路上出了事,这让村民大为盛怒,纷纷操刀奔向事发之地,陆公见村民赶来,坐在地上,指着河边说,强盗乘小船沿江而下逃走了。
以往都是青壮年人去接铜鼓,现今打仗,村里狼兵都被征调去围剿古田义军了。
土司莫继泰说:“这两蟊贼,逃也不远,莫力你乘只小船沿河追去,我再派人骑马到下游各渡口码头拦截,定能抓获他们。”
莫力应声点头,快步走到河边,借了小船,划入河中追去。追出了十多里,到一码头边,只见一村民坐在那焦急等候,说刚才强盗用弓弩把拦截的村民射伤,继续往下逃走了。说完递上个几斤重的大粽子,说是莫力母亲让带给的。莫力边吃边划船继续追去。
这打狗河弯弯曲曲,两岸山峰重叠,竹林遍布,荆棘丛生,道路不便,村民追出南丹地界,就放弃了。唯有沿河而下的莫力,星夜兼程,穷追不舍,一直追到宜山县龙江河之怀远码头,才见到两强盗,各背着用粗布包裹的铜鼓,放弃小船,登上一广东大商船里,,,,,
最后在柳州府马平县五都的龙江河段,才追上商船,莫力驱船靠近,挥手示意,准备攀上大船。船上来人探头问何事?还没得回答,一支弓箭就飞向莫力,好在他反应极快,用手,把离自己胸口一寸远的弓箭给抓住了。
射箭的人,对船员说:“海盗!莫理他!”,船员莫名其妙望着射箭人,射箭的那强盗忙改口说:“河盗!专门打劫过往商船!放慢速度停船的话,等下四周立马会杀出很多贼人!”边说边拉着船员往船仓里走。其他船员听说有人企图打劫商船,拿出弓弩就射向莫力,莫力有口难辨,只得拔刀挡开飞来的箭矢,船员见亮出了长刀,更深信不疑,于是点燃箭头,射向小船篷顶,船着火燃烧起来,莫力气愤的跳入江中,游向岸边。
上得岸来,见那商船已远去,莫力唉声叹气,脱下湿漉漉的衣裤,拧干后晒在刺蓬上。不久见一渔船,沿江撒网捕鱼,正经过这里了,莫力喜出望外,大声呼喊,说愿重金雇请其船只,有急事。
渔船靠到岸边,莫力急忙掏出碎银塞给渔夫。这渔夫正是上次刺杀邓文茂失败而避难于此的韦朝柱,等弄清事情来龙去脉之后,韦朝柱慢慢说道:“铜鼓对于我们僮人,是神圣的礼器、传家宝;而对于外人来说,不过一坨废铜而已。我没猜错的话,强盗定是拿去熔炼成铜钱牟利了。柳州城郊有个李记铁铺,铺面打铁,而内院里却私铸铜钱,因其朝中有人,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莫力连忙追问:“哥佬(大哥)可知具体地址,若能帮我追回铜鼓,定有重谢!”
韦朝柱看看船仓里刚捕获的两三条小鱼,沉思片刻,回道:“去碰碰运气吧!”
两人立刻奔到附近墟市借了两匹马,驰向柳州府城,争取赶在强盗进入铁铺前,截获铜鼓。
两个时辰之后,两人策马赶到柳州城郊柳江河南岸的蟠龙山下,见这里人海如潮,歌声阵阵,热闹非凡,便问路人,告知今日乃农历二月十九,四面八方之香客俱云集该地,赶盘古庙会。
香烟云绕的盘古庙就在蟠龙山北麓,庙前左边即是渡口,右边为墟市,而李记铁铺,就在这墟市边上,铺面里此时有人在打铁,有人在交谈,也有人四处张望,异常警惕。
韦朝柱指了指渡口,对莫力说:“强盗要往李记铁铺,必从此窑埠渡口上岸。守在此即可。”
莫力点了点头,后问:“强盗会不会在半道下船呢?”
韦朝柱沉思片刻后,说:“除非他们不是来这铁铺的。碰运气吧!不行再想办法。”
莫力一拍大腿,笑说:“唉!还没记得问哥佬尊姓大名呢!”
韦朝柱怔了下,回答:“韦五。”
此时,李记铁铺里突然涌出一帮人来,穿着华丽,大摇大摆往渡口走去。
莫力指着其中一人说:“那不是覃公公吗?”
韦朝柱转头望莫力,回道:“你认识覃公公?!他就是这铁铺幕后老板!”
莫力也转头盯着韦朝柱,说:“他?!”
然后探身向前,盯着覃公公那帮人走下渡口后,继续说道:“五年前,南丹土司莫继泰承袭,覃公公以地方视察为名,到南丹勒索钱财,没办法,土司要我们村给进献几面铜鼓去,我父亲死不同意,险些被投入死牢,后来还是隔壁拉巴村给送去了两面,此事才算完。据说覃公公能在朝廷说上话,美言还是诬陷,全凭他心情好坏,土司也得罪不起!”
韦朝柱听罢,略带怨气道:“这么说,这两强盗,还是他派去的!舀饭刮锅底啊!”
莫力沉默不语。
覃公公一帮人,坐上渡船,赶向河对面之柳州府城;而对面码头,也有官兵模样的一群人,坐船往这边赶来,在柳江河中间相遇时,纷纷给覃公公行礼。
韦朝柱见状,立即对莫力说:“退到山底林子里说话吧。”莫力没作声,跟了过去。
韦朝柱问:“如何打算?”
莫力叹气道:“覃公公有权有势,得罪不起!明抢的话,怪罪到土司头上,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韦朝柱哼哼笑道:“怕了?!”
莫力不作声,很久才问:“哥佬可有办法?”
“夺回铜鼓,还给拉巴村后,进八寨!”韦朝柱随口而出。
莫力惊讶的望着韦朝柱,略显激动的说:“那不是反叛朝廷?要灭族的!我家族世代为兵效力朝廷,名誉怎能毁在我的手里?!”
韦朝柱一怔,随后笑道:“那你就空手而归吧!”然后正色道:“官逼民反,不挺正常的。”
莫力再次沉默,低下头去。
韦朝柱又说:“不能明夺,可以暗取嘛!”
莫力抬起头,说:“这偷盗不也触犯大明律法?这柳州可是大明正府!”
韦朝柱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莫力见此有点恼怒,瞪了韦朝柱一眼。
韦朝柱停下笑声道:“他不也强抢你的铜鼓?!”
莫力无奈说:“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韦朝柱打断他的话回道:“这样吧,我帮你要回铜鼓,你教我莫氏刀法。如何?”
莫力有点为难,说:“莫氏刀法向来不外传,,,,,”
突然渡口处人声轰动,两人都抬头望去,见广东商船已经靠岸,两强盗匆匆下船,急忙往铁铺里赶,莫力只有干瞪眼的分。刚才摆渡过来的十名官兵,这时也上到商船里去,韦朝柱之前还以为是来捉拿自己的呢。其实,之前商船受两强盗挑拨,误以为莫力是河盗劫匪,所以,到达江边驿站的时候,就上报官府,请求十名打手随船护航,柳州府即派出打手在此等候。
天开始黑下来了,韦朝柱忙问:“怎么样?再磨蹭待到明日,铜鼓就熔成铜钱了。到时后悔莫及!”
莫力吞吞吐吐,终于开口:“好吧,只能这样了。”
韦朝柱拍拍莫力肩膀,笑说:“一言为定!”
随后,两人走进一客栈吃夜饭,准备晚上暗取铜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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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牛牯进城杀富家
弘治六年(1493)冬,一年一度的“牛王争霸赛”在柳州府怀远县城郊之夺勾(僮语:牛打架)斗牛场举行,此时,来自各府州县以及云南贵州等地的几十头牛王纷纷进场亮相,牛角缠着绸缎大红花,由主人牵绳引导,排列有序,依次环绕圆形斗牛场走一圈,后退出场外,等待安排进场角逐,以决胜负。最后之冠军者,其主人将会得到二十两银子的奖赏。
牛王亮相过后,是由麼公主持的祭牛仪式。只见六十上下的麼公,黑衣黑裤,头缠花色巾布,进入到斗牛场中间,拿起案桌上的牛角跳起了训牛舞,几趟过后,又抓起案桌上的五色糯米饭,撒向空中,口中唱着经文,几遍过后,打开雨伞,左摇右晃,慢慢退出场外。
继而是十多名侗族青年,吹着芦笙,跳起舞蹈,一步一步,进入场中表演;另一队壮族小伙,则两两各抬一面铜鼓,边敲边走入场内,与侗族芦笙队,交叉往来,相互配合,热闹异常。
场外,早已围观了万余群众,其中不少是专程到此下注博利之赌徒。周老爷即是这样的人,今年还专程赴贵州请来牛王参赛,以博头利。
几场精彩的对战过后,轮到周老爷那剽悍强壮的贵州牛王出场了,牛王主人牵其入场,刚撒开缰绳,牛王立刻如猛虎下山之势,猛冲向对手;对手也不甘示弱,迎头碰击。
只听“咚”一声闷响,对手被撞得连连退后,左右踉跄几下,就突然倒地,丝纹不动,一对大眼睛鼓愣愣的定住了。
见此场面,场外观众爆发出阵阵呼喊声,继而是鼓掌声。这是开赛以来最为激烈震撼的一次硬碰硬的对攻!
裁判和主人以及协从人员,立刻上前驱赶贵州牛王,不让其再度进攻造成更大伤害。主人顺手系上牛绳后,在牛角上戴上绸缎大红花,牵牛王绕场走一圈,接受观众的呼喊祝贺。
倒地牛王的主人,此时急忙上前查看自家牛王伤势,原来撞击太猛太激烈,气憋在了胸中出不来。兽医赶来,与协从人员,猛压倒地牛王的肚子做人工心脏复苏,主人则用手把牛王鼻子里和口里的血浆掏出,疏通气道。一阵急救过后,牛王才慢慢挣扎着爬起来,观众此时同样报以热烈掌声和呼喊声。众人用绳子系住牛肚子,用木杠把牛抬着慢慢走出场外。
“这么猛的贵州牛王,看来是今年冠军定了。”有观众议论道。
听到此,融县来的歪特不以为然,他家的水牛牯,也作为融县牛王过来参赛,虽然体形没有贵州牛王高大,但其一对牛角,却异常粗壮,胜过贵州牛王。
歪特端出糯米饭,喂给牛牯吃下,自己喝了几口米酒后,倒进瓜瓢里,让牛也饮用。首轮初赛,他的牛牯很轻松就逼迫对手转身逃亡。歪特本姓梁,因力大如牛,再加上打斗和他家的牛牯一样厉害,于是被村民唤作歪特(僮语:牛牯)。
不久,复赛开始了。
歪特的牛牯出战云南尖刀牛王。
尖刀牛王的双角,犹如尖刀般锋利,不知是天生就如此,还是牛王自己长期在泥沙里磨练造就,又或者是其主人用刨子给其加工,反正很锋利!如野牛之尖角。初赛之战,其牛角刺入对手一只眼睛里,钩拉着撩起老高,鲜血直流,痛得其嗷嗷直叫,其主人更是流了眼泪。两边主人和裁判废了很大功夫,才把它们解脱开来,场面掺不忍睹!对手一只眼睛是废掉了!尖刀牛王还不尽兴,追赶上去企图再度攻击对手,两协从人员见此急忙跑上去死死抓住两牛角,被拖着前行了几丈元,,后来还是主人和裁判左右两边,用带勾的竹竿去勾住缰绳,才止住极度兴奋的尖刀牛王。
开赛后,双方都比较谨慎,相互试探,挑钩抵撞,你来我往,难分胜负。这时,歪特跑上前去,用竹鞭子挑弄牛牯的睾丸,牛牯即刻兴奋发力,左右挑撩,前冲后撞,一声巨响,尖刀牛王一只牛角竟被其撞断,脱落在地上,露出了嫩红的角突。尖刀牛王拼了余力抵挡几回合后,败下阵来,转头逃跑,牛牯象征性追了几步,在歪特和裁判的拦截之下,停了下来,扬起头,得意无比。
场外则嘘声不已。
尖刀牛王双角虽然锋利,却不粗壮,被撞断乃正常之事。
最后争夺冠军的是贵州牛王和歪特的牛牯,贵州牛王前几场都是仗着自己体形高大,均猛攻硬撞,消耗掉了大半体力,最后一战时,被自己累倒了。
斗牛其实和太极推手差不多,不一定是力大就一定能赢,还得有技巧,如何抵消对方冲撞过来的力度,才是关键,死顶只会消耗体力。经验丰富的斗牛,左右钩挑,运用得当,也经常能战胜比自己高大健壮的蛮牛。
见自己请来的贵州牛王败阵,周老爷怒形于色,于是遣使手下去购买歪特之冠军牛王。
歪特立刻回道:“一百两?不卖!一千两也不卖!”
来人笑说:“一百两,够你买十头牛了。你这么会养牛,还怕养不出新的牛王?”
“那不一定!光会养不行,还得好运气,买到好种子。”歪特说,“这牛通人性,我当自家兄弟了!”
来人摸摸牛牯头顶和牛角,问:“你平时都喂些什么?这么狠打!”
歪特故作正经道:“燕窝,鱼翅,人参,,,,”掰着手指数起来。
来人哼哼笑着走开了。
很快周老爷亲自跑过来说:“我愿用十亩良田,换你牛牯,如何?”
歪特看了周老爷一眼后说:“你的良田在怀远,我在融县,每年耕种不跑断腿!再说,我家之田,足以养命,多余的也种不完,白累自己!”
周老爷听罢,笑了起来,说:“自己不种,你可以出租啊!收收租,像我这样,每天逗鸟钓鱼看斗牛,四处游玩,岂不悠哉!”
歪特呵呵说道:“像你?那我不成地主,剥削穷人了?!”
听罢,周老爷和手下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地主不好吗?难道你要做地主的奴隶?”周老爷继续笑着回答。
“不做地主,也不做奴隶,我只做自由自在的自己!不管别人,也不给别人管!”歪特认真说道。
“真是有福不懂享受!”周老爷蔑视道。
“剥削穷人,我晚上会睡不着的!”歪特认真说道。
“睡不着?你看我!”周老爷拍拍自己的罗汉肚笑说,“你不剥削,其他人就不剥削了?”
“我良心还没被狗吃掉!”歪特回道。
“你!怎么说话的!”周老爷听此暴跳如雷,指着歪特鼻子,手下马上围上来要教训歪特,周老爷一摆手,厉声说:“好吧,你好自为之!”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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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特回到融县后,于弘治七年,(公元1494年)正月被征去修筑城墙,融县城墙前几年遭遇雷击,加上冰雹雨雪的侵蚀,坍塌了不少。这次由柳州通判桑悦下来主持督造。
修城完工后,通判桑悦并不急于回到柳州府城,而是到附近各村寨做客游玩,对这些少数民族风情兴趣极浓。那些村寨都老见有官员下来,不敢怠慢,杀鸡盛酒款待,再说,来者即是客!有的村寨甚至还组织歌舞队表演助兴。
歪特回到家里,老父疑惑道:“牛牯怎么没带回来?”
“牛牯不是在家里吗?”歪特觉得奇怪。
“不是你让人回来牵去修城了?还留下银子百两。”老父说。
听此,歪特明白了,肯定是被周老爷骗去了。
于是怒冲冲跑到码头,乘船逆融江而上,直奔向怀远县周家庄。
怀远县之融江江心有个长四里宽一里四周翠竹环绕的孤岛,周家庄就在这孤岛之上。
歪特来到周家大门口,见有门卫,于是绕到边上,爬上一棵柚子树,探查里面情况。
周家庄里,周老爷十多岁的儿子,正和几个家奴在调戏歪特的牛牯。周少爷要爬上牛牯背上骑坐,牛牯不从,四处避退,家奴们死死摁住牛牯,把周少爷抱上牛背,牛牯暴怒狂奔,把周少爷狠狠摔在地上,周少爷气急败坏,拿起竹鞭就猛抽牛牯,牛牯被逼疯,向周少爷撞来,牛角勾进了他大腿,涌出鲜血,痛得躺地上大叫,家奴急忙联合上前驱赶牛牯,后抬着周少爷去找郎中。
周老爷闻此暴怒,命家奴拿出长刀,对牛牯追砍,将其砍倒在地,还不解恨,周老爷亲自拿起长刀,把牛头给砍了下来。
歪特见状,爬进围墙,直奔过去,脸上满是泪水。
周老爷吃了一惊,随即说道:“擅闯本庄,你可知罪?!今天看在牛牯这事上,饶了你。再赔你纹银十两,此事就算了,报与官府,你也奈何不了我。”
歪特没有回应,直奔向地上的牛牯,抱起牛头,自顾往外走。
周老爷在后面喊着:“县令乃我老同(结拜兄弟)!可懂?!”
歪特根本没有去听他说什么,从大门走出了周家庄。
周老爷愤愤骂道:“真一头蠢牛!别不知好歹,我杀你,犹如杀这牛牯!”
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歪特不信这个邪!
回到家后,歪特取下牛角,把牛头葬在自家菜园子里。然后对牛角稍微加工磨尖,横插一铜柄,把手伸进角筒去抓住握稳,这样,一对奇特的兵器出世了。歪特每天操着牛角练习攻击之法,对着菜园里的芭蕉树疯狂猛戳,在几天后,就自创了一套怪异凌厉的牛角拳。
一天夜里,歪特悄悄潜到周家庄大门前,里面的守门狗听到动静,汪汪叫了几声,歪特便拿出一个烤熟的鸡腿,浇上毒药,抛进围墙内,没一会儿,就听到狗的呜咽声,但很快就停止了。歪特轻轻踢了下门,没再听到狗叫,确定狗已被毒死,于是翻墙而入,来到周老爷房屋门前,抽出薄薄的匕首,插进门缝,企图拨动门栓,但里面已经反锁住了。于是收好匕首,走到窗户下,用尽全力,把窗户给撬开后翻身而入,熟练的从腰间抽出一对牛角,套进手里,直奔周老爷床前,周太太惊醒了,被歪特抬起脚踢晕。周老爷惊醒后,吓得发抖,刚想喊,歪特一角插进他嘴里,另一角插进喉咙里,顿时血流如注,一会儿就没了呼吸,,,,,,,
第二天,官府贴出通缉令,捉拿歪特。而周家十多号人,也来到融县歪特家里,但早已是人去楼空,于是一把火烧了歪特的干栏房屋泄愤。
柳州通判桑悦,在融县那仁寨都老的陪同下,游览村后的鹞鹰山,上到山腰后,两人点燃火把,进入一岩洞内,里面石笋林立,钟乳石遍布,非常壮观。
没走进几丈,就有个人从旁边窜出来,堵住了出口。两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歪特,都认识。
都老先开口了:“你怎么还不远走,官府到处在捉拿你!”
歪特说:“走不了!那天我往东欲翻越黑石岭投奔古田义军,但岙口有很多围剿古田的官兵把守,过不去。只好往南,下八寨,没曾想,到处都是官兵!”
都老问:“你家人呢?”
歪特说:“早安全转移。”
歪特手里端着个瓦罐,用手不停地搅拌,突然转头怒视桑悦说:“都怨你!不征我去修什么城墙,我家牛牯就不会被骗去,也不会死,我又怎会落难到如此之地步!”
桑悦谨慎辩解道:“这怎能怪我?修城墙是朝廷的意思,我也是按公行事。你要怪也只能怪朝廷。其实,周老爷又不是不给你银子,你何必取他性命?!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歪特气愤回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有钱有势就可以胡来,强买强卖?还量我不敢动他!更威胁要杀我!”
桑悦立刻说道:“现在你动他,成为朝廷重犯,到处逃亡,值得吗?”
歪特没有回答,从罐子里,取出个红彤彤的东西,往嘴里送,那东西还在蠕动,歪特嚼了几口,那嘴里的东西,吱的叫了起来。又拿出一只,向都老示意,都老笑眯眯的张开嘴,像那些窝里的小鸟等待虫儿一样,歪特一抛,那东西就落进了都老的嘴里,然后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歪特望向桑悦,桑悦问:“什么东西?”
歪特说:“老鼠仔,大补呢!”
桑悦听罢,连连摆手,没一会,捂着胸口,干咳着,竟然呕吐不止。
歪特再次抛给都老一只后,两人哈哈大笑起来。这老鼠仔没开眼睛前,全身红彤彤的,还未长出毛,嫩呼呼的,用蜂蜜拌着吃,味道无比!桑悦乃江南人士,自不会识得此岭南佳肴。
吃完后,歪特抹抹嘴,说:“桑通判,你帮我个忙,带我过柳州城,我给你十两银子作谢,如何?”
“这怎么行?我乃朝廷命官,怎与重犯为伴?我堂堂江南大才子,怎可知法犯法,,,,”桑悦立刻拒绝。
歪特没等他说完,靠近用手抓住其胸襟威胁道:“不从就杀了你,反正也是死!”
都老急忙过来拉开歪特,说“有话好说嘛,何必动手?!”
桑悦吓住了,悻悻说道:“怎么能过关,我不过一介文官,又非武将,,,,”
都老想了想,献计道:“让他扮你挑夫,估计能混过去。”
桑悦沉默片刻后,说:“嗯。二十两!”
就这样,粘上胡子化装一番后的歪特挑着一担土特产,跟着桑悦,坐船沿融江下柳州。
到达柳州蟠龙山下之窑埠渡口时,遇到覃公公正从柳州城渡河过来,两船相靠,桑悦不得不拱手向大船上的覃公公行礼。
覃公公问:“桑通判这是要去哪里?”
桑悦回道:“到象州访友。”
覃公公望了望桑悦船里,见有担子,问:“何物啊?”
桑悦说:“土产,金桔。”
闻此,覃公公命手下跳进桑悦船上,掀开查看,果真是金桔。
覃公公笑说:“这么大方?”
桑悦说:“公公喜欢,尽可拿去。”
手下正要搬起箩筐往大船上放,一旁的歪特急了,说:“我帮你,这箩更好!”端起另一箩筐就往覃公公船上放去,覃公公看了看歪特,“嗯?”一声,手下立刻明白,用手往筐底捞,竟捞出了一对牛角来。
桑悦急忙说道:“这是要送朋友的礼物,一路上怕贼人劫去,故而,,,”
覃公公拿过来,仔细端详后说:“就当给我的见面礼吧!”
“这,”桑悦略显为难。
覃公公一个眼神,手下立刻掏出碎银丢到桑悦怀里,后上了大船,扬长而去。
歪特气坏了,要在平时,非把他们额头打平不可!于是恨恨说道:“这太监不呆在京城,跑这穷地方搜刮!”
桑悦叹气道:“能怎样?!这覃公公乃象州武宣人,天顺年间,其父参与大藤峡动乱,成化元年被韩雍率军镇压下去,他那时才五岁,被俘后送入京城阉割成为太监,现在发达了,回柳州蟠龙山里建寺庙养老呢!不搜刮,哪来的钱?他还在窑埠街铁铺里私铸铜钱呢!我等哪里敢管?!”受气的桑悦说了一通后才停下。
歪特好奇问道:“窑埠街在哪里?”
桑悦指了指岸边渡口说:“就这渡口上边。”
歪特忙说:“就在这渡口停船吧,我要拿回我的牛角!”
桑悦不屑道:“就凭你?小心把命给搭上!”
歪特抬起手示意船夫往渡口靠,继而转头对桑悦说:“就麻烦你到此。”
待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歪特如法炮制,用毒鸡腿把狗毒死后,潜入李记铁铺内,寻找那对牛角,这牛角如今不但是自己的兵器,更是自己的牛牯兄弟!
歪特想的太简单了。这不是普通铁铺,乃私铸铜钱之场所,有来自东兰和那地两土州的五名狼兵高手看护。之前都在柳州城里戍守,后来被覃公公挖到这里来。其中东兰的韦洪和那地的罗山两人最为勇悍,韦洪使黑槊,罗山使白棍,合称“黑白无常”。
没持兵器的歪特自然不是他们对手,很快就被擒拿,吊在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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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飞天过海劫铁铺
将驶进柳州地界的一艘小船,被官兵拦下盘问:“何方人士,去往何处?”
里面一位四十上下的精瘦男子,探出身来回答:“荔浦人曹扶靖,到柳州赶盘古庙会。”其实男子是永安州人,真名覃扶照,故意报了个假名,覃扶照,反过来说,就是曹扶靖。
而船夫经常在柳江上渡客,官兵均熟知,便简单查看了船仓里,没什么可疑的,于是放行。
小船来到窑埠渡口,两人一同上岸,往蟠龙山山谷里赶。山谷里有间简易的干栏木屋,木屋里早已聚集了十名来人。
两人一进到屋里,众人齐站起身来鞠躬,喊句“哥佬”后又坐下,那船夫说话了:“这次聚会,是想告知各比弄,我们已决定,在今年收完稻谷后之中秋节,发动起义!攻打永安州!”众人纷纷点头。船夫继续说道:“如今朝廷倾力围剿古田,于永安之防御自然松懈,易于攻取;永安州四面环山,占据后也易于防守,可作据点。同时也可缓解古田之压力。”
这时有人发问:“大概能集齐多少人马?”
覃扶照回答:“少说五千。各位回去后,继续联络发动,积粮造刀,到时,同心协力,一举拿下永安州。”
这帮人,有不堪压迫之普通村夫寨老,有被官军击溃的古田义军,有八寨散勇小头目,也有山贼河盗之首领,聚集于此商议起事大计。
议论纷纷一番过后,船夫说:“昨日我从融县载柳州通判回柳州,有位挑夫,把一对牛角藏在箩筐里金桔之下,被覃公公给搜去,后独自一人闯李记铁铺盗取,让我在渡口接应,等至天明,都未见其出来,定是被擒住了。我没猜错的话,挑夫当是朝廷通缉之重犯歪特。”
覃扶照接过话说道:“此类人也是我等之比弄,救出定能助起事一臂之力。李记铁铺表面经营铁器生意,背地里却私铸铜钱,是块肥肉!今晚三更,洗劫李记铁铺!”
夜深人静之时,十多人悄悄向李记铁铺靠近,然后分头行动,东西南北各布置一哨兵,渡口也不例外,柳江河对岸的柳州城里,有七八千名官兵驻守,稍有差错,这次行动泡汤不说,甚至连性命都有可能搭上,所以,大意不得。覃扶照等人,还把铁铺附近商家民宅的大门,从外面统统给锁上,以防动静闹大,有人开门外出报与官府。
船夫和覃扶照,领着五人蒙着面,在毒镖飞死看门狗之后,翻墙进入院内,五名看护铁铺的狼兵也早已惊醒,出来与之搏斗,然来人人数胜过自己,又都是高手,狼兵不敌,最后毙命三名,只剩下“黑白无常”韦洪和罗山两人在苦苦支撑。
上次说到韦朝柱和莫力在客栈吃饭。韦朝柱因刺杀邓文茂失败而避难于马平五都,吃了上餐无下顿,难得有这次莫力宴请的丰盛晚餐,于是放开来猛吃海喝,不但自己喝了很多酒,还劝刚刚成年的莫力饮下几大杯。之前韦朝柱在守永福桃城时吃过南丹狼兵的亏,这次要不是生活困难无着落,也不会轻易出手帮莫力的忙,诚然,看到僮人神圣的铜鼓就要被熔化成铜钱,他也会感到心疼。
饭后韦朝柱戴上木刻面具去李记铁铺盗取铜鼓,莫力则牵两匹马在路口等候,一旦得手立马走人。
刚走到李记铁铺围墙下,酒劲上来了,双眼朦胧,两脚飘忽,韦朝柱竟然糊里糊涂的躺下睡着了去。待听到铁铺里厮杀声阵阵,刀剑当当响时,才被吵醒,急忙伸手去摸腰间的匕首,还在。于是趴上围墙往里观看。
这时,“黑白无常”韦洪和罗山两人被船夫和覃扶照七人围困在廊檐下,背靠着墙壁殊死抵抗。
覃扶照劝说道:“两位老弟缴械投降吧!何必为了他人利益而丢了自己性命?年纪轻轻,武艺精湛,不为自己而奋斗,却献身于他人,甘当看门之犬,值得吗?!”
韦洪怒道:“兵贼势不两立!兵岂能投降于贼,让世人耻笑?!”
船夫笑道:“尔等现为覃公公之鹰犬罢了,何来的兵?现在战死,你真以为朝廷会看你两眼?给你敕封个将军享受香火不成?哈哈哈!”
听了此话,罗山便问:“我们缴械,你们当真不杀我们?”
覃扶照立刻回道:“非但不杀,还可以带走这里的些许铜钱!”
韦洪问道:“如何信得过你们?”
覃扶照笑道:“现在你们还有选择吗?我们外面还有一队人马,你们还能支撑多久?!这个时候覃公公在柳州城里睡大觉,会来营救尔等?”
韦洪抬头望天,叹了口气道:“丢了这铁铺,我们不也一样是死?能逃哪里去?覃公公不会放过我们!”
这时,蒙面的一人说道:“到我们八寨,可保二位安全。”
韦洪正迟疑之际,一把飞刀向自己头上飞来,把帽子击穿订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韦洪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众人一齐望向飞刀手,是韦朝柱,此时正从围墙上跳下,拿下木刻面具,正笑嘻嘻的走过来。
船夫笑了起来,韦朝柱走向船夫,双方互拍肩膀,船夫说道:“今日下午在渡口边我就见到韦老弟和一年轻狼兵站在一起,还以为你投靠官府了呢!”
韦朝柱也笑道:“哪里!嗯,你如何得知他为狼兵?我帮他到这铁铺找回铜鼓而已。”
“看着装和佩刀即懂!”船夫自信回道。
韦朝柱也说道:“看哥佬这搅海剑和说话声,我也懂得定是你过海蛟!”说着,抬起手去揭开过海蛟的面罩,还扯他的胡子,过海蛟蓝公玉立即用手拨开韦朝柱的手,说道:“这胡子可是真的,老了啊。”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去年两人同守永福桃城,被狼兵击溃,之后各自逃散一方。韦朝柱回到家乡刺杀邓文茂;蓝公玉隐姓埋名蓄上胡子,在这柳江摆渡为生。
韦朝柱这时转向韦洪说道:“投降了吧!要杀你,刚才你早已死于我的飞刀之下!”
罗山闻此,把手中的白棍扔到了地上,韦洪望了望罗山,又望了望韦朝柱一行,说道:“罢了,罢了”也把黑槊扔了出去。
众人都揭开蒙面,后收了两人的兵器。
船夫给韦朝柱一一介绍道:“这位是立山飞天王覃扶照!”覃扶照立马上前和韦朝柱互拍肩膀说道:“这比弄定是飞刀王韦朝柱了!”韦朝柱呵呵称是。
投降了的韦洪罗山两人打开地牢,放出歪特,还和来人一道搬运地下室里的几大箱刚刚铸造好的铜钱往渡口上等候着的小船里装,铁铺里的镰刀锄头自然也是不放过,全部洗劫一空。
待搬运那些正待熔化的铜鼓器件时,韦朝柱忙说:“让我拿几面还给那狼兵吧!”
覃扶照笑道:“比弄随便挑选,能拿多少拿多少。”这些铜鼓,重的百来斤,一个人空手是拿不了多少的。
韦朝柱选了几面完好无损的,头上套一面,两手各提两面,共五面铜鼓,正要走出铁铺,覃扶照拉住韦朝柱,重新提起中秋起义之事,韦朝柱说:“这等好事,怎能少得了我?到时一定前往!”说完,出了铁铺,向路口等候多时的莫力走去。
莫力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连日赶路疲劳不堪,此时依然还在熟睡当中。
韦朝柱把铜鼓放下,轻轻踢了莫力大腿,莫力醒来急忙伸手去抓佩刀,待看清是韦朝柱时,忙兴奋说道:“拿回来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去查看那几面铜鼓后说:“这多余的三面是谁的?”
韦朝柱笑说:“都是你的了!”
莫力乐呵呵道谢。
两人把铜鼓绑在马背上,连夜往五都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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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风流歌墟聊村妇
到五都之时,天已放亮,两人把铜鼓搬上韦朝柱的小船绑好后,还了马匹,便在江边一芭蕉林边,传授韦朝柱“莫氏刀法”。
莫力把自己佩刀递给韦朝柱,让韦朝柱使几招,看其刀法如何。
韦朝柱把所有会的招式全耍了一遍,莫力看后,说:“会的还挺多嘛!力道不错,就是技法有待提高。出刀不光是手臂的甩动,还要靠腰力的配合,以及双腿撑地的协助,出刀是个全身整体性的动作,刀未动身先行,以整个身体之力,把刀挥出,,,,,”
莫力接过佩刀,亲自示范起来,韦朝柱对这年纪轻轻的莫力之高超刀法赞不绝口,不愧是狼兵世家!想自己的刀法,都是胡乱学来,见什么就模仿什么,飞刀也是自己刻苦训练所成,若有名师指导,自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了。
待学完第九技之后,莫力说:“学的挺快嘛!就这么多了。想刀法绝伦,唯有苦练!别无他法。”
韦朝柱笑说:“还有一技吧?不肯教我?怕我比你厉害?”
莫力正色道:“原本打算只传你五技,现今你多给我三面铜鼓,我多授你四技,别逼我了,这已是严重违反家规之事了!”
韦朝柱也不再强求,提刀走到芭蕉树下,哗哗几声,几棵芭蕉树应声倒地,说:“比之前的方法还真是快了很多!”
莫力笑说:“按此技法,多加练习即可”
韦朝柱问:“狼兵除了刀法高超外,果真能刀枪不入?”
莫力呵呵笑道:“哪个人不是肉长的?刀枪不入的是其盔甲,象皮加龟壳!”
“哦。”韦朝柱听此,终于明白,那邓文茂怎会刀枪不入了,普通盔甲凭他的力道,不说砍死人,至少也能砍破盔甲伤得了人,,,,,原来刀砍在龟壳上钝了,所以才会被邓文茂的马刀劈断。
把刀还给莫力后,莫力道别而去。
韦朝柱也正想转身离开,却见迎面走来两位女子,小的持把柴刀指着韦朝柱,劈头盖脸就骂道:“你个癫仔,手痒去搓墙!砍我家芭蕉树做什么?”
韦朝柱赶忙退后了一步,还未开口辩解,那小女子立刻唱道:
猴子偷桃又偷蕉,
老鼠吃稻又吃苗;
背湿遇见老猎户,
倒霉碰到嫩花猫!
韦朝柱听此乐了,回道:
江边竹坡出嫩芽,
岸上蕉林冒新桠;
都道千年自然长,
谁懂芭蕉是你家.
小女子气得骂道:“你才是野生的!”
旁边大点的女子拉了小女子一把,回道:
小人犯错借口多,
君子改正能治国;
如今道歉有几句,
好过摆酒几大桌.
韦朝柱听罢,说的也对,于是道歉道:“真是对不住了!姑奶奶!”
大女子笑了笑,那小女子却不依不饶,怒道:“至少赔几个铜钱!”
韦朝柱和气回道:“这样吧,我帮你们打两担柴火如何?你们不正是要上山打柴吗?”
大女子立刻回道:“这就不用了,道歉已经够了。”
小女子把柴刀扔给韦朝柱,说:“应该的!”大女子想拦来不及了。
韦朝柱笑了笑,拿起柴刀就往山上跑。柴刀在手,韦朝柱情不自禁的想起之前莫力传授的刀法,于是用柴刀演练起来,把那些树木当敌人,演习对砍,,,,
不到一个时辰,韦朝柱挑着大大一担柴火来到两女子面前,见她们正坐在田埂上吃粽子,放下担子后,唱到:
父母生我命苦多,
人家得坐我干活,
人家得吃我吞口水,
人家得笑我无话说.
大女子听此,笑着递上水和粽子,小女子则伸手想抢过来,说道:“我还没吃饱呢!”
韦朝柱接过水和粽子笑道:“吃成猪就嫁不出去了。”
小女子斗嘴道:“做尼姑,也不嫁你!”
吃了几口,韦朝柱夸道:“这粽子真好吃!”
小女子立刻回道:“那当然!这是我表姐从二都带过来的,,,,”
大女子摸了小女子头顶一下,笑着对韦朝柱说:“不够这里还有一个。”又递上一个粽子去。
韦朝柱看了下,没有接,倒说:“够了,不好意思再吃了。姑娘二都的?”
大女子低下头回道:“是。去过吗?”
“去过!一都米二都女三都大财主。说的还真不错!怎么称呼?”韦朝柱脱口而出。
大女子羞着脸回道:“蓝素。”后不再说话。
韦朝柱笑说:“你怎么不问我是哪里的?姓啥名谁?”
蓝素抬头笑了起来,说:“你是哪里关我什么事?不说我还撬你嘴巴了?”
韦朝柱故意大声嚷道:“我乃宜山歌仙刘三姐大徒弟韦歌圣是也!”
小女子立刻嘲讽道:“还歌圣呢,对歌能对赢我表姐吗?在柳州歌墟还没人能唱赢我表姐!”
韦朝柱呵呵笑道:“三月三柳州鱼峰山歌墟,怕你表姐不敢去吧。”同时用眼睛瞟了蓝素一眼。
蓝素即刻回道:“我在鱼峰山歌墟唱了三年,从未见过你!”
“今年一定见到。”韦朝柱回到。
韦朝柱把大捆柴火分成两担,一大一小从新帮她们捆好,让她们挑回去了。
洗劫李记铁铺分了不少铜钱,韦朝柱这段时间都懒得下河打鱼,船也送给莫力运送铜鼓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用竹刀练习莫氏刀法。不是没有钢刀,只是,普通钢刀不合意,正等待时机,选取好铁和工匠,打把上等好刀。
三月三到了,韦朝柱提前两天就赶赴柳州鱼峰山歌墟附近,在一废弃的村庄里找了间破旧的干栏屋打扫一番后住下,不是没钱住客栈,自上次李记铁铺遭洗劫后,覃公公怒不可遏,对各个客栈和来往旅客都一一严加盘查,像韦朝柱这样的外来游客,被怀疑继而调查的可能性较大,为不自找麻烦,将就将就,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蓝素如往年一样,在人山人海的歌墟场上成为了一呼百应的主角,方圆百里内之富家子弟,即使不懂山歌,也奔此凑凑热闹,一睹芳颜。其中有个财主黄公子,领着几个随从,从三都赶来,一身白衣白裤,手拿纸扇,一副书生打扮,笑着对蓝素唱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大伙听此,都愣了一会,后是一番哄笑。
蓝素笑着回道:
唱歌画眉飞青山,
戏水鲤鱼游深潭;
鲤鱼有情难上岸,
画眉有意难下滩.
黄公子读过几年书,但对这些蛮俗山歌却一窍不通,不知道回什么好,倒是一随从站出来唱道:
画眉进笼挂廊檐,
鲤鱼入缸置窗边;
连情无需分早晚,
同游共玩后花园.
一旁的韦朝柱呵呵一笑,回道:
画眉清蒸有一碗,
鲤鱼红烧得一盘;
再切猪肝二三两,
加酒供向观音龛.
众人听此哄然大笑。
蓝素也笑了下后继续唱道:
画眉鲤鱼难共窝,
穷家富户不同桌;
鲤鱼下河寻鲶拐,
画眉上山找鹩哥.
韦朝柱回道:
鹩哥下山叮芭蕉,
巧遇画眉有得聊;
若有真情和实意,
愿与共飞鸳鸯桥.
黄公子的随从不服继续挑战道:
母鹩在窝孵蛋忙,
公鹩溜出来装腔;
无虫带回全窝死,
多情难有好下场。
韦朝柱立刻回道:
单身鹩哥刚成年,
觅食一次顶三天;
哪像母猪吃不够,
翻墙出栏拱菜园。
众人听此,大笑不止。黄公子和随从,不知道再回什么,无奈气得直咬牙!
蓝素唱道:
哥哄老妹讲单身,
何以江滨会情人;
那天打柴亲自见,
难道眼花遇鬼魂。
韦朝柱辩解道:
不是情人不是鬼,
是送表弟把家回;
如今孤单来连妹,
愿妹赏脸同哥归。
蓝素笑着唱道:
嫂子在家等哥归,
孩子趴门望爹回;
莫学蝴蝶粘花草,
惹毛嚣蜂你挨锥。
韦朝柱回道:
哥是单身今才来,
妹不懂苦莫乱猜;
不信你去窗边看,
半边床板起青苔。
蓝素笑着唱道:
看哥一表好人材,
何不上门富豪街;
跑到歌墟来聊妹,
不怕人笑木老呆。
韦朝柱回道:
千金富家彩礼多,
还要送钱给媒婆;
哥是十代贫穷鬼,
唯有烧香拜庙佛。
蓝素唱道:
讲起穷来妹更穷,
油盐不齐米缸空;
种田不如做生意,
容易得吃又轻松。
韦朝柱回道:
生意也有亏本时,
犹如赌博有赢输;
最好是做大地主,
时时有米不愁吃。
蓝素唱道:
祖坟何时冒青烟,
挖对金坛买得田;
梦醒走路踩狗屎,
八角树下臭几年。
韦朝柱回道:
不挖祖坟挖山间,
植满桃李再种田;
自由生活我俩过,
不慕神来不慕仙。
蓝素唱道:
个个说唱差不多,
尽情描绘好生活;
就怕到时哥反悔,
妹挨抱猫蹲灶脚。
韦朝柱回道:
不读诗书怪家穷,
做人道理却也通;
自古布楼人平等,
哪能老婆当女佣。
布楼(僮语:我们)
蓝素微笑着望韦朝柱,韦朝柱继续唱道:
妹有糯饭盛在箩,
哥有鲤鱼煎在锅;
若想好饭配好菜,
不怕吃亏来共桌。
就这样,两人一唱一和,一问一答,眉来眼去,情意绵绵,,,,,直到太阳西下,人们散去,蓝素才从腰间拿出早已准备了三年的绣球,抛给韦朝柱。韦朝柱则拿出昨天卖的银簪,给蓝素盘结在头上的发髻插上,两人依依不舍,相互道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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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半夜捉鬼战枪王
韦朝柱回到废弃村庄里的破旧干栏屋夜宿,半夜隐约听到外面有哭泣声,唱了一天的山歌太累,惊醒后朦胧中又继续睡去。第二天早早起来,到蓝素与女伴投宿的客栈前等候,邀约今天同逛柳州城。
三人尽兴玩了一天后,韦朝柱兴高采烈哼着山歌又回到废弃村庄里,遇到个年近六十的老者迎面走来,韦朝柱赶忙让路,老者惊讶的盯着韦朝柱看了一会后问道:“你晚上就住这地方?”
“是啊!要交租金吗?”韦朝柱开玩笑道。
老者摇摇头,叹气转身走开。
韦朝柱追上疑惑问道:“有什么事吗?”
老者停下后靠近小声问道:“半夜可听有哭泣声?”
韦朝柱怔了下后回道:“昨夜好像听有,没怎么在意,又睡去了。”
老者神神秘秘说道:“你不知道,这村子人都被杀光了吗?”
韦朝柱回道:“听说过,成化年间,官府以通贼之名捕杀村民,大多都逃走了,那些无路可去的孤寡老人,半夜被破门而入的官兵斩去首级上报战功,够可怜的!”
老者说道:“听说那些冤魂至今还未散去哩!半夜路过此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哭泣声,有人甚至还看到过无头冤魂在村中飘荡,,,,,”边说边抬起手指来指去,仿佛他现在看到了似的。
韦朝柱笑道:“鬼话!”
老者睁大眼睛说:“你不信?昨夜你不也听到了?”
韦朝柱略思片刻后说:“或许是狐狸夜鸟什么的叫声吧。”
老者继续说道:“听说之前有一蟊贼躲避官府夜宿于此,半夜光闻敲门声,却无人影,一连几次,后来怕得仍跑回城里投衙门去了。”
韦朝柱回道:“这世上哪来的鬼?不都是传说罢了!不是别人编故事捉弄人,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老者听此,没再说话,叹口气后转身走了。
韦朝柱进了屋子躺下就睡去。
到了半夜,还真有敲门声把他给吵醒,咚!咚!咚!一连好几声,他想会不会听错了?于是屏住呼吸继续听,咚!咚!咚!又是好几声!听的真切!
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敲门?难道还真有鬼不成?想此,他慢慢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门边,突然拉开门,望去,竟然空无一人!
关上门后,韦朝柱没有回到床上,而是站在原地,等候那古怪的敲门声再次来临。
没一会儿,还真来了!“咚”刚响,韦朝柱急速拉开门,但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难道是哪位武林高手来捉弄自己?韦朝柱走出门外四处寻找这个“武林高手”,可是转了几圈也一无所获。
这下半夜,韦朝柱都没有再睡着过。
原本打算天亮就离开此地回五都去,但昨夜之怪事,让韦朝柱很不舒服,他从来就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他又无法解释这等怪事。于是决定,再住一晚,探个究竟!
韦朝柱在门上方廊檐之下,开了个口子,插入一木板,人身刚好能钻出去,趴在木板上,门外情况净收眼底。有廊檐和木板的遮蔽,下面要发现上面的情况并不容易。
韦朝柱白天睡觉,晚上则伏在廊檐下的木板上,等待看这门是怎么被敲响的!
三更时分,果然有一无头白袍,慢慢靠向门前,韦朝柱一惊,正想摸出匕首飞击,却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原来是白袍手里的东西,已拿出涂在门板上,之后很快离开。没一会儿,几只蝙蝠飞奔过来,撞向门板,叮食上面的香物,不时发出撞击声。
原来如此!自己跑来开门之时,蝙蝠受惊吓则飞奔逃匿,不明真相的自然也不会想到,是蝙蝠撞击门板而发出类似敲门的声音。
那这白袍又是谁呢?韦朝柱想到此,立刻跳下,去追那无头白袍。
白袍没有跑远,而是蹲在不远处观察这边情况。见韦朝柱从廊檐下来,给吓了一跳,才转身跑开,但没几步,便被韦朝柱赶上抓住肩膀,他抽出刀转身就刺,两人随即打了起来,几个回合过后,白袍被韦朝柱打到在地,揭去白袍,竟然就是白天那老者!他肩膀上托着个木片架子,套上白袍,看起来还真像个无头冤魂呢!
“为何要整我?”韦朝柱厉声问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老者此时手被反扭,压在地上,沮丧的回道。
“谁?”韦朝柱问。
“三都黄公子!歌墟上你伤了人家脸面!还抢走人家妹子!”老者老实回答。
“你涂门板上那香料是什么?”韦朝柱说完放老者起来。
“这,祖传秘方!”老者并不想透露,拍了拍身上泥土。
“说出,这事就算了!”韦朝柱盯着老者,手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老者见此,迟疑了下后无奈的说道:“草药配黄鳝,炒熟磨粉调蜂蜜。”
“黄公子现在何处?”韦朝柱又问。
“马平客栈。”老者想早点脱身,一一抖出。
韦朝柱放了老者,拿上他肩上的木架子和白袍,再带上路边竹坡砍的两根竹竿,直奔柳江岸边的马平客栈。
来到黄公子房间,韦朝柱撬开窗户,翻身入内。套上架子和白袍,还用竹竿穿在衣袖上,伸向黄公子床边,撩开蚊帐,用沙哑的声音哀号着:“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陪睡的一女子,惊醒后,见此无头冤魂伸着长长的双手正掐过来,顿时给吓晕过去。
黄公子醒来,也大喊大叫“鬼啊!鬼啊!”当场就尿了一裤子。
韦朝柱见此,哈哈大笑起来。
黄公子听到笑声后,知道上当了,于是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很快,就有个男子踢门而入,手持长抢对韦朝柱就是一番挑刺攻击,韦朝柱连忙脱掉白袍丢了肩上木架,用竹竿与他单挑起来。附近的旅客和客栈伙计也都纷纷惊醒,跑来查看助威,韦朝柱怕惊动官府,于是施展轻功,逃出客栈。
长枪男子紧追不舍,一直追到柳江边的一提水灌田的大水车前,两人再次大打出手。
韦朝柱的竹竿,自然不敌男子的钢枪,很快被其击断,不得不钻到水车后,利用水车为屏障,躲避男子的凌厉攻击,两人你来我往,犹如树上嬉戏的两只顽猴般灵活,上下自如,水车的竹木器件,被钢枪刺穿挑坏散落到江中去。
几十回合后,男子一手抓住水车,一手持枪捅向对面的韦朝柱,韦朝柱躲闪不及,枪头在他肩膀上划了一道,引出点血来,他急忙抬手抓住抢杆,身子悬空,吊在枪头上,抢杆卡在水车上,把另一头的男子,给压得紧紧的,动弹不得,抢杆压手臂,手臂压喉咙,身后顶着水车,双脚被抬起,无从发力。这样下去,男子将会被自己的手给勒死!
看男子快没气了,韦朝柱伸脚勾住水车,放了枪头,谁知,此时整个水车连人,倒向江中,把两人压在水里,韦朝柱奋力拨开水车,从水中探出头来,见那男子依然压在水中不动,便游了过去,用尽全力,把男子从水车下扯出,拖上岸边。
好一会儿,躺在地上的男子才苏醒过来,忙问:“怎么不杀我?还要救我?”
韦朝柱笑说:“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你?!再说,这一身好枪法,死了怪可惜的!”
男子愕然道:“我要杀你啊!”
韦朝柱问:“你为何要杀我?”
男子脱口而出:“得罪黄公子就得死!”
韦朝柱回道:“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罢了,这都是死罪?他不也一样使人捉弄我?!”
男子道:“猫头可捋,虎须不可拔!”
韦朝柱哈哈笑道:“见鬼都尿裤子,还老虎?”
男子道:“黄公子有钱有势,收买亡命之徒,足以把你杀掉!比如我!”
韦朝柱笑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岑家枪王岑创吧!还以为你前年早已,,,,”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岑创一惊,回道:“正是在下。四年前, 唉!说来话长!”
四年前,岑创为恩城土司岑钦之贴身侍卫,岑钦因攻占田州,遭广西巡抚秦竑调军围剿,岑钦到泗城土司岑应处乞兵抗拒,官兵总镇令岑应捉拿岑钦以赎之前同分田州之罪,岑钦察觉,在筵席上以夹菜之机,用筷子捅死岑应两父子后逃脱。
当时,岑创劝岑钦道:“一不做二不休,把岑应弟弟岑接也一并干掉,统领其下几千兵马,可抗官军。”
岑钦不听,反说:“岑接与我私交甚笃,与其兄岑应素来不和,无须担心!今若杀了他,恐其部下不服,难以控驭!”
岑接表面上迎合岑钦,与其出兵抗击官军,背地里,却布置神箭手,在往田州之半道上,射杀岑钦,为其兄报仇!岑创侥幸躲过,持枪突出重围,逃到这柳州来,改名换姓,躲避岑接的追杀。
时柳州府马平县三都的大财主黄公子,看上了一有夫之妇,于是勾结官府,诬陷其夫通贼,将其打入死牢,这妇人不得不嫁入黄家,救出夫君。这夫君出来后,放言要灭黄家一门,黄公子于是悬赏月银百两,招募保镖,岑创和十多名高手一同前往,黄公子说:“武艺如何,打了再说!”听此,这十多人顿时混战在一起,最后只有岑创未倒下,成为其贴身保镖。
韦朝柱听罢,说道:“你又何必为虎作伥呢?”
岑创苦笑道:“总不能空着肚子吧!”
韦朝柱说道:“凭你之武艺,到八寨做个小头目,总比现在强!”
岑创不以为然道:“贼终究是贼,始终斗不过官府!东躲西藏,上不了台面。想当年我家老爷岑钦那样的土司枭雄,不也一样身败名裂!何况那些乌合之众?”
韦朝柱回道:“至少,良心不受谴责!”
岑创听此沉默不语。
韦朝柱转而说道:“我哪里得罪这黄公子,以至于必死了?我们僮人对歌当中相互嘲讽攻击乃常事,他受不了自不必参与!”
男子正色道:“你不知道,黄公子对蓝素姑娘垂涎已久!早下重礼求婚,蓝素以不做人妾为名给拒绝了。你歌墟上横刀夺爱还出言伤人,他能咽下这口气?!”
韦朝柱略有所解道:“原来如此!”
男子继续说道:“既然你对我有不杀之恩,那我就老实告诉你吧!黄公子使人捉弄你,企图把你赶走。昨日还用计诱使蓝素她弟弟参赌,输钱后跟他借高利贷,欠下巨款,黄公子唆使说,如果他能使姐姐同意婚事,那都是一家人好说话,这借款字据立刻就可以撕掉!”
韦朝柱怒道:“有这样?后来呢?”
岑创继续说道:“蓝素自不会依从。黄公子打算今天把蓝素骗到客栈,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如若不成,就杀了你!让她死心。没想你还蒙在鼓里,竟然自投罗网!”
韦朝柱说道:“怪不得你打得这么拼命!”
岑创笑道:“杀了你,可获酬银百两!”
韦朝柱听此哼哼了几声,不再说话,转身要走。
岑创拉住韦朝柱,说:“肩膀出血了,来,我这里有田七金疮药。”说完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瓶子,打开后给他肩膀上伤口敷上药粉包好。
岑创问道:“去救蓝素?昨夜你这么一闹,恐怕那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韦朝柱边走边回道:“不是你心爱之人自然不会心疼。”
岑创想了想,跟上说道:“黄公子人多势众,我与你同去,还个人情吧。”
韦朝柱望着岑创,笑了笑,用手拍了拍他肩膀,岑创也抬手挽住韦朝柱手臂,微笑着,一同向马平客栈走去。
此时,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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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自投罗网诉离伤
没想到韦朝柱会在半夜时分闯进“马平客栈”扮鬼吓唬自己,黄公子惊魂未定,想追去的岑创至今未归生死未卜,于是又召集了一群手下过来护身。
三月三和韦朝柱对歌的那随从周秀才,此时凑到黄公子面前,说道:“记起来了,他就是宜山马栏蛮韦朝柱!参与庆远七十二峒叛乱,被怀远土巡检邓文茂率兵镇压而怀恨于心,今年初纠集同党刺杀邓巡检未遂后逃逸,没想到还敢跑这里对歌!真是个风流鬼!”
这周秀才是宜山人,黄公子请过来与蓝素对歌的,当时宜山很多歌王听说是与蓝素对歌,都退却了,唯有这周秀才领着银子奔赴过来。
黄公子问道:“何谓马栏蛮?这些蛮夷,在我看来,都一个样,奇装异服,禽言鸟语,,,,你可识得这蛮语?”
周秀才答道:“识得!我家族自洪武初由湖广迁来庆远府宜山县垦荒,至今已百余年,四周皆为蛮夷,久而久之,自会说这蛮语。马栏,马栏,在蛮语里即是回家之意。他们之间经常说此话,故而称之为马栏蛮。他们则称我们为客人,我们称之为土人蛮人,他们自称布僮,僮人。”
黄公子又问道:“那这獞人和瑶人以及狼人又有何区别?”
周秀才答道:“獞人即是狼人,旧称之为獠人,语言风俗大同小异。土司治下称之狼,流官治下称之獞。唯这瑶人,则差异较大,我也识不得这瑶语。”
周秀才吞了吞口水后继续说道:“如今只要报与官府,自有官兵来捉拿他!到时这蓝素还不就是黄公子你的了?”
黄公子闻此,兴奋道:“秀才说的有理!快备马,我亲自说予柳州知府大人!”
黄公子一行人来到柳州府衙门,进到里面,见过知府柳彧,开门见山道出来意,没想柳彧却说:“这蛮夷相攻,自古盛行,狗咬狗罢了!不在我的地头,我瞎搀和什么?”
黄公子闻此,立刻掏出张银票来递上,说:“大人幸苦!幸苦!”
柳彧推辞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周秀才眼睛转了转,说道:“这叛贼在歌墟上肆意侮辱我大明王朝,藐视朱家皇庭,唱什么:哪像母猪吃不够,翻墙出栏拱菜园。分明讽刺我天朝为母猪嘛!还说要做大地主,逆反之心暴露无遗!妖言惑众扰乱民心,,,,罪该万死!”
柳彧听此,忙问:“真有此事?”
周秀才和黄公子异口同声道:“千真万确!”
黄公子说道:“当天成千上万之群众,都听的真切!”
柳彧说道:“这样的话,,,,,”黄公子见状,又把银票递上,柳彧收下后说完:“立刻全城通缉!”
官府通缉韦朝柱,黄公子回到马平客栈后,毫无顾忌的把蓝素以谈判弟弟欠款为名骗到房间,手下从外面锁上门后,黄公子二话不说,向蓝素扑来,蓝素知道上当,愤怒的抓起桌子上的酒壶砸向黄公子额头,顿时血流如注,蓝素乘机去拉门,不动,又跑去开窗户,看下去是滚滚柳江,犹豫了下,见黄公子不顾伤势,继续扑过来,蓝素咬牙闭眼心一横,跳入柳江当中,,,,,
韦朝柱和岑创,一回到城郊街上,见到处贴有通缉他的告示,便拿下头巾,弄了几下,很快就变成了个汉民帽子,戴上后,又从怀里掏出假胡子,往嘴上粘住,岑创见此举动,佩服笑道:“装备还真齐全啊!”韦朝柱呵呵笑了几声,示意岑创到一客栈吃饭。
隔壁饭桌,几个人边吃边聊,一个说道:“听说昨夜那反贼韦朝柱,到马平客栈盗窃财物,被黄公子及其手下打得满地找牙屎尿齐出!后来跪下死命求情,钻过黄公子胯下,才放他一马,现今官府才通缉,早一步的话,就捉住了!”
另一个回道:“可惜了!”
闻此,岑创扑哧一笑,韦朝柱则怒不可遏,伸手要去摸出腰间的匕首,岑创急忙按住他手臂,指着桌边乱飞的苍蝇,小声说道:“见这桌边飞来飞去的几只苍蝇了吗?一巴掌拍过去,苍蝇是死了,但其肚子里的屎,却脏了你一手,不打算吃饭了吗?”
韦朝柱听后,心里好受了些,苦笑一声,不去理会。
邻桌又有人说道:“这群叛贼,不好好种地输粮纳赋,到处劫掠,这天下不乱套了?!”
其他人则附和道:“那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瞎折腾个啥子!”
待饭菜上来后,韦朝柱笑说:“为了吃好这饭,得忍受这苍蝇的嗡嗡骚扰,,,,,”
岑创笑道:“难道不吃了吗?”说完狼吞虎咽起来。
饭后两人偷偷溜进马平客栈找黄公子,此时黄公子早因蓝素跳江怕出人命惹官司而遁去,失望之余正想离开,四周却冲出众多官兵,为首的指着韦朝柱就骂道:“你这叛贼,别以为换了皮我就不认得你了!拿下!”官兵一哄而上,两人左突右击,待杀出重围时,忽跑来个人,穿着华美,操京城口音,说道:“韦朝柱,蓝素在覃公公手里,李记铁铺,有种就来换人!”
蓝素跳进柳江后,被江水推到几里外的窑埠渡口,守渡口之官兵发现后把她给捞上岸,覃公公的密探见状,报与覃公公过来拿人,蓝素便被关进了李记铁铺。
覃公公自李记铁铺被洗劫后,便从京城召集来之前已解散的西厂旧党,联合本地流氓地痞,在柳州府到处密布暗探,调查劫匪。三月三歌墟对歌场面,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暗探的监视之中。这次周秀才和黄公子到官府揭发韦朝柱,覃公公对这个住在废弃村庄的韦朝柱就更加怀疑了。通缉告示贴出后,韦朝柱和莫力当晚用餐的那家客栈老板也来举报,说铁铺被劫,韦朝柱有重大嫌疑!覃公公于是决定逮捕韦朝柱!
韦朝柱此时对岑创说:“都是我引起的,这是我个人之事,老弟可以回避。”
岑创回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客气?”
韦朝柱说道:“仅凭我俩之力,拼不赢他们。”
岑创回道:“一切听你安排!”
韦朝柱说:“那好,我去换出蓝素,你把她安全带回家。”
岑创点头。
两人一同来到李记铁铺门前,四周都布满了伏兵,覃公公阴笑道:“好汉做事好汉当!”
韦朝柱回道:“但愿覃公公不会食言!”
覃公公笑道:“我就这么像小人?”说完手下把蓝素从铁铺里带出。
韦朝柱把腰间匕首拿出递给岑创后,噙着泪水向蓝素走去,蓝素跑过来,把头埋进韦朝柱怀里大哭起来,韦朝柱紧紧抱住蓝素,安慰道:“没事的。”
覃公公笑道:“要不要到铁铺里入洞房啊?!”
韦朝柱放开蓝素,独自走进了铁铺,蓝素腿一软,半跪半坐在地上,望着韦朝柱的背影,不停的抹眼泪,岑创走上前去拉她离开。
在铁铺地牢里,韦朝柱尽管承认自己参与了铁铺洗劫,但依然被严刑拷打,折磨得死去活来,因为找不回这些铜钱,覃公公很生气。韦朝柱招供说,分了钱后,都各自逃散,人也不懂真名实姓,都是临时纠集喊花名,钱也都吃喝嫖赌花光了。
覃公公想用韦朝柱引出其他同党,故而没有杀他,把他吊在铁铺门前树上,可是一连几天都没什么动静,倒是庆远府永顺正长官司长官邓文茂,听说韦朝柱在此被抓获,托人送来重金,要拿他回去游街示众以震慑有反叛之心之人。覃公公见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收获,便也同意了。
押送韦朝柱的船只刚上柳江,就下起倾盆大雨,狂风把船只吹到对岸柳州城下,官兵见状,只得上岸避雨等待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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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救义士瑶山杀虎&&
这雨一下就是数日,柳江因此洪水泛滥,沿江数间房屋被冲毁,柳州城亘多处崩塌,临时囚禁韦朝柱的这一间窝铺,也只剩下半边墙壁,屋顶坍塌下来,险些把困在囚笼里的韦朝柱给压到。而此时洪水已淹没至其膝盖,雨却未停。
柳江上一小船里,过海蛟蓝公玉见势不妙,忙对覃扶照说道:“再不动手,要卷入江中了!”
覃扶照望了望岸上,说道:“好吧!我领一路人马从陆路佯攻引开伏兵,你率一路人马由水路直取!”
自韦朝柱被吊在铁铺门前树上之时,蓝公玉和覃扶照就联络各方豪杰设法营救,无奈四周伏兵重重,难于下手;后本想趁押往庆远府之机,在半道上劫船救人,却逢这数日暴雨而错失良机。现今洪水冲垮囚室,官府未予救助,只能硬拼了。
覃公公也不是省油的灯,答应把韦朝柱送与邓文茂,目的也是在押送半道上引出其同党,现因暴雨停滞,自然也不会放松看管。
覃扶照率十多人从崩塌的城墙缺口进入柳州城内,向韦朝柱靠近,此时埋伏于附近的数名弓箭手顿时万箭齐发,把他们给逼退;蓝公玉这一路十多人,穿戴蓑衣斗笠,驱使五艘小船,从柳江上游顺着奔腾洪水飞向韦朝柱,那些弓箭手见状,放弃追赶覃扶照一行人,调头射击手持盾牌强行登陆的蓝公玉一行。覃扶照等人趁机再次杀回,与蓝公玉方两头围攻伏兵,伏兵不敌渐退。
站在城墙上的覃公公见此恼羞成怒,下令射杀囚笼里的韦朝柱,蓝公玉等人迅速用盾牌围住囚笼抵挡飞射而来的箭矢,八寨来的黄猛,此时手持大板斧,咔嚓几下把囚笼劈碎,韦朝柱虚弱的身子没了依靠,倒下水中,蓝公玉跑去扶起,韦朝柱有气无力躺在蓝公玉怀里闭着眼睛问道:“我是不是废了?”蓝公玉闻此愣了下突然回道:“嘴巴还没废!”正想把他抱上船去,谁料汹涌洪水冲垮地基,把两人卷入江中,推向下游,蓝公玉双脚踩水,死死托住韦朝柱不让其淹于水里,覃扶照等人见状立刻撇下伏兵,纷纷上船追赶洪水里漂浮渐去的蓝公玉和韦朝柱。
此时两人被前方的旋窝卷了进去,快要沉入水中之时,覃扶照及时赶到抛去缆绳,把两人拉出旋窝,靠向对岸,弃了插满弓箭的漏船,向东逃去。
两日后,疲惫不堪的众人顺利进入到大瑶山区,在一宽敞的岩洞里住下,上次洗劫铁铺的铜钱铁器等,均藏于此洞内。岩洞里有长年不涸的泉水缓缓流出,几个壮汉正在打造兵器,见覃扶照带回个囚犯,其中一人问道:“又来好铁了?”覃扶照呵呵回道:“嗯!上等好铁!”
此时天已放晴。
覃扶照安顿好韦朝柱后,便提着开山刀上山采药给他治伤,岑创拿着钢枪跟上说道:“草药我也略懂,同去。”
山里药草甚多,两人分头寻采。
这边,覃扶照刚从地上拔出一株药草放入背后小篓中,就闻到一股刺鼻气味,心想不好!这不是老虎的气味吗?!急忙抬头四处张望,拿出开山刀,慢慢退出,突然,一只老虎咆哮着从旁边灌木丛后窜出,扑了过来,覃扶照身一闪,手里的开山刀挥了过去,砍在老虎一只眼睛上方,顿时鲜血直流,但老虎扑势太猛,把他的刀给撞出手去,掉进草丛中。受了伤的老虎随即狂吼着调头又扑了过来,好在覃扶照反应快,如猴子般迅速爬上旁边一棵小树上去,老虎怒吼着在树下转圈,不时抬头用受伤流血的眼睛盯着树上,几次想爬上树去,半途都掉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覃扶照在树上大喊着岑创名字,岑创听到虎啸和喊声,立刻提着钢枪跑了过来,见老虎正往树上扑,他抓着钢枪在几丈远之外,集中全力,飞一般的投向老虎,正中老虎前脚,同时,也击穿了树干,覃扶照随树倒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起身,那老虎已经一拐一瘸扑了上去!
覃扶照慌忙用左手抓住扑下来的虎脚,右手抵住老虎喉咙不让它血盆大口咬下来,纠缠一会后,突然双腿用力,顺势一翻身,趁机骑上虎背,用双脚夹住虎肚顶向老虎后腿,右手则勒向其喉咙,左手抓住右手腕扣住死死不放。老虎一只前脚被钢枪击伤,发不了力,只剩一只脚撑地,踉跄几下,侧身倒地,翻滚起来,试图把背上的覃扶照甩脱,覃扶照后背触地被搓伤,但依然忍着伤痛死不松手,老虎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四肢都被锁住了,只得原地打滚,慢慢的,老虎不动了,活活被覃扶照给勒死。
岑创自把钢枪飞向老虎后,拔出腰间匕首就狂奔过去,没想脚下一空,掉进一陷阱当中,急中生智用匕首猛插,插进了陷阱壁上,人才没继续往下掉,挂在那里。陷阱底部竖立着数根削尖了的毛竹,原来这陷阱就是为捕猎老虎而挖的!岑创伸左手想往上攀,无奈地面太高够不着,脚下抵住陷阱壁,老是打滑,蹭出的泥土不断往下掉。匕首插着的地方,也开始松动,岑创只得把有力的手指,抓进壁土里支撑,此时满头大汗的岑创不得不大呼着求援。
覃扶照勒死老虎后,躺在那里不停地喘着粗气休息,听到叫声,立刻把腿从老虎身子下拔出,拿了钢枪奔过去,好在赶到及时,迅速伸下的钢枪,让正在往下掉的岑创及时抓住了枪头,,,,,,
岑创上来后,躺在地上猛喘气,两人呵呵苦笑了起来。
突然听到吆喝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瑶民背着弓箭手持标枪,一嘴坏笑,围观着一壮汉打虎,那壮汉一手按住地上的虎头,一手出拳猛击,嘴里不时发出哈嗨声,,,,
两人走了过去,那壮汉停住后起身,抬头挺胸道:“多亏了我帮你们打虎,要不你们早成虎口之食了!如何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啊?”
岑创急忙辩解道:“这虎明明是我们打的,,,,”
那壮汉立刻打断岑创的话说道:“你们打的?”遂转向那几个瑶民问道:“你们看到了?”
那几个瑶民异口同声道:“没看到!只看到你打的!”后哄笑了起来。
岑创抢过覃扶照手里的钢枪怒道:“你?”
那壮汉呵呵笑道:“怎么?打虎不行,还想打人?刚才我打虎的时候,你们不也看见了?说是你们打的,我们怎么没看见?”
覃扶照见此,似乎明白了些,笑道:“这位瑶老庚说笑了!在下立山覃扶照,,,,”
那壮汉迅速伸出手,同样打断覃扶照的话说道:“得得得!别啰嗦!你不就是那个声称能飞天的猴子嘛!谁是你老庚了?你不是和驻守永安州的那狼兵覃贵打了老庚(拜把兄弟)吗?他可是朝廷的人!瑶还瑶,朝还朝!我可不是你什么老庚!”
覃扶照正色道:“嗯。有话不如直说嘛!怎么称呼?”
壮汉回道:“侯二列。你们打造兵器,反抗朝廷我不管,但在我们瑶山里活动,就得意思意思吧!要不哪天我不高兴,报与官府,,,,,”
覃扶照回道:“既然这样,这虎你们拿去好了。”
侯二列呵呵笑道:“蛮爽快的嘛。嗯,你和那覃贵不是老庚吗?他利用职权之便贩卖私盐,你能不能也帮我们搞点来?近来这官盐,一斤换籍民白米二十斤,到我们瑶山里,就要换我们白米两百斤!吃不起啊!”
覃扶照叹气回道:“现在风声紧,上面查的严,不好搞啊!”
“去抢啊!”侯二列脱口而出,“你们不是又打造兵器,又聚集人马吗?”
岑创插话怒道:“你们怎么不去?敢抢我们老虎,就不敢抢官府?”
侯二列转头望岑创说道:“谁让你们僮人帮官府押送盐船?上次我们去的时候,遇到那些个穿藤甲铜盔的狼兵,刀枪不入!讨卵嫌!若我族亲侯大苟仍在世,何须求于你们?”
覃扶照问道:“一船多少狼兵?”
“十来人。”侯二列回道,“解决瑶山盐荒,别说在岩洞里打造兵器,就是到瑶寨里扎营,都随时欢迎。”
说完,侯二列和那几个瑶民,拿出随身携带的绳子,把地上躺着的老虎捆好,然后砍了那倒下的树干做杠子抬着就走,见那只受枪伤的虎脚吊在那里摆来摆去,侯二列抓住撕下,丢给覃扶照,笑说:“见者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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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劫盐船瑶民悦服
只拿了只虎脚回到藏身岩洞,还挂了一身伤,两人有点沮丧,还好,蓝公玉他们几人外出捕猎,抬回了只野猪。
蓝公玉笑道:“扶照老弟真是奸猾!老虎只是和你握个手,你就把人家手给扯回来了,下次哪个老虎还敢跟你亲近?!”众人闻此哈哈大笑起来。
夜席间,覃扶照再次提起瑶民索盐之事,众人齐说道:“大不了劫他一次,反正我们也缺盐,还能换点银子花。”
覃扶照有点担心道:“听说那押船狼兵藤甲铜盔,刀枪不入!”
“弓箭射他不死?”神箭手陆飞不屑问道,陆飞家住瑶山脚下,世代捕猎为生,自小练得一手好箭法,今天百步开外的野猪,就是他几箭给射倒了。
曾为土司狼兵的岑创说道:“狼兵藤甲乃山中青藤所编制,再浸以桐油防腐驱虫,里层配制牛皮,轻便柔韧且颇为牢固,不但能防普通刀枪棍棒,即便是弓弩,也不能轻易击穿。”
歪特笑道:“射瞎他眼睛!眼睛还戴护罩不成?”
众人虽乐,却无破解之计。
这时,躺床上养伤的韦朝柱弱弱说道:“藤甲既浸泡过桐油,那火攻即可。”
蓝公玉呵呵道:“我就说你嘴巴还没废掉嘛!”
陆飞拍大腿笑道:“对啊!给他们来个烤乳猪!”
众人兴奋起来,随即制定劫船计划。
覃扶照回了趟老家永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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