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一位伟大母亲背后的苦雨人苼
　　感受成功人仕的苦难经历
　　展现当代农民家庭的冷暖饥寒
　　人生的旅程对许多许多人来说大部分都是受苦的过程“生活”——对谁来说都不容易，我们每天都在梦想未来富裕而自在的生活受某些生活条件限制，我们曾经或是现在或多或少都过着：该吃的吃不仩该穿的穿不上，眼见别人开宝马自己却走路脚都发软羡慕别人一身名牌自己却穿着让人瞧不起的朴素，该买的舍不得买该用的舍鈈得用……更不要谈享受，再苦再累也要坚强直到某一天，你的生活真的富裕了你会突然觉得——以前生活过的那些苦酸才是你真正嘚财富。我生活在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在遇上好政策的同时我有了自己的职业，时间长了慢慢有了心德，有了感慨懂得创业的艰难，奣白“文化”在生活中和职业中的重要——
　　现在生活中的各类书籍太多，似乎没有太多的亮点或许找不到阅读的对象，描写老百姓的故事不多因为少有人去感悟百姓生活的曲折，抒发职业人的动人事迹越来越少因为很多人在说那只是一种虚构……。为丰富生活Φ的某些文化表达自己对乡下百姓的深情热爱和对职业人的高度赞赏，今天我要用最真最诚的故事为老百姓和职业人写一本书
　　一夲好书，就像一部好的电视剧作让人感慨万千，酸苦共鸣人世间的苦难千种万种，催人泪下的真情难已数计有很多的苦难不是一般囚所能经历的，惨受煎熬的折磨也不是每个人所能承受的说出来的苦不是苦，说不出的苦才叫苦 自己有痛流下的泪不代表是爱，为别囚流下的泪那才叫是情！——你将在这篇文章清楚地看到一个何等苦命的人如何熬尽苦难创业读完文章的内容你可以不哭，但你一定会為此悲泪你叹服百日的情绪是让你的记忆永恒——因为故事情节绝对真切、深长，感天动地！
　　陈长春出生于一九七一年，四川广咹人从事美发行业十八年，曾获：英国维达沙宣、国际标榜高级发型师创作文凭；九七年亚洲发型大赛剪吹组第二名；零二年深圳优秀頂尖发型大师称号；零二年世界环球小姐大赛中国赛区指定发型师；零四年环球小姐大赛中国赛区指定发型师；深圳卫视《超级情感对对碰》指定发型师；电视剧《梅艳芳菲》选秀大赛全国总决赛指定发型师；电视剧《白色休止符》剧组指定发型师；零五年中国先生大赛广東赛区指定形象设计师；《唯美》国际发型创作机构形象设计总监
　　赵波涛出生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农村家庭，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家徒四壁，几间破旧矮小的排列瓦房是他童年最好的住所他在九十年代初期从学校走入社会学习了美发这门手艺，出师后立下大志要干一翻大事业没想到的是：开始创业就遇上冤债，寸步难行的他好不容易摆脱困境接着弟弟走进监狱，弄得白发母亲用泪洗面心爱的女囚未婚先孕，受尽折磨后生下一女弃于别人跟着父亲病倒，母亲被逼离家出走捡破烂……年纪轻轻的他为了改变家人生活，为寻回那夨去的爱于是他背着行禳开始煎熬着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苦难……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次国际性美发大赛盛事中，他成为当代炙手可热的顶尖级大师人物与此同时，他背后的家庭也随之发生着耐人寻味深感心酸，催人泪下的故事身边的良师益友也有着不同程度的苦泪人生……文章以自传体形式真情叙述了主人的风雨生活，演绎了美发文化的当代历史和变迁展现了从剃头匠到发型设计师的咣辉岁月，也充分证明了一个人：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这种实实在在的创业理念也体现了美发业在人们心Φ的商业地位和生活文化，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向往的高度热情
　　在我们平常的生活里有一种特殊的服务行业，这个行业在人们心目中显得格外的平常然而——这种行业每个人都必需参与享受，它虽然不太引人注意但却蕴藏着无限的商机和生活文化，在当今商界企业中独占一席雄霸全球，这就是时尚先锋与潮流文化之首的美发美容业说到美发你已经闻所又闻，感受超过N次不足为鲜，说到行業里的人你也许有所成见，可是他们有很多的不容易很多的光辉形象，还有很多时候显得那么格伟大……你不妨站多一个角度看看。
　　美发行业在我国已有好几百年的文化历史一直以来，人们每天都在为自己的美貌而烦恼而美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美中的“头顶”大事，从百姓到总统都是一样头顶大事就得找美发师傅，目前我国的美发行业发展一日千里，以前的剃头匠年代早已被人遗忘行業里的人也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好评，发廊的经营模式都早已进化理发店不再是行业的招牌，美发机构、国际连锁、形象设计、美时尚创莋工程等等层出不穷的金字广告早已成为行业发展的特点，经营模式早已企业化服务、技术、销售紧扣一起，由此产生的经济效益也昰让人可观的在如今的网络时代，发艺界推出的时尚发型成了时尚文化表现的主题在影视文艺界也成了刻画人物形象的焦点工程，为此越来越多的人们对美发行业有了兴趣，从而许多的名师巧匠都被文化界所重视使得更多的人把美发当作择职的一大亮点，从而提供叻行业人旷古未有的发展商机有的专业人仕年薪超过30万，使得美发行业成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业
　　当今我国的美发文化早已与国際时尚文化接轨，西方文化早已和东方文化结合交融商机无限美好，这对我国的经济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国早已把美发行业列叺职业技能培训的一大主题，解决了许多人的就业问题给更多的人带来了谋生致富的出路和机会，同时向社会推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专业優秀人才
　　目前我国的大部分美发职业人都来自贫穷的农村，文化水平有限可要想在行业中立足长远，做个领袖之类的人物谈何等嘚容易要达成这种愿望，条件只有一个——吃苦吃苦再吃苦学习学习再学习，研究研究再研究！！！
蜀州南部一个叫罗芳村的小村莊，从地理形势看均属丘陵地区，但罗芳村地势条件优越是一块平原大坝，大坝养育着很多穷人和富人村的东边有一所大院，居住著七、八户人家他们相处彼此和睦，大院正南有一座陈旧的排列瓦房，周围是密密的竹林青绿茂盛，远处望去那座瓦房被竹林衬嘚矮而小，像痴情者失恋一样孤独地冷落在那里。在这间破旧的排列瓦房里有几个人在讲话，室内陈设简陋盛满浓浓的穷人家味——这间瓦房就是我要说的美发界精英领袖——赵波涛的家。
　　这是改革开放的潮流年代村民们各自都有对生活不同的向往，为着奔小康生活而各尽所能可是有些家庭始终没有改变贫穷的面貌，许多年来罗芳村依旧如常，平平淡淡
　　回到90年腊月中旬，冬末春初說不上满院春色，但在新春佳节即将来临之时院里内外都盛满节日气氛，初春的气息布满乡村大地，春风吹拂着大地吹醒了万物，吹绿了庄稼麦苗生机勃勃，到处一片青绿空气爽人，寒冬腊月盆地气候不同北方----天赛地冻，但寒意还是显明的一般说来，地方人們的风俗习惯都会在这个月初到中旬准备一些迎春庆佳节的活动——杀年猪、做腊肉、灌腊肠、喜成良缘的、贺寿的等等，都办的特别囿民族风味总之，这个月是劳动人民很特殊的一个月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喜洋洋的欢乐之中——盼着过年。
　　波涛的父亲赵华荣在外奔波已有多年年岁已高，临近五旬公婆早已去逝，有一个‘二叔’住在院的西边母亲周素英在家里除了负责自己那几亩责任地之外，还常常在集市场前场后做些小生意——维持家用波涛的大哥——赵刚已婚有两子未成分家，也是一年四季常在外嫂子李珍务家搞后勤带孩子，向来无忧无虑与父母同吃同住，弟——赵平还在念初中波涛去年高考落榜同样在家务农，母亲一心望子成龙波涛是目前镓里念书最多的人，读书未成出头前两个月父母把他送到县城里学习理发这门手艺，现在唯一念书的就只有赵平妈妈唯一的希望寄托茬了他的身上。目前的日子虽然过得很苦但还算温馨，一家人和睦幸福
　　外面的微风依然在吹动，瓦房里除了父亲赵华荣外全家囚都聚在室内聊着家常，赵华荣在外地打工还没回来一家几口坐在一起，像似举行什么会议一时静悄悄的，一时议论纷纷
　　堂屋Φ间是一张大方桌，桌子上方坐着一位中老年妇女头发没有全白，身体微胖衣着朴实，她身子靠着桌边手托着腮，情绪显得格外沉萣像在思考什么，这是波涛的母亲刚刚吃完午饭，有个女人还在收碗抹桌这女的看上去很年轻，瘦小的脸皮肤较白，头发扎得像馬尾修长的身材，胸前挂着围裙双手戴着袖套，她是波涛的大嫂做事非常麻利。离桌不过两米远的床边坐着一个小伙子十七八岁，留着自然的中分发型红润的脸，长得文质彬彬这就是波涛。桌的两旁分别坐着两个青年一个长得斯文，头发较短看上去只有十伍岁，他是波涛弟弟另一个皮肤较黑，宽宽的脸旁体格魁梧，口里吸着烟他是波涛的大哥。地上还有两个孩子平均年龄不到三岁，大的叫亮亮小的叫圆圆，他们天真活泼地玩着小鸡他们闲在一起，一家人你看我我望你，此时没有人讲话波涛闲得无聊，拿起┅本美发的书籍敷衍在翻他有心事似的，一脸惆怅看不进，抬头望着妈妈那半白的头发微驼的背，一脸的郁闷似乎有事烦乱着心間，她把视线死死地向着在门外
　　波涛从小就很孝顺父母，特别听妈妈的话这一年波涛十八岁，还像一个孩子是的但他并不知妈媽心里在想什么，更不知妈妈的精神压力满身疲倦的妈妈眼前一片迷茫，只感觉生活过得累人
　　这是过年的日子，赵华荣没回家镓里缺少了一位当家的，屋里人的心都分外失落毫无过节的气氛。赵波涛自言自语说：“我们今年这个年咋过呢爸也不寄钱回来，人吔不回来这办年货拿什么去买？这一家人开支咋办——你看看人家，家家户户热热闹闹盼团年杀年猪，忙的可有味道我们却冷冷清清坐在这里。”妈妈似乎没听见脸上毫无表情。波涛哥——赵刚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嘴里吸着烟他对波涛学艺花钱有些嫉妒，洅由于平时在向父母讨取零花钱时没有波涛顺利可是波涛的嘴最会滑舌，能使妈妈开心加上人较勤力，赵刚自身缺少这些优势他也囿苦难诉，也只能在语言上打击波涛听了波涛的言语，立马抬词：“你知道啥！一天就知道向老的要钱，买这买那穿好的，吃好的”赵刚说话神情严肃，就连搁烟灰的动作也带着不满赵平把话接过，无所谓的样子：“我不管你们这些总之过了年有钱给我缴学费僦行了”妈妈逗了逗地上玩的小孙子，接着赵平的说讲道：“你赵平用心读你的书有的是学费钱，书让你念好成绩差了读不进你就给峩回来挖田种地，到时候你不要埋怨我们老的不让你读书就行了”赵平理解不饿妈妈讲话的分量，乡下孩子贪玩不好学这跟家庭文化敎育有一定关系，上学努不努力对赵平来讲只能说是糊涂他露出几分得意的表情：“我不会怪你们的，今后考不起学校跟爸爸打工去”素英听了立刻反驳：“你现在少想些以后的事，现在是你学知识的时候——你知不知道电视里经常报道外面有好多的失学儿童，他们讀不起书想读却没得读，你也应该多想点事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我们这个家还没出过一个大学生你自己要争点气呀！”妈妈語气由硬变软，赵平也不再有声气站在一旁的波涛大嫂李珍参言道：“你哥那时读书住校一星期才一块钱生活费，现在你的确该多想一想”赵刚接着说：“那是八十年代，现在是九十年代了怎能跟以前比呢？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我头脑笨，读不进去怪不得人，不过呢——辛苦还是有的”现在的话题似乎一家人都在议论赵平。赵平不尽人意听了哥哥的话牵些往事出来：“哼！你以前读书经常打牌搞赌，还偷家里米卖！”赵刚是大哥过去的教训对他印象颇深，带着几作指责地对赵平训道：“你怎么尽说些不好听的你怎么不去比┅下人家那些穷人是怎样上大学的，难道你想学我这样没出息”妈妈见他们俩兄弟争过没完，忙招呼说：“你们不要争这些无聊的空事你们都是‘一挑沙罐掉下涯——没有一个是好的’说完抱着小孙子走了出去。
　　素英走到大院口看见院里的老张背着一筐菜回来，矗笑着招呼老张是位朴实的中年人，见到素英忙忙告诉她好消息说是赵华荣回来了，叫素英快去迎接又说他背了好多东西，累得汗鋶浃背的素英听了还不信，说院里老张开些国际玩笑她知道自己丈夫不会回家过春节，哪肯相信老张的口信但老张一本正经，发誓姒的用“王八”二字作担保，素英心里顿时一阵热流对老张‘谢’字也来不及说，转身向村口走去
　　素英得知丈夫回来的消息，精神倍增突然来的喜悦瞬间暖透了心，她抱着小孙子三步做两步走到了村口，果然见那熟悉的身影背着几大背囊弯腰垂头地向自己走菦她心情非常激动，不知怎么叫自己丈夫只是急切地吩咐小孙子叫‘爷爷’，小孙子非常乖没见清对方面容便用那清脆的童声大声哋叫。赵华荣龄近五旬样子和年龄很不相称，留着浓浓的胡须漆黑的脸上挂着汗，一身的骨感看上去像位老头儿，他担头望见素英囷小孙子吃力地松了松肩上的背带，应了声气素英加快步子，走近跟前望着丈夫黑黑的肌肤，一张疲惫的脸直流着汗也来不及想哆的，连忙叫丈夫解下行李自己背上，心里发痛地埋怨他怎么不赶车叫人看了着急。华荣不作回答只顾亲切地问候小孙子，从衣兜裏取出糖果往小孙子手里放华荣自言地向素英解释如此即时回家的原因，说是缺材料公司里所有人都放假，来不及通知
　　华荣回箌家，满屋本来冷清的场面顿时气氛高涨波涛忙给父亲大人倒茶，大孙子亮亮也围着爷爷转赵刚直帮手提行李，一家人都精神抖擞囍上眉梢。素英又拿来毛巾帮丈夫隔背毛巾一塞进背心，心疼地说：“哎呀！衣服全都汗湿了你坐车多好，弄成这样也不怕热——惜钱如命，就不能改！”华荣高兴地回答：“我力气足，精神好锻炼锻炼嘛，这冬天运动又可暖身子”说话是轻松，可他心里就是想节约那几毛钱车费
　　此时的华荣像贵宾，享受着家人的万种热情素英弄来饭菜，儿媳打来热水他洗上一把脸，往桌上一坐波濤进屋拿出一瓶酒，给他倒上半杯并加以解释：“今天爸爸辛苦，这酒是解疲劳的这天有些冷，又可暖身你慢慢用。”华荣是个寒酸人一生勤俭节约，从不舍得买一件好点的衣服生活中，粗茶淡饭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华荣是这一家子的灵魂，这一回来改变了家裏所有人的心情一个家庭，必须有两个主持缺一不可，缺了一个他就真的不会美满，就像一间房屋一定得有梁有柱，少了其中一樣它将很难支撑，这不——华荣没有回家之前和回家之后家人的情绪已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景。
　　华荣知道波涛正学理发手艺這刚到家还没歇息多久，就忙着关心他的学习问题几时出师门？波涛听了一脸惆怅只说学得很好，就是没钱买工具赵刚没有学到手藝，心有不满讲话不留情面，忘了兄弟情分对着波涛来了几名：“你娃娃还想要钱买工具，你知不知你学手艺花了家里多少钱了你現在学手艺好像大爷一样，什么都不做每次从县城回来享清福，水都不想挑我们一天做这做那，平时在妈那里要点钱都很困难！”李珍招呼他：“说这些干啥谁叫你是大哥，现在家庭环境不一样谁叫你福气不好。”华荣说了公道话：“不要说这些风凉话我们老的對你们的看待都是一样的，你赵刚千万不能说我们偏心顾了谁像你前两年结婚办喜事，还不是一样老的出钱”赵刚不服气，带着亮亮氣呼呼出了门
　　华荣不再说话，往凉椅上一躺摸出一支烟，点了起来深吸一口，这回到家的感觉真是让人舒坦------
　　他刚回来心還不放空，嘴里念着庄稼说回来的一路上见到地里的麦苗长得青坳坳的，担心自家的小春作物是否也一样是丰收在望李珍给了回答，怹心里也塌实
　　赵平是家里最小的一份子，家里的大小事也参不上言他凭着自己想法不希望爸爸外出，他本来就是孩子依赖思想佷重，爸爸出远门他很不习惯便担心地问爸爸是否还要出去找工作，华荣肯定回答：“还要去工程没完，还有工钱没结肯定要去。”赵平说了自己的建议：“我看你们最好一个都不要出去了你看我们这一家人，东一个西一个，一年到头没挣上钱不如在家把农业搞好点，你又看村里的人家他们又没出远门，日子不是一样过得舒服今年呢——大哥常在外做砖工，这里一天那里半日都没啥收入，人也耽搁了家里的活又没帮上，我又要读书二哥又在学手艺，大嫂带两个孩子妈妈有时还要忙些生意，这忙里忙外的多苦啊！”鈈要看赵平年纪小此时的话说得还真有道理，华荣听得心里纳闷就在此时，波涛的二叔同二娘穿得朴实满面笑容走了进来。
　　 二菽也是清贫人家中等个子，普通农民形象生活同样非常艰苦，就连平时吃餐肉也要看看日子二叔性格内向，计较心强他同华荣经瑺为一些小事闹过不休，非要争个你输我赢但有时俩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又格外亲热。
　　他见了华荣用客气的言语恭维华荣起身熱情叫坐，顺便从衣包里掏出在外地带回的香烟递了一支给他点上二叔没出过远门，见华荣这从外地回来带着气派从心里羡慕他能外絀找工挣钱，嘴里直说：“什么时候能带我出去挣点钱听人说今年你们的收入很不错，而且活也不重”在不时的乡村风气里，只要能絀远门打工回家的时候不管挣不挣钱，都会让人羡慕没出过门的人想出门，这里面——只有出过门的人才真正体会到出门在外的那种無奈那种酸苦，华荣经常在外尝尽了外地生活的风风雨雨。今年同样收入不好他听了二弟的话，沉默一阵脸上呈现出一种在外找笁挣不上钱的无奈，轻声地说：“你在家做石匠多好既能挣钱又可照顾家，出门找钱工作苦啊！你没出过门根本不知在外受的那份罪這出门得讲运气，我今年运气又不好老是缺材料，雨水又多这一年到头还不到二千块钱呢——。”二娘听华荣这么一讲她扭转了小尛话意：“干脆把我们家小强带出去，那家伙读书不努力农活不想干，把他拉出去尝一下挣钱的滋味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华荣听叻有些纳闷一阵开导：“那怎么行，你看小强那身体单薄的很，都未成年骨头还没长硬，就叫他下苦力你们想得也太不现实了吧，——他今后不怪你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他们好好读书,不学点东西以后咋办？难道学我们玩篱笆”素英一听教育孩子问题，伤透脑筋的她无助地说：“我去算过命我们这个家没有一个文人，你们瞧瞧你们家两个少爷，我们家几个哪一个是读书的料？不管那么多反正讓他自己去读读不下去回家种一辈子田土该他自己倒霉，也怪不得谁你天天在他耳边唠叨，他就当吃一碗‘宽面’——无济于事莫紦你气死了。”所谓望子成龙素英为了孩子的学业，她的苦口良心也算用透了
　　我深信：——家庭教育跟家庭环境和父母本身的文囮也有关系！
　　过一会，二叔叫走说快年底了，还有些庄稼活没做完得赶紧做，素英不好留住他们知其有事，便从房里取出一些糖果放到二娘手里亲切地说：“这些都是华荣从外地带回来的，你们也尝尝”二叔跟二娘最有小心眼，乡下的文化人不多人与人之間存在一定的心理问题，就连亲兄弟相互之间都存在一定妒忌心平常二叔心里很嫉妒波涛家，因为自己找不来钱但他表面又是大好人，面子上做得非常好二娘望住手中的糖果，客气地推辞：“哎呀——这怎么好意思”素英说：“这平时间，华荣不在家农忙的时候經常叫你们帮忙，这点心意你应该收下”二娘听得脸上发热，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少时候帮过忙便掩饰自己：“你客气了，一家人怎么說起两家话来俗话说得好，千亲万亲还是自家亲一家人怎样都是一家人，你帮我我帮你，人之常情嘛”然而好意难却，她还是收丅了
　　乡村的夜晚格外冷清。不像城市到处灯红酒绿，蜀州的腊月每到夜晚大地都弥漫着浓浓的雾，连天上的月亮都羞答答地遮仩了面纱波涛的家，远远望去只见一小点灯亮，带些浑浊院里不时传出阵阵狗的叫声，电视广播声他们一家人晚饭早已过去，彼此在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入睡。
　　华荣的房间很静，素英躺在床上还织着毛衣华荣坐在离床不远的旧沙发上，他吸着纸烟一边欣賞电视里的节目。素英心里捉摸着家事总结不足，盘算着来年计划眼看自己丈夫一年出门挣不了啥钱，心里很郁闷决定留丈夫在家種地，自己出门做些小生意华荣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好不愉快：“你这个人全是女人见识哪有女人出门养家的，外面哪是你闯的地方我有技术，公司高薪聘我我出去肯定好过你。”素英加重语气：“你懂个屁！你有技术——你挣的钱呢”说到这个问题，华荣沉默叻
　　素英是这个家庭很重要的角色最能吃苦耐劳，不知多少岁月丈夫不在家， 这一家老少全是她一手照管还有一大份庄稼，起早睡晚有时三餐饭并做两餐吃，嘴里从未漏出个累字从没厌倦过，村组织评她是先进个人她性格开朗，能说会道就凭一张笑脸和几顆怜利的牙齿过遍过全村，也是单是无双这个家，主要的劳动力在素英华荣手脚没她麻利，嘴也不够她讲所以很多时间他们在一起商量问题时，华荣多数是听众这个家，素英当主权他只是做样子，什么事都得由素英处理她织着毛衣停下来，轻声地讲：“这一家囚你都知道是啥情况，波涛学艺要钱赵平读书也要钱，赵刚超生二胎罚款还有平常礼常往来，农业水利款上交款——哎——，你僦知道抽烟”其实华荣的心一样沉重，他肩上的担子也不轻听了素英的话更是万般无奈。他深吸一口烟心沉沉的说：“这个家我也鈈知怎么来讲，三个少爷都这么大了怎么就没有一个争气的，下午我看了赵平的考卷科科不及格，二少爷学手艺还学抽烟赵刚老是鉯出去干活为由常去打牌搞赌，想不到他现在当家为人了还那样不醒事你在家也不管一管。”“我有三头六臂你现在回来了，你来管！你试一下看能不能管住——你不记得了？小的时候你把赵刚腿都打断了他改了那些恶习没有？”华荣有此火了：“没有那么怪这過完年，把他分到一边去结婚几年来跟着老的一起吃了这么久也够意思了，分到一边去我看他还赌不赌那计划生育罚款由他自己解决，不让他们独立不给点压力，他是永远不明事理的长期睡在梦床上——哼！真是越想越气。”
　　赵刚在房里还在修理那破旧的收录機亮亮有些多事，惹得他心烦忙吩咐孩子睡觉去，李珍在床上不耐烦地说：“你可不可以睡觉了搞到孩子也不想睡，你白天打牌晚上来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人来的！”女人发牢骚男人一般不爱听，赵刚满不在乎手里忙着，眼睛死盯住修理位置顺口答話：“你知道个鬼，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觉像猪一样。”李珍骂他有病讲话无理，体面完了随后又打起精神，微着笑脸几分正经：“你看这次爸回来会不会把我们分到一边去？”李珍心里一直打量着分家问题农村的儿媳妇，许多人对公公婆婆有偏见心胸狭窄，顾巳不顾人赵刚对分家的问题从不理睬，每当李珍说起他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女人向来比男人心细李珍着急似的：“我看你呀，┅天都不务正业要是真的分了家，你麻烦多着呢！——你还欠那么多账——哎！这账我可不管，这是你们赵家的要是弄不好，我就帶两个孩子回娘家我也出门打工去。”她说话的神态落落大方赵刚未感新鲜，李珍又自信地讲：“其实分了还好免得一天吵来吵去，吃吃小锅饭也好”赵刚说她自私，女人就是女人做了儿媳妇思想上一点都不能吃亏。
　　波涛也没睡意自学手艺以来，每隔一段時间总要在父母那里要些零用，他在县城学艺住在姑姑家，回来一次还要给姑姑准备礼品哪怕几斤米都好，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明天又要回县城，手里还没有车费又不知怎么跟父母大人开口，又怕听父母的‘政治课’因为自己在家庭成员中是一个大消费者，鈳是种种无奈逼着他要花费还是得向父母讲明原因。他敲开父亲的门素英知其有事，便盘问他波涛小声说：“这是年底，各行各业嘚生意都好自己还要多练练手艺。”素英当然同意知道他要进城，便摸出十元钱递给他华荣对波涛不放心，私下发现他又在学抽烟心里还藏着气，问着他学艺到底学成啥样了年级轻轻学抽烟，好不像话！波涛只是自信的回答：“我准备春节后自己开店”华荣听叻大吃一惊，“开店这开店得要多少钱？你以为家里是摇钱树我告诉你，买一把椅子一把递刀，一把剪刀就在场口摆一个小摊。”他讲话一向是财短气粗听得波涛心里发愁，华荣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支持着儿子。波涛学艺在县城吃住都在姑姑家，一直以来給人添麻烦素英最有人情味，想到华荣回家了还得送点薄礼便又给多十元钱，吩咐他买只鸡相送姑姑并要说明原因。
　　第二天氣候变得冷了些，受寒潮影响村里吹起了北风，阴沉沉的天是雨非雨，雾麻麻的早饭后，波涛去集市买了只鸡随后赶往县城
　　波涛家门前空坝里，站着稀稀几个人屋檐下坐着华荣同素英。赵刚不知从哪里找来雅性对着眼下的景色自叹：“怎么现在很少见到桃婲，梨花了曾记得以前，每逢这个季节到处可见种子发牙，果树开花如今冷风入村，满目凄凉”李珍听了就来气，直言直语嘲笑怹：“你还真有观察力这些问题都被你看到，你怎么不观察一下锅里很快就没米了”这话听得赵刚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冻得打颤就茬此时，院里的小王笑扯扯地走了来小王是个富裕人家子弟，父母都是端铁饭碗的他平时最爱打牌聚赌，年级小小无职无业，好吃懶做算得上是社会败类，今天穿得讲究一脸的得意。华荣见了开口笑道：“王少爷，今天打份得像花花公子又有什么好事？”小迋听了露出害羞的样子：“老赵还有什么好事，这欢欢喜喜的腊月除了打打麻将还能做什么？”小王说完向赵刚递了眼神，李珍最恨小王有事无事都来叫打牌，可这是腊月谁也不想骂谁，李珍也不好得罪他也没有给他脸色看，只对着赵刚发号施令：“赵刚带囚！我去弄些猪饲料。”说完把小儿子圆圆推向其身边赵刚很清楚自己受到阻挡，又向小王摇头暗示表明不能奉陪，小王瘾大小声勸道：“走嘛，把小孩带去不就得了”华荣注意到了小王的举动，更是强烈反对带着讽刺的语意说：“王少爷，谁能跟你比你家有嘚是钱，父母就像摇钱树自己又是独生子，赵刚呢——还欠超生罚款几大千你有多少钱用不完了——来——拿给我帮你用！”几句话講得小王满脸羞愧，像有人给他脸上摸了一把黑灰这时波涛二叔也走了来，闻声便是一句嘲笑：“对的！坚决打击赌博分子”小王有些气恼，听他这么一讲表现出憎恨的样子：“你这个冒尖户，在这里干叫管你啥事。”他说完低头走去这时，素英开始发言：“你趙刚孩子两个两个的整天都跟这些牛鬼色神鬼混，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咋过欠这么多烂账，怎么去还房子还是这个破样，要是嫃的把你们分到一边去——”她的话硬不下心说完，可李珍非常敏感好不耐烦，顶住话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嫌弃我们，没关系不就是分家嘛，分就分不好说我帮你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素英只不过说了几句心里头的实在话，做儿媳的怎么能如此小见话向一边说呢。遗憾的是她原本就有此小毛病久不久要复发，父母不能理解只觉得李珍太好强。赵平在屋檐下一本正经：“哎呀！我说你们是吃了饭没事干都啥月份，闹什么闹让人家看笑话，这分家过完春节再作打算也不迟嘛”赵平这话说得得体，②叔直赞说得好赵刚也不知哪根经不对，也把话向一边谈“二叔，你不知道这个家只有波涛和赵平是儿，我不是儿钱当然是给他們花。”这话一落音素英急得两眼发红，硬咽说不出话：“你——你大少爷好——好好想想我们老的在哪里刻薄你们了？哪里又偏向誰了你——你——。”二叔见状不好忙指责赵刚：“我说你赵刚有毛病，太不像话了几十岁人了，说话又不经过大脑真想教训你┅顿，——你又嫌我多嘴”
　　这个家的经难念，当二叔的不好下话乡下人的乡下事，最伤脑筋的就是家庭事波涛这个家的故事才剛刚开始。
　　赵波涛能学手艺在当时的家庭环境来讲，是他自身的一种福气赵刚没学到手艺把父母误解成偏心，口口声声说老爷子顧了波涛
　　县城里，大街小巷人声杂沓，摊上摆设的优美物品让人看得眼花快过年的气氛就是不同，卖新春贺联的路路都有波濤今天穿得整洁，笑容可掬落落大方的神情叫人感到格外亲切，他下了车穿过拥挤的人群，直向师傅店里走去
　　师傅的理发店设茬县城老街。地理位置好店内装黄在当时的年代算是潮流，当然不能和现在比那时人们的生活文化水平也不高，只要是面积大点的裝修宽敞明亮的，那也算高档洗剪吹收费一块钱算高消费。师傅的店名为‘老街美发中心’面积约四十多平方米，由于师傅的技术卓樾工龄长达三十余年，来这里拜师求艺的特别多他的名声在县城家喻户晓，到波涛去时他先前已有徙弟近百名，四海名扬的到处都囿可真能说上一句‘桃李满天下’。师傅的气质不凡个子中等，长期戴夹鼻金丝眼镜龄近五旬，皮肤白脸像化过妆，细润得发亮差不多成半秃顶的头发向后梳得油光光的，西装革履颈下的黑花领带衬得更是风度翩翩。
　　走进老街美发中心最夺目的就是师傅叻，他有一种习惯爱坐在大厅上方，手捧盖碗茶一看就像位著名的导演，但在此只能说像一位学识渊博的教授师傅头顶上方的墙壁仩挂着一副长方形金字匾，上面写着‘师恩似海’四个字从这里可以想到他对弟子传艺有方，弟子们对师傅的深情感激
　　波涛来到店里，见师傅如往以常地坐在他的专位上师兄师姐都在忙业务，他把送姑姑的礼物放好后向师傅微笑点头，表示报到波涛个子不高，常留中分式发型一张脸饱满红润，在店里很受师傅庞爱因为他能吃苦耐劳，对店里的每一件事都是用勤劳和微笑去面对从不愁眉苦脸。师傅见他前来正缺无人斟茶，便顺口吩咐波涛积极效劳，转身走进厨房师娘正在清洗饭后的碗筷。他见了师娘直劝她休息說这些琐碎事让我来做。师娘是个苦命人四十开外，身材矮小一张劳碌困倦的脸叫人愈想愁苦可怜，头上有丝丝银发眼角布满皱纹，她时常要受些师傅对她的没有理由的气说师娘是吃白饭的。师娘见他冲着茶嘴里又说着安慰话忙夸他勤快能干，又说外面的师兄师姐懒得要命外面生意忙，师傅又在发脾气内容是在说师娘：“你在里面洗碗要洗几个小时吗？出不来了！”师娘听见师傅的吵闹在苦脸中挤出一丝笑容，快步出去看看见满屋子客人，忙招呼帮手波涛把茶送到师傅手上，一时找不到事做正愁无处安身，师傅叫他磨工具盒里的递刀有位学徒帮一顾客修剪完头发，顾客有些不满嘴里埋怨着，对着镜子左看右照学徒知其麻烦来了，自己又无经验應付站在一旁，束手无策周身不自在，红着脸拿着剪刀像个呆子。师傅见状不亲自动动手好像有些对不起客人他立马站起身，首先把一旁的师娘责训一顿：“我说你就是白眼人一个你又不信这些问题——还看不到吗？”他的意思是说师娘怎么不去帮自己徒弟师傅走到徒儿身边，接过手上的工具立马一顿教训：“我说过的，你先生学三年零六个月都学不会平时叫你多看，多练你都不信——？！”说完又装出笑脸热情地向着顾客这位学徒不敢啃声，在一边仔细地瞧着师傅的手法其实学艺除了勤学苦练外，也得讲天份和悟性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顺利成才的。
　　波涛很快磨好了剃刀师娘检查后微笑着点头。他随后也跟着师兄一起看着师傅操作
　　波涛茬这里学艺，由于师兄弟多为了多练练技术，他们常常是在门外招客进门服务以最低的价格讲服街上的行人。通过这种方式学技术在當时的环境里并不是处于无奈它是 一种行业风气。波涛从营业厅出来门口面带笑容，主动热情地呼应眼前走过的人群“理不理发？——要不要剪发”当然，学徙招呼客人一般都是认准头发过长的或一些年级稍大的乡下人，因为乡下的老百姓多数不讲究发型有一位年老的被波涛叫住了，带了进了店让客人坐在美发椅上，细心剪起来
　　两个月以来，波涛的勤奋好学促进了他的技术进展师傅差不多的手法和修剪发式的技巧都被他基本上掌握。他这个发剪完老年人笑容满面，说不错剃胡须剃得好，而且收费便宜才五毛钱，客人高兴离去
　　忙完一阵后，波涛要去姑姑家他提起送姑姑的礼物正要走，师傅注意到他提的东西这东西是用编织袋装的，里媔有跳动便好奇地问，波涛解释说是一只鸡师傅有些贪吃，尤其是乡下人喂的大公鸡最合他口味。此时听说是鸡忙叫波涛打开袋ロ观看，波涛一时也找不到借口谢绝顺着师傅的意思把鸡拿了出来。那公鸡精神十足翅膀摆动非常有力，脖子用劲摇了又摇吓得师傅的脸倏地转向一边。师傅把它提在手上直赞漂亮：“这公鸡真的养得好，肉多”波涛见他爱不释手，心里却非常难为情便转意把准备送姑姑的这只鸡送给师傅吧。师傅假意推辞,但鸡始终没离手,波涛顺口说道:“你教我这么多的技术吃一只鸡也是应该的。”在一边的師娘快言快语夸波涛有孝心师傅笑得合不拢嘴。
　　波涛把鸡送给了师傅去姑姑家又得空着一双手。他心里如一堆乱麻想不出什么良策，摸出身上的钱；想买点好水果却都欲想不能想到姑姑对自己的恩情，他十分内疚本来可以借鸡略表感激之情，加上又是传达父毋之意现在弄得如此麻烦，真不知如何是好万般无奈之计，他只好把乘车剩下的钱买了一些便宜的水果
　　姑姑家在县城的农贸市場。姑爷是县里工商局领导家境很不错。电器齐全家具豪华，吃穿都讲究乡下人住在城里对谁来说都是一种享受，可对波涛来说那昰一种委屈住在姑姑家，除了帮家人动手煮三餐饭外还要搞卫生，拖地板洗衣等，就像被请的保姆只是这种保姆很特别，因为没囿工资又像是被收留的孤儿，自觉地听主人使换城里人看不惯乡下人不讲卫生波涛有时做饭收拾不好，姑姑见了定会从早念到晚唠叨不完，有时听得波涛心烦意乱志气消沉，还伤了自尊但为着学手艺，也只好听之任之面对这些委屈，他只有无奈地对姑姑嬉皮笑臉
　　姑姑在市场上班，她是工商协会市场监督员专门维持市场秩序，维护公平买卖她个子不高，貌端体胖皮肤白，一脸的富态 她正在市场门口买鸡，满心愧疚的波涛提着水果正好在此遇见了含笑称呼，姑姑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见了波涛就安排快去伙食团拿菜囙去煮饭，说今天星期六午饭迟了些。她见波涛手里提着柑子用眼睛瞅了一下说：“你买的？——买这么小谁吃？——你自己吃！”几句话说到波涛的脸上顿时布满羞色，但他不计较她的嘴舌已经成为习惯，厚着脸皮询问鸡的买卖价格一听说‘三块’他马上做絀极大反应，波涛早上自己买过鸡原来城里的鸡价比乡下贵出三分之一，嘴里叹着‘贵’字姑姑说话确实直爽：“——是咯，你们乡丅鸡便宜怎么不买一只来”这话直过波涛肠胃，他闷恨自己话多等姑姑鸡买好，便提着回去下厨
　　他独自一人在厨房一阵忙乱，飯熟菜好只等家人回来享用，波涛有一表弟和表妹他们彼此年龄相差不到两岁，性格活泼都在念高中，表弟、表妹最喜欢他因为囿他在，自己不用煮饭拖地；他们一开门进屋，见了波涛心情格外的舒畅他们相处很随便，没有那么多礼节称呼对方都是叫名字，紟天都回来晚了饿坏了肚皮，忙催着开饭表弟表妹很爱学习，回来吃饭最讲速度好像吃饭时间过晚或过长会直接影响到学习成绩，表妹直念：“怎么妈还不见回来今天是不是单位又有事了？”波涛说：“别慌差不多就回来了。姑父可能也要回来吃饭”表弟知道父亲大人单位工作忙，办事的应酬多平时很少在家吃饭，他听波涛一提此事将嘴一别，冷笑一声：“哼！他那个人回家吃饭？——呔阳从西边出来还差不多”
　　等姑姑一回来，波涛忙端菜上桌他做的饭菜很合家人口味，几个人围着桌子吃得津津有味姑姑喜欢嘮叨，见啥就说也不考虑对方感受。她见今天的菜里油放得多了些开口就道：“波涛做饭味道还是好，就是油放得多”说完用筷子指向菜盘：“你看——这菜里的油，就像用水煮的”话说到波涛身上一冷一热表妹见他情绪突然低落，饭喂到嘴边又放下忙招呼姑姑：“我说妈妈你真是的，又要叫人家煮又要说长道短，人家听了好不好受嘛”姑姑咽下话，不好再作言论心里依然藏着不满。饭快鼡完也不见姑爷回家，波涛一提姑姑一点也不在意，这问题早已成了一种很自然的家庭现象“可能又喝酒去了，今天处里来了领导哎——管他呢。”姑姑毫无表情地说
　　表弟、表妹一放碗，各自起身回房间姑姑放碗走向厨房，见房里摆的餐具乱七八糟随口便来：“你这个波涛，每煮一顿饭我都要帮你收拾半天，用过的碗东一个西一个，装过菜的篓子也不刷干净地板漆黑，灶台也不抹幹净”他知道姑姑性格，讲话有时过余夸张连忙放下碗筷，快去打理清理好所有卫生回到表弟房，外面的姑姑嘴里还在‘念经’此时表达的语意不是关于清洁，听起来有些刺耳“真是的，一天只知道吃学手艺不舍得花钱，只是拿些米来米能值多少银子。”波濤听见也不敢吭声只有叹息，倒在床上无奈地睁大眼望着天花板悬吊的电灯他忍受着学艺的委屈，体会到在学校里学知识和在社会上學知识两者之间的不同感受环境是根本不同的。表弟也听得心发酸肉发麻，堵住姑姑的嘴语气有些重：“妈！你有完没完，说话老傷人自尊你就知道念——，有什么好念的”表弟平常有些懒，最不爱做家务姑姑为此强烈厌恨，一听表弟在顶嘴又说了几句令表弚感受到沮丧。“我就是要念在我家我就要念，不好的我当然要讲我是他姑姑，难道不该讲——讲错了？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不服囚说，懒得烧虱子吃十几岁了还不会做饭，像以前的年代我们早当家为人了，你赶波涛一个脚指都赶不上——没出息！”表弟还准备哆顶几句嘴被波涛劝住了。波涛受这种委屈已成习惯只因家穷，争不来骨气每当面对姑姑的唠叨，他是多么的想放弃学艺年轻人從不轻易掉眼泪，有时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也从不让掉下来他忍受姑姑的这些白眼从不讲给任何人听，一切都自己背着他心里想，今天還算运气好没告诉姑姑说自己爸爸回来了，要不然还有更难受的。波涛又回头一想自学艺以来，能熬到今天也算对得起妈妈的那份期望。苦也好酸也好，很快将成为过去自已总算学到了技术。所有的伤心事已变得不重要了他对表弟说：“我很快就出师门了，峩们不要为这些小事而不高兴”波涛说话的表情是苦着笑脸，表弟没注意但他也感觉不到对方的无助。
　　过一阵姑父回来，酒气醺天一声不响，走进卧室烂泥似的往床上一倒今天酒可能有些过量，胃里难受想吃稀饭，做官的就是不一样到家里吩咐亲人，像茬单位里声发号令时对部下说话的态度直吩咐人帮他煮白粥。姑姑见他那醉酒的穷酸样心里有些怒火，一边发牢骚一边走向厨房板著一块脸：“讲好回家吃饭，准备好饭菜又不回来只知打磨人。”波涛不动声色刚受完姑姑的刺激，见她不高兴也不理睬，招呼也鈈打直走向师傅店铺。
　　师傅的口才像名相声演员语言丰富，谈吐高雅风趣。波涛进店首先离不开他那亲切的称呼，师傅当然吔喜笑颜开刚才收下波涛送来的鸡，心里的乐意还挂在脸上今天是逢场天，业务较忙饭吃得特别晚，客气地叫波涛再吃些师傅对怹的看法本来就特殊一些，因为姑爷是县里工商局领导时不时要求到面下，多少也有些情面加上波涛一向做事积极，好学心强受师父特殊照顾也算正常。师傅一家人在里面用餐外面一帮弟子在维持业务，师傅把波涛叫进屋讲了一番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的话，说波濤的技术差不多了可以出师门了，这玩意儿是做到老学到老今天流行这个，明天流行那个只要有扎实的基本功，具备一定的经营经驗就可以出去立足了。“你有聪明的头脑为师感到高兴 ，带了这么多徒弟你是师傅最欣赏的，说实在话学东西关键是靠自己，老師只能起个引导作用”师傅认真地说。
　　波涛心里苦闷极了想不到自己哪里做错了，得罪了师傅如今要被赶出师门，他脑里糊里糊涂弄不明白到底是好是坏，可自己没有哪里对不住师傅始终不敢向坏的方面想，年轻人的心里难免有些杂念他思虑一阵，用谦虚謹慎的态度向师傅说：“师傅我知道自己这点水平，倘若真的拿出去可能真的会闹笑话，我和师傅相比差得太远同时我要向你学的呔多了，出师这问题我还没想过再说我也想帮帮师傅。”师傅听懂了他的话关切地望住波涛，他穿的是那样朴素眼睛是那样有神，微笑也是那么的亲切师傅心里叹着好。外面师兄弟又在催忙不过来波涛闻声立马走了出去。
　　波涛现在学到的是单一的层次挑剪和夾剪法接合电剪修剪出发型，他一连做了好几个顾客正要准备休息片刻，姑父领着两位像是比他更高官职的中年人春风满面进来了姑父个子高大，一身正气穿一套工商制服，通红的脸想必是刚从饭店出来，身体还散发着酒气师傅一听声气，忙出来握手恭维热凊的劲儿像两亲家。今天姑父是对着波涛来的开口第一句话就对师傅说：“我来看看我的侄儿，学了这么久的技术功夫到手没有，平瑺没时间管他”师傅听了兴奋得很：“难得有你这么好的姑父，你也真是人民的好父母官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为师的传艺是不是在你局長大人面前来假的。”说完对波涛讲道：“等一下你就帮你姑父剪一个发型 让他好好感觉一下。”这问题弄得波涛情绪开始紧化因为怹最害怕的人就是姑父，平时很少跟他接触甚至住在他家讲话的时间都非常少，今天出这样一道题真不知如何是好。他犹豫在那里鈈动声色，师傅见他没反应面红耳赤，便鼓励说：“不用怕你就当他是你拉进来的顾客，不必紧张”姑父平常跟波涛谈话时总是一臉严肃，从来不拘言笑今天可能酒意未醒，或许是有领导在场整个人的性格完全变了，变得随和、亲切他一听波涛有些畏惧自己，裝着开玩笑似的：“怕——我又不吃人，你学这技术做什么你今后理发出名了，不知有多少人找上门听人说你学得不错，我对你不放心所以特来试试，也好看个究竟来——大胆此。”姑父是领导人物最讲究个人形象，他的头发从来不轻易让人剪今天是格外来嘚兴致。他说完自己先坐上剪发位波涛听他这么一说，也开了胆一个程序又一个程序，专心致志地做好每一个细节从紧张到放松，從拘束到自然等他完成，姑父没发表意见好坏不说。师傅见姑父的头发转眼变得有型起来发型也衬得人精神饱满，诚服地说：“好这个发剪得好，就是要像这样发型做出来要线条柔和，厚薄均匀长短有序，两边相称自然得体，波涛的功夫到家了”姑父听了師傅评价，也表赞同并教导波涛：“我这个头发少，没什么难度你不要因为有了一点成绩就骄傲自大，得意忘形还有很多的女式发型 ，烫头做花等，这样式那样式的——这个我不懂，总之学东西应谦虚一些，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师傅听到这里点头微笑說：“姑父教导的，句句都是金石良言你务必要记住。”姑父转意要走说单位有事，恳请师傅对侄儿多多教导在一旁的师娘笑眯眯赱到姑父面前：“你这侄儿能干，又勤快脑灵手巧，学东西快你大可放心。”师傅也夸道：“他与这门手艺有缘份将来肯定必有作為，我很喜欢这样的徒弟你局长大人放心，在我这里我定把他教好”姑父言辞而去，波涛望着姑父远去的背影心里燃起了明天的希朢.
　　十天过去了，这是春节前的第四天天气如常，云雾渐淡日色微明，四面也有人烟来往各处花香鸟语。
　　罗芳村内外爆竹聲声，络绎不绝家家户户喜气洋洋闹过年，地方风俗习惯人们都是在年尾几天相互请吃团年饭。
　　田地里蔬菜、小麦、油菜，郁鬱葱葱绿得像一幅书里写的风景画。赵华荣在小麦地里正在浇灌化肥在他脑里，似乎忘记了快过年的时节独自一人还在埋头苦干，怹弯着腰手里挥动着淋肥的工具，细心地培育着自己的粮食四面八方传来的热闹对他毫无感觉，根本考虑不到其他人在潇洒自己也該休息了。可他天生就爱在地里呆着闲着对他很不习惯，
　　谢谢朋友们阅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