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安一69死灵,英雄无敌 死亡阴影影(符号打不出来)朋友进来吹…

&爵迹(10)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海域】
神音恢复知觉的时候,最先感觉到的,是身体被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刺骨的寒冷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海岸边的浅水里,背靠着一块散发着海腥味的黑色礁石。那个**着上身的男子,此刻正单腿跪在自己前面的海水里,他低着头,闭着眼,一支手伸进水面之下,仿佛探寻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神音才反应过来,他将自己抱来水里,是为了方便在这里制作出【阵】。神音低着头看着水下那一圈发出呼吸般明灭光芒的、围绕着自己旋转不息的魂术法阵,抬起头,看见从那个男子全身发亮的黄金色灵魂回路里源源不断涌动着的魂力,流淌进那个旋转着的法阵,无数强烈的魂力包裹着自己的身体,神音看见自己手臂上、大腿上那些无数密集的刀口,全部迅速的愈合着,甚至连腹部那两个几乎被洞穿的拳头大小的血洞,也开始汩汩的新生出粉色的血肉来。
“你是谁?”神音看着前面面闭幕凝神的男子,问。
听到神音声音的时候,那个男子突然睁开眼睛,然后慢慢地站起来,借着旋转着的【阵】发出的金色亮光,神音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脸。
一双漆黑温润的大眼睛,仿佛是最温和的动物,流露出一种天真而原始的茫然,仿佛是纯真的孩童凝视着未知的世界。他的头发仿佛火焰般鲜红,倒竖着露出他清晰而分明的眼眉。他的鼻梁高而挺拔,让他的脸透露出一种英气逼人的硬朗,却又被他浓密而柔软的眉毛和睫毛,削弱了过分的坚硬,增添了更多的温柔气息,他的嘴微微的张开,像是要对你说话,却又怕出声将你吓到一样,只是维持着那样一个姿势。
这是一种温柔纯净得仿佛只有年轻的天使才拥有的面容。
但是,这样的面容下,却拥有着高达结实的肌肉身躯。他全身几乎**,只有腰部围绕着一圈短短的铠甲,小麦色的肌肤上,从脖子到脚,甚至脸上,都布满了各种刻纹。仿佛神秘的刺青。他的胸膛结实而宽阔,四肢修长而有力,仿佛是一个里面包裹着闪电般的充满了力量的身体。
这样矛盾而又统一地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这样混合着天使和恶魔特质的人。
“你是谁?”神音小声的再次问他。
他轻轻地张了张口,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来:“霓……虹……”
“霓虹?”呻吟重复着。
他连连用力地点头,脸上瞬间露出孩童般纯真而英俊的笑容,神音看的出神,这样完美而纯净的表情,完全不应该存在于这个邪恶而古怪的世界里,他仿佛因为神音叫对了自己的名字而兴奋起来。他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掩饰,洁白的牙齿、爽朗的声音。他突然站起来,身体跃进海里,神音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看见他从海面上湿漉漉的钻出来,水珠仿佛宝石般从他健美如同海神般的躯体上一颗一颗滚动下来,他手里抓着几颗长满尖刺的海胆,嘴里还叼着一尾正在挣扎的海鱼。
他跑到神音面前,蹲下来,把鱼甩在神音面前,然后用手用力地掰开那几颗黑色的尖刺海胆,然后捧着,递给神音,他漆黑而温润的目光里闪动着期待而紧张的目光。
他的受被海胆刺破了,血液流出来滴到海水里,神音皱了皱眉头,说:“你的手……”
霓虹咧开嘴笑了,摇摇头,手里依然捧着海胆,期待地看着神音。
神音心里涌动过一般仿佛温泉般的感动。她伸出她纤细而洁白的手,从霓虹修长而有力的手上接过黑色的海胆,低头咬了一口,鲜美的味道。
霓虹开心地笑起来,脸上是兴奋并且满足的笑容。
吃完海胆,神音想要站起来回到岸上,因为冬天里的海水,温度并不好受,没有受伤的时候还能勉强支撑,此刻身体所有的魂力都用来再生和痊愈了,所以,对温度的抵抗力几乎没有。
刚想要站起来,腹部传来剧痛,“果然还没有恢复好……”神音想着,重新跌坐到海里。刚抬起头,一阵温暖而又强烈的气息逼近自己的面前,霓虹伸手,将神音从海里抱起,走到岸上,他单手抱着神音,另外一只手朝地面上凌空抓了几下,于是,几块冰墙拔地而起,迅速地在一块凹陷的岩壁周围,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冰房。他把神音抱进去,放到地上,然后就蹲在神音边上,用询问的热切目光看着神音。
“嗯,好多了,没有风了。”神音对他说。
于是他开心地呵呵笑了起来。眉眼间的温柔和他身体里弥漫的杀戮气息一点都染不上关系。
他抬了抬眉毛,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弯腰走出了冰室。没过多久,他有钻了进来,这次,手上拿着一张刚刚从雪豹身上撕下来的皮毛,滚烫的血迹还冒着热气,他伸出手在皮毛上轻轻的点了点,于是,那些黏糊糊的血迹迅速凝结成了冰,他抬起手用力一抖,哗啦啦无数红色的冰渣掉下来,于是手上就只剩下一张干燥而洁净的皮毛了。他走到神音身边,递给她,然后冲神音做了一个“披起来”的动作,神音将毛皮裹在自己身上,她回过头去,看见霓虹脸上得意而纯真的表情,像是少年在炫耀自己的宝贝一样。神音轻轻地笑了:“谢谢你。”
霓虹蹲在神音面前,用他直接而滚烫的目光看着她,然后,他走过去,伸开长腿坐下,将神音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中间,张开双臂将神音抱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你想干嘛?”呻吟的连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但是,虹霓却仿佛没有听见,他安静地把头放在神音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浓密的长睫毛让他显得像一个熟睡的孩童。他运行起全身的魂力,巫术金色光芒沿着他身上的纹路来回流动,神音感觉到仿佛初夏的阳光般和煦的气流,将自己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
她轻轻侧过脸,看着抱着自己闭着眼睛的霓虹,问:“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霓虹抬起头,抿了抿嘴角,睁着他那双温润的眼睛,瞳孔里是一种混合着茫然和哀伤的神色,冲神音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把头放回呻吟的肩膀。
滚烫的魂力,从他**的胸膛上,源源不断的流动出来。
混合着血肉,新生的肌肤。
冰室之外呼啸的漫天风雪。
【西之亚斯蓝帝国·尤图尔遗迹】
银尘望着面前高大的石门,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岁月开始就有了这里,复古而沧桑的雕刻纹路,透露着岁月的痕迹,几百年几千年的时间都从这上面流淌过去。
两扇几十米高的巨大石门沉重的紧闭在一起。
“从这里进去?”麒零看着面前仿佛有一座宫殿那么高的石门问,很明显,上次他是直接触摸了棋子,就进入了古城遗迹的内部,他也是第一次看见遗迹的大门。
漆拉缓慢地走到大门前面,他从漆黑的羽毛战袍里伸出他苍老而又纤细的手指,仿佛抚摸清晨树叶上的露珠一样,温柔地在粗糙的石门上抚摸着。无数蚕丝般细微的金色光线,从他手指上流动出来,沿着石门上那些繁复雕刻的花纹涟漪般扩散开去。巨大的石门缓慢地移动起来,在寂静而空旷的地底,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银尘心里暗暗吃惊。每一次,看见漆拉使用魂力的时候,都是这样让他吃惊。倒不是因为漆拉身体内那仿佛浩瀚汪洋般深不可测的魂力,而是因为,漆拉在使用魂力的时候,就像是雕刻一件艺术品,他绝对不会多用一分,也绝对不会少用一分,他对每一丝一缕魂力的使用都恰到好处,绝对没有丝毫的浪费和挥洒。所以,王爵们彼此之间,曾经都认为他是最可怕的王爵之一。因为,就算是只剩下一丁点的魂力,他也能用这一点点的魂力发动出骇人的效果。
石门向里斜斜的敞开了,巨大而空洞的尤图尔遗迹,带着古老的尘埃味道,扑面而来。
“这……这不可能……”漆拉和银尘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仿佛看见了人间地狱一样。
麒零走过来,望着黑黝黝的古城内部,他完全不明白,漆拉和银尘脸上那种恐惧的表情是什因为么。“这里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嘛,也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银尘,里面挺邪门的,我上次……”麒零说着说着,看见银尘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就停住了。他稍稍后退了一步,站到幽花旁边,小声地问她:“你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么?会不会是撞邪了?”
天束幽花的脸比漆拉他们更白,她咬了咬发紫的嘴唇,小声对麒零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这里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吗?”
“记得啊,她的名字叫莉吉尔,我还很奇怪呢,因为他之前已经死在我们小镇上了,所以我想起来还全身发麻呢,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不管她是人也好、鬼也好,是怪物也好、亡灵也好,”天束幽花压抑着自己声音里的恐惧,“现在,都没有了。这座巨大的遗迹里面,一个亡灵都没有了。没有任何魂力的迹象。我感觉不到……”
麒零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仿佛一个鬼魅在自己脖子上吹了口气。
四个人静默无声地站立着。
只有银尘头顶的那面铜镜,发出白色柔和的光线。
环绕他们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前面的遗迹,如同一个巨大而诡异的坟墓。谁都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这种扭曲而恐怖的气氛让麒零心里发毛。
过了很久,银尘才转过头来,缓慢而低沉的对漆拉说:“亚斯蓝领域上,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瞬杀这里曾经聚集的成千上万个亡灵?”
漆拉望着遗迹里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目光仿佛翻涌的黑色大海,“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得到。”
“你能探知到的范围有多大?”银尘问道。
“不算太大,但是,也绝对不小。但我所能感觉到的范围内,没有任何魂力的迹象。”漆拉回答,“你和格兰仕拥有同样的灵魂回路,你试着感应一下,看他在里面么?”
“我做不到”麒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现在身体里运行的,是另外一套全新的灵魂回路,曾经吉尔泇美什的灵魂回路,现在封印在我的身体内部,使用不了。”
漆拉回头,略带惊讶地看了看银尘,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这样,我们先别贸然地闯进去,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漆拉转过身,抬起头,望了望头顶黑漆漆的上空,“我们需要一个能够大面积探测魂力的人。我恰好知道她在哪。”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海域】
神音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身上依然裹着雪豹的皮毛,但是,霓虹却不知道哪去了。她抚摸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比没受伤纸钱还要丰沛。
她从小小的冰室里钻出来,迎着刺眼的光线,就看见了站在阳光里、全身古铜色的霓虹。他纯真而迷茫的脸,在清澈的阳光下,显出一种无辜的原始。而此刻依偎着他挺拔身躯的,是一个妖艳而动人的女人,他修长而结实的双腿、高耸的胸脯和雪白的肌肤映衬在古铜色的霓虹身边,显得更加充满了女性的诱惑力。
“你是谁?”神音站在对面,警惕地问。
“我呀,我的名字叫特蕾娅。你听过么?”艳丽的女人轻轻抬起手掩嘴笑着,银铃般的小声被剧烈的海风吹的七零八落的。她的纱裙也在风里呗撩动的若隐若现,勾人魂魄。
“四度王爵……特蕾娅?”神音脸色有点发白。
“是啊,就是我。”特蕾娅指着自己的鼻子,魅惑地笑着,然后,她又把她纤细的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指向霓虹,“他是我的使徒,霓虹。”
“他是你的使徒?”神音心里暗暗吃惊,因为作为二度使徒的自己,魂力已经非常可怕,虽然平时的战斗,自己都保留着实力,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魂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但是,作为她自己,她还是非常清楚的。可是,他能从霓虹身上,感觉到不亚于甚至超越自己的魂力,可是,这样汹涌的魂力,怎么会只是四度使徒呢?
“你肯定在想,霓虹体内有这样巨大的魂力,怎么只会屈居第四使徒的位置,对吧?”特蕾娅双眼里含混的白色风雪,迷茫地看着神音,仿佛要将她卷裹进她眼神里的那篇混沌。
神音心里一冷。
“那是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霓虹,并不是我的使徒呢,他啊,是这一代的【侵蚀者】。”特蕾娅目光中的风雪卷动得更加厉害,她的笑容在这样的目光里显得阴森而又诡异,“哎呀,忘记告诉你了,你也是。你和霓虹,是这一代的两名【侵蚀者】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神音望着特蕾娅,冷冷地说。
“也对。因为你跟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怪物。你和霓虹,严格来说,你们都不是人,哎呀,”特蕾娅像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一样,娇羞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人。我们都应该算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呢。只是,在我们那一代,我们从小就知道的自己是怪物。我从我们之后,你们这一代开始,【侵蚀者】们都是没有记忆的呢。于是,告诉你们真相的任务,就落在了我们前代【侵蚀者】们的身上了呢。”
神音看着面前的特蕾娅,她心里隐隐的感觉,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秘密,就要揭开了。
“你的王爵幽冥,和我,我们两个,是上一代的【侵蚀者】。所谓的【侵蚀者】,其实和被赐印的使徒在基本性质上是一样的,使徒是被王爵赐予与王爵相同的灵魂回路,而我们【侵蚀者】是从出生就在身体里被种植了各种灵魂回路的试验品。每一代【侵蚀者】有几百个,这几百个婴儿不断长大,有些因为体内种植下的灵魂回路并不完善而死亡,有些因为灵魂回路太过变态和黑暗,也活不下来。并且,这些【侵蚀者】彼此都会互相残杀,最后能留下来的,一般都不超过两三个,也是最强的两三个。我们身体里的灵魂回路,是亚斯蓝领域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崭新的回路,所以,我们的力量、我们的天赋,都和以前的王爵不一样。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与生俱来的使命了吧?”特蕾娅笑盈盈地看着面前脸色发白的神音,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
神音咬着苍白的嘴唇,没有接话,但是,其实她心里,已经暗暗地猜到了那令人恐怖的答案。
“我们的使命,就是对王爵的杀戮,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持七个王爵,永远都是亚斯蓝魂力的巅峰。如果我们能够杀死某一个王爵,那么,就证明她的灵魂回路和魂力,在我们之下,他就不足以继续成为亚斯蓝的王爵,而相反,我们死在他们的手下的话,就证明我们身上种植出的新的灵魂回路并不是那么的强大,我们是失败的试验品。”特蕾娅伸出手,抚摸着身边霓虹的肩膀,“你明白了么?”
“那你和幽冥……杀的是哪个王爵?”神音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问。
“我们啊?”特蕾娅呵呵地笑着,“我们俩个杀的多着呢,可不止一个王爵哦。”
她看了看霓虹,又看了看神音,目光投向远处的大海,“我和幽冥从小就一起长大,从我们懂事开始,我们就一路杀戮,先是杀光了和我们同代的几十个【侵蚀者】,然后又杀了无数高等级的魂兽,我和幽冥的天赋,简直是天作之合。你应该了解你的王爵啊。也可以依靠摧毁魂兽和魂术师们的爵印,将对方的灵魂回路吸收到自己体内而不断超越魂力巅峰,而我大范围且精准的魂力和感知,简直就是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爵印探测器。”
特蕾娅看着身边面容仿佛天使般的霓虹,继续说:“而这一带的【侵蚀者】,活着的,就剩你和霓虹两个,所以,我和幽冥一人带了一个,称作自己的使徒,但其实,难道你都没有发现,你们和我们的天赋完全不同么?”、
“那我们……也是一路杀人……而活下来的么?”神音的眼睛里涌出一层泪光。
“那当然。当年我和幽冥,看见你和霓虹两个人浑身血浆地从那个地狱般的洞穴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真是打心眼里喜欢呢。”特蕾娅把脸靠在霓虹**的胸膛上,脸上的笑容透着一种扭曲的怪异,“而且,说来也巧,当年,我和幽冥联手猎杀过【铜雀】,而昨天,你和霓虹又联手杀了【山鬼】,这两个魂兽,一个鸣叫可以呼风唤雪,一个鸣叫可以天崩地裂。不得不说,【侵蚀者】们的本能力,就是有这种彼此的吸引力啊。”
神音看着面前表情茫然而又纯真的霓虹,他难以相信,这样一个拥有天使般纯净面容的年轻男子,竟然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侵蚀者】,而更可怕的是,自己也是这样的,试验品。
“我在最开始接触霓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天赋出类拔萃,一开始,我就发现了他在速度、力量、重生、魂力、阵法、元素等等各方面的实力,都是登峰造极,在这亚斯蓝的使徒里,是不可能出现的,她的这种接近全能型的天赋,足够让他成为媲美王爵的人。而且,到后来我才发现,他真的天赋不是这个,而是他与生俱来的,对痛觉的丧失,对恐惧的丧失,对防御求生本能的丧失。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不知道痛、不知道害怕、不畏惧任何对手、只知道斩杀一切的完美机器,我们在战斗的时候,不可能一直将魂力维持在百分百的巅峰状态,但是霓虹却可以,因为他不知道痛,也不害怕受伤,他在任何时候,都能将自己的魂力激荡到百分之百的程度,这是一种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霓虹不懂人间的各种复杂道理,他就是一个原始人,不会说话,只会说自己的名字,他拥有的是动物的本能。他的心态就是一个小孩子。
“而且最美妙的地方是,它所拥有的原始的**本能,会将他的魂力激发的更加狂野,因为他不懂得男女之事。所以,他的**被激发的时候,只会让他体内的魂力更加地狂放,更加具有毁灭性……”特蕾娅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手在霓虹健壮的躯体上抚摸着,沿着他宽阔的肩膀,到结实的胸肌,一路往下到平坦而结识的小腹……
神音看着霓虹的脸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但他的表情,却充满了茫然和无辜,他只会用那双滚烫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神音可以感觉到他身体里翻涌爆炸的魂力像是海啸般越来越剧烈,她心里一阵刺痛——“你住手!”
特蕾娅的手停了下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神音,继续说:“至于你,本来昨天我再看到你战斗的时候,我特别失望,对于一个【侵蚀者】来说,你实在太弱了,连【山鬼】都能攻击到你。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弄错了。【山鬼】并没有攻击到你,而是你主动让【山鬼】攻击了。”
神音不再说话了。
特蕾娅继续说:“后来,我才发现,你的天赋,竟然是可以通过敌人对你的攻击,而将自己受到的伤害,转化为自己的魂力。来自每一种不同的灵魂回路的进攻伤害,都可以令你的灵魂回路进一步完善、修复,从而变得更加变态。只要对手不是立刻将你杀死,你恢复之后,魂力都会比之前更加厉害。我不得不承认,你这种天赋和幽冥的天赋异曲同工,都是我见过的最匪夷所思却真正压倒性的强势天赋……那一刻,我才知道了你来这个岛屿的真正目的……那就是,你想要找到永生王爵的秘密,一旦你学会了永生王爵那种接近极限的痊愈天赋,那么,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承受各种强力的攻击,于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你就能成为亚斯蓝领域上,最强大的一个怪物了……”
特蕾娅那双清澈而漆黑发亮的眼睛射出匕首般的光芒,冰冷地逼视着神音:“我说的对么,神音?”
& 爵迹(11)
&【西之亚斯兰帝国雷恩海域】
特蕾娅仿佛柔软黑色雾气般的袍子,在风里猎猎翻飞作响。她的一双瞳孔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发出精湛而纯澈的光亮来,仿佛里面转动着几把白森森的匕首。
站在她对面的神音,此刻也从刚刚的震惊里恢复过来,她脸上的神色渐渐也拢了起来,变成冬日里宁静冰冷的湖泊。
她们两个的中间,站着高大英俊的霓虹.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他只是仿佛一团散发着热力的炉火一样,朝气蓬勃地站立在寒冷的天海之间。他单纯而年轻的面容,此时此刻正面对着神音,炽烈的爱慕与雄性的霸气,把他衬托得仿佛一个战场上的天使。
特蕾娅一边眯起眼睛,一边敏锐的感受着神音身体里魂力的流动,白色的雾气从她的瞳孔里翻涌出来:“啊......真是个奇迹啊......灵魂回路再重新建立、分支、修复、完善,逐渐趋向完美......仿佛分流出无数崭新的江河.....这真是一件艺术品啊......”她出神的望着神音,双眼里一片白色风暴,“每一条灵魂回路里的分支和重组,都带来了崭新的能力,以及对谁元素的更精确的控制。以前灵魂回路里的缺陷和弱点,都被逐渐的完善......你啊,就像是一个天神创造出来的怪物啊,哦不,应该是天神创造出来的噩梦,呵呵,呵呵......”
神音冷冷的看着特蕾娅:“说起来,你不也是个怪物么。”
特蕾娅脸颊上泛出一抹桃花般的嫣红色,有点儿害羞又有点儿欣喜般地低着头,但是配合着她眼睛里那骇人的苍茫浑浊,就显出一种扭曲的诡异感:“恩,你说得对,我也是。”他抬起头,冲着神音身后遥远的地方,轻轻的抬起她纤细苍白的手指,“那边又来了两个,平时呢,他们真的还算不上什么,可是在这么巨大的一片海洋上,他们两个真的可以说是能呼风唤雨呢。”
神音回过头去,空茫的黑色岛屿上,一个人都没有,远处的天空上,翻涌着无数黑压压的乌云,被飓风卷动得翻滚不息,如同另外一面子头顶上呼啸着的黑色大海。隐约沉闷的雷声和闪电深处,完全感觉不到一丝魂力的气息。
神音回过头,看着瞳孔渐渐清澈起来的特蕾娅,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她知道,特蕾娅能够成为目前王爵里唯一的女王爵,而且掌握着最重要的天格,她的魂力肯定不容小视。但是神音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对魂力的感知,可以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甚至说是骇人听闻的地步。
特蕾娅笑盈盈地朝神音走过去,抬起手,抚摸着神音娇嫩仿佛花瓣般的脸庞,靠近她的耳朵,柔声说:“别费劲了,以你对魂力的捕捉能力,如果他们不运魂使用魂力的话,他们就算快到你跟前了,你也感觉不出来的。.....来的人,你之前还刚刚追杀过,不过被她跑了。对,就是五度使徒,鬼山莲泉。不过呢,这一次你要对付她,可就不像之前那么容易看。她刚刚从魂塚里拿去了自己的魂器,而且感觉上,威力还不小呢。并且,你还不知道五度使徒的天赋吧?呵呵.....在这片大海上,你有的好受的呢。”
特蕾娅眼睛转了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哦,对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王爵。这下可怎么办好啊,你身上应该是背负着要杀戮鬼山莲泉的使命吧?可是她和她的王爵都在,你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死哦。”
神音侧过脸,看着特蕾娅:你怎么知道我要杀鬼山莲泉?”
特蕾娅好像有点儿不高兴、又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抱怨说:“哎呀,使徒就是使徒,总要给你们解释很多东西.你的杀戮命令来自于幽冥对你的命令,而幽冥的杀戮命令来自于白银祭司通过【天格】发布的【红讯】,而【天格】的所有讯息呢......”特蕾娅把她纤细的食指转了个方向,指着自己的脸,“全部来自于我。”
“幽冥知道鬼闪缝魂和鬼山莲泉来这个岛么?”
“这个啊......你就自己问他把。”特蕾娅抬起白色混浊的双眼,脸上是茫然而又妩媚的诡异表情。
神音心里一冷,抬起头朝特雷娅背后望过去,翻涌的浪花水汽里,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修长身影缓慢却又格外迅捷地朝这边逼近。
斜飞入鬓的浓密眉毛,碧绿色的瞳仁,刀锋般薄薄的笑容充满了杀戮的邪气,袒露着的胸膛结实而又饱满,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剧烈地**和霸气。
幽冥轻轻地笑了笑,站到特雷娅身边,望着神音,低沉的声音说:“我不来,等会儿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神音慢慢地弯下膝盖,跪了下来:“王爵。”
幽冥斜了斜嘴角:“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王爵啊。”
特蕾娅微笑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侵蚀者】。心里怀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因为作为王爵的幽冥来说,显然他并不清楚在这段时间里,神音承受了多少【伤害】,而那些【伤害】已经将神音身体内部的灵魂回路修缮重建得日趋完美,可以说,现在的神音,几乎等于一个低位的王爵了。
而同样的,作为神音来说,她似乎也低估的前代【侵蚀者】幽冥的可怕。他对世间所有拥有【魂印】的生物的屠杀从来没有停止过。他的魂力到底达到了多么骇人听闻的高度,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连特蕾娅能感知到的,都只是幽冥的一部分魂力而已。她一直深信,幽冥真正的实力,其实一直都藏着没让人发现,或者说,能够返现的人,必须付出生命为代价,也就是死。
至于特蕾娅自己......她笑了笑,对幽冥和神音说:“能看到你们两个联手山路,真是难得的运气啊,亚斯蓝领域里好久没这样热闹过了。不过呢,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只要周围有大量的魂兽,你们还是当心点儿好。”
神音面色一寒:“他们的天赋是.....”
特蕾娅微笑不语,转过头看着幽冥,脸上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微笑。幽冥眯着他狭长的眼睛,碧绿色的眸子了删除精湛的寒光,“五度王爵的灵魂回路,能在极大的面积内催眠驾驭魂兽。而且,这片海鱼都是谁元素的介质,他能够轻易的制作出大型的【阵】,在这种【阵】里,他能驾驭的魂兽数量会成几何倍数的翻涨,并且这些魂兽的能力也会大幅度的增加,也就是说,我们要打败他和鬼山莲泉,就需要先打败这一整个海洋里的魂兽……”
“怎么会……这样……”神音嘴唇变得苍白一片。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手下败将鬼山莲泉,一个小小的五度使徒,在海洋上,尽然有如此巨大的摧毁力。神音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对幽冥说:“可是,你不是有【死灵镜面】么?只要你的魂力高于对方,那完全不值得害怕啊……”
神音的话被特雷娅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神音抬起头,望着特雷娅。特雷娅抓了抓被海风掀起的裙摆,看着神音,温柔的说:“【死灵镜面】对魂兽所投影出来的,也是魂兽,依然会被五度王爵催眠,你用【死灵镜面】投影出一大堆对手,岂不是自找死路吗?”
“那,能对鬼山莲泉和鬼山缝魂直接使用【死灵镜面】投影么?”神音问幽冥。
“可以是可以……”幽冥面无表情的说,“不过,投影出来的也只是两个具有五度王爵和使徒魂力级别的傀儡而已。”
“也就是说,”特雷娅脸上挂着一副看上去忧心忡忡的表情,但在神音眼里,却充满这嘲笑,“被投影的【镜原体】的天赋、魂器、智慧……等等,这些都是不能被复制的,投影出来的【死灵体】,就是一句没有思想的尸体而已,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等于另一种魂兽罢了,搞不好鬼山兄妹连傀儡也能催眠,那可就麻烦大了。”
幽冥和特雷娅的面容,在渐渐黯淡的天光下,慢慢沉进一片灰白的暮色里。整片黑蓝色的大海,剧烈而缓慢娥起伏着,想要吞噬掉整个天地。
脚下黑色的岛屿,仿佛一只在海里挣扎的弱小动物一样,发出惨烈的呼吸和哀叫来。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海域】
苍蓝的天空上,一团巨大的白色光芒仿佛流星般呼啸着,朝这个海洋中的黑色岛屿降落。无数拉长的白色光芒,仿佛千万屡游魂一般,尾随在这团流星的背后,在天空中吹开无数发亮的光晕来。
尖锐的风声呼啸着,朝岛屿的地面上降落,当那团巨大的星辰般的光晕仿佛陨石般砸落在黑色的地面上时,整个白色的光团突然碎裂伸开了,无数千丝万缕的白色光芒飞快的旋转游动,一直巨大的白色翼鸟从白色光芒里旋转显性,【闇翅】仿佛一座小山般的庞大身躯,在显影后一个转眼的瞬间,又化成成千上万片发亮的羽毛,如同被风眼吸纳这一般,狂风暴雨的卷动回莲泉耳朵下方的爵印里。
爆炸的光芒瞬间消失了,整个辽阔的黑压压的天海之间,只剩下鬼山缝魂和鬼山莲泉两个迎风而立的身影。鬼山缝魂仿佛战神把的铠甲,在暮色里发出暗青色的光芒来,而鬼山莲泉的裙袍被海风卷动这,发出猎猎之声。
“到了?”鬼山莲泉问。
“到了。”鬼山缝魂的面孔有着仿佛风雪吹刻出的坚毅。
“六度王爵西流尔就在这个岛上?”鬼山莲泉比上眼睛,尽力感知这这个岛上的魂力变化。她微微皱着眉头,仿佛被自己所感知到的情况充满了疑惑。
鬼山缝魂问:“你感应到了什么?”
鬼山莲泉睁开眼睛,脸上充满了迷茫而又略微恐惧的表情,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欲言又止,仿佛她即将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鬼山缝魂仿佛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一般,对她点点头,脸色沉重的说:“没关系,你感应到什么,你说来我听听。”
鬼山莲泉吸了口气,说:“虽然我不擅长感应魂力,但是从我所感一个到的情况来看,这所岛屿上的魂力显然非常庞大,从魂力强度来说,绝对接近王爵级别,甚至是超于王爵级别的庞大。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却完全感应不到魂力的来源是哪个方向,感觉像是被魂力包裹着,正处于魂力的中心,按这个道理来说,西流尔王爵应该就站在我们面前才对……但……”鬼山莲泉看了看周围,苍茫的天地见一个人都没有。她没有在往下说因为她心里突然产生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鬼山缝魂像是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一样,对她说:“你的这种感觉很对,因为我们现在,就正站在【永生王爵】的身上,这整座岛屿都是她的躯体。”
“什……么?”鬼山莲泉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鬼山缝魂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扬起了自己的手,他在空气里朝地面上用手划出一道弧度,仿佛一把无形的刀刃一般,地面爆炸出一道被刀砍出的裂缝来,黑色的碎石四散激射。“你看地面裂缝的深处。”鬼山缝魂指着刚刚爆炸出来的裂缝说、
碎裂的岩石缝里,此刻正汨汨的浸染出黑红色的血液来。仿佛是地下的泉水一般,缓慢的用动这。同时,血液不断的凝固,那些爆炸开的石块有缓慢的重新合拢、归位,如同人体肌肤的伤口一般愈合了起来。
鬼山莲泉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诡异场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山缝魂抬起头,目光里的深沉仿佛是卷动的黑海,“十七年前,西流尔街道白银祭祀的命令,前往这个岛屿,他所奉命的内容就是尽他最大的努力,将自己和这座岛屿合而为一,从而保护这个岛屿安全无恙。”
“这个岛屿很普通啊,整个雷恩海域上有无数这样的岛屿,为什么需要牺牲一个王爵,来保护它?”
“它当然不普通,否则西流尔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囚禁在这里,将自己的血肉和这个岛屿的岩石互相融化兼并。白银祭司只是告诉我来这里寻找西流尔,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为什么要来寻找西流尔,也没有告诉我这个岛屿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就死了……”
“你说的白银祭司,就是深渊回廊里就出来的那个小孩子?”鬼山莲泉问。
“……可是,你不是说它死的时候……那样的死法……它真的是白银祭司么?”鬼山莲泉鼓起了勇气,小声的问。
鬼山缝魂闭上眼睛,脑海里仿佛闪电般的有划过深渊回廊里,白银祭司死时的场景,那副黑色地狱般的图画,像是墨水般可在他的脑海了,难以磨灭。每次一想起来,都会让鬼山缝魂感觉到难以抗衡的恐惧感,如同一个鬼魅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冰冷的五指捂在自己的心脏上的感觉一样。
当天的自己,和银尘一起,目睹了白银祭司,也就是哪个水晶雕刻般精致的苍白男孩的死亡。本来,当小男孩那仿佛湖泊般晶莹剔透的眸子失去光泽,演讲缓慢的闭上的时候,银尘和缝魂,心里都翻涌起了悲凉。但是,在下一个瞬间,恐怖的阴影从天而降。
小男孩比起来的眼皮,突然像是冰块融化一般,渐渐消失了,露出两个黑色的眼眶,仿佛是腐烂的尸体留下的眼洞,而更加可怕的在于,两个黑色的眼眶里,仿佛勇斗胡了越来越多的黑色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挣扎着、扭曲着,像是有生命的黑色软体怪物一般,尖叫这从男孩的两只眼睛里挤出来,无数黑色粘稠的交织汨汨的沿着男孩的脸、脖子、胸膛……流淌到地面上,黑色粘稠的液体里,开始挣扎出四肢般的形状,凸起的一块圆弧状的肉瘤上,有两颗拳头般大的雪白滚圆的眼珠,上面布满了撕裂般的血管,一个如同嘴部般的黑洞正在发出嘶哑而恐怖的呐喊……一大团黑色的胶质冒出腐烂的臭味,并且不是的伸展出如同枯树枝桠版的手脚,看起来仿佛被烧伤后扭曲了的焦黑躯体,又如同被黑色的沼泽透视了的腐尸……当最后的黑色粘液从男孩身体排挤出来后,这团蠕动尖叫着额黑色液体,蒸发到空气中,被风吹散了。剩下小男孩水晶般的空客,两只空洞的眼眶朝外面冒着白色的寒气……
银尘和缝魂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滩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黑色粘液,就是他们一直信奉的如同神祗一般的白银祭司吗?难道那个完美精致的仿佛水晶神像版的小男孩**,只是他们的躯壳么?那【心脏】水晶地面里沉睡的那几个白银祭司呢?他们水晶的躯体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一团粘液呢?
“这些轮不到我们去想。我们只是王爵和使徒而已。接收并完成任务,是我们的命运。”鬼山缝魂在渐渐昏暗的海风里,额前的头发吹开来,露出他硬朗的眉眼。曾几何时,称霸整个大陆的最高王爵和使徒,竟然变成现在这样渺小的存在。
这个大陆上,究竟还有多少可怕的秘密呢?
“【永生王爵】西流尔的肉身,其实已经不存在了,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终于将自己和这座岛屿合而为一。其实,整个亚斯蓝娥领域里,也只有西流尔能够做得到。她的灵魂回路仿佛就是为此而生的。他那种接近极限和永生的恢复能力,使得他可以将自己的血液、神经脉络,甚至肌肉、骨骼,全部打碎之后,蔓延覆盖到整个岛屿,只要她的**之间还有血液的覆盖和流动,那么,她的生命就不息。我们很难想象那是一种多么恐怖而庞大的过程。经过十几年的时间,他终于将自己……变成了脚下的这个岛屿。”
“难他本人呢?**既然都陨灭了,那他还算活着么?”鬼山莲泉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当然还是活着。只是他处于一种沉睡的状态,将自己的全部**和这个岛屿相融合之后,他将自己的灵魂和思想,放在了岛屿深处的一个地方,相当于我们的心脏。只要找到这个地方,就等于找到了西流尔。”
“找到了之后,我们的任务是……”鬼山莲泉问。
“我们的任务就是……”鬼山缝魂闭上眼睛,风吹动着他铠甲下的布袍,“唤醒他。”
鬼山缝魂和鬼山莲泉,沿着岛屿缓慢的前行。一路上都在感应这魂力的强弱和变化。当他们走到一个峡谷状的缺口裂缝的时候,他们停下了脚步。
“这里魂力涌动特别强烈,应该这里是一个入口,通往西流尔的心脏。”鬼山缝魂说。
莲泉停下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我想试着用【回生锁链】刺进岩壁深处感应一下,我饿魂力应该可以通过锁链延伸到岛屿的深处去,这样比较容易探知吧……”
岛屿的另外一边,特雷娅王海则天边翻涌的黑云,眼睛里是浑浊的白色光芒:“哎呀,这是聪明呀,能够把自己的魂器用的这么出神入化……虽然到达不了像我这样的大面积魂力感知的程度,但是,对于她自己的魂力捕捉能力,真的是脱胎换骨的飞跃啊……呵呵……”
特雷娅仿佛一个盟友的人一样喃喃自语,再搭配上她瞳孔里那种翻涌的白色,看起来仿佛被摄去魂魄的傀儡。神音听了心里一凉,突然回忆起自己当初遇见麒零的时候,将自己的鞭子如同蛛网一样遍布整个森林用来捕捉魂力流动,感应对手的场景。但是特雷娅怎么会知道呢,神音冷冷的问她:“你是在说谁呢?”
特雷娅回过目光,瞳孔瞬间清澈起来:“当然是说你的对头,鬼山莲泉啊。她从【魂冢】里带出来的是【回生锁链】,和你的魂器长鞭【束龙】一样,都是可以无限延展、随意分裂、柔韧如丝却坚不可摧的魂器。但话说回来,还是你的【束龙】厉害一些……你的【魂器】是活的……如果我没感应错的话,它应该是由四股来自不同种类的龙的筋脉编制扭合而成的吧?而且,当初制作这个【束龙】的人,同时也罢四条龙的魂魄封印在了里面呢……”
神音美欧回答她,但是心里却冒起了一股寒意。她实在是难以相信,特雷娅对婚礼的感知,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的魂器还潜伏在机子身体内没有释放出来,她竟然就能穿透自己的身体,发现到自己的魂器并且说出它的材料构成。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因为魂器没有释放到体外成型之前,仅仅也是作为一股魂力存在于爵印之中,它和身体里其他如同浩瀚汪洋般游走在灵魂回路里的魂力是一样的。这就好比是在一整片巨大的森林里,找出其中一片树叶一样。
“要杀她,你就赶紧去。因为他们,企图做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呢,现在不杀,就晚了。”特雷娅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仿佛一层冷霜不该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意思知道特雷娅没有在开玩笑,于是她回过头看看幽冥,幽冥冲她点了点头,于是,神音卷动身影,仿佛一阵泛着白光的风一样朝岛屿的另外一遍飞掠而去。同时,她身后,一股更加肆虐庞大的黑色风暴,紧随其后——杀戮王爵,幽冥。
特雷娅嘴角掠过一丝残酷的笑容,仿佛谁的生与死,都喝她没有关系。她只是在看一场精彩的斗兽场里的厮杀而已。她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霓虹,突然跃动起身,朝着刚刚消失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风驰电掣的追去。他充满力量的小麦色肌肤,在暮色里仿佛一道橙色的闪电。
特雷娅狠狠的跺了跺叫,咬着牙,“你想去送死么!”暗骂了一声后,也跟着朝霓虹追了过去。
“轰——”“轰——”“轰——”
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响,在四处激射的碎石尘烟中,鬼山莲泉的长袍被脚下旋动的气流卷起如同莲花。她双臂上缠着分裂出的数根银白的锁链,每一根都仿佛流星般射进黑色的岩石,如同钻地的白色巨蟒一样,朝着岛屿深处游窜而去,整个地面深处传来无数岩石被钻破的声响。她紧闭着双眼,仔细的分辨着从锁链深处传递回来的魂力变化。周围的空气里弥漫这无数的石块碎屑。
“找到了……”鬼山莲泉猛然睁开眼睛,“天啊……”她难以相信从锁链深处传递会的信息……那简直是……
“我们想办法进去……”鬼山缝魂从身体里车房出她的月牙色的长剑。
“不用,我来就行。”鬼山莲泉将其他几根锁链从岩石里拔出来,然后朝着剩下的那根找到了西流尔心脏的锁链激射而去,几根锁链围成了一个圆。鬼山莲泉双眼紧闭,全身十字交叉的黄金色刻纹突然爆炸出一圈巨大的金黄色光芒,只听见轰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哗啦啦”一阵锁链的声响,五根白色巨蟒版的锁条,将无数巨大的碎石块从岛屿深处从那个圆形的洞口拔了出来,仿佛是一口正在奔涌的井口。
当飞射的碎块和尘埃落定了之后,一个幽深的洞穴入口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无声的黑色邀请。
“走吧。”鬼山缝魂将长剑收回体内。
“嗯。”鬼山莲泉跟了上去。
刚走了两步,“小心!”鬼山莲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鬼山缝魂一把抱住,朝后面倒退飞跃而去。而她刚刚脚下站立的地面,突然爆炸耸立出一大簇锋利的黑色冰晶,无数枚仿佛倒刺版的黑色冰晶簇拥在那个黑色的洞口,看起来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的口。
鬼山缝魂心里一寒,这些黑色的冰晶他太熟悉了,那简直就是他——杀戮王爵幽冥的标志。
“莲泉!”鬼山缝魂大吼一声,莲泉心有灵犀的将魂印一震,巨大的白色光芒从她耳垂下方的爵印里呼啸而出,无数密密麻麻的白色羽毛仿佛玉凤则长的精灵一样,迅速膨胀充满了巨大的天地见,几秒钟的时间内,鬼山缝魂和鬼山莲泉,就站在了高高的【闇翅】的后背上,仿佛小山般巨大的【闇翅】震动双翅,从地面拔地而起,朝天空飞跃。鬼山缝魂受难月牙色的长剑御风而立,铠甲铮然,在他高大威武的身躯背后,眉眼而冷漠的鬼山莲泉翩然在旁,她手中的银白色锁链仿佛是游动在空气里的两条摆设一般灵动,哗哗作响。
而在他们对面,是两束游动的光芒,一黑一白,仿佛卷动着的鬼魂一样,坠落在山崖的顶上,光芒被风瞬间吹散,面容诡谲而英俊的幽冥以及巧笑嫣然的神音,仿佛一对完美的情侣一般,在山崖顶端迎风而立。
“想去哪儿啊?姐姐。”神音抬起手,伸到后颈脊椎的地方,用指甲轻轻的划开皮肉,将那条仿佛脊髓般的白色长鞭【束龙】从体内释放出来。她米奇眼睛,重莲泉轻轻一笑,刚刚在特雷娅面前恐惧的样子完全消失不见了,此刻的她,和她身边站立着的幽冥一模一样,他们是杀戮的象征,他们是死神的使者。她目光里闪动着千刀万刃。
“你管不着!”鬼山莲泉怒吼一声,手上的锁链突然暴涨激射,同时有分裂出其他几根锁链,一个短暂的瞬间,整个天地就都翻涌的她白色巨大的链条,周围的空间被她的锁条锁成了一个密闭的网。
“别丢人现眼了!”神音朝空中一跃,身影仿佛闪电般的朝巨大的【闇翅】冲过去,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长鞭突然分裂成四股,每一股龙筋在风中徐速的膨胀开来,化成四条巨龙,每一条张变的鞭头,都幻化出一直张开血盆大口的龙头,无数锋利的獠牙,并且那张大的口里不断的传出咆哮的龙吟,四条巨龙翻滚着,朝莲泉的锁链缠绕而去,锁链锋利的金属摩擦着鞭子上一片一片龙鳞的刺耳声响,锐利的冲击着人的耳膜。连幽冥和鬼山缝魂,都觉得胸口一阵一阵气血翻涌。
两个使徒拥有如此类似的混洗,仿佛一对天生的不是溺死就是我亡的对手。
神音一上来就释放了最大的魂力,因为她清楚,如果不趁着鬼山兄妹在调动起无数的魂兽之前解决他们,那之后麻烦就大了。而且她明白,在鬼山兄妹面前,自己和幽冥都无法释放魂兽,否则他们和可能将之催眠,反噬自己。特别是幽冥的【诸神黄昏】,如果失去控制的话,这片海鱼可能瞬间就会变成人间炼狱的。
神音全身的金黄色刻纹肆意而暴虐的绽放着光芒,她双眼发红,双臂朝前一甩,“刷刷”两条巨龙般的长鞭朝【闇翅】的那两双锋利的巨爪缠绕而去,当鞭子缠住了【闇翅】的双腿时,她突然在空中朝后将身体一拧,喉咙里发出巨大的怒吼,巨大的【闇翅】竟然稳不住身形,被两条龙鞭拉扯着,超神音的方向滑去。同时,神音把手腕上的那串冰蓝色的宝石往空中一扔,瞬间,十七个风驰电掣的神音仿佛卷动着白色光芒的女神在空中旋转着交错飞掠。十七张仿佛花朵般娇艳的脸上,是毒牙般凛冽的杀戮气息。
鬼山莲泉心中一沉,空中悬浮的锁链被那几条巨龙般的鞭子缠的动弹不得,她闭上双眼,身体里震荡起一股排山倒海的魂力。猛然间,所有的【回生锁链】突然暴涨三倍,变得双手环保般粗细。链条每一个环扣的边缘,都是像刀风般又薄又利,突然暴涨开来的力道,将缠绕着它们的龙筋,切割的鲜血直流,空气里四散激射着无数龙血,仿佛从天而降的红色暴雨。耳边充斥着四条巨龙的悲痛的龙吟。
“你找死!”神音的脸上寒光爆射。两条巨龙突然松开锁链,朝鬼山莲泉席卷而去,狰狞而巨大的龙口利牙交错,莲泉脸上一阵慌乱,但【闇翅】被神音拉扯着,躲避不了。
正在这个时候,鬼山缝魂举起月光色的长剑,他胸膛上金黄色的十字刻纹绽放出剧烈的光芒,空气里无数卷动着的白色气流“刷刷”地朝剑身窜去,他举起长剑朝【闇翅】脚下的龙身砍去,剑气暴涨,仿佛卷动的白色软刃,闪电般地刺进龙鳞深处。
两声巨大的惨叫,两条龙鞭吃痛,松开【闇翅】的爪子,【闇翅】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鸣叫,冲天而起。“莲泉,现在!”鬼山缝魂大吼一声。
莲泉心领神会,她转身和缝魂以背相靠,双眼紧闭,天地间一阵巨大的雷声,【闇翅】载着他们两个朝天空之上飞快地上升,与此同时,他们脚下辽阔的黑色汪洋,隐隐发出无数沉闷而遥远的怒吼。数以万计的游动的光芒,在黑色的海面之下隐隐发亮。
神音心里突然有着无限的恐惧,她回过头,看着幽冥。
幽冥冲她点了点头,然后朝天空飞快的拔地而起,仿佛一股冲天的黑色气旋,他修长而矫健的身形,一瞬间就追上了朝天飞掠的【闇翅】。他双眼含怒,面若冷霜的冲鬼山缝魂说:“使徒们打斗,你凑什么热闹,你的对手是我。”
说完,他朝天空抬头一仰,胸膛上的金色刻纹激射开来,翻滚的乌云深处,无数的水汽凝结翻涌,瞬间幻化成上万根刀剑般的巨大黑色冰柱,从天空雷霆万钧地笔直射下。
鬼山莲泉挥动起白色的锁链,如同旋转的星云般将她和缝魂围绕起来,激射而下的巨大黑色冰箭撞碎在旋动的锁链上,化成四散碎裂的黑色冰块,只是【闇翅】巨大的身形无处躲藏,“噗噗噗——”转眼间密密麻麻数十根黑色冰箭穿射过它的翅膀和身体,空气里漫天洒下巨大的血雨。伴随着【闇翅】巨大的哀鸣声,他们随着【闇翅】一起朝海面上跌落下去。
天空里幽冥一声冷笑,朝上突然跃起之后,仿佛跳水一般,又头朝下垂下坠落,追着鬼山兄妹而去,他仿佛一个黑色的鬼魅一样,从天空之上坠落下来,他将左手再次用力一展,“坠!”天空里,又一批成千上万的巨大冰箭怒射而下,这一次,每一根冰箭都变得更加庞大而沉重,速度更加剧烈,雷霆万钧,仿佛一面倒立而下的带刺的巨墙,轰然砸下。而更加绝望的是,幽冥将右手一抬,身下的海平面上,突然疯狂的拔地而起数十根锋利而又巨大的尖刺,如同诡异扭曲的蔓藤般哗啦啦朝上激射,沿路碎裂的冰块坠落深海,鬼山莲泉看了看头顶压下来的黑色冰箭,再看看脚下此刻正朝他们疯狂吞噬而来的冰棱蔓藤,心里一慌,手上的锁链突然露出一个缺口,鬼山缝魂的肩膀瞬间被一枚冰箭刺破。
“不要管,全神贯注!莲泉,现在放松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鬼山缝魂依然紧闭着双眼,全身的魂力在他的灵魂回路里疯狂而有序的流动着。
“是!”莲泉眼睛里含着热泪,她抬起头,看着从上面坠落下来的黑色鬼魅般的幽冥,又看了看岩石上此刻正在休息伺机而动的神音,她闭上眼睛,全部的魂力朝着脚下黑色的海面涌动而去。
“起!”鬼山莲泉和鬼山缝魂突然大吼一声,两个人睁开他们的双眼,他们的眼睛全部变成了血红的颜色,甚至发出骇人的红色光芒,莲泉跌坐在【闇翅】羽毛柔软的后背上,嘴角沁出一丝鲜血,但是她依然咬牙维持着巨大的魂力消耗,而她身边的鬼山缝魂,如同一位高大的战神一样,迎风而立,喉咙里发出暴风般的怒吼。
神音:“糟了!”
幽冥:“糟了!”
下一个瞬间,他们脚下辽阔的海面突然像是被煮沸了一样,肆意的翻滚起来。接着,一头又一头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魂兽,从海面上破水而出,朝天空飞翔,无数的剑鱼、海象、海狮、蛟龙、海蝶、水蛇、海马……各种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海底魂兽,密密麻麻地从海平面上渐渐飞起,当然其中为首的,正是鬼山缝魂的第一魂兽【海银】,那是一头有着麒麟的身体和龙的尾巴的怪兽,双肩长着两只巨大的纯白色肉翅,上面密集地生长着无数长剑般锋利的细长鳞片,如同千万把刀刃。
从高高的山崖上望过去,一直到地平线上那么遥远的范围内,全部都是飞翔在空中渐渐聚拢来的数万只魂兽,它们的双眼通红,失去理智般的咆哮着,神音被这天地间回荡着的巨大轰鸣震得胸口一紧,一口热血从喉咙里涌上来,全身的灵魂回路被震得差点错乱,她赶紧坐下来,评稳体内几乎快要被这些魂兽的怒吼震得失控的魂力。
在这黑色苍茫的天地间,地平线上,落日正在颓败地往下沉,落日鲜红色的余晖里,是这几十万只巨大而疯狂的魂兽,从高空上望下去,仿佛成千上万的黑色野蜂将海面覆盖起来。无数从它们身上激射出的鳞片、利爪、尖牙,将整个岛屿射得千疮百孔,飞沙走石。几十万只疯狂的魂兽朝着神音、幽冥席卷而去。
而这个时候,山崖上突然卷动出几缕强劲的光芒。
麒零刚刚看见脚下黑色的地面,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整个天地间巨大的轰鸣震得头痛欲裂。他刚刚通过漆拉的【棋子】传送到这个岛屿上,他完全没有想到,会直接面对这样一场天崩地裂的巨变。
他吞咽下口中的鲜血,张口想要呼喊银尘的名字。但是他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话来,四周激荡着仿佛雷暴般冲天裂地的魂力,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在摇晃的视线里,看见银尘突然闪动身形,挡在了自己前面,银尘腰间光芒闪动,瞬间,一面巨大的纯银的盾牌挡在自己前面,巨大柔和的白色光芒,将周围的飞沙走石、尖锐叫嚣,还有那些暴戾流动的魂力全部阻挡开来。
麒零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他看着面前整个天地间几乎崩裂的场景,张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人间炼狱么……”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而此刻,银尘将天束幽花朝盾牌后面一拉,放在麒零身边,“你保护她。”说完,他和漆拉两个人,一黑一白两道光芒朝着仿佛坍塌的天空飞掠而起。
“这是完美天堂,还是人间炼狱……说不准呢,一切才刚刚开始……”
悄然出现在麒零身后的特蕾娅,看着天地间狂乱的魂兽们,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她的混浊瞳孔里,却有一种狂热的期待。谁都不知道她期待的是什么。
只是,站在她身后的霓虹,此刻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全身的刻纹密密麻麻地几乎全部浮现了出来,狂暴的魂力如同龙卷风一样,从他的身体里席卷了出来。
他的眼神直接而又暴戾,他的眼睛里,除了神音,谁都没有。
特蕾娅被身边的魂力震动,回过头看霓虹。没有说话。
真正摧毁天地的风暴就要开始了。她想。
只是,连她都不知道。这场战役的结果。
因为,她现在还不知道,突然降临的银尘和漆拉会站在那一边。
如果这场战役最终引起而来他们两个人的加入,那么,这将是一场摧毁亚斯兰的大战。
&&& 爵迹(12)
&天地间的怒吼没有减弱,反倒更加翻滚汹涌。无穷无尽的海底魂兽挣扎着从水面腾空而起,
鬼山莲泉双眼赤红,她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她的瞳孔浸出的血,涌出她的眼眶,挂在脸上仿佛两行血泪,她抬起头,看着背对自己迎风而立的鬼山缝魂,他高大的身躯萦绕着巨大的旋转气流,他露在战甲之外的皮肤上,黄金色的刻纹仿佛是有生命的生物一样,起伏蠕动,似乎要从他的皮肤下穿刺而出。
莲泉突然觉得非常的恐惧,他似乎是想要把海底所有的魂兽都搅动出海,可是,自己和他两个人的魂力,在刚刚经过了神音和幽冥的联手攻击后,已经消耗了大半儿,而现在,催眠着如此多的魂兽,自己的魂力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如果再增加更多的魂兽,凭自己和缝魂两个人的力量,绝对控制不了……莲泉一想到这几十万头魂兽在失去控制之后会引发的灾难,不由得心里一紧。
“哥哥……”莲泉近乎虚脱地跌坐在【暗翅】毛茸茸的后背上,她苍白的脸被风吹得更加没有血色,“我快要不行了,我的魂力支撑不了多久,你别再催眠更多的魂兽了,一旦我们两个的魂力面临崩溃,这么多的魂兽一起暴动怎么办……”
鬼山缝魂转过身,一把拉起跌坐着莲泉,将她轻轻地揽进他宽阔的胸膛,他有力的臂膀扶着莲泉,靠近她的耳边说:“妹妹,你听着,我现在的魂力还支撑得了,等一下,我会驱动所有的魂兽冲向下面几个王爵,他们一定会本能地各自躲避或者还手,这个时候,你一定要趁着混乱,冲进地壳深处,去寻找【永生王爵】,将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话,全部告诉他。如果能把他唤醒,说不定我们两个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否则……本来我还觉得,以我们两个的天赋,并且占尽了海洋的地利,说不定还有机会战胜幽冥、神音,但是我刚刚看见了漆拉,那就没用了……如果他加入这场战争……我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鬼山缝魂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坚毅的面容离莲泉只有几寸的距离。莲泉看着身边这个从小到大都仿佛是自己的守护神一样的男子,泪水渐渐涌上眼眶,混合着血液,被周围卷动的狂风吹散在天空里。她的心脏上仿佛压着千钧的重量,那种末日般的气氛像是死神的双手将他们两个紧紧握在手心。因为她明白,缝魂没有说谎,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前【一度王爵】漆拉,他深不可测的魂力和仿佛只有天神才配拥有的对时间和空间的天赋,完全不是他们兄妹能够抗衡的。
突然,一阵强烈的酸楚涌上莲泉的心头,因为,此刻扶在自己腰上的缝魂宽阔有力的而手掌里,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纯正的魂力渗透补充到自己的体内,仿佛带着雄浑刚烈气息的泉水般,流进自己的四肢百骸,翻滚着会聚到爵印里。莲泉抬起头,正对上缝魂清澈而坚毅的双眼,他目光里的沉重和疼爱,像是匕首般划痛了莲泉的胸口。
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天空里仿佛闪电般地朝麒零坠落过来,落在地面的时候光芒崩裂飞散开来,白色光芒的中心,银尘俊朗如同天使的面容在风里皱紧了眉头。
“银尘!”麒零迎着风,朝银尘费力地大声喊着,他的声音被周围的飓风吹得渺茫,“银尘!发生什么事了?”
银尘走过来,躲进银色盾牌后面的范围,周围的风声一下子小了很多,他看了看面前神色紧张、面容苍白的麒零和幽花,叹了口气,也难怪这两个小孩子会如此惊慌失措,因为面前的局面,就算是曾经贵为【天之使徒】的自己,也没有经历过。他的脑海里突然闪动出几年前那场浩劫时的场景,天地仿佛都被染成了血红。他心里一酸,走过来,双手按在麒零的肩膀上,用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柔地说:“目前的情况还不清楚,【杀戮王爵】和【杀戮使徒】正在追杀【五度王爵】和【五度使徒】,我想是和【深渊回廊】里的那个神秘苍白男孩有关……同时这个岛上目前除了【一度王爵】之外所有的使徒和王爵全部到期了,不过其他的王爵目前都还在观望和保持中立,事态发展到什么程度,现在谁都不知道。麒零,你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和天束幽花都待在这个盾牌的防护范围之内不要出来,现在的局面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银尘还没说完,就看见天束幽花和麒零的眼里突然出现的惊悚的神色,仿佛看见鬼魅般的惊恐。他回过头,视线一片昏暗,几秒之后看清楚了,天地间密密麻麻的魂兽仿佛黑色云暴一般朝他们席卷而来,剧烈的鸣叫声带着天崩地裂的魂力,沿路摧毁着岛屿的地表。瞬间,整个巨大的岛屿轰然震动起来,大块大块的岩石从岛体上崩落,滑进黑色的海洋,翻涌高涨的海啸朝着这个仿佛岌岌可危随时都会坍塌的岛屿席卷而来。麒零胸口一紧,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冲到嘴边。他回过头来看天束幽花,她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目光已经在无数魂兽撕心裂肺的鸣叫声里溃散开来,无法聚拢,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滴在她的裙子上。
“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动!”银尘迅速地站起来,他一挥手,银色的盾牌拔地而起,飞快地化成几缕白色的光线,吸收回他的体内,然后他将手一挥,一颗仿佛白色棋子般的东西“扑”的一声射进麒零脚下的地面,下一个瞬间,无数纯白色仿佛柔软海草一样的东西,从麒零脚下的地面上破土而出,周围的空气像突然间凝固了似的,万籁俱静,刚刚仿佛快要把胸口撕开的各种袭来的魂力,也消失不见,被纯白色的不断朝上生长的丝带状的东西隔绝在外,仿佛在这团有生命的白色海草范围之内,时间被放慢了节奏,麒零看得呆了。他凝视着面前这片如同寂静海底的小小空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响,他朝着远处已经飞掠了很远的银尘大声地喊:“银尘,你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在身上,借几个给我玩儿玩儿啊!我就一把破剑,太不公平了,会给你丢脸的!”
漫天疯狂的各种魂兽,密密麻麻如同黑雨般朝岛屿上急坠而去,在这股足够撕天裂地的雷霆万钧的魂力之下,是亚斯兰领域上最杰出的一群人,他们对魂力的驾驭已经登峰造极。离魂兽群最近的幽冥、神音,虽然位居高位王爵,在此刻岛上的人里,也是排名最高,但是,他们脸上的神色也丝毫不敢怠慢,神音手上的【束龙】分裂成了四股龙筋,此刻围绕着他们两个游动着,包裹起来的空间里,寒气逼人。幽冥目光里闪动着金黄色的光芒,他裸露在飓风里的皮肤上,黄金色的刻纹闪动不息,他黑色雾气般的长袍肆意翻涌,脚下飞快旋转着他的【阵】,谁也不知道这个【阵】的作用,只有他脸上那个残酷而邪恶的微笑,仿佛在宣告他的力量。
再远处一点,漆拉面无表情地站在突起的山崖上,他的面容冷漠而淡然,秀美如同女性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他脚下仿佛呼吸般明灭着一个缓慢旋转的【阵】,对他来说,只有他无法摧毁的对手,而没有可以摧毁他的对手——因为,任何时候,他只需要将脚下的大地做成一枚【棋子】,他就可以轻松而潇洒地离开任何劣势的战局,所以,他的长袍仿佛慢动作一般翻飞在风里,他站在另外一个无法接近的时间里。
再远处,则是特蕾娅和霓虹。特蕾娅的双眼此刻翻涌着剧烈的白色风暴,让她的眼眶里一片骇人的惨白,再配合上她脸上诡异的笑容,让她像一个地狱入口处择人而噬的美艳女鬼。而她的前方,露出全身大部分小麦色健壮躯体的霓虹,如同一个面无表情地战神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她的面前,他的双手上涌动着无数金色的魂雾,这双手,随时都可以变成撕裂一切的神兵利器。
在他们身后,是从天空上翩然降临的银尘,他一身白色如雪地站在黑色岩石上,他的双眼绽放着金色的光芒,在他脚下旋转不停地光芒之阵里,无数剑柄、盾牌、锁链、长矛,以及一些无法辨认出形状的魂器,正如同从地面开出的花瓣般,将他层层叠叠地围绕起来,几十件魂器互相吸引震动,发出尖锐的蜂鸣声。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天空上,朝他们冲击而来的万千魂兽,如同一股黑色流星陨石,从天而降,随时都可以摧毁这个天地。
鬼山缝魂和鬼山莲泉骑在【暗翅】背上,与周围密集围绕着他们的数万魂兽一起,急速地朝岛屿上坠落,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缝魂转过脸来,深深地望着莲泉,他的声音里充满着一种诀别,“莲泉,无论如何,你答应我,一定唤醒西流尔,然后活着离开这里。”他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双手捧着莲泉的脸庞,手掌心里海浪般翻涌的魂力源源不断得注入到莲泉耳朵下方的爵印里。随着缝魂魂力的减少,越来越多的魂兽从催眠里苏醒过来,失去控制,变成发狂般暴戾的怪物,冲向下方。
“去吧!莲泉!”无数魂兽突然齐声鸣叫,魂力在空气里震荡起的透明涟漪把所有人的视线吹得模糊。鬼山缝魂用力地在莲泉背后一推,莲泉的身影从【暗翅】的背上轻轻地高飞出去。
鬼山莲泉看着面前渐渐走远的缝魂悲怆的面容,她张了张嘴,无声地说:“鬼山缝魂,如果你让自己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她迅速朝一头湿淋淋的小型海蝶飞掠过去,她矫健地翻身上到海蝶长满鳞片和触角的光滑后背,伸出手按在它的后颈上,眼中精光绽放,海蝶迅速在她的催眠下,朝着远离兽群的方向斜斜地飘飞出去,仿佛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悄无声息地朝刚刚自己探测到西流尔魂力的那个洞口飞去。她的眼泪被风吹成长线,洒向鬼山缝魂此刻被死神笼罩的背影。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作好抵御第一轮魂兽攻击的准备,王爵和使徒们的目光都牢牢地锁定在骑乘着【暗翅】从天而降的鬼山缝魂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鬼山莲泉已经悄悄地朝洞穴入口翩然飞去——除了特蕾娅。
“哎呀,兵分两路了啊……”特蕾娅白色风雪肆虐的眼睛半眯着,仿佛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妹妹怎么能丢下哥哥呢,现在的小孩子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那就……让我来教训教训她吧,嘻嘻……“她身形展动,悄然地朝鬼山莲泉追去,身影快速地几个起落,已经离入口洞穴只有数百米之遥,沿路无数的魂兽,都被她巧妙而轻松地绕过——以她的天赋而言,提早预算出魂兽的轨迹和进攻方向并不是什么难事,无论前面冲过来的是一头,还是一万头,对她来说,都像是信手拈来,闲庭信步。但是,鬼山莲泉还是在被她追上之前,身影一闪,钻进了洞穴的入口。特蕾娅停在门口,看了看黑幽幽的入口,又转头看了看天上那即将撞击岛屿的黑云,她咬了咬牙,一跺脚,低头冲进了洞穴。
漫天翻涌的魂兽,从海底破水而出,身体上湿淋淋的海水会聚成一片雨滴洒向地面。大大小小的黑点游动在更高远的天空上面。麒零透过包裹他们两个的纯白色水草,望着外面天翻地覆的场景,耳边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大雪之后寂静的森林,只有天束幽花的呼吸声清晰地在耳边回响。麒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面前从地面生长出来的带状水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些白色水草,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没想到身边的天束幽花竟然回答了他。
“这些不是水草,你自己看看它们,就会发现它们其实是一根又一根的丝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绸缎其实就是一件有名的魂器,叫做【女神的裙摆】。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这些丝绸缠绕交错,无风自动,在这些绸缎包围的领域里,任何间接攻击都是无效的。比如我的魂器那把巨大的冰雪之弓箭射出的所有箭矢,都算是间接攻击,对【女神的裙摆】来说,全部都是无效的。”天束幽花伸出手抚摸着仿佛被海水轻轻摆动着的白色丝绸,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忌妒。
“如果只能抵御间接攻击的话,那有什么用,敌人靠近了对你直接攻击,那不是也没用么,还不如穿一件坚硬一点的盔甲,或许刀砍在身上还能抵挡一阵子。”麒零不解地望着天束幽花。
“【女神的裙摆】的武器属性是盾,它是一面变形的非常态意义上的盾牌,它将不单单是弓箭这类的远程进攻定义为间接进攻。另外还包括元素类的攻击,比如将水元素固化,制造巨大的冰箭、冰刀、冰雪蔓藤,等等。活着操纵液态水,制造海啸、水滴穿洞等进攻方式,都被定义为间接攻击,甚至连魂兽的攻击,也被定义为间接攻击,说穿了,【女神的裙摆】用它强大到不合理的武器天性,将任何除了来自魂术师本人的魂力进攻之外的任何攻击,都强行地定义为了间接进攻。所以,它一直都被认为是亚斯兰领域上,防御类魂器中最顶级的盾牌之一,排名甚至超越幽冥的那块几乎能看做是进攻类武器的盾牌——【死亡镜面】。”
“这么厉害!”麒零大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瞬间沮丧下来,“那我从【魂冢】里拿出来的这把断了一半的破剑,和【女神的裙摆】比起来,简直像一个小孩子的玩具嘛……”不过,他转念又想到了自己的天赋,反正自己的天赋是【无限魂器】,那么,回头向银尘软磨硬泡,让他把【女神的裙摆】借给自己防身,也挺好。想到这里,他又啧啧得意起来。“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啊?”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身上是高贵的皇室血统么,我家所有的人,都是辅佐帝王的大臣,我母亲更是直接负责亚斯兰领域里的所有资料和历史记录,所以亚斯兰领域上大大小小的事,我都能知道个大概。你一个乡下小子,而且从来也不知道魂术世界,所以,你理所当然不知道皇族在亚斯兰领域里的地位。简单点说吧,皇族代表的统治体系和王爵们代表的魂术体系,就像是国家和宗教的关系,王爵们统治着魂术师们,充当着保卫国家的军队的作用,而皇族统治着魂术世界之外的平民。现在统治亚斯兰的皇帝【冰帝】艾欧斯,传说中他的能力和【一度王爵】修川地藏是并驾齐驱的,并且【冰帝】身上的灵魂回路和王爵们身上的灵魂回路不一样,至于到底有什么不同,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也是非常罕见甚至无法想象的灵魂回路。不过,皇族里也只有【冰帝】具有王爵级别的魂力,其他的皇族,也就只是魂术师级别而已。所以,单从魂力上来讲,王爵使徒还是整体要高于皇族的……”天束幽花还没说完,围绕他们身边悠然摆动的一缕缕白色丝绸,突然仿佛被风吹起般,朝着天空迅猛地变长变粗,转眼就变成十几米高的白绸,麒零顺着往上窜动的绸缎看出去,第一批凶猛的魂兽,已经撞击过来。
最先被攻击的当然是站在最前方的幽冥和神音两人,尽管魂兽的数量非常多,但是,以他们两个的魂力而言,虽然迅速歼灭这些魂兽不太可能,但是,如果只是想保护自身还是非常轻松的。并且,别忘了,他们两个都是【侵蚀着】,一个靠着摧毁魂兽魂印就能不断提高魂力,另一个所有承受的伤害都能完善修复自己的灵魂回路,所以,这场对于别人来说是灾难般的魂兽暴动,对他们两个来说,却像是一个能够大幅度提升自己魂力的修炼场一样。幽冥迎风而立,双手不断朝着迎面撞来的各种魂兽虚空捕捉,天空里持续不断地惨叫声,听起来仿佛人间炼狱,然后爆炸成金黄色的碎片,无数黄金色的粉尘混合在漫天飞洒的兽血里,朝着幽冥的掌心吸纳而来。幽冥那张英俊而邪恶的脸上,此刻泛滥着难以抑制的迷幻的快感,他的目光呈现着一种临界混乱的兴奋。而他身边的神音,在风暴般的庞大魂力攻击下,却洋溢着轻蔑的笑意。
而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是霓虹,此刻,特蕾娅已经追着莲泉冲进了岛屿深处,所以,现在只剩下霓虹独自面对冲过来的数万头大大小小的魂兽。不过,很显然,特蕾娅清楚地知道他的实力,所以,她走得非常放心,或者说,应该担心的是这些已经接近疯狂的魂兽们吧。因为从某个意义上说,霓虹和一头野兽几乎没有区别,他甚至比野兽更冷酷、更凶残、更具有兽性的侵略。从麒零和幽花这里望过去,那些雷霆万钧的魂兽们,如果和霓虹对比起来,就仿佛突然变得老态龙钟般动作迟缓起来,因为霓虹的速度太过迅捷,仿佛天空里无数道一闪而过的橙色短促闪电。闪电过处,魂兽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片尸块,漫天激射而下的滚烫的兽血将霓虹淋成了一个浴血杀戮的恶魔,但是,他脸上依然是那种无辜而温柔、茫然而纯真的神情,他天使般的五官甚至让天束幽花都觉得微微心疼起来,“他的进攻就是最直接、最原始的进攻,这种进攻连【女神的裙摆】这样的神级魂器都束手无策。”她一边看着霓虹以暴风般的姿态毁灭着迎面而来的兽群,一边对着身边的麒零说。
当兽群掠过霓虹之后,就铺天盖地地冲向了漆拉,但是,经过了前面幽冥、神音和霓虹两道防线之后的兽群,战斗力已经消耗大半,数量也从铺天盖地变得零星可数。于是,当漆拉在脚下展开他凌驾众人之上的【阵】时,所有冲进【阵】的范围的魂兽,突然变得仿佛慢镜头下梦游的怪物们,而漆拉的动作依然轻盈敏捷,他游刃有余的动作,他俊美仿佛天神的面容,他镇定自若翩跹起舞般的身影,都让麒零和幽花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曾经【一度王爵】的实力么……真是太吓人了……”天束幽花看傻了。而最后冲向银尘的魂兽们,更是被银尘随手不断抛出的各种【魂器】打得毫无对抗之力。特别是当麒零看见银尘从长袍袖口里一拧身甩出一把通体晶莹透明的细身剑,然后这把剑在射向兽群的过程里,迅速地分裂,一分二、二分四,转眼间,天地间的这些剑阵就仿佛一大群深海游动的闪电般迅捷的银鱼,所过之处鲜血横飞,势不可挡,然后当它们掉头游回银尘身边的时候,又再一次地两两合一,最终以一把细身剑的姿态被银尘收回。麒零看得嗷嗷直叫:“银尘!我再也不会瞧不起你了!你不愧是大天使啊!”
天束幽花看了看身边兴奋得手舞足蹈的麒零,然后又转身望着仿佛站在一堆【魂器】宝藏上的银尘,她心里暗暗吃惊:“这几年,银尘一直都行踪诡异,几乎没有人联络得到他,难道这些年里,他就一直在这片大陆上收集着各种从远古时代就遗落在世间的各种魂器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实力就太可怕了……”
零星有一两头重伤的魂兽,在突破了前面当代天下最杰出的魂术操纵者们的层层防线之后,勉强地闯到了麒零和幽花的前面,天束幽花站起来,冷哼了一声,转身将她那把巨大的弓箭拿了出来,“啪啪啪”几声,她的手上立刻凝聚了三枚锋利的冰箭,远处飞来的魂兽在天束幽花放开弓弦的瞬间,应声而落。后来,天束幽花甚至发现,,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当有魂兽飞进【女神的裙摆】领域时,那些绸缎中的一根就会卷动飘逸着朝它轻轻地拂动而去,在丝绸触碰到魂兽的瞬间,魂兽立刻就化成一团白色的雾气消散在空中。天束幽花看着包围着自己和麒零的这几十根翻涌摇曳的大块丝绸,心里暗暗吃惊。
“看来根本构不成威胁嘛……”麒零松了口气,把自己手上的半刃巨剑也放了下来,插在脚边的地上。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也低估了【五度王爵】他们的天赋,,你看看远处,那些密密麻麻的魂兽,刚刚的这些,只是第一波最弱小的魂兽而已,这片海域里到底有多少魂兽,你算过么……”天束幽花看着天空上再次逼近的第二批魂兽,脸色依然苍白难看。
“滴答——”
&& “滴答——”
黑暗的洞穴里,时不时从头顶传来滴水声。莲泉将锁链围绕着自己浮动着,一来随时作好防御准备,二来她将魂力注入到锁链上,锁链发出的柔和的白光,正好为自己照亮。她看了看从头顶岩壁上滴到自己手背上的水滴,皱了皱眉头,水滴是血红色的。她想自己正穿行在【永生王爵】身体的内部,就觉得心里一阵毛骨悚然。但是她片刻都没有停下来,她努力分辨着刚刚从链条上感知的西流尔的位置,飞快地朝前掠去。因为她知道,刚刚鬼山缝魂传递了大量的魂力给自己,他剩下的魂力没办法维持太久这么大面积魂兽的催眠,一旦魂力不继,魂力失控的话,离这片海域最近的【雷恩】必定面临灭城之灾。但是,越往深处走,莲泉越觉得心里没底,那种恐惧的感觉在心里越来越浓,以自己的速度来推算,早就走到了岛屿的中心了,甚至是早能足够把这个岛屿走一个对穿,可是,为什么前方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而且,所感应到的西流尔的魂力若即若离,忽远忽近,时强时弱,有时候仿佛远在天边,有时候,又仿佛在你耳边吹气一样,莲泉站在自己锁链荧光照出来的一小片范围里,被恐惧抓紧了心脏。
“哎呀,原来西流尔,你这么厉害啊,我都低估了你呢,”特蕾娅站在黑暗里,她的身体和黑色的纱裙都淹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间,只剩下她那双泛滥着白色风暴的眼睛,仿佛一个鬼一样在黑暗中直盯盯地看着某处,“你竟然可以在这么大的范围内,随意改动自己的爵印位置,把整个岛屿内部都变成了这么大的一个【迷宫之阵】,就连我这个号称亚斯兰对魂力使用了解最多的王爵,都只能勉强才能做到呢!”
特蕾娅的目光在黑暗里转动着,她眼里呼啸的白色风暴越来越剧烈,仿佛要从她眼中汹涌而出吞噬整个大地一样,“不过呢,”黑暗里,她突然露出一个鬼魅般的笑容,“抓到你了呢!”说完,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漆黑的闪电一样,飞快地射向岛屿的深处。
“丁零——‘
莲泉突然停了下来,刚刚她手上的链条突然朝着某个方向震动了一下。她站定身子,果然,链条突然再次震动起来,接着,手上的链条突然不受控制地暴涨激射,在黑暗里错综复杂的地形上不断拐弯,朝前延伸,黑暗里传来一个柔和而低沉的男声,“跟着链条走过来。“莲泉心头一热,身形随之迅速展动飞掠而去。
链条的尽头,是一片巨大空旷的洞穴,莲泉抬起头,几乎望不到顶,洞内极其辽阔,很难想象在岛屿内部,会有如此巨大的一个空旷的洞穴,其面积和高度之大,让人担心随时都会塌方。而洞穴内竟然有光源,可以把周围都看清楚,而且光源是仿佛熔岩般的血红色。莲泉仔细找了很久,发现光源来自洞穴中心一块圆形的巨石,看上去有连个人那么高,红色的光就来自这块巨石的内部,并且光源的强度仿佛是有生命般的,按照呼吸的节奏明灭变化着。
“【六度王爵】西流尔,请问,是你么?我是来找你的!请问是你么?”鬼山莲泉站在空旷的洞穴中央,茫然四顾。
“你已经找到我了,只是,你为什么要招惹来这些怪物呢?”黑暗里,柔和的男声再次响起。
“我和哥哥是情非得已的,我们的天赋正好是大面积的驾驭魂兽,要不是靠着这个,可能我们两兄妹早就死了……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哥哥在外面的情况,王爵,请你一定要救他,他是为了你而来的!”
“哎,我说的不是你们驾驭的那些魂兽……”黑暗里,西流尔的声音透露出一种悲壮,“我说的是,此刻正和你哥哥对阵的那些人,他们才是真正的怪物啊……包括尾随你进来岛屿深处的这个,她是怪物中的怪物啊……十几年过去了,亚斯兰到底诞生了多少这样的人啊……”
“你说尾随我进来的……怪物?”鬼山莲泉突然心里一凉,她转过头去,无尽的黑暗里,她仿佛感受到了鬼魅的气息。而下一个瞬间,她沿着链条走过来的那条路两边的岩体,突然“咔嚓咔嚓”地移动起来,迅速合拢、挤压,刚刚进来的那条通道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能够拖延她找到我们的时间,”西流尔说,“但她找到我们,是早晚的事情。”
黑暗里,特蕾娅风雪弥漫的双眼突然清澈了起来,她看见前方突然愈合封闭起来的通道,轻轻地冷笑了起来,她抬起纤细的手,娇羞地掩饰着嘴角,低声道:“哟,西流尔,看来我是真低估你了啊,不过……你也真的是低估我了呢。呵呵。”说完,她抬起头,双眼中的白雾喷涌而出。
“你怎么做到的?”莲泉惊讶地问,“我们亚斯兰的王爵使徒,只能操作【水】元素而已,这些山体岩石,都是【地爵】们才能操纵的,你为什么……”
“小姑娘,你以为这十几年来,我都在做什么呢?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这整个岛屿都是我的身体,这些岩石,早就变成了我的骨骼和肌肉,我的血液和经脉游走整个岛屿之上,我移动山体岩石,就像是你动动自己的脚趾一样简单。”
“王爵,既然这样,那你一定能救饿我哥哥,他有好多话要告诉你,我们两个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的!”
“哎,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外面那些人,都是怪物,亚斯兰的王爵在这段时间里魂力和天赋的进化速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如果是之前的我,可能还能和他们勉强抗衡。可是,这十几年来,我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魂力和体能,用来让自己和这个岛屿同化。所以,以我现在的能力,在这个洞穴和岛屿之间,他们不可能杀死我,他们的杀伤能力远远低于我的重生能力,要出去救人,哪怕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我都没有胜算。”
“好……那我自己去救。”鬼山莲泉突然冷静下来,她眼眶里滚出两颗眼泪,但是声音却依然坚定,和她哥哥一样,“我进来是为了替我哥哥传话,说完他想对你说的,请你送我出去。”
漫天呼啸的海风将海面卷碎,扯上天空,然后又变成铺天盖地地雨水砸落下来。
渐渐昏暗下去的光线里,每一个都全身湿漉漉的,这场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恶战似乎依然没有尽头。从海底不断翻涌而出的更大、更怪异的魂兽,嘶吼着,继续冲向幽冥众人。鬼山缝魂此刻咬着牙,单膝跪在【暗翅】的后背上,他的魂力正在以一种难以挽回的速度消耗着,甚至他在海面上制作出来的巨大的【阵】,也不能减弱这种消耗。他感觉到生命正像是这些雨水一样,哗啦啦地从身体流走。但是他不肯认输,他再一次催动起魂力,撞击自己的爵印,“轰——”,一声巨响,海面再次爆炸开来,这次,三条深海的巨龙破海而出。
“鬼山缝魂!你赶紧住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如果这些魂兽失控,亚斯兰将面临一场浩劫,你担当得起这个责任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漆拉突然凌空而起,迎风伫立在鬼山缝魂前方的空中。他脚下旋转着的金黄色时空之【阵】,象征着他凌驾众人之上的魂力与天赋。
“漆拉王爵!我用我的生命和我家族所有的荣誉向你起誓!我没有背叛【白银祭司】,但是我现在解释不了,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今天我……我命尽于此,请你一定帮我收拾这些魂兽的残局,有你在一定可以,【雷恩】的百姓一定不会有事!漆拉王爵,我只求你这个事情!”鬼山缝魂擦去嘴角的鲜血,他坚定的目光看向漆拉,没有任何的退缩和逃避,他的面容依然坚定,正气萦绕,仿佛一个满载荣誉而归的圣殿骑士。
漆拉被他这种气势震慑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身重回岛屿之上。
而此刻的岛屿,早就变成了鲜血浸泡之下的人间炼狱。
无数魂兽的尸体、骸骨、断裂的肉翅和巨大锋利的爪牙,四处散落在分崩离析的岛屿之上,仿佛一个被摧毁了的遗迹。天空中持续不断地坠落着瓢泼的红色血雨,弥漫天地间的腥臭被呼啸的飓风卷上高高的苍穹。
【女神的裙摆】此刻也失去了刚刚的优雅与安静,无数股巨大的白色丝绸仿佛在狂风里卷动一样,驱逐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巨大的高等级魂兽。麒零和天束幽花静静地站在【女神的裙摆】的范围中心,时刻准备着这个防御体系的崩溃。
幽冥和神音也失去了刚才的镇定自若,他邪恶的脸上此刻绷着几根青色的血管,他的面容因为大肆的杀戮而显得扭曲骇人,而神音的四条【束龙】在空气里翻滚咆哮,对抗着各种魂兽。她已经不敢再肆无忌惮地承受攻击了,因为现在迎面而来的这些魂兽,都有让她致命的能力。
漆拉从天空上急速地降落到银尘身边,他刚要开口对银尘说些什么,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地裂天崩,整个岛屿以一种摧毁性的速度分崩离析,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怪物要从地底破土而出一样。
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稳,脚下的土地不断地崩裂,沉入大海,银尘和漆拉瞬间离地飞起,窜向更高的山崖,而更致命的是,巨大的海风中,突然弥漫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魂力,一股一股的力量仿佛是绞缠在一起的锋利刀刃,被风吹过人的身体的时候,瞬间就切割开无数个刀口,鲜血还未来得及喷洒,就被暴风立刻吹成红色的粉末消失在空气里。
&& “这是……怎么了?”天束幽花满脸死灰。
紧接着,一声更加巨大的爆炸声在天地间轰然雷动,整个岛屿突然从中心爆炸开来,无数巨大的石块四分五裂,朝天空激射,然后又雷霆万钧地坠落下来,所有的人都在这样的天灾下,尽力地躲避着,包括位居【二度】的幽冥和神音,可以看到,他们两个此刻的面容,也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那是……那是【五度使徒】莲泉?”漆拉稳住身形,透过快要将视线吹散的飓风,他看见,刚刚从地底翻涌而出的,正是号称海里最具毁灭性的魂兽【海银】,而在【海银】那颗长有九枚眼睛的巨大龙头上,正迎风傲立着鬼山莲泉。
整个岛屿继续在震耳欲聋的天崩地裂声里持续坍塌,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身影突然从地底随着爆炸的巨石弹射出来,幽冥回过头,被自己眼前的场景吓傻了,他从来没有看过特蕾娅如此狼狈的样子,头发被狂风吹散,嘴角残留着血迹,她雪白的大腿上是三道深深地刀口,正在往外面喷洒着血珠。
“特蕾娅!出什么事了?”幽冥感觉到肯定发生了什么惊人的变故,他朝特蕾娅闪电般地窜动过去,同时,霓虹以更加狂野的速度,冲向了正往海里坠落的特蕾娅。
霓虹和幽冥接过特蕾娅,找了一处暂时还没有崩裂的山崖降落下来。
“幽冥,赶快杀了鬼山莲泉,现在不杀,等到她身上新的回路组建完毕的话,我们就永远杀不了她了……快动手!”特蕾娅的口里不断涌出鲜血。
“你说什么……什么新的回路?”幽冥转过头,看着此刻高高站在【海银】头上的鬼山莲泉,她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光芒,她身上涌动的魂力简直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她操纵着【海银】,逐渐往鬼山缝魂和【暗翅】的方向靠拢,她要找到她哥哥,然后迅速地逃离这里。
剧烈的地壳震动崩裂,【海银】庞大的身躯逐渐往海里翻涌上来,刚刚呈现的,仅仅只是它庞大身躯的冰山一角。银尘站在【海银】巨大的尾部,勉强躲避着周围的坍塌,漆拉高高地飞掠上【海银】的后背,他还是想靠近鬼山莲泉,问个清楚。
“鬼山莲泉现在不是【五度使徒】了,她现在是……”特蕾娅双眼瞳孔急剧缩小着,非常惊恐,“她现在是最新的【六度王爵】,她是新的海神……”
&& 幽冥突然松开手,“怎么会这样……”
“西流尔临死前把他的灵魂回路赐印给了鬼山莲泉,按道理来说,莲泉已经被赐印过一次,身体里面有五度王爵的灵魂回路,如果再来一套回路的话,瞬间就会互相排斥,引起身体的摧毁和死亡,但是……【六度王爵】的灵魂回路实在是太特别了,它压倒性的愈合能力,以接近永生的强度,让两套回路安全地共存了一个体内……因为互相排斥而摧毁的身体脉络,却瞬间又被强大的愈合能力复原……而西流尔死亡的瞬间,她身体里的这套灵魂回路又立刻复制了两倍……她现在的魂力凌驾在我们所有人之上……”特蕾娅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看得出,她刚刚肯定在下面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不!这不可能!我才是【六度使徒】!就算西流尔死了!也应该是我来继承王爵的位子!你撒谎!!”天束幽花突然冲出【女神的裙摆】的范围,她充血激动的脸庞上,是两行滚滚而出的泪水。然而,她忘记了,周围正在地裂天崩,漫天呼啸翻滚的巨大魂力,瞬间将她掀起,重重地摔向身后的岩石。她在如此巨大而突如其来的魂力压迫下,昏迷了过去。
“幽冥、漆拉、银尘、霓虹、神音……我以【天格】的身份,命令你们,现在立刻联手绞杀鬼山莲泉,务必不能让她离开这里!”特蕾娅口中涌出更多的鲜血。
话音刚落,五个身影突然冲天而起,仿佛流星般席卷向同一个目标——鬼山莲泉。
而下一个瞬间,本来正冲向妹妹准备汇合的鬼山缝魂,突然像是着魔般地冲向霓虹,他全身的金色刻纹暴涨到一个极限。而霓虹也本能地调动起全身的魂力,高举着他仿佛两把利剑般的双手,风驰电掣地朝鬼山缝魂冲过去。两个人的魂力都燃烧到了极限,仿佛都是同归于尽般的拼死一击。
“别杀他!别杀他!”特蕾娅挣扎着坐起来,对着霓虹撕心裂肺地吼:“他就是想死!”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幽冥、漆拉、银尘和神音的身影都被这股爆炸的气浪掀得远远飞去,才能抵消这股力量,当刺眼的光芒散去,天空中颓然抛下的,是浑身千万道伤口、鲜血喷洒不止的霓虹,他已经昏迷不醒,残余的呼吸仿佛游丝,仿佛一颗陨石一样,朝大地坠落。而另外一边,也如同一颗陨石般坠落的,是鬼山缝魂的尸体。
“哥哥!!!!!!!!!!!”远处撕心裂肺的声音刚刚传来,就突然消失在一片巨大的空旷里,天地间有两三秒钟,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声响,仿佛世界静止在了真空里面,而片刻的安静过去之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海银】的身上传来,仿佛一颗星辰坠落到了大地上一样,突然汹涌而来的光线让所有人都瞬间失去了视觉。
当刺眼的白光消失之后,所有人都恢复了视觉。视线的尽头,天地重新安静起来,只是岛屿已经被摧毁得只剩下零星的礁石。而大海的中央,仿佛一座新崛起的岛屿般大小的魂兽【海银】,此刻咆哮着,将它庞大的身躯展现在光线之下。而它的头顶,迎风屹立着面无表情,目光里充满着无穷无尽的杀戮的鬼山莲泉,她冷冰冰的声音,从大海的中央传来,“我哥哥死了,不过没关系,今天,我要你们所有人在这里给他陪葬。”
“幽冥,你现在杀不死她了……”特蕾娅看着仿佛天神般冷漠的鬼山莲泉,嘶哑地说,“她现在是五度王爵,也是六度王爵……”
&& 所有人的心都仿佛脚下的岛屿一般,沉了下去。
“如果幽冥一个人不够的话,那就我们所有的人。”漆拉突然从背后走出来,他望着远方天海边缘咆哮着的【海银】,“杀完之后,特蕾娅,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解释。’
而下一个瞬间,鬼山莲泉却仿佛忘记了刚刚自己说过的要他们陪葬的事情,她突然驾驭起【海银】,朝着远处飞快地游动而去,【海银】岛屿般巨大的身躯在大海里劈波斩浪,卷起海啸般的巨浪。
&& “别让她走!”特蕾娅说。
但是,当众人突然启动身形,想要追过去的时候,突然,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银尘突然冲天而起,然后掉转回头,冲着漆拉、幽冥、神音等人,释放了三四件魂器,其中就包括刚刚那把无限分裂的细身冰箭。所有的人都只能纷纷躲避,毕竟,银尘是曾经的大天使,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人会用生命来开玩笑,正面迎锋。
当所有人躲避完攻击之后,天地间,已经失去了鬼山莲泉和银尘的踪影。
&& “这是怎么回事?”漆拉望着特蕾娅,问。
“因为刚刚在鬼山莲泉身体里的五度王爵回路正在复制,她正在诞生为新的【五度王爵】的那个几秒钟的寂静瞬间,她靠近了银尘,她对银尘说了些事情,于是,银尘就心甘情愿地跟她走了。”特蕾娅苍白的脸,被海风吹出红红的血丝。
&& “她说了什么?”幽冥的目光里充满着杀戮。
“她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特蕾娅的目光里此刻翻涌着无限的怨毒和仇恨,但在这些之下,其实是无穷无尽无法掩饰的恐惧,“‘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吉尔伽美什。’
爵迹十三回全文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海域】
经过了一个夜晚之后,苍茫的海天之间,破晓的霞光渐渐从地平线上翻涌出来,绚烂的霓虹仿佛神女华丽的衣袖,蜿蜒弥漫在大海之上。整个波光粼粼的海面,倒影着破晓是金光泛滥的红,仿佛一整面烧起来的火海。
游动的红光,此刻映照在麒零和幽花年轻而稚嫩的脸上。他们此刻爬在半空中的【苍雪之牙】毛茸茸的大后背上,看着脚下的大海,表情茫然而又悲伤,仿佛被遗弃了的两个小孩儿般,看着茫茫无际的天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周围飞舞着一些残留下来的魂兽,几个小时之前,天地间黑压压的暴动兽群,随着鬼山缝魂的死去和鬼山莲泉的离开,而渐渐从暴戾的迷乱中清醒过来,浑身沐血的各种海狮、海象、剑翅鱼、海蝶……纷纷重新沉入黑暗的深海。剩下一些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零星魂兽,孤寂地飞舞在辽阔空旷的天地之间,发出沉痛的哀嚎声。霞光照耀着它们千疮百孔的表皮,血淋淋的伤口历历在目。
整个岛屿分崩离析,无数巨大的岩石四分五裂,缓慢地往下坍塌坠沉,浑浊苍白的浪花仿佛一群有一群贪婪怪兽的森然獠牙,要碎了整岛屿,把它吃进深海里。之前整个巨大的岛屿,此刻只剩下一些零星突出海面的尖锐礁石,整个大海辽阔而空旷,海面上残留着大面积的兽血,在朝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粘稠,猩红的汪洋,破碎塌陷的岛屿,看起来仿佛一个人间的炼狱。
麒零擦去眼角的泪水,茫然地望着天地间出神,那是之前银尘抛下自己,义无反顾地离去的方向。苍雪之牙巨大的翅膀扇动着,带起冰凉的海风,吹动着他渐渐成熟的轮廓和鬓角。他的面容在此刻,退去了曾经年少的青涩,而多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沧桑。
银尘离去时决然而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容,此刻还回荡在眼前,他朝着所有的王爵使徒——包括自己——投掷出的那些锋利而雷霆万钧的杀伤性魂器时,充满了一种在所不惜的决绝。那个时候,麒零突然感觉到一种仿佛被抛弃的痛苦。他冲着离去的银尘大声呼喊的声音,也被天地间无数魂兽痛苦的嘶吼悲鸣淹没,银尘完全没有听见。又或者,他听见了,可是,他没有回头。
银尘留下的【女神的裙摆】,此刻已经恢复了原始的白色棋子般的状态。麒零握在手心里,这是唯一还残留着银尘气息的东西,这是曾经银尘对他的守护——尽管现在他消失在了茫茫的天际。他闭上眼睛,运行着体内的核能力,感应着这枚小小的却又强大的魂器,然后将它收进了自己体内。他现在已经能逐渐使用自己【无限魂器同调】的天赋了。
“我们去哪儿?”麒零擦干眼泪,眼睛里密密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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