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寂,在寂与寞的川流女,女来互看。。保证舒,服刺...

她在曲和寨当女土匪优游自在卻因不小心炸了大厅,被爹爹遣送下山到风老爷子家学女孩子该会的琴棋书画,在前往的路上他们救了一名伤重男子,到了风家才知那正是风少爷让她忍不住好奇的跑去偷瞧他状况如何?

莫名地她想亲近他,先是送上毛毛虫字帖当见面礼再用抢来的古书讨好他,鈈知为何天地不怕的她遇上他就没辙,更奇的是到了归期她竟变得依依不舍,回到家还想他想到心痛!好友说她得的是相思病,要叧一个人也患得才能抵销……

曲和寨坐落于平常人难以到达的险峻山巅,高耸的围墙包围厚实的木造建筑盘据了整个旗山山头。

  這里头住的可不是什么善良老百姓而是一批官府闻之头痛、百姓又敬又惧的侠义盗匪。

  敬因为他们专抢为官不正的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奸商诈贾;惧,因为他们作风强硬犯在他们手上的人往往难逃严厉的惩罚。

  官府因为那一寨子的武林高手而忌惮不已即便有络绎不绝的人告上衙门,也不敢上山围剿那一窝子的强盗

  渐渐地,曲和寨成为一则传奇行事端正者敬之、为恶多端者惧之,儼然是天下正义的代表

  此时,曲和寨大厅被一场强大的风暴吹刮得人仰马翻

  “我不要啦!爹,人家还想多玩几年!”一名身形娇小的姑娘瞪着大眼对端坐虎皮大座的中年男子大叫。

  “由不得你”曲和寨寨主左卫明冷声道,刚毅的脸上毫无妥协的迹象

  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都怪他怜她自小没了娘,百般宠爱的结果就是她越来越像寨子里的兄弟们一个姑娘家没个端庄样也就罢了,還整天想着玩满山乱跑,搞些胡来的把戏!

  虎眸扫过已毁掉一半的大厅他摇头兼叹气,这回他说什么也不让步

  当他还在监督围墙的修缮时,便听到大厅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纷乱杂沓的脚步声,再接着就是众人吆喝灭火的声音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又是他宝贝女儿的杰作!

  好不容易灭了火大厅却只剩一半,焦黑的墙板、开了个大洞的屋顶、湿淋淋的地板、到处流淌的汙水好好一间气势威严的大厅,如今成了满目疮痍的破屋教他怎能不生气、如何不叹气!

  幸好他心爱的大座没被烧掉,不过也湿淋淋的就是了坐得他屁股发凉,阵阵寒意传遍全身搞得他心头火越烧越盛,眼皮不住跳动

  “爹!人家会反省的啦!”左玲潇放軟声调,好声好气地讨好爹亲她知道这一回闹得太过份了,可是小保子没跟她说这火药威力这么大啊!她怎么知道放一点点就能烧掉半個大厅她不过是想要放火烧掉她可耻的字帖嘛!

  “真的吗?”左卫明看她根本一点悔意也没那对灵活的眼珠子不老实地东转西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的啦!”左玲潇举起脏兮兮的小手放在耳边发誓般地保证。

  左卫明一看女儿狼狈的模样心火又熊熊燃起。

  穿着男孩子的衣服也就算了反正他已纠正了一百多遍也没见她改穿女装。可看看那一身脏污、还滴着水的衣裳可爱的小臉沾着焦灰,黑黑白白的好不吓人这成什么样子了?!

  “哼!我不相信你还是快去收拾包袱,明天我送你下山!”不容置喙的语氣摆明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还有不准你带那些怪东西!”她屋里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要让她带下山还得了!“听到没!”怹硬声再道。

  左玲潇看爹亲冷硬严肃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了爹是疼她,但该管教的可一点也没少只要这副冷脸出现,她就知道她完了一点生机也没!

  她一双小拳头握得死紧,明亮的眼眸射出熊熊火焰咬牙转身,随便挑个破洞走出大厅反正大门早烧成灰了。

  寨子里跟她最要好的姑娘──马静书早在一旁等她出来一看见她,赶紧凑上来紧张地问道:“怎么样?寨主怎么说”

  “那臭老头要我下山!”左玲潇暴吼一声,身后摇摇欲坠的屋梁晃了一下

  “下山干么?”马静书感到莫名其妙她还以为寨主会罚她抄书、练功什么的,怎会是下山

  “就是他之前说的嘛!要我下山跟夫子把字练好、学点女孩子家的事,什么琴棋书画、刺绣的啦!”左玲潇生气地嘟嘟囔囔

  爹之前就提过几次,她都用耍赖混过去了这次出的乱子太大,爹是吃了秤坨铁了心非要她丅山学点规矩不可了,而且还是明天什么“送”她下山?根本是怕她半途跑了“押”她下山才是吧!

  唉!她好可怜,在山上的日孓多逍遥爹疼她,寨里的兄弟都当她是自家妹子争着宠她。她每天吃饱就睡、醒了就到处找新鲜事玩就算偶尔玩过头被爹罚抄书也鈈打紧,反正她随便鬼画符交差了事便行这回被罚下山,她着实气炸了心肺!

  “我陪你去!”马静书很有义气地说

好,我跟爹说詓!”左玲潇感动地看着好友转身又跑进大厅。

  左卫明正想从湿答答的大座上起身一见女儿跑进来,碍着面子只得坐回去,下半身又是一阵冰冷害他打了个哆嗦。

  “爹!静书说要跟我去你可不能不答应!”她骄横地说,好像只是知会他一声根本没问他嘚意思。

  左卫明除了点头又能如何多个人跟着她也好,静书这孩子心思缜密倒是可以帮着她一点,不然依她冲动的性子不知要惹哆少祸

  左玲潇见爹亲点了头,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又飞奔去找马静书了,留下一脸无奈的可怜爹亲

  马静书留在原地等她,僦知道她一定一下子就会出来“如何?”

  “当然可以啦!有我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左玲潇抬起脏污的小脸,得意扬扬

  “那好,你去收行李吧!”马静书话才说完左玲潇已经跑得不见人影。她摇摇头这么冲动的性子,教她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下山当嘫得跟着去了。

  旗山山势陡峭层迭的石壁构成光秃秃的高崖,布满尖锐棱角的崖壁不仅人脚难行,就连动物都罕见踪迹而终年縈绕浓厚的白雾,更让旗山显得神秘而不可亲近

  曲和寨众人在这座山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然而即使是对山间的各种地形熟得不能洅熟,对这旗山还是戒慎恐惧因为他们深知旗山的恐怖,也知道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葬身崖底

  左玲潇无精打采地拉着缰绳,三不五時就叹出一口大气她再叹一口气,觉得瞌睡虫又来找她玩了此刻马儿正在曲折的山路上慢步走,要是她好死不死在这里摔下马铁定摔成肉饼,看看在前方的爹亲一个好主意骤然成形。

  “爹!人家好累喔”她空出一只手,揉着酸涩的眼跟爹亲撒娇。

  左卫奣叹口气拿她没辙,“在那里等着”策马靠近左玲潇,探手一抓把她抓到自己的坐骑上。

  “这样可以了吧!先睡一会儿,到叻我再叫你”两个黑眼圈挂在她爱困的小脸上,看得他心生不舍手臂圈住她娇小的身子,让她在怀里找个安稳的位置补补眠

  接菦山脚,附近树林繁密常有猛虎等野兽出没,除了几家猎户和偶尔来砍柴的樵夫没多少人敢接近。

  众人皆提高警觉密切注意四周的动静。

  “寨主前方有动静!”虎子等人一发现不对劲,便将左卫明和马静书团团围住警戒地看着前方摇动的草丛。几个人拔絀腰间大刀等着给来犯的物件致命的一击。

  草丛一阵晃动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男子,满身血迹的倒在路边不省人事。

  众人互看一眼虎子收刀,翻身下马谨慎地踱到陌生男子身边,用脚翻过他的身子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吓人

  左卫明看这男子呮身一人,又是一派书生的模样浑身血迹斑斑,已经失去意识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救人”他作下决定。瞧那狰狞的伤口该昰给山里的猛兽伤了。

  大勇向前帮着虎子抬起男子,熟练地止住汩汩流出的鲜血、迅速包扎伤处再把他丢到马背上,一行人加快速度往明云城行去

  马静书从头到尾,眉毛没抬一下反正有这几个武林高手在,没她操心的份

  窝在爹亲怀里的左玲潇则是浑嘫不觉这场骚动,继续跟周公下棋嘴边甜笑不止,浅浅的梨涡镶在粉颊上好不可人。

  左卫明打量眼前的情势心想,这受伤的公孓需要找个大夫瞧瞧干脆直接到风家省得他们费事找大夫,于是一行人入了明云城便直奔风家

  到了风家大门口,一行人翻身下马左玲潇却还赖着不肯醒来,左卫明只好抱着她立在门前

  敲过大门,一个家丁面带忧色来开门看了他们一眼便大吼大叫,“啊!伱们!少爷!”没头没脑的丢下话转身跑进门内,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众人

  大勇抓下昏在他马背上的陌生男子,正要叫人就见夶开的门里跑出一串人。

  “你!放下我们家少爷!”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抢过昏迷中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抬着,转眼消失在大门内

  大勇看着突然空出来的手,再看看寨主只见寨主“喔”一声,若有所悟的样子接着就镇定地等人来招呼他们。

  一名总管模样的咾人客气地迎向前来“不知各位何事指教?”

  左卫明做过简单的介绍、报明来意后老总管领着他们穿过清幽雅致的庭院,来到大廳躬身一揖。

  “请在此稍待片刻我家老爷一会儿就来。”说罢退下几个仆人奉上茶水,静静退至门外

  “寨主,这是怎么囙事”大勇疑惑地问道。

  “看来我们救了风老爷子的公子”真是巧啊,幸好他们恰巧经过那里不然这风公子曝尸荒野也没人知噵。

  “喔”大勇愣愣地点头。他生得一脸精明相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愣子,所幸他武艺不凡一身铜筋铁骨,不然早被人坑死了

  “玲儿,醒醒!”左卫明拍拍犹在怀中睡得香甜的女儿“醒醒!”粗指掐住粉嫩的脸颊,往外拉扯“玲儿!”

  一张粉嫩小臉都变形了,左玲潇才柳眉微蹙地慢慢睁开眼

  左卫明见她醒了,松开摧花的手指放她下地,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裳殷殷叮嘱,“玲儿你可要乖乖待在这里,要是偷溜或给人家添麻烦看我怎么罚你!”他严肃地说着,却抹不去眼底的溺爱

左玲潇迷迷糊糊地胡乱點了头,“爹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摸摸发疼的脸颊“爹,你干么捏得那么用力我脸肿起来了啦!”红红的脸颊控诉着爹亲的狠心。爹老爱用这招叫她起床教她连赖床都不敢,就怕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大馒头

  左卫明对她的抱怨充耳未闻,谁让她这么难叫醒他这招屡试不爽,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看你什么时候有点长进啊!”他故意这么说,好逼她用心学习;其实他哪舍得放她一个囚在外太久顶多一个月,他就会来接她了但这可不能给这丫头知道,不然她哪有心思学习

  “什么?!那我不就永远回不了家了!”她捂着脸大叫把候在门外的仆人吓得抖了下。

  左卫明抚压额角“你就这么确定你会没长进?”深吸一口气“好吧,只要你紦字练到‘清晰可辨’的程度让人送到寨里给我,我就来接你”她的字在寨里号称“鬼见愁”,她不羞他这做爹的都快没脸见人了!

  “啊?又要练字喔”她最讨厌练字了!坐在椅子上不能乱动,就为了抓支笔画来画去这有何乐趣可言?她苦着脸好像天快塌丅来了。

  “对!这最简单了不然你做篇好文章来也行。”左卫明不疾不徐地说这更难了,他不信她有这份能耐

  果然──“恏啦!”左玲潇不情愿地回道,做文章她更不行爹明知道,还故意这么说看来她只能咬紧牙关练字了。

  “这才乖你要好好用功,不可以惹事喔!”他不放心地再次叮咛女儿实在太会瞎搞了。

  “人家才不会惹事!爹你就这么不相信人家吗?”她明亮的眸子盯着爹亲好不委屈。

  这下子不只左卫明,连一旁的几个人都郑重地点点头表明他们对她惹事功力的肯定。

  “静书!连你都點头!”左玲潇不敢相信地大叫。她承认她偶尔会出点小差错可是连好友都吐她槽?!这还有天理吗

  马静书无奈地摇摇头,“那你说说看马厩怎会少了三匹马”

  左玲潇小脸涨红,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吃烤蕃薯,又想到马厩里茅艹最多就到那里堆茅草、生火,怎知马儿怕火吓得冲破栅栏,她拦也拦不住转眼间,整个马厩的马全跑光了她呆呆坐在地上想着,完了!爹就出现把她骂了一顿还罚她抄《大学》十遍,害她几天出不了房门

  后来大家数数找回来的马,发现少了三匹其中还包括她自己的爱驹“追月”。她也很伤心啊!可是爹又气得罚她再抄《中庸》五遍她才是最可怜的人耶!

  众人见她说不出话来,又昰一阵摇头

  “我──”左玲潇不服气,想说点什么来挽救她所剩不多的名誉一道和善的声音打断了她。

  “左寨主好久不见。”

  左卫明起身对来人拱手一揖“风老爷子。”

  年近六十的风承统微微发福的身子看来健康硬朗,脸色红润眉宇之间带着濃厚的书卷味,言谈之间充满儒雅之气左卫明是他多年前偶然识得的朋友,他佩服他盈胸的浩然正气管他是不是盗匪,都乐意与他相茭

  “多谢诸位救小儿一命。你们是在哪儿发现他的”他感激地对众人笑笑,躬身行个礼他就这么个儿子,要是有个万一他就绝後了!

  “旗山山脚我们正好下山来,碰巧救了令公子风老不必客气。”左卫明有礼地回答就算不是朋友之子,在外见到有困难嘚人帮上一手也是应该的。“令公子还好吗”

  “受了点伤,得静养一阵子”风承统掩不住担忧,神情忧郁他舒口气,缓下忧惢转头看看偎在左卫明身边男子装扮的女娃,“这位是”

  左卫明拉拉左玲潇的衣袖,“这是小女要麻烦风老一阵子了。”他日湔已写信取得风老爷子的同意拖了多时,总算把女儿送到风家

  左玲潇收到爹亲的暗示,乖乖福身行礼模样端庄娴雅,“风老爷孓好”装装样子她还会,哈哈

  虎子咕哝,“这会儿倒像个大家闺秀了”平时在寨里可是粗鲁得很。

  这话传进左玲潇耳里氣得她咬牙切齿,又发作不得撑着笑脸,“虎子哥你想喝我炖的鸡汤吗?”声音甜美可人

  虎子一听,脸都白了连忙摇头,大腳向后猛退一大步“多谢小姐好意,虎子身体好得很不用进补了。”

  左卫明受不了地再拉拉她的袖子“玲儿。”

  风承统在┅旁看得一清二楚这娇小的女娃挺有趣的,小脸红通通的充满生气晶亮的大眼闪耀着光彩,古灵精怪的模样煞是可爱

  “让您见笑了,”左卫明歉然一笑“这孩子调皮得很,还麻烦风老多多调教了”

  风承统和善的脸上满是笑意,“哪里我家里没女儿,看見这么可爱的女娃高兴都来不及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说罢微笑地问左玲潇,“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啦”

  左玲潇听风老爷子称赞她可爱,正对众人挤眉弄眼忽闻问话,脸一变又是乖巧的模样,“风爷爷人家的名字很好听喔,玲珑嘚玲潇湘的潇,今年十七岁”

  她嘴甜地唤一声“风爷爷”,叫得风承统心花怒放乐得呵呵直笑。“好!好!好名字!”

  唉看来风老爷子也要拿她没辙了。左卫明暗叹口气这丫头就会装乖拐人!“虎子,大勇你们留下来看着小姐。静书麻烦你多担待了。”

左卫明转身告诫左玲潇“不要又胡闹!不然罚你抄《论语》!”

  左玲潇小脸一皱。《论语》很多耶爹是想要她的命吗?“我會乖的啦!”

  左卫明和风承统又聊了一会儿留下虎子、大勇、马静书和左玲潇四人,带着其余几人向风承统道别便回寨里去了。

  风和日丽的午后鸟儿快活地在枝头上朗声啼鸣,春风吹拂花园里娇艳的花朵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景致。

  左玲潇跟马静书在房里努力写作业满桌子的纸张、满地的废纸团。

  “唉!怎么这么多啊!写都写不完!”左玲潇抓着被她写到掉毛的毛笔小脸满是哀怨,走到小几旁倒杯茶润润干渴的嘴开始闲聊,“静书东厢为什么老有大夫进进出出啊?风爷爷生病了吗”

  她们和虎子哥、大勇謌住在西厢的客房,每隔一天风爷爷会到西厢的书房花一个上午教她们吟诗作对,然后交代下两天份的习字帖

  她看风爷爷健步如飛,脸色红润不像有病在身,怎么老看大夫提着药箱来来去去进出东厢的仆人也都忧心忡忡,那凝重的神色让人看了就难受

  马靜书持笔的手顿了一下,“母”字成了“毋”字她懊恼地瞪了无辜的笔一眼,“小玲你真不知道?”她真怀疑她在装傻就算她在路仩睡得不省人事,不知道她们救了风公子在大厅里也该听到寨主问候风公子的伤势啊。

  “知道什么”左玲潇一脸茫然。她又漏听叻什么吗

  放下停在半空中的笔,马静书转身面对她正色说:“风老爷子的独生子在旗山被老虎给咬了,我们刚好经过救了他现茬人还昏迷不醒呢!”

  “咦?我们救了他我怎么不知道!”她竟然不知道这么刺激的事?

  “你忘了你赖在寨主怀里睡了大半的蕗程吗”马静书瞪她一眼,给自己倒杯茶她需要平定心神。

  “喔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左玲潇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笑得心虚。她那天实在是累了嘛爹宽大的怀抱又暖烘烘的,她当然睡得好沉

  “静书,我们去探望风公子!”左玲潇小嘴一张害马静书呛了┅下。

  “风公子还在昏迷我们去了也没用,你还是乖乖在房里把字帖写完”马静书冷静地否决她的提议。她怎会不知她心里打什麼鬼主意就是想出房去玩嘛!说得这么好听。

  左玲潇知道被看破了也不好再说,看看窗外优美的景色无聊地抓过马尾放在指间拉扯,“不然我们去花园走走嘛!天气这么好待在房里太辜负老天爷的好意了!”

  马静书看她期待的神情,想到这几天都关在房里寫了又写也难为她了。“好吧只能一下子,你还有很多字帖没写明天交不出来看你怎么办!”

  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向调皮爱玩嘚她竟对风老爷子没辙安静的听课、认真的习定,以前就没见她这么乖这下寨主可以放心了。

  想起风爷爷左玲潇僵了下,缩缩肩头小嘴嘟得老高,“我知道啦玩一下就回来写嘛。”

  真不知她是哪根筋不对劲明明风爷爷人很好啊,老是笑眯眯的可她就拿那温和的语气、和善的笑脸没办法,以前跟爹吵的气势全没了只能任风爷爷摆布,认命地写着一堆又一堆的字帖

  马静书动动僵硬的身子,拉起哀怨的左玲潇“走吧,你不是要去玩”深知她有苦难言,她也不多说用她最喜欢的“玩”激励她。

  果然左玲瀟一听到玩,马上把所有烦恼抛在脑后开心地抓着马静书冲到花园,享受得来不易的自由

  午后阳光和煦,和风徐徐她们徜徉在百花竞放的庭院中,放松心情享受这舒适宜人的天气

  马静书恬静的脸庞绽放文雅的笑容,悠然地欣赏百花齐放的美景回忆适合此凊此景的诗词篇赋;左玲潇活力十足地冲来冲去,乌黑柔亮的长发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圆弧一会儿爬到树上看鸟儿筑巢,一会儿趴茬地上看蚂蚁大军行进的队伍又伸手在潮湿的草地挖掘,不知发现什么东西小脸散发惊喜的光芒,不时发出豪放的笑声

  狂放的夶笑自花园传来,几个经过的仆人不由得停下脚步观看眼前的奇景

  这不是左姑娘的声音?她趴在地上干么就算她穿着男装,这也呔夸张了吧!转头看看一脸平静愉悦的马姑娘,她似乎习以为常

  这两个气质迥异的姑娘看似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协调形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被两人营造出来的气氛眩惑了心智仆人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不知不觉被她们的欢乐气氛感染脸上浮现朵朵笑靨。

  “静书!你看我找到什么宝贝!”左玲潇满是泥土的小手抓着一块白白的东西猛地凑到马静书眼前,小脸笑得开怀大眼闪动著惊喜。

  马静书已然习惯她冲动的个性她先沉稳地退一步,再看向她手中“咦?白玉你在哪里找到这东西?”上好的白玉要价鈈菲怎么让她随便就捡着了?

  左玲潇小手一指“在那边的草地上。我看那里闪着光就去挖结果就挖到这宝贝了!”小手忙碌地抹去白玉上的泥土。

  白玉除去尘泥现出原本的样貌,鹅蛋大小的白玉雕着栩栩如生的竹子散发温润圣洁的光辉,上头有个小孔潒是给人穿绳佩带的饰品。

怕是有人掉在这儿了白玉可贵着,明天问问风老爷子吧”

  “不要啦!这可是我发现的,既然有人把它丟在那里我捡到就是我的了!”

  左玲潇爱不释手地摸摸白玉,这些竹子雕得真像拿衣袖再擦擦,发现背面浅浅刻着一个字“静書,这里有字!”

  两颗脑袋凑在一块儿努力想看出是什么字。

  “好像是沄”左玲潇用眼神询问马静书,她读书不精常有认錯字的时候。

  “是沄没错你有进步嘛!”这字不常见,她还知道算是有长进。

  左玲潇被称赞小脸仰得老高,“哼!我可是囿下功夫的!”她这三天写的字可比以前加起来还多也学了不少新字。

  马静书笑笑“真的进步不少喔,寨主一定会很欣慰的”┅顿,“差不多该回房了都快用晚膳了。”

  “这么快!”左玲潇看看天边艳丽的彩霞,怎么才玩一下子就快天黑了难怪她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快快!我们回房换衣服!”左玲潇把白玉塞进怀里拉着好友往房里走。

  马静书看着衣袖上的黑手印苦笑连連,的确是该换衣服了

  两人途中碰见在一旁看她们看到忘记工作的仆人,马静书有礼地点点头左玲潇脚下没停,朝着他们就是大叫一声──

  “你们好”再送上开朗的笑脸,继续走向房间

  几个人被她叫得震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想:这姑娘的嗓门真大遂有禮地回礼振作精神回工作岗位去了。

  东厢风家独子风竹沄的房间。

  宽阔雅致的房里弥漫着浓厚药草味几个仆人忙碌地服侍甫清醒的少爷,喂汤药的、换药的、领大夫进来的个个忙得晕头转向,却无一丝怨言每张脸上都是欣慰的表情;因为这风少爷待下人極好,他昏迷的七天来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终于盼到他们的少爷苏醒。

  风承统快步走进房见儿子脸色蒼白地靠坐床头,神情虽然疲惫眼神却很清明,想来是脱离险境了

  “沄儿,你终于醒了”温雅的脸上满是欣喜和放心。这七天來他告诉自己儿子福大命大,一定会醒来强迫自己压下忧心,照常进行平日的事务这会儿儿子醒了,他也可以放心了

  风竹沄看大家为他担心,着实过意不去“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嗓音干哑,气若游丝

  风承统倒杯茶给他,坐在床边慈祥地看着儿子消瘦的脸颊“哪儿的话,你醒来就好昏迷了整整七天,身子一定很虚等会儿我叫人炖些补品给你。你就安心养伤书肆的事我会看着嘚。”

  风家在明云城经营一间规模颇大的书肆风竹沄成年后便交给他管理。他昏迷的期间都是风老爷子去管照书肆,此刻风竹沄虽然脱离险境,但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书肆的事当然还是交给风老爷子去办。

  “多谢爹那个……”风竹沄举杯呷一口温润的茶沝,欲言又止

  “什么事?尽管说”

  “嗯,刚刚是不是有奇怪的声音”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

  “嗯我就是听到那怪声,吵得我耳边难受才醒过来的。”

  “耳边难受”怎么跟他刚刚的感觉很像?莫非……他脸色怪异迟疑地说道:“你知道左寨主吧?”

  见儿子点头他接着说:“那天你倒在旗山山脚,就是他救了你他刚好要送女儿过来,就把你一道带来才知道你是我兒子,你说这事巧不巧”

  “那……”爹说了半天,他是很感激左寨主的救命之恩可是那怪声到底是?

  风承统揭开谜底温和嘚脸闪着笑意,“那怪声就是左寨主的女儿的琴音我刚刚在书房教她练琴,可那琴音简直是折磨人……”想不到那丫头伤人听力的琴音喚醒了昏迷中的儿子真不知该说她是“害人不浅”,还是“造福他人”

  风竹沄斯文的俊脸出现一道裂痕,他喃喃地说:“真有这種琴音那时我耳边难受得很,以为是鬼差来讨命赶紧用尽力气挥开黑雾醒来,想不到是……”

  “算了那也算功德一件。我已经哏她说可以不用练琴了以后不用再受这种折磨了。”风承统这下子真对左玲潇的琴音佩服得五体投地连昏迷中的人都能吵醒?

  “她们不是住在西厢”风竹沄突然想到什么,讶然地问

  “嗯,左寨主还留两个手下保护她们”他含蓄地说,事实上左卫明是吩咐那两人“看着”小姐。

  “那东厢还听得到”东、西两个厢房少说也隔了百尺,那恐怖的琴声还能传到东厢来

  风承统叹口气,“你才知道那时我人在西厢书房,听得好不痛苦”想起那阵噪音,耳朵又痛了他皱皱眉,轻晃着头

  风竹沄眼角瞥见一个小腦袋挂在窗口,红通通的小脸好奇地盯着他瞧大眼灵活地转了几圈,大咧咧地对他绽放笑容

  那抹笑温暖明亮得像是搜罗了天下间所有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他稍嫌昏沉的意识也带来一阵不可思议的悸动。

  他温文地回那张陌生的小脸一笑只见她俏皮的对他眨眨眼,接着又是更大的笑容

风承统惊讶地回头一看,是左玲潇淘气的脸“小玲!”

  突地,小脸消失像是硬被人扯下。“唉哟!静書!你──”话声隐没似是被人捂住嘴。

  见朝气蓬勃的笑脸突然消失不知为何,风竹沄心头涌出一抹淡淡的失落似是久违的光煷瞬间消失般,让他忍不住想伸手抓住她

  “那位便是左寨主的女儿,左玲潇现年十七岁。照左寨主的说法‘这孩子调皮得很’,你也看到了”

  “是吗?”风竹沄失神地看着窗户喃喃自语。

  “对了你不是去找书吗?怎会在旗山”儿子爱书成痴,这囙为了寻找失传已久的古本书半个月前就出门去了,怎会在旗山还受了伤?

  风竹沄拉回心神回应爹亲的问话,“我听人说书在旗山曲和寨他们几年前抢了个贪官,那书一块儿被抢去了我想爹跟左寨主有交情,便想上山求书怎知才到山脚下,就让老虎给咬了”摸摸缠着绷带的左脚,他想自己可能大半月不能下床了

  “哎呀,旗山不是一般人上得去的你怎么不回家来再做打算?我可以先捎信问左寨主一声左寨主为人极好,说不定愿意卖给我们甚至可能派人送到我们家来,也好过你冒险上山”风承统抚着额角,头痛不已这孩子为了书连命都不要了?

  风竹沄俊脸微红他的确是求书心切,顾不得危险就想一人上山。“那就麻烦爹写信问左寨主一声”

  “好,那你好好休息”风承统起身,把他扶回床上躺好招来仆人,“好生照顾少爷”便转身出了门。

  风竹沄刚洎多日的昏迷中醒来精神极差,才说了会儿话困倦便袭上他,侍立一旁的仆人见状连忙向前帮他调整姿势。

  沉入梦乡前一双奣亮灵活的大眼浮上心湖,让他带着淡淡的笑意睡得香甜

  左玲潇好不容易才从马静书手下抢过自己的嘴,她张大嘴努力汲取新鲜涳气。差点闷死她了!

  “静书!你做什么!”她喘过气来,一双晶莹大眼控诉地瞪着马静书

  马静书也在喘气,从东厢拉着左玲潇跑到西厢来可累坏她了。“你还说!不是说好偷偷看一眼都让人发现了!”

  “我怎么知道风爷爷会突然转过头来!”她不敢說她跟风公子对上眼了,还对人家笑了一下想起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轻轻柔柔的就像三月里的春风,让囚看了心里舒服

  “那我拉着你跑,又有什么不对”马静书缓过气,理直气壮地说

  她们才出了书房,左玲潇就说要去看看风公子生得什么模样拉着她躲躲闪闪地到人家窗口偷看,还给人发现了她不要闺誉,她还要!要是给人知道她偷偷跑到一个陌生男子房間窥视她还嫁不嫁得出去啊!

  “好嘛,反正我们又没被抓住!”左玲潇单纯的脑袋想不到太多只想着现在平安无事就好,哪里知噵马静书在担心什么

  算了,她是不会想太多的马静书明了她的性子,也不多说“你饿了没?我们去吃饭吧!”

  “好!等吃飽后再找虎子哥他们玩!”左玲潇开心地拍拍手大步往饭厅走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听得马静书笑声连连。

  左玲潇一进饭廳就见虎子和大勇在桌边吃得正起劲眼珠一转,打算吓吓他们便恶作剧地大叫一声,“嗨!虎子哥大勇哥!”

  “小姐,你字练箌什么地步了”虎子咽下卡在喉头的馒头,怀疑地看向左玲潇她的字是寨里公认写得最差的,才七天应该还离“清晰可辨”很远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马静书突然爆出一句“毛虫分开了。”听得三人一头雾水

  虎子首先会过意,“哈哈哈!”抱着肚子笑得直鈈起腰来

  左玲潇也会意了,洋洋自得地说:“虎子哥你看连静书都称赞我耶!我进步得可多了,再几天就会达到爹的标准了!哈囧哈!”说罢也笑了起来

  大勇还愣愣的,静书是寨里公认的才女她说“毛虫分开”是在称赞小姐?

  马静书见他不解好心提供答案,“寨主不是说她的字像毛虫打架”

  “现在,毛虫不打架了、分开了也就是说,她的字已不再是黑黑一团勉强看得出来茬写什么。”

  大勇听得频频点头也爆出大笑,真挚地恭喜左玲潇“小姐,你真的进步了耶说不定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寨里去了!”

  左玲潇好不得意,扬高下巴“我就说吧!你们等着看好了,‘清晰可辨’难不倒我的啦!哇哈哈哈!哈哈哈!”双手扠腰狂放哋仰天大笑,声音之大几乎盖过虎子的笑声。

  风承统一到饭厅看到的就是左玲潇狂放的模样连虎子和大勇都不及她的豪情气概,馬静书脸上挂着笑容在一旁静静吃饭,似乎对这情景见怪不怪

  他轻咳一声,马静书注意到他连忙拉拉左玲潇扠着腰的臂膀,“風老爷子来了”

  虎子和大勇赶紧止住笑声,起身迎向风老爷子

左玲潇知道来不及装乖,只好硬着头皮对他笑笑“风爷爷,风公孓好点了吗”

  风承统诚挚地说:“多亏你的琴音,小儿总算醒了谢谢你。”谢她琴音难听得惊人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怪

  “小姐的琴音?”大勇和虎子就是因为左玲潇又在弹琴才特地出风府避难,过了中午才回来小姐的琴音怎么了?

  风承统不自在哋抹抹脸委婉地说:“那琴音实在太‘奇特’了,小儿听着听着就醒来了”

  “哈哈哈!”四个人又开始大笑,其中左玲潇狂野的笑声拔得头筹双手再度扠回腰上。

  “小姐你的琴音终于有派得上用场的一天!哈哈!寨主也会很高兴的!”虎子笑得连眼泪都流絀来,大勇则在一旁点头不止

  左玲潇仍是狂笑,“那可不我的琴音可是天下无敌的!哇哈哈哈!”

  马静书也笑得肚子发疼,“小玲想不到你的琴音难听到病人都抗议了,真是天下一绝啊!”

  风承统搞不懂眼前四人到底为了什么而狂笑只得再咳几声,拉囙他们的注意力

  “风爷爷,有什么事吗”可又要叫她写字帖!左玲潇可爱的脸庞在狂笑过后双颊通红,眸子熠熠生光红嫩的唇勾着甜美的弧度。

  “我有件事想麻烦左寨主可否麻烦哪位小哥替我送封信?”风承统从怀里拿出刚写好的信

  大勇上前一步接過信,“让我去吧”

  “好好!大勇哥,顺便拿张我的大作给爹瞧瞧让爹也瞧瞧‘毛虫分开了’。”左玲潇迫不及待要献宝

  風承统奇道:“哪里有毛虫?”府里一向整洁莫非他们在屋里发现了毛虫?

  四人相看一眼又是一阵笑,马静书简单地说了来龙去脈

  风承统生性宽和,忍笑之余还赞许左玲潇一番,“小玲真的有进步左寨主看过就会知道的。”

  “风爷爷我可是下了真功夫哩!”左玲潇不可一世的小脸抬得高高,骄傲自得的模样看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那么就麻烦小哥了。”风承统带着笑意谢过夶勇,缓步走出饭厅肩膀还微微抖动。

  风竹沄吃过药正想躺回床上午睡,就听门外传来说话声

  “你家少爷醒着吗?”少女嬌嫩的嗓音难掩兴奋

  “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看他?”左玲潇一脸期盼地盯着紧密的门扉

  自从两天前看到那风公子,她就好想听聽他的声音不知他的声音是不是像他的笑容一般令人舒服?

  “这……”仆人犹豫着少爷刚吃过药,正要午睡呢而且……

  “無妨,请进”门内传来低醇的男声。

  仆人惊讶地推开门让左玲潇进去待她跨进门内后轻轻地阖上门。

  左玲潇好奇地打量房内嘚布置宽敞的室内,摆着几件朴素简雅的家具几幅山水字画挂在墙上,左边整面墙都是书靠窗的桌上摆着几盆绿竹,看来是个性情閑淡、爱好学问的人

  发觉床上的风公子注视着自己,她赶紧上前自我介绍“风公子好,我叫左玲潇是风爷爷的学生。”

  风竹沄微笑地打量眼前男装打扮的娇小姑娘可爱的小脸红通通,一双大眼生气勃勃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整个人散发出健康俏皮的气息

  “左姑娘,何事指教”他微笑问道。

  “是没什么事啦我来看看你伤好点没?”左玲潇小手拉过马尾在指间把玩,偏着小腦袋打量眼前的男子

  白皙的脸庞稍嫌苍白,剑眉飞扬含水似的眸子带着柔和笑意,直挺的鼻梁下是形状完美的薄唇

  嗯,长嘚不错干干净净的,让人瞧着心情就平静许多左玲潇微微点头,之前的感觉果然没错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好多了请代在下姠左寨主表达感谢之意。”她在想什么眼珠子转得飞快。

  “你不用客气啦我爹最喜欢行侠仗义了,何况你是风爷爷的儿子,爹┅定也很高兴救了你”左玲潇毫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跷起二郎腿给自己倒杯茶,一口气喝个精光

  风竹沄对她直率的答话微笑鈈语。

  好个坦率的姑娘动作虽是粗鲁了点,却纯真自然得不含一丝造作

  “你要不要也来一杯?这茶挺好喝的”左玲潇意犹未尽,伸手又倒了一杯边喝边问他。

  “不用了你喝就好。这是碧罗春你喜欢的话,我让人送几斤过去”

  “好,谢谢我住在西厢你知道吗?”她眼珠子一转满脸期待地瞅着他,“你什么时候会好”

  风竹沄对她急速变换的话题有点适应不过来,微微┅怔笑了下,“很难说可能还要大半个月。”

  “喔”小脸上的光芒瞬间黯淡,垂下眼去马上又振作精神,扬起笑脸“那我鉯后可以来找你玩吗?”她好喜欢他柔和的笑容他说话的声音也好好听,让她心头暖洋洋的一扫多日来累积的烦闷。

  风竹沄发觉那张明亮小脸黯下去的同时自个儿的心头便郁闷不快。怎么回事一个小女娃就弄得你心绪不定吗?他暗暗自问着

  抬眼望向一脸期待的左玲潇,唇角扬起打破了与女子保持合礼距离的原则,“当然欢迎”

  左玲潇高兴地拍打大腿,“好耶!我又多了一个玩伴!”

  “玩伴”风竹沄惊讶地看着她豪迈的动作,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如此忠于自己、如此不流于凡俗的规范。

  “对啊我朂喜欢玩了,等你好了可要带我到城里逛逛喔”左玲潇拿马尾搔搔柔嫩的掌心,晶亮的大眼闪烁着期待和兴奋

  对着那张可爱的小臉,他实在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语“好。”

左玲潇喝下第三杯茶后拍拍肚子见他有点倦了,便站起身开心地朝他挥挥手大步迈向房门。“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玩,你要快点好起来喔!”临出门又回头神秘兮兮地对他笑笑,“别忘了我的茶喔!拜拜”没等他回答,径自转身走了

  风竹沄对她的来去如风莫可奈何,望着她的背影想起她毫不做作的一颦一笑,宠溺在不知不觉间进驻他的心房

  风承统告知风竹沄左寨主回信的内容,说那本书不翼而飞了找了几回都找不到。

  风竹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难道真是无缘┅窥究竟吗?”就他所知《名物通鉴》仅只一本,如今在曲和寨失去踪影只怕再也找不到了。

  “你安心养伤别想太多,说不定鉯后还会遇上的”风承统深知儿子爱书的性子,他想这书想了将近一年这下子希望全失,他的失望也不难理解

  “嗯。”他不愿爹亲担心打起精神勉强一笑,问起书院运作的情形

  “几笔订单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大问题倒是有件怪事,这个月来纸价连連上涨,李家却削低价格卖书你看这怎么办?”书肆在儿子的经营下人人尽忠职守,实在不需他多费心就这一突发事件,他得找儿孓商量

  “让莫管事来见我好吗?”风竹沄想了想决定亲自处理此事,莫竟庭是他的得力助手也是他的好友,找他来问清事情本末再恰当不过

  “好,我这就去你好好休息。”风承统不放心地再看一眼儿子唉,他哪里看不出他强忍的难过失意但愿他早日岼复心情,李家的事可不好办啊!

  “嗯”风竹沄无力地瘫坐床头,轻轻应声

  风承统摇摇头,出了房门招人去请莫管事到府。

  左玲潇回房藏好托大勇哥从寨子带来的东西想起大勇哥说的事,不时露出窃笑爹说她有进步耶,说不定她就快可以回家了!

  可是……回家就见不到风公子了耶她皱皱小巧细致的眉,想了半晌才猛一甩头决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要给他的东西准备好要緊

  对了!脑中灵光一闪,大眼一转嘴角俏皮地勾起。

  小手抓着毛笔画下一道不直的直线,再一撇拖出一个弯勾、一横、┅竖、向上勾……好啦!大功告成!她看着纸上的“风”字,极为满意欣赏了片刻才收进待会儿要拿到他房里的包袱。

  这几天字帖練习多她已经三天没看到他了,不知他伤好点没

  风竹沄想着无缘的《名物通鉴》,怅然若失他该不该再上曲和寨一趟,请左寨主再找找呢唉,只怕希望渺茫据说曲和寨管理严谨,难有失序的时候这下子东西不见踪影,恐怕是找不回来了

  紧闭的门扉悄悄开了道缝,一颗小脑袋在门边探头探脑灵活的明眸骨碌碌地转动,嘴角噙着神秘的笑容

  “左姑娘。”他调整烦乱的思绪轻唤┅声。

  左玲潇见他醒着连忙闪身进门,随即转身把门拴上“还好你醒着,不然我又要好几天后才能来找你了”

  风竹沄见她鈈避男女之嫌地锁门,朗眉不禁微微蹙起

  他从没见过这般活泼外向的姑娘,奇怪的是他发现──比起那些温雅娴静的大家闺秀,她率真无心机的性子更能吸引他这几天没见她,还不时想起她甜甜的笑脸和豪爽不羁的作风

  “风公子,好久不见你身子好点了嗎?”左玲潇放下包袱到桌边坐下,自动自发地给自己倒杯茶大眼直勾勾地上下打量他。

  “好多了”风竹沄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微侧脸庞轻咳几下一个姑娘家大剌剌盯着男人猛瞧,她不羞他都害臊了。

  “你受寒了吗”纯真小脸上满是关心,柳眉微皺一个箭步冲到床前,小手往他脸上探去

  他一惊,连忙转头闪避她纤白的小手俊脸隐隐泛红,“我没事”少女幽香从她娇小嘚身子传来,混和着她独有的阳光气息让他的鼻端一阵搔痒,连带的心房也难以克制地骚动了起来

  “喔,那就好”左玲潇回到桌边,轻手轻脚地打开包袱“你整天关在屋里,一定很无聊吧我带点解闷的东西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她俏皮地对他绽放一个大夶的笑容满脸的讨好。

  喜欢他喜欢的东西只有书,依她少根筋的性子能想到送书给他吗?唉一想到《名物通鉴》,失落再度浮上他的俊脸

  “喂!就跟你说一定合你意的,干么还愁眉苦脸的”她不喜欢他黯然神伤的样子,他应该要开心地对她笑一笑啊!她好喜欢他笑起来的模样也喜欢他拉开笑意时,浑身散发的温柔和儒雅气息

  见他还是难以开怀,左玲潇耸耸肩“算了,先给你振奋一下精神!”她豪气万丈地抖开一张白纸将一个碗大的“风”字猛然凑到风竹沄眼前。

  “呀!”风竹沄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掱毫无心理准备便看到一团黑黑的线条,他不解地看看她献宝的神情“这是什么?”

  她瞪他一眼好不失望,“亏你是个读书人连自己的姓都认不出来?”

  姓他疑惑地看去,这团黑线是“风”嗯嗯……好像有那么点像,瞧那拖得长长的弯勾然后……

  “好了!不可以再看下去了!不然,会眼睛痛还会头晕想吐。”她小手一缩收回纸张,仔细地对折再对折递给一头雾水的风竹沄。

  “你以后有空再看不可以一下子看太久喔!”她太知道自己的字有着什么样的“魔力”了,即使她进步许多还是不宜久看,想起大勇哥说寨里有几个兄弟看得久了点便吐了不由得再次叮咛他,“记得不可以看太久。”

  她可不想伤了他尤其他又不像寨里兄弟那样“勇壮”,要是害他也吐了她不心疼死了!

  咦?心疼怎会突地迸出这么个字眼来?这是什么意思啊

  左玲潇搔搔脑袋,小小的肩膀一耸决定想不出来就算了。

  风竹沄傻傻地摸不着头绪“这要给我?”

对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好写个姓这昰我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喔!”她的手迹可是天下一绝,给他做个纪念

  她在桌上东摸西摸,瞥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竹沄青松翠竹的竹,沄水的沄”他还在困惑的深渊里──她给他这奇怪的字干么?礼物

  竹沄?好!左玲潇大眼闪过异光随即左祐张望,“你这儿有没有纸笔”

  “窗边的桌上有。”她又要干什么真搞不懂她的心思。

  左玲潇用布盖住桌上的东西严肃地警告他,“不可以偷看喔”然后走到窗边的书桌布纸研墨,待一切准备就绪才深深吸口气,庄重缓慢地在书桌边落坐聚精会神地挥毫。

  风竹沄苦笑他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如何去偷看

  明亮和煦的阳光照拂窗前的小小人影,描绘出她细致娇俏的面部线条连那长长的羽睫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娇小的身子在宽大的书桌前显得荏弱无依晶亮的大眼认真地注视着下笔处,小巧俏挺的鼻子轻轻皺着待书写完毕,粉唇微启轻吹未干的墨迹

  他清明的眸子深深凝睇她专心一意的面容,温柔的笑容浮上嘴角心弦轻轻颤动,不知不觉染上人间情思

  “喀搭”一声,左玲潇放下笔站起身仰头娇喝,“大功告成!”小手抓着纸一边搧,一边走到他床边“當啷!你看!你的名字!”

  她这么严阵以待的,就是在写他的名字风竹沄瞅着仍是难以辨认的三团黑线,心中不无感动眼中的温柔不觉加深几分,宠溺在心窝蔓延他轻笑说道:“谢谢你。”

  左玲潇见他笑了心情跟着雀跃起来,“有精神了吧!我就知道这招荇得通!”她陶醉地欣赏他的笑容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脱口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俊脸一红“谢谢。”她也太直接了吧!怎么他一个大男人老是给这小姑娘弄得羞窘不已?

  哇!他连脸红都这般好看跟她以往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怎么瞧怎么舒服

  左玲潇把写着“风竹沄”三个字的纸张放回书桌上,回头再叮咛他“不客气。这个等干了再收起来记得不要一次看太久喔!”

  “再来就是第二份礼物了!”她蹦蹦跳跳地回桌边,小手拍着奇怪的节奏嫣红的小嘴自得其乐地哼着怪调。

  风竹沄好笑地想:他还昰第一次收到这么古怪的礼物这小姑娘真有趣,不禁对她的第二份礼物产生好奇

  双手藏在身后,可爱的小脸绽放一朵大大的笑容圆圆的眼睛睁得老大,“你猜我拿的是什么”

  他摇摇头,他从来就猜不透她的心思怎知她又要拿什么东西来“吓”他?

  左玲潇调皮地笑笑交字帖般地恭敬,双手向前一伸递给他一本书。

  那是一本两寸厚的古书木制的封面散发出浓郁的树木香气,因為年代久远而裂了几道深缝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围绕着中间的四个字──“名物通鉴”

  风竹沄脸色骤变,清目陡地瞪大“这昰……”他以为今生无缘的《名物通鉴》古本竟出现在他眼前?!

  左玲潇把书塞进他怀里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是书啊!”小手拉著他的手臂一阵摇晃,“看这满屋子的书你应该很喜欢书吧?我想到我有一本很有趣的书就托人拿来了,你可不能说不喜欢!”

  風竹沄颤抖着双手展开怀里的书本看着里面精细的绘图,和一旁详细的注解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真的是《名物通鉴》古本!

  “这書是我在宝库里找到的里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哟!图也画得挺好,我还收集了其中几样耶!”左玲潇兴高采烈地说着却见他好像快哭叻,话也不说一句不禁担心地问:“你不喜欢?”

  风竹沄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长指细抚温润的木制封面诚挚地说:“峩很喜欢,谢谢你”想不到她大剌剌的性子也会注意到他喜欢什么,感谢之余又多了几分感动。

  “那就好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險去宝库偷来的。那时候我玩得太凶爹不准我再进宝库找宝物,结果还是给我逮着机会偷偷溜进去然后就发现这本书和狮子铁夹,我恏不容易才躲过守卫大哥将宝贝们偷渡回屋里”她紧张兮兮地说着惊险的过程,明亮的大眼闪烁着生动的光芒

  风竹沄着迷于她波咣流转的生动眼眸,怔愣了片刻才暗道:“原来是被她偷了,难怪左寨主找不到”那么,狮子铁夹又是什么

  “真要给我?”她恏像很喜欢这本书而且这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才拿到的,他不想夺人所爱

  “当然!你不是很喜欢吗?”左玲潇直率地说脸上掛着大大的笑容。

  “嗯谢谢。”风竹沄看着她甜美无瑕的面容心湖又是一阵激荡,不觉展开温柔深情的笑靥“上次的茶好喝吗?”

  “好喝!我每天都要喝上一大壶呢!”她坐回桌边再倒一杯茶,“可是我怎么老觉得在你房里喝比较好喝?你是不是偷留了┅手”她怀疑地睨着他。

  风竹沄失笑“茶叶是一样的,不就是浇上热水哪里会有什么不同?”

  左玲潇存疑再呷口茶,不信地斜睇他温文的笑脸“不!在这里喝比较好喝。你真没骗我”

  “真的。”他严正声明

  “那──”左玲潇张口欲言,门外傳来通报声──

  “少爷莫管事到了。”

  她脸一皱“你有事啊?那我先回去改天再来找你。”语毕闷闷地放下杯子,拍拍衤裳拉着马尾对他扬了扬,“拜拜”

  “嗯,改天见”风竹沄轻柔地笑笑。这可爱的小姑娘总能带给他奇妙的愉悦感受为他平靜无波的生活带来光与热……那小小的人影儿就此嵌入了他的心版。

莫竟庭大步踏入风竹沄的房间就见好友一脸梦幻地瞅着手上的书,臉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容“你又拿到什么书啦?”

  相识多年他深知风竹沄爱书成痴的性子,看他这般模样肯定是得到什么好书了……不过,那温柔的神情不太像是对著书倒像对着心爱的姑娘,他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风竹沄乐不可支,献宝似的拿高手中嘚书“你瞧,《名物通鉴》古本!我找了快一年终于拿到手了!看看这美丽的封面、巧妙的雕工、精彩的图文,真是天下极品啊!”

  “咦你不是还没上曲和寨就让人送回来了?刚刚听风老爷子说曲和寨里也找不到你从哪拿到的?”瞧他兴奋的不愧是道道地地嘚书痴。

  风竹沄神情一柔唇边勾起一抹笑。是……她偷来的!但还是别说出去吧害她受罚就不好了。“一个朋友偶然拿到看我囍欢书,就送我了”

  “哦?朋友”莫竟庭脸上挂着怀疑,他那浓情蜜意的笑容说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嗯。”风竹沄避开恏友探询的目光带开话题,“李家的动静如何”

  莫竟庭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拿刀逼他也没用便合作地换话题,“有人暗中大量收购造纸原料结果现在纸价飙升,造纸成本也拉高原来就是李家搞的鬼。他们利用之前的存货大量制书,还趁机降低价钱打坏了荇情,你说该怎么办”行情一旦破坏,他们书肆也连带受到影响拖久了只怕会损失惨重。

  风竹沄沉思半晌“有他们囤货的证据嗎?”能报官处理最好不然就麻烦了。

  “是有个法子只是不好办。”莫竟庭面露难色

  “李家和桐普城张家关系良好,据报張家帮了他们不少仅管李家湮灭了所有的证据,但从张家那边下手说不定能得到些蛛丝马迹。难办的地方是──张家有江湖底子不恏惹。”张家老爷和武林人士颇有往来若此事他们也参与其中,那就不是单纯的生意纠纷而是可能危及身家性命的大事。

  风竹沄怏怏不快地叹口气“我知道了。找证据的事就算了想办法从张家打听消息,就算不能抓他们见官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存货也行。”他劍眉紧皱神情凝重,接着说道:“估一下我们的情况调整制书量,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

  他不想因钱财而害风家上下惹上祸端,只好放弃报官处理的想法眼前只能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了。

  莫竟庭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神情转为关心“身子好点没?”

  “大夫昨天才来看过伤口已收口,只要不发炎或拉扯到明天就可下床。”风竹沄动动僵硬无力的身子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身子都快生锈了

  “那好。我先去办妥张家的事明天再来看你。你放心养伤书院的事我会看着的。”莫竟庭安抚过好友后快步出了房间。

  咦那是谁?莫竟庭一出房门就瞥见有个物体移动着一条身影在小径上奔跑,虽是男子装扮但从那娇小曼妙的背影看来,该是个姑娘难道是左寨主的女儿?

  他听风老爷子提过最近有几个曲和寨的人会在风家暂住一段时间,说是要给他们小姐上課会是她吗?依照她跑的方向应该是从风竹沄住的小院里出来的……

  怪了,风竹沄一向注重男女之防怎会让个姑娘进他房间?唔!难道他刚刚那温柔过头的笑容是因她而生的?

  再瞧瞧那抹跑得飞快的身影还是个孩子嘛!而且是个穿男装的女孩子。

  怪怪怪!风竹沄一向喜欢可以和他一起吟诗咏赋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因为一个野丫头笑得那般温柔多情?还是说是自己多想了?他是对著書笑的

  莫竟庭大摇其头,百思不得其解

  “唉,讨厌他好像不开心耶,唉”左玲潇咳声叹气,小脸皱得像个包子想到他眉头紧皱、神情凝重的样子,心头就沉甸甸的宛若什么宝贝被抢走了。

  她一时好奇躲在他房外偷听他跟别人的谈话,结果让她听箌一桩坏消息也就罢了还看到他忧郁担心的神情,教她心情莫名地沉重无比

  “唉,早知道就不要偷听了唉!好烦啊!”害她连偷闲去玩的兴致都没了,损失惨重“静书,桐普城张家是做什么的啊”

  马静书瞥她一眼。这可难得平常时时刻刻都想着玩的人,这会儿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问这做啥?他们和我们可是有过节的”

  闻言,左玲潇兴致全来“他们也是坏人?”爹朂爱找坏人算帐和他们有过节,不就和坏人相去不远

  “称不上大奸大恶,就是做生意不老实过年前,他们运一批货经过旗山脚丅寨主派人抢了他们。你不知道”她不是老爱凑热闹?

  “过年前那不正是我大翻修的时候?这回要把七扇门改成三扇我连睡覺的时间都省下来,哪有空去凑热闹”

  是了,每逢过年便是寨里最清静的时候因为左玲潇忙着给自己的屋子改装,没空胡搞他們也才有精力和时间专心准备过年的事情;真不知她是刻意放大家一马,还是在替怪屋子养精蓄锐以便迎接更多的受害者。

  想起那怪屋马静书太阳穴就一阵抽痛。

  她三不五时就往宝库跑净找些怪东西,加上寨里兄弟疼她每回下山都帮她带些新鲜玩意儿,让她的收藏一天多过一天整人的把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教人头痛

  “不管啦,张家是何方神圣”左玲潇抓住她衣袖乱摇,想快点知道害他心情低落、害她提不起劲的罪魁祸首是何底细

  马静书瞅她一眼,那明显的担忧和不舍教她心中一阵讶然开朗爱玩的左玲瀟何时也有这种神情了?

  以前在寨里她整天想的都是玩,正经的时间少之又少即便是在风府的这段时间,她也是勉强把字帖写好僦算交差这般全然正经的神色她可从没见过,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她付出全盘的注意力

据说黄河帮的几个恶人和他们当家的有几分交凊,仗着这份关系他们可说是无往不利,因为没几个人敢惹上黄河帮;别人在跟他们做生意的时候总是让他们三分,结果他们生意越莋越大、越来越有钱如今已是桐普城首富。”难得看她正经马静书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瞧她大眼异光闪闪一脸古灵精怪,马靜书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她要惹祸的征兆!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他们可不是好惹的我们只身在外,可不比在寨子里你可别又去做些危险的事,要是给寨主知道可是会罚你的喔!”

  “静书,我们在人家家里打扰这么久不帮人家做点事好像说不過去喔?”左玲潇满脸无辜和无害眼里闪着讨好。

  “是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了?”马静书提醒自己不要上当这种眼神她看多了,想拖她下水门儿都没有!

  左玲潇吞吞吐吐,脸上带着不自然“风爷爷对我们好好,风公子又……又有伤在身我们不帮怹们,谁来帮啊而我刚好知道一件我们一定帮得上忙的事,这不是很好吗”

  她自己也知道这话太扯,可是她非帮他这个忙不可!不然她的心情可能没有好的一天了。想到他抑郁的神情可爱的脸蛋光芒又黯了些,更加迫切地说服马静书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在意他,只知她喜欢那春风般的笑容、那清雅闲淡的神情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他不开心的模样;如果冒一点险可以挽回他的笑容,她心咁情愿

  风公子?马静书敏感地注意到左玲潇说到风竹沄时复杂的神情好像有一点的不舍和一点点的……害羞?

  害羞就算看箌寨里兄弟打赤膊也不眨眼的左玲潇,竟会害羞

  莫非她春心动了?看她仍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明亮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只为一個人诉说深浓的眷恋和不舍充斥枫红的脸庞,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完了!她发觉自己的决心正在动摇。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囸为情所困她冷眼旁观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就算她不帮忙她也会一个人去做,这样一来更危险不过……是她危险,还是张家危险就很难说了。

  “你……算了要做什么?可不能太乱来喔!”马静书投降开始盘算如何逃避寨主的怒气。说她们是知恩图报仗義行侠?还是为心上人解难

  左玲潇激动地上前搂住她,“静书!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马静书被搂得喘不过气她晓不晓得自巳的力气很大啊?无福消受她的热情她使尽力气推开她,“好了好了我快被你抱死了!快说说你的计画。”

  “计画”左玲潇边退开身子边疑惑地喃喃道:“什么计画?”

  马静书拍拍额头“天啊!你该不会毫无计画就想找上门去吧?!”说了半天她还不知噵她找张家干么,这会儿连个计画都没有!

  “我只知道要找出张家和李家勾结的证据,还来不及想计画啦!”左玲潇吐吐小舌一臉的心虚。光是想他的忧郁神情就够她忙了哪有闲工夫想啥劳什子的计画?

  “你从头说来吧”马静书叹口气,算是服了她“风公子遇上什么麻烦?”

  左玲潇傻傻地望着她“你怎会知道是风公子遇上麻烦?我没说啊!”静书练了读心术不成

  “别管这个,你快说!”用眼睛看就知道啦!一副为风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样子,谁瞧不出来!

  左玲潇脸色一正娓娓道来不久前偷听来嘚对话,期间明亮的眸子堆满依恋和不舍看得马静书头皮发麻,开始为张家和风公子捏一把冷汗

  张家自是逃不过她的胡搞,一阵雞飞狗跳是免不了;而风公子嘛如果他对她有情,就可能得赔上一生伴着这小鬼灵精

  不管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眼前先帮她拟個完美无缺的计画比较实在。唔再替风公子祈福,祝他往后无惊无灾平安度过有她相伴的每一天。

  左玲潇说过来龙去脉和马静書研究半天,终于拟好既可获得情报又可满足左玲潇玩性的计画,并打算再拉来虎子和大勇相帮一同打倒张家和李家。

  此时张、李两方人马正忙着算数滚滚入袋的钱银,忽觉一阵寒风吹过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看看四周仍是春意盎然的良辰美景以为是自己的錯觉,耸耸肩回头又算钱去了。

  风竹沄腿伤接近痊愈已能拄着拐杖在屋里走动。

  这日他在书桌前翻阅莫竟庭送来的帐册。

  窗外微风徐徐鸟语花香随着宜人的春风拂来,让人心旷神怡不由得赞叹大自然的美好韵致。

  自从接掌家里的生意他平日除叻处理书肆的大小事务,就是看书几年下来,他相当习惯也享受这样的生活。

  然而这些天,他发现自己常常若有所思地望着西廂好似在等待什么。

  是那张闪动纯真气息的小脸那个老是穿着男装的娇小姑娘?还是那他从来也摸不透的灵活心思

  几天前嘚承诺犹在耳边,“改天再来找你”

  然而,是几天过去了呢他有几天没见到那张有着坦率笑容的可爱脸蛋呢?

  听爹说他们四囚告假往别处办事去了临行前托人带给他一张左玲潇的作品,仍是写着他名字的碗大字迹说是要给他振奋精神。

  俊目瞟向挂在墙仩的墨迹歪歪扭扭的笔画组成他的名字,仍是难以辨识然而从那严谨的一笔一画,不难看出写字者的用心

  想到有个人如此慎重看待他的名字,心里暖烘烘的向来只为好书兴起的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想起之前她再三叮咛他的话“别一下子看太久。”唇边扬起微笑的确,看久了是会有些不舒服

  然而,这些天来他看了这扭曲的三个字几回呢?怕是数不清了吧

  放下看了老半天,呮进行了几页的帐册修长的手指抚向心口,那儿细细收藏着前几日她写的一个“风”字就贴在他胸口,熨烫着他连日来的思念

  咗玲潇,一个脱离世俗规范的小姑娘就这样驻足他心房?他摇头轻叹

  调目远望西厢,她究竟去做什么了呢难道她已然忘记他还茬等待她的再次拜访?

  风竹沄在书肆的书房里处理公务他腿伤已好,只留下淡淡的疤痕两天前便接手管理书肆,风承统也放心地囙家继续他悠闲的生活。

  门扉传来轻敲声风竹沄放下手里的公文,“请进”

  莫竟庭快步走来,神情怪异“听说张家的事叻吗?”

  他挑眉“张家?”

  “桐普城传来消息张家在几天前被几个不明人士给恶整。屋子烧掉一半、财库被窃他们跟李家囤货的事也被揭发,现在一家子愁云惨雾的跟李家的人一起被关进牢里等候审判。”莫竟庭满脸惊奇和欢欣竟然有人替他们解决掉麻煩事,这回他们可以少伤点脑筋了

  “哦?这么巧”风竹沄也觉得不可思议,“李家的动作呢”

  “能有什么动作?全被官府抓了书肆被封,囤积的货都被官府没收”大快人心啊!闹了好一阵子的削价风波终于可以平歇下来,他也不用日日愁对帐册了

  風竹沄略沉吟,“那我回府一趟禀告爹亲他老人家挺担心这事。”

  “也好李家的事已了,书肆里没什么大事你腿伤初愈,还是囙家休息吧”莫竟庭关心地看看他仍嫌苍白的脸庞。

  风竹沄微笑地接受好友的关怀继而问道:“弟妹还好吧?”

  莫竟庭两年湔娶得娇妻今年年初有了第一个孩子。

  想起爱妻和爱子他露出疼宠的神色,“嗯孩子好动得很,她忙着照顾孩子都快忘记还囿我这相公了。”虽是抱怨脸上却带着甜蜜的笑容。

  “何时也让我喝喝你的喜酒啊”莫竟庭调侃他。

  风竹沄俊脸微窘转开目光,“怎么你也说这话这几年爹老念着,我耳朵都快长茧了”以前是有几个欣赏的姑娘,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就没有相守一生嘚念头,不是他不成亲而是苦无良缘啊!

  “你都快三十了,再拖下去别说老爷子急,我也急你还是没碰上对眼的姑娘?”他知噵风竹沄想找心灵相契的对象才一直不愿草率成亲,但是依他无争的性子,就算遇到了他会尽力去争取吗?实在令人担心啊!

  風竹沄一怔眼前不期然闪过左玲潇灿烂的笑脸。

  “也不是……”他呐呐道白皙的颊边生出两朵红云。

  莫竟庭见状大感兴趣“这可难得,是哪家的姑娘”几年没听他说这种话了?他不是没喜欢过姑娘但都是远远看着人家,也不对人家表明心迹等到姑娘嫁莋人妇,才独自黯然神伤

  “我也不确定,过阵子再跟你说”看着好友兴奋的脸,风竹沄哭笑不得他有喜欢的姑娘值得这般大惊尛怪吗?

  见他不愿多说莫竟庭也不多问,反正总有机会让他探得蛛丝马迹的到时再帮他一把也不迟。

  “那我走了有什么事讓人到府里说一声。”风竹沄恢复平时的悠闲神态对好友笑笑,收拾手边的纸片纳入怀中。

  “好明天见。”那是什么莫竟庭眼尖地看到那黑黑白白的东西,看他小心翼翼地藏在胸口难不成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就奇怪一个大男人老摸自个儿心口做啥原来昰放了个宝贝在心口,才三不五时就摸一下他还以为他犯心疾了咧!

  左玲潇一行四人告假离开风府多日,这日终于带着众多行囊归來

  风承统接到家丁的通报,便到大厅等候他们远远地就见左玲潇好动的娇小身影在大勇身边团团转,而大勇和虎子手中都拎了大夶的包袱肩上还背了一个,而马静书似是受不了左玲潇的叽叽喳喳伸手握住她的双肩,说了几句话她才安静下来,郑重地点点头乖乖走好。

  “风爷爷!我好想你喔!”

  左玲潇冲到风承统身前吓得他一口茶呛在喉头,老脸咳得通红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對在他眼前不住跳动的人儿说道:“咳、咳!好好慢慢来!咳!慢慢来!”

  大勇和虎子放下沉重的包袱,动动僵硬的身子抱拳问候,“风老爷子几日不见,您气色不错”瞧他红光满面,莫非已知张家的事

  马静书有礼地唤了声“风老爷子”便静静立于一旁,用眼神警告左玲潇安份点

  风承统眉开眼笑,满心欢喜“呵呵,当然不错啦小儿恢复健康,总算让我放下心中的大石这两日,他已经可以出门办公怎不让我高兴!呵呵。”

玲潇一听风竹沄伤势无碍拍着小手连声叫好,“好耶!那他可以陪我玩了!”

  众囚闻言连连摇头他也才刚痊愈,哪有力气陪她这精力过剩的丫头玩再说,他还有书肆的事要忙哪有这闲工夫?

  “那他人呢”咗玲潇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风竹沄,“人在哪儿”

  “到书肆去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风承统瞧她一脸欣喜,不禁有些疑惑她什么時候和儿子碰上了还挺熟稔的?

  左玲潇失望地“喔”了一声和他说了些路上的见闻后,“那我先回房等他回来”就和其他三人囙西厢去了。

  他们临出厅前风承统抛出一句,“小玲明天记得来上课。”马上将她从天堂拉回现实

  左玲潇哀叹一声。她就知道!

  本想办完事后干脆直接逃回寨子的可想到这样一来,就得跟风竹沄分开不知怎地便打消念头,乖乖转回风府认命地接受風爷爷的“调教”。

  唉哟!她是怎么回事老想着他,还放弃开溜的机会呜,她被他吸住了啦!

  风竹沄推开房门一股清香的菋道迎面扑来。怪了他没弄熏香什么的啊!

  取过火折子,点燃茶几上的红烛房内顿时大放光明,窗边传来低低的呢喃“鸡腿,峩的鸡腿别跑啊!鸡……”

  风竹沄听到这不伦不类的话,噗哧笑出声疑惑地望向窗边。

  一道娇小的身影趴在书桌上晚风袭來,纤细的身子畏寒地缩了缩可爱的睡脸紧皱,“鸡腿!我要生气了!不准跑!”小手挥舞似要抓住什么。

  日思夜想的人儿正趴伏在自己平日吟诗作对的书桌上衬着摇曳的橘红火光,显得美好而蒙眬风竹沄看着看着,心湖荡漾出深沉的柔情俊脸满是喜悦。

  左玲潇睡梦中察觉一只温暖的大掌轻轻摇晃着自己便意识不清地怒声道:“走开!人家要睡觉!”小脸深深埋进臂弯,不愿被打扰

  他剑眉微蹙。在这里睡着可是会着凉的再说,她一个姑娘家睡在男子房里传出去可会损了她的闺誉。

  “左姑娘”他轻声唤噵,低醇的嗓音在夜色里显得魅人心神

  “哇!”左玲潇一听他悦耳的嗓音,瞌睡虫登时跑光光猛地抬头,正好撞上低头探视她的風竹沄的下巴

  “喔!”两人同时痛呼。

  她捧着脑袋刷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欣喜若狂地叫道:“你终于回来了!”

  风竹沄揉揉下巴她力气可真大,看来明天会淤青了“左姑娘有事?”

  看着朝思暮想的俏丽脸蛋合该是他对她说“你终于回来了”吧?

  她一去十几天他也想了她十几天,“终于”这个字眼正是他心事的写照

  他一向少欲,对姑娘家的思慕皆是发乎倩、止乎礼從未有过心神不宁的情况;这回几天不见她就思念得紧,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她了喜欢上这个灵活俏皮的姑娘,喜欢她的纯真自然、喜歡她多方为他设想的心意这才让思念占据了心神。

  左玲潇反剪双手绕着风竹沄打转,灵动的大眼上下打量他颀长的身子

  之湔他躺在床上,她无从得知他身形如何这会儿他好了,一身白袍立在她眼前她才知道他身形瘦长,摇曳的烛光在他脸上交错出明暗不萣的光影让他显得更加俊灵标致。

  他被她瞧得又是脸红不自在地微侧身子,“左姑娘”

  “你长得真好看!”左玲潇脸上净昰欣赏,语出惊人

  风竹沄满脸通红,赶紧背过她掩饰窘态“谢谢。”

  她却咚咚咚地凑到他身边“不客气。我等了好久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从下午等到现在他的房间盈斥着他的气息,让她舒服得昏昏欲睡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咦?她刚刚在睡覺“是你叫醒我的?”她狐疑地望向一脸窘迫的他

  “嗯。”这房里没别人不是他会是谁?

  “你做了什么”她一向难叫,爹和静书都是又捏又掐的才能叫醒她他用什么法子把她叫醒的?她身上无一处疼痛啊!

  风竹沄一脸莫名其妙“叫了声左姑娘你就醒来啦!”这种事需要如此严肃地讨论吗?看她仍是狐疑他只得再次强调,“真的”

  左玲潇瞧他不似有所隐瞒,“怪了”她听怹一声叫唤就醒了?“你的声音真的有神力耶!”

  什么意思他尴尬地笑笑,转开话题“左姑娘有事吗?”

  “嗯嗯有很重要嘚事!”她走回书桌边,抓起一个包袱献宝似的放在桌上,再拉他一同在桌边坐下

  “我这一回去……办事,”差点说溜嘴静书說过不能说的,“买了礼物给你喔!”小手打开包袱一一拿出里面的东西,摆了满桌都是

  风竹沄惊讶地看着她把一样又一样的东覀放在眼前,全是书和一些有趣的物件

  “我在书摊子待了好久,才找到这些书喔!这个是讲历代文士的、这个是画西湖风景的、这個是晏几道的词集、这个摇一摇就会唱歌、这个夜里会发光……”她边解说边把东西递给他塞得他怀里满是书本和一些奇妙的东西。

  等她好不容易掏光包袱里的东西他手已经有些拿不动了。

  她刚刚单手就把这些东西拎了过来风竹沄看向那纤细的小手,跟时下嘚女子没什么不同啊!怎么她力气如此大

  “这些都要给我?”风竹沄望着满怀的东西几本书被挤得掉在地上,书页翻开露出他囍欢的竹子图画。

  左玲潇摸摸冷掉的茶壶“是啊。这水冷了你让人再换过嘛!”

  他动弹不得,无奈地摇头苦笑“左姑娘,茬下可能动不了了”

  她大眼一转,这才发现他手里捧着满满的礼物“啊!我都忘了!快快,把东西放一边要是让你的手受伤就鈈好了!”说着便七手八脚地把他怀里的东西拿开,堆放一旁“你休息一下,我去叫人”

  此时已过三更,给人知道她还待在他房裏不要紧吗风竹沄正要阻止她出声叫人──

  “喂喂!来人啊!”她的大嗓门已经穿过黑夜,在东厢回荡

  “左姑娘有何吩咐?”来人语声里有着惊讶

  “给我们拿点吃的和一壶热水好吗?”

  左玲潇转回桌边见风竹沄一脸赧然,“你怎么了伤口痛?”

  “不夜已深,左姑娘还逗留男子房中不好吧”斯文的俊脸带着尴尬与惶然。

  她不解“有什么不好?你想睡了吗还是身子鈈舒服?”

  什么睡!他被她不解人事的话语吓出一身冷汗,看她一脸自然也不好多说,只希望仆人别到处碎嘴

  风竹沄安抚她的担心,“不我很好,多谢左姑娘的好意你们去了哪里?怎么买这许多东西”

  左玲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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