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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生日礼物比较适合女生送女生的,然后新颖,耐用,实用,又会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_百度知道
有什么生日礼物比较适合女生送女生的,然后新颖,耐用,实用,又会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有更好的答案
还是要根据你的具体情况来选择礼物。希望以上建议对你有所启发,就选择护肤品、化妆品、衣服包包鞋、项链手链、天气预报瓶:1。这些都是非常有心意的!大概就这么多、送礼最好是要投其所好,这样才能送进别人心坎里,看看对方有没有平时一直想要的礼物,七色玫瑰永生花,但是很有心意,可以来看看有很多可以DIY的材料包、比如折一盒川崎玫瑰、diy小房子、定制项链都是很合适的礼物。3、送实用的礼物的话,或是一直向往拥有的东西。买来送给她喽。比如她喜欢自拍,可以送她一个拍立得等等。2、送给女生的礼物最好是漂亮可爱浪漫的,比如、会说话的泰迪熊、音乐台灯等等。当然最有意义的是你亲手DIY的礼物,价格虽然不高、或者卡通充电宝都比较合适。4、还可以专属定制、比如真人软陶公仔、多肉盆景、定制一个沙画视屏、用你们所有的甜蜜照片、纸条留言做成回忆满满的DIY相册送女生礼物给你以下几点建议,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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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礼物说淘,那里好多东西女生都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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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1、面容交换(01)  “我们还是分开吧!”大凡抽着烟对着躺坐在床上的余信,很平静地说着。  “为什么?我们之前不都挺好的吗?”余信的音线相对于同龄的男生而言,略显阴柔,但并不“妖娆”,在他疑问的语气中又带有一丝意料之中。  “我受够了我们之间这种畸形的关系了,也不想再被旁人所非议了……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大凡用手指将烟掐灭,然后扔在地上。  “我知道,是因为沁沁吧?”余信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会来到,只是不知道会来的这么早。  沁沁是和余信一同工作同事,不仅相貌出众,而且能力也很出色,身边也有不少的爱慕者。而余信也是被大家所公认的高富帅,是属于那种走在街上都会有很多回头率的一类。因而在某些方面,沁沁和余信甚是相同,因而两人很是聊得来。这一来二去的,当然免不了会被人所调侃。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余信一心都只在大凡身上,不过这些似乎都被隐藏的很好,大家都不知道余信的一些“秘密”。  大凡也是因为余信的介绍才间接地认识沁沁的,之后也有过几次的交道,但也只是几句简单的寒暄,直到那次短暂的“交换”经历。  随着科技以及医疗技术的不断发达,换心脏换肝脏的手术已经不算什么了,而最近有流行的一个谣传是“面容交换”。顾名思义,就是在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可以进行外貌上的互换,只要双方同时服用“交换胶囊”,并维持12小时的肌肤接触就可以完成交换了。但值得注意的是,交换双方需在3天之内再次服用“交换胶囊”来找回自己,否则就会永远地“交换”了。正因为这个弊端,所以在之后也出现了很多“强制交换”的案例,也就是在一方不情愿的情况下,“被”交换了;或是在交换后,一方潜逃超过3日,那么双方的人生就将会永远改变了。  最早这项发明是为了那些面部被烧伤的人,而与“克隆人”之间进行的。但之后这种发明被居心叵测的不法分子所利用,于是这种胶囊就被国家所禁封了。  当然,这些也只是流传在民间的谣言而已,没有人真正见过“交换胶囊”,也没有人真正尝试过。  直到那天……  那天余信腿摔伤了,而第二天公司又有一个临时出差的任务,这可是关系到他之后是否能加薪升职的关键。虽然这次出行并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但是基本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趟的……但在现在看来,都泡汤了。  余信无奈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正在此时,门铃响了,余信一瘸一拐地走下床去开门。  “找谁啊?”余信向门外说着。  “送快递的!”门外说话人的声音很小,听起来也有些阴沉。  余信打开门,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快递员,他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拉低的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快递员顺手递过了一个小箱子:“这边有您的快递,请签收!”  “可是,我没有定快递啊!”余信看了看箱子上的标签,“你看,签收者上面的名字并不是我啊?”  “是吗?”快递员伸出手扶了扶帽檐,缓缓地抬起了头,“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会需要它。”  02  大凡和余信截然不同,几乎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大凡长相极其一般,再加上不怎么拿得出手的身高,所以只要把他扔在人海里,就别想找到他。在别人眼中,大凡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他的生活除了吃喝玩乐,几乎一无所有。他没有生活的经济来源,也是靠着余信挣来的钱和打游戏挣来的钱养活的。  大凡没有朋友,只有几个游戏上的队友,不过很奇怪,周遭的人却都知道他被一个男的“包养”着,只是大家不知道那个男的是余信。不过余信并不在意这些,反而对大凡呵护有加,因为他知道,大凡不是因为不愿去工作,而是大多的招聘者都不愿去接受一个有前科的人。  那天,大凡回来的很晚,余信还没有睡,像是特意在等着大凡。虽然余信没有开口,但大凡很快就感觉到了空气之间弥漫着的“异样”的氛围。  “怎么了?”大凡走到余信床前,坐到床边,随手点燃了一支烟。  “你听说过‘面容交换’的谣言吗?”由于腿受伤了,余信只能躺坐在床上,被子盖住了下半身。  “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吗?”大凡显然对这些胡同旮旯传来的谣言没有一点兴趣。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余信吃力地伸手,从床边拿出了那个中午送来的快递箱,“你打开看吧!”  大凡将信将疑地打开箱子,里面装着四颗胶囊状的药,下面还附有一张说明书——“交换胶囊”使用说明书。  看到这里,大凡不禁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同时又觉得可笑,就像是拆穿了愚人节的骗局一般。  “别逗了,这都是哄小孩的啦!”大凡嘴里说着,心里却又是害怕,又是心虚,但更多的是好奇,毕竟,谁也不知道“它”是真是假。  “我看还挺真的感觉,而且之前不是传言了,说是在民间出现了很多次的吗?说不定就是真的存在……”余信带着一丝诱导的语气,说着一些似乎早已准备好的话。  “……”大凡并没有回应,只是狠狠地抽了几口烟后,掐灭了。  “而且我还正在愁着我明天不能出差了的事,现在一来,如果这是真的不就可以解决了?”余信一边说着,一边从大凡手里拿过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颗“交换胶囊”,在手里摆弄着。  大凡看了看余信手里的胶囊,余信下意识地放下了右手边挽起的袖子。  “这次和我一同出差的你认识,就是上次介绍你认识过的沁沁,还有一个老板……不过你都不用担心什么,资料我之前就准备好了,你只要过去露个脸就可以了。行李我也帮你准备好了,这次过去大概有两天左右吧,你就只当去旅游了,只要在第三天的时候回来和我交换就可以了!”余信只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大凡有没有在听。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大凡其实早已知道余信的用意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地想主动地去尝试。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交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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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面容交换(下)  03  出行的那天下着小雨,大凡穿着余信平时的衣服,坐在去往飞机场的车上。  雨水稀稀落落地打到车窗上,又顺势滑落下来。由于车内外有一定的温差,车窗上蒙起了一层的雾气。大凡静静地望向窗外,眼神却很涣散。直到现在坐在车上,他还是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车很快的就行驶到了机场,大凡拖着行李走进机场,远远地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沁沁。大凡挺直了被,努力地模仿着余信平时的走路习惯,因为和余信的身高相仿,所以如果不太注意,一般人是很难发现躲在余信“面具”下的大凡。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沁沁走到大凡身边,很亲昵地说着。  大凡不自觉地愣了一下,继而回过神来:“哦……来的时候……有些堵车……”  大凡随着沁沁一起准备登机,余光中透过墙边玻璃的反光,里面的自己不再是那个邋里邋遢的大凡了,而是有着余信的干净帅气的面容;再也不是那个没有什么朋友,到处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大凡了,而是有着极好人缘的,被大家所仰慕的余信;再也不是那个一事无成、被人不看重的大凡了,而是有着卓越成就,年薪上万的余信。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大凡还是接受着,甚至是有些享受着这忽如其来的一切。  出行的这两天一夜里出奇的顺利,也许是因为一路上有沁沁的陪伴、也许是因为大凡本来天资聪颖,对于新事物上手很快,所以在工作中也没有出现什么漏洞。反而经过这几天的接触,让他和沁沁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了起来——当然,沁沁并不知道此时在她面前的余信,实际上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她嗤之以鼻的人。  短暂的出差很快就结束了,但在大凡心里却认为这几天是他这几年以来是他过的最像“人”的几天。  大凡走往回家的路上,脚步却格外承重,他想着自己以前虽然算不上是风流倜傥,但至少可以被称为青年才俊,大家都欣赏于他的才华,都被他的能力做吸引——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自从那次纵火案件后,他的人生就彻底地颠覆了。  想到这里,大凡不自觉地摸了下脖子后那之前留下的“印记”,那是那场火后留下的疤痕——虽然脸是换了,但身上的特征不会被换走。  推开门,看到还在床上养伤的“自己”,大凡不觉地愣了一愣。很奇怪,面对刚进门的“自己”,余信却表现得十分从容。  “回来了啊!”  “恩。”大凡看着糟粕的“自己”显得有些低落。  “那……我们交换回来吧!”余信在手里摆弄着“交换胶囊”,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  时间转回到现在,余信和大凡只是静静地坐着,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余信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像是试图掩盖着什么。  自从那次换脸的经历之后,大凡就决心重振旗鼓,他忽然明白了其实这些年来的颓废,只是他在事后为自己不劳而获的一种借口,而与余信之间的“情感”,也只是他为了逃避再次重蹈覆辙的谎言。而自从认识了沁沁以后,他忽然感受到了来自于生活的光亮,所以对于余信的责问,他并没有反驳。  “我是喜欢上沁沁了,其实我真的要谢谢你。若不是你上次和我的那次换脸的经历,也不会让我认识到自己这几年过的是那么的窝囊,也让我更加清楚地知道,我并不喜欢你——是一直都不喜欢。”大凡背对着余信自顾自地说着,情绪略显激动,甚至不愿多看余信一眼。  “但你要知道,沁沁喜欢的是我,所以你即使离开我了,也并不会和她在一起的!”余信显然不愿接受大凡的离开,“早知道,那天就不和你交换了,不然你现在也不会离开我!”  “虽然我是喜欢上沁沁了,但这和我离开你并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再维持我们这种畸形的关系了。我想了很多,我要重新来过,不能总是沉溺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即使我不会和沁沁在一起,但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了……”大凡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说罢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余信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显得那么的冰冷可怕,“即使你现在离开了,也不会找到很好的工作,而且又没有地方可以住……”  “那也是我的事了,不必你费心了。”  “所以……我想说的是……你,想和我交换吗?”  04  大凡停住了脚步,显然,这是对他具有着强大诱惑的——如果交换的话,他就可以少奋斗几年,而且还会有随之而来的朋友,当然,其中也包括沁沁。但诱惑归诱惑,终究大凡还是有理智的,也并不愿自己永远生活在余信的阴影下。就在大凡决定离开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被重重地一击,继而失去了知觉。  等到大凡再睁开眼的时候,余信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大凡,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也不能再挽回什么,虽然你的心不能和我在一起,但是,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大凡看着信件,不觉感到毛骨悚然,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便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镜子面前——镜子里浮现却是余信的面容!  大凡对这一切即感到恐惧,却又有一丝欣喜。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的顺利,凭着大凡的聪明才智和能力,在职场上如鱼得水。而沁沁似乎也对大凡更加亲睐了,大凡享受着这其中的一切,却有隐隐有些担心,总觉得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总觉得这一切的幸福并不属于他。  如往常一般,下班后大凡会和沁沁约好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今天也不例外。  由于今天的工作量比较大,大凡一直拖到很晚才下班。想到沁沁早早的就在餐厅等着,大凡匆匆忙忙地在收拾好后就离开了公司。  天色已渐渐变暗,天空中还零星地飘散着濛濛细雨,大凡也顾不了这么多,就径直地走往餐厅。路上的人也都行色匆匆,似乎都在和时间赛跑一样。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凡只顾着一个劲地低着头,走的太快了,也没看看周围,就和人撞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似乎没太在意,反而有一种意料之中的神情。  大凡见对方没应声,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容——对方的头发遮住了右脸,但仍可以看到被大面积烧毁的皮肤,这不禁让大凡想到了及年前在大火里的小雯。  小雯是大凡的前女友,说是前女友,其实也只是小雯的一厢情愿罢了,至始至终大凡都不是以男女之情来对待小雯的。再由于大凡在各处都很出色,很是赢得小雯的青睐。当然,刚开始大凡也有间接地暗示过小雯,但是似乎没有效果,反而,小雯对大凡的追求更加猛烈了,以至于到了大凡有时甚至会想逃避。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宝贵。小雯就是这样地喜欢着大凡,以至于到了癫狂的程度,甚至于之后,只要有其他女生和大凡说话,小雯就会在事后和当事人进行“暗示性”的对话。这一来二去的,搞的大家也都不好怎么再和大凡联系了,这也很是让大凡闹心。  那天,小雯一大早地就堵到了大凡的家门口,大凡也终于是受够了这种逃避的生活,决定就在那天和小雯说清楚。可谁知世事难料,让大凡没想到的是,小雯的爱已经几乎到达了某种病态的程度了……  那天那场大火,似乎是小雯早已酝酿已久的,想若是得不到大凡,就一起同归于尽。可没想到大凡有幸逃出了这场火海,而小雯却在火海中再也没有音讯了。  事后大凡被小雯的家属告上法庭,自那以后,大凡再也不敢接触异性了,甚至也一度认为自己不配拥有爱情,直到遇见了沁沁……  拉回记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面容已模糊,但大凡却似乎能在眉宇之间感觉的到小雯的面容,但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眼神却带有一丝犹豫和无可奈何。大凡回过神来,匆忙离开,他不想再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到了餐厅,远远地就看到坐在窗户边的沁沁,内心百感交集。  “没带伞吗?看你身上都淋湿了。”沁沁看到全身湿透的大凡,赶紧迎上去递上纸巾,当然,在沁沁眼中,她面前走来的是余信。  “没事的,只是一点小雨。”大凡很自然地接过纸巾,坐下。  沁沁也顺势坐下,下意识地往下拉了拉袖子,企图去掩盖胳膊上的烧伤……  番外:  那天余信腿摔伤了,而第二天公司又有一个临时出差的任务,这可是关系到他之后是否能加薪升职的关键。虽然这次出行并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但是基本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趟的……但在现在看来,都泡汤了。  余信无奈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正在此时,门铃响了,余信一瘸一拐地走下床去开门。  “找谁啊?”余信向门外说着。  “送快递的!”门外说话人的声音很小,像是女生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阴沉。  余信打开门,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快递员,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拉低的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顺手递过了一个小箱子:“这边有您的快递,请签收!”  “可是,我没有定快递啊!”余信看了看箱子上的标签,“你看,签收者上面的名字并不是我啊?”  “是吗?”快递员伸出手扶了扶帽檐,手臂上有明显烧伤的痕迹,又缓缓地抬起了头,“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会需要它……”
  2、垃圾(上)  “我出门了。”皓文穿好昨天刚买的阿迪鞋,拉了拉左边外套的袖口,企图掩盖手腕上的淤青,罢了,便冷漠地对着屋内说了一声,准备出去。  “等一下——”一个约摸四十有余的妇女从屋内走出来,面容略显憔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淤青,深深浅浅,脖子上清晰可见的血印,像是昨天刚“刻”上的。  她顺手把垃圾桶内的袋子取出,递给皓文:“带下楼吧!”  皓文拿过垃圾袋,关上门走了。  黑色的垃圾袋里面散发出一阵令人恶心的腐烂味,在皓文看来,他的生活也正如这垃圾一般,恶心、发臭。  他用一根手指拧着垃圾带,唯恐弄脏了自己刚买的鞋——那是他找了很久才买到的高仿鞋,除非是行家,在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除了鞋,他的衣服、背包也都是高仿货,当然,这些都没人知道。  他喜欢和那些富二代厮混在一起,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因为他觉得他并不比别人差,只是因为出生不好。  他家住在市中心的花园别墅,他有一个董事长父亲和一个温文尔雅的母亲,还有一只纯种金毛;有24小时的保姆和私人医生,还有一个地下酒窖——不过,这都是他华丽的面具罢了。  他有的,只是一间90平米的危楼里的出租屋,有一个好赌成性的老子和一个轻微疯癫的鸨子……他一直怀恨着上天的不公。他恨他的才华无处施展,他恨着那些即使奋斗一辈子也比不过出生的富二代;他分分钟都想离开、远离这个发烂发臭的小平房——这个伴随他成长阴影的小平房。  垃圾袋很沉、很重,可能是里面装了前几天吃过的西瓜皮,隐隐地还在往下滴水。红色的液体渗过垃圾袋,滴到地上散开来。皓文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楼,远远地将垃圾袋扔向早已负荷的垃圾桶。垃圾沉沉地落进垃圾桶,同时“嗡——”地一声散开来些许觅食的苍蝇。  皓文斜视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他家离学校并不远,但他每次总会绕过市中心再去学校,唯恐别人发现了他的住址。  “哇!快看皓文,他穿的是刚上市的阿迪限量版的,据说只有黄金会员才买得到呢!”  “就是就是,哎,真是让人羡慕啊!”  皓文在学校,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凭他一副俊俏的面容和少有的聪明劲,就让不少女生为他倾倒——他喜欢这种被追捧的感觉。  他踏入教室,远远地就看到明宇脚上的那双和自己一样的鞋——不,不一样,明宇的才是真的。  他直径走到明宇的身边,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用说,班上的人都知道他两是要翘课了。每到数学课,他们都会约上几个其他班的人一起翘课去游泳队训练。皓文在换衣间特地戴上了阿迪同款手腕,一来是为了显摆,二来也可以遮住手腕上的伤痕。  其实,说来也奇怪,他两虽说是翘了课,但每次数学考试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在历届男子单人游泳比赛中,总会有他两的身影出现在领奖台上。反倒是苦了那些为了看他们身材的小女生了,不仅没有获取他们的青睐,反倒成绩一落千丈。  只有皓文知道其中的原因:明宇一直是皓文不断追求的一个“靶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皓文看来,明宇不过就只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罢了,只是因为出生没他好,但总有一天会超过他。明宇平时即使不用上课,也会有专门的家教在放学后帮他把这些课都补上。而皓文则是用了比他多十倍的努力,才得以在人前“荣耀”。
  2、垃圾(下)  9、垃圾(下)  每天,皓文都会同明宇一起回家,把明宇“送”到市中心小区后再绕路回家。每次回到家,看到屋内的一片狼藉,皓文的心情都是怨恨的,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家,他甚至是宁可自己是孤儿,也不愿承认他有这样的父母。  但今天,屋里却异常的平静。  “他呢?”皓文取下背包,扔到地上,随口问道。  “死了。”女人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两眼痴痴地看着墙面,语气却异常的平静。  “死了最好,最好永远地消失在我生命中!”他早已习惯了这些,说实话,有时他真的希望他爸能赌博赢钱长醉不归;或者干脆因赌博欠债被别人打死——这样,他就再也不用天天被打,天天听着他妈鬼哭狼嚎。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他再也没见过他爸了,似乎真的就如死了一般地消失在皓文的生命里了。不过也挺好的,皓文甚至不敢去问,因为他害怕他一问,就会知道他爸其实还会回来——他不愿他回来。  如往常一般,每当周末,明宇都会约上皓文一起去游泳队训练。马上就要临近比赛了,他俩更是训练的努力,经常一练就是一下午。  罢了,天色也渐晚了,皓文便先去换衣间收拾提前离开——由于明宇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比皓文强,他便每次会多练习一个小时。当皓文正准备离开游泳馆时,发现自己把前几天刚买的手表落在了练习场,便又急急忙忙折返,唯恐被明宇看到了后,发现自己买的是假货。  他疾步跑到游泳池,却发现明宇正在池内拼命地挣扎——可能是这段时间的训练强度太大了而导致的小腿抽搐。皓文不假思索地扔下包跑向泳池。正当他准备跳进泳池的那一瞬间,却停下了脚步。  “如果他就这样消失……就像我爸一样的消失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比我强了……”不知什么时候起,皓文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一步、一步,皓文的脚步收了回去,看着一点点沉下的明宇,他既感到欣慰,又有一丝的胆怯。  “我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  “他是自己溺死的……不怪我……”  “只要他消失……我就是第一了……”  他不断地麻痹着自己,一步步踉跄地走回到家中,看着家里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他不由地心头一阵凉意,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我爸呢?”他的声音发着颤,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问着。  “死了!”妇女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看着皓文苍白的脸,眼泪喷涌而出。  “真的……死了吗?”他带着哭腔哽咽着,脸容却十分平静,眉宇间却还有一丝的笑意。  “我再也受不了了!”妇女几乎是嘶吼着,“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那……是你……你干的吗?”皓文看着妇女的脸,身体不觉一阵寒意,两腿也不自觉地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是我干的……”妇女突然眼神变得凶恶起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我上次让你扔的垃圾里面,就装的是他的头!”
  3、大喜(上)  今日,是我和荣荥的大喜之日,这必然是我做梦也不曾想过的事,就连此刻,坐在花轿中的我,也觉得自己宛如在梦境一般。  荣荥是荣府的三少爷,也是最有才气的一位少爷。他从小就与大少爷、二少爷有所不同,听秦妈说三少爷诞辰后的周岁抓阄是毛笔。虽说这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但在以习武为生的荣府里,与其他少爷相比,三少爷从小就是很不被老爷不待见的。  荣荥的名字是三太太取的,说是当时和老爷第一次邂逅是在湖边,便取名为“荥”。三太太生前最受老爷宠爱,但可惜命薄,在生三少爷时由于难产去世了。所以老爷一直坚信是三少爷克死了三太太,便一直很是冷落他;再加上三少爷生性安静,平日里与荣府上下略显不入,便又总是被其他少爷们嘲笑。  虽说如此,但三少爷并不引以为耻,反而不卑不亢。他精通诗词歌赋,且坚信他的文采总有一天会得到众人的赏识和仰慕。  而我,就是他的仰慕者之一。  我叫晴柔,自幼家境贫寒,便在荣府当三少爷的贴身丫鬟。秦妈是荣府的奶妈,也是我自记事以来唯一对我有所照顾的人,说实话,我早已记不得自己家中之事,很多都是从秦妈口中得知。所以在我心里,秦妈就如我娘一般。  此刻的我,坐在荣府迎亲的花轿里,秦妈陪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默默地抽泣着。我知道她一直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此刻我将出嫁,作为人母必然会有太多的感慨和不舍。  “没事的秦妈,我们以后还是会生活在一起,会经常见面,你也不必太过于感伤。”我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替她拭去泪水,“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也应该高兴才是啊!”  秦妈只是摇着头,泣不成声。  花轿外的喧闹声、唢呐声、人潮声混成一片,毕竟,荣府三少爷的成亲之事,对于黎民百姓来说,是一件较为轰动的大事。  我陪伴三少爷已有十余载了,可能是因为年龄相仿,言语之上甚是投机。三少爷从不嫌弃我们下人,反而对我和秦妈照顾有加,就连我的名字也是三少爷给的。  那时他大约七八模样,早已熟读诗词歌赋。一日,他走到后院的小桥上,正值荷花将开之际,他望了望湖面上含苞的荷花,不禁吟诗起来: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我也不禁在后面对起诗来。虽说我本是三少爷的丫鬟,但由于在平日经常陪少爷读书,耳濡目染地也学得了不少的诗词。  “不错啊……”他转过头,笑着对我说道,“没想到平日里,你伴我读书,甚是有不少的进步。”  “见笑了少爷,我只是略知一二……”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沉思了许久,之后便又对我说:“你伴我已有七八载了,可是至今你还没有个姓名……不如……你以后就叫‘晴柔’怎么样?”  “晴柔……”  “对,‘树阴照水爱晴柔’的‘晴柔’,多好听的名字。而且你看,这句诗里还有我俩的名字呢!‘树阴照水’就彷如我的‘荥’,而你又叫晴柔……”他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了,赶紧转过身,背对着我,“总之,我以后就叫你‘晴柔’了,你以后也有名字了!”  我喜欢这个名字,在冥冥之中会认为这是我和三少爷之间的牵连。  光阴如梭,而今的我已年芳二八有余,本想此生以主仆之辈,伴荣荥左右,却没想到今日我竟可与他结发为夫妻,长相厮守。  花轿停下,我在秦妈的搀扶下,踏入荣府,步步走向堂室。我想必是我俩真诚感动上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才方可修得此生相伴,地久天长。
  3、大喜(下)  还记得当日,老爷已定好三少爷与华府的千金成亲一事,荣荥当场极力反对。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抗,但在荣荥看来,他从小循规蹈矩,从不毋宁父母之言,但在人生大事上,他渴求精神上的自由。他曾许诺于我,非我不娶,即便抛开家事,也不愿委曲求全。我想,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一意孤行”,使得老爷最终妥协。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那次抵抗,让我从此被赶出了荣府。在老爷看来,堂堂的三少爷和一个卑微的丫鬟厮混在一起,很是不成体统。而且在夫人的眼里,我是晦气的,于是在将我趋走之前,用她求来的“神棍”将我重打了三十余棍——当然,这些都是荣荥所不知道的。尔后的数月,我被照顾在秦妈亲属的家里,卧床不起……  府外的鞭炮此起彼伏,堂屋内却出奇的寂静,这个时辰,却还听得见公鸡名叫声;隔着头帘,我还依稀看得见老爷的身影——与往些时日相比,老爷的身影渐显憔悴。  前日,我身子尚未复原,就见秦妈急匆匆地向我来报信。但在见我后,她又迟迟不敢开口,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许久之后方才开口道出:  “荣老爷……准许你们成亲了!”秦妈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并不像是报喜讯的话语。  但我听后却不禁喜极而泣,因为我知道这一定是荣荥在老爷面前三番五次征求后的结果。但又看着秦妈一脸的沮丧,我便知道定是有事发生。  “秦妈,你就实话说吧,我知道老爷不会这么容易就妥协的。”  “自从那天你走后,三少爷就夜不归宿,荣府上下把整个京城丢找了个遍……但当找到三少爷时,却发现他染上了风寒,但因久病不治……”  “你是说……荣荥他……”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迎面而来,让我语不成声。  “还没有……但三少爷现在已经不醒人事了,大夫说他自身体内还在做着最后的斗争,也许是因为还放不下你……所以……老爷说在后日举行你和三少爷的大喜……说是为了冲喜……”秦妈呜咽着,“晴柔啊,你是个好姑娘,你还年少,本可还有大好的年华……”  说罢,她向我手中塞入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是秦妈这几十年的一些积蓄,不是很多,但是足够你过些时日……你快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安定下来……”  “秦妈,我哪也不去……”我打断了她的话,“我会嫁给荣荥的,不管他是生……还是死……”  拜万天地后的我独自坐在婚房内,一片寂静。我默默地掀开头帘,看着四周简略地扎着的花结和墙上敷衍地贴着的“囍”,桌子上的糕点歪七扭八地躺在盘子里,此刻的婚房看起来更有一种冷宫的感觉。  荣荥穿着红色的寿衣,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面色微微有些泛黄,手也变得异常的冰冷,但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温柔。毕竟,他已是我的夫君。  我解开腰带,抛上梁柱,去奔赴一场未完成的约定。  我要和他一起,共度我们的大喜之日。
  4、惊吓师(上)  我是一名职业惊吓师,说好听一点,是这样,说难听一点,就是鬼。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呆在鬼屋里面装鬼,负责吓吓外面的游客。很多在一起的同事会问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一份职业,而我的回答总是“因为有意思”。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它是一份“见不得光”的职业;而我,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因为在五年前,我杀了人。  虽然是误杀,虽然是自卫,虽然是自首,但我还是被判了五年,但我还是觉得我是肮脏的,但我还是觉得我是见不得光的人。当我抢过刀,戳向劫匪的那一瞬间;当他倒地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看到了我自己的人生,也如同他一起倒下了——即便我很清楚罪不在我,即便我也只是一个受害者,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原谅了我……但我,确实是杀过人了。  作为一个26岁的年轻小伙,我本该有着和别人一样的大好前途,我身边也本应有一个爱我的女朋友——当然,我曾经也有过,但当她知道我杀人后的那一晚,就跟别人跑了。虽然当时我很能理解她的举动,但现在想想,她一定是在我杀人之前,就已经劈腿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现在只是想好好工作,赚一点足够我可以苟活下来的钱,就足以。  我每天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没有白天和夜晚,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每天都是黑的。在里面工作,也可以看到很多人性的真实面目——穿着斯文的不一定就是一本正经,他也会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偷摸旁边的女生;满口脏话的不一定就是地痞流氓,他也会在惊吓师不小心绊倒时,下意识地去扶一把;表面相爱的情侣不一定就是真心相爱,说不准男的会在害怕的时候把女的往外推;看似朋友关系的男女不一定就只是单纯的友谊,说不定会在哪个拐角处就牵上了手……这些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可能是因为看多了,也可能是在蹲在牢里久了,我似乎已经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直到她的出现。  那天她是一个人走到我这里的,当我突然出现吓她时,她就一把瘫坐在地上,哭了。被我吓哭的人,我见多了,但哭这么久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说实话,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一哭我就没辙,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知道往她手里塞纸。那天进来游玩的人并不是很多,我带她坐在里面的员工休息区,好不容易才等她镇定下来。  “有水吗?”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不是很好听,还带有一点哭腔,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看不太清她的脸,但总体上看来,是个比较小巧的女生。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身走到我负责的区域,拿了那瓶我刚买还没拧开的水,继而走到休息区,递给她。  “你总是呆在里面不会害怕啊?”她一边接过水,一边问我。我没有理她——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我便不愿与人搭讪,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坏人,就不应该交有朋友。或者说我更害怕失去,怕因为别人知道我杀了人的事实而远离我——就像我以前的朋友们一样。  她见我没有理她,自觉没趣,起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转头回来对我说:“我是和朋友们一起进来的,本来走在最前面,一转身,才发现他们中途害怕,就丢下我一个人了,你……能不能陪我走完?”  我似乎能理解她之所以会哭那么久的原因了,也特别能理解被抛弃的感觉,没有谁,比我更能了解了。  于是我带着她往前走,她只是抓着我衣服的一角,在之后的路程也没有听到她的尖叫。我知道,她一定是闭着眼睛在走;她竟然是闭着眼睛在走;她居然可以闭着眼,这么无条件地相信一个杀人犯!  快到出口的时候,她放开了我,然后给我道了声谢。幽暗的屋子里,我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感受的到她的一丝沮丧。  我拿出两张赠票递给她,那是员工才有的福利,其他同事都约自己的朋友一起玩了,我却没有,因为我也没有其他朋友可以给。  “这两张票你拿去吧,下次带你男朋友一起来会比较好。”这是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但我发誓,这也是我说的最愚蠢的一句话。因为给她票也就意味着,她,还会来第二次,我还会再见到她。
  4、惊吓师(下)  再见到她,是在两天之后。  起初还不知道是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比一般的游客更淡定。她向我径直走来,在我面前挥了挥手,又熟练地走到休息区,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接着,她从包里拿了一瓶上次我给她的水,递给我。  “这个还你。”这次她没有哭腔,但声音还是不怎么好听,和她给我的整体感觉有点不搭。相比她小巧的体型,她的声音略显成熟。  我接过水,只是拿在手里,也没有多说话。  “我是一个人来的,”她拿着剩下的那张票,捏在手里,“就在我上次从这出去后,分手了……那天我一出去,就看到他在勾搭外面的女生……天知道他曾在多少我不在的时候勾搭过别人……当然,你肯定不能理解。”  不,没有谁比我更能理解了。  我突然开始对眼前的这个女生产生了好奇,因为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一样;她,就像我自己在镜子里的折射一样。  “你肯定都听我说烦了吧……对不起,但我没有人可以倾诉……因为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的朋友圈竟然都是他带给我的……我从来没为自己活过……”  我摇了摇头,也不知她看没看见。  沉默了许久后,她又再次开了口:“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吗?”  我也没多问,就递给了她。她熟练地按了几下后还给了我。  “可以给你发短信吧,你会回我的吧?”听她的语气,感觉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展开了捏在手里的票,起身,对我说,“我还会再来的,下次见面,希望不只是我一个人在说话。”说完,她独自走向下面的路口,和上次比起来,她这次显得淡定了许多。  “你不怕吗?”我在后面叫住了她。  她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说:“现在我才渐渐明白,其实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再之后,我们认识了。我知道她比我小两岁,我知道她分手的男朋友其实是她的未婚夫,我知道她不想发自己的照片到朋友圈的原因是她觉得自己长得丑,我还知道……她其实和我不一样。不,她完全和我相反。她能很快地从阴影中走出来,她能把很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她能很好地调整好自我——而这些,却恰恰是我所缺少的。  渐渐地,我会被她所影响到,我会期待第二天的阳光,我会开始关注晚上的霓虹灯,我会……开始想起她。  等到她再次来找我,是在半个月后。  她来的时候,带了一架单反。  “我可以和你合影吗?”她一边摆弄着相机,一边问我。  “不可以,我们的妆容,是不能透露出去的。”  “那……你卸了妆能和我合影吗?”  “我只有下班了才会卸妆。”  “我等你。”  “不用了,会很晚的。”  “说好了哦,我等你下班!”  说实话,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该怎样处理和她之间的关系;打心底说,我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现在就只想找一个安安分分的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就好。也许我挣不了几个钱,也许我有前科,也许我只是才从阴影中走出来;但只要她能接受,我愿意去为她改变,只要她愿意接受我的过去。  下班了,和往常一样,我卸完了妆准备出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生,手里拿着相机,好像在等人——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  我再一次地犹豫了,因为她比我想象中的,要更美,更完美。但在我这个本应看着美女就向前的年纪,却退缩了。  “我配不上她。”  这是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的一句话。  “她应该和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在一起。”  “我给不了她一个好的未来。”  直至此刻,我才突然明白从前很不能理解的一句话:  “美好的东西,不一定非得去拥有。”  我躲在角落,她却迟迟不走。  “你下班了吗?”是她发来的短信。  “还是你已经走了吗?”我没有回她。  即使是我一厢情愿,即使是我自作多情,我也不愿与她相见。  我这种身世,有什么资格献世。
  5、一桩杀人案件(上)  警方发现她时,她已经死亡了两个小时。  犯罪现场有些凌乱,有很多可疑之处——之所以说是犯罪现场,是因为这是一场“他杀”案件。  死者是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孕妇,头部有明显的撞裂的痕迹;瞳孔放大,像是惊吓所致;嘴角又微微上扬,带有一丝欲掩藏,却又在无意间透露出的笑意。颈部有将近三公分的划痕,是由利器所伤——这也是她致命的原因。  在她的身旁的小桌上有一个精致的炼炉,里面是融化了的松香,也许是罪犯在行凶时将其弄翻,它里面的松香溢出——在小桌上、在地板上、在她身上。因为时间过得太久,有些松香已经凝结成固体——以至于她脖子上的伤口,因和凝固了的松香相连,而无法仔细检查。  但死者在生前给警方留下了一个关键性的线索——“宁飞杀”!  在死者手边的地板上写有的三个鲜红的大字,已经给了警方足够的证据去逮捕犯罪嫌疑人。  当警方闯进宁飞的家中时,他蜷缩在房间的一个昏暗的小角落,面色苍白。面对眼前的警察,他显得特别的慌乱;逮捕他时,还可以明显地感觉的到他瑟瑟发抖的肢体。  “不是我杀的!”这是他进入监控室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还没有说逮捕你的原因,你就不打自招了啊!”坐在对面的警官犀利的说着,又顺手拿出一张化验单,“我方已经做了一系列的鉴定工作,已经证明了地上的血字和死者完全吻合。”  “不是我……是她老公……她老公杜鹏杀的!”他的声音很微弱,略带有一丝的颤音。  “那……这么说来,当时现场不止你一个?”  对方便没有回应了,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  “你只有配合我们警方,说出当时的情况,你才有希望被释放,否则……”  “我说!我说……”他连忙打断警官的话,“事已至此,其实是我自作自受。”  “恩?”  “那天她邀请我去她家……”他又沉默了一阵,继而又鼓起勇气,“其实我和她在一起已经有些时日了,她说她已经受够她老公的虐待,想和我在一起……那天她说她托朋友去奥地利给我带了盒上等的松香,想和我一起铸个型出来。”  “铸型?”  “就是把松香先用炼炉融化后,再将它倒入一个模子,等它自然风干后,就会成一个形出来。”渐渐地,他说话平静了些许。  “你要松香作何用?”  “我是一名大提琴手,松香对我来说是平时不可缺少的用品。”  “是这样……那,请继续。”  “我们以前也会经常铸型,有好多个做的特别精美,到现在我都还舍不得用……那天我们正准备铸型,才刚点燃熔炉,还没有来得及放松香进去,就突然听到了开门声,然后她就慌忙地让我先藏起来,我想肯定是她老公回来了……”他的头一直低着,眼睛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  “你们又没做什么,干嘛要你藏起来?”  “她老公本来就特别敏感,就连她平时和其他男人多说句话都会回来骂她,更何况……所以她越来越忍受不了她老公了……”  “那他老公知道有你的存在吗?”  “知道……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打了她……”  “当时她为什么没有提出离婚?”  宁飞突然停顿了几秒,眼神闪烁了下,接着回答:“她说她老公不同意。”  “所以你们就准备这样一直下去?”  “不是……当然不是……”他咬了下嘴唇,眼睛撇了下左边的桌脚,调整了一下坐姿,“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没有能力和她在一起,我想等今年的比赛结束后,有了经济实力就跟她求婚。”  “恩……然后你就躲在她家里了?”  “我躲在她的衣柜里,只听见外面很嘈杂,我没敢出去,过了很久,我见没什么动静了才出去,外面的门是敞开的,地上还有一条带血的脚印,估计杜鹏已经逃跑了……低头才发现她倒在地上,周围全是血!”  “你为什么当时没有及时报警?”警官的语气很坚硬,显得有些愤怒。  “我……我当时真的是很害怕,她的面目很狰狞,脑浆都裂出来了……我当时……真的……很害怕……肯定是报应,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当时的场景……之后我报了警,在之后就是现在了。”  “说谎!”警官拍着桌子,努力压住心中的怒火,“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你是在杜鹏行凶走之后才出来的,那就应该看到地上的‘宁飞杀’的字,如果是这样,你一定会它擦掉之后再报警……你说对吗?”  “没有!”宁飞显然感到非常诧异,“在我出来的时候……地上没有字!”  此后,监控室一便死一般地寂静,半晌,警官好像突然顿悟了些什么,赶忙拿起对讲机——  “立刻逮捕杜鹏,他才是凶手!”
  5、一桩杀人事件(下)  被逮捕的杜鹏显得格外的镇定,就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面对警官,他没有任何的挣扎,也没有任何的恐惧。  “案发当天,你是在现场的吧?”警官试探性地问着。  他没有应答,过了很久,他突然发出了一阵冷笑,却又带有一丝的无奈。  “是那女的活该!她死的活该!”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她背着我到处沾花惹草,还经常把那个叫宁飞的男的带回家……我那么爱她,她竟然这么对我……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所以你就采用暴力解决?”警官一边询问者,一边做着记录。  “这是她自找的!我一回来居然发现她在家化松香——这玩意也只有宁飞那野男人需要了……表面里以为自己有多高雅,还拉什么大提琴,背地里还不是都是那女的用我的钱去供他那所谓的艺术!这绿帽子我算是带够了……我越想越气……她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容许别人和我分享……但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死了……不过也好,这样就没人会和我抢她了……”  “所以,其实那天你知道宁飞在你家,然后在你行凶之后假装逃走,等宁飞出去后,你再回房间用你老婆的血去写的字,来栽赃嫁祸给宁飞?”警官用着自己的逻辑,慢慢地梳理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了警官的一番胡,杜鹏下意识地愣了一下,接着又恢复平静。  警官看着杜鹏的表情,隐隐地感到自豪——为自己的完美逻辑而感到自豪。  “那你把你行凶的工具藏到哪里了?”因为在案发现场并没有找到死者脖子上划痕的来源,警官继续追问着,“还有,那天你究竟是怎么发现宁飞藏在你家里的?”  “是我杀的她,”杜鹏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底,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处决我吧,让我和她一起死……就算生前,她不能一心一意地跟着我,但是我还是爱她的……也许,是我的方式不够好……现在我只求你们能早点结束我的生命。”  杜鹏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毕竟他一直还是爱着她的,其实整件事,他也是受害者——精神上的受害者,只是因为他爱她的方式太过于极端,才以至于她会一直想逃避,最终酿成了悲剧。  行刑的那天,下着濛濛的细雨,杜鹏跪在执行手面前一言不发,在监控室的警官拿着对讲机,和杜鹏做着最后的交代。  “我前几天去看了下宁飞的情况,可能是那天对他的冲击有点大,他现在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了,听他的家人说,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不敢睡觉了,还时不时地蜷缩在角落,说着胡话,说是在他脑海里经常还会浮现那天的场景……”  杜鹏没有反应,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雨水像泪水,一滴滴地打在地面上,散落,晕开,将地面染深了一个色调。  “你还有最后的五分钟了,还有什么最后的话要说的?”  杜鹏仍然没有回应,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秒针每一次的的摆动,都是将他进一步地推向死亡。  “还有最后一分钟,如果你没有什么话可说,我们就准备开始行刑了。”  执行手上好枪膛,枪口对准了杜鹏的头部。这时,杜鹏突然对着对讲机,对警官说出了自己最后遗言,接着便应声倒地。  这场杀人案件在这里便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然而,并不完美,因为杜鹏说的最后的一句,足以让警方去找寻真正的凶手:  “其实那天地上的字和她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是我的作为;而且,那天我根本不知道宁飞在我家!”  但是在我看来,它已经够完美了,因为它是我想要的结果,甚至更好。  我是谁?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  对,我就是那个死者!  我和杜鹏结婚已经快两年了,在这两年里,我生不如死。  我知道其实他是爱我的,但是他的爱让我喘不过气——他容不得我和其他男人接触,哪怕只是打个招呼。他经常骂我,甚至是打我,我曾无数次想过和他离婚,但他始终不同意。而之所以让我没有上法庭的原因,是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  曾经的我,只是想一心一意地先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和他谈离婚的事,毕竟,作为一个孕妇,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健康出生,不想因为其他的事儿影响孩子的生长——直到我遇见了宁飞。  他是在我怀孕的第三个月遇见的,为了给孩子做好胎教工作,我去参加了一场音乐会,他是那场演奏会的大提琴手,在舞台上的他,是那么的有魅力。  之后我们便认识了,再之后,我们便相爱了。  是他,让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也是他,让我无数次起过堕胎的念头。  但渐渐地,我发现他并不是真正的爱我,他爱的只是一个能帮助他实现梦想的一个赞助者,而我,就是那个赞助者。  虽然我心里明白,但是我仍不断麻痹着自己,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毕竟,他是我现在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直到那天。  那天我把他叫到家中,准备和他一起铸型,顺便和他提了想和杜鹏离婚的事——这是我第三次和他商量。他说会在这次比赛后正式和我求婚,虽然知道也许是他的推辞,但我宁可抱有一丝的期望。  我喜欢将松香融化后,再铸型,因为我觉得再次的成型,即使它还是它原本的构成,但是却赋予了新的意义——就像是生命的而再生。  但不巧的是出差的杜鹏回来了,他回来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炼炉很是生气,争吵、打骂随之而来。我的头被他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可能是因为麻木,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只是看着地上的血,一滴、两滴,越来越多,在地上散开,接着是头部和腹部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隐约中看到杜鹏愤怒离去的背景,接着是宁飞的那张惊愕而懦弱的面孔,此时的我才意识到,在整个过程中,宁飞是一直在场的,他完全可以站出来保护我,他完全可以制止杜鹏对我的暴行,他完全可以跟杜鹏对峙——但是他没有。有的只是他在见到我后惊慌失措地离开,当他离开的那一刻,我才彻底地体会到心死的感觉,那是活在世上唯一的精神支撑被瓦解。  看着身边的炼炉,我的内心已经万念俱灰,看着炉下闪烁的火苗,我决定去做一件完美的“杀人案”。  我的死因是由利器划破颈部所致,但是警方在现场并没有找到利器。  他们当然不会找到!  …………  我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去敲碎我准备送给他的松香,黄色的松香与地面撞击,四分五裂,散发着幽香——就像我的生命一样。我拿起其中一块划开我的喉咙,用溢出的血在地上书写出我的遗愿,再将剩下的松香扔进熔炉……  这绝对是一场完美的他杀案件。  对,这必然是。  【The end】
  6、第二杯半价(上)   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如果要我说出一个理由留在这个城市,那就是他。  他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也是最后一点留恋。  我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回忆着与他有关的回忆。  我和他是同一个公司的职员,虽说部门不一样,但由于年龄相仿,便交流的会比较多。渐渐地,我和他走的会比其他的同事近:我们会一起吃中饭,会一起讨论工作上遇到的问题,下班会一起回家——虽然,他住的和我是反方向,但他每天还是会陪我走回家后,再自己骑车回去。  他会跟我分享他的情感史,我也会告诉他我喜欢的男生;他会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们,我也会跟他介绍我的交友圈;我们会在一起讨论自己喜欢的,也会讽刺对方的审美……  在所有的人看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就连我自己也以为,我们在一起了。  但这种错觉在我辞职后的第五天,破碎了。  因为自从我辞职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我了。哪怕只是一条简讯,哪怕只是一声问候——但他确实是没有再理我了。  起初的几天,我还单纯的以为是他工作忙,但在以前,在过去的一年里,无论多累,无论多晚下班,回家后我们都会心照不宣地拿起手机聊天到深夜,有时候第二天去上班还会顶着一脸的黑眼圈……但事实是,他没有理我了。在他没有理我的第五天,我抛掉了所有的所谓的自尊,主动地给他发了一条简讯:  “现在工作忙吗?”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我们的对话。  “还好,和以前一样。”  “那我走后,我的位置是谁来代替的?”除了工作,我竟一时找不到可以和他聊的话题了。  “暂时没人,说是过几天会有人来替补的。”  “哦……”才短短几天没见,我却觉得和他之间有了太多的隔阂。  之后,我们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再之后就到了今天。  我终于决定离开了,我要离开这个城市,我要开始新的生命;我要去一个我喜欢的城市,找一份我喜欢的工作,拿一点不错的工资,过一个安逸的小日子。  在走之前,我和以前的同事作了一个简短的道别,其实,我只是为了让他知道我要离开;其实,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其实,我只是没出息地舍不得离开他。只要他一句话,我想,我就会为他留下,留在这个我本不喜欢的城市。  但是,他没有。  我一个人,继续收拾着行李。  突然,有简讯,我下意识的快速拿起手机,期待可能是他——  果然是他。
  @Hameisy
20:04:00  4、惊吓师(下)  再见到她,是在两天之后。  起初还不知道是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比一般的游客更淡定。她向我径直走来,在我面前挥了挥手,又熟练地走到休息区,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接着,她从包里拿了一瓶上次我给她的水,递给我。  “这个还你。”这次她没有哭腔,但声音还是不怎么好听,和她给我的整体感觉有点不搭。相比她小巧的体型,她的声音略显成熟。  我接过水,只是拿在手里,也没有......  -----------------------------  木有看懂
  @Hameisy
20:04:00  4、惊吓师(下)  再见到她,是在两天之后。  起初还不知道是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比一般的游客更淡定。她向我径直走来,在我面前挥了挥手,又熟练地走到休息区,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接着,她从包里拿了一瓶上次我给她的水,递给我。  “这个还你。”这次她没有哭腔,但声音还是不怎么好听,和她给我的整体感觉有点不搭。相比她小巧的体型,她的声音略显成熟。  我接过水,只是拿在手里,也没有......  -----------------------------  @六十进制
14:20:00  木有看懂  -----------------------------  这是听陈小春的《献世》突发的灵感,大概的意思就是“我不配”。这篇写的时间有点早了,其实在构思上还不是太完善,反转力度也不是太大,还要不断练习!!!
O(∩_∩)O~
  @Hameisy
20:04:00  4、惊吓师(下)  再见到她,是在两天之后。  起初还不知道是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比一般的游客更淡定。她向我径直走来,在我面前挥了挥手,又熟练地走到休息区,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接着,她从包里拿了一瓶上次我给她的水,递给我。  “这个还你。”这次她没有哭腔,但声音还是不怎么好听,和她给我的整体感觉有点不搭。相比她小巧的体型,她的声音略显成熟。  我接过水,只是拿在手里,也没有......  -----------------------------  @六十进制
14:20:00  木有看懂  -----------------------------  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的留言,是给我第一个留言的,增加了我的动力!!
  6、第二杯半价(下)  “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现在?”我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现在才找我,不过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会想起我,他还会想到在我临走之前见我最后一面。  现在的我已经很知足了,即使现在我们可能不会在一起了,但至少还会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吧——我是这么想的,至少,现在是这么想的。  “对啊,你有时间吗?”  “有啊,但你得等我一会。”  回完短信,我就开始疯狂地打扮自己,想在他面前展现出最好的自己,想让他看到我这些天的变化,想给他看我新买的衣服和新做的发型,想让他……记住我。  再一次见到他,再见到他,我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涟漪。  和往常一样,我们并肩走着;和往常不同,我们只是走着。没有说话,没有吵闹,只是,走着。  终于,他打破了这片尴尬的氛围。  “你之后准备做什么工作呢?”  “还没个全局规划,暂时只是想先换个城市生活。”  “哦……这样。”  继而,又陷入了沉默。  接着,他又试着打破沉默。  “我前几天约她出去吃饭了。”他口中的“她”,是我们公司里的同事,虽然不能算的上是白富美,但至少也是小众女神了。他以前总会在我面前提前“她”,我也会“劝”他去追“她”——当然,这并不是我真心,因为在我以为,在我一直固执的、单纯的、一意孤行地以为我和他才是一对。  “就只是吃了顿饭吗?”我故作淡定、故作八卦、故作好奇地问着。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他的话语之间也很平淡。  也让我的心稍微宽慰了些许。  不知不觉就到了电影院,他熟练地拿出手机,在自动取票处排着队。  “那你今天怎么不约她一起看电影?”我开始犯贱地问着。  “哦,她今天晚上突然有事了。”  就这么平淡的一句话,我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自己可怜巴巴珍惜的要死的一次“约会”,却是别人剩下的。  就像肯德基里第二杯半价的甜筒,虽然表面上得到的两个都是一样的,但当事人却能很清楚地知道,哪一个是主角,哪一个是半价。  而我,只是整场电影里的一个路人甲。  但很可惜,我不愿只是别人生命中的配角。  若本不属于我,那些美好的回忆,即使再美好,便不要也罢。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家里突然来电话,好像是有急事,我得先走了。”我见他取完票后才跟他说,虽然是有点腹黑,但在我看来,他那已经“在线选座”好了的票,是不能退的。我只是没有帮他节约,并不在浪费。  “没关系的,反正现在还早,我再约别人就是了。”话语间没有任何的挽留之意,顺手他拿出了手机。  果然,他不是为了见我。  转身,想想那几天抱着无比憧憬的回忆,便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会突然想你,那是因为他在寻找备胎罢了。  而我,就只是那些备胎中的一个。  唯一不同的是,我宁可爆胎,也不愿“被”备。  【end】
  7、闺蜜(上)  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形影不离,在别人眼中,我们是“闺蜜”,在我看来,我们的关系远不止于闺蜜。  当然,我们并不是LES,不要误会,因为我有男朋友。  她和我是室友,在我看来,在这一个宿舍只住两个人的学校,这也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缘分。  此时的她,正在洗手池边细心地削着苹果,她手里用的小巧而精致的水果刀,是我在精品店买给她的。当时她一眼就相中了这把刀——与其他小刀不一样,它是雕有花纹的陶瓷刀。虽然它看起来和其他的水果刀没什么区别,但它特别锋利,是其他刀地几倍。  我见她特别喜欢,就买给她了。  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  包括我的钱财。  那天我中途翘课回宿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推开门,看到有人在翻动我的抽屉,走进一看是她。我见她一手拿着我的钱包,一手捏着几张红色的纸币。等她转头看见我,表情甚是诧异,继而平静,半晌才缓缓开口,但语气却很倘然:“都是室友嘛,钱我拿着用用,没关系吧?”继而,她拍了拍我的肩,走了……  她认真地把苹果皮修成了一整条,继而扔进了垃圾筒。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用小刀挖去苹果上烂掉的那部分,很自然地递给了我。  因为我和她关系,所以彼此懂得分享,就像这颗苹果。  只要她愿意,我都会与她分享。  包括我的男朋友。  那天很冷,下课后我和往常一样赶往宿舍,不巧直往宿舍的大道在施工,我只好绕过旁边的小树林回去。小树林很安静,也很幽深,在不远处还有一对小情侣活在自己的世界。我不忍打扰,想加快步伐赶紧离开,却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那两种声音,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不敢多想,也没有勇气去确认。可笑的是明明错的不是我,却要像一个犯人一样地仓惶离开,真是为我自己感到可悲。  那天她回来的很晚,回来的时候略带有一丝的醉意。我没敢开口,她却主动地问起了我:“刚刚在小树林的那个,是你吧?”  “恩。”我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  “你男朋友挺有意思的,什么都好……只是看人的眼光有点差,也没关系……现在我帮你指导了他一下……”  第二天,我男朋友便和我提出分手。  说是我们不适合。  但那之后,也没见过她和他有过来往,不过那也无所谓了。  因为只要是她喜欢的,我都会满足她。  包括我的尊严。
  8、梦梵的梦(1/4)  01  经过那场事故后,梦梵发现了自已拥有一种奇怪的能力。  起初,梦梵还以为是自己因事故而伤了头脑,但医生并没有说其留下后遗症,只是让她多加休息便可回家。  出院后的梦梵并不以为自己痊愈了,成天浑浑噩噩地歪倒在床上,只觉得头就像要撕裂般疼痛。  此般日子过去约摸八九日模样,梦梵终于不再感觉到疼痛,反而生龙活虎,就如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直至一天晚上,梦梵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她又回到医院的病房里,周围空无一人,身边也只有一个洗净的苹果和一把精致的水果刀。梦梵很自然地拿起小刀开始小苹果,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是就像机械性地重复着一件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事。  一圈,又一圈,苹果皮被削得又细又薄。但在现实中的梦梵因为儿时留下的阴影,是不敢用刀的。  “梦里的自己果然不一样!”她虽做着梦,却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  一圈,又一圈,就当皮就要削完之时,小刀就像不听使唤似的划破了她的左手。皮肤裂开了一大道口:开始只是泛红,继而冒出了一两滴鲜红的血,之后便越来越多地涌出,顺着手臂滑落——浸到衣服上,染到床单上。  她努力想抑制喷涌的鲜血,用手捂住,用被单压住,但血就像是渴望立即从她身体中抽离出一般,急不可耐地从划痕处流淌出来。  她挣扎着,想嘶吼,却发不出声,终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之后清醒过来。  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襟,她下意识的看了下自己的左手——不禁让她为之一颤。左手背上留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像是刚愈合没多久。梦梵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的这一幕:若着些都只是梦,那有如何与现实此般切合地呼应?  这件事致使梦梵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入眠——她害怕。怕若这次只是划伤,换做下次变成“他杀”,那岂不是一命呜呼了。她更不敢妄自将这一段诡异的经历倾述给别人,也只怕是别人以为她因事故而坏了脑子。她也曾多次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机缘巧合罢了,但又一次的“经历”,让梦梵开始确信一件连她自己也很难置信的真相:她可以通过梦境来操纵现实!
  8、梦梵的梦(2/4)  02  让她在此确信是在她失眠后的第二周,也许是因为时隔已久,渐渐地放松了警戒与防备。  那晚,梦梵睡的很沉。在梦里,她又仿佛回到了她的小时候——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她蜷缩在房间的一角,房门外传来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玻璃碎裂声、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惨叫声……还有,自己的哭声。  打她有记忆以来,似乎就一直活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逐渐长大的她至今也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敌对的两个人当初要结合在一起,也不能理解为何他们宁愿相互折磨也不分开生活——不过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是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当然,这些事之后都随着男人的死而烟消云散——当然,这都也只是后话了。  “既然都只是梦,便可肆意为之,便不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负责。”梦里的梦梵,应该还不到十岁,但她的潜意识很清楚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梦。  这样不断地自我暗示着,她也便竖起来胆,抹干了还残留在脸颊的泪痕,随手拿起身边的玻璃杯,推开了那扇在那之前她都不敢推开的,那无数日日夜夜紧闭的房门。  “你们不要再吵了!”梦梵使出了全力嘶吼着,用尽全力将玻璃杯摔向男人,而却就在此时,被男人厮打地遍体鳞伤的女人当到了前面。  玻璃杯飞速地撞击到女人的手臂,裂开的残渣四处飞溅,划过女人的面庞,擦过女人的肌肤,留下一条条深深浅浅的裂痕……  男人赤脚踩着碎裂在地上的玻璃渣向梦梵走来,地上的碎片稀稀落落的歪倒在红色的血液里,已经分不清是女人脸上滴下的,还是男人脚下溢出的,亦或是,被男人一次又一次撞击在墙上的梦梵的头上溢出的。  梦梵在被男人击撞的噩梦中惊醒,却又后知后觉的想着以前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但却又很奇怪地分明感觉到头部就彷如撕裂般剧痛,痛的她不由得叫出了声。  “头又开始疼了吗?”女人闻声赶忙起身,打开灯,急切的慰问着,“可能是事后后留下的祸患,过些日子应该会好起来的。”女人关切的伸出手,抚摸着梦梵的头。  “你若是之后还有这样的头痛现象,就及时告诉我。”女人甚是感到不安,又倍有自责,在她看来,女儿今天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  梦梵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脸上、脖子上都有着明显的疤痕,像是有些时日的样子。但梦梵分明记得,就在昨日的这个女人的脸上,是没有疤痕的!
  8、梦梵的梦(3/4)  03  梦梵不由得心头一紧——究竟是因为自己的技艺出现了错乱,还是,自己真的能造梦!  “你的脸上……”梦梵试图性地询问者。  “你……不记得了吗?”女人收起了关怀的面容,继而变得冷漠起来,“这是在你十岁生日那天……”  “我,弄的?”  “怎么会是你!”女人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是不愿提起过去,另一方面又是出于担心,担心梦梵会因那场事故而损伤了大脑,“是那个男的干的,你那时还那么小,也只敢是躲在屋里哭了……”  这次换做是梦梵沉默了起来:若现实中的一切都正如女人所述,但她又分明记得昨天女人的脸上是没有疤痕的;若是梦中为实,那么女人又是为何说谎呢?还是说,整件事终归是自己的记忆混淆了?一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那天晚上,梦梵想了很久,最终她想到了一个试图说服自己的假想:她可以通过梦境改造现实,让在现实中这件事确实存在发生过,但只是事件的触发当事人不是她。  为了证明她自己的这个猜想,她想尽了各种办法,最终也都得以实现:她试图在梦里盗窃隔壁家的钱包,果不其然第二天隔壁就传来被盗的消息,但在小区的监控里的小偷,确实另一个“替罪羔羊”的身影;她在梦里试图把自己的衣服剪了,第二天梦醒来的时候发现确实地上散落的一堆布屑,但最后得知“罪魁祸首”是她家的狗。  更有趣的是,她发现若是梦到的是过去一段时间的事情,她不仅可以改变事情的发生,而且等她醒来后的现实确实也就是她“改变”后的面貌,当然,事情虽是发生过,但当时的“肇事者”永远不会是她。  这样一来,事情变得远比她想象的有意思多了,这样的话,她便可以随意任心所为而不用担负任何责任了。  “真是个不错的能力!”梦梵为自己所能拥有此般能力而感到庆幸。  这夜,如往常一般,梦梵早早地就进入梦境,企图去好好“邂逅”一番。  梦里的她走在一条幽暗的小巷里,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人在争执。  月色朦胧,也为这条小巷蒙上了一层夜纱。周遭出奇的寂静,只听得见远远地两人的争吵声——两个男人的争吵声。  虽然是在梦里,梦梵也提起了十二分的紧张缓缓地靠近他们。也许是从小到大积累下来的阴影,梦梵对于任何的争吵都感到特别的敏感和惶恐。  梦梵渐渐靠近他俩,躲在墙后观察着,却看到了令她为之一颤的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那张曾经将梦梵的头撞击在墙上的那个男人!  梦梵不由地缩回到墙后,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头。  “你这次若是再不交出你的钱,就别怪我了。”陌生男子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淡定,就像是早就盘算好一切,有备而来一样。  “啊——”只听见陌生男子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你疯了!”  梦梵随着叫喊声望去——陌生男子双手捂着胸口,面容在那几秒像是僵化了一般,却又分明的在眉宇间透露着恐慌之意。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手指间流下,即使在夜色朦胧的夜晚,也能很清晰分明地看到。  陌生男子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而用右手熟练地弹出藏在袖中的小刀,刺向男人的腹部。  这不禁让梦梵想到男人的死——听女人说,他是在一个夜晚被劫匪所杀!
  8、梦梵的梦(4/4)  04  但与之前女人描述所不符的是,梦里的陌生男子并没有再动手,而是因惊慌而踉踉跄跄地仓皇离开。男人也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反而,在陌生男子离开后,他艰难地拿出手机,似乎是想要求救的样子。  “如果梦里真是这样,那么照此发展下去,他就不会死,不会死,不会死的话,我醒来后就会被他虐待、折磨致死……”梦梵在心里嘀咕着,“我要杀了他,杀了他,这样,我醒后事情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他是被歹徒所杀的,一切都和我无关……对,我要杀了他!”  梦梵看了看周围,随手拿起歪倒在垃圾中的铁棍,疾步走向男人的背后,狠狠地击打在男人的头部,一下,两下,三下……梦梵像是发了疯似的,使出全身的力气,就像当时在梦里那十岁时,男人撞她头时般用力。  男人的血散开了一大片,头部在梦梵的击打下就像要裂开了似的,从伤口出还有隐隐的有白色的半固体粘稠物涌出,继而和红色融为一体。  在梦梵的第六棍下去后,男人彻底没了动弹的迹象,但梦梵未停下来:,嘴里还在不断地碎碎念着:“你必须死,你必须死,必须死!”  终于,等梦梵冷静下来后,看着眼前的歪倒在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男人,赶紧扔下铁棍,她冰冷而又颤抖的双手上,沾满的全是男人的血。她感到既害怕又窃喜,此时的她,似乎已经丧失了意志,随之而来的久违的撕裂般的头痛,让她昏倒在这片血泊中。  等她再次有意识时,一阵强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嗅觉,到身边有电子设备的“嘟嘟——”声,但就是怎么也睁不开眼,也许是因为太疲惫了。但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两人在床边的对话。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又来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医院。  “医生我求求你了,就算再多的钱我的出!只要你能保住她的命……”是女人的声音,是女人抽泣的声音。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确实是没办法了。我知道也许接下来的话,不应出于一个医者之口,但你我在医院每天见面已有十余载了,作为一个的朋友的身份,我早该劝你了:都这么久了,你也该做好思想准备了……”相对来说,对方的态度显得冷静得多。  “嘟-嘟-嘟-嘟”身边的仪器的频率变得快速起来。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女人止不住地抽泣着:“自从把她送来的那天,您告诉我她也有可能会醒过来的一天,我无时不刻不期盼着那天的到来,可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  “嘟嘟嘟嘟嘟嘟”设备的声音间隔越来越短,越来越急促。  “患者当时还那么小,送来的时候才只有十岁的样子吧,当时头部被撞击得严重受创,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医生听着设备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女人早已泣不成声了。  “你已经是很优秀的母亲了,不要再自责了……只怪您先生下手太重……而且,很多植物人还没有能撑这么久的……”  “嘟——”设备音继而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如鸣笛般的,哀调。  【The end】
  9、梦魇(1/12)  Chapter 1  每个学校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当然,我们学校也不例外。  但不同的是,我们学校不是有变态杀人魔,也不是有不知廉耻的跟踪狂,更不是有那种表面很好,却背后在饮水机投毒的怨妇。我们学校有的,是一个看不见的,但确实存在的一种——生物。不是鬼,而是一种确实存在的生物。  大家都叫它“梦魇”。  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成为了大家共同的敌人,更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们学校……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它,很可怕。  虽然平时大家都不愿提起这件事,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大家对它的恐惧……就这样,它成为了大家共同的不能说的秘密。倘若平时走在路上,看到一群惊慌失措、一路狂奔的人,就知道是“他”来了——虽然,大家都看不见他,也正是因为“他”是个未知的东西,大家才会如此的惊慌,以至于到了疯狂的地步。  时常,会有人行为反常,大家便认为那个人是被“梦魇”附身,“梦魇”在读取他的思维,从而以他的身体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旦傀儡崩溃,“梦魇”便会寻找下一个“猎物”。说实话,我觉得这个传说有点荒谬,之所以我把它称作“传说”,是因为我从来不相信“他”的存在,直到有一天我亲眼见到所谓的“梦魇”。
  9、梦魇(2/12)  Chapter 2  “啊——”  刚从自习室出来,一阵尖叫刺痛着我的耳膜,一大群学生从远处奔跑而来,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脸上写着恐惧和不安。我顿时心头一凉,我分明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真的——传说中的“梦魇”,是真的。  当我还处于惊讶、不知所措之际,突然眼前一黑——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往人群方向拽,我也随着人群开始奔跑。那只紧握着我的手,是那么温暖而有力,我就像他手心里最珍贵的宝贝一样。他用力拉着我奔跑,就像和我要逃离这喧嚣的城市,逃离这里的一切,就算要到天涯海角也无所谓。可我,并不认识他。  我们随着人群,跑到了校园内的一片小树林。她们说“梦魇”怕绿色,只要一直躲在小数林里,“梦魇“就不会靠近,就会去另一个方向寻找它的”归宿“,这也是它的一个盲区。  喘气声、嘘叹声在此时特别的明显,我们这一群人,却没有一个,不敢,也说不出话,大家彼此用眼神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秘密。  也不知道是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大家的警惕心渐渐松懈,也开始闲聊起来,但始终没有人敢踏出小树林一步。  而那只紧握着我的手渐渐松开,我才意识到我旁边的这个陌生人。他大概高出我一个头,而我的头刚好可以靠在他的肩膀——当然,我没有。他用那只握过我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害怕,他的脸在夕阳下显得微微泛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情况很特殊……我也是……也是怕你被附身。“他说话断断续续的,我能确定这次他是害羞而不是害怕。  “你之前就认识我?“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额,那个……好吧,我叫简烁,是你隔壁班的,其实……我早就……早就注意你很久了……只是……“  “那我们在一起吧!“我打断了他的那些,在我意料之中的话。  “你是认真的?“他明显有点不可思议,语气中略有惊讶,也略有欣喜。  “是的,做我男朋友吧!“我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我心中分明感觉到眼前这个男生,将会是我托付终身的人。然而我却不知道,我正在一步步地带着眼前的他,走向我们的以后——万劫不复。
  9、梦魇(3/12)  Chapter 3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经深了,小树林的人渐渐变少,大家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开。在离树林不远处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女生,两眼无神,不用解释,大家似乎都已经知道 ——“梦魇”已经找到了新的“归宿”。  而从那天开始,我也不再是一个人回去。每天,简烁都会送我到楼下,说是为了我的安全,因为不知道“梦魇”什么时候会厌倦新的宿体。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对方……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平静的给人一种窒息感,似乎前几天的那件事从来也没发生过,大家若无其事地各做各的,再也没有人提起过那天的那个傍晚。但是我不能忘掉这一切,因为,我亲眼看到了“梦魇”——那个小树林旁的女生,而我分明看到了2个面孔!  可是这件事我谁也没说——即使是那么爱我的他。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说出这件事,我将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而我,不愿这样。  但我不得不说生活是一场弄人的戏剧,当你经过一场风波,原本以为可以过着平凡的生活时,却不知另一个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9、梦魇(4/12)  Chapter 4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我和简烁一起自习,也许是因为阳光太过于懒散,也许是因为书本过于乏味,我竟不知不觉睡着了。而当我醒来后,已是黄昏,简烁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也不知是为什么,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继而有种强烈的恐惧和不安。我冲出自习室——走道、楼梯、天台,我几乎找遍了整栋楼,都没有找到他。然而那种焦虑和惶恐,已经让我窒息的不能呼吸。  蜷缩在角落的我,无法动弹。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那天在小树林旁的女生,和我看到的那两张脸!在隐约间,我好像看到了所谓的“梦魇”,渐渐的向我靠近,迎面而来的一切,让我不敢抬头看……  当我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紧握着我右手的简烁已经在床边睡着了。我只是静静地躺着,不想吵醒他,也不想惊扰这短暂的平静。  “就这样吧”我是这样想着。并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晕倒,也不想过问简烁是怎么找到我的,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呆在他身边。  “你醒了啊!“他,还是醒了;平静,最终被现实打破。  “恩。”  “我找了你好久,只是出去买杯热饮的时间,你就不见了。你知道吗,我真的怕你突然消失了,突然丢下我,消失了……”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话语之间有些哽咽,停顿了片刻,“最后是在楼梯口的洗手台边找到你的……答应我,以后别一个人乱跑。即使我不见了,即使我消失了,也不要一个人……”  “你看窗外——“我打断了他的话,“下雪了诶。”  “嗯?”  “我答应你,那你能不能也别丢下我?”  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  “给你”,他递给我一把绿色的伞,“他们都说,‘梦魇’怕绿色,也许,这个会保护你。”  “你,不相信我……”我伸出的手颤抖了,没有接受,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当我准备伸手去接时,心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如蚁绞般,疼痛。  “我……只是想保护你,要是我不在了,它可以替我陪着你。“他把伞塞到我手中,而那种疼痛感更强烈了,蔓延到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而我不愿承认,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就是那个被”梦魇“附体的傀儡。  我接过伞,忍着剧痛却强颜欢笑地看着他:“我不会被附体的,相信我,我们都会没事的。”但从他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一丝惊讶、一丝舒坦和一丝松懈。虽然他的口中说着对我的担心,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不相信我。
  9、梦魇(5/12)  Chapter 5  那之后的两天,我一直在宿舍里休息。也或许是那天惊吓过度,这两天我都感到低热、食欲不振,有时甚至会恶心和头痛。在一起的姐妹还时不时地嘲笑我、提醒我去检查,而只有我知道这些是因为什么。  我想那天,也许我并没有被附体,只是成为了“梦魇”对象;也许那天,正是那把绿色的伞救回了我一命;也许如果那天,简烁来迟了一步;也许……但我现在能清楚地确定,我不是那个傀儡——至少我还能思考;至少我还有意识;至少,我不怕绿色。  在医院那次简烁的反应,确实有点让我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也并不能怪他。因为爱他,我可以包容他对我的一切;因为爱他,我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他的话,即使无法说服自己,但还是相信他;因为爱他。  这场初雪已经持续了三天,我的身体也渐渐好了很多。我和简烁散步在校园内,鞋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周围的男男女女都沉浸在这一场初雪中,只有我两,静静地漫步在雪间,只是静静地。  “你这两天感觉好点没?”他还是打破了这片平静,“医生说你是由流感引起的低烧,也就是‘感冒’啦。这几天下雪天怪冷的,等到雪后……”他顿了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化雪会更冷,等到那几天就别出门了,容易着凉。”  “恩。”  “等雪后我们去旅游吧,去一个小镇,去享受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光。”  “恩。”  “那,你有随身带着我给你的伞吗?”  “恩?”  “出门一定要带着,当做护身符一样的。”  “恩!”  我从包里拿出那把伞示意给他看。经过那次之后,为了减轻他对我的种种猜想,也确实因为觉得自身要有些防备,便一直拿着那把伞。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因为“梦魇“而开始,最后也因为它而结束。单纯地以为,只要我不拆穿,只要我努力维系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就不会分开。但现实却给了我响亮的一耳光——有些感情不是一个人可以维持的。
  9、梦魇(6/12)  Chapter 6  和往常一样,没有大事,我只会宅在宿舍。自己忙着自己的事。在晚上接到了简烁的电话。  “明天我们出去旅游吧。“他的语气略显兴奋。  “可雪都没停。“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手头还在忙着自己的事。  “那岂不是更有意境,在雪中的世界都不一样呢!“  “你不是说等雪后再……“  “可能……很可能……我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他的声音低落了。  “你……“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恩……“他声音有些低沉,”因为他们都说这场初雪要下一个多星期,那时,那时我都要考试了!”  “话,就不能一次说完么!“  “好啦,逗你的啦。我都已经计划好了,你晚上收拾好,明早我们就出发!“  “怎么一下这么赶,也不提前说声。“我口里虽有些埋怨,但内心却是很期待这次雪间旅行。毕竟,这是我和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旅行。他会带我去什么地方,会不会来一段世外奇缘,远离了学校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困扰和恐惧。  “提前说了就不是惊喜了,别乱想了,好好休息吧。”他挂了电话。我满满地被幸福充斥着,一边收拾,一边幻想着明天会是怎样的。在整理衣物之间,目光落到那把绿伞。  “既然是护身符,那就带着吧。“我拿起伞,准备放入行李中,却犹豫了。
  9、梦魇(7/12)  Chapter 7  这天,简烁早早地就在宿舍楼下等着我。连续六天的雪还在继续着,在没有人踩踏的地方已经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冬天这么早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天,都没有睁开眼,在白雪的反射下地面就显得格外亮。我背着我的小背包,拖着行李下楼。远远地就看到简烁,他也正好看到我。笑着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行李。也许是因为下雪,也许是因为太早,路上几乎都没有人走动。除了扫雪的阿姨,在为这“美丽的”障碍而忙碌着。  “现在可以告诉我去哪了吧?”  “喏……”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递了我一杯牛奶,还残留一点温热,“买的时候还挺热的,可能是天气太冷了。”  我接过牛奶,大大地喝了一口:“所以是要去哪呢?”  “快点走吧,车都要开走了。”  原来在昨天和我说之前,简烁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昨天的电话,只是一种告知的语气。不过也挺好的,挺好的。车上暖气开得挺足的,暖得我昏昏欲睡,却不敢,害怕一睁开眼,他就已经离开我了。  “睡会吧,我不会走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也就放心地入睡了,特别踏实地。这趟车程似乎很漫长,漫长到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是没有“梦魇”的;在梦里,我和简烁在一个安静的小镇,有一个自己的家;在梦里,是不需要伞的……那种幸福感是那么真实的、却又触摸不到地存在着。  不知不觉,车,已经到站了。刚下车还没来得及清醒的我,仿佛还在梦中。我确定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但眼前的一切却又那么的熟悉。很清楚这不是梦,但很明显这就是梦——窄窄的街道,矮矮的房屋,被大雪盖了厚厚一层的庄稼,每一棵树,每一根电线杆,每一条田间小路,都和梦里的情景一样,都仿佛都印刻着我和简烁的点点滴滴。  “太美了吧。”简烁的话,把恍惚中的我拉回了现实。“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哦,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们,以前,是不是来过这?“我跟在他后面,小声地问着。
  9、梦魇(8/12)  Chapter 8  小声地、小声得几乎自己都发不出声。我也不知道,那句话为什么会脱口而出,明知道只是做梦而已。但,我分明感到简烁前行的步伐滞留了一下,继而继续前进。他,没有回答我,我却知道,他听见了。  这是一个静谧的小镇,路上的行人很少,积雪上的脚印稀稀落落。他带我走过一户户小房,来到一家门前。门前是一块小小的空地,但我更愿意叫它“别院”,这样显得有那么点诗意。  “进来吧。”他说的是“进来”,而不是“进去”。看他熟练地拿出钥匙,打开门,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生疏之处,就像是进自己的家一样。  “这是你自己的家吗?”我有点迟疑,不敢踏进门去。  “放心吧,没事,这是我奶奶家。”他放好箱子,顺手接过我的包,“挺沉的啊,里面都装的些什么啊?”  “那我们会不会打扰你奶奶啊?”  “奶奶她很好客的,但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走不了远路。而且我爷爷走得早,所以她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家,其实也是很孤独的。所以基本上,学校没课我都会回来看她的。”他蹑手蹑脚地走道一个房间,轻轻地从门缝中探进头,又慢慢地关上,“果然,她每到这个点都在睡觉,那我们先出去吧!“  “恩,那我先去趟洗手间。”我拿起我的小背包进了洗手间,反锁上了门,确定无误,才从我的背包里拿出那个我准备已久的……我决定在今天向他坦白。
  9、梦魇(9/12)  Chapter 9  那是在我上次晕倒时,在医院发现的秘密。  那天我醒后,简烁还在我病床边睡着,我无意间看到了桌子上的病历。整张纸都好像被咖啡泼过一样,模糊不清,只残留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数字?——我想那应该是身体检测的一些指数吧。但在病历右下角的名字不是我的,而是“简烁”!我想,可能他是在我晕倒期间,自己也做了身体检查——可他却对我只字不提。但也许只是个简单的身体检查而已,也没多想,我只是偷偷地把那份病历收着。但这几天,总感觉简烁说话怪怪的,好像有事瞒着我一样。我决定今天向他坦白,把这一切的疑惑都解开。  可当我打开我的小背包时,却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张病历了,反而在背包的一角看到了那把伞——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并没有带着它!  “肯定是简烁!他是我在车上睡觉的那会儿,有翻过我的包!”我这么想着,转身准备出门,“这样更能说明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正当我拧着门把手,准备出门找他对峙时,那种强烈的、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可我分明已经不在学校了,但为什么还事会有那种焦虑感、那种恐惧感、那种不安感以及那种心头蚁绞般、撕裂般的疼痛。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而那种“梦魇”在渐渐向我靠近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我竭尽全力地嘶吼,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我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去逃,却感觉门始终无法打开。  那把伞!我努力地用着自己颤颤巍巍的手,去撑开它;蜷缩在墙壁的角落,努力地将自己藏在伞下。“这样……这样我就不会被吞噬……”我用着仅有的浅薄的意识,不断地暗示着自己。  在恍惚间,我看到门,打开了。一束强烈的光刺进我的眼球,是简烁!不对,那是“梦魇”!不对,都不对!因为,我看到了两张脸!和那天在树林旁的小女生一样——那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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