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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与闺蜜劈腿,买醉放纵的我醒来后发现他竟然是另一闺蜜喜欢的对象!
_百度宝宝知道
男友与闺蜜劈腿,买醉放纵的我醒来后发现他竟然是另一闺蜜喜欢的对象!
阿拉蕾超级萌
宝宝1岁2个月LV.14
  没错,就素辣么狗血咚咚锵!
  前言:
  父母突然双亡,男友与闺蜜劈腿,在我人生低谷时,我遇到了他--------地产界神秘的大BOSS。他宠我,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存在,我以为是上天的眷顾与补偿,谁知竟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在乎过我吗?”
  “接近你是因为愧疚,顾霏柔,你不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我最后那个女人。”
  “原来,你只是把我当成工具。”我掏出暗藏的尖刀,乘其不意用力刺进他腹部,撕拉,一道血口子深可见骨,喷涌出的血溅到我脸上。
  这段爱,从阴谋开始。
  他带着动机和目的来到我身边,我被他灌下了以爱为名的毒药,虽然我对这个残忍的男人动了感情,但,我不想输。
  我崛起回击,开始了一段没有回头的复仇之路。
  ※     ※     ※
  ※     ※     ※
  ※     ※     ※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了房子的门,那个以往意气风发的安子皓,此刻宛如一个孩子一样坐在地板上,落地窗前,他低怂着脑袋看手机,落寞的样子让我很心疼。
  是我误会他了吗?
  我心里为自己的自私而自责。
  我走过去,轻声唤,“子皓,你别坐在地上,一会感冒。”
  他没理会我。
  我索性走过去,在他面前跪着抱着他,哽咽道,“子皓,起来,好吗?”
  他钻进我的怀里,紧紧搂住我的腰肢,“柔柔,你别离开我。我真的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你别跟我分手,你打我骂我都好。柔柔,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比你对我的爱要多得多。我不能没有你。”
  我的心很疼很疼,相爱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安子皓这副摸样。
  兴许,我真的误会他了。
  可,为什么心这么痛?我的脸上流了一颗泪,紧接着是两颗,三颗。
  那一瞬,我直觉得心很痛很痛。
  我哭了,先是隐忍的哭,接着放声呜呜痛哭,我哭得肝肠寸断,搂住他的头口中一个劲的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铃--------”电话如催命符般一直响了,我止住了哭,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因为我看到他的手机就在旁边震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梁晓彤来电。
  先前的温存全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我看着它振动了一会,然后被自动挂断。
  接着,我看到显示梁晓彤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这一刻,我只觉得心都碎了,彷如一下子从高空跌落在地,摔得五脏六腑都疼。
  还没缓口气,手机又开始振动了。
  我推开他,望着他闪躲的黑瞳,“你接吧,我看着你接。”
  “算了,不接。”安子皓语气平淡,可是我听出来里面的担忧与不安。
  我抢过手机,嘴角挂着牵强的笑,“你接。”
  安子皓缓缓的拿回手机,看了我一眼,按了接听键,对那头的梁晓彤淡淡问了句,“怎么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可还是被我听了进去。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到落地窗反射出我的男友被一个女人纠缠成这个样子,心里长长划出一道伤疤。
  我听到他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我没办法过去,真没办法。”
  “你不舒服找我干什么,我只是你工作的上司,你的私生活不该我管。”
  “听话,你病了应该找医生,或者找朋友。”
  “我真没办法过去....你去睡觉吧,别哭了,睡一觉就好了,好吗?”
  “别哭了......你也别说了,我要挂了.....”
  “你别这样,我真没办法过去.....”
  他的样子很可怜,我想到了《双面胶》里,那个被小三纠缠不放的悲催男主。
  我的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只有我知道这笑容有多悲凉。
  终于,几分钟后,安子皓挂了电话。
  他走过来,走到我身边,却不敢抬眸看我,“我可能得去一趟,马上回来。柔柔,你等我一下好吗?我马上就回来。”
  “你想去吗?”我的眸子盯着他。
  “梁晓彤是因为工作,也因为我的升职,你说,这事怎么弄成这样呢?我也没办法看她这样子。”
  “你去吧。”
  料不到我会这么善解人意,安子皓微微惊讶,终于抬眸望了我一眼。
  他很慢的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了我,“柔柔,相信我,我马上就回来。”话完,他转身,举步走向门口。
  这段时间的隐忍在安子皓转身那刻终究克制不了,我怒火中烧,随手抄起红酒敲在旁边的桌上,立马就碎了。
  不管地上的红酒流成什么样子,我拿着碎酒瓶,前始未有的爆发,“安子皓,你今晚敢出这个门,咱俩从此和这酒瓶一样!!!”
  此刻的我宛如一个骂街的泼妇,气喘吁吁,面红耳刺,我的双目泛着怒光,猛地把手中的酒瓶扔到他面前!
  我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地的玻璃渣子和红酒,真像我的心!!
  “安子皓,我说话算话!!!”我踩着满地的玻璃渣子走到他面前。
  安子皓吓到了,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你别这样走,很多玻璃渣子,扎脚,会疼。”
  “安子皓----”我扬起白得吓人的脸庞,刚要说什么却被又一阵的来电铃声所止住。
  安子皓推开我,喘息道,“柔柔,乖,我去去就回,好吗?”
  “你喜欢梁晓彤,是吗?”咽了口口水,我强压制住内心的气愤,此刻的语气前更是所未有的冷静。
  “这是什么话?”安子皓的声线提高,“她为了我能够拿到合约去陪老外睡觉,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你就说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我也怒吼起来,胸脯由于气愤而上下起伏。
  “这是两码事!我知道你不喜欢晓彤,但是你也不用这样子!我已经和那边取得联系说再谈谈了,而且公司现在全面在找这份合约,你为什么要让她去找老外谈,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啊!你怎么逼她去做那种事情!再则,她现在难受,做为同事,你、我都有义务去陪!”
  “安子皓!”
  “你自己反省反省!”
  随着‘砰’的关门声,他毫不犹豫地离去。
  那一刻,我觉得头晕呼呼的,安子皓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荡来荡去....
  你为什么要逼她.....
  你为什么要逼她.....
  不,我没有逼她!
  这是她挖得一个坑,只等着安子皓乖乖跳进去!
  我不会让她得岑的!
  绝不!
  我忘了是怎么走出房子的,也忘了是怎么跑到楼下揽出租车的,我一路向梁晓彤的公寓奔去。
  我真心不想再回忆那个画面。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挚爱的人抱着另一个女人。
  梁晓彤头趴在安子皓的胸膛上,安子皓闭着眼睛抱着她,一边轻拍一边轻轻地诱哄,“不哭了,乖,不哭了,晓彤,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这个单纯的傻女孩......”
  我当时真心觉得全世界最狗血的剧情就这么离奇的上演了。
  我下了车,进了公寓小区,一拐弯就看到了。
  我呆住愣了一会,很小声的叫了一声“子皓”,然后跑过去,想去把安子皓从地上拉起来。
  可是梁晓彤的双臂紧紧的抱着安子皓,胸脯蹭着他,尖着嗓音冲我哭喊,“柔柔,我成这样,你满意了吧!你就是巴不得我过得不好!你就是巴不得我被老外玩弄!”
  我当时真的心碎了,我的男友抱着我的同事皆朋友,怜爱痛惜,两个人一起指责我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安子皓对我视若无睹,拍着梁晓彤的头柔声安抚,“你为什么这样呢,我都没有怨你,你好好的清白女孩子,为什么要去让外国人糟蹋,合约还可以找的。或者再重新签订一份,都是可以努力的。”
  梁晓彤一抽一抽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怕你被boss骂,我知道我没有柔柔的工作能力强,但是我想为你分担,一直想为你分担一些事情,让你不那么累....”
  说着,更用力的抱紧了安子皓,安子皓一直在那里重复“傻姑娘”。
  我就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们演琼瑶剧,然后,转身离开了公寓小区。
  跌跌撞撞的我不知道该走哪去,盲目的上了辆出租车,那司机好心问我去哪,我说,“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结果那司机将我载到城外某个叫不出名字的小镇,然后在一条偏僻但是又热闹非凡的夜街停下。
  付了钱,夜幕中,我走进了一家光彩灼眼的,写着夜来香的PUB。
  一进PUB,丝丝缕缕的暧昧,隐隐约约在上空笼罩着。尤其是在这深夜,耀眼,绚烂的灯光迷迭出魅惑,漫无边际的飘散开来,这么梦幻的地方,怪不得有人夜夜流连。
  我要了一杯‘爱情海的眼泪’,望着PUB舞台中央,璀璨夺目的瞳孔里淌着毫无掩饰的伤感和哀愁,轻轻的啜饮了高脚杯中香醇的红酒,却索然无味。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二十四年来,我都是个老实巴结的女子,哪怕是跟朋友在KTV唱歌也从来不会超过22:00点。
  安子皓说过,他就喜欢像我这样的女孩-------正儿八经工作,正儿八经生活,天黑不出门,一辈子老实人。
  可,现在他却被一个活泼开朗、抽烟喝酒的小太妹迷了心智!可笑啊可笑,我以为的爱情保质期,却也抵不过七年之痒!
  从相知相恋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我活了二十四年,我的青春,几乎全是围绕安子皓转。而今,生活在我面前划开了一道深入骨髓的伤,叫我如何释缓?
  一杯酒下肚,脑袋开始晕乎乎,不甚酒力的我立马就醉了,眼前人物变得迷蒙起来。
  “再来一杯。”从包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拍在桌上,我摇晃着脑袋冲调酒师叫道。
  “小姐,一个人喝酒闷不?”耳畔一个男音传来,我慢悠悠地回头,见到一个长相还算帅的男人。帅是帅,不过,他眼里的猥琐一点不漏被我看了去。
  我不是无知小姑娘,知道这种搭讪意味着什么。在PUB这种地方,一夜情是家常便饭。我嘴角勾起冷笑,含糊不清的吐了句,“走开。”话罢,将调酒师递过来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次,我是真的醉了,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
  “看看,喝酒咋能这么快呢?这么喝容易醉的知道不?来,哥哥扶你去休息。”耳畔继续传来那男人猥琐的话音,紧接着,我便感觉那男人的熊掌伸向我的腰。
  条件反射使我用力推男人,手也毫不犹豫的挥出去。
  “啪”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我的巴掌正确无误地打中男人的脸。
  “臭三八!”一声叫骂,虽然我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男人气急败坏的要打回来了。我头晕得厉害,迷糊中见到有人伸手一挡,再一抓,先前那叫器的猥琐男“嗷嗷”声便传来。
  然后,我软绵绵的身体被此人搂在怀里。
  “你没事吧?”耳畔,传来磁性而好听的男音。
  我抬头,眯着眸子,隐约见一位身材挺拔,身穿黑西服的男人正看向我。从侧面看过去,翘挺的鼻翼,轮廓清晰,好像是个帅哥。
  他和我的距离并不远,仅仅只是一米的间距,所以,我有什么举动,他应该都看在眼里。
  四目相对,也仅仅只是望着。
  我晃了晃脑袋,手指着他摇摇晃晃地画着圈圈,“你.....你是谁啊?”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这一次眸子里有着对我的审视。
  我知道我长得并不丑,朋友们都说我那双眸犹如夜明珠般,震慑出光彩照人的光芒,有一股倾倒众生,妖媚不已的气韵。
  许是我身上的味道让男人不舒服,他蹙了蹙眉,转身离开,可在走了几步后,他又折了回来。
  其实我知道,男人们虽然在外花天酒地,但并不喜欢喝酒的女孩,这样会让人很轻易的和堕落联想在一起。
  堕落就堕落吧,反正我也不稀罕什么处子之身了,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不在乎。
  我凝视着他,暗想今晚要不要放纵一次。
  反正,过了今晚谁也不认识谁。
  反正,安子皓现在也不知在干些什么苟且之事。
  “喂,我醉了,你送我回去吧。”我的声音很轻,没有恳求,反倒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男人也仅仅只是望着我,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他还是转身了,却在转身之际,我快速的拉上了他的手,冷冰冰的触感传至我的掌心,我不由得蹙了蹙眉心。幸好,他没有甩开我的手,也没有握紧,动作是十分的被动,好似他在等着我进一步的动作。
  果然,我紧了紧掌心,内心在做着最挣扎的决定,脸颊上也不知不觉中染了一抹红晕,“我.....我真的醉了。”我的嘴角带着笑,但那笑却是自我嘲讽。
  他始终不开口。
  在这种奢靡的PUB里,会发生一夜情之类的事,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了。
  我想我八成是疯了。
  也或许,他身上的确有诱惑我的因子。
  “送我回去吧,好不好?”我在他耳畔低低的呢喃,声音糯软,有种撒娇的意味,向他发出邀请。
  许是我看走眼,他眉梢之间竟然有了厚重的失落感。
  也许吧,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坏女孩。
  “你多大了?”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的喉咙里发出略显寒冽的语声。
  “二十四。”我笑着回,仿佛也察觉到了他眼眸底下的狐疑,我又笑问,“怎么啦?难不成你嫌我老了吗?”
  他没有说话,大掌包裹住了我的掌心,化被动为主动。
  他拉着我走出奢靡的PUB,他的那辆黑色宝马就停在门口,没有犹豫地,我跟他上了车,一路直奔他的住所。
  我不记得那一晚我和那个酒吧男人做过多少次,只记得他反反复复地在自己身体上驰骋,将我柔软的体躯翻过来调过去的折腾,乐此不疲,不知休止。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这间奢华的卧室时,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顿时,奢侈的景物此刻全真实地呈现在我面前。
  原来,这一切不是做梦。
  惊慌失措的我连忙看向身侧,只见昨晚梦境中在我身体内肆无忌惮尽情驰骋的那个男人,此刻就睡在我的身旁。
  他的睡颜也很美,英气逼人的面部轮廓,浓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清晰的唇线,此刻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该死,我都做了些什么!
  惊愕不止的我下意识地掀开被子,慌里慌张跳下床,捡起地上我的衣物以最快速度套在身上,冲向门口。
  走了几步,我又止步。
  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我的视线快速扫向卧室,正好看到有个本子和圆珠笔。
  抄起笔快速在本子写了一行字,离开。
  我刚下了楼,便接到好友-----李英爱、的电话,“一晚上打你电话不通,上哪去了?”
  我瞩目四周穿梭而过的计程车,尽量以淡定的语气回,“我没回家。”
  “我知道你没回家。”李英爱顿了顿,道,“晓彤住院了。”
  原本招揽车的手垂下,我心中不由来的惊讶。
  李英爱的声音继续从电话中传来,“昨晚我和子皓找了你一夜,好担心你你知道吗?”
  担心?
  他也担心我吗?
  我可是记得,他嚷着吵着要去陪梁晓彤。
  我抿了抿嘴,嘲讽的笑了笑,“他昨晚不是和晓彤一块吗。”
  “你们也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老是吵来吵去的。”李英爱叹了口气,继续道,“子皓把晓彤安抚稳定后,就回家找你,谁知你又不在,他电话问我,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和他分头找你,直到清晨才回来。谁知,刚回到家,晓彤那边就出事了。诶,你在哪,真的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英爱。”
  “不客气,咱们是朋友嘛。”
  他会找我,找到清晨?
  他竟然会舍弃梁晓彤,而选择回家?
  这倒让我很是惊奇。
  我可是记得,我穿着薄薄的拖鞋踩在残碎的玻璃渣子上,他一点也不心疼,无情地夺门而去。
  和李英爱通电话的这十多分钟,我只觉得特别的慢。
  脑海中不断重放着昨晚安子皓抱梁晓彤的画面,还有安子皓安慰梁晓彤的话,我自己握着自己的手,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咬破了嘴唇,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
  当我来到医院时,就看见安子皓坐在长椅上,双手握着,紧锁双眉。
  我透过窗子看到梁晓彤躺在病床上,双目闭着,身边的护士进去又出来。
  李英爱从病房里出来,看到我就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道,“晓彤在睡觉。”
  “严重吗?”我扯了扯干涩的嘴角问。
  李英爱看到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口气,转回病房去给我倒了杯水端出来,道,“医生说可能是肺炎,估计要住院一下。”
  我接过水杯,轻轻啄了一口。
  “噢,我差点忘了,还没有办住院手续呢!”李英爱说完、匆忙走了,走的时候还瞪了一眼安子皓。
  我走过去,在安子皓身边坐下来,没有说话。
  他低着头,看也没看我一眼,淡漠的道,“你昨晚就不应该拦我。”
  我有点听不清,回了一句,“嗯?”
  安子皓提高了声调,抬起头吼了句,“你不应该拦我!!”
  我腾地站起来,抖着嗓音问,“安子皓,你什么意思。”
  安子皓也站起来,眸子里泛着血丝,怒道,“肺炎可能会死人的,你懂不懂。你昨晚让我去,可能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安子皓双手抓着我肩膀摇动,撕心的吼,“你应该要相信我,你如果让我去了,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了!我可是你好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善良的你去哪里了?”
  “我没把我当朋友,那我做的这些,把我当朋友了吗?”我也怒了,冲着安子皓吼道,“你都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舍弃我回来!”
  此刻,我真的心揪在一团,疼得一阵一阵的。
  忍着,我愣是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是,我是去了。但我担心你,我又返回去找你了!”安子皓坐下来,双手抱着脑袋,“当初应该让我辞职走的,我就不用受这些哭了,为了公司,为了我,我做的那样子真的让我心里很不安。”
  我静默了一下,笑了,“所以,你让我看着你们这样,你就心安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安子皓抱着头,口中喃喃重复这句话。
  我无言,愣愣地看着他。
  何曾,我爱过的人竟成了这样?
  我知道,他已经深深的被牵绊住。
  可是,我却恨不起他。
  我和安子皓从高一就在一起了,互相勉励,考同一个大学。高三的时候他成绩很烂,坐在教室最后那排,估计能考一三批就不错了,我是学习委员,因为班主任下达命令“必须把全班学习成绩搞起来”,理所当然,我俩就在一起了。
  一起考了一所学校,一批重点。两个人一起填志愿,一起领录取通知书,真心觉得一生都能在一起了。
  安子皓是一个善良的男生,最把女子的身子看得重要,认为这种事情神圣而不可侵犯。某次,我俩看到新闻上一些强奸案件,他都会说“人渣该枪毙”。如今梁晓彤为了保住他的升职加薪做了这样大的牺牲,叫他不自责才是不可能的。
  这种自责,如同海草一样绊住了他的理智和思想。
  想到这里,我蹲下去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子皓,没事的,我们陪我治好病就好了。”
  他却一把甩开了我,淡漠回,“哪有这么简单,我心里的病谁来给我医治!”
  我被摔在地上,失了理智的大声喊,“那你就去给我医治我心底的伤吧!”话罢,我站起来跑出了医院。
  刚出医院,安子皓便追出来了。
  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强行拉入怀中,口中不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说话,仍由泪水宣泄。
  安子皓吓住了,许是从没见过我哭成这样,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沙哑的嗓音一直道,“柔柔,我都是气话,我胡言乱语,我…….”
  “我们分手吧。”我的语气淡定得吓人,比起刚才的爆发,现在的我显得格外冷静。
  安子皓脸色惨白,摇着我的肩膀,痛苦万分的道,“柔柔,柔柔,求求你别这样,你不要离开我………”
  “我决定了。”安子皓眸里的痛,让我不敢去直视。这个男人啊,我爱了7个年头,我的全部美好都给了他,如今说分手,我的痛怎会比他少?
  我的身体都是颤抖的,牙齿不住打颤。
  安子皓突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我的双腿,紧紧地抱住,“柔柔,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
  他许是真心痛了,口中不断重复这五个字。
  “柔柔………”安子皓哭了,那张原本英俊的脸邋遢着,彷如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我看着他那样,没有说什么,嘴角露出凄凉一笑。
  医院人来人往,都在看着这一幕。李英爱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到安子皓跪在地上求着我。人群中开始纷纷嚼舌,指指点点。
  安子皓依旧痛侧心扉地抱着我,他平常是个多么注重面子的人,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低声下气求我。
  我心软了,真的心软了。
  相爱7年,感情深至认为一辈子都可以过下去。
  如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着求着我,怎叫我安心?
  “子皓,你起来。”我慢慢蹲下去,扶着他的双肩,我能感受得到从他肩膀处传来的恐惧。
  安子皓缓缓抬头,梗着声音说,“柔柔,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凄凉的笑,“我答应你。”
  “真的吗?”安子皓不敢置信。
  我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眸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真的。”
  安子皓笑了,那笑,很纯粹,像回到刚认识那会儿,第一次牵到我的手一样幸福。
  安子皓横抱起我往走廊长椅上走,把我放下来,他蹲下来脱我的鞋子,仔细检查脚底有没有玻璃渣子,一脸心疼的模样,“傻丫头,以后别赤脚踩玻璃,知道吗?”
  脚疼算什么,我现在心比这疼千万倍......
  我在椅子上看着安子皓,没有说什么,嘴角露出凄凉的笑。
  检查完毕后,安子皓拉着我的手回到病房,推开门,梁晓彤已经醒来了,她正在喝汤,李英爱陪在旁边。
  梁晓彤看到我,那表情很是惊讶,“柔柔,你来了?”
  我注意到梁晓彤看见我和安子皓互相交缠一起的手,微微偏过头去。我的心里有一丝痛,但是很快便被强制压下去。
  梁晓彤恢复得不错,脸色已好了些许。
  我冲李英爱道,“英爱,你和子皓昨晚都没睡觉,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李英爱看了看手上的表,点头答应,“那也行。”
  临走前安子皓轻柔拍了拍我的手,“我先回公司,有啥情况电话联系。”话才说完,这边的梁晓彤突然就把碗放了下来,当着大伙的面呜咽呜咽的哭了,“柔柔,对不起,你知道我这人,我就是不会做事,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不知道梁晓彤这唱的是哪一出,但也克制住脾气问,“你还知道我生气?”李英爱可能看出来什么,但是不了解内情,冲我点了下头就出去了。
  安子皓脸上表情变化莫测,但欲言又止,也跟着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梁晓彤。我倒了杯水给梁晓彤,很奇怪竟然和声和气的讲话,“梁晓彤,我想我们该聊一聊。”
  梁晓彤用被角擦了擦眼泪,拍着床喊我,“柔柔,你坐。”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
  梁晓彤抽泣着拉我的,“柔柔,我都这样了,你还过来看我,你,你别对我这么好...…”
  我笑了,巧妙地把心里的苦涩掩藏起来。
  我怎么能不讨厌梁晓彤?
  可是,我却恨不起来。
  就像我恨不起来安子皓一样。
  大学的时候,很多时间都是梁晓彤和我一起度过。
  虽然梁晓彤爱玩,爱疯爱闹,但是我俩相处的都还是很好,梁晓彤的性格很直,有话就说,从不会藏在心里。
  大学有一次公共课考试,梁晓彤让我给抄答案,结果被老师抓住了,梁晓彤跟老师说,是她硬逼着我让她抄的,不要处罚我,就处罚梁晓彤就好。我当时笑了,因为这个理由很拙劣。
  我看着梁晓彤和教授在吵架,还被扣了很多分,却依然理直气壮,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当时我就在想,这个朋友,值得一生去交。
  暑假的时候我俩没钱了,就一起去做暑假工,记得有一年夏天天特别热,我们做服务员,端着各种铁板烧。我第一次做服务员,一来自己被烫伤了,铁板烧也打翻在地,老板娘就嚷开了,说不会干就不要出来干什么的。我当时手都起泡了,梁晓彤把我手里的盘子很用力的放在老板娘面前,就和老板娘争论起来,最后她要了我俩剩余的工资,拉着我就走了。
  大学毕业,我俩一起去面试,那天因为安子皓出了点事,所以我迟到了,印象分减了下来。公司录取的时候没有录取我。当时的那一幕,我记得清清楚楚,梁晓彤拉着我的手站在面试官面前说,要不留了两个要不一起挂。
  结果,我俩两个都挂了。
  我很心疼,那份工作不错,3000的工资对于刚毕业的菜鸟来说是乐观的了。
  然而,梁晓彤出来的时候却依然笑的没心没肺,说是面试官没眼光,哈哈!
  那样的她,依稀历历在目。
  若非如此,这些年如何那么好,如何是朋友。
  如何我对她忍让再三?
  安子皓虽然不喜欢梁晓彤,但是,这一切都是看到的。
  我的心,很痛很痛。
  看见我眼眶发红了,梁晓彤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见她慌乱了手脚,“柔柔,你别哭啊,你别吓我啊,柔柔…….”
  也倒是,认识这么多年,除了上个月我爸妈过世我哭过一次,现在梁晓彤看见我第二次哭。
  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对安子皓这么上心,而其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我的心很痛,强忍了眼泪蛋还是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这些年的友情,爸妈的突然过世,我憋了整整一个月,全在这一刻爆发。梁晓彤拿纸巾要帮我开眼泪儿,可是被我躲去了。我抽泣着望梁晓彤,问,“你是不是喜欢子皓?”
  梁晓彤怔住,许是心虚她低下了头,过了有一分钟的时间才抬头看我,目光却是闪躲着,“对,我承认,我是喜欢他。”
  那一刻,我只觉得心被人狠狠捏碎。
  我背过身去,用手背狠狠檫去眼泪。
  不想流泪,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在我觉得快要痛得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梁晓彤的声音再次传来,“柔柔,我喜欢他,但只是只把他当做哥哥,你别多想,真的不要多想。”
  来不及诧异,梁晓彤的声音继续传来,“因为他很温暖,也有安全感。对不起,是我没有把握好这个度的问题,请你不要介意。”
  我慢慢转回头看梁晓彤,那一刻我想看清梁晓彤眼中的诚实成份是多少?只可惜,梁晓彤至始至终都低着头,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梁晓彤继续说,“而且我们都这么多年了,我没有抢过他,是因为真正的把你当成姐妹看,也对子皓没有这个意思,以前不抢,以后也肯定不会抢。”
  这样的画面,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我被人欺负了,梁晓彤挺直腰板站起来为我主持公道。
  终于,我也不哭了。
  我傻傻地看着梁晓彤,问了世界上所有闺蜜插足都会问的最最幼稚的问题,“你真的对他没有意思吗?”
  “恩!”梁晓彤狠狠点了点头,那模样跟真的对安子皓没有半分非分之想似得。我仔仔细细望着梁晓彤,可能是梁晓彤的眸里也有泪,所以我暂时看不清楚里面的真假。
  可是,我的心里舒服多了。
  人啊,很可笑,总自负的不主动承认看到的事实,宁愿相信无,不可信其有。
  我觉得,我两者都占了。
  阴沉沉的天空罩住了一切,云层像坠了铅块似的,天色低沉得有些可怕。辽阔的天空仿佛被一层灰色的幕布遮盖住了,压抑,低沉。没一会儿,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
  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
  “爸,妈,我来看您们了。”
  我站在父母的墓碑前,亲昵地抚摸着他们的墓碑,“爸,妈,我下个月国庆节就和子皓领证了。”我嘴里发出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糊不清了,眼前,看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爸,记得您快走时拉着子皓的手,说要他要守护我,希望我们相扶相持,白头偕老。其实您们不用担心,子皓对我很好,真的,我们………真的很好。”
  “王叔几天前跟我说,他会亲自把海昌路所有监控录像都看一遍。有了王叔,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肇事者就会浮出水面。爸妈,您们放心的去吧,法网恢恢,我深信坏人会遭到报应的………”望着爸妈的遗像,心下一阵心疼和憎恨,交杂在一起,生生的折磨着我。
  可,越痛,我就会表现得越坚强。
  一个月前爸妈遭遇车祸,妈妈当场身亡,那场面我难以用词语去形容,只记得当我第一眼见到已经面目全非的妈妈时,就晕了过去。爸爸除了被撞得全身骨折,脑袋上还有几个很大的血口子,听王叔说,是肇事者“销毁证据”用某种工具重击导致的………我无法想象那场景,多少个夜晚,我梦中哭醒,心口的痛可以用窒息去形容………
  “柔柔,预报说待会有暴雨,该走了。”大伯打着雨伞匆匆走过来,却被我抬手制止靠近。我的发已经湿了,雨水顺着我的面容滚下来,滴落在衣服上。
  我坐在爸妈墓前,用手轻轻抚摸爸妈的墓碑,嘴上没再说什么,但我心中的痛无以附加。
  许是被我的模样刺痛,大伯长长叹口气,静默在一旁等候。
  “爸,妈,我要走了,这几天公司考核,如果考过了,下个月就升为部长,所以,这几天先不来看您们。您们如果想我了,就托梦给我吧。”我附下身子,在爸妈的墓前印上轻轻一吻做告别,而后起身,略有一点温暖的脸又恢复冷淡。
  我没跟大伯说话,竟自向车走过去。
  大伯慌而抬步,跟上。
  车内有预备的毛巾,大伯紧忙找来递给我。
  我接过去,面无表情的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除了头发湿了外,身上的衣服仅是潮了些,并无大碍。
  “柔柔,要不先回大伯家,你伯母准备了你爱吃的烧茄子………”
  “不了。”我将毛巾丢到座位一旁,“这些天我要考试,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那好吧………”大伯不敢再多言,将钥匙插进车孔,缓缓启动车子。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应该牵扯到大伯,更不应该对着他甩脸子,可一想到他和伯母在我昏迷的一个小时内竟同意把爸妈遗体火化,我就忍不住的埋怨………爸妈身上太多疑点,为什么不等警察查清楚就匆匆火化,最关键的,他们凭什么不经过我!
  出事的那几天,网络上闹得轰轰烈烈,有些媒体说我大伯他们收了肇事者的封尸费,但我大伯艰巨否认,尤其是我伯母,她撒泼似的坐在地上打滚说被冤枉,说自己是清白的,当然,这个视频是我在网上看到的。自打他们善做主张把爸妈遗体火化后,我几乎跟他们没联系,如果不是今天墓地偶遇,我也不会跟大伯多说一句话。
  许是清楚我的怨,平常爱唠叨的大伯在车上很安静。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透过车窗,我看到墓园离我越来越远,似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口划破,慢慢拉长………等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才扭头看着窗外,托着下巴,死死地咬着双唇,满脸都是强忍着快哭的阴翳。
  次日,我买了一些东西去医院看梁晓彤。
  晓彤见到我很高兴的样子,跑过来亲昵地拉着我的手抱怨,“哎呀,你怎么才来呀!呜,你们都忙上班,我好无聊哦。”
  我轻轻笑了,“带薪养病,双倍的工资呢,你就知足吧。”
  “我不想呆在医院了嘛。”梁晓彤是个很会撒娇的人,小小的个子、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嘴巴也甜,很多时候只要晓彤嗲一句我和李英爱就会妥协。
  看起来晓彤挺活泼的,也没什么事情了,我淡笑,“我去问问护士,你等我。”
  “恩。”梁晓彤使劲点了点头,重新回到床上坐着,吃着刚才我买来的葡萄。
  我刚出了门,便遇到护士走来,“请问,里面的病人可以出院了吗?”
  护士微微诧异,“若不是马先生的执意要求,梁小姐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
  原来,是子皓执意要梁晓彤住院的......
  我的心里有一丝难受。
  回到病房,见到晓彤一脸快乐的笑,我将那股酸涩强压下肚。
  晓彤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我问,“柔柔,医生怎么说?”
  我笑笑,点点头。
  “哇哦!太好了!”梁晓彤很高兴,拉着我一个劲的说这两天多无聊什么的。
  “实在无聊的话,明天过来我家吧,顺便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我笑着提议。
  “真的呀?”晓彤很开心,搂着我嗲声撒娇地道,“柔柔,你对我太好了。”梁晓彤这个人,怎么说呢?平常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外向、开朗,实际上是个超害怕独孤的人。从大学到现在,梁晓彤换的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朋友这么多年,除了她对感情问题不专一以外,我几乎觉得她是完美的。
  第二天回到公司,我把前些天梁晓彤用身体换来的合同拿去办公室,送到总监-----张姐的手上。张姐人很好,对我一向很照顾,拿我当亲妹妹看待,私底下也约过几次到家里吃饭。
  刚到门口,张姐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见到我便亲切的微笑。我把合同呈上去,“张姐,这是那天签下来的合同,您看下。”
  我呈上合同,静待在一旁等候。
  张姐粗略的翻了下,随意的问了句,“这就是梁晓彤用身体换来那份吧?”
  我一愣,低下了头,心里极不是味儿。
  “我都知道了。”张姐语气有些抱不平,“你啊,就是太憋屈了。”
  “我很好,谢谢总监关心。”私底下叫张姐,但在工作上确是公私分明。此时有位同事来敲门,我轻轻一点头准备出去。
  “柔柔。”转身的时候,张姐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才停步,张姐便走了上来,压低声音小说说,“本来这种事我一个局外人不便参与,但是一句话放你心上,你听着就行。”
  “怎么了?”我有些惊讶。
  张姐皱了皱眉头,“梁晓彤这个人不太行,你少跟她来往。”
  我想再问下去,张姐已经摆摆手叫我出去。
  我觉得很奇怪,张姐和梁晓彤是不同部门不同级别的人,张姐也从不爱说人家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
  也罢,梁晓彤出了这种事,公司肯定传的人人皆知。
  只不过,迫于安子皓也是个上司的身份,同事们没有当面指指点点罢了。
  安子皓就在上面拆空调,让梁晓彤接住那些七零八杂的零件,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怎么看怎么刺眼。
  我沉着脸出去了,满头大汗的坐在桌子前,看着那些菜,听着他们在里面说笑。我赌气的自己先吃起来。等了一会儿,他们的笑闹声越来越大,我一把把饭碗摔在桌子上。走进了房间,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我再也忍受不了吼道,“修不好就不要修了,弄那么久做什么!!”
  我的口气很冲,脸蛋由于怒火而憋得发红。
  转眸,刚好对上梁晓彤鼓鼓的胸部,我失了理智推开梁晓彤,没想到脚一歪勾住了安子皓的梯子。那梯子本来质量就很差,而其是扶墙梯子不是人字梯,安子皓几乎是眨眼间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晃荡一声巨响,我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子皓!”梁晓彤推了我一把,我脚步不稳跪倒在地上。
  我见到梁晓彤尖声惊叫着跑去扶安子皓,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梁晓彤突然捧着脚坐在地上,表情痛苦。
  安子皓右边额头磕破了,鲜血冒出来流到他的眉间,再到他的下巴。
  一瞬间,在我面前的,一个是磕破脑袋的安子皓,和一个捧着脚的梁晓彤,梁晓彤也不顾自己的脚,马上爬到安子皓的身边,摸他的额头快要哭了,“子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哪里疼?”
  梁晓彤回头瞪着我大喊大叫,“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怎么这么狠毒!”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梁晓彤伤到什么地方,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我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安子皓的身边蹲下去看他头上的伤口,却被梁晓彤的手臂一下子打开,“你疯了吗?你别靠近我们!”
  我被梁晓彤再次推摔倒,我呆住了,傻了,也怒了。
  没错,我看到梁晓彤,居然用舌头舔安子皓的伤口!!!
  多么震惊而恐惧的一幕!!!
  虽然我知道唾液有消炎的作用,但是我还是爆发了!!!我大力推掉梁晓彤,怒火中烧爆吼,“我男朋友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来摸来碰吗!梁晓彤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梁晓彤坐在地上,抱着抱着自己的腿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知道,你还是没有原谅我,我都跟你解释了你都不原谅我........你到底要想干嘛,你心里到底有多黑暗约我来吃饭,你就是想让我难堪,让我没脸活下去......柔柔,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我真的傻了,呆呆地看着梁晓彤跟个委屈的小媳妇在那里哭着诉苦。安子皓慌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安慰我,“柔柔,我没有事,你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才听他前面说没事的时候,我觉得很愧疚,但是后面说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我气得不行,“我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吗?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我有点语无伦次,身体早就索索颤抖,我失了理智夺门而出。
  不想再管他们了,临出门时连拖鞋都没有换。
  心,好痛好痛。
  然而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夜幕下,昏黄的街灯中,眼里看到的处处是凄凉。
  我茫然地走在大街上,身边的路人越来越少,夜也越来越凉,我穿的少,凉气直让我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不知不觉中来到公交站,我随意找了个位置,坐着,眼看鼻,鼻看嘴巴。
  也是在这里,我偶遇了那天晚上的男人。
  他的黑色宝马就停在路边,车窗打开,他在抽烟。
  当时我撑着脑袋,痛苦地想着爸妈的事还有安子皓的事,直觉有人盯,我扭头,望见那个男人望过来的俊脸。
  我面部有一瞬间的僵硬,说实话,我从未想过还会跟他再碰面。
  我腾地站起来,着急着要逃离,许是发现我的心思,男人迅速掐灭烟,推开车内走下来。
  老天有眼,我拦了辆出租车,而他也被一通电话纠住。
  “小姐,去哪?”
  “京郊小区。”我透过后视镜望了眼他,而后迅速别开脸。
  李英爱在门口等我,此刻张开双臂迎接我的到来。
  在夜里吹了两小时的风,我现在还在瑟瑟发抖,龟裂的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得此刻有个能去的地方,是多么幸福的事。
  “快进来吧,外面好冷。”
  李英爱拉着我进入里屋,我不是个遇到人就掰事情的那种,所以没有说什么,李英爱看我弄得那么狼狈,也差不多知道怎么一回事,但她不知道详细,也没有问出来。
  李英爱的房子是和别人合租的,那位室友已经睡着了,她索性把我带进她房间,将门一关,把我拉到床上,为毛面对面坐着。
  “柔柔,啥也别说了,好好在这里睡一觉,过了今晚,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嗯。”我如鲠在喉,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最近很幸苦,你爸妈出事,安子皓和你也隔三差五地争吵,你心里肯定很累。”李英爱拉着我的双手,眼眶泛红地说,“柔柔,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不管你有多苦多压抑,我李英爱一直在你身边。”
  “好。”这次我掉泪了,也没去擦,任凭眼泪吧嗒吧嗒砸落,有些顺着脖子滑下去,有些直接流入我的嘴巴,咸咸的。
  许是怕我憋坏了,李英爱啪啪啪的说一些她从网上看来的冷笑话,其实一点都不好笑,但我看得出来她在努力让我释放。在说的过程中,她的手机响了。
  我出来的时候把手机关机,安子皓找不到我,就打在李英爱手机上。
  “靠,安子皓,你还是个男人吗!”李英爱出口大骂,“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她是你的女朋友,跟了你7年的女孩,可如今你让她一人在大街上瞎晃悠,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李英爱骂得很难听,骂完啪地挂了电话。
  安子皓再打过来,李英爱就直接按断。如此反复两次,安子皓发了个信息“好好照顾她。”李英爱看着那几个字,气得又是破口大骂。李英爱的脾气很好,若不是实在看不顺眼的,她绝对不会抛开淑女风范。
  我静默坐在床上,不言不语。
  “柔柔,今晚你就安心睡在我这,什么都别想知道吗?” 英爱出去给我端了杯水,又拿了点吃的放在房间桌上,细心嘱咐,“好了,你快睡吧,我出去一趟。”
  我捧着水杯问,“这么晚你要去哪?”
  “在你还没过来的时候我接到家里电话,我阿姨心脏病复发了,我得回去看看。”说完,李英爱拿了件大褂便便急匆匆的走出房间。
  我也慌了,从床上跳下来,似乎也恢复了活力,“我陪你一块回去。”
  “不用,没事儿,家里有车来接我。”她挥了挥手,快速第换了鞋子就走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李英爱很重情重义,明明家里有事,还要等我过来把我安顿好再回家,这样的朋友,世界上还有几个?
  也倒是,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起码在给我关了一善门后,还给我留了道窗户。
  梁晓彤的背叛,至少李英爱对我是真心真意的友情。
  正如李英爱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醒来后,阳光依然明媚。
  早上,我起得挺早,还回了趟家。
  因为工作包在家里,我不得不回去。
  打开家门,想必安子皓早就上班去了吧,家里静悄悄地无人影,而房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昨晚梁晓彤睡过的大床被单铺得很工整,房间的垃圾桶却有好多个用过的纸巾………
  或许是梁晓彤用来擦鼻涕的,也或许…………
  我不敢再胡思乱想,拿了包包关了门,逃也似地离开。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才将手机开机,发现手机上除了安子皓打来了还有他妈妈打来的电话。
  安子皓的妈妈,我见过几次,老太太很和善,拿我当亲闺女看待。老太太知道我爸妈刚过世,经常叮嘱安子皓要照顾好我。
  刚要回拨电话,但想到也许是安子皓委托老太太求和,便果断把手机装入兜里。
  在公司,我并没有看到安子皓,原本想着他会跟我道歉,甚至还会买一束玫瑰花偷偷放我办公室桌上,但,什么也没有。
  李英爱在快到点的时候顶着一对黑眼圈匆匆赶来。
  “柔柔,昨晚睡的好吗?”
  “还好。”
  我勉强的微笑,李英爱的关心让我心里很温暖,所有的不愉快也渐渐消失了。
  “你阿姨呢,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李英爱的脸色垮下去,叹了口气说,“别提了,一言难尽。”
  “怎么了?”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李英爱家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
  李英爱是陆家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陆家是KM市首屈一指的富豪,陆老爷早年去世,陆家有个很能干的儿子叫陆成洺,但我没见过本人,而陆夫人有精神分裂症,当然,这只是报纸媒体上看到的。
  听李英爱说,上个月陆夫人在家里突然失踪,找了两天才找到,至于干什么去了李英爱没说,只说找到陆夫人时她整个人接近崩溃状态。
  自打出了这事后,陆家对陆夫人保护得极好,有传,连拥有偷拍高技能的狗仔也难以拍到关于陆家的一点点消息。
  英爱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成洺哥。我觉得阿姨最近挺正常的啊,可他非得把阿姨管得严严的,还不让出门半步,阿姨呆不住,就成天跟他吵架。哎,可真是愁死我了。”
  “那怎么办呢?要不你搬回去吧,多陪陪你阿姨。”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英爱拉着我的手,“柔柔,我搬走了后,你就搬去我那里住吧。”
  我苦涩的笑了笑,“也好。谢谢你英爱。”
  “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呀。”
  我们随意聊了几句,就都各自回到岗位工作了。
  中午休息,吃饭时我目光在食堂里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安子皓的身影,就算要分手也得有个交代不是吗?吃了几口饭,实在索然无味,最后索性去问他们科的同事,同事告诉我安子皓今天出差去了,临时性的派出去,估计要一个星期才回来。
  什么事情怎么急,这么赶,而其还去这么久?
  难不成要我忍受煎熬,等他一个礼拜后回来才说分手吗?虽然随时都可以提出分手,但毕竟7年的感情,我总觉得面对面说清楚最合适,免得今后给自己留下一根刺,时不时的蹿出来扎一下。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同事认定已经走了,我也只好先放下。
  午饭后,快上班前5分钟我再次接到了安子皓妈妈的电话。
  “柔柔……….”还没等我问候,那头便传来安妈妈哽咽的哭声,“子皓,子皓有跟你在一起吗?”
  “伯母您怎么了?您慢慢说,您别急。”
  “……..柔柔,你能联系到子皓吗?”安妈妈显得很焦虑,“子皓,子皓的爸爸病了,你,你让他快回家看看吧...........”
  “伯母您别着急,子皓出差了,我现在就给他电话。”我也着急了,从以往接触中可以断定,若不是很严重的病,安子皓的妈妈是绝对不会难受成这个样子的。
  安妈妈没再说什么,只落寞的道,“………那,那就算了,柔柔,你先忙吧。”话完,也不等我回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心里着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立马给安子皓打过去,却是不通。眼看着快到上班时间,我想也没想就跑去跟张姐请了一天的假,顺便问了下安子皓的情况,张姐说是另一个城市的工程出了问题,所以临时急叫安子皓去,本来这事是另一个部门主管老刘负责的,但他现在在负责一个项目,客户在洽谈没办法走,所以换了安子皓。
  末了,张姐话中有话说,“柔柔啊,最近梁晓彤也在休假,你可得小心点呀。”
  也对,前几天梁晓彤住院,单位给她准了一个礼拜的假,按理说还有三天才休完。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肯定了分手,他们要怎么随他们的,只要不当着我的面,不要过分就行。
  其实我并非很好说话的人,只是觉得累了,真的累了。
  如果他们真心相爱,我可以退出,真的。
  如果说我没有恨,那都是假话。
  一个是男友,一个是闺蜜,何来的不恨呢?
  恨,是真的恨。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伤口还是会有,痛还是会存在。
  跟张姐告别,我出了公司,路上买了很多礼品直奔客运站。站内人很多,排了半小时的队还买不到票。外面,冷色调灰白的云层,无可预料地遮住了九天之外那七色的彩虹,雨从天而降,伴随着凌厉的风穿梭在人与人之间。
  我穿了件针织衫,但依然冷得刺骨。
  我放弃排队决定打黑车,拖着大兜小兜的礼品来到路旁,望着那路对面的车流,脑袋在嗡嗡作疼,我在想要不要直接横穿马路,还是绕一个弯?正当做选择之时,耳边传来某个清冽的男音,
  “需要乘车吗?”
  是他。
  那晚酒后失去理智……的人!
  我惊讶极了,从来不知道KM市这么小,24时内竟然碰到两次?
  他开着辆黑色宝马,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慵懒地搭在车窗上。他就这样看着我,表情淡漠,幽深的目光望我手里的礼品淡淡扫了一圈。
  我眯着眼睛,仔细把他瞧了又瞧,然后,脑子立马清醒!
  这下,我的心彻底慌了,乱了。
  那晚的缠绵不休,再次清晰地回到脑海中………
  我偏过头,低着脑袋,提着礼品想要逃跑。
  哪知他速度比我快,三两下便下车,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他一对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声音不冷不热,“不是在等车吗?去哪?我让人送你。”
  “我……..我不认识你。”我闪躲的目光不敢看他,“你快松手,不然,不然我就叫人了。”
  此刻的我真想钻到地缝里去,悔不当初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不去那家PUB,更不会戏剧化的和他上床。
  我明显的感受到他的目光很危险,我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脑海中想着无数个逃脱的办法,可都行不通。
  “先生。”身后传来一中年男人的唤声。
  他眸子慢悠悠从我身上偏离,看着那中年男人吩咐,“送她。”
  “是。”中年男人点头,也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从我手里抢走礼品塞进黑色宝马内。
  我惊恐极了,这跟强盗有何区别,再说我又不认识他们,怎敢轻易上车?更夸张的是,他居然就理所当然的把我‘交给’了中年男人,然后自己开另一辆奥迪走了。
  中年男人打开一扇车门,语气恭恭敬敬,“小姐,请上车。”
  “可是…………”我还在踌躇。
  “今天是周五,明天又是中秋,回家过节的人特别多,你要是执意做客车的话,只怕会排很晚的队。”中年男人掏出身份证递给我,“小姐放心吧,我们家先生不是坏人,这是我身份证件。”
  我看到男人姓何,年龄五十三,家住北市区某公寓。
  与此同时,天空,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劈劈啪啪地往地上抽。
  我牙一咬,下定决心钻进车内。
  45分钟的车程,我神经绷紧,期间何叔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从何叔口中,我大概知道那男人姓陆,他们过来这边办事,正好看见我在等车,就好心让何叔送我一程。
  安子皓的老家在安丽小镇,在镇里跟何叔告别后,我直奔安子皓的家。
  安爸爸的病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整个人已经瘦的皮包骨了。
  安妈妈看到我来了,动容地拉着我的手,“柔柔,你怎么来了?”说着就哭了。
  我心疼极了,半搂着她不断的安慰,“不怕,不怕,伯父的病会好的。”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这些只能是口头安慰。
  当晚傍晚,我又给安子皓打了无数通电话,就是无法接通。虽然爱情毁灭, 但我不想安子皓看不到父亲最后一面,不想让安爸爸带着遗憾走。
  当晚,安妈妈做了我最喜欢吃的拿手菜,吃饭的时候,安妈妈就坐着一直看着我吃,那种暖暖的滋味更加让我难受。
  “伯母,你别担心,子皓一定会赶回来的。”
  安妈妈叹息说,“子皓忙工作,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他爸爸的身体我最清楚,也恐怕支撑不了几天……….柔柔,他没回来,有你惦记着我们,就够了。”
  听了这番话,我心里更加难受。
  安子皓的个性和安爸爸很有关系,他小的时候,安爸爸说什么,他必须得听,不然就打他,遵成不打不成材那种规则。
  安子皓很聪明,但是有很复杂的心理对他爸爸。从小到大,安爸爸越打他,他的成绩就越是差。
  安子皓很大的一个缺点就是耳根子很软很轻,但是他心地是绝对善良的那种,不贪人家一点点小便宜,又很老实。可能也正是如此吧,这几天我也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安爸爸的饭是我亲自喂的,一碗小米粥,可是他仅喝了几口就吞不下去了。他颤颤巍巍地拉着我的手,“柔柔,你和子皓好不好........”
  我把心里的事伪装起来,脸上挂着柔柔的笑,“伯父,我们都好。子皓出差了,过几天就回来。您快点好起来,子皓也就回来了。”
  安爸爸面上带着期盼,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好…….”安爸爸示意我俯身近一点,安爸爸睡的是那种福州大床,很老的那种,但是老辈人睡起来很舒服,他从下面的薄软垫里掏出一个玉戒指,“.........这个可以保佑你平安,我们这辈人就是迷信,你别介意,拿着吧。”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能收下。
  “伯父,这个我不能要,您保管着就好。”
  看我一直推迟,安爸爸急了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也咳得厉害。我的眼泪哗啦啦的掉,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的握着老人家的手。
  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
  安爸爸那样哀求的眼神和咳嗽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
  夜里的时候,估算着安子皓也该忙完工作要休息了,我隔了几分钟就给他打电话,却还是关机,便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
  我甚至害怕安子皓的额头摔的那个伤口会不会发炎,又安慰自己或者只是手机没电,思来想后又给给他发了信息,告诉他,他爸爸生病了,收到短信立刻给我回个电话。
  按了发送,觉得不够,我有发了一条信息:子皓,额头的伤好些了吗?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很抱歉。看到信息可以给我一个电话好吗?
  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放下尊严在求安子皓了,可是等了好长时间,他还是没有回信息。
  夜里,安妈妈让我住在安子皓的房间。
  安子皓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过家,然而整个房子被安妈妈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都是清香的菊花味道,窗外也种了桂花树,感觉很好。
  我睡不着觉,就爬起来,在床上看安子皓以前放在家里的杂志、小说,有很久远的《简爱》,还有新出的几本网络小说。书页一些空白处被小时候调皮的安子皓画了小人像,很可爱,看着看着,就克制不了的会心一笑。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我放下手中的书爬起来去开门,看到穿着睡衣的安妈妈。
  安妈妈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我们只开着一个灯泡,就像母女一样的聊天,我们聊到我父母的死,也聊到肇事者的罪恶,又聊到安子皓小时候的事。
  安妈妈说起安子皓就不知道停息,听着听着,我不禁感叹青春一去不返,我们之间竟落得这步田地,随时分道扬镳,不复相见。也许问题也不仅仅在于梁晓彤,我们之间可能本来就有很多问题,看似平静,却潜藏危机。
  半夜三点多,安爸爸在旁边的房间里哮喘的厉害,安妈妈醒过来去看,然后又叫醒我。
  这个时候的安爸爸已经喘得不会说话了,整个人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安妈妈吓住了,不停地叫老头子,我赶快掏出电话打了120。
  这里比较偏僻,120是不会来的。安妈妈却按住我的手,抽泣着告诉我这里比较偏僻,120是会过来的,唯一的办法是送到镇上的医院。然而安爸爸已经不能走了,安妈妈已快60,于是就我一人背着安爸爸,我也瘦,背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
  安妈妈害怕得直掉眼泪,她去拍隔壁邻居家的门,还好那邻居的儿子乐意背安爸爸去医院。就这样,几个人替换着背安爸爸走出了家门,直奔镇上的医院。
  我牙齿彼此打架,全身哆嗦,一个月前父母车祸的一幕又重回脑海,一路上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
  到医院,安爸爸被推进急症室。
  我围上去问病情,一个小护士压低声音对我说,“妹子,要稳住老太太的情绪啊,病人可能难保今夜。”
  我的脸色陡然变成灰黄,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了起来。我扶着小护士的双肩,哀求要救活安爸爸。
  彷如一月前赶到车祸现场,看到妈妈停止呼吸,爸爸鲜血淋漓地向我伸手,我跪在地上搂着我爸哭着大声呼救,可周围围观的人群却没人肯帮我一把,那种无助,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
  安爸爸在急诊室里面,安妈妈在走廊里焦急等候。
  我又给安子皓打电话,依然是关机。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打去给英爱。
  “怎么啦,大半夜的打电话,想害我明天迟到是吧?”英爱先是嚷嚷,在听到我不对劲时,安静了下来。
  “英爱,我找不到子皓.........”我极力咬住嘴唇,可是牙齿仍旧在不停地打架,“子皓,子皓的爸爸快不行了..........”
  脑海中不断倒放着,我抱着我爸跪在街边嚎啕大哭,这一刻,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让我身子如风中柳絮,在颤抖之中挣扎,越显无力。
  “别急,你先别着急,我给你问问。”英爱很了解我,挂了后就给梁晓彤打过去。一分钟后,英爱的电话回过来,告诉我梁晓彤也关机了。
  脸滑过温热的泪,却显了点凉意,我的身子,抖得更不像样。
  我咬唇,想忍泪,可是忍不了。
  想压下身子的颤抖,却是抖得更厉害。
  我是太害怕了,竟然无法让身子冷静下来,我觉得我的心如像停止一样,有点窒息的痛。
  使劲甩了甩头,我又回到安妈妈身边。
  也在此时,护士从急救室里出来,宣布安爸爸死亡。
  安妈妈跌跌撞撞的冲进去,趴在安爸爸的身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急救室里,织出一幅晦涩的悲哀,就连灯光,也变得浅灰了。
  一步一步走进去,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我的心狠狠的刺痛,难受没办法停止。
  “伯母。”我手臂一伸,将安妈妈紧紧的圈在怀中,用力的抱住了她不停抖动的身子。
  两人彼此抱在一起,却让我更想痛哭。
  “唔,唔”因为抖动太剧烈,因为眼泪太急,我哭出了声音来。
  一个月,自从爸妈死去我就告诉自己要坚强,就算安子皓和梁晓彤暧昧我也没有如此哭过,眼泪竟然如缺了堤一般,用理智也止不住。
  我很想哭,很想痛哭……
  “柔柔,柔柔……..”安妈妈用力的抱紧我,手轻轻的在我的背上安抚,嘴里哽咽的说。
  我不知安妈妈是否在害怕,却知道我心里很怕。
  害怕,让我如此抖动不止。
  我用力的咬唇不哭出声来,却禁不住身体上的惊吓反应及眼泪的滑下。
  安爸爸就这样走了,一句话都没留下。
  安子皓依旧联系不到。
  我打电话去分公司,那边的负责人说前天收到安子皓的请假邮件。在这之前,他和梁晓彤如何,我都可以接受,但是这件事情真的让我开始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恨,这么多年的感情毁于一旦,我的心绷得紧紧的,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我的心,使我不思饮食,坐立不安。
  葬礼过后,安妈妈说什么也不让我留下来。
  “柔柔,你已连着三天没上班了,快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安妈妈边抹泪边说,“而其,你还没过门,这样不吉利。”
  老家的风俗,父母过世,子女三年内不可结婚置新房。
  “本来都说好了,等你们结婚办完事老头子才走,可......他还是走了。”安妈妈哭着把收拾好的行李塞给我。
  心像刀绞一般,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从安妈妈手中把行李拿了放回房间,搂着她,“没事,伯母。我不走,我陪你。”
  如果说爸妈的去世给我的感觉像天塌下来,安妈妈何尝不是?她所有的痛苦,我都能够理解。
  “柔柔……..”安妈妈再也控制不住高声哭嚎。我抱着她,紧紧地抱着。
  5 天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市区。
  打开家门,一如几天前的安静。来到客厅,养鱼的水由于没有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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