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暗,生宝宝前有什么预兆兆了么?

有句歌词就做看天空又黑又暗,那是湿透的眼泪?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啊,请大家告诉我。_百度知道
有句歌词就做看天空又黑又暗,那是湿透的眼泪?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啊,请大家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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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空又黑又蓝吧 - -! 歌名叫 天黑天蓝-王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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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我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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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歌词:天空很蓝心情很烂房间很暗咖啡很淡………………谁告诉我什么歌_百度知道
歌词:天空很蓝心情很烂房间很暗咖啡很淡………………谁告诉我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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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我的歌声里——之——你在哪儿存在呢】爱笑兄弟张维威天空很蓝 心情很烂 房间很乱 咖啡很淡惶恐不安 伴着孤单 飘在江畔 被风吹散想却不敢 放又遗憾 心在辗转 充斥贪婪望着对岸 灯火阑珊 江水泛波澜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我好熟悉可却又不想我自己最初的梦想洒落了一地发誓站在最高的山俯瞰大地而现在我却在谷底纸醉金迷 堕落美丽 忆往昔第一篇作文我的梦想全班同学为我鼓掌老师说我目标明亮我是同学中的榜样从此以后发愤图强从来不买漂亮衣裳别人在旁熙熙攘攘我却总是书声朗朗高中以后开始变样学校处分也看对象骂老师的人是班长可是他爸爸在官场大学开始竞争入党最后选上一帮流氓工作以后换了气场 更加肮脏 无法想象 未来怎样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我好熟悉可却又不想我自己最初的梦想洒落了一地发誓站在最高的山俯瞰大地而现在我却在谷底纸醉金迷 堕落美丽 忆往昔黄昏时抬头仰望着夕阳总希望明天换一个太阳绽放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我好熟悉可却又不想我自己最初的梦想洒落了一地发誓站在最高的山俯瞰大地而现在我却在谷底纸醉金迷 堕落美丽 忆往昔你存在 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 我的心里 我的歌声里
有没有整首歌。和肥龙合唱的那个不算
没有张维威单独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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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给力了,你的回答完美的解决了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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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作的→_→歌词
我的歌声里 改编歌词?
确实是。但这怎么唱啊。。亲你有这改编后的歌么
我是在爱笑会议室听到那么几句然后百度了下。找到了整首。。
要不你给我唱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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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请问有首歌词女生的,总间是唱天空很蓝是什么歌_百度知道
请问有首歌词女生的,总间是唱天空很蓝是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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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周笔畅的 笔记歌词如下 :我看见天空很蓝就像你在我身边的温暖生命有太多遗憾人越成长越觉得孤单我很想飞多远都不会累才明白爱得越深心就会越痛我只想飞在我的天空飞我知道你会在我身边回忆的画面记录的语言爱始终是你手中长长的线载着我的想念飞过了地平线你温暖的笑脸还一如从前回忆的画面记录的语言你说要我们学着勇敢一点偶尔哭红双眼你一定会了解眼泪是我心中另一种完美我看见天空很蓝就像你在我身边的温暖生命有太多遗憾人越成长越觉得孤单我很想飞多远都不会累才明白爱得越深心就会越痛我只想飞在我的天空飞我知道你会在我身边回忆的画面记录的语言爱始终是你手中长长的线载着我的想念飞过了地平线你温暖的笑脸还一如从前回忆的画面记录的语言你说要我们学着勇敢一点偶尔哭红双眼你一定会了解眼泪是我心中另一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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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 天空很蓝 就像你在我身边的温暖 《笔记》 周笔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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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窗外有一张怪脸 _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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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一张怪脸》:一天下午,我到公园捞鱼,碰到一个小男孩儿溺水,因为不会游泳,未能救起他,可是我还是感到非常内疚。以后我常常梦见他在水中挣扎的样子。这天半夜,我忽然发现一个人扛着一口小棺材走进对面无人居住的院子,还听见棺材里有响动。我心里一惊,里面是那个死去的孩子吗?难道他又活了?又一天夜里,我在睡梦中惊醒,发现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发着荧光的骷髅。[1]作&&&&者ISBN3类&&&&别中国文学作品(现代)&&&出版时间装&&&&帧平装开&&&&本16开
性 别: 男
出生年月: 1945
民 族: 汉族
人,女儿是。葛冰做过多年中学教师,现 在出版社工作。会员、中共党员。历任北京清华附中、立新学校教师,《儿童文学》编辑、编辑部副主任。1981年开始发表作品,写过童话、小说、剧本等,已有四百余万字作品发表。短篇小说集:《绿猫》、《吃斋》
童话集:《调色盘,市长和绿毛驴》、《太空囚车》、《舞蛇的泪》、《隐形染料》、《魔星杂技团》、《哈克和大鼻鼠》
少年武侠系列小说:《程疯子》、《吃爷》、《矮丈夫》、《七绝侠系列》(四本十七篇)(《银猴之爪》、《血色珊瑚》、《疙瘩老娘》、《大脚婆》)
悬疑惊险小说系列:《午夜12点》、《屋顶上的脸》、《夜上灵车》、《吊在空中的眼睛》、《神秘的灰楼》、《神秘的陶羊》、《地精》、《舞蛇的泪》、《谁捡了我的手》《窗外有一张怪脸》等。窗外有一张怪脸
一 湖里的黑眼睛
二 雨夜中的冷藏车
三 暗蓝色的窗帘
四 柳树下的阴影
五 恐怖的夜
六 绿色的骷髅
七 窗外的怪脸
八 可怕的咆哮
一 草棚里的怪人
二 蓝色的血
三 我成了“怪物”
四 网中的猎物
五 马戏团脱险
六 猫头鹰人
七 灰鸟的家
八 日记里的秘密
九 背后有人跟踪
十 黄金谷
十一 屋顶上的壁画第一章 湖里的黑眼睛
这天下午,我到公园里去捞鱼。所谓捞鱼,其实就是用一块纱布和几根铁丝折成一个网子,里面再放上几块鸡骨头,放到水里,就等着鱼上钩了。
我在湖边转来转去,总算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个地方很不错,湖边长了不少芦苇,还有一棵大柳树斜伸到湖里边,树荫浓浓的,坐到树干上就可以钓鱼。
我坐在柳树干上,正哼哼唧唧地胡乱哼着歌子,突然听到下面有“
”的声音,低头一看,是个八九岁的男孩儿在湖边采苇叶,他手里已经采了一大把苇叶,一片更长的苇叶长在湖水中。
他伸手去够,还差一点儿,便使劲儿往前探身子。
糟糕,他歪到河里去了。没想到湖水会这样深,一下子就没过了他的头顶。
男孩儿在水里扑腾,趁头露出水面的空隙,拼命地喊:“救命!”刚喊半句,他的头又没到了水里。
水面翻起一层层白色的浪花,男孩的头又露出来了。他使劲儿伸长脖子,仰着脸,那双眼睛显得特别黑。他看见了我,黑眼睛里露出乞求的目光,拼命喊:“救———”湖水又将他的头吞没了。
怎么办?我下去救他吗?可是我也刚刚学会游泳,并且只会一种极其简单的、不正确的姿势,还被别人嘲笑说是小蛙蹬腿儿。
我一只脚刚伸到水里,湖水立刻没过了我的膝盖。我的身子一下子向前歪去,我急忙抓住了身后的一把柳枝,才总算站稳了脚跟。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白浪花在我前面两米远的地方翻腾,露出两只手和一绺儿黑色的头发,那男孩儿仍在苦苦挣扎。我应该去救他,哪能见死不救呢?
这样想着,我又下到水里。可我的双脚刚一落下去,就完全踩空了,身体忽悠悠地向下沉。我拼命用手拍着水,双脚乱蹬,才又漂起来。我用双手划水,向前游,速度虽然很慢,可离黑眼睛男孩儿越来越近。
翻腾的浪花里咕嘟嘟向上冒着水泡,涌起的水波都冲到了我的鼻子里,我呛了一口水,鼻子酸酸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身体直往下沉。
我的胳膊使劲儿乱挥,总算漂浮起来了。黑眼睛男孩儿那只手臂就在我前面一米远的地方,
从水里伸出来,拼命地抓。眼看我一伸手就可以够到他了,可不知怎么回事,
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别人说过,从水里救人,得掌握一定的方法,否则会被溺水的人死死地抱住,两个人一起淹死。
我胆怯了。
我眼前的波浪突然显得特别的大,黑眼睛男孩儿的两只手也好像抓得特凶。我救得了他吗?别连我也一块儿被淹死!
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想往回游。我后面有“扑腾扑腾”的打水声。我歪头看,瞥见那男孩儿的脸又露出了水面,他好像使了很大力气,也只露出了一半儿脸。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一种露出异样眼光的眼睛,有些哀求,有些惊异,又好像有些怨恨。那是一双特别黑的、亮亮的眼睛。我被看得慌慌的,急急忙忙地说:“我回去叫人,马上来救你。”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黑眼睛男孩儿的头又沉了下去,水里咕嘟嘟地冒起了一串串泡。
我慌乱不堪地往岸上游,总算抓到了岸边的草。
这时,我听见岸上有人使劲儿喊:“快救人哪,有人落水了!”是一个矮一点儿的小男孩儿。
我浑身湿淋淋地爬上了岸,和他一起喊:“快救人啊!”远处有人跑来了,望着水面问我:“哪儿呢?”
水面上已经没有了黑眼睛男孩儿的影子,浪花和水泡也没有了,只有一圈一圈的涟漪。我指着刚才男孩儿落水的地方,结结巴巴地说:“就在那儿,刚才我下去救他,没救上来。”说完,我立刻感到十分羞愧,幸亏没人注意。
岸上的人越来越多,几个人下了水,憋着气,沉到水里去摸。摸了一会儿,头露出水面喘息着说:“看不清楚,湖底的淤泥太厚。”
划船的人也过来了,有的人还找来了渔网。河里的人、岸上的人都叫叫嚷嚷,显得十分紧张。
我惊慌失措地站在岸边,眼巴巴地望着水面。一个老大爷按着我的肩膀说:“还不回家换衣服?”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走,脑子里老是浮现出那男孩儿的样子,那双怨恨的黑眼睛好像一直在盯着我背后,看得我心里发毛。我安慰自己:“也许他不会死,我刚一走,别人就会把他救上来了。”
我们家在公园附近的旧房区,离湖边很近。我在家里换衣,听见窗外有人嚷嚷:“湖里又淹死了人,是个孩子,他妈在湖边哭呢。”我妈从外面进来,自言自语说:“又淹死一个孩子,
真可惜。”她说着,又嘱咐我:“你可不许到湖里去游泳,听说那湖里老淹死人,有死鬼的冤魂,要找替身。”
我转身向外走。我妈拦住我说:“到哪儿去?是不是又想去看热闹?老老实实给我在家里做作业,都快上初三了,还老到处疯跑。”
就这样,一直到傍晚,我才又到了湖边。湖边的人早都散了,夕阳的余光照在芦苇上,照在那棵歪脖老柳树上。岸边的草乱乱的,被人踩了许多脚,还有一块破塑料布歪歪斜斜地堆在地上。
我看见两个老头儿提着鸟笼,坐在石头上聊天儿,
就挪到跟前,别别扭扭地问:“那个掉在水里的小男孩儿被救上来了吗?”
高个儿老头儿看也不看我,只看着他的鸟笼说:“这会儿还想救上来?早淹死了。”
矮个儿老头儿说:“人倒是捞上来了,可是早不行了,做了半天人工呼吸也不管用。你看那堆塑料布,”他向那边一努嘴,“就是盖尸首用的。”我嗫嚅着:“尸首运到哪儿去了?”
高个儿老头儿说:“哪儿去了?用小棺材运走了呗。”“不是吧?来的像是救护车,是放在担架上的。”矮个儿老头儿迷惑地说。“没错,是小棺材,长长方方的。”高个儿老头儿说。矮个儿老头儿望着平静的湖水说:“这个地方是有点儿邪门儿,今年淹死两个了。”
高个儿老头儿皱着眉头说:“嗯,有水鬼,今儿个淹死的那个男孩儿,就是被水鬼拖下去的,听说是水鬼变成小孩儿,在水里向他招手,叫他过去。他这一过去,可就糟了,被水鬼一下子拖下水。”我心里乱糟糟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口小棺材,一口漆黑的小棺材,好像在水面上漂,小棺材里躺着黑眼睛男孩儿……
我睁大眼睛使劲儿向湖里看,那儿什么也没有,绿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些似烟似雾的东西。
我赶快离开了湖边,我老是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我。回头一看,又什么也没有。我对自己说:“其实即使我真的去救那男孩儿,也不一定管用。再说我也不是不想救他,我是回到岸上去叫人。”
虽这样想,可是那双怨恨的黑眼睛老是在我眼前晃,那眼光好像在说:你不用解释,你是个胆小鬼。我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我眼睛涩涩的,好像蒙上一层雾,一层灰蓝色的雾。我好像看见黑眼睛男孩儿漂浮在水里,他轻轻地晃动,向我漂过来,伸出来一只软软的、湿乎乎的手。
我心里叫苦:“糟了,那幻觉又来了。”我使劲儿揉揉眼睛,幻觉消失了,我前面根本没有什么男孩儿和手,只是一团团乱树枝。我走错了方向,绕到湖边的树林里……晚上,我饭吃得很少,只吃了半碗米饭。
妈妈望着我奇怪地问:“怎么啦?是不是感冒了?吃得这样少?”
爸爸说:“没事,晚上吃得少对身体有好处。报纸上说,最好只吃七八成饱。”
妈妈说:“不对,我看他好像有心事。”说着,又像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说:“对,小东,刚才你出去时,有个孩子找你。”“是我们同学?”
“不是,不像是你同学。是个小孩子,没见过的。”
妈妈说着,又疑疑惑惑地自语,“那孩子好像浑身湿淋淋的,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吓了一大跳,忙问:“那孩子长得什么样?是不是眼睛特别黑?个子比我矮一头?”
妈妈说:“外面黑灯瞎火的,我哪儿看得清楚?这孩子真是怪,怎么也不进来,偏偏站在楼梯拐弯儿漆黑的地方,我看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我心里打鼓地问:“他都说什么了?”
“我正问他有什么事,屋里电话铃响了,我接完电话出来,那孩子就没影儿了。”
爸爸一边看报纸,一边不在意地说:“唉,现在的孩子,都神出鬼没的,叫人捉摸不定。”
妈妈又说:“人没影儿了,可丢了个东西在楼梯上。”
“什么东西?”
“一个破渔网,带着一股腥味儿,我把那玩意儿扔在院子里了。”
破渔网?我心里一紧,忙问:“放在院子什么地方?”
“瞧你,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扔到垃圾桶旁边了。”
我放下饭碗就往院子里跑,我特别想马上看到那件东西。我想,一定是我疑神疑鬼,找我的根本不可能是黑眼睛男孩儿,我只要看看他放在院子里的东西就清楚了。
垃圾桶就在我们楼的左边,这儿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小犄角旮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垃圾桶旁边的角落里有一堆黑糊糊的东西。我走过去一看,好像是一团纱网,用手一摸湿漉漉的。我心里一哆嗦:“可别是我做的那张渔网。”
我拿着它,到楼边上有亮光的地方去看。借着楼房的窗子里射出的昏黄的亮光,我看清楚了,就是我今天下午到湖边带去的那个网子。
我把它丢在湖边,是谁把它送回来的?难道是那个黑眼睛男孩儿?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已经死了,被装在小棺材里运走了。”
我突然感到十分恐惧,背后冷飕飕的,好像有人在向我的脖子吹气,还有一种“飕飕”的声音。我惊恐地回过头去,又什么也没有看见。可是“飕飕”的声音还在响,还有凉气不断地吹来,而且变成了一股热乎乎的气流。
我吓得刚要跑,一抬头,才发现我前面的窗子上面,一台空调机在转动,风正从那里吹来。
原来是我自己吓唬自己,真是一场虚惊。
天黑黢黢的,没有星星和月亮。空气闷热,远处隐隐传来了雷声,要下雨了。我把破渔网往垃圾桶上一丢,心慌意乱地往家走,脑子里还在想着:“这网子是黑眼睛男孩儿送来的?绝不可能,他已经被淹死了。可那又是谁送的呢?”
第二章 雨夜中的冷藏车
半夜里,我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被噩梦惊醒了。我头上湿漉漉的,连枕巾都被冷汗浸湿了。我又梦见自己在湖边捞鱼,我的四周全是雾,灰蓝色的雾。我几乎被雾气包围了,湖里还起了风浪。那浪花怎么是黑色的?应该是白色的才对。啊!那不是黑色的浪花,那是一大绺儿黑色的头发,漂在水中的头发!从水里冒出了一个人,是黑眼睛男孩儿。他全身都湿漉漉的,手里拿着那张破渔网,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我,冷冷地说:“你把渔网落在这里了,你快过来,我好还给你。”我心想:“我可别过去,他会把我拉下水的。”可不知怎么回事,我竟不由自主地到了他的身边。黑眼睛男孩儿猛然伸手抓住了我,冷冷地笑着将我往湖水里拉。我拼命地挣扎,可身体还是往黑色的水面下沉。
水淹没了我的嘴和眼睛,我使劲儿叫喊……
“轰隆———”我从梦中惊醒了。窗外响起了沉闷的雷声,还有蓝色的闪电。要下雨了,凉凉的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还带着小雨星儿。我忘记关窗子了。风越来越大,更多的小雨点儿被吹了进来。
我急忙下地去关窗户。我走到窗边时,外面的小雨已沙沙地下起来。我无意中向窗外望了一眼,看到了一幅十分令人惊愕的画面。
我们家住在二楼,从窗子里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胡同。紧挨着我们院子有一幢孤零零的三层小楼,被一座灰砖墙的小院包围着。楼房很旧,是那种大屋顶式的建筑,被一些高大的杨树遮掩着,使人看不清它的面目。
灰色的墙头除去长满了荒草之外,还挂着生锈的铁丝网。这个院落在我们眼里一直是很神秘的。它的两扇大门终日关着,好像很少看见它打开。我记得还是在小学二年级时,倒是偶尔看见过一个全身穿黑衣服的女人,从院子里出来过。后来听说那个女人在楼里上吊自杀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住过。听人说,这房子太老,又死过人,阴气太重,谁住着谁倒霉。
这事是我妈听胡同口卖雪糕的老太太说的,我妈又对我爸说了。我爸说:“甭信那个,哪座老房子没死过人?”
我妈说:“那死法还不一样呢。那女人上吊是凶死,总要找个替身的。”我妈说这个,当时我还没在意,现 在,却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我有点儿惊慌失措地想着:“那黑眼睛男孩儿也是凶死,他会找替身吗?可别找我。”
我有点儿恨那些说闹鬼的人,他们都是胡说八道,是糊涂虫,连我妈也是糊涂虫,世界上根本没鬼。可是我还是害怕,特别是在深更半夜、外面雷雨交加的时刻,我竟然看到这样让人恐怖的景象:胡同里亮着一两盏昏黄的路灯,夜风吹得树影鬼鬼祟祟地晃动,仿佛路灯也跟着晃动起来。天空不时亮起的闪电,把湿漉漉的胡同照得暗蓝暗蓝的,仿佛飘浮着一层蓝色的雾气。我惊奇地看见,那座旧楼的大门口,停着一辆小冷藏车。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人从车上下来,正用钥匙打开大门,看来有人要搬到这所空楼里来了。可为什么在半夜里搬家?又为什么要冒着雨搬?我感到十分惊愕。
披着黑雨衣的人背对着我,身子紧贴着门,好像换了一把又一把钥匙,还是打不开门。
我突然想起,他根本打不开门,因为,那门上的锁被火柴棍儿塞住了。那火柴是我塞的。我们班同学刘力教给我一个对付锁里火柴棍儿的办法,他说:“如果有人往你们家的锁里面塞了火柴棍儿,你又弄不出来,你可以往锁眼儿里面倒一些汽油,再用打火机一烧,里面的火柴棍儿就会烧成灰,锁就很容易打开了。”我想试试他的办法灵不灵,于是就往锁眼儿里面塞了火柴棍儿。
没想到,我刚塞完了火柴棍儿,便有人经过,我慌忙走开。后来把这事忘了,火柴棍儿一直塞在锁眼儿里面。现 在,外面雨在沙沙地下,披黑雨衣的人还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开着门锁。我想,应该去告诉他,那锁里面被塞进东西了。
我穿好鞋子,摸着黑儿悄悄地推开了小屋的门,穿过门厅溜了出去。外面还下着雨,但是已经小多了,变成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我出了院子,胡同里好像也比刚才亮一些,但是暗蓝色的雾更浓了,前面那辆汽车和披黑色雨衣的人好像浮在雾气中。那人低头在门前开锁,嘴里嘟嘟囔囔,他的声音很特别,就像在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从背后望去,他的个子好像很高很瘦。他的背后似乎长着眼睛,还没等我走近,他倏地回过头来,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也许是雾气,也许是灯光的照射,我觉得这个人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白得有点儿叫人害怕。还有他的眼神,也是阴冷阴冷、直勾勾的。
我结巴着告诉他:“那锁眼儿塞着火、火柴,所以打、打不开……”
我的话刚说完,便吃惊地张大了嘴。我看见他的手里拿着掰开的锁,那锁似乎不是用钥匙打开的,而是被歪歪斜斜地撬开的。
他手里没有任何工具,难道是用手掰开的?
我突然想到,也许他根本就没有钥匙。他是偷偷摸摸来的,也许他是小偷儿,不然他怎么会半夜里来,而且专门找的是下雨天?我不由得更紧张起来。“你把锁撬开了?”我不由自主地问。
他仍然一声不响地望着我,冰冷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既然用不着我帮忙,那我就回去了。”我吞吞吐吐地说,一边慢慢地向后退。
我转过身去,急急忙忙往家里走,我恐怕他会追上来。我想好了,他要是真的追上来,我就回手给他一拳,然后大喊抓坏人。
我的背后没有声音。走到了院门口,回头看时,他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进了院子,假装把院门关上,心里却想着:“他如果是坏人,我还真不能放过他。”我悄悄地把门拉开了一道缝儿,歪着脑袋向外看。
外面又下起雨来了,细细密密地形成了一道雨雾,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听见有大铁门“吱扭吱扭”的响声,接着是汽车启动的声音。
我赶快推开门探出头去看,旧楼的院门打开了,那辆小冷藏车正慢慢地开了进去。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着我,我竟冒冒失失地跑了过去,跑到那院子的门口,从敞开的大铁门向里面看。
院子里,黑糊糊的楼矗立在当中,被黑糊糊的高大杨树包围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怪兽。黑暗中,小冷藏车慢慢地向楼前行驶,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尾灯。我往前走了一步,想看得清楚些,不知不觉地进到大门里面来了。
汽车的马达还在突突地响着,车门突然打开,披黑色雨衣的人一下子从车门里跳了出来,我吓得赶忙闪到一边。
糟糕,披黑色雨衣的人向着大门走来了。我把身子紧紧地贴在大门旁边的墙壁上,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步子急匆匆的,离我越来越近,我以为被他发现了,刚要找个借口,不料他却径直向大门走去,把大门从里面锁上了。
我被锁在大门里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的身体贴着湿漉漉的墙壁,墙头上的雨水滴到我的脖子里,凉飕飕的。
雨已经停了,而天空还阴沉沉的。汽车的马达声停止了,院子里静静的,只有从房檐上掉下来的水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汽车尾部的小红灯暗了下来,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的眼睛很快适应了,周围的一切都是暗蓝暗蓝的,那神秘的楼、周围高大杨树的轮廓,渐渐地在黑暗中显现出来。可是披黑雨衣人的身影不见了,他似乎一下子消失了。
我顾不得后背已经湿透,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壁,睁大眼睛使劲儿寻找。我听见楼门门锁拧动的声音,好像是他打开了楼门。凑巧,这时候月亮从云隙里露出了一小块,把淡淡的光线洒下来,也照亮了旧楼前面的一小片地面,照亮了斑驳树影中的小冷藏车。那冷藏车是银白色的。
我终于发现了披黑雨衣的人,他长长的影子映在湿漉漉的地上,正一点儿一点儿地从楼台阶向着冷藏车的方向,无声无息地移来。披黑雨衣的人到了冷藏车后边,停住了脚步,四下张望,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把身体往墙上贴得更紧,整个人躲在阴影里面。
披黑雨衣的人终于走到冷藏车边,打开了后面的车门。我睁大眼睛使劲儿注视。他从冷藏车里拖出了一个长长的东西。是箱子吗?不像,箱子没有这样长。
清冷的月光洒在了上面,那东西完整的轮廓,清晰地展现出来。我的心突然猛跳起来,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那是一口棺材!一口并不大的棺材。这样的棺材只能用来装小孩儿。
小孩儿!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黑眼睛男孩儿的影子。湖边的高个儿胖老头说过,黑眼睛男孩儿就是用小棺材运走的。
我突然感到特别恐惧。我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令人讨厌的幻觉:灰蓝色的雾,眼前是一片飘浮着的雾。黑眼睛男孩儿正站在那儿,浑身湿漉漉的,默默无语地望着我。他的表情那么忧伤,手里提着我丢下的破渔网子。咦?他的背后好像还有一个东西。
一个黑糊糊的、比他个子稍矮一点儿的东西,躲在黑眼睛男孩儿的阴影里,看不清它的面目,但它是那么令人感到可怕。它那模糊不清的脸仿佛在阴影中蠕动,使你感觉到它在暗中正“咯吱咯吱”咬着牙齿。
“那是什么呢?”我惊恐地想,正想看得再仔细些,幻觉消失了。
我听见“咯吱”一声,披黑雨衣的人已经把那口小棺材从冷藏车上拉出来,他把耳朵贴在棺材上听着,低声地自言自语:“好好睡吧,你的全身都湿了,你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至少应该晒一晒再放到这里。”
他沙哑的声音飘过来,送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突然感到浑身特别冰冷,手脚似乎都有些麻木。
啊,这小棺材里的,是个被淹死的孩子。
黑眼睛男孩儿就是被淹死的,这里面一定是他。他被披黑雨衣的人运到这里来了,运到我家窗子旁边的院子里了。他到这儿来干吗?
暗蓝色的夜色中,披黑雨衣的人已经用肩膀扛起了小棺材,向着楼门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还嘟嘟囔囔:“放乖一些,你不要动。早晚要放你出来的,但现在不能,现在要放你出来,你会吃人的。不许乱动,听见没有?”他的另一只手敲着棺材。小棺材里真的有东西在动。
“沙啦沙啦……”像是小手挠棺材板的声音。“沙啦沙啦……”抓木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啊,那棺材里的孩子会动!
我惊恐得几乎叫出声来,我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披黑雨衣的人用肩膀扛着小棺材,一步步迈上台阶,向黑暗中走去。我正要跟过去,楼前面的小冷藏车却突然开始慢慢地向后退,一直向着大门口退过来。车怎么会自己走?我呆呆地看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小冷藏车越来越近,我急忙闪到一边。我突然醒悟:“除去披黑雨衣的人,这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果然,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了。由于车身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看见了两条腿。
我看他打开了大门,又回到了车上。但他长得什么样,我一点儿也没看见。冷藏车慢慢地退向大门外,趁这个机会,我急忙侧身,飞快地从冷藏车旁边蹿出了大门。
在车上的人还没有发现我以前,我溜着墙边,急忙跑向自己家的院子。躲进家门,我再探头向外望时,那辆小冷藏车已经亮着灯,向着胡同口的方向飞快地开去。
我悄悄地上了楼,推开屋门,房间里静静的,爸爸、妈妈都还在睡觉。我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的脑子里很混乱,怎么也理不清刚才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一切都特别奇怪,尤其是那个披黑色雨衣的人,还有那个里面发出挠动声音的小棺材。
我躺不住了,一次又一次地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看窗外的胡同。胡同里静静的,再也没有车辆出现。旁边那座楼门也静静的,再没见到一个人影。一切都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黑夜慢慢地过去,外面的光线渐渐地变亮了,能够看清楚胡同里湿漉漉的地面、湿漉漉的屋檐、湿漉漉的树木。胡同里终于出现了第一个人影,是骑自行车送报纸的。
这时候我才感到特别困,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上,我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完全大亮,一抹通红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照在我床旁边的墙上,照在乔丹钩手投篮的广告画上。
我听见爸爸在外屋说:“都这么晚了,这孩子还没起床,真够懒的。”
“今天是星期六,反正也不上学,让他多睡一会儿,我看他昨天好像有些不舒服。”妈妈说。
我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都快九点钟了。我急忙从床上跳起来,第一个反应便是想去看看旁边那院子。我探头向窗外看,一辆大卡车正停在旁边旧楼的大门口。
哦,又来了一辆大卡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旧楼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我急匆匆穿好衣服和鞋子,向屋外面跑。我听见妈妈叫:“没刷牙没洗脸,又到哪儿去?”
“我到外面跑步去。”我含糊地说,跑出了屋门。
胡同里面,一辆装满家具的大卡车停在了那座大门前。
大门敞开,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灰色的旧楼、湿漉漉的高大杨树、楼前的水泥地面。一个矮胖子,正指挥着搬家公司的工人把大卡车上的家具卸下来。
这个矮胖子脸圆圆的,脸盘儿很大也很红润,看他年纪有四十来岁,却长着一副娃娃脸的模样。他四肢也很短,圆乎乎的,显得十分好玩儿。
“你们休息,吸根烟,让我去把楼门打开。”矮胖子笑眯眯地拿出一盒烟卷儿,一根一根地递给搬家公司的工人。然后他不慌不忙迈着短腿,向院子里走去。
我忙跟上去,叫住他说:“您是搬到这儿来住的?”矮胖子止住脚步,回过头来望着我笑嘻嘻地问:“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我说:“昨天半夜里我看见有人进了这个院子,还扛着一口小棺材。”“小棺材?不可能吧?”矮胖子咧嘴笑着,“我们是电脑公司,只跟电脑打交道,不会跟棺材打交道。”说着又笑了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那些搬家公司的工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真的,昨天夜里我真的看见了。”我着急地说。“昨天夜里一直下雨,你不是在做梦?”
“不相信你可以进去看看,说不定那小棺材还在里面。”“好,咱们就进去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矮胖子大大咧咧地说着,转身向院子里面走,两个搬家公司的工人也好奇地跟在后面。我们到了旧楼的门前,一路上我仔细地观察地面,昨天夜里既然有冷藏车来过,
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可台阶前面全是水泥地,积了一层薄薄的雨水,什么痕迹也找不到。
矮胖子打开了旧楼的门,我立刻闻到一股发霉的气味。“这味儿好难闻,一定是好久没住人了,把窗子打开。”矮胖子捂着鼻子说。窗子被打开了,一股清新的气流冲了进来,屋子里也亮多了。
整个一层就是一个大厅,地面很干净,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肯定不会有小棺材。我们再来看看二楼,看它会不会直接飞上去。”矮胖子开玩笑地说。我们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有两个房间,里面也都是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要不要再到三楼去看看,上面只是个小阁楼。”矮胖子笑嘻嘻地问。
“我们下去搬家具了。”两个搬家公司的人往楼下走,矮胖子也跟着下了楼,他在楼梯口回头对我说:“要看自己去,看完了赶快下来。小心,我听说上面楼梯坏了,可别摔着。”
我不甘心地往楼上走,走到半截,果然通往上面的楼梯断了,根本无法上去。
我待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当他们把东西全搬进去,搬家公司的卡车开走了,院子大门关上了,我才疑疑惑惑地向家里走。走到家门口,我无意中回头,发现矮胖子正站在敞开的大门外望着我……到了下午,我正在房间里做作业,听见妈妈和爸爸在外面说话。
“旁边那个楼里搬进人来了,听说是电脑公司的,房租一个月15000元呢。”
“那么多钱,顶咱们俩半年的工资了。”“先搬来的矮胖子据说是看门的,我看人挺和善的,
听说一个傻孩子硬说里面有个小棺材,矮胖子还挺有耐心,竟然带着小孩儿进楼看了一遍。”
“这是哪家的傻孩子?我看神经有点儿不正常,这么点儿小孩儿还迷信。”
妈妈和爸爸只顾说着,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傻孩子就是我。我很惊讶,也很气愤。事情怎么传得这样快?我觉得,我不迷信,一点儿不傻。既没有犯迷糊,也没有梦游。
我虽然被黑眼睛男孩儿搞得心神不安,可还没神经错乱。我敢说,昨天夜里,我肯定看见了披黑色雨衣的人,肯定看见他扛着一口小棺材。
这时,妈妈叫我去买酱油。我提着瓶子在胡同里走,路过旁边的旧楼大门时,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我听见身后有个小孩儿声音:“我知道你为什么看。”我回过头去。是我们楼上住的邻居孩子大中。他虽然叫大中,其实很小,才上小学四年级。他的脑袋很大,脖子很细,
一双大眼睛倒挺机灵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看。”大中很神秘地对我说。
“你说为什么?”我懒洋洋地说。
“你也听说了,一个傻孩子看见有人扛着棺材进了这个院子,对不对?”大中得意地歪着脑袋。
这个小毛孩子也敢骂我,不过,我想他一定不知道别人说的那个傻孩子就是我。因为他有点儿怕我,我过去老爱按他的鼻头儿,因为我觉得他的鼻头儿圆乎乎挺好玩儿。我不耐烦地说:“你的鼻头儿又痒痒了?”说着,我伸出手来,做出要按他鼻头儿的架势。
大中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头儿,呜噜呜噜地说:“别,别,我和你说,我也发现了这院子里有特别神秘的事情。”
“什么神秘事情?”
“住在这个院子的矮胖子不是经理,是电脑公司看门的。”
“就这个呀?”我转身要走。
“刚才他出去买东西我跟着他了。”
“买东西有什么呀?谁都出去买东西。”我又往前走了两三步。
“他是去买小孩子用的东西。”大中着急地在我后面说,见我停住脚步,他又急急忙忙地补充,“他一定是给棺材里的小孩儿买的。”
我转过身来,大中顿时兴奋起来,凑过来,附在我耳边说:“我上午听说,昨天夜里,一个傻孩子看见一个披黑雨衣的人,扛着一口小棺材进到这个院子里,我推论:既然是小棺材,里面装的就一定是小孩儿。矮胖子去买小孩儿的衣服,肯定不是他自己穿的。那是给谁?当然肯定是给棺材里的小孩儿买的。”大中说得振振有词,鼻涕都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了,挂了长长的一条,可被他“呼噜”一声,又吸了回去。
我顾不得嘲笑他,忙拉着他到胡同的拐弯儿处问:“快告诉我,他都买了什么?”
大中可能是第一次在比他大许多的孩子面前卖弄,他故意神神秘秘地说:“矮胖子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他。他几次回头看我,我就马上躲到垃圾桶或者果皮箱后面。”
“得了得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别废话,你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好好,我就说,”大中忙拉住我,哼哼唧唧地说,“他买了一件小孩儿的衣服,一条小孩儿的裤子,还有一双小红鞋儿,然后又买了一顶帽子。售货员拿的是白色的帽子,可矮胖子不要,他要买黑色的帽子。售货员说夏天戴黑色的帽子热,可矮胖子非要黑色的。”
瞧他说的这个?唆劲儿,看样子他肚子里也就这些东西。我按了一下他鼻头儿,转身走了。
买完酱油回到家里,妈妈一见我就说:“叫你买酱油,又到哪儿去了?你不知道我这儿还等着用吗?”
我没有吭声,脑子里还在琢磨大中讲的事情。大中虽然是个爱拖着鼻涕的毛孩子,可他讲的似乎很有道理,矮胖子买小孩儿的衣服十分可疑。看来这个院子里肯定有鬼,我应该仔细地监视。
第三章 暗蓝色的窗帘
接连两天晚上,从我家的窗子里看,旧楼房很早就熄了灯,院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儿动静。然而第三天夜里,我半夜里起床上厕所,走到窗边无意中向旧楼望了一眼,旧楼房和以往似乎有些不同,虽然还黑着灯,可是它的窗帘变成了暗蓝色。我忍不住又悄悄地穿好衣服下了楼。我脑袋里还在想着黑眼睛男孩儿,想着前两天在雨夜中被抬进院子里的那口小棺材,它们使我心里很不安。
我悄悄地溜到胡同里,旧楼的大门紧锁着,趴在门缝儿上向里面看,什么也看不见。我绕着围墙,来到院子侧面。这儿的围墙已经很破,砖头都磨秃了,墙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缝儿。我踩砖缝儿爬上了墙头,向里张望。
旧楼的窗子离墙很近,也就两三米远。我这才发现,原来楼里亮着灯光。因为挡着厚厚的窗帘儿,离楼房稍微远一点儿,就很难发现。深更半夜的,还亮着灯干什么?我轻轻地翻过墙头,跳进了院子里。我蹑手蹑脚地跑到窗边,扒着窗缝儿向里张望。我听见“咯吱咯吱”
的声音,有人正从楼上往下走。
透过窗帘下面的缝隙,我先看见了两只脚,接着听到了轻微的喘息声,是矮胖子的,他好像正从楼上往下抬什么东西。
一楼客厅里没开灯,光线暗暗的。我听见矮胖子胆怯的声音:“把盖子关紧了,可别让它现在就钻出来。”“胆小鬼,”黑夜中响起了一个轻蔑的声音,“你放心,它现在还没有醒,不会从棺材里钻出来的。”
“不是我胆小,我可知道它的厉害。”矮胖子慌乱地说,“要是让它咬住喉咙,一下子就完了。”
屋子里闪出了微弱的光。矮胖子点亮了一支蜡烛,放到了地板上。
蜡烛闪烁着微弱的火焰,在对面墙壁上投下了阴影。阴影中,我看到了一个细长细长的人,正慢慢地从楼梯上下来。细长的人影走到客厅中间,他站在那里,我只能看见他的腿和脚、黑色的衣服。一声低低的、沉闷的响声,一个大东西被放到了地板上,震得蜡烛火焰摇曳起来,火苗忽闪着,似乎要熄灭。望着那东西,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是那口小棺材。就是在那个漆黑的雨夜中,披黑雨衣的人抬进院子的小棺材。
小棺材放在客厅中间的地板上,在蜡烛的映照下,反射出暗黑色的、不祥的光。披黑雨衣的人蹲了下来,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小棺材。蜡烛的光,映照着他的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mo着棺材板。他的手臂也细细的,令人想起了骷髅的手。
“哼!”他的嘴巴里发出了一声冷笑,这笑声使人毛骨悚然。
“把蜡烛吹灭。”披黑雨衣的人冷冷地说。矮胖子小心翼翼地靠近蜡烛,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才渐渐习惯了。
屋子里的光线暗蓝暗蓝的,披黑雨衣的人和小棺材的影子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矮胖子不见了,他似乎已经退到了客厅的边上。
一阵“吱扭吱扭”的响声。房间当中,披黑雨衣的人蹲在小棺材旁边,用一把改锥把小棺材的盖子一点儿一点儿撬开。棺材的盖子被打开了,披黑雨衣的人把棺材盖儿挪到一边,然后俯下身去,看着棺材里面,嘴里发出尖厉的笑声。
“小心。”矮胖子在黑暗中惊恐地说。
披黑雨衣的人仍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棺材里面,嘴里喃喃自语:“你关在里面很难受,我知道你早就想出来了。不要着急,你早晚要出来的。”
小棺材里没有一点儿声音。“把针管拿来。”披黑雨衣的人抬起头来,冷冷地吩咐。矮胖子从黑暗中走过来,双手托着一个四方形的白盘子。披黑雨衣的人从盘子中拿起一个细长的东西,是医院里打针用的针管。
披黑雨衣的人把针管举到眼前看着。针管里面有一种微微闪亮的绿色液体,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亮。披黑雨衣的人拿着针管,俯下身去,似乎在为棺材里的人打针。他凝视着棺材里面,似乎等待着什么。突然,他站起身来,无声无息地退到一边,直直地站立着,一动不动地盯着棺材。矮胖子躲到了他身后,也胆怯地盯着棺材。客厅里静极了,静得我都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
屋子里渐渐响起来一种细微的声音,是从小棺材里面发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一种呼呼的喘息声。我睁大眼睛吃惊地盯着那口小棺材,棺材里面有东西骚动起来,是爪子抓挠棺材板的声音。“咯吱咯吱……”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我惊恐地看见从敞开的棺材里面,慢慢地鼓出一个东西。是一个孩子的身影!一个瘦小的孩子慢慢地从棺材里面坐起来。
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的身形也是模模糊糊的,漆黑一团。可我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他有点儿像黑眼睛男孩儿。
我惊恐得几乎要叫出声来。黑眼睛男孩儿被淹死了,我在湖边亲眼看见的。现 在他又在棺材里面复活了,也是我亲眼所见。“给他穿衣服。”披黑雨衣的人冷冷地说。
“衣服在这里。”矮胖子哆嗦着说,他手里捧着一团东西,似乎很害怕,哆嗦着不敢向前。
“拿来。”披黑雨衣的人厉声说,一把从矮胖子手里抓过衣服。
披黑雨衣的人拿着衣服小心地走到棺材旁边。棺材中坐着的小影子仍然侧着身子,手臂慢慢地伸向空中,那动作极慢,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披黑雨衣的人小心地伸出手,去拍他的脑袋。瘦小的黑影子慢慢地扭过脸来,他的脖子和头似乎都很僵硬,慢慢地活动着。他的脸慢慢地转向我这边了,我看见两只僵直的眼珠,直勾勾的,带着一种怨恨。那怨恨的眼光,就像黑眼睛男孩儿看我时一模一样。“他的身体还很僵硬,给他穿吧,不会咬你的。”披黑雨衣的人冷笑着说。矮胖子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帮着一起给小黑影换衣服。他嘴里嘟嘟囔囔:“他的胳膊太硬,连弯儿都不会打,衣服袖都穿错了,最好点上蜡烛给他穿。”
“不能让他见光亮。”披黑雨衣的人厉声说,“猛然见到光,他也许会变得特别疯狂。”
他们在黑暗中,给他穿上衣服,戴上帽子。那是一顶挺大的黑帽子,大得遮住了那个孩子的脸。黑衣人和矮胖子开始把他从棺材里扶起来,他的个子和黑眼睛男孩儿差不多,又好像矮一些。难道人死了以后,身体就缩小了吗?
我正想看得再仔细一些,突然感到自己下腹胀得厉害。我才猛然想起,憋着的尿一直没撒。我赶紧溜到一棵杨树下,撒完了尿。再回到窗边看,黑暗的客厅里面,有“趿拉趿拉”
的脚步声。矮胖子正搀扶着棺材里的孩子一步一步地走路。矮胖子依然很恐惧,一手抓住那孩子的手,一边身子离得远远的,做随时要逃走的准备。那孩子走得很慢,他全身的骨节都是僵直的,一步一步,东倒西歪的,有好几次都要跌倒。
披黑雨衣的人在旁边看着,说:“你把他放开。”矮胖子如遇到了大赦,赶快把手撒开。那孩子晃了几晃,好像要摔倒。但他终于站稳了,一步一步自己走了起来,向着披黑雨衣的人的方向走去。披黑雨衣的人一边向后退,一边指引着说:“往前走,再往前走。”披黑雨衣的人在大厅里后退着转圈子,棺材里的孩子迈着僵直的步子,身体直挺挺的,跟着他走。
他走到靠近我这边时,我很想看清楚他的脸,可是他的身体被一身黑色的衣服裹得严严的,一顶黑色的大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帽檐儿压得低低的,怎么也看不清楚。黑衣人越退越快,那孩子也越走越快。他好像比刚才灵活多了。“他复活得真快,看来您确实有点儿魔力。”矮胖子讨好地说。“不行,进展这样慢可不行,你明天必定要找到那个东西。”“什么东西?”
“来之前我就和你说过,就是能让他兴奋的那个东西。”“啊?那个东西可不好找。”矮胖子惊叫起来,“你就是有钱也买不来。”“到医院里去,到郊外的乱坟岗子里去找。”披黑雨衣的人冷冷地说。
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到医院或者坟地里去找?我正感到奇怪,猛听见矮胖子一声尖叫:“啊,什么东西?”他惊恐地跳到一边,打亮手电筒。一束亮光照在楼梯的扶手上,一条蛇在扶手上昂着头,愤怒地吐着长长的蛇信。披黑雨衣的人慢慢地走过去,冷冷地看着蛇。蛇忽然有些惧怕,身子向后缩着。棺材里的孩子在他身后突然发出嘶嘶的吼声,那声音刺耳极了。他一边叫着身体突然扭曲起来,好像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把手电筒关掉。”披黑雨衣的人急促地说,矮胖子忙把手电筒关上了。在光线变暗的刹那间,我看见披黑雨衣的人突然伸出手去,把蛇抓在手中,猛地抖动了几下。蛇立刻变得软塌塌的,从他手中垂下来,就像一条绳子。
“我想你会喜欢蛇的血液,你在棺材里躺了这么长时间,至少可以帮助你补充一点儿营养。”披黑雨衣的人说着,转过身,慢慢地走向孩子的影子。我听见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孩子好像在咬食蛇肉。“把针管递过来。”披黑雨衣的人说。矮胖子忙递过来托盘,披黑雨衣的人从盘中拿起另一支针管,针管里是黄色液体,也是亮亮的。他趁那孩子不注意,把针管猛地刺进了他的身子。孩子的身体颤抖着,慢慢地向一边倒去。矮胖子忙过去扶住他,嘴里笑嘻嘻地说:“这麻醉药还真灵。”
孩子躺在地上,披黑雨衣的人和矮胖子又把他抬回小棺材,把棺材盖子重新盖上。“今天就到这里了。”披黑雨衣的人说。他扛起小棺材,慢慢地往楼梯上走,到楼梯口,又回头吩咐矮胖子:“没有你的事情了。”“那我就回去睡觉了。”矮胖子打了个哈欠,向客厅门口走来。我急忙离开了窗子……
第四章 柳树下的阴影
第二天上课时,我很不安心,脑子里老是转着昨天夜里的事情。我想和同学讲,可是又想起黑眼睛男孩儿的事,我马上闭住了嘴巴。他们要是问起我怎么认识黑眼睛男孩儿的,我该怎么说呢?我想,要是不上课,我可以跟踪那个矮胖子,看看他白天去什么地方。披黑雨衣的人吩咐他给棺材里的孩子找东西,还叫他到医院里或者乱坟岗子里去找,不知道他找的会是什么东西。放学回家,在我们院子的门口,我又被拖鼻涕的大中拦住了。他满脸紧张地告诉我:“我看见了一条大黑狗,可吓人了。”
正巧我妈妈也从外面回来,一脸讥讽的表情看着我,那意思是说:“都上初中了,还和那么点儿小孩儿玩,真有出息。”“去去,什么黑狗白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故意不答理大中。
我转身进了院子,大中还在后面不甘心地叫我。半夜里,我从梦中惊醒以后,坐起身来,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两点钟。我从窗户向外看,隔壁旧楼的窗子又显出暗蓝色。我溜出了房间,出了院子,又找到昨天晚上翻墙的地方。我轻轻地翻过墙头,才落到地面,脚跟还没站稳,突然听到一阵猛烈的狗叫。一个大黑影子从楼门口的树下,箭一般地向我冲来。
我吓得魂都快没有了,赶忙蹿上墙,我的手刚扒住墙头,就感觉脚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我拼命一挣,一只鞋子掉了,总算挣脱了,攀上了墙头。我一骨碌跌到了墙外的地面上,院里一阵激烈的狗叫。我顾不得膝盖被碰伤,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跑向自己家的院子。
一直跑进了我们家的楼道,我大口地喘着气,才想起大中白天和我讲的话。原来他讲的大黑狗就是那院子里的,可惜当时我没听明白。
一连几天,我一靠近那座院子,就听见里面一阵疯狂的狗叫。有时,从大门下面的缝隙,甚至能够看到那只狗龇着牙齿的大嘴。可我总想再到院子里去,因为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子的大门整天锁着,一点儿也不像电脑公司的样子。黄昏的时候,矮胖子从大门里匆匆地出来,把门锁上,匆匆地走了。他回来时,大多都是在很晚的时候,一般都在晚上九点钟左右。
他这么晚是干什么去了呢?他一定是去给黑眼睛男孩儿找他喜欢的玩具去了。我记得,披黑雨衣的人叫他到医院里或者城外的乱坟岗去找的,什么样的玩具非要到这样的地方去找呢?乍一想感到十分神秘,再仔细想就觉得有点儿恐怖。
我决定跟踪矮胖子。
这天黄昏,我放学回家晚。又是阴天,天显得很黑。走进胡同,正好一个胖乎乎的人从我身边急匆匆地走过,我一眼就认出是矮胖子。我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往前走,等他一拐弯儿,我立刻返身追了上去。我悄悄地跟在后面,始终和他保持三十米远的距离。矮胖子只顾急匆匆地往前走,根本没有注意后面。
他在108车站等车。我在不远处的报栏后,装作看报的样子。汽车来了,矮胖子上了。我也赶快从车的后门挤上去。汽车上的人很多,这样更好,矮胖子不容易发现我,我可以更从容地跟踪他。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往车下看,一面用眼角斜着矮胖子。
汽车往前开,车厢门口亮起了小灯,售票员高声吆喝着:“没票的买票。”车外面的光线很暗,路边的柳树像一团团灰色的烟雾,从窗前掠过。窗外好像下起了小雨,路上行走的人都打着伞。
汽车的速度减慢,快要进站了。我看见外面果然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没有带雨伞的人或者把包顶到头上,或者躲到路边店铺的门口。
一张张脸从车窗外掠过,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从我眼前一闪。我大吃一惊,急忙扭头追着看。
是黑眼睛男孩儿!
他站在路旁的一棵柳树下面,衣服和头发都湿漉漉的。柳树下面的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穿着什么衣服,好像是白色的,又好像是灰色,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树下没有别人,就他一个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显得十分瘦小和单薄。细雨不停地下着,飘拂的柳丝遮住了他的半边脸,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那漆黑的眼睛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在湖水中,他那么怨恨地向我一看,便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永远印在我的脑子里了。
汽车慢慢地往前滑动着。他似乎还站在那里,但已经转过脸去,后背对着我。
我急忙往车门口挤。“急什么?”我前面的人生气地说。我顾不得道歉,刚跳下车,又被一只手抓了回来。“你的票呢?”售票员怀疑地盯着我。
我忙把车票给她看。售票员拿过车票仔细地看了又看,皱着眉头说:“下吧下吧。”
我好不容易赶到前面那棵柳树下,已经空空的没有人了。在附近转了一圈儿,也没有看见黑眼睛男孩儿的影子。
我后面响起了脚步声,而且是急匆匆的。我心里有点儿慌,竭力沉住气不回头。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全身的血都集中到了脸上。
我回过头去,是矮胖子。他笑嘻嘻地望着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我尴尬地想:“他发现我了。”“你找我是为了这个。”他把手中的书包一举,还没等我想明白,矮胖子已经对我说:“你随我来。”
跟着他走出不远,他便停了下来。我们又到了那棵柳树下,刚才黑眼睛男孩儿就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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