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碗继父疼死你的饭怎么那么难 连我躺在床上抽...

【全】#青春 姐弟恋# 《微光迷失的尘夏》 (原名:暖风几缕总关情) 作者:赤焰冷
【作者简介】  赤焰冷,80后,上海人,文职工作,从事小说写作5年,出版过中篇《我本温柔》(花语出版,另一个笔名),长篇《熙元记事》,曾获得东方妖怪文大赛入围奖。  【内容简介】  十一岁时,因为一时任性,秦暖风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继父,从而让继父的儿子丁煜憎恨不已。丁煜不断的找她麻烦,而她因为心存愧疚,任他欺负。那个夏天,秦暖风高考的前一天,丁煜面临离开,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爆发,却对她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而后他意外消失。  十年后,丁煜已经是国际级的球星,回国治伤与秦暖风意外相遇,他蛰伏了十年的情感被再次唤醒,而同时秦暖风的男朋友向暖风求婚,三个人陷入纠缠而无法自拔。丁煜因为脚部肌腱断裂而无法打球,不堪的身世突遭曝光,对秦暖风的爱最终演绎成绝望&&是彻底淡出她的世界,还是说出那句埋藏了十年的&我爱你&?  【正文】  开始  他死了,被她害死了。  耳边是母亲的哭泣声,她抿住唇动也不动。  是谁吵着说要吃冰棍?吵着让那个男人去买?既使已是深秋,小小的镇上不可能有冷饮卖。  是她吧,认定他会去买,谁让他是代替死去的父亲成为她继父的人呢?他得讨好她,所以不顾母亲的反对,就着夜色去买不可能买到的冰棍。  就这么被车撞死了,浑身是血的由母亲来认尸,暖风还记得那张破碎的脸。  心猛然间一痛,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  因为他抢走了母亲,代替了父亲的位置,所以她总是讨厌他,甚至恨他,在其他孩子说继父会虐待她时,往他身上吐口水,变着法子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而此时,这种表达不满的代价似乎太过惨烈了些。  身旁有微微的低泣声。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是个比她矮一个头的男孩,他叫丁煜,那个男人带来的儿子,此时满脸泪水,就这么瞪着她,眼中那种太过强烈的东西是什么?当时的暖风还不懂,但多年后她明白,那是憎恨。  那一年,秦暖风十一。  丁煜,十岁。  你欠我的,你忘了?  这次丁煜砸破了同学的头,缝了五针,少不了教导主任又要上一堂&教导课&。  &我教到现在还没教过这么顽劣的学生,要不是九年义务教育,我早把他开除了。&教导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脾气大了些。  暖风唯唯诺诺的听他一顿说教,而丁煜就站在旁边冷眼看着。  他总是这样,喜欢闯了祸由暖风背,看她被教导主任一顿数落后脸色变得苍白,觉得非常解恨,就像现在他甚至觉得这被打破同学的头还痛快些。  &明天让你妈送五百块钱过来吧,同学家长要的医药费。&教导主任终于准备结束说教,说了今天谈话的关键。  暖风怔了怔,这么多?  &这已经算少了,我们校方知道你家的情况,已经尽量说好话了。&教导主任看出她的为难,毕竟孤儿寡母的。  都这样说了,暖风咬着唇,拿出口袋里的钱包,那里面有七百块钱,是她今天准备用来交舞蹈课学费的,本来母亲替她凑了钱,但她给了丁煜交英语补习课的学费,所以才拿出这笔省了一年多时间才省下来的钱。  看来舞蹈课上不成了,她有些难过,却并没有迟疑,将今天刚问小卖部换来的整钱,抽了五张递给教导主任。  丁煜看她顺从的将钱递给老师,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一场争端总算结束,暖风吁了口气,出了教导处往校门外走。  &拿来。&有人跳到她的面前。  她吓了一跳,看到是丁煜:&什么拿来?&  &钱。&装什么蒜,刚才分明看到她钱包里还剩两张。  暖风下意识的护住口袋:&干什么用?&  &你管我,拿来。&  &你不是还要上英语补习,哪有时间打游戏?&其实不用猜的,丁煜的钱都花在镇上的游戏房。  &谁说我要上英语补习。&丁煜却道。  &可是钱都交了。&  &你看到我交了?&丁煜瞪着她,说出后面半句必定让她恼火的话,&我都用来打游戏了。&  暖风倒吸了口冷气:&你&&。&却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丁煜满意得看到她气得嘴唇发抖,非常痛快的笑了,&你欠我的,你忘了?&  没错,她欠他的,就是这个侩子手害死了自己的父亲,现在他自己怎样对待她都是罪有应得。  &快把钱给我。&他将手摊在她面前。  暖风死命的咬住唇,不让怒意逼红了眼,为什么自己如此珍惜的补习机会,在他手里却如无用的废物任意挥霍呢?自己省了一年多的钱也因他转眼成了一场空,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但是......,她咬着唇,他说的没错,她欠他的,他父亲的死自己无论怎样也还不清,她有什么权利生气?有什么权利?  闭上眼,又是那年冬天在太平间丁煜怨恨的眼神,她轻轻叹气,手微颤着伸进口袋,拿出钱包,默默地打开,抽出那仅剩的两张纸币。  &谢啦。&丁煜抢过那两张纸币,其实心里并不如表情这么痛快,他本是想看她哭的,看来下次得再狠些。  他悻悻的走开,只留秦暖风一个人站在校门口,她好久都没有动,旁边操场上有晚归的同学不小心将足球踢到她脚边,喊她捡,她动也不动,只任风,一次次的吹拂着她的头发。  其他学生都走了,秦暖风站在门口没有走。  舞蹈部的陈老师从教室里走出来,看到暖风笑了笑:&暖风,怎么还没走?&  &老师,&暖风迟疑了一下,&今天六一的表演真的由我演白毛女?&她记得这本来是祝萍的角色,祝萍又是陈老师的女儿,主角给她无可厚非。  &她?&陈老师叹了口气,她是想让自己女儿演,人总是偏私的,只是她这女儿太不上进,学习不好不说,练舞又怕累,这不,今天又没来上课,让她在六一节演白毛女,非丢了她的脸不可,&她没你好,我这个班里也数你最棒,白毛女不由你演谁演啊?&  说着疼爱的抚了下暖风的头发:&暖风啊,这头发最近不要剪,保持这样子,六一演出的时候扎成辫子,正好。&经费问题,再加上暖风本身就是一头漂亮的长发,所以部里只准备了白毛女头发变白时的头套。  &嗯,我不会剪掉的。&暖风乖巧的点点头,都说陈老师是好人,连舞蹈班的学费还是她帮着垫上的,自己一定要好好演,来感激她。  而与此同时。  学校废旧车棚里。  祝萍。  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打牌。  &丁煜,你又输了,&祝萍把最后一张纸牌扔到桌上,哈哈大笑,&快学狗叫,快学。&  &该死!&丁煜恼怒的扔掉手里的牌,心想今天自己的手气怎么这么背?  &丁煜,我看今天你还是到此为止吧,你是做定&司令&了(方言,&司&字发音和&输&相同)。&旁边的两个人也忍不住取笑他。  &去!&丁煜挥挥手,抓起桌上的牌,&再来,我就不信我今天会一直输。&  &好啊,&祝萍笑嘻嘻的看着丁煜一张臭脸,&不过这次你输了可不能只学狗叫,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先来再说。&丁煜不是笨蛋,祝萍这样说肯定是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不行,先说好,&祝萍按住他正忙着发牌的手,&不然,今天就到此结束。&  丁煜无奈,抬头看看祝萍一脸鬼精的表情,再看看旁边两个伙伴,他们也正看着他,想了想,点头:&好吧,你说。&  祝萍眼睛灵活的转了转,手指穿过脑后漂亮的长发。  &如果你输,你就把你姐姐的那头长发给剪了。&祝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周围一下子静下来,这不是学狗叫之类无关紧要的赌注,会闯祸的,旁边的另外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还以为是什么?只是这样吗?&谁知丁煜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可比学狗叫还容易,行,就赌这个。&  &丁煜---。&有人忍不住开口,暖风和他同一班,怎么说也不忍心看她一头漂亮的头发被剪掉。  丁煜却火了:&干嘛,好像我一定会输似的,来,快继续。&他挥着手,又开始发牌。  看劝不动,那人耸耸肩,决定不再管闲事,可能丁煜只是说说的。  于是新一轮又开始。  而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丁煜,你输了,哈哈哈!&祝萍笑起来。  清晨。  一声尖叫划过万里无云的青空,母亲符蕾正在做早餐,听到尖叫吓了一跳,手中的锅铲掉在地上也来不及捡,人奔出去:&怎么了?&  却见秦暖风拿着镜子,站在卧室门口,原本一头漂亮的长发,此时被剪去,参差不齐。  &怎么回事?&她走上去,抖着手去摸暖风的头发。  暖风动也不动,整个人都在发抖。  &谁剪的?告诉我谁剪的?&符蕾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害怕,一把抱住她。  暖风不说话,只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人还是抖着。  &暖风,暖风,你不要吓妈妈?&手有些慌乱的揉她的发,脑中却在同时忽然想到一个人,于是转头寻找着,&丁煜,丁煜呢?&  丁煜从房中出来,手中拿着一截头发,冷眼看着母女两人抱在一起。  &是你。&符蕾一眼就看到他手中的头发,松开暖风,人冲过去。  丁煜向后躲了躲,看一眼还在发着抖的暖风,道:&是我,又怎么样?成丑八怪了。&说着冲暖风做了个鬼脸。  &你该死!&符蕾已经气疯,抬手就要打他。  他当然不会任她打,一转身就逃开了,人跑到门口,看符蕾略胖的身子追过来:&追不到。&又未威似的向母女两人挥了挥那截头发,人奔了出去。  &走了就别再回来!&符蕾冲着他逃开的地方吼了一句,回头,暖风仍然站在那里。  &暖风。&她心一痛,人走上去。  暖风终于放下镜子。  &妈妈,今天的演出我去不成了。&她低下头,轻声的说着,眼泪淌下来。  符蕾这才想起六一节演出的事,昨天暖风还特意在洗了头发后用了她的发油。  &这造的是什么孽啊。&她眼泪也被逼出来。  白毛女的角色又换成了祝萍,陈老师听了暖风的的情况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暖风知道她一定失望,排练了这么久的舞蹈,费了她这么多心血,就因为她的头发而前功尽弃,之前陈老师对她的好,她的保证,成了无奈,让她越发难受,到头来,她竟连自己的头发也保护不好。  人坐在小区里的秋千上,就这么顶着一头参差不齐的发。  心里是怨的,却不知该怨什么?怨丁煜吗?还是更怨自己,自作自受。  脚上微微用力,秋千荡开,四周景物回旋着,她轻声的哭泣。  丁煜在外面混了一天才回来,他先把那截头发向祝萍炫耀了下,听到因为他剪了暖风的头发,而让她失去了演主角的机会,微微有些不悦,觉得祝萍利用了他,但想想这样反而让暖风下场更惨,便又原谅了祝萍,问她要了一根皮筋,将那头发扎了起来,拎在手里。  说实话暖风的头发确实漂亮,乌黑油亮的,凑到鼻端闻闻还有淡淡的发香,其实炫耀完就可以随手扔了,但一直到现在仍在他手中把玩着,想想看可以将它挂在墙上,有空就去震震那讨厌的丫头。  经过小区&运动角&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想看看有没有人在打篮球,反正回去肯定被骂,不如再在外面待一会儿。  他的篮球打的很好,学校都没有对手。  然而没看到打篮球的人却看到荡着千秋的暖风,他停了下来。  暖风还在哭,沉默无声的,泪珠却不停的滚下来。  丁煜盯着她。  将她弄哭是自己的目标吧?然而这丫头却从不哭泣,外表温顺,实际倔的很,无论自己使出浑身懈数,都不曾见她掉过一滴眼泪,现在终于哭了啊。  他想他应该大呼一声,然后指着那丫头的脸大声的笑,向所有人宣布她终于被她欺负哭了,丁煜的嘴巴动了动,却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  &哭什么?&他哼了一声,低头看看手中的那截头发,那是他的战利品,此时却忽然觉得无趣的可以,&走了,打游戏去。&说着又转过身,往小区外去。  秦暖风没有看到他,只是坐在千秋上来回荡着。  一夜长大  他倚在门上,看着几个女生在那里不断跳着,蹦着,有些心不在焉。  &丁煜,你姐就是漂亮,你看这几个女的,数她最出挑。&旁边的胖子用胳膊顶顶他,指指那边的秦暖风。  丁煜下意识的看过去,暖风一头利落的短发,皮肤雪白,头仰着,显得脖子细长,他以前不觉得怎样,听胖子一说,好像是有点那么回事,却莫名的心烦,推开胖子道:&什么我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秦暖风就是秦暖风。&他的声音有点大,以至于几个练习的女生都停下来看他。  舞蹈老师走上来:&你们几个同学,小学部的吧,不要影响我们排练,不然叫你们老师过来。&说着关上了门。  &都是你丁煜,这么大声干什么?&旁边的男生怪他。  丁煜哼了一声,无所谓的样子:&你们继续蹲点,我出去透透气,说着转身走了。  秦暖风今天觉得很不能集中精神,小腹一直在涨疼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跳几下就气喘吁吁的。  怎么回事?早上也没有乱吃东西啊?她在一旁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又跟在几个女生后面做了几个跳跃运动,在落地时,忽然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流下来,她一愣,停在那里。  以前尿急的时候,一激动就会拉出来一些,可现在并不尿急啊,正疑惑,后面的一个女生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凑近她道:&秦暖风,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那个?暖风愣了愣。  &你裤子上弄到了。&那同学又说。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知道女生间说&那个来了&是指什么,同龄的女生中有的在小学时就&来了&,只有她升初中了还没动静,难道是这个?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身后,淡色的紧身裤上果然有一点红的,她大吃一惊,赶紧背靠在墙上,脸一下子就红起来。  &怎么了,暖风?&老师看她一直靠着墙不动,走上来问道。  刚才那女生在老师耳边说了几句,老师马上一副了然的表情,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解下来,递给暖风,笑着对她道:&把我的外套系在腰上,换了衣服先回去吧。&  &老师,我&&。&暖风有些窘。  &女孩子都有这一天的,需要好好休息,快回去吧。&老师拍拍她的头。  暖风点点头,抓了老师的衣服,飞也似的跑了。  妈妈上中班,不在家,暖风也不知道妈妈平时用的卫生巾放在哪里,又不敢自己买。  不过还好,毕竟学过青春期的生理卫生,她并不怎么害怕,自己多用了点卫生纸折起来垫着,不改动,怕掉出来,人抱着肚子窝在床上,肚子很疼。  丁煜很晚才回来,一直在打篮球,现在肚子饿的发昏,一回家却看到屋里暗沉沉的,他知道符蕾上中班不在家,但一般这种情况暖风负责做饭。  人呢?  他在厅里立了半晌,转身走到暖风的卧室门口,一脚踹开。  暖风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嘣&的一声吓了一跳,昏暗中看到是丁煜。  &起来做饭,想饿死我。&丁煜吼了一声,往外去。  暖风挣扎着爬起来,下面便有一股热流涌出来,她忙又躺下,冲着外面的丁煜道:&橱里有泡面,你能不能将就一下,我不舒服。&  &谁要吃泡面,什么舒服不舒服的,快出来做饭。&丁煜开了灯,人坐在客厅里,脚放在桌上,就等着吃饭。  暖风叹了口气,将裤子拉拉紧,心想反正做饭也只是站着,不用动来动去,应该不会掉下来,于是便忍着痛起床。  客厅里,丁煜看到暖风的脸苍白,很没生气的样子,却只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暖风淘了米,放进锅里,然后慢吞吞的将昨天没吃完的菜拿出来热,每移动一下,腿都夹紧,怕下面垫着的纸会掉出来,如此,几个菜热了半个小时多。  丁煜闻着饭菜香气早就饿得不行,一直在外面催,暖风好不容易,终于将热好的菜端出来。  丁煜看她走路姿势古怪,冷笑道,道:&怎么,被人打了,这种走法。&  暖风有些尴尬,转身又去盛饭。  丁煜一碗饭三两口就吃完,递给暖风让她再去盛,暖风咬着筷子,迟疑了下:&能不能自己盛?&  丁煜马上瞪她一眼:&你看我什么时候盛过饭,快去!&  暖风没办法,只好又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厨房去。  有东西自她身上掉下来,她整个人一怔,停在那里,而丁煜也看到了,下意识的看着那东西。  带血的纸,被夹成了一长条暧昧的形状,躺在地上。  暖风脸腾的一下红了,捡起那团纸,连同手中的碗,人冲进卧室关上门。  丁煜还没反应过来,看她拿走了自己的碗,人站起来:&我的碗,你是不是&&。&是不是疯了还没说出口,他马上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刚才那东西掉落的地方。  他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很早的时候就和学校那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听他们谈一些女生的事情,他们中的胖子还把他老姐的卫生巾偷出来,给大家研究过一番。  刚才那带血的东西,他很容易就想到是什么,而不知怎的,他的脸没来由的一红。  好久,他&切&了一声,进厨房自己又拿了碗去盛饭。  暖风始终都没有出来,丁煜打篮球一身汗味,又不想自己动手烧水,想着,不就是来那个了嘛,又不是得了绝症,便又到门口踹门:&喂,出来烧水。&  踢了半晌,暖风才出来,手里还拿着那只碗。  &快去烧水。&他倚在门口,看到她就不自觉得想到刚才条形状暧昧的卫生纸,脚下意识的在门框上踢了一脚。  暖风人恹恹的,又觉得尴尬,本不想出来,但想想依丁煜的脾气如果自己不出来一定到踢坏门才肯罢休,人斗争了好久才出来,出来前她又叠穿了两条内裤,心里自责着,刚才怎么没想到。  无言的烧了水,看丁煜进浴室洗澡,想想衣服还是等妈妈回来再洗,便又进了屋。  丁煜泡在热水里,脑中竟然还是想着那条东西的事,以至于刚才暖风烧水时还注意她走路的姿势,顺便在她臀部上看了好几眼,人忽然燥热起来,这臭丫头干嘛把水烧得这么热,他骂了一句,脑中仍是停不住的胡思乱想。  虽然他总是听同伴说女的怎样怎样,但从未放在心上,听过就算了,也不会注意同伴说的哪个女孩的胸部在发育,哪个女孩的腿漂亮,他更关心他的游戏和篮球,相对于他们,他其实是晚熟了点,这是第一次,他注意起一个女孩,却没有自觉,只是单纯的觉得心烦。  直到第二天睡到天亮。  一起身觉得床上有什么湿粘的东西,他怔了一怔,坐起来,掀开被子,然后看见自己的内裤和床单一滩难堪的湿。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个一滩难堪的湿,咳咳(再清一次喉咙),可不是尿床哦,是什么?大家自己想  志愿,无关自愿  然而妈妈却坚决不同意,第一志愿里让她一定填上那所重点高中,暖风提了几次笔,都下不了决定。  &暖风,不急的,这节课不一定要交给我。&班主任老师看她犹豫不决,走上来道。  &不,我想好了。&暖风咬了咬唇,在志愿上写上校名,然后递给老师。  老师看了一眼,有些意外:&你没填错吧,暖风?&  &就这个了。&暖风平静的放下笔。  &你妈妈知道吗?&  &她,&暖风低下头,小声说,&知道。&  班主任还是一脸不信,看看暖风,决定晚一些的时候找她妈妈淡淡。  丁煜今天有点烦,他现在初二,升初一的时候人忽然开始长高,现在已经长到一米七五,校篮球队招了他,他最喜欢的就是每天放学后训练,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  又失了一个球后教练吹着口哨走上来:&丁煜,你今天怎么回事?&  丁煜喘着气,看看偏西的太阳,道:&再来。&于是又奔过去抢球。  不知谁叫了一声:&秦暖风,快看,那边。&刚刚奔跑起来的众人便没了打球的心思,全都看向一个方向,丁煜抢到球,刚想投,人也下意识的看过去。  暖风穿着天蓝色的校服,仍旧是短发,背着书包和几个女生并排着一起放学回家,微笑着的脸在夕阳下格外美丽,丁煜吐了口唾沫,将手中的的篮球投进篮框,任其他人去看,自己一个人在球场上跑动。  &丁煜,把你姐介绍给我吧。&有人跑上来拍他的肩,  丁煜不理会,又投篮,没有进。  &你帮不帮忙啊,丁煜?&那人跟上来。  丁煜推了一下:&她不是我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那人有些悻悻,退到一边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嘛,发什么火,不是你姐?你这么强调,难道你想追她,那不是乱伦?&  丁煜的球在地上用力一扔,伸出拳头直接就朝那人挥过去,那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出手,一拳打个正着,血就从鼻孔里流了出来,那人不甘示弱,也顾不得擦血,冲上去就和丁煜扭打起来。  暖风正好要放学,还没走出校门口就听到那边吵吵嚷嚷,心里还想着志愿的事,也没在意,却听旁边同学叫了一声:&那不是丁煜。&暖风这才回过头去。  丁煜正和那同伴打得不可开交,教练在旁边喊了几次都劝不开,只好让其他队员将他们拉开,两人脸上都打出了血,一脸狰狞。  暖风站在旁边,看到丁煜还要提脚踢那男生,便叫了一声:&丁煜你又打架。&  丁煜提起的脚缩回来,看到暖风,人哼了哼,两手一挣,挣开队员的钳制,伸手擦了把脸上的血,冲着暖风道:&你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每次看到你就犯晦气。&说着吐了口中的血水,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暖风站在哪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去给和丁煜打架同学擦,口中不断说着对不起。  反正已经习惯了,丁煜闯的祸一直都是她来收场。  丁煜很晚都没有回来,妈妈让暖风先吃饭,然后拿出今天班主任给她的志愿书,摊在暖风面前。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符蕾指着第一志愿上的那所学校。  暖风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  &我说过的,我供得起,你放心去读就行了,你怎么就是不听我话?&  暖风还是不说话。  &暖风?&  &妈妈,我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即使不上重点高中也能考上好的大学,&暖风终于说话,&我保证。&  符蕾愣了愣,又回过神:&你凭什么保证?&  &那我进了重点高中又凭什么保证我一定能上大学?&  &暖风――。&  &妈妈,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人家上重点高中,我们不希罕,如果别人因为上重点高中而考上了好的大学,那我就比他们考个更好的。&  &暖风。&符蕾忽然想哭,都是自己没能力。  &你不用每天加班,也不用好几年都不买一件新衣服,如果为了让我上重点高中,而让你受苦,我会心不安的,&暖风上去搂紧母亲放柔声音,&何况,上了大学后我一定会到城里去,我现在多陪你三年有什么不好。&说着将头与符蕾的头靠在一起。  符蕾终于忍不住,抱紧女儿,低低的哭,心里还是不甘心的,却又觉得怀中的女儿实在懂事的可以,叫她怎么不心酸呢?  丁煜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这种撒狗血的场面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人靠在墙上,然后听到暖风说:人家上重点高中,我们不希罕,如果别人因为上重点高中而考上了好的大学,那我就比他们考个更好的。嘴角微扬了下。  终于还是决定留下吗?原以为她会毫不迟疑的选了那所重点高中,逃开这里,现在看来,还可以继续折磨她了。  算了,不进去了,他往外走了几步,找个游戏房玩通宵。  进了高中,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唯一变的就是暖风不再和丁煜一个学校,虽然仍是在一个镇上。  除了在家里他依然与她为难,学校里,有关丁煜的事情再没有哪个老师来找她了,这样的情况她反而想知道丁煜是不是又闯祸,是不是又旷课?但上次遇到丁煜的同学胖子,他说丁煜现在安分不少。  高中里很大一部分还是以前初中里的同学,暖风也不觉得陌生。  高中分班是按中考成绩分的,前十名分别配到几个班里,暖风是第一名,但她看到还有一个人的总分是与她一样的,她很奇怪,这个分重点高中应该稳进的,怎么也和她一样在镇上读高中。  后来上了高中才见到与她同分的那个人,是个男生,名字叫吴征,人比丁煜稍矮些,戴了副眼镜,有点书呆子的样子,她和暖风不是同一个班,每次遇到,暖风总冲他微笑着点头,那他抬一抬眼镜逃也似的走了。  其实吴征长的并不难看,只有看上去有些呆,学校里的女生都偏好成绩好的男生,有一次在校联欢会上吴征将自己写的小诗朗诵给大家听,当时的样子,似忽然没有书呆气,整个人显得自信而沉稳,于是很多女生就开始说他帅,暖风的一个同学就老在暖风面前说吴征怎样怎样,还写了情书让暖风看看行不行,却从不敢送上去。  后来学校派吴征和暖风去城里参加数学竞赛,那同学才塞了自己改了无数次的情书给暖风,让她转交。  暖风有些为难,她从没做过这种事,要是人家不要,那多尴尬,回来又不好跟那同学交待,但那同学苦苦哀求,她扭不过,只好答应了。  坐车去城里要两个多小时,临行前妈妈替她准备了几个苹果让她在路上吃,暖风想了想,拿了两个出来偷偷的放进丁煜的书包里,却从他书包里掉出来一张纸,眉头字写得很大,即使暖风没想偷看,只一眼还是看得清楚,是市体校的邀请函,暖风看到这几个字,忍不住捡起来又看了几眼,是市体校因为丁煜篮球打的好邀请他到市体校读书。  丁煜从没说过,也不知他是怎么决定的。  一路上暖风一直在想这件事,直到快进城的时候才想到同学托付她的事,她有些忐忑,回头看看坐在车尾的吴征,想了想拿了个苹果出来,连同那封信一起,直到吴征旁边。  &这个给你。&她把苹果递给他。  吴征一愣,抬头看看她,又马上低下头,抬了抬眼镜道:&我吃过早饭了。&  &不是让你当早饭,是我多带了,正好给你一个。&暖风直接将苹果放到他腿上。  车震动了一下,苹果便要从他的腿上滚下来,他忙下意识的抓住,又觉得不好意思,松开手,低着头冲暖风道了声谢。  暖风心想,他果然是有些呆,于是又把藏在背后的信递给他:&这个也给你。&  他怔了怔,又习惯性的抬眼镜:&这个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暖风不太好意思说,也把信放在他腿上,就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数学竞赛他们得了第二,输给了那所暖风原来想考的重庆高中,这已经相当不错了,镇上的高中十几年了从没拿过这么好的名次,但暖风心里想,得再用功些,不然真的要输给那家重点高中。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母亲又是加班,丁煜居然在家里,暖风看到他,就自觉的到房里做饭。  三个菜热了一下,暖风端了饭过去,对丁煜道:&吃饭吧。&  丁煜却说:&我吃过了。&  暖风&哦&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吃饭。  这种情况,丁煜早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却坐在暖风对面没有走的意思,暖风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抬着看了眼丁煜,却见他也正看着她。  &你动我书包了?&他声音冷冷地。  暖风一怔,点点头:&我塞了两个苹果。&  &谁让你动了?谁希罕你的苹果?&他声音略略的提高。  &我没有乱动里面的东西,&暖风放下碗解释,但想到那张邀请函,也不知丁煜是怎么决定的,犹豫了一下,道,&只是有东西不小心掉下来。&  &什么东西?&  &那封邀请函。&虽然是自己掉下来的,但暖风还是觉得有种偷看了别人隐私的感觉,她低着声音道,&你到底会不会去?&  &还说没有乱翻,什么掉下来,分明是你自己翻到的。&丁煜站起来,指着暖风,同时对着她手中的碗一拍,那碗就倒扣在桌面上,&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  暖风吓了一跳,忙把碗反过来,里面的饭菜都扣在了桌子上,她伸手去捡,对丁煜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击,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看她毫无反应,只是默默的承受,丁煜反而莫名的火大,这算什么,显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分明是这臭丫头乱翻自己的包,现在看来好像自己在莫名其妙。  他用力在餐桌上踢了一脚,桌上的汤溅了一桌。  &秦暖风我告诉你,我不会接受邀请的,你别想着我会离开这里,我就是要让你们母女一直对着我,让你们继续不安下去。&说着拍拍身上溅到有汤水,往自己的房间去。  暖风听到他的这句话,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却无言以对,只是默默的将桌上的东西捡进碗里。  丁煜回到房里,没有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外面是暖风整理碗筷的声音,他人靠在门上。  其实这是一次好机会,今年就要中考,以他的成绩进不了高中,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他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杂人等。  进市体校至少还有前途,何况他是那么喜欢打篮球,那天老师把邀请函给他时,他其实就该一口答应的,不知为何,只是说了句:我想想,就收进书包里。  这封邀请函就一直在他书包里,直到今天看到那两个苹果,符蕾是决不会给他塞苹果的,他想到的也只有暖风,他当时瞪那两个苹果,一股无名火就往上冒,她一定看那到了那封邀请函,现在母女两人一定盘算着他离开后的幸福生活。  他绝不离开,就算当个闲杂人等也绝不离开。  太阳从西边出了  放了学正准备回家,吴征说有事找她,然后就这样对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暖风看到他脸都涨红了。  &那个,我,我们还小,应该好好学习。&他终于吐出一句比较长的话。  &什么?&暖风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是说,这个我不能接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暖风认得,那是同学让她转交的情书,粉红信纸,被拒绝了吗?暖风愣了半晌,有些头痛的接过,怎么跟那同学说呢?  吴征看她伸手来接,拿信的手竟然给的不是那么爽快,略迟疑了下才松手。  &那个,&他抬了抬眼镜,低着头,&能不能,能不能等到高中毕业,我们进了大学?&说完这句话,他似用完了全身的力气,眼睛不敢看暖风。  &什么意思?&暖风本来看着那封信正犯愁,听他这么说愣了愣。  &我,那个,我,&他结巴得厉害,用力喘了口气才道,&我其实,其实也喜欢,喜欢你,我不是不想接受,只是,只是我们还小,你懂我意思吗?&人已经在冒汗了。  暖风吓了一跳,虽然他结结巴巴的,但他说喜欢她吧,是不是搞错了,分明是别人给他情书啊。  &你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吴征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弄错?你自己信里这样说的啊。&  &信?&暖风看看手中的粉色信纸,想了想打开,没错,是同学让她帮着修改过的内容,只是,只是为什么没有署名?难道&&?她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忙摇着手道,&不是,这不是我写的。&那同学还真要命啊,暖风觉得头都痛了。  &那是谁写的?&吴征也傻了。  &是我一个同学,唉,那是&&。&暖风急着解释,抬起头时,看到吴征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  丁煜准备回教室上课,虽然他知道课早就开始上了。  经过教室办公室时,他停了停,怕被班主任抓个正着。  &丁煜这小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办公室里是办主任的声音,他愣了愣。  &看看我今天让学生预填的志愿书草稿,他的第一志愿居然是镇上的高中。&  &他不是被市体校选中了吗?&有老师插话。  &不去了,昨天刚跟我说。&班主任叹了口气。  &他能考上高中吗?我的数学只考个位数的人。&是数学老师。  &所以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丁煜低着头,看墙角的蚂蚁往墙上爬,又掉下来,很自不量力的样子,轻轻的哼一声,光明正大的经过教室办公室往教室去。  &你考的是什么分啊,你到底上课在不在听?&  &又旷课,丁煜,我看你是无可救药了。&  &为什么你姐那么懂事聪明,你却偏偏相反呢?&  耳边尽是那些早已听惯了的话,已不能影响他的任何情绪,此时想起却尤其刺耳。  考不上高中吗?我到是要考考看。  周末。  丁煜居然没有出门。  吃了早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没出来。  临到午饭,母女俩将饭菜摆上桌,也没见丁煜有出来吃饭的意思。  &别管他,我们先吃。&符蕾坐下来拿起碗筷。  暖风没听母亲的话,跑去敲门。  半晌,没有应。  她微微奇怪,拧动门把,门没有反锁,她开门进去。  丁煜躺在地板上像是睡着了,白色的大T恤,牛仔裤,赤着脚,侧卧着,流海遮住了半张脸,暖风看着微微愣了愣。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睡熟的样子,即使同一屋檐下,他们也是各自一个房间,此时他就这么躺着,卸了原本的戾气,竟然意外的英俊。  那是丁煜吗?  暖风下意识的往房间里走了一步,脚下却踩到什么东西,回过神,这才发现地板上躺着好几本书,她蹲下身捡起一本,发现是数学书,她盯了那本书半晌,又去捡另一本,是数学参考书,上面加注了很多问号。  怎么可能?除了漫画书,体育杂志,暖风从未见过他碰过教科书,难道他半天关在房间里就是在看书?  她下意识的又去看丁煜,却发现他已经醒了,一双眼盯着她。  &谁让你进来的?&他猛地坐起,然后看到暖风手里的书,顿时脸色都变了,&拿来!&他一把抢过。  &你就要中考了,是在复习吗?&暖风站起来,看着他手中书。  丁煜无意识的捏紧手中的书,这样的场面对他说无比难堪,旷课记录无数,打人记录无数,闯祸无数,对学习嗤之以鼻的丁煜居然在看书?如果被同伴知道准会被笑死,何况是被他最讨厌的暖风看到。  她一定以一种怜悯而嘲笑的心态看他吧?混蛋丁煜居然也会看书,到底行不行啊?  &谁说我在看书,我只是觉得这些书碍眼的很,想扔了它们,&说完,将手中的书扔进门口的垃圾篓里,&出去。&他冲暖风吼了一声。  暖风平时最爱惜书本,每年开学,新发的教学书她都仔细的用挂历纸包好,从不在书上记笔记,书角也不会折一下,一个学期下来,书像新的一样,也不舍得丢,从小学到初中每本书都小心的收藏在床下的纸盒里,现在看丁煜说扔就扔,有些心疼,也不说什么,弯腰将书从垃圾篓里捡起来,拍了拍,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丁煜看她这样更火大,拿起那本书又丢进垃圾篓。  暖风愣在那里,下意识的叫了声:&丁煜?&  &出去,你没长耳朵吗?&丁煜烦燥极了,捡了地上的某样东西就朝暖风砸过去。  却是一把钢尺,在空中回旋了几下,直接朝着暖风的脸。  太过突然,连丁煜自己都不知道扔得是什么,暖风只来得及偏一下头,本来是朝着眼睛,钢尺的角打在她的额头上,一道血红。  丁煜傻住。  丁煜拿着筷子,听对面的胖子在那边海吹,心不在焉。  筷子在面前的白斩鸡里拨了一下,看到鸡上的血,眼神沉了沉,筷子一扔,人站起来。  &怎么,不吃了?&胖子在后面喊,&你一口饭都没吃啊。&  丁煜只是伸手挥了挥,出了食堂。  外面阳光明媚,却不能让他心情愉快多少,为什么心情不好,他自己也说不清。  那天他挨了符蕾一巴掌,应该是打得极重的,却记不太清脸上红辣辣的感觉,只记得有很多血从暖风的额头淌下来。  他当时说了一句&自找的&便跑开了,晚上回来,看到暖风额头上贴着纱布。  他听到符蕾说:要留疤了,多漂亮的一张脸。  还听她说:以后丁煜的事再也不许管。  丁煜抬起头,眯眼看头顶的太阳,太刺眼,他举手遮着,阳光从他指缝里钻过来,一道道。  前面数学老师拿着饭盒经过,有学生向她打招呼,丁煜看了她半晌,走上去。  &老师。&他叫了一声,快一米八零的身高让数学老师显得更小巧。  数学老师一向不怎么侍见他,看到是丁煜只是&嗯&了一声。  &你中午有时间了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有事吗?&  &我有几道题问你。&丁煜说这句话时不像平时那样趾高气昂。  数学老师怔了半晌,又打量了一眼丁煜:&呵,今天太阳从西边出了?&  高中,高中(一)  要好的同学分析丁煜考进高中的事实。  暖风摸着额头上的疤没有吭声。  &什么恶梦?&吴征在旁边道。  &就是她那个混蛋弟弟。&同学替暖风答。  暖风忙制止:&你别胡说。&  &你原来有弟弟啊?&吴征冲暖风说了一句。  暖风没应,抬头看窗外的校园。  现在是午休时候,校园里有学生在嬉闹,当然也有一部分像他们一样在教室里休息。  丁煜进高中已经一个多月了,有人说那是今年最大的冷门之一,等同于镇上最漂亮的英语老师嫁给了五十几岁的老头。  暖风不能说完全不意外,妈妈当时说:活见鬼了,但她竟是为丁煜备着上高中的学费的。  所以,她与母亲其实都是抱着希望的,就像在别人眼中再不成气的小儿子,在家人眼中仍是家人。  家人,没错,三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近十年,不是家人,又是什么?  所以同学说那是恶梦,暖风未必是同意的。  阳光一点点的自窗外照进来,暖风就这么侧着头,吴征看着她,有些移不开眼。  他是那种很害羞的男生,也只有在此时才敢偷偷看她几眼,在他看来他此时偷看的这幅风景远比窗外的景色美好的多。  本来是三个人,那个同学识相的走开了,窗边只坐着他和暖风。  &那个,暖风。&他很喜欢叫她名字,暖风,暖风,真如温暖的风佛过心扉,但也只有偶尔几次他才敢唤她。  &什么?&暖风回过头,看向他。  他忙低下头,扶了扶眼镜才说话:&周末的秋游你去吗?&  &不去了。&暖风摇头。  &为什么?&  &三百元,&暖风停了停,&三百元,对我来说贵了些。&不是非去不可的,就没必要让妈妈花费这笔钱。  &哦,&吴征应了一声,想了想道,&我也不打算去。&  &为什么?&听同学提过,吴征家里很有钱,应该不会像她那样有钱的问题。  &那个地方以前去过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吴征轻描淡写,其实昨天刚交过那三百块钱,本想着暖风也应该会去的,此时难免有些失望。  暖风又哪里知道他的心思,想了想,也是,这次秋游要去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同学也去过,上次学校说要去,还有人叫。  两人就这么坐着。  &秦暖风和吴征在不在?&身后有人喊。  暖风回过头,却见学生会的林老师站在教室门口。  &老师,我们在这里。&暖风站起来。  &就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林老师随口说着,没有在意这句话多多少少意有所指,旁边已经有同学在笑了,他这才意识到,也不纠正,对秦暖风和吴征道,&怎么办,来校参观的老师明天就来,今天你们一定要把校黑板报完成。&  &不是说后天吗?&吴征道。  &提前了,怎么样,能不能完成?&  &可以,放学后稍晚一点走,应该没问题。&暖风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林老师说了一句,&我去通知其他人。&说完就走了。  丁煜放了学,在操场上来回跑着,投篮,再跑,像他这个年纪的青年人,总是有使不完的精力要挥霍掉,即使已经一头汗了,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刚开始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要跟他抢地盘,认为这个新来的一年级新生太嚣张了些,但丁煜投了好几个三分球,让那几个高年级学生根本没机会碰到球后,他们有些悻悻的走了,并不是没有人找他麻烦,但丁煜在上小学时就是出了名的打架王,知道他的人,把那个要找丁煜麻烦的同伴劝开了。  此时夕阳西下,也只有丁煜一个人在操场上肆意消磨着精力和汗水。  直到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他才停下来,抹了抹满头的汗,准备到食堂的水笼头上洗把脸,回身拿衣服时才看到有两个女生站在球场旁边,其中的一个他似乎见过,好像是和他一个班的。  &丁煜,你好帅哦。&其中一个女生冲他喊了一声,便拉着另外一个快快的走了。  丁煜拧开瓶盖的手停了停才一把拧开,将瓶子里余下的水全倒进嘴里,然后随手一扔,拿起衣服走了。  虽然高中里有住宿的学生,但毕竟镇上的人多,很多学生都是走读的,住宿的极少数。  饭堂里的人三三两两,丁煜洗了把脸,头发上滴着水,闻到饭堂里饭菜的香味,心想先买个包子垫垫饥。  包子卖完了,食堂的阿姨说。  丁煜嘴里骂了几句,人只好往食堂外去。  回家。  取了车,快到学校门口那个走廊时,他停下来,看到暖风正在黑板上埋头写字,写了一段,退后几步看了看,又跑上去擦了重写,看来又是学校老师看她好欺负让她做事情。  他切了一声,准备以很快的速度经过她回家去。  &暖风,包子,&有个男生忽然从旁边的另一条路里跑上来,&最后三个,被我买到了,来趁热吃。&吴征现宝一样。  丁煜眯起眼。  怪不得说卖完了,原来是给他买去了,他眼看着吴征将三个中分出两个来递给暖风,暖风推了推,看推不过,只好拿过来拎在手里。  她掏出手绢准备擦手上的粉笔灰,抬头看到吴征跑得满头大汗,便把手绢递给他:&擦擦汗。&  吴征怔了怔,似受宠若惊,忙道:&不用了,我袖子擦擦就可以。&说着抬手往额头上胡乱擦了一通。  暖风只好收回来,随意擦了擦手,把手绢塞进口袋里。  其实也没什么,但青春男女这样一来一去在别人眼中总是暧昧,丁煜看着,自行车刹车被他握紧又松开,而他全没意识到。  天已经不早了,虽然这几天&秋老虎&未退,但毕竟已经是秋天,到了晚上,风也变凉了,从走廊里徐徐吹过,让人一扫白日里的燥热。  丁煜终于走上去。  &包子给我。&他冲暖风伸出手。  暖风一口还没吃,就看到丁煜向她伸着手要包子,若是平时她肯定直接就给了,但这次毕竟是吴征买的,再给别人似乎不太好意思,她看看吴征,微微迟疑了下。  &拿来,&看她竟然不给,丁煜本来就有些不快的情绪又火大了几分,怎么?小男朋友买的,不舍得给?他一把抢过,拿出里面的两个包子,一口一个。  &你是谁啊?怎么抢人家东西?&吴征被丁煜的举动吓了一跳,看前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丁煜吃着包子含糊不清,看他竟然还下意识的挡在暖风面前,一口将口中的包子吐掉,&酸的。&什么东西,瘦巴巴的书呆子,好像自己会吃了暖风一样。  &你?&吴征看他抢了不算,还随意糟蹋,一时有些生气,&你这人。&他从没骂过人,也不会骂人,本想说几句重的,却说不出口。  &我这人怎么了?&丁煜却来劲,冷笑着看他,他好久都不和人打架了,进了高中也没再主动去招惹谁,不知怎的,他今天忽然觉得拳头又痒痒了,想将这个碍眼的书呆子揍一顿。  暖风看他拎起吴征的领子,人一慌,马冲上去,隔在两人中间:&丁煜,快松手,&她细长的手指扯着丁煜,同时冲一脸怒意毫不示弱的吴征道,&吴征,那是我弟弟,你们误会了。&  &你弟弟?&吴征愣了愣,却不想脸上猛然挨了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谁是她弟弟,找死!&丁煜凶狠的吼着。  暖风在那拳挥过去时,眼前黑了黑,明白丁煜又闯祸了,也顾不得他,一把将他推开,蹲下来去扶吴征。  &对不起,对不起,吴征,你怎么样?&她用力将吴征拉起,看到他眼镜被打歪,鼻子在流血。  也只有她,因为早已习惯替丁煜处理善后,虽然急的要命,却仍有一丝冷静扶好他的眼镜,拿出帕子来替他擦血,然后试着将他扶起来。  不过吴征似乎不堪一击,人忽然抚住胸口用力喘息起来。  &吴征?&暖风吓了一跳,伸手拍拍他的脸,而他扔是抓着胸口,喘息着,人似乎越来越难受,&你哪里不舒服,不要吓我。&暖风扶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丁煜在旁边看着,在吴征的脚上踢了一脚:&装模作样,才一拳就这样,纸做的?&说着又是一脚。  &你住口!&被打的人已经这样,丁煜却一点后悔的意思也没有,暖风也不知哪来的火气,冲着他就是一声。  这还是第一次暖风这样跟他说话,丁煜竟然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然后,终于听到一直喘着气的吴征,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我,我的书包里,有,有药。&  暖风忙松开他,扑到放在一边的书包旁,在里面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瓶药,借着灯光看上面写着一次三粒,倒了三粒出来,然后想到吴征的包里似乎还有瓶矿泉水,便一起拿来,凑到吴征嘴边:&是不是三粒?&吴征没答,张口吞下。  丁煜定定的看着两人,方才的轻蔑隐去,脸上现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她叫他住口。  吃过药,隔了一会儿,吴征终于有些好转,却仍是坐着,用力喘了口气后对暖风说:&我没事了。&  暖风握紧了手中那瓶药,如果没看错,这药的说明书上写的是主治心脏病,走廊的灯下,她看到吴征脸色苍白,她无言的将他扶起来,然后替他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对他道:&你能走吗?我送给回家。&说完将一旁的书包背起。  &我没事了,&吴征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弱不禁风,人挣扎了一下,想挣开,又有些不舍得,看看只出到一半的黑板报道,&何况,还有黑板报没弄好。&  &不管它,我送你回家。&说着搀着吴征往校门口走。  吴征觉得现在的暖风略有些不同,温顺的外表下,带着说一不二的倔强,他没再说什么,慢慢的随暖风往校门外走。  已经有两年没有发作了吧?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健康了,虽然父母不让他上城里的高中,体育课也关照过老师让他少做剧烈动运,但已经渐渐没了病人的自觉,连书包里的药也是母亲坚持才不得不带着的,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他原来,仍是个病人。  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灰心,他觉得暖风的手臂小心的扶着他,心里更难受。  两人自始自终没有再理会丁煜,丁煜像是个不存在的人,被扔在校门口的走廊里,出了一半的黑板报,咬了几个的包子。  暖风比原来早了两个小时来学校,将没有出完的黑板报出完。  昨天送吴征回家,他的母亲一看到他的伤就大呼小叫,吴征只说是摔的,还回身安慰心虚不已的她。  吴征的家就在镇上地段最好的那个住宅小区里,是一户一幢的格局,早几年在造的时候,就听母亲说那是只有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吴征有心脏病,如果昨天吴征有事,或者在见到自己的母亲时说丁煜打了他,凭自己家的经济能力,又该如何弥补这种过失?  粉笔因为用力过度,断了,她停了停,然后又写下去。  丁煜昨天没回家,一个晚上混在游戏房,身上输得半毛不剩,挨不到上课的时间,他早早来了学校,准备再打一个多小时的篮球消磨时间。  然后他又看到了暖风。  你住口。  这句话又闪进他的脑中,他眉头皱了皱,有些心烦意乱。  为什么她会说这句话,逆来顺受到现在,她从没有半点反抗,为什么忽然敢对着她说这句话?是为了那小子吗?  是了,一定是的。  就如同一直掌控在他手中的玩偶忽然不照他的话行事,他忽然有种遭了乎视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困扰了他一夜,让他在打游戏时一直输,一直输。  &真是啼笑晦气!&他吐了口口水,往前去。  &给我点钱。&他站在暖风身后,道。  暖风还沉在自己的担忧中,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丁煜,怔了怔,想起他昨晚没有回来,这已是常有的事,自他小学时就夜不思归的打游戏,当时还担心的出去找,后来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也没见他闯祸,也就只有任他去。  &要钱做什么?&她放下粉笔,看着手上白白的粉尘。  &你怎么总那么多话,吃早饭没钱,可以吗?&手摊到她面前。  暖风从书包里拿出钱包,抽了张十块钱的纸币给他。  &就这点?&他手没有伸回去。  暖风叹了口气,看到里面只有一张五十块钱,便将那张钱抽出来给他:&把十块钱还给我吧,我中午也要吃饭。&她淡淡地说。  为什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口气也是,似乎跟他多说一句话就会死一样。  &自己想办法。&他有些恼火,接过那张五十块钱,一并放进口袋里,转身就要走。  &丁煜。&暖风叫住他。  丁煜停住。  &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打架了?&她的声音很轻,似犹豫着要不要说,停了半晌才又道,&我知道你恨我,那都是我的错,如果你只是想让我不好过,那就冲着我来。&那是她想了一晚的话,也是她几年来想说却一直没有说的话,她不是真的逆来顺受到无知无觉,她也不求他能原谅她,伤害和侮辱她都忍得,却又何必伤害到他人来达到让她难受的目的?  小学与初中时的那些事件她都历历在目,并不是她记仇,而是那些向她告状人的表情和被他伤害的人的脸都太过清晰,那时她太小,也并不认识那些被他打伤的人,而昨天那一幕,就是当着她的面,打的是她的同学,如果吴征心脏病发作出事怎么办?如果他死了怎么办?那付出多大的代价?弄不好是要做牢的。  只是丁煜并不知道暖风的想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忍无可忍终于暴发了?好,很好,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他早就知道她们母女根本就是想早些甩掉他,还做出一副相安无事的表情,很好,大家不如把话挑明,一起撕破脸。  &你终于露原形了秦暖风,为了那个书呆子吗?是不是心疼的不行?&他向她走近几步,&好,把你的真实相法再表现的明确点,指着我鼻子骂啊,骂我丁煜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不用再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骂,快骂啊。&  暖风猛的向后退了一步,瞪着丁煜,下巴无意识的抖着,然后整个人都抖起来,就像那年丁煜剪去她头发时的样子,脸色白的吓人。  丁煜喘着气,看着她被自己吓到的样子,有股快意涌上来,他的眼擒着她,让她动弹不得,也许是靠的太近,也许他本就在暴怒,看她的唇渐渐失了血色,脑中一股热意涌上来,在意识到自己要想做什么之前,竟抓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下去。  什么东西在触到暖风的唇时忽然在胸臆间暴开,似乎在说,早该是这样的,让他仅有的一点理智也失去,自喉间发出一声奇怪的低吟,他重重的吻住暖风。  暖风整个人都僵着,眼睛瞪大,脑中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空白的,似被一团绵絮塞满,抓不住一点头绪,只任丁煜滚烫的唇在她唇上肆虐,眼泪没有经过大脑,条件反射的涌出,直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混着咸味直撞向她,她才如休克的病人猛然有了呼吸一般,用力吸了口气,一把推开丁煜。  两人呼吸紊乱,在走廊里拼命的喘气,外面的枝头上有鸟儿在叫,远处有早起的住宿生在背英语。  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丁煜!&暖风忽然大叫一声,眼泪疯涌出来,然后转身飞快的跑了。  丁煜站着不动,手握紧,松开,再握紧。  混乱,脑中一片混乱,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捂住胸口,那里的心脏几乎要奔出喉咙,人沿着墙,慢慢的蹲下来。  高中,高中(二)  胖子唾沫橫飞的说了一大通自己在技校里的那些牛事,说丁煜不去真是亏大了,说高中有什么好,就是个没有自由的牢笼。  丁煜只是听着,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胖子在那边说话,他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几声。  &丁煜,&说到后来,胖子忽然神秘兮兮的凑近他,肥胖的身子挤到桌子中间,轻声道:&你跟人亲过嘴没有?&  丁煜刚夹住的花生米掉下来,抬头看看胖子,又夹了一粒放进嘴里,没有说话。  &没有吧?&胖子自豪的扬起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有,技校女生可比高中女生开放,又漂亮,这种滋味啊,真是不错,等哪天我再和那美眉更进一步。&说完自顾自的笑了。  笑了一会儿,看丁煜没什么反应,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以为他听到自己亲过嘴心里不平衡,便拍拍他的肩道:&兄弟,你别急,高中里找不到,我替你在我们学校找一个,保管漂亮。&  丁煜哼了哼,算是回答,看着前面酒杯里的泡沫,想了想,没着没落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亲她?&  &谁?&胖子鸡腿吃了一半,问道。  &你亲的那个女的,为什么?&  &为什么?&胖子放下鸡腿古怪的看着他,&当然是喜欢呗,我进校就开是追了,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喜欢?&丁煜下意识的向后坐了坐,眼中闪上一丝莫名的情绪,似有些慌张又有些难以置信,好一会儿他才扔了筷子道了声。&可笑!&  胖子不明所以,觉得丁煜很不对劲,看丁煜拿着杯子要与他干杯,便也拿起杯子来。  直到三瓶酒下肚。  丁煜竟然仍是清醒,只是他不懂胖子为什么要一劲的劝他不要再喝了,推开胖子阻止他的手,再想喝时觉得脸上有些痒,用力抓了一下,更痒,他死命的再抓几下,又想喝,胖子已抢了杯子放到别一桌上。  &丁煜,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家。&胖子站起来拉他。  听到回家,丁煜下意识的抗拒,一把挥开胖子的手:&我不回去。&说这话时他觉得自己的舌头似乎比往常厚了些,让他说不清话。  &你喝成这样子不回去干什么?&胖子又上来拉他,&快,走了。&  &我就睡这儿,不回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丁煜此时倔强的有些孩子气。  胖子看看他的脸,微微担忧,使了蛮力,将他硬是拉起来:&走,回去了。&  丁煜虽然一米八的身高,胖子也不矮,一身蛮力,硬是扯着丁煜往外去,丁煜其实已经醉了,没挣扎几下就失了力气,刚才还觉得清醒的头脑,此时混沌不堪。  &当然是喜欢呗。&他脑中没来由的冒出这句话,睁眼看着头顶的夜空,腹部忽然一难受,他推开胖子呕吐起来。  回到家时,胖子已经快虚脱,幸亏吃饭的地方离丁煜家不算远,不然他就要陪他睡马路了。  他一手扶着丁煜,一手用力的敲了几下门。  半天,有人应门,是暖风。  暖风还没看清人就闻到一股酒气,然后就看到胖子扶着丁煜冲她尴尬的笑。  &他怎么了?&她盯着丁煜,想起白天的事,咬了咬唇。  &喝了点酒,叫他不要喝的,偏要喝,&胖子觉得暖风又变漂亮了,有些不好意思,往屋里看了一眼,&阿姨不在啊?&说着把丁煜往屋里扶。  &上夜班。&暖风侧过身子让开路。  &那怎么办?他可能待会儿还会吐。&胖子将丁煜扔在沙发上,拍了拍手,心想他明天还得回学校,可不想一个晚上耗在这里,虽然暖风满赏心悦目的。  灯光下,暖风这才看清丁煜,不由吓了一跳,指着丁煜冲胖子问道:&他脸怎么了?&灯光下丁煜一脸的红色疹子,他还用手不停的抓着。  &呃,&胖子抓抓头,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有些酒精过敏,酒劲过了就会好,让他不要喝酒的,真是。&刚才要不是看到丁煜脸上起疹子,他们可能还要喝下去。  &酒精过敏?&暖风怔了怔,还要再问,却见丁煜人好像要坐起来,然后&哇&的一声,对着地板就吐了。  暖风忙冲到卫生间里拿痰盂,胖子看她跑开,想着还是趁机溜吧,看看丁煜,虽然觉得自己不够义气,但至少把他送回来了。  &这个,暖风,给他用热毛巾敷敷脸,擦下背,灌他喝些开水就好了,你忙,我先走了。&说着逃也似的出了门,走了。  暖风拿着痰盂出来,就看到丁煜已经吐完,在沙发上挣扎着想脱衣服,屋里还哪有胖子的影子。  屋里一股难闻的气味,她心里一阵无力。  站了许久,看丁煜终于把身上的T恤脱下来扔在那滩污秽里,叹了口气,走上去。  好不容易弄干净,丁煜又要吐,她忙把痰盂凑上去,忍着酸气冲天,轻轻拍他的背,发现他裸着的背上也有小疹子,且烫的吓人。  会不会发烧?她伸手摸他的额头,发现额头也烫的吓人。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丁煜身体里的酒气在散发,微微有些慌神,然后听到丁煜吵着说要喝水。  她这才想到胖子离开时的话,用用热毛巾敷敷脸,擦下背,灌他喝些开水就好了,于是奔时厨房倒了杯开水再兑了些冷开水,水温差不多了,才扶起丁煜,喂给他喝,  丁煜一直闭着眼,神志完全的不清楚,捧着杯子一口喝完,然后又躺下,挣扎要去脱裤子,手去解腰间的皮带。  暖风看他的动作,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忙阻止他,心里慌乱,妈妈不在家可怎么办?  她想到还有热毛巾的方法,忙又冲进厨房里端了脸盆,倒上水,拿了毛巾出来。  出来时,丁煜已经脱了裤子,不过还好,他手下留情剩了内裤没有脱,就这么仰躺在沙发里,打篮球练出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暖风哪里敢正眼看,毛巾在水里搅干,偏着头替他敷在脸上,可能是很舒服,丁煜没有推开她,等毛巾变温,暖风取下毛巾放进热水里搓了搓又搅干,拿在手里,看了眼丁煜裸着的上身,犹豫了一下,替她轻轻的擦背。  丁煜哼了哼,眼睛在同时忽然睁看,因为是侧着的,所以正好对着暖风,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  暖风吓了一跳,停下手上的动作。  而他很快又闭上眼,翻了个身,闭眼不看她,似乎那只是不经意的睁了下眼。  暖风愣了半响,低头看手中的毛巾,毛巾已变温,她扔进盆里,伸手去搓,沙发上的丁煜却忽然转身。  &哇&的一声,吐了她一身。  丁煜睁开眼。  醒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打了一场很累的球赛,一直跑,一直跑,怎么也抢不到球,到最后他终于抢到了球,奋力往篮框方向跑,却找不到篮框,只有暖风站在哪里,她满脸泪水,冲他喊了句:丁煜!然后转身跑了。  他就被这句喊声,吓醒了。  天应该才刚刚亮,他这个位置,眼睛正好看到客厅墙上的钟,上面显示五点钟不到,然后他又觉得会不会是傍晚,在想要搞清楚前,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在自己的床上,他的房间里没有钟。  人刚想坐起,欲裂的头痛让他抚着头又躺下,这才想起,昨天似乎喝了酒了。  眼睛越过沙发往窗外看,窗外树技摇曳,天还未亮透。  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收回视线往另一则看,然后看到暖风坐在地板上,头靠着沙发,睡着,手里还拿着条毛巾。  看到那条毛巾,他头用力的抽痛了一下,似想起什么,却又混乱不堪,手下意识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看,果然。  他一只手猛的拍在自己脸上,懊恼的遮住。  半晌,才移开,视线却停在暖风熟睡的脸上。  他想,他该恶劣点将她一脚踢开,然后快速的穿上衣服上学去,却动也不动,只是像傻了一般盯着暖风,靠近她脸的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张了张手指,似想做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做。  再明显不过,是她昨天在照顾他,以至于在旁边睡着,他对自己说那是天经地义的,却在心里止不住的难堪,谁都可以看到他的丑态,唯独她不行。  旁边的暖风微微动了动,脸无意识的在沙发上蹭了蹭,嘴唇正好在他张着的手指上碰了一下,毫无知觉。  而他,竟像触电一般缩回手,脑然猛然是那天自己失去理智吻她的情景,顿时口干舌燥,用力的住喉咙里咽了咽口气,然后不管不顾的坐起来。  这样一来,暖风醒了。  &睡的跟猪一样。&她听到丁煜说了一句。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睡了一夜,抬头看看丁煜,见他脸色极差的盯着她,脸上的红疹消失了,这才放心,再不理他,自顾自的站起来。  腿脚麻木,她看了下时间,还早,便扶着墙,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准备再睡一会儿。  丁煜就这么看着她回到自己房间,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空气一般,被她完全忽略,他微微有些恼火,裹着被子准备把暖风吵醒,走到门口,伸出去踢门的脚却又放下来,他回身看了眼客厅里的毛巾和脸盆,发现自己竟然踢不下去。  他转过身靠着墙,眼看光窗外的天渐渐亮起来。  半晌。  &大概酒喝傻了。&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高中,高中(三)  暖风还是在早操时才看到他,从教室里出来,就看到隔壁班里,吴征坐在位置上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往操场上涌。  &吴征,你来上课了?&她站在教室门口向他打招呼。  吴征正看着窗外,一个星期没来,树上的叶了居然开始掉了,正看得出神,听到有人叫他,回头看,是暖风。  他笑着,站起来。  暖风想起那天丁煜打他的事,人有些尴尬,旁边有同学催她去操场,她应了一声,人没有动。  &我听我妈说你来看过我?&吴征抬了抬眼镜,道。  &嗯,不过当时你在睡觉。&好几天没看到吴征来上课,他的同学说他请了病假,暖风想起那瓶药,微微的发慌,不会是出什么事了?那天她买了个水果篮,本来想买一袋苹果的,因为水果篮实在太贵,但想想一袋苹果似乎拿不出手,便狠狠心,买了水果篮拎过去。还好吴征的父母很和善,并没有有钱人的高高在上,说要去叫醒吴征,让她留下吃饭,暖风想着他们一定知道吴征受伤与她有关,竟然一点怪她的意思也没有,哪好意思再留下吃饭,便找了个理由匆匆走了。  &你的身体,没事了吧?&看着他苍白的脸,暖风问,&你脸色不太好。&  吴征不以为意的样子:&被关了一个星期当然脸色不会好,现在出来了,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好了。&  &关?&暖风一怔  &哦,开玩笑了。&吴征只是笑了笑。  其他学生都去操场了,体育老师怕有学生躲着不去出操,一层层的&查楼&,看到暖风和吴征两人站在教室门口,便指着他们道:&喂,你们两个,&等看清两人的脸,本来严肃的表情缓了缓,&怎么搞的,学习榜样,带头不去出操,这样可不行。&  暖风从来没有逃过操,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却听吴征道:&有些学生会的事要谈一下,没有事先跟您打招呼,不好意思老师。&  这样一说,体育老师马上一点指责的表情也没有,形式性的说道:&下次注意了。&说着便下了楼去。  在学校里,尖子学生都是受宠一些,这就是实例。  当着暖风的面说慌,吴征有些不好意思,暖风却只是抿嘴笑笑。  两个人都没了声音,而那边操场上响起广播操的音乐声。  好一会儿。  &你,&暖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想了想,才道,&你真的是心脏有问题吗?&她本来想说:真的是心脏病吗?但想想似乎太直接了点,她并不是故意要去问这些,但那天在药瓶标签上看到的字让她很不安,她觉得吴征是个很不错的人,学习好,对同学也好,如果真是有心脏病,那有多可惜,所以忍了很久,还是问了。  吴征愣了一下,然后整张脸暗下来:&我妈妈说的?&  &不,不是,&暖风摇头,&是我在你那瓶药上看到的。&  吴征想了想,点点头,停了一下才道:&是先天的,以为没那么严重了,没想到又犯。&  暖风咬着唇:&都是我不好。&  吴征忙摇头:&不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他忽然停住,看着暖风,&你以后会像我以前的同学一样,用同情的眼光看我,觉得我很可怜吗?&  暖风不太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愣了愣,道:&当然不会。&  &那就好,&吴征看上去很高兴,忽然想起什么,看着暖风道,&这周六我生日,我,我妈妈邀请你到我家来。&  &你妈妈?&  &你来吗?&吴征问。  &我,&是吴征的妈妈邀请,自己当然不好拒绝,何况是吴征的生日,暖风想了想,道,&你喜欢什么?我买了送你。&  &不用送礼物,你人来就好,&听她这样说,看来是答应了,吴征一脸兴奋。  不知怎的,现在面对暖风他反而轻松,以前在她面前的种种羞涩,甚至连话也说不清,因这次病的发作而坦然起来,他不懂那是为什么?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因为自己身体的问题,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选择放弃了。  暖风放学后在礼品店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中意的,有些气妥,人往外走。  她从不过生日,最多是形式性的吃碗面,以前有个男生追她,买了好大一个蛋糕在校门口等她,她当时其实很开心,因为第一次有人因为她的生日送东西给她,但她知道那蛋糕很贵,自己又对送蛋糕的人没意思,凭什么收人家东西?所以硬是给了钱才敢收下那个蛋糕,弄得那男生很尴尬,以后见到她,表情都怪怪的,而那只蛋糕,她和妈妈吃了一个星期,当时还没有冰箱,幸亏天气冷才没有坏掉。  想到那件事情,暖风都想笑,因为自那以后她就祈祷着,不要再有人送她蛋糕,又费钱又浪费,不过还好,再也没人,因为据说那个送蛋糕的人后来被丁煜打了,具体为什么,她不知道,只听胖子说因为丁煜看他不爽。  隔壁又是家礼品店,她望了一眼,大同小异的东西,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却看到透明的玻璃门后,坐在柜台旁的营业员正在用彩色的细管编东西。  好像最近很游行,用彩色细管编成星星,收集在玻璃瓶里。  听说编的时候可以许一个愿,集满一瓶时愿望就会成真,学校里很多女生在编,但她却很少见到谁真的有耐心编满一瓶。  她微微心动了一下,推门进去。  丁煜从房间里出来倒了杯水喝,下意识的看暖风房间门下的光,灯还亮着。  转头看了眼厅里的钟,快十二点了。  连续三个晚上,做完作业就开始编那些奇怪的星星,放进玻璃瓶里,每天都编到很晚。  他是见过这东西的,女生送给男生的玩意,有个女生送给过他,结果他没有要,哥们儿还笑他说:为啥不收,拿回来把星星倒了,玻璃瓶做烟灰缸也不错。  她这么没日没夜的编也是要送给哪个男生吗?  他猜测着,暖风在小学时就有很多男生追,却从没见她对谁动心过,此时竟然熬夜编那种东西,不知怎的,丁煜觉得自己心神不宁,晚上看她吃完饭在饭桌上编,编得极认真,就连符蕾说要学着帮她一起编,她都推了,说一定要自己一个人编完才灵,而她每编好一颗放进玻璃杯里,他的心就沉一下,直到现在,已近乎心烦意乱了。  但他又完全说不出为什么自己要这么不安与烦躁?也不知从不在半夜喝水和起夜的他,为什么连续三晚在半夜里起来喝水,然后上厕所,再然后就是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发愣?  外面月光很亮,他看到从窗外照进来的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一直拖到暖风的卧室门口,他有些无聊的举手晃了晃,手的影子就好像在她的门上敲了敲,又举腿动了动,脚的影子就在门上踢了踢,然后有又些茫然的放下腿,发现自己实在莫名其妙。  悻悻的回房,关上门,他对自己说,不可以再去上厕所了。  吴征的生日并没有请什么人,到了他家暖风才知道。  原以为会有他班里的同学,却只有他的父母和一个她没见过的男生。  那男生与吴征差不多年纪,她进屋时他正好坐在沙发里翻杂志,身上是市重点高中的校服,头发梳的服帖,脚上一双白色的球鞋一尘不染,暖风见过那双鞋,丁煜有一次在翻体育杂志时眼睛看了那双鞋很久,她曾不自量力的想替丁煜买那双鞋,因为他的脚长的太快都穿不下原来的球鞋了,后来问了一下,才知道那是某品牌限量发行的,天价。  又看了眼那双鞋,暖风才移开眼,却发现那个男生已经放下杂志看她,是个极英俊的男生,一身掩不住的贵气,暖风忽然觉得面熟,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那男生看到她,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人站起来:&你是秦暖风吧?&居然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暖风愣了愣:&你是&&?&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我们在上次的数学竞赛上见过,你不记得了?&  &数学竞赛?&暖风努力回想着,猛然想起那次B组的个人冠军就是他,当时他拿着奖状意气风发的样子,&对,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冠军。&  他轻笑,脸上是故作的失落:&我如果不是冠军,你是不是就不记得了?&他笑的时候人很有亲和力,原本那股不易接近的贵气淡去。  暖风知道他是开玩笑,但想想如果他不是冠军,她还真的记不得他,便只是笑笑,不作回答。  &我想我还是不问你记不记得我叫什么了,自己介绍吧,我叫吴奇,无奇不有的奇,比你高一级,是吴征的堂兄。&见暖风不答话,他自觉的向她报了名字。  而这时候吴征从里屋里出来,看到暖风便笑着迎上去:&暖风,你来了。&  暖风将手中用纸袋装着的礼物递给他:&生日快乐。&  吴征愣了一下才接过:&不是说不用买礼物的。&  暖风笑笑:&买了材料自己做的,不花多少钱。&  &自己做的啊?&一旁的吴奇凑上来,有些羡慕的伸手过来,想看看纸袋里是什么,吴征忙把纸袋放到另一只手里,吴奇笑笑,双手举高,表示自己不会再看,眼睛却看向暖风,眼神微微转深。  吴家的客厅很大,相当于暖风家的两倍还要大,大大的长方形桌子只坐了五个人,却是摆了一桌的菜,因为除了吴征都是陌生人的缘故,暖风显得有些拘谨,都是吴征在买力的帮她夹菜,这样反而让她更不好意思。  一桌吃饭,吴征的父母免不了要问些暖风家里的事:父母是做什么,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之类的。暖风并不隐瞒,都照实说了,说到母亲的事时,吴征的父母互看了一眼就没有再问下去,暖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自从继父死后她就听到有人说母亲有克夫的命,还有很多其他闲言碎语,当然,也有同情的,暖风开始还很生气,但时间一长也习惯了,吴征的父母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因为她并没有在他们眼中看到鄙夷。  饭吃的差不多时,吴妈妈把蛋糕拿了上来,居说是吴奇从城里最好的蛋糕店买的,蛋糕不是很大,差不多够五个人吃,白色奶油打底,上面是彩色的花和红色的草莓,还用彩色奶油写上:祝吴征生日快乐的字样。  暖风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蛋糕,以至于用刀分蛋糕时她还有些不舍,而当蛋糕吃到嘴里才知道,原来那时与妈妈吃了一个星期的蛋糕根本不叫蛋糕,妈妈一定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她真想把手里的那块带回去给她,却又不可能,于是心里暗暗的发誓,以后一定要买更好吃的蛋糕给妈妈过生日。  吃完饭,暖风要帮吴妈妈整理餐桌,吴妈妈执意不肯,暖风只好坐在一旁,吴征被叫去切水果,客厅里只有吴爸爸和吴奇在下象棋。  象棋她并不太懂,只知道丁煜小的时候下的很好,因为总和隔壁杂货店的老板下,赢了就免费给他东西吃,而吴奇现在的样子和丁煜当时下棋时一样,胜券在握。  她下意识的又看他一眼,他比丁煜矮些,眉目比丁煜淡些,却显得文气,倒是一双眼和丁煜一样的明亮,只是丁煜的眼中总是带着怒意和不屑。  她其实并不会去仔细打量一个男生,就算那些追过他的,据说很抢手的男生也没有,也许是现在坐在这里太无聊吧,正准备移开眼,吴奇却正好自棋局中抬起头,与她对上眼,然后笑了笑。  暖风忙移开眼,有些窘。  &你会不会下?&他指指棋盘。  暖风摇头:&我弟弟会下,我不会。&  他没再说话,伸手移了个子,冲吴爸爸道:&二叔,你输了。&  吴爸爸仔细看了下棋局,&哎呀&一声,惋惜不已,却又伸手开始整理棋子:&来,我们再来。&  于是又新一轮。  吴征拿着水果出来,看到暖风干坐着,就道:&爸爸,小奇你们怎么让暖风一个人坐着?只知道下棋。&  暖风忙说不要紧。  吴征拿了水果给暖风,暖风拿了块,吴征就在她旁边坐下。  &礼物我很喜欢。&他说。  暖风一怔,笑道:&你不是去切水果了?&  &顺便看了一下你的礼物,&吴征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做了很久吧?&  &不久,这个,很快的。&暖风轻描淡写,其实指尖上还磨出了水泡。  &谢谢!&吴征说。  暖风摇头笑笑。  身后的吴奇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两人说笑,对面的吴爸爸催他,他才移了一步棋。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五到周日豆去杭州出差了,我没有骗大家真的,正常情况我会隔天一更的。  高中,高中(四)  接下来的日子,流言终于传到老师耳朵里,分别找暖风和吴征谈了话,无非是早恋有多可怕,尤其在高中,会影响人的一生,让人终生后悔等等,暖风觉得有些无耐,老师们对早恋的事谈虎变色,就算她否认,他们也认为是在狡辩,于是干脆沉默,老师说什么她抿着嘴点头。  这一天过的累极,似乎旁边的人都开始用有色眼镜看她,而她始终抿着嘴,沉默着。  回到家时,母亲已经做好饭,在饭桌前等她,丁煜还没回来,可能仍在学校里打篮球。  屋里的气氛似乎不太对,暖风放了书包去洗手时,母亲在厅里说:&暖风,我有话和你说。&  暖风大体能猜到什么事,老师说会通知家长,让家长一起教育,看来真的通知了。  果然。  &老师说你在和学校里的一个男生谈恋爱,是不是真的?&母亲直截了当。  暖风有些闷闷的,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我都对你很放心,觉得你比任何孩子都懂事,从不要我操心,暖风,告诉妈妈,你有没有在谈恋爱?&母亲有些不依不饶。  暖风叹了口气,坐下来,握住妈妈的手,那双手的掌心布满了老茧,她心痛的揉着,轻声道:&如果我喜欢上谁,一定第一个告诉妈妈,绝不会不声不响。&  &那么&&?&  &那只是我很好的同学而已。&  &那怎么会去他家?&母亲忽然想到什么,&对,那天你折了好几晚的星星是不是送给他的?&  门口,丁煜拿着篮球,听到这句话想推门的手停住。  &是送给他的,不过那只是礼物而已。&  &只是礼物?暖风,你还要骗妈妈,妈妈是过来人,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如果不是早恋,你是不会压缩了学习时间,用熬了好几晚做那东西的,甚至都不让我插手帮你一起做。&  &那只是&&。&暖风不知道怎么说,她做那瓶星星,一直在许同一个愿望:希望吴征的病能好起来和常人一样。她本来并不太相信愿望之类的事情,但因为真的很希望吴征能好起来,所以很诚心的一个人将星星折完,然后在生日的时候送给他。她不否认这么做与丁煜打伤他有关,但除了这些真的没有想过其他,她不知道怎么和母亲说,只是哑在那里。  见女儿无言,母亲以为被自己说准,整个人如泄了气般:&暖风,你真让妈妈失望。&最近心烦的事很多,工厂陆陆续续的有人下岗,止不准哪天就轮到她,现在最相信的女儿又这样,顿时觉得灰心,手捂着脸,竟有眼泪下来。  暖风觉得百口莫辩,看着母亲流泪,心里委屈,似乎再解释都认定她是早恋了,她原以为学校老师不相信她,但至少相依为命的母亲会信任她的,却原来是一样的。  原来那就是被冤枉的滋味,像被孤立的人,任谁都往她身上捅一刀,却不能喊痛,因为喊出来别人也认为她在假装,她表面温顺,内心却倔强,她知道现在只要对母亲说再也不会和吴征说话,母亲便会原谅她,但她不想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而做什么荒唐的保证,所以硬是咬着唇不说话。  门外的丁煜低头看着手中的篮球,手指曲起,几乎插进篮球里。  有关暖风的流言他也听说了,因为在学校里,只要是男生,没有人不知道泰暖风的,用一个被他揍过的男生的话说:她是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  所以有关&梦中情人&的流言,自然全校都会知道,当然也包括他。  原来那瓶破玩意是送给那个男生的,暖风真的在谈恋爱。  他无端的站不住,人蹲下来,看着篮球从他手中掉落,弹跳着滚到远处,然后屋里有人出来,关上门捂着嘴低泣,他转头看过去。  是暖风。  有那么几秒钟,两人都僵了僵,然后是丁煜先反应过来,幸灾乐祸的笑:&活该,原来优等生也有和我一样的下场。&说着,站起来,捡起球,走了。  高二终考的时候,暖风第一,吴征一分之差考了第二,此时有关早恋的流言正是风声水起时,却因为这样的成绩而被浇熄。  老师和家长似乎更注重成绩。  之后升了高三,暖风拿了全市英语竞赛第一,和吴征一起参加的物理竞赛成绩也不错。  于是忽然之间,老师们又是一副支持的态度,原本该千刀万剐的早恋,却因为这些出众的成绩让他们成了受祝福的金童玉女,而且不止是老师,还有同学们的态度,就连母亲也开始问暖风有关吴征的一些事情。  暖风依然是那样的态度,大家都在说不可以时,她不曾疏远吴征,大家不再反对时,她也没有过分热情。  本来的,她与吴征并没有什么。  丁煜升了高二又长高了许多,市少体校几次来找他,他都一并的回绝了,体育老师很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他也不解释,只是一遍遍的在操场上奔跑,投篮。  而学校里,高个,会打篮球,又长的帅的男生总是受欢迎的,男生关注泰暖风,却有更多的女生来看丁煜打球。  放了学,几个人在球场上打球,几个回合后,都累得直喘气,只剩下丁煜不知疲倦的来回跑着。  今天,心情不太好。  吃中饭的时候,看到暖风和那个被他揍过的男生一起在食堂吃饭,有说有笑的样子,似乎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机会看到他们在一起。  没人管了吗?  他从来都不是遵规守纪的人,有关早恋,他身边时有发生,也无足为奇,此时却很希望有人管管暖风,很想大声疾呼早恋是错误的,却不知这样的他该有多荒唐。  又一个没有投中,球撞在篮框上被弹回来,他看着球落地,旁边看他打球的女生捡了球递给他,他接过,看也没看那女生一眼。  他的哥们儿里连胖子都有女朋友了,那次喝了酒后,胖子真的替他介绍女生认识,说一起出来玩,一带就是三四个,他承认都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跟她们多说一句也懒得说。  几次下来胖子也没了耐心,还说是不是喜欢男的,他学校里男生也有,像个接皮条的。  他当然不会去喜欢男的,但女生?他也从没在意过,如果一定要说,似乎只有秦暖风。  只有秦暖风?  想到这里,他怔住,努力的回想着,把从记事起的记忆回想了一遍。  真的,真的只有秦暖风而已。  &丁煜,你发什么呆,人家美眉给你捡球呢。&旁边的同伴笑着叫他。  他回过神,看到身旁的女生,抱着球,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期待?期待什么呢?  他接过球,没有再投出去,看着西沉的太阳,忽然觉得恐慌,为什么只有秦暖风?  &打完球请你喝东西好不好?&那女生轻声的在他旁边说。  他愣了愣,看着她。  &好啊。&他说,然后眼看着女生一脸兴奋的跑到旁边等着。  为什么只有秦暖风?他其实心烦意乱。  很晚才回,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边拍着球边走。  真的和那女生出去,一起吃了饭,他话不多,都是那女生在说话,说些什么?他没怎么听,心不在焉的。  吃了饭又逛了会儿街,他已经很不耐烦,女生买了一对小玩意,取了一个挂在他书包上,他看了一眼,是颗星星。不知为何,他觉得那星星刺眼的很,一把将那星星从书包上扯下,扔在地上,女生急急的从地上捡起,问他是不是不喜欢,他没应,转身走了。  就这样结束,女生在后面喊,明天要不要出去,他没回答,心想,绝没明天了。  然后一路上,他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他无法接受这个女生?  其实女生很漂亮,很听话,他应该喜欢的,却集中不起精神,整个晚上像失了魂一样。  难道自己真的有问题?  他停下,看到家门口停了一辆车。  桑塔娜,在那个时候的小镇是个希罕物。  他走进去,看到屋里除了暖风母女,还坐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  他皱起眉。  &你回来了,&符蕾先看到他,说了句,然后指着他对那男人道,&那就是丁煜。&  不知为何,他并不先看那个男人,而是去看旁边没说话的暖风,她表情有些沉重,说不清的那种。  那个男人站起来,居然还比丁煜高出半个头,让本来就矮小的屋子显得更狭小:&你就是小煜啊,我上次见你,你不过才五岁,都长这么大了?&男人显得有些激动,向丁煜走进几步。  丁煜怔了怔,除了父亲再没有人这样叫他。  &你是谁?&他沉着声音问。  &我是你二叔啊,唉,十多年不见了,认不出了吧?&他伸手拍拍丁煜的背,&不愧是我们丁家人,长这么高。&  丁煜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二叔?不是说贪污做牢了?放出来了?  他父亲去世那年,如果有直系亲戚,他是可以随那亲戚一起住的,但当时除了这个还在坐牢的二叔,并没有其他的亲人,他就只好随符蕾一起。  一晃十多年,他早忘了还有个二叔,现在却忽然跑出来。  &你来有什么事?&他并没有二叔那样激动,只当他是陌生人。  &是这样的,&看他态度冷淡,二叔缩回放在丁煜背上的手,&我其实早几年就回来了,当时就该来接你的,但因为工作也没着落,这事就一直搁着,这几年我和朋友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些钱,毕竟是我们丁家的人,所以我想把你接回去。&  接回去?丁煜愣住,离开这里吗?  他下意识的看向符蕾:&是你把他找来,叫他接我回去的?&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找来的,&没等符蕾开口,二叔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住这里,也来偷偷看过你几次,可那时我还没能力抚养你。&  丁煜觉得脑中有些乱,看着手中的篮球,没多想就直接道:&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小煜?&  &你先回去。&他抚着额。  二叔看看符蕾,为难的样子,符蕾只好说:&那你就先回去吧,孩子小,一时转不过弯,毕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我再劝劝他。&  二叔这才走了,丁煜听到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远了。  三个人站在屋里,沉默着。  好一会儿,符蕾拿起桌上的一盒东西对丁煜道:&来,看看,那是你二叔替你买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丁煜看也没看,抬头看着符蕾:&你已经打算好让我走了吧?&刚才那人走时符蕾的话再明显不过,什么叫再劝劝?  符蕾,怔了怔,看看暖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丁煜冷笑着:&你们母女俩一定在心里欢天喜地,终于可以把我这个这瘟神送走了,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暖风先开口。  &那是怎样?&丁煜盯着她,&你分明很开心,为什么不承认?&  &我没有很开心。&  &鬼才相信。&他吼回去。  这样的对话其实是没有内容的,更像是心情的发泻,暖风没有再争辩,头低下来。  她也是回到家才知道,心里莫名的复杂。就是前几天,母亲下岗了,一个人在房里哭,说自己可能没有能力同时支付她和丁煜的学费,她正处于高三,成绩又好,再加上所有母亲的私心,母亲想让丁煜辍学,让她继续上学。她当时无法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心里极难过,而当她决定让丁煜继续上学时,丁煜的二叔竟然就在这时出现了。  这是个机会,她不是圣人,她也想上学,天知道决定让丁煜继续上学,自己放弃,她心里有多痛苦,所以今天丁煜的二叔来,她心里有一点希望,希望丁煜随他二叔走了,她但又有不舍,毕竟同一屋檐下已经近十年了。  &我是决定了,丁煜,你跟着你二叔走吧,&母亲在这时忽然很坚决的说了一句,&我把你养这么大,所有欠你的,也该还清了。&  屋外猛然下起雨,暖风抬起头,看到丁煜阴沉的脸。  高中,高中(五)  符蕾下岗后帮隔壁塑料加工厂洗回收来的废旧塑料,每天回来总是一身灰,像从垃圾场里打了个滚出来一样,人一下子老了许多。  暖风开始忙高考的事,她一直在愁考取了大学后学费的问题,她不想看到妈妈再为钱的事操心,却又不甘努力到高中的学业就此放弃,人变得沉默。  下半学期开始她不在学校的食堂吃饭,让妈妈找出家里老旧的保温杯,把饭菜放在里面,中午拿出来吃还有些热气,况且天气转热,一顿半冷不热的饭就将就应付过去了。  母亲总是心疼她,偶尔一身灰的骑车过来帮她送热腾腾的中饭,没看她吃一口,又急急的赶回去,就算是这样,暖风仍是瘦了一圈,她总说是因为学习累的,其实是因为晚上那顿丁煜会回来吃,菜总要好些,中午就随便带一些菜算了,长此以往,再加上学习确实很累,人就瘦下来。  当时的高考还在七月,所以六月是最繁忙的时间。  今天天气有些闷,暖风吃了饭就开始做历届高考试卷,只做了几道就停下来,抬头看桌角上的那份各大学的简介,这几天要交志愿,她还没有填,并不是她无法决定填哪所学校,而是每所学校的学费都贵,她在试着申请奖学金,但老师说,奖学金的事情很难,多少是有些人情在里面的,而且每所大学至多一两名学生,比暖风家里条件困难的同时成绩优秀的人有很多,更何况按惯例,校方更愿意给男学生提供奖学金,所以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暖风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窗外发愣,是不是就此放弃算了?虽然硬要筹这笔学费也是筹得到,但她不想让母亲太辛苦,当然大学后她就可以打工,但她知道那只是很小的一笔,最多够她的生活费。  妈妈昨天整晚都在咳嗽,她一直有气管上的毛病,洗废塑料的工作实在不适合她,如果自己高中毕业就开始工作,母亲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旁边有同学推了她一下,她回过神,看到同学笑笑的指指门口,她看过去,是吴征。  两人坐在校园里的那棵大树下,暖风看到丁煜在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打球,光着上半身,一身肌肉纠结,有女生在他停下时跑上去给他递水擦汗,他接过水喝,女生伸过手去,他微微的避开了。  &暖风,看看这个。&吴征抬了抬眼镜,将手中的一份东西给她。  暖风看了一眼:&A大的简介?&A大是市里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的重点大学,暖风本来想填的第一志愿就是这所大学。  &今年A大有三个奖学金名额,你要不要争取一下?&  暖风看着纸上A大的照片,道:&怎么争取?&老师说过很难。  &你还记得吴奇吗?他爸爸是A大的校长,我把你的事情跟吴奇提过,我&&。&  &吴征,我不需要开后门。&暖风虽然极需要这笔奖学金,但并没有必要用走后门的方式,虽然老师说奖学金多少有人情的因素。  &不是走后门,就凭我和吴奇怎么能说动我大伯,况且我大伯也不是容易走后门的人,他看了你模拟考的分数,说你如果因为经济问题上不了大学挺可惜的,他自己提出来让你申请奖学金试试。&  &真的?&  &当然是真的,暖风,你不如试试。&吴征站起来还想说什么,猛然间一个球飞过来,打在他的头上,将他的眼镜撞飞。  &吴征?&暖风吓了一跳,忙替他将眼镜捡起来,&你没事吧?&  吴征摇摇头,看看地上的篮球,然后看到丁煜高大的身影在他们面前。  丁煜冷着脸,汗自他额头滴下,弯身捡球,同时把手里的短袖校服扔给暖风:&替我洗了,到上课时最好能晒干给我。&说着转身要走。  &你太过分了!&吴征看不下去,在他身后道。  丁煜回头,眯起眼。  &你再说一遍试试?&他走上几步,一副样打架的样子。  他最近脾气很不好,极易生气,自从符蕾说了那番话后,不仅是暖风母女,连平时一起玩的同学也极少说话,只顾闷头打球,似要将心中的怒意通过不停的运动放泄掉,此时吴征这句话无端的就让他发起火来。  他很想打架。  暖风看丁煜的架势,人下意识的挡在吴征前面,他有心脏病,已经有了一次意外,不可以再有第二次。  &衣服我会洗好,在上课前给你。&她道。  却不知这样的举动无非是火上加油,丁煜冷笑着,冲身后的吴征道:&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孬种!&  &你!&吴征气得脸都红了,手下意识的抚住胸口。  暖风有些急,看看吴征的脸色,冲丁煜道:&你够了没?&说着转身想扶吴征离开。  什么叫我够了没?丁煜冷哼一声,看着暖风看吴征时关切的眼,心里有一团火就冒出来。  &那个叫吴征的第一自愿是哪个学校?&  &他好像说过会填A大。&  &正好啊,暖风,你也不是想填A大,这样你们又可以一个学校了。&  &妈妈,我还没想好。&  &我看就A大,那个叫吴征的孩子我上次见过一眼,很有礼貌是个好孩子,到了A大,由他照顾你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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