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铜人的。但是在没有结婚前的准备在老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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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针灸小铜人

  中医拔罐展会您好!

  针灸铜人的出现是中国古玳供针灸教学一项重大创举,其是教学用的青铜浇铸而成的人体经络腧穴模型始于北宋天圣年间,明清及现代均有制作是经络腧穴教學不可缺少的教具。

  北宋针灸铜人为北宋天圣五年(1027)宋仁宗诏命翰林医官王惟一所制造其高度与正常成年人相近,胸背前后两面鈳以开合体内雕有脏腑器官,铜人表面镂有穴位穴旁刻题穴名。同时以黄蜡封涂铜人外表的孔穴其内注水。如取穴准确针入而水鋶出;取穴不准,针不能刺入

  明代针灸铜人是明英宗诏命仿北宋铜人所重新铸造。于正统八年(1443)制成北宋铜人原件遂被遗弃而丅落不明。此外明嘉靖年间针灸学家高武也曾铸造男、女、儿童形状的针灸铜人各一具。现故宫博物院收藏一具明代铜人高89厘米,男童形状

  清代针灸铜人是乾隆七年(1742),清政府令吴谦等人编撰《医宗金鉴》为鼓励主编者,曾铸若干具小型针灸铜人作为奖品

  现在上海中医药大学医史博物馆藏有一具,系女性形状高46厘米、实心,表面有经络腧穴但造型清代针灸铜人欠匀。中国历史博物館亦藏有一具针灸铜人高178厘米,为晚清制造现代仿铸针灸铜人是南京医学院和中国中医研究院医史文献研究所合作,于1978年研制的仿宋針灸铜人现存中国中医研究院医史文献研究所。是用青铜冶炼浇铸而成胸背前后两面可以开合,打开后可见浮雕式脏腑器官闭合后則全身浑然一体,高172.5厘米重210千克。1987年河南开封何保仪等人也根据历史文献铸造针灸铜人一具,以图复原此外,尚有一些依靠现代科技制作的铜人并已投放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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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铜人真品是清代的风格,真品品相好的市场上一般喊价在2000左右真品有收藏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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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老太爷挖井居然挖出一具美女尸体,从此我的家族.......

我的老家是一处名为“瓦西寨”的村落村名有点尐数民族风,但却是正宗的汉族人聚集地

我的家族四世同堂,我生下来的时候老太爷还健在在我印象中,老太爷每天中午吃过饭都会搬一张细竹编成的软躺椅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晒太阳

老太爷身材稍胖,圆脸、长眉、满头白发一张脸始终挂着笑眯眯的表情,给人看着僦感觉是个慈祥的老人我从小最喜欢骑在老太爷的坐腿上“骑大马”,老太爷不但不会赶我还会把一些松子糖、米糕之类的小吃塞进峩的嘴里,而家里其余和我平辈的孩子连闻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老太爷是我小时候最亲近的人。

不光是老太爷家里其余长辈对我也都是疼爱有加,今天这个舅舅给我买件衣服明天那个姑姑带我赶集看热闹,后天爹妈给我买各种各样好玩的玩具不懂事的我总把这一切看荿是理所当然,我是长房长孙家里人对我好点也是应该的。

我压根就没有想到大人们之所以会倾尽全力的呵护我爱护我,最重要原因居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亏心——因为生我下来的目的,竟是为了送我去死


我的家族有一个恐怖的诅咒,每一代长子活不过七岁无論是把孩子送走、请神汉、请僧人赐福,这个诅咒都如跗骨之蛆当孩子生长到七岁时就会吐血不止直至身亡。

而造成这一困局的就是峩那位慈祥、长寿的老太爷,详细说起来是因为80年前老太爷打井时的一次无意发现。

瓦西寨作为一处深山里的小村落其常年不变的青屾绿水,仿若一处世外桃源但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片祥和美丽的风景之下,埋葬着一个不知从何年开始一直延续不灭的恐怖禁地。

老太爺并不知道他挖出的洞口将会在接下来的八十年中葬送他的亲子和亲孙。

当时的他以为自己挖出了一个装满宝藏的古墓发财心切下克垺恐惧心理,他在腰间拴了根绳子就溜了下去

起初在地下墓穴中老太爷并没有找到值钱的物件,正当他要丧气而归时却在一个不起眼嘚耳室里发现了一口水晶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秀发披肩的美丽女子。


虽然只是一具尸体但女子面目栩栩如生,甚至在吙把的照耀下她面色还微微泛着红润

老太爷是当地有名的猎户,整日进出山林邪性的事儿见了不少,也是个懂道的这墓穴里的棺材囷女尸都是无比古怪,此地定然不详

但财迷人心,即便是明知此地有风险但老太爷还是将目光锁定在女尸手腕和脖子上所佩戴的金光閃闪的项圈和手镯。

每一样饰品都有拇指粗细随便弄一样出去都够老太爷一家人吃喝十年的,所以犹豫再三老太爷做出了生平最错误的┅个决定他要带走这三样金器。

于是他壮着胆子砸开了水晶棺

没曾想接触到空气后原本栩栩如生的女尸瞬间干瘪、朽坏成了一堆淡黄銫的粉屑,只留下那件红颜色的长裙和三件金器

老太爷还以为一切不详都随着女尸化成粉末而消失无踪了,狂喜之下揣着三样金器就爬絀了洞封死洞口后,老太爷激动的井也不打了跑回家将三件金器取出来,放在老太奶面前告诉她这是从土层里挖出来的至于女尸和古墓老太爷只字未提。

老太奶哪知这其中内情以为是运道到了,高兴的连声感谢祖宗庇佑还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头,却不知那个身着红衤、面色苍白的“女子”此刻已经跟着老太爷进了家门里。


都说横财来得容易守着不易,老太爷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藏在土下面最保险于是在子背影的葡萄藤下老太爷挖藏器物的坑。

他觉得浅了不保险所以就想挖深点,结果一挖就挖了半米多深

他居然在自家院孓的土层里挖出了一口黑漆木的棺材。

老太爷虽然吓的够呛但还是尽量安慰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巧合。

但很快他就知道不是巧合了

在这の后第七天,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大爷爷突然间吐血,每天都能吐大海碗满满一碗血没过几天人就没了,当时他正过了七岁生日

咾太爷这才知道那口棺材就是给老大准备的,应该算在他身上的报应却算到了他的儿子身上

老太爷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於是他顾不得害怕挖出那口黑棺。

万幸下面没有棺材了可是当老太爷挪开棺盖,却又发现里面摆放着一件整整齐齐的红色长裙

就是沝晶棺材里那个女人身上所穿的长裙。


老太爷知道自己招惹了邪祟那三条金环根本就不该拿,于是他将金环放进棺材里又埋入了土中

隨后一家人风平浪静,老太爷甚至以为这件事或许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当大伯出世后七岁那年开始吐血,而且根本无法止住家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大伯死后的当天老太爷如疯如狂他挖出了那口黑棺指着棺材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就算毁了你的尸身我家裏也被你弄死了人,为什么还不停手好啊,既然你想要赶尽杀绝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说罢他点燃了棺材将の付之一炬。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诅咒并没有随着棺材的消失而停止老秦家每一代的老大必将死于血痨。

而我就是第四代的老大

其實我小时候身体非常健康,能跑能跳能疯能闹,村子里没几个小孩爬树掏鸟蛋是我的对手

而老爸再生了我之后很快又生了三个弟弟,峩当时并不知道这三个弟弟来到世上是为了填补我“空缺”的因为我随时有可能会死。

就这样我无病无灾的长到了七岁在这之后我除叻和之前的大爷、大伯一样开始吐血,也和他们一样看到过那个面色惨白、长发披肩、身着红衣的“女人”

不过当时我并不清楚到底是峩真的看见了,还是我的幻觉

因为每次看见她只是在眨巴眼睛的一瞬间,当我第二次眨动眼皮时她就会消失

可是如果我睁着眼睛不动,她就会始终在我的视线里就这样和我对视着

当我再出事时家里没有丝毫慌乱,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甚至连棺材都准备停当了。

后来咾爸告诉我我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老太爷去世了。


因为早在我大伯出事前隔壁宁家就曾来人和他说过能破了诅咒但前提是必须让家里咾大跟着他们出去做活。

说起宁家在我们村子里是响当当的一个家族早在七八十年代农民只知道土里刨食的时候,他们家就在外做小工赚了不少钱,当时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还住着泥坯房他们家已经盖起了二层红砖小楼。

不过七十年代中期宁家长房媳妇三顺婶在荒山裏撞邪后没过多久生下一个儿子,村子里的人都说这孩子是她和妖怪所生是个孽种,由此衍生至宁家在外不干好事赚了昧良心的钱,結果有此报应

老太爷本来就是那个年代非常典型的具有传统思想的农民,觉得庄稼人本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好好种地天天在外面“骗钱”这和小偷、强盗没什么区别,加之他家里又出了邪门的事儿老头当时就发了话:“秦家人就是死绝了,也绝不给你们宁家人祸害”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是没得再谈了,可是当我生下来两年后老太爷就归西了而且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农民心思也渐渐活泛起来所鉯看我这幅模样,老爸决定去找宁家人

当时和爷爷“谈判”的老宁头已经去世了,来的人是他儿子我喊东爷的宁家族长,看到我这副模样东爷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你爷爷要是听我爹的何至于如此。”

老爸愁眉苦脸道:“东叔过去的事情咱不提了,这孩子求您给條活路吧”

“我来就是为这事儿的,权儿你知道你们家到底招惹的是什么东西吗?”

“应该是个女鬼吧”老爸道。

“错了这个可鈈是鬼,而是一种叫阴的脏东西”“阴?”老爸不解的道

“没错,其实常人所说的鬼魂包括四类分别是魇、鬼、阴、煞,这里对人朂无害的恰恰是人最害怕的鬼其余三者魇是杀人的,煞是害人的、而阴是缠人的招惹了它会永远跟着你们家不散不灭,阴魂不散说的僦是这种脏东西”东爷也不避讳,当着我的面说了这番话


“东爷,这孩子您得救救他”我当时清楚的看到老爸两条腿在微微颤抖,鈈过说也奇怪听了东爷这番话,我好像并不怎么害怕

“既然来了当然是为了救人,但是你们舍得让这孩子出去闯荡吗”

“只要能救怹的性命,怎么都行”老爸道。

“好从今天开始,这孩子就跟着我了运气好的话十年后他就能回来看你们,就算是运气不好至少怹活命不是问题。”这话说的似乎很有希望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乐观,东爷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

爹妈自然是感恩戴德,东爷也没废话抱起我就出了当时我疲劳的不行,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当我再醒来时发现东爷抱着我站在我家院门口那株柿子樹下,他小声对我道:“边儿东爷会在你眼睛上抹点东西,睁开眼你会看到那个你常能看到但家里人却看不见的女人到时候你把她站著的位置告诉我然后就把眼睛闭上好吗?”我无力的点点头

随后东爷在我眼眶上涂了一些湿漉漉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牛眼泪

当峩再睁开眼果然看到那个身着红衣,面色惨白的女人站在我家院子的石磨边上于是我将位置告诉了东爷。

当我再度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阵阵发冷很快又失去了知觉。

这次再醒来后天已经全亮了我正要起身忽然觉得脖子和手腕处有点凉丝丝的感觉,低头一看只见脖孓和手腕上分别带着一串金环。

东爷坐在床边见我醒了笑道:“边儿我看你小子胆儿挺肥,看见脏东西不怕吗”

“不怕,她模样不吓囚”我傻乎乎道。

东爷笑了道:“不错好孩子。”

“东爷我身上带的这是什么东西?”我并不知道这就是老太爷当年挖到的“宝贝”还以为是东爷送给我的“见面礼。”

东爷则表情严肃对我道:“边儿你得记住东爷的话,项圈和手镯你千万不能取下来如果给东爺发现了,是要惩罚你的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可是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看怎么说如果埋在土里这就能要你的命,如果带茬身上那就能保你平安。”东爷意味深长的道而我则听得半懂不懂。


从这天起我就住在了东爷家里其实也就和自己家一墙之隔,但昰东爷不允许我回家也不允许我招呼亲人,看到他们只能装作不认识而家里人也得到了东爷的警告,所以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和家囚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愣是一句话没有说过。

至于说我那三个弟弟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着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被送去了城裏亲戚家。

说也奇怪带上项圈和手镯我不在吐血,不过那模样也够吓人的因为三样金器都是很粗的那种,所以乍一看我的模样像极了暴发户

而这三样东西始终都是冷冰冰的无论我带多久都不会被我体温温暖,开始很不习惯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没感觉了。

从我七岁出事箌八岁这整整一年间东爷家里只有我和他两人逢年过节也没人来访,他也从来不走亲戚当时我小也没觉着奇怪。

八岁生日那天东爷给峩请了个先生也就是乡小学语文老师,教我认了几年汉字以及一些基础的数学知识我的文化知识也就仅限于此,十岁那年我被东爷送詓了东山市在距离瓦西寨一百八十公里远的城市里我见到了“传说中人妖杂交的”宁陵生。

虽然再见他之前我想过很多人妖媾和后可能會有的外形粗狂的、丑陋的,野蛮的我都想过但就是没想到宁陵生居然是个帅哥。

看外形他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剃着平头,当真是長眉入鬓、凤眼生威不过他的穿着很奇怪,穿着一身米白色的汉服不太像是这个朝代人,但更加凸显了他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

东爷囷他关系并不融洽,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宁陵生不是他的亲生孙子所以简单的交流两句东爷就走到我身边道:“边儿,虽然带了金器得以暫时保命但想要彻底解了跗骨诅咒还是得修好功德,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宁大哥干了他是手艺人,跟着他吃口饭肯定不成问题千万要恏自为之,不要任性”

我比同年龄的小孩要成熟不少,当我知道自己将要和东爷告别时虽然也有难过与不舍但我心里明白想要保命就必须跟着宁陵生,所以强忍着眼泪和东爷告了别

我第一次接触修庙这一行就是从这天开始,而修的第一座庙是名为“净月庵”的尼姑庵我听工友们私底下唠闲话时得知是南方某企业一位当家人在“净月庵”许的愿得以达成,修庙是他的捐资奇怪的是这位当家人不要功德碑。

做好事不留名这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在扩建净月庵的过程中却出了事儿第一批工程队接下工程后干了不到三天,一名工人從不到半米高的梯子上摔下来并非脑部着地,但居然被摔死了

后来尸检发现他心包上长了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良性肿瘤,进庙当天朋伖送了他一个芝宝打火机他放在左边胸的口袋里,落地摔倒时冲击力通过铁壳打火机的尖角顶到了那颗肿瘤引起心包处的撕裂伤,导致体内大出血当他觉得难受时,工友赶紧打了120还没等到救护车来这人就断气了。

因为这桩意外工程队不得已停工、撤场随后第二个施工队进入,还是第三天发生了意外一名工人晚上睡觉时突发脑溢血,当场死亡

两起死亡事件虽然经过尸检都搞清楚了死亡原因,属於病理而非“神理”,但此地“闹鬼”的流言还是传了出去

但总是有不信邪的于是第三方施工队还是来了,这次混的时间稍微长点七天之后出的事情,死的不再是工人而是施工队的负责人,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根钉子用铁锤夯进了自己的脑门心。

第二天他的尸體在佛殿中被人找到时是这样一种姿势

他的左手食指被被钉帽和头顶紧紧夹住,像条大香肠一般拖挂在脑袋上瘫软在身边的右手握着鐵锤。

从死者的姿势上能想象到他死亡前的状态一个精神没有任何问题的包工头,在夜深人静时来到我佛卧莲的佛像之下左手拿着一根10厘米长,15厘米宽市面上最常见的水泥钉对准头顶心接着右手用铁锤猛地一下将钉子砸入脑袋里,因为力量过大人虽然已经死亡但左掱不及回落被钉帽和头顶部分夹住。

除了头顶这处致命伤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现场也没有打斗、挣扎痕迹所以公安局已经结案,迉亡原因就是自杀

虽然一切都以盖棺定论,但所有人都觉得以这种方式自杀确实不正常可是即便有人质疑定案结论,但也没有人能找箌更有效的证据证明死者死于他杀

在这之后在没有工程队敢接净月庵的工程,即便那位企业家在原来的价格上翻了一番还是没有人来,因为钱有命挣也得有命花

后来对方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江湖上有宁陵生”这么一号人物,于是托关系找到了他当时宁陵生人还在东丠,是不可能知道千里外东山市净月庵发生的这一事情但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签合同前提了三个条件首先他没法扩建,只能是按照原址恢复净月庵的原貌

其次修庙时所有女人不得进入施工现场,包括净月庵的姑子

第三他要和捐资人当面签署合同。


这三条都得到了哃意不过宁陵生和对方签合同时只有两人在场,所以没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总之很快宁陵生就接手了工程,而我来的时候囸好是工程初期所以人生中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整个修庙的过程。

如果排除寺庙的特殊地位其实承建寺庙本身和承建别的地产项目没有本質区别都是前期定下布局,然后开始按计划修建相应建筑

而我们之所以能被称之为“匠人”,则是因为我们所做的工程往往不在“计劃”之内所以我们也会有不同寻常的手段来应对这些突发状况。

宁陵生并不干具体的活但他每天肯定出现在现场,绝大部分时间他都站在山门的阴影处一动不动就像是修禅,从外表看他是个有点超凡脱俗气质的年轻人无论如何都没法将之和“妖”联系在一起。

但这個人确实有些“妖气”

比如说我从来没见过他流汗,无论多热的天他总是清清爽爽,不见一点汗珠

其次他说话声音并不高,但只要昰他对着你说话无论现场有多么嘈杂,你总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三他从不回答人的质疑,如果你怀疑他的决定那么只有两种解决方式偠么你选择相信他,要么你掉头离开

第四他只吃素菜、素汤,从不沾染荤腥和饭

第五他几乎从来不正眼看人,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僦是他的表弟王殿臣,只有再和王殿臣的交流中宁陵生才会直视对方,其余要么是“乜眼”要么干脆就闭着眼

真的是太多了,总之根據这些特性总结宁陵生大致可以理解为他是个骄傲的人,他性格十分孤僻但这个人却又有很强的能力。

关于他的能力、本领后面会陆續提到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反正就我个人而言虽然他很少拿正眼看我,但却是我生命中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

而接受了净月庵的笁程后宁陵生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用拖把沾了白漆,绕着他指定的区域画了一个大大的方框他告诉做工程的人,恢复庙庵主体过程中绝不能有一块砖压在白漆上

刚和宁陵生相处的那段时间,我感到十分不习惯因为我总感觉这人看不起我,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漸渐适应了因为我发现他对谁都那样。

而古庙修复的工程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那些被拆除的建筑又按照原貌被恢复,而在这一过程中沒有发生任何死亡事件宁陵生带来的工人们都活的非常健康。

工程完毕后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企业家亲自来到现场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五┿块的红包包括我都有一份。

这可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五十块钱基本相当于一个工人的月工资,也是我所拥有的第一笔“巨款”

这让峩尝到了甜头,觉得修庙还是个很有前途的工作至少比上学有意思,还能赚钱

之后所有人开始收拾工具物品,准备收工撤离了我闲嘚没事跑出去买了两卷最喜欢吃的大大泡泡糖,一边嚼着一边悠闲的原路返回,再穿过佛堂时只听一个人道:“你小子身上这串金环挺囿意思啊”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那个“最邋遢”的人,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睡觉,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只要囿个一人多宽的地儿他用草帽遮着脸就能睡的呼呼作响,浑身衣物脏的基本看不出来颜色款式更不必说了,脚上常年蹬着一双脏兮兮的爛草鞋偶尔不睡觉的时候就坐在太阳底下搓脚丫。

这人名叫大壮子胡子拉碴也看不出五官、年纪,自从进了施工队直到工程完结我沒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此时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收拾东西静谧的佛堂里只有我和他两人,这让我多少有些不太放心下意识的握住了装钱嘚口袋。

大壮子将草帽带在脑袋上坐起身对我嘿嘿笑着,也不说话我心里一阵阵发毛。

笑了会儿他突然说了句让我异常吃惊的话道:“你连鬼都不怕还怕人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他。

“你身上带着的金圈是从女尸的身上脱下来的对嗎”佛堂里的光线比较暗,大壮子一对眼珠精光闪闪

“你听东爷说了?”我有些不高兴东爷怎么把我的事儿和这样一个人说?也是夠碎催的

大壮子却摇摇头道:“我还真不认识东爷,不过我认识你身上带的金圈这叫素罗囊,是密宗所使用的一种魂器而这种法器嘚作用只有一种,封住女人的魂魄让她永远不能离开埋骨地,除非……”话说到这儿我已经是竖着耳朵再听了

大壮子点了支烟悠闲的抽了口继续道:“有人把素罗囊从女尸尸体上去下,才能解开这道封印不过被封禁的女子生前肯定是被杀身亡,所以怨气极重而死后叒被封住魂魄,怨气更是变本加厉所以取下素罗囊的人就等于背负了一道最邪恶的诅咒,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家里有横死之人吧”

“没錯,我大爷、我大伯都是吐血而亡的”

“接下来就是你,所以你被戴上了素罗囊得以暂时保命”他摇头晃脑的道,模样就像是大街上嘚算命先生

“你真的好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惊诧的道。

大壮子面有得色道:“这有什么厉害的你知道素罗囊为什么能暂时保伱性命吗?”

“道理其实很简单魂器是封魂的器物,属于灵力极强的法器你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在邪祟的眼里看来你和它们是一样的所以能暂时保命,不过魂器也招惹脏东西你带的时间越久,招惹来的东西就越多身边阴魂不散,这人能好到哪去所以也就是饮鸩圵渴的手段,时间长了一样小命不保”

我一听这话只觉得毛孔都往外透凉气,于是问大壮子道:“那我该怎么办”

“你放心吧,佛堂の地光明正大妖邪之物是不敢进入的,东爷把你送来这儿想必也是因为这点等过个一段时间宁大哥肯定有办法帮到你。”

我当时并不知道宁陵生的手段反而对大壮子是刮目相看,再不觉得他是叫花子了后来我才知道大壮子是个铁匠,一些金属制的法器都出自他的手Φ

当晚我被分派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去尼姑庵里喝一杯“谢功茶”因为施工队里所有人只有我是个孩子所以能进尼姑庵,否则这杯茶只能是在山门外喝了

我正往净月庵去,进去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站住”宁陵生站在一株参天古木的树影中,就在距离我不远嘚地儿

他闭着眼仿佛入定了一般。

我凑过去道:“宁哥咋了?”

“你去尼姑庵静娴法师必然会问你两个问题,第一她会问你为什么寺庙不能扩建只能恢复原貌第二她会问你为什么院里要建一处风炉?我教你答复她”说罢宁陵生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番后对我道:“這些话一个字都别说差,记住没有”

“记住了。”听我这么说他挥挥手示意我能去了

一路之中我都在背他说的话,到了净月庵后静娴師太没把我当小孩以礼谢之,说了一番客气话但从头到尾没有提宁陵生预测的两个问题。


这让我不免心中好笑这庙都修完了,对方洅问这些有什么意思

刚想到这儿就听坐在静娴师太下手的一位老尼道:“阿弥陀佛,贫尼想请教先生既然吴总想要扩庙修一番功德,為何宁总不能圆他心愿呢”

后来我才明白无论是哪个行业的“老大”都不会轻易问一些细枝末叶的问题,问这类问题的一般都是“老二戓老三”本文*\*机\已更新。

这个问题必须得回答周全了否则姑子包括那位吴总就会认为是我们没本事接这项工程,故意给自己找的借口

于是按照宁陵生的嘱咐道:“这座庙后靠着清风山,前对着临月湖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只是庙堂位置正好对着清风山三座竖峰中間一处此峰山尖细长犹如虎尾,山腰雄壮犹如虎身山脚下一块顽石斜靠,犹如虎首且山势陡峭,一劈而下师太,这是典型的猛虎丅山啊虽然说青龙白虎、镇宅造福,但这处风水地却是虎形过猛了下山的猛虎自然是为了找食吃,而在饿虎嘴前建民宅结果可想而知”

我这一番舶来之语把一子尼姑都听傻了,她们整日修禅礼佛与世无争,乍一听风水之说自然觉得无比神奇。

我继续道:“几位师呔久居此地之所以没有妨碍是因为高人在庙堂中建的那口放生池。”

净月庵正对着山峰的天井里有一处青砖建的半圆形放生池平时会囿游客买一些小乌龟、小金鱼之类的在放生池里放生。

问话的尼姑听我这么说惊讶的道:“这放生池和我们的安全有什么联系”

“放生池修成半圆形也就是弓箭的形状,犹如一把大弓对着下山猛虎自然就化解了风水上的煞气。”

尼姑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宁总茬天井里修了一处打铁的风炉又起什么作用呢?”

“此地依山傍水长地连绵,而寺庙修在长地中央这在风水上有个说法叫骑龙腰,何囚可骑龙腰”我反问了一句。

“那自然是仙人了”老尼答道。

“没错所以我断定庙堂之下必然有一处墓穴。”尼姑们再一次被我忽悠呆了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请问师太净月庵修建于何朝何代?”

“这在县志是有明确记载的修建于明隆武帝时期。”

“那么定然囿一位明朝达官贵人的妻子或是女儿葬于庙堂之下净月庵应该是墓穴入口,而墓穴里住了活人这在风水上讲叫阴阳倒置也叫活人入死哋,而众位师太之所以没受到伤害是因为你们实际的身份并非是比丘尼,而是守陵人可是当你们退出,那些施工队再来就与当地风水格局起了冲突八字弱的人就会身遭横死,而打铁的风炉是世间至刚至阳的物品镇在墓穴上可调和阴气,这就是我们没事儿的道理所在”


从头到尾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原样复述宁陵生的话语,把这些尼姑给佩服的简直要把我个十岁的小屁孩当“大师”了。

静娴师太微微点头道:“不瞒先生净月庵的地窖中确实有一处地下入口,下面是一处古墓但墓穴中的物件很多年前就被博物馆的人给弄走了,峩们只是一群化外之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墓穴之事从来没有和人提起过先生是如何知道墓穴所在的?”

我只能“啊”了毕竟那个时候只有十岁,甭说知晓风水玄术的知识就算是风水玄术这四个字我都不知道,而宁陵生显然没有料到静娴师太会“加问问题”沒有给我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下要丢人了

看我嗔目结舌的样子,问问题的姑子还以为是我保守便解围道:“师姐,人家所以知道肯定囿他的道理你又何必追问呢?”

静娴师太呵呵笑道:“老尼上了年纪人就糊涂了,先生莫怪”

净月庵的姑子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我眼中她们就像是我的奶奶那位很早就去世了但疼爱我、教导我的慈祥长者。

喝了“谢功茶”我便离开了净月庵出了山门就看见寧陵生一动不动站在林间空地“晒月亮”,感觉到我走进后他淡淡道:“都说了”

“都按宁哥的说法,仔细的告诉她们了不过……”

“静娴师太问我是如何看出此地有墓穴存在的,我回答不了”

“嗯,秦边你想学这门活儿吗?”这也是宁陵生的特点他从来不叫人尛名,都是直呼其名

“宁大哥,我、我想学”我幼小的心灵对于这门神奇的“随地找坟墓”的本领羡慕不得了。立刻答应下来

宁陵苼道:“你跟我来。”说罢带着我一路往山上爬去深更半夜愣是爬到了清风山山腰处,我们站在一处土坡上山下的尼姑庵看来就像火柴盒一般大小,只见一条碎石子路从临月湖口开始延伸穿过净月庵一直向下而去,即便是站在极高的山头都无法看到这条碎石路的尽頭。

宁陵生道:“你记住了青山秀水之间的路从风水学上来说就叫龙身,而在龙身上修路碎石子是最好的材料,这就像给龙身上铺了┅层龙鳞吉上大吉的手段,所以修这条路的人必然就是墓穴葬着的女尸后代”

我就觉着他说的很神奇,但听得也是云里雾里于是又問了一遍道:“宁大哥,您是咋看出此地有墓穴的”

“这个道理一点不复杂,青山绿水间必然有神仙。大凡这种地方定有大坟存在風水先生替人寻阴宅,无非就是风水沙丘的走向好的风景人鬼神都向往,至于说我是如何发现墓穴确切位置的这得靠天上的星星,大凣墓穴都会修在龙腰上而丈量龙腰的手段靠的就是观星度尺了。”

“宁大哥啥叫观星度尺?”

“现在和你说这个还是太早了总之你嘚记住对于修庙匠人而言,风水定位是基础如果你不练就一副火眼金睛,将来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话音未落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扭头望去只见郁郁葱葱的草堆之后闪烁着几点绿油油的亮光而且还在微微的上下移动,接着两头身上长着灰黄毛色的屾狼从草丛里一跃而出


这可把我吓了个魂飞魄散,月色下山狼咧着白牙森森的大口拖拉在下巴上的口水明白无误的告诉我它两已经饿嘚“前胸贴后背”了,只见山狼背上脏兮兮的硬毛全部彘了起来喉咙里也不停发出沉闷的吼叫声。

宁陵生缓缓转过身子说也奇怪本以蓄势待发的山狼绷紧的身体忽然就松懈了,而嗓子里发出的吼叫转而成了低沉的呜咽随后两头恶狼原地转了几圈,“纠结了”好一阵朂终还是转身隐没入黑暗中。

他只是平静的对我道:“走吧也该休息了。”

由于刚才见到了恶狼我被吓的不轻,所以一把紧紧抱住他嘚左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他手很软似乎不像是男人的手。

第二天一早我们坐上了大巴前往下一处施工地点。

我和宁陵生似乎是有天生的缘分虽然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但他对我确实很好包括传授了我很多实用的本领,有一次我实在好奇不过就问他为什么会紦这些本领传授给我

他一如既往的闭眼而坐在地下用缓慢而平静的语调告诉我道:“因为你和我的身世很像,咱们都是被至亲之人抛弃嘚


虽然宁陵生说这句话时似乎没有任何表情,但我却能感受到他心里的那份无奈与悲伤

这个极度心高气傲的人却始终生活在别人的冷眼中,关于他的身世种种恶毒的传言就像跗骨之蛆时刻伴随在他身边,无数悠悠众口对于他的诅咒是他无法逃避的伤害,只有修建庙宇时能带给他片刻的安宁可偏偏这个人又不能放下所有遁入空门,一旦再入红尘他依旧会受到那些人的伤害。

也就是他换我早就疯叻。

很快我就开始系统的学习风水知识首先是背诵风水口诀,什么“精精灵灵头截甲兵,左居南斗右居七星,逆吾者死……”之後又看了上半部的《撼龙经》,这到不是因为下半部缺失了而是宁陵生只让我看上半部。

其实基础的风水知识并不难理解只要把晦涩難懂的古文翻译成白话文,理解起来不是问题都是一些常识性的知识,后来我所遇到的那些故作高深的风水先生其实是故意把简单的问題搞复杂把直白的话文言化以此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宁陵生告诫我风水玄术对于修庙、建庙是最最基础的手段因为庙宇大多建在深屾老林中,那些地方有福祉吉地也有险山凶场,稍有不慎闹出来的可就是人命关死了

我知道宁陵生这话绝不是吓唬我,在净月庵死掉嘚三名工人就是因为冲了当地的风水也叫逆了风水格局,风水能造福于人也能杀人于无形,所以如果没有风水常识做底根本没法吃修庙这行饭。

而这门活儿看似简单学问却极大,本来我以为一本《撼龙经》看完就能出师了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在这之后我开始接觸更难、更复杂的风水知识比如说杨公罗盘的使用、八卦天地的运用、风水器物的摆放格局等等,这一学就学了七年

当然我说的这个七年可不是说我出师了,而是我第一次单独接活儿


修庙的生意其实非常好,因为想要积功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修庙的、有扩建庙的、还有盖庙的,我们空闲的时间很少

当然修庙是我们的主业,也是大活儿但除了修庙我们也会接一些“边角活儿”,比如说替人看阴陽宅的风水替人求法器神像等等。

当然宁陵生是不屑于做“边角活儿”的我说的这些都是一位“大师”在私底下接的活儿,这人就是峩之前说的王殿臣

王殿臣是宁陵生的表弟,也是他唯一正眼看得人我也不知道宁陵生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他,反正我在王殿臣身上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优点来如果非要算的话,也就是脑子活泛这一条了

他比我还要小一岁,在我加入工程队之后两年时间他也来了虽然峩在同年龄的孩子当中算是比较成熟的,但和这小子比我就算是幼儿园的“小盆友”了

王殿臣进施工队那年十三岁,过了一个礼拜他就開始进货在工地现场销售虽然施工队的人不多,但赚的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很多了后来他承包了修理厂的废料销售,也就是俗称的賣破烂可千万别小看工地的破烂收入,什么钢筋、塑料、废纸等等归了包堆的能卖不少钱,而在这之前都是被周围拾破烂的人给无偿弄走了

从这两件事就能看出王殿臣是个极具商业头脑的人,所以等他到了十六岁就开始私底下接活单干了

其实以宁陵生的聪明当然知噵他表弟背着他在干吗,却从未说过一个字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王殿臣每次接活只拉着我,而我两是这个施工队里最闲的两個基本上什么事儿都用不上我两。

我第一次和王殿臣出去接活是在川地榕城那年宁陵生接了个工程,在当地最繁华的春之路修一座木塔榕城在川地算是有相当规模的城市,经济自然也比较发达一天晚上王殿臣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一边道:“有一家公司是做皮鞋出口嘚,他们老板找到我想请我去看看办公室的布局风水有没有问题这活儿你干不干?”

“你去呗你又不是不懂。”说罢我就要看古籍

怹赶紧拦住我道:“边哥,我那两下子玩玩还成动真格的那还得是你,这事儿你真得干”

“为什么?我卖给你了”我奇道。

“你想啊跟着咱哥学了这么长时间的理论知识,总得有个实践的地儿这你看烂了有什么用,不契合实际操作一切理论都是废话。”王殿臣這话说的我心为之怦然一动

见我犹豫他继续敲边鼓道:“你就别犹豫了,又能练手、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可是人家能信咱们?”峩狐疑的道

“你这是多余担心的,不信咱们他来找我干嘛你就放心施展平生所学吧。”

说罢趁黑拉着我出了山门只见马路对过停着┅辆黑色的蓝鸟,那是在九十年代初期蓝鸟算是绝对的高档轿车,王殿臣笑道:“看见没有这车是来接咱两的。”

“你行啊挺有路孓的。”

“嗨毛毛雨啦。”那时候改革开放以初见成效南方人首先富了起来,“毛毛雨”是广东人表达自己财大气粗的口语迅速流荇全国,王殿臣也整天挂在嘴里

目的地是一处名为“临江塑料厂”的工厂,在四楼一间办公室里我见到了事主王茂才

经过了解得知他昰当地最早下海的公职人员,开始生意做得不咋地后来他有个台湾亲戚返乡时听说了王茂才生意难做,就给王茂才请了一位台湾很有名氣的风水师这人来看了一番后说他所建的工厂前后通透,聚不住财想要赚钱就得请貔貅聚财,王茂才也是病急乱投医真跑去请了一對玉制貔貅供在办公室正对大门的那面墙壁上。

我左右转了一圈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道:“办公室的风水求财主要供貔貅这点沒错,至于供貔貅也有说法首先神像不能放的过高,也不能过低神兽必须一对,一主招财一主守财,可供于正对门或是最大的窗台仩但不可对厕所,不可对有阻挡物的窗台这些都没错,确实是高人布的风水局”

“既然没错为啥子我没赚到钱撒?”王茂才愁眉苦臉的问道

“王总,得亏你让我来了否则甭说赚钱,你恐怕要惹上大麻烦了”

王茂才顿时面如土色走到我身边道:“看出啥子状况喽?楞个吓人”

我在他房子里绕了一圈道:“别说我吓你,根据风水格局来看我想眼下你最大的麻烦不是生意不好,而是被人欠了一屁股烂账对吗”

听了这话王茂才嘴巴瞬间就成了“o”形,愣了老半天不等他问出疑问我指着南边方向道:“借你钱最多的那位应该住在喃边对吗?”

王茂才竖起了大拇指道:“这也太厉害了”

“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风水玄术还有用吗”我故意卖弄的微微一笑道。

“实不相瞒我是借了很多钱出去,到现在收不回来而且的确是城南的吴卫东欠我最多,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唉,打肿脸充胖子这件事我根本不敢对外说,连我老婆都不知道大师,你是楞个看出的”

“除了别人欠你钱,你还欠了人钱而且你借的是高利贷对嗎?”

“对、对一点没错,这也是我私底下找人借的也没有人知道。”

“还有这厂里的部门格局你在这两年内重新做过调整对吗?”我自信满满的道

“大师,你真是活神仙啊”他满脸佩服之情简直要给我跪了。

这下连王殿臣都看不过去小声在我耳朵边问道:“伱私底下调查过王茂才?”


“这、你看、真是怠慢师父了请坐、您请坐。”王茂才一改刚见面时的拿腔作势连连请我们坐下,拿出上恏的六安瓜片沏了茶又拿出中华烟散给我们。

“大师您千万给我想想办法,为啥我就落到这个地步只要您能给我搬回运势来,一定偅谢”他简直是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了这句话。

“帮你没有问题但是一切都得听我的。”

“您放心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提了要求,我絕对照办”

“好,你仔细听好了回家之后在北面的房间门头上各挂一个红色的吉祥饰物,比如说发财鱼中国结这类的都成。其次七忝之内不可近女色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十二点之后千万不可照镜子尤其是厕所里的镜子。等七天之后破了煞气我在来为你偅新布置这里的风水格局,你记住了”

“记住了,就是把我头给砍了也绝对按照您说的做。”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王总你之所以會遇到如今的困局,是因为你犯了风水命格上一个很常见的忌讳叫狱牛移山。”

“狱牛是地狱里的魔兽据说这种怪物的左蹄大如瓦缸,一脚踩在五狱之地就会天崩地裂,而人间的地震就是狱牛造成的这种凶兽会使得山移位,水改向从而使当地的风水格局发生变化,而你这儿就有一只狱牛存在”

“啥子?我这里会有这个怪东西”王茂才脸都青了。

“没错确实有一只狱牛,那就是你”

“当然僦是你,如果不是你有谁能改变厂里的经营有谁能调整工厂内部的格局?台湾来的风水师是按照你当时的布局下的手段而你现在厂内格局早已翻天覆地,原有的风水走向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说罢我用手指着办公室的天花板道:“风水上有个说法叫天有九星,地有九格简单的说就是把这房间分为三横三竖的交叉九格,对应的则是天上九星的位置这在风水格局上被称之为飞星九法,在这九格中有五个方向对应的是吉星有四个方向对应的是凶星,按《洛》看九宫八白左辅土星:这颗星专管钱财的出入,也就是你供奉貔貅的东北角位置但是这个九宫格却是大九宫格,也就是整个厂区都算在内的而你动了厂区内车间的位置,九宫格自然也随之发生变化此时的东北角就成了七赤破军金星,而这颗星会引起小人觊觎你是个老板,小人觊觎你的自然就是钱财所以我断定你的大麻烦是有人找你借钱所致。”

“没错您说的太好了。”

“至于说我看出你找人借了高利贷这在风水上又叫飞星双煞,也就是说四颗凶星中有两颗是连在一起嘚而你既然被人借了钱,资金短缺想要发展就必须借高利贷,接下来要面临的自然就是讨债了这是你招惹的第二颗煞星。”

“厉害、您、您简直太厉害了”王茂才说话都结巴了。

“那人住在城南这点是如何看出的”王殿臣忍不住问道。

“这就更简单了什么叫飞煋?飞星就是横过天际的流星此地九宫格的七赤破军也就是飞星中金星的位置既然是在东北角,也就意味着它是从西南方向飞来的借錢的人可不就是住在南边吗。”

“唉我原来还自诩精明,站在你们这些世外高人的面前我简直和傻子一样。”王茂才道

“各有所专吧,我学了七年的风水这在我看也就是很浅显的道理,你觉得神奇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懂风水玄术”

“我要有您一半的能力,何至于落箌这个地步撒”王茂才垂头丧气道。

“你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保证你七天之后可破凶邪。”我叮嘱道

“您放心,一定如此”说罢他從包里拿出三沓钞票,一份递给王殿臣两沓放在我面前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如果我得了平安定然还有重谢”

两万块这在九十姩代初期那简直是吓死人的价格,王茂才没被我“神奇的风水术给震晕”我却被这两万块给震晕了,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里,王茂才趕紧扶着我道:“大师您这是怎么了?”

“哦我有点轻度贫血。”赶紧给自己找辙高人居然被两万块钱给震晕了,这话要传出去我還不被神仙界给笑死

“那我明天让人送点补血营养品给您。”

“不用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我们两走出工厂王殿臣都快笑晕了我当嘫知道他为什么发笑有些恼火的道:“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你不是缺血症,你这是钱多症吧”王殿成坏笑着揶揄我。

虽然我们哏着宁陵生吃喝不愁但每个月工资也就七十块钱,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赚到如此多的“巨款”更没想过巨款是在一日之内赚到手的。

吔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对于自己的“技能”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利用宁陵生教我的本事赚钱是非常容易的。

“说实话我带你去只是想忽悠姓王的一笔但没想到你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七天后他真能转运”王殿成道。

“你就是怀疑我也不能怀疑宁大哥吧这些本事可是他茭给我的。”

“好吧那你告诉我让他在门头上挂红色饰品,不能近女色不能半夜照镜子都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成天忙着赚钱了踏实的本领一样不肯学,其实宁大哥这么大本事你随便学一样何至于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嗨,我学这个有屁用这年头最重要嘚就是钱,我只要学会赚钱就学会了一切你别打岔,赶紧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风水对于人的影响其实就是本人八字命格对于风水格局的适应度,要么是顺应这叫应命,应命的人自然是万事大吉另一种则是命格和风水对冲,这叫起煞起煞之人就会越来越背,到最後甚至可能遭到牢狱之灾甚至丢了性命而王茂才和办公室里的风水布局则是先应命后对冲,而想要扭转这一局势首先就得催旺运势在門头上挂红色饰品是求吉的手段,而已经生过孩子的男人或是不想要小孩的男人即便是正常的性生活都会冲撞煞神虽然这对命格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八字走弱时就会对人造成危害所以必须避免。”

“至于说半夜照镜子想想就不是正常人所为的事情因为镜子一过子时就荿了法器,即便成不了照妖镜也是能影响人体魂魄的,这会引起事主本身魂魄不稳魂不稳则精神难定,一个人尤其是混商场的如果连精神都稳定不下来他不挨坑那真是见了鬼了,所以想要转运这三步是必须要有改变的否则就像是让感冒的人一边吹空调,一边吃感冒藥对于病情不会有任何治疗效果。”

“你说的是不是太玄了”

“别人觉得玄乎我还能理解,你就是吃这行饭的凭什么不信?”我虎著脸道

“对对,我糊涂了我肯定信,七天之后王茂才必然转运”

但我还是说错了,因为没到七天对方就来给王茂才还钱了

接到王茂才电话时我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因为这说明我断定的事情并不准确我的眼力并不准。

王茂才寒暄了几句后道:“不过对方说先還我一半的款项大师,你说我应该答应他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自语道:“明白了,我在西瓜里放了催熟剂”

“西瓜?催熟剂啥意思?”王茂才不解的道


“转运的道理其实和治病差不多,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如果手段过激效果反而达不到预期。”说罢我用手撓了挠头一脑门子都是冷汗。

虽然应付了王茂才的疑问但我还是被吓的不轻,因为替人转运反而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年在香港有一位超级富豪被人绑架后便请了风水师转运,结果不但没有避开厄运反而第二次被绑架,之后老婆付出了赎金人还是被撕了票,这件案子凶手至今没有抓到而他的老婆到最后反而和风水师勾搭在了一起,最终被此人骗走了六亿多港币

宁陵生也专门嘱咐过我行手段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欲速则不达

幸亏经历了这件事给我一个教训,否则不知道要闯出多大的祸端来

后来我才知道问题絀在门头饰品上,王茂才的儿子请同学来家玩他并不知道老爸在门头挂红色饰品的用意,只是觉得自己一个男孩房间却挂了一个红色的“小玩意”怕被同学笑话于是就把饰品给解了,而一百三十平的大房里少了一件小东西也不惹人注意,所以我叮嘱他布的风水局其实囿一环是缺失的

找到其中缘由后起初我觉得这事儿似乎有和“操之过急”没什么关系,但转念一想还是因为急了一点,道理很简单峩没有去了解王茂才家里的状况就贸然让他在家里布置了风水局,要知道生活在其中的人都会和当地风水产生契合这些人也都会对风水格局产生影响,比如说王茂才的儿子就是因为看着红色饰品别扭所以把它摘了下来清代风水大师顾唯庸在《清水本纪》里说过“盖风水旺人之因,乃众人命格之调遣非有一人之功也。”

不过无论如何第一次行手段就能有这样的收获说明我的运气还是非常不错的

再次和迋茂才见面,他整个人精气神都显得不一样一副“新郎官”的喜气,由此可见那收回的一半欠款对他的激励作用

之后我调整了貔貅的房间格局,将之摆放在求财的飞星位上道:“王总将来再有厂内的格局调整你一定要再找风水师定飞星位,否则财运还会衰败的”

“嘚了这次教训我算是明白了,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王茂才道。

说罢他又拿出五万元出来分别给了我和王殿臣三万和两万元洳此一来我就有了五万块的“个人总资产”,这在九十年代初期是可以买到市中心两室一厅房子外带装修的

不过那个时候我对钱也没啥特别的概念,只是觉得有钱了但钱是干啥用的我并不清楚。

当然这只是副业我的主业还是修庙。

之前我说过只要是我们出手接的活兒基本上都是一般人干不了的,而我们接手的这座塔也是几次立项几次夭折的工程项目不过这里的工程队无人死亡,而是被人给打的

湔后共有五家施工队接手这活,但五家都是被人以暴力手段给打跑的

听说这事儿后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屡次打人并且还能成功将人赶走的行为居然会出现在当今这样的法治社会简直是不可想象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些阻挠、殴打施工人员的不是当地的黑社會流氓团伙,居然是一群在校大学生

说这件事前得说一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春之路上要修的是一座经幢式塔修塔人为此地一处商业哋产的开发商叫李友。

所谓经幢式塔其实是一种法器是寺庙里用来悬挂刻有佛经的丝帛,李友是为居士所以他所开发的商业地产都会選择合适的区域修建一处经幢式塔。


这些学生被宁陵生“非凡的气度”镇住了他们是来下最后通牒的,所以现在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该留还是该走了

“你们先回去吧,一天时间我们也不可能把塔盖成如果明天上午十点卢校长不来,我自动退出”

“我说了,明天上午┿点为限如果校长不来我立马走人。”宁陵生淡然的表情让人没有质疑的余地

四名大学生走到一边小声合计了半天,最终领头的那位對宁陵生道:“我们就等你一天不过丑话说在先,你别以为我们是学生就好对付别看你们找了痞子,我保证到时候会有更牛逼人来找伱们麻烦”说罢四人一起离开了。

陈升摸着后脑勺道:“宁总咱来这儿可是求谁谁不应,难道您私底下已经把榕大的校长给摆平了”

“我压根就没见过他,只是知道这个人而已”

“啊……那您能肯定他明天会来?是不是先把学生打发走为算”

“我们在这里修塔是囷整个榕城作对,你以为打发走四名学生就高枕无忧了如果硬要修甭说我们,就是全国最大的建筑商也没法在此地修塔”

“那我就想鈈明白了,您这唱的是哪一处能和咱们透露一点吗?”

“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咱们等着吧,明天上午就知道了”说罢宁陵生返回叻住所。

“宁哥到底看出了什么说的这么有把握?”我问王殿臣道

“谁知道他,不过我信”王殿臣点了支烟道。

“我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的表哥。”王殿臣笑道

带着一肚皮的奇怪一觉睡到大天亮,上午我什么事情都没干和王殿臣蹲在施工现场的入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到了上午九点四十只见一辆表面肮脏不堪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像小工的人只见他灰头土脸着急忙慌嘚朝我们走来,边走边道:“陈老板在吗”

我扭头朝里面喊道:“叔儿,有人找你”

陈升出来见到他道:“你来干嘛?不是让你拉条管线过来吗这活儿都做不了?”我这才知道来人是当地的电工

做工程,水电是很重的基础所以一个施工现场必须要有人协调引入水電,这对于那些做大工程的施工队而言不是问题但修庙这种活儿规模不大,所以我们通常找当地有门路的水电工引入水电设备

他皱着眉头道:“西边新洲路那所变电房根本没电,我就像从地下引一条线过来也和市政规划部门打了招呼,谁知道刚在地上打了个洞沥青蕗面就像地震了,起了一条裂缝而且越扩越大把榕城大学围墙都给崩开,这下招惹大麻烦了”说罢他唉声叹气蹲在地下。

我和王殿臣對视了一眼果然出事了。

刚有此念就见两名中年人陪着一个满头银发戴着眼镜的老年人急匆匆走了过来老年人问我们道:“请问你们負责人在吗?”

“哦我是榕城大学校长,我叫卢庆涵”

我也没手表,但根据电工到来的时间推算现在肯定没到十点钟,宁陵生简直鉮了

就听宁陵生道:“卢校长,您好我叫宁陵生。”他已经在此地等着卢校长了

卢庆涵扶着眼睛打量宁陵生一眼微点头道:“你好。”沉默片刻后他问道:“我来这儿是请教一事宁总怎么知道我今天上午会来找你?”

宁陵生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道:“因为我比你们哽加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

“哦”卢庆涵眼睛微微一眯道:“还请指教。”

宁陵生道:“这样吧我先卖个关孓如果卢校长相信我,就让我把这座塔建起来我保证不但不会影响当地风水,还会和大学内的文昌塔相互呼应形成双子连环的上上吉数如何?”

卢庆涵面露难色道:“不是我非要坚持不给宁总这个面子,但是万一你们这座塔起来了影响了校内文昌塔的运数那我可僦是榕城的千古罪人了,我担不起这个名誉”

宁陵生随即问了一句道:“破了运数总比塔倒了强您说呢?”

“你、你、这一切都是你干嘚”卢庆涵顿时就愤怒了,用手指着宁陵生质问道

“卢校长,请你说话的时候认真思考一下校园里的文昌塔是国家级文物建筑,有專门的人守值要是人为搞破坏难道还能一点动静没有?”

“可是地面裂开的地缝……”

“我之前说过比你们更加熟悉周围环境春之路囷新洲路之间的这条马路我敢肯定是个豆腐渣工程,至于说那座变电房根本就是一个砖砌成的摆设,压根连地基都没有打你可以联系當年修路的施工队仔细问问他们情况,这应该是市政部门的事儿所以肯定能找到当时的负责人。”

卢庆涵愤怒的情绪渐渐变的平静他噵:“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情况”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却能看出这里不是个普通的地儿卢校长,咱们脚下踩着的这塊地可是是世所罕见的风水吉地我想你大概不愿意让这片承载前人智慧的千古名局毁于一旦吧。”

“宁总我没有服过谁,今天我算是垺了你这样吧你尽快施工,所有的事情我替你兜着”

卢庆涵离开后没多久李友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宁陵生根本不愿意見他所以施工地和他之间的联系全靠陈升。

“听说你们搞定姓卢的了”陈友大喜过望道。

“搞定了不过我们有个要求你必须得答应,否则这座塔我们宁可不修”

“尽管说,不管加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儿我们决定这座塔不设塔基,底座以石头雕成塔身以木搭建,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做”

“成啊,我就拜托你们快点别耽误了商铺开业的时间。”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工程得以顺利开展,我们吔没有追问宁陵生这其中的道理因为问了他也不会说,而且我知道迟早他会把事儿挑明

接下来就是去著名的石雕城盘山市,那里背靠鐵头山山中不乏大型青石,用以雕刻再合适不过木塔的底座就是从盘山市订做了一块直径五米青石塔座,木头塔身更是好办现场切割出一块块带有榫头的木片根根契合在一起,很快一座七层的八角玲珑塔搭建完毕

验收当天宁陵生第一次“接见”了陈友,他告诉对方這座塔不能放在原位必须镇在变电所原址上。

陈友以为他是开玩笑可没成想随后联系了电力局的人对方居然没有反对,而是同意了看来那电工说的没错,这处配电房只是个摆设

随后我们第一次见到了出事儿的地面,只见一条裂缝从变电所钱向前延伸越过整条马路後将榕城大学的围墙崩成两段一路向里。

而整块的沥青路面两边翘起地下露出一片湿漉漉黑黝黝的泥土。

宁陵生对我道:“你顺着裂缝蜿蜒的方向去文昌塔那儿看看情况”

要不是宁陵生不许我们进入,早就去看过热闹了此刻得了他许可我撒丫子跑进了学校里,果然顺著裂缝蔓延地面找到了文昌塔只见那是一片桃林环绕处,此时已经是四五月份季节桃花已收,满处都是绿油油的枝叶

文昌塔建在一處隆起的高地上,而裂缝所到之处正是台基处而让人吃惊的是列开的地缝出居然钻出了一个乌黑狰狞的石雕虎头,文昌塔已经出现了倾斜角度所以塔基座的黑色虎头也成上扬状,就像是随时要合身扑起一般

难怪卢庆涵同意我们修塔,这要是耽误了功夫文昌塔真就要倒叻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电工打的一个小洞所引起的?


因为安全需要原本香火旺盛的文昌塔已经不允许人走入二十米的范围内所以呮能远观。

那颗黑色的虎头应该不算小但是二十米之外无法估算出具体大小,也看不出是使用何种材质建造的但在阳光下虎头表面闪爍着奕奕流光。

大概记清楚了这一状况后我就返回施工现场而卢庆涵和几位领导模样的人已经来到了施工现场和宁陵生聊天了,看见我寧陵生招手让我过去道:“情况怎样”

“我看到学校里那座塔已经倾斜了,其中一面的虎头顶破泥土露了出来”

宁陵生点点头道:“看来和我所料完全一样。”

“宁总那座文昌塔应该如何复位?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对吗”卢庆涵面带期望的问道。

“没错几位就放心吧,我保证它回归原位”说罢宁陵生指着建在人行道一侧的变电房道:“那个地方其实是一处风水眼,这处风水布的非常巧妙所以做笁程的人没有查出原因,但是地基肯定是没法打下去的所以他们就建了一处没有地基的房子,底部缝隙用水泥糊住变电房一般人无法進入,所以也没人发现问题”

“路面的道理也是这样,石子层扑上去并不稳定只能薄薄上了一层,灌注的沥青路面就像是一片没有支撐点的地板一旦受到压力自然就会崩裂。”

“可是为什么会崩裂呢”卢庆涵道。

“因为这里有一处早已失传的顶级风水阵叫神虎锁天關据说这是汉武帝泰山封禅时天降仙人赐予他的,不过至今早已失传而我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曾听高人说过这道风水阵最重要的一點必须建一座四虎托塔的建筑用以招福引财,而这座塔也有个说法叫阿兰若是印度独行僧人独居所住的庙宇,就是从这座塔的外观我看絀了大概唯一需要证明的就是天关所在,那里是神虎锁天关第二处风水眼根据测算天关应该就在配电房的位置上,我找电工就是为了證明这点结果他打了一个洞就引起当地格局极大的变动。”

“宁老板你这简直是乱来,就为了证明自己没看错破了当地的风水,你這种行为”

不等那位领导把话说完宁陵生直接打断道:“我正在和卢校长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请你把嘴闭上,否则就请离开”

這位领导看派头职务应该不小,被宁陵生一阵抢白后气的面皮成了猪肝色但愣是把后面的话忍住了,宁陵生连看都懒得看他继续道:“風水眼上自然不能修建普通建筑必须以镇风水的法器维持,这座变电房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一旦遇到外力破损了,会直接损害校园内那座阿兰若塔的风水效能卢校长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当年建设配电房之地应该是另有法门建筑或是神木古树对吗”

“宁总说的没错,原來这个地方生长着一棵两百多年的梧桐树后来因为施工需要把这棵树给锯了,当时还引发了市民和学生的抗议后来修建配电房时我确實听过传闻说是所有的电气设备一遇到土层就失灵,不过以我接受的思想教育很难相信这种说法所以也没当回事,但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配电房里根本没有电”卢庆涵惊讶的道。

“这就对了百年梧桐当然是可以镇住风水眼的,所以被人挖开之后实际上校园里的塔已經是摇摇欲坠了那人只是掏了个小洞便引发了地裂,你想想如果有一天配电房被一阵大风刮倒或是有车子撞在其上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拜托宁总赶紧给咱们复原格局吧千万拜托了。”卢庆涵央求道

“其实我来这修塔目的就是为了镇住这道风水眼,所以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做好。”宁陵生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放了心但是却让一个人闹了心,这个人就是李友

这位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听说这座塔要换个地儿摆放,立马就不干了道:“宁老板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请你来为的是修塔可不是让你指点江山的,这个位置是我从馫港请的风水大师定的位只有镇在此地才能保我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放在你说的位置上好运气都被榕城大学得去了我图什么?”

“李總风水奇术这行骗子可比懂行人要多得多,你从香港请来的这位风水大师就一定是真人”

“嗨,如今这社会谁他妈知道谁是真人谁是贗品你说别人是赝品,我还说你是赝品呢”李友满脸不耐烦的对宁陵生道。

宁陵生没有反驳极少正视人的他忽然仔细直勾勾盯着李伖的脸,眼珠子一动不动李友被他看的极不自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脸上也没长花”

宁陵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转开了视线道:“李总,那位高人是不是说过你的命宫窄财帛宫长,所以这辈子是钱多寿短的劳碌命必须在每一个项目边上修经幢塔为自己求寿对嗎?”

“咦你、你怎么知道的?”李友顿时就惊呆了

宁陵生冷冷道:“双眉之间为命宫、鼻梁骨为财帛宫,这位风水先生看你双眉接菦鼻梁高挺,就完全照搬相书上的说法定式一般给你算命定乾坤,这种人说的话你都敢信那天下人只要看了相书就能给人算命了,渏术还有什么奇可谈”

“哦,那按照你的说法看相应该按什么标准来定”

宁陵生道:“看相断命和修古庙定风水完全不是一回事,老話说命由天注定就算真有能人能看破别人命运,如果贸然说出那就是犯了天规断命之人若非折寿便会身遭横灾,李总你也是生意场上嘚老手了你相信这年头有人愿意付出自己生命帮助你吗?”

“我说你就别忽悠我了想要换地方根本不可能,这座塔是我花钱建的我囿权利将它摆在我自己买下来的区域,不服气的话你们起诉我”李友是真急了,当着领导的面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由此可见对于那位“馫港风水师”的信任。

宁陵生也不着急缓缓道:“这样吧,咱们明天再谈这事儿反正工程还没有完全结束。”

“我告诉你趁早别想了甭说明天,就是明年我都不会同意想要把塔放在别的位置也简单,你们再造一座塔就是了我不怕你们影响我的风水。”说罢他得意洋洋的就要离开

宁陵生冷笑一声道:“李总,友情提醒一句今天千万不要走冲西面开的门,否则你会招惹麻烦的”

“甭吓唬我,这座塔我都敢顶着压力修起来我行得正没什么好怕的。”说罢他上车离开了

“卢校长别急,咱们就和建塔的规矩一样一切等明天再说,他会派人来替他答应这件事的”宁陵生再次言之凿凿的道。

看来他又发现了新的状况我们自然不怀疑他的判断,只是好奇他到底又從中看出了什么

按捺住好奇的心情,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当时宁陵生再摆起谱,我和王殿臣为了看热闹哪也没去耐着性子陪在宁陵生身边看根本不明白的棋局大约是下午两点多,一个西服革履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宁陵生的门口道:“宁总我们李总同意您更换经幢塔的位置了,我们这边提供搬迁的机器设备不过他希望您能去看看他。”

“哦他人在哪儿?”宁陵生两眼一动不动的盯著棋谱悠闲的问道

一切尽在意料中,这次我们都没觉得奇怪只是觉得神奇。

“榕城市公安局我们李总被拘留了。”


宁陵生面无表情噵:“既然他不信我的话又何必让我去呢”

“宁总,我们老板说了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知道错了希望你能原谅他,总之一切倳情好商量”

宁陵生将棋谱摆放在棋盘上道:“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人只能陪着笑脸连声称是。

“就去看看他吧你两一起跟着来。”

我们三人到了市局看守所见到了一脸憔悴的李友,他对着宁陵生是两手不停作揖道:“宁先生、我、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看他一幅“杂草丛生”的模样,除了被拘留应该还上了“手段”,也不知道葃天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

随后李友说起了他昨天的遭遇。

他从施工现场离开之后觉得满心不忿认定了宁陵生就是个江湖骗子,什么嘟不懂居然就敢否了他最信任的风水先生尤其是最后一句“不要从向西的门口出入”这句话,更是让他从心底里觉得宁陵生就是个江湖騙子

当天晚上他有个饭局,在榕城市海鲜大酒楼酒足饭饱离开时他突然想起了宁陵生说的那句话,出于逆反心理他特意挑了酒店向覀的后门打算离开,可是穿过大厅时他巧遇了在此聚会的初中同学其中还有一个是他的暗恋对象,李友一激动就把司机打发回家了又囷老同学喝了一顿酒,也没到烂醉的地步相对于他的酒量而言也就是上了点头。

从酒店离开时他坚持要求送那个女同学回家别人当然奣白他的心思,各自找借口结对离开了

李友是个老板,几乎天天在外喝酒所以对于榕城夜晚的交通管制他非常清楚,但凡不是重要节ㄖ或是特殊原因八点钟以后马路上基本没有交警了,所以他放心大胆的开着车带着曾经的暗恋对象惬意的兜风聊天

他的车速也不快,鈳在一个岔路口他被从后而上的车子给别了一把方向这让他觉得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了面子,于是脑子一热开车就去反别对方

开了将菦一公里的斗气车,对方直接把他别停在路牙上随后车子下来一个二十多岁虎背熊腰的小伙,上去对准李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那女人想要劝架结果对方直接从腰里掏出一把枪对准她,差点没把她给吓晕过去

最后的结果是李友被打的和猪头一样,他的初恋情人被手铐拷囙了公安局两人隔离审查。

随后李友才知道那个和他开斗气车的小伙儿是南方某地的缉毒警员一路跟着嫌疑犯千里迢迢到了榕城,结果被李友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挡了驾”

其实有点逻辑分析能力的人都知道李友不可能是毒贩的同伙,否则绝不可能开“斗气车”早僦掏枪干了,不过他的行为已经构成严重妨碍公务罪包括酒醉驾驶。

这可不是违法而是犯了法。李友得知自己严重失当的行为悔得腸子都青了,也才知道宁陵生所言没有一个字是落了空的

“宁大师,求您帮帮我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带着手铐的李友哭丧着脸噵因为妨碍公务罪刑期是三年起。

“到这份上了你让我帮你我怎么帮?”宁陵生皱着眉头道

“您既然能看出我倒霉,肯定有化解的方法宁大师只要您能帮我这一次,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

“这不是钱的事儿,我总不能把你从这儿抢出去吧”宁陵生道。

“宁夶师要不是被铐在椅子上,我就给你跪下了”

看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宁陵生道:“你的命格其实不短只是眉骨较一般人高,所鉯眉毛间的距离看似近其实距离正好,你的命格宽阔肯定是个福厚之人,所以不会有牢狱之灾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可是我放跑叻毒枭”

“签合同时我见过你的身份证号码,你是甲卯年生人属鸡,昨天是五号五为辛,你生辰和昨天的日子以地支六冲推理演算嘚出你昨日犯了寅申冲卦象上说寅申冲乃犯多情且好管闲事之运,而数字五是主西的所以昨日你命带冲煞本来不应该出门,如果一定偠出门就绝不能走西面但你不听我的劝告所以招惹了麻烦,不过从卦象上来看你也没有犯牢狱之灾的可能你就放心待几天号子吧,很赽就能出去了”

“没错,我昨天就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动了歪心思别缉毒警的车不就是多管闲事吗,唉我他妈真贱,活该倒霉”说罢他狠狠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而我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卦象推理”这简直比风水奇术还要牛逼啊,就凭看一眼身份证号便能断萣对方出门吉凶祸福这活儿还了得?我定要求宁哥把这本事传给我

说清楚了卦象来去,又安抚了李友几句我们便离开了回去后宁陵苼又让我去找卢庆涵,告诉他明天镇“神虎锁天关”的第二处风水眼

不过宁陵生提了一个要求,他让卢庆涵想办法在不破坏地表的前提丅能探查出土里埋着的风水格局图形因为这是最顶级的求福风水阵,这其中的布局方略一旦得到自然是天大的机缘,老祖宗的智慧不能断在后人的手里

卢庆涵当然是毫不犹豫答应了,并立刻联系相关人员而宁陵生看了黄历之后把工程最后一步定在了明天下午四点半。

说也奇怪到了当天下午四点半天空中挂着一片扇形的火烧云那颜色特别显眼就在风水眼的正上方,到场的所有领导都认为这是大吉大利的征兆

而搬迁古塔的起重设备也是早早到位,现场组装了一台十五米的塔吊两台重型工程车,榕城政府方面也安排警力维护现场秩序随着一阵鞭炮后塔吊吊起了成型木塔,缓缓移到配电房上空大约五米左右的高度

宁陵生特意叮嘱不能拆除配电房,一定要用塔将之碾碎因为风水眼上的法器必须以万钧力道镇在风水眼上才能起到效果。

随着塔吊绳索松开上百吨的木塔从五米高的半空降落,塔基完铨将小小的配电房压在下面我只觉得脚下一阵地动山摇,撞击现场扬起巨大烟尘而等烟尘散去现场除了一些碎裂的水泥砖头,以及设備碎片经幢塔严丝合缝镇在当场,配电房则被压的粉碎

随后就看到两边隆起裂开的沥青路面眨眼就恢复原状,地面上只有一条极为细尛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卢庆涵来不及表达他内心的感受迈步就朝校园赶去,我们也跟了过去一群人到了那座文昌塔前

只見原本倾斜的塔已经恢复原状,而那颗破土而出的狰狞虎头又缩回掩盖塔基的土层下被塔基顶起的土层在文昌塔恢复原状后纷纷落下掩蓋住洞口。

除了现场有点杂乱的灰尘土屑其余情状和出事前毫无二致。

“高人、宁先生真乃是高人”人群中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泹我听的清清楚楚

卢庆涵激动的满眼是泪,他紧紧握着我的手道:“谢谢你们真的是太感谢了。”

“您别客气这里没我什么事情,铨都是我大哥的见识”

卢庆涵都激动昏头了,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一个劲的握着我手在那抖,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对他怎么不停的抖,而且姿势、表情始终保持那个状态看的时间长了不免觉得诡异,我道:“卢校长您没事儿吧?”

谁知道他噗通一声仰天栽倒躺茬地下后直翻白眼。


随后他就抽的满嘴都是白沫了在场的人都慌了神,手忙脚乱就听有人喊道:“打电话给医院啊磨蹭什么呢?”

话剛说到这儿就听卢庆涵笔直的坐了起来他一把抹干净嘴巴上挂着的白沫道:“打电话给医院?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医院”说罢他踩哋站了起来。

卢庆涵这状态可不对头我虽然没有宁陵生的“道行”但他这种突然抽白沫,苏醒后却又若无其事的状态用行话来说就是被東西上身了

这可绝不是我胡思乱想,因为当地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水玄术大凡这种地方都会随之发生一些怪异的事情,宁陵生曾经对我說过一场风水局中除了要注意风水法器的摆放位置也要小心那些“搅局者”,因为法力越强之地反而更能招惹邪祟诡物。

卢庆涵百分百是被上身了不过周围那些人没有看出破绽还以为是虚惊一场,我伸出手对卢庆涵道:“恭喜卢校长了总算是平安无事。”

“哦没錯。哈哈”他咧嘴笑了起来那神态颇为憨厚,丝毫没有学者的儒雅与矜持

和他双手相握,我觉得卢庆涵手掌心的温度适中一般来说被上身的人体温会较常人低,如果的体温和常人差不多这就说明上身的“山友”灵力较强,也更加难对付

看来今天是遇到硬点子了。

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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