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啦啦啦电影啦阿哩啦啦啦电影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银骚啦啦啦
哥哥:吴亦凡(牛灿?)
李东海(赫海?)
?接受不了哥哥的请勿关注
五金狼&&&丹云&&&
试一下漫画式表达&&
“天蝎座今日运势:五星。”
叼着牙刷的朴佑镇突然对着镜子比了一个大树杈,配上满脸的泡沫就有几分滑稽。
“射手座今日运势:四星半。”
睡眼惺忪,叼着软糖绑领带的姜丹尼尔一下子惊喜的睁大眼睛,像是开心的萨摩耶。
“今日适合表白星座:天蝎座,射手座。”
朴佑镇穿好校服,对着镜子紧张的呼了一口气,在胸口的校服口袋里塞了一封精心写好的告白信。
姜丹尼尔翻了半天的柜子,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放进公文包里。
看来,是时候了。
姜丹尼尔欢乐的换好上班装备,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久,打通了手机里那位被偷偷自己标注成“我对象”的上司的电话。
“喂,成云哥,是我啊,丹尼尔。”
“啊,怎么了?你今天生病了?不能来上班?”
电话里的声音很清脆,但是语速极快,一串问句,倒是最符合河成云有点燥症的性子。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成云哥,你今天中午有空吗?”
河成云有点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还是耐着性子翻了翻计划表:“有空,有事么。”
姜丹尼尔在电话那头无声挥拳大吼一声“yes!”,但还是尽量淡定着语气。
“是这样,成云哥,我今天想请你吃中饭,好吗?”
“啊?为什么?”
“嗯.....报答你对我这段时间的照顾?”姜丹尼尔想着这段时间这位长相可爱娇小的上司对他的种种野蛮压榨,心虚答道。
电话那头传来河成云特有的哈哈哈哈的笑声。
“诶呀!小姜啊,你真是太客气了!”
“跟哥客气什么呀!哥照顾你是应该的呀,哎呀,你这人啊,真是!”
姜丹尼尔心虚的呵呵呵的赔着笑。
听语气就知道这位看似精明其实迟钝得死去活来的上司,被自己的话糊弄的心情有多爽。
算了,成功达成目的就好。
“好,那成云哥,今天中午在公司楼下的巴菲见?”
“OK!小姜你快点来上班哦!”
咔哒一下,两人同时挂掉电话。
姜丹尼尔深呼吸一口,突然砰的一下跳到床上开心打滚。
果然今天运气太好啦!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在办公室的河成云也心情大好,哼着小调走来走去。
哇塞,下属居然这么感谢他!还有免费巴菲吃!河成云你真棒!
办公室的电话又叮铃铃的响起来,河成云以为是丹尼尔又打过来,温柔无限的迅速接起。
“喂~~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举着话筒的朴佑镇沉默三秒,低头确认了一下号码。
没错啊,这是表哥河成云的号码。
可是电话那头一句话尾音山路十八弯的人又是哪位?
“......是成云哥吗?”
河成云愣了一下,这声音不是自家表弟朴佑镇?于是迅速恢复平日语速。
“啊,佑镇啊,是我,怎么了,有事?”“额.....刚才那个声音是.....?”
“啊呀,你就别管了,有事吗?”
“哦,没什么事,我就提醒一下你,别忘记今天中午来参加我校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然后传来河成云的呼吼。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我今天中午是要去吃巴菲的啊啊啊,朴佑镇你赔我巴菲!!”
朴佑镇在电话那头默默翻了翻白眼。“你不是早就答应我了吗?你要言而无信吗?你就为了一顿巴菲要抛弃你的弟弟吗?成云哥我不知道你是这种人诶。”
于是很好被激将的河成云又被成功激将了。
“我像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晋州河氏从来说到做到,再说又没说不去。”
“那你就来咯。”
“.......”
河成云挂掉电话,长长叹息,拨通了姜丹尼尔的号码。
姜丹尼尔此时正在堵车的公路上快乐享受车内音乐,手机突然传来大声尖叫“你对象来电!你对象来电!”,他连忙关掉音乐接起。
“喂,成云哥,是我啊。”
“额,小姜啊.....你说的那顿巴菲,我可能没办法来了。”
河成云把大致事件跟丹尼尔说了一遍,丹尼尔假装淡定应声,内心泪流成河。
河成云!!!
居然为了一个表弟放自己鸽子!
什么破运势啊!根本没用啊!今天根本不适合表白啊!
早上的星座电台是谁播的!我要去投诉!
“好好,没关系,那下次再说吧......”有气无力的挂掉电话,姜丹尼尔趴倒在方向盘上。
好郁闷,不想去上班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这回是“狼来了!狼来了!”的叫声。
裴珍映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奇怪。
明明打通了,自家堂哥怎么回事,怎么都不接自己电话?
他难道忘了今天是自己的校庆日?
不可能吧,他自认还是在堂哥心里,稍微有那么点地位的啊。
终于,在裴珍映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小裴啊.....有事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吓裴珍映一跳,这还是自己那个活蹦乱跳人称人体萨摩耶的丹尼尔哥么?
“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哥只是,有点沮丧.....”丹尼尔抬起眼,伤感的让泪水倒回眼眶,在弟弟面前,他还是蛮坚强的,失恋又算什么呢,何况这也不算失恋吧,“小裴啊,有事吗?”
“哦....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哥,别忘了今天来参加我们学校校庆啊。”
丹尼尔从方向盘上抬起头,眨了眨眼。
对哦,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
反正恋爱也谈不上了,还不如让小裴快乐,自己也快乐。
裴珍映挂掉电话,看了看表,连忙蹬蹬的跑下楼梯。
朴佑镇已经站在门口了。
跟平时笑呵呵看着自己下楼的样子不同,今天的朴佑镇也很奇怪,他低着头走来走去的,一副很焦虑的样子。
“佑镇啊,走吧。”
“啊....啊,好。”
两个人从小住一个小区,从三岁上幼儿园开始就一起上下学了。
可今天的朴佑镇是最奇怪的。一路上,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身边的裴珍映,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
裴珍映有点莫名其妙,今天的大家怎么都跟平时不一样?
上学的公车人依旧很多,虽然今天的朴佑镇很莫名,但是还是像平时一样,一只手护着裴珍映的站着。
公车这么挤,裴珍映被朴佑镇护在怀里,两个人都面对面了,朴佑镇还是上看下看,就是不看裴珍映。
“呀,你今天怎么回事?”
“没事啊....我有什么事。”朴佑镇低着头,耳朵都红了,嘴倒还是倔着。
裴珍映在心里切了一下。
自己还不了解他?肯定有事。
忽然看到朴佑镇校服口袋里,露出一个小角,还是淡色的。裴珍映像是小猫似的,好奇的去抠。
“呀,这是什么?”
朴佑镇一愣,他还没准备好,告白信怎么能被暗恋对象就发现了,连忙伸手去捂着。
“啊呀,别弄。”
裴珍映本来是出于玩心,随手弄弄,没想到朴佑镇这么当真,心里就有些莫名。
“啊,看看怎么了?”
“没什么好看的。”朴佑镇本来就不擅长言辞,也没解释什么,只把被裴珍映抠出来的角又塞了回去。
这时公车到学校站了,两个人走下来,朴佑镇怕裴珍映发现了他的秘密,捂着胸口走得很快,却把裴珍映落在后面。
裴珍映追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喂,你不会是要向哪个人告白吧?”
带着玩笑语气这么说出来,自己心里却突然一阵苦涩。
最好的朋友难道有喜欢的人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朴佑镇被裴珍映说的也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否认,脸都红透了。
“没有没有,你别乱说。”
瞎说,脸都这么红了,还对自己撒谎呢。
裴珍映更加失落了。
自小一个裤管一起长大的朴佑镇,原来也到了有秘密不能告诉自己的年纪啊。
裴珍映内心千回百转,表面一脸淡然。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朴佑镇观察着裴珍映的脸色,确定没有异样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没被他发现。
今天的学校从门口就跟平时好不一样,虽然校长品位很难恭维,但各种装饰物还是带了校庆欺负,加上魔性的充气人在校门口,折倒站起,折倒又站起,总体看上去还是很欢乐的。
有人在门口发糖,朴佑镇拿了一把,递给裴珍映。
裴珍映不喜欢吃糖,摇了摇头。
后面突然有人高喊,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去。
“呀!朴佑镇你这小子!”
那人是个个子小小的,长得白白嫩嫩的男孩子,看上去只比他们大一点点,冲过来就泄愤似的使劲揉朴佑镇的脸。
而裴珍映惊讶的看到,一直冷脸的朴佑镇一看到他就笑得止不住,被使劲揉脸的时候还伸出手去把这个小小个的男孩子搂着,还边笑边大喊“成云哥,米亚内!米亚内!”,十足开心的模样。
想起刚才朴佑镇的反常,裴珍映皱起眉头。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丹尼尔按照裴珍映提供的地址泊好车,双手插兜低头看路慢吞吞的走进校门,西装大长腿的深沉模样引起好几个女生侧目。
其实丹尼尔心里只是在疑惑思考,刚才泊车的时候,旁边那辆车,怎么那么像成云哥的座驾?成云哥当初买回它的时候不是洋洋得意跟自己炫耀了好几天,这部车很稀少,这个地区只有几台而已吗?
真讨厌,总是让他想起成云哥。
正在思考要不要给小裴打个电话,突然撞到前面站着的一个人。
他刚想道歉,抬头一看这圆滚滚后脑勺毛绒绒的头发,不是他堂弟还能是谁?&
丹尼尔兴奋了,看裴珍映被撞了还愣在那里没反应,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小裴!帅气的丹尼尔我来拉!”
裴珍映突然的身体接触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睛回头看去。
一见是丹尼尔,裴珍映的严肃脸一秒破解,笑得露出小括弧,语气也软软的像撒娇:“啊,哥,你吓到我啦!”
丹尼尔嘿嘿一笑,正想呼噜一把他的头毛,谁知旁边就突然响起一把尖亮嗓子。
“丹尼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声音他哪里能不熟悉!僵硬着抬头一看,姜丹尼尔的笑容凝固了。
成云哥为什么也在这里?
他为什么捏着个凤眼男孩的脸?为什么跟那个男孩子靠的这么近?为什么那个男孩子也看着自己,还一脸想打人的表情?
裴珍映也混乱了,佑镇认识的男生,堂哥为什么也认识?
而朴佑镇脸本来就黑,但是看到那个陌生西装男抱住裴珍映的时候,他脸上阴晴一秒转化。
他跟裴珍映从小一起长大都没这么亲热,他居然敢搂他的腰!
裴珍映还跟他撒娇!他都不跟我撒娇居然跟这个西装男撒娇!
可是自家表哥似乎比自己还生气。
不对啊,成云哥怎么会认识那个西装男?
而怒气值满格的河成云咬牙切齿,直接放开朴佑镇就大步朝那两个人走去。
他气势颇为强大,丹尼尔下意识退了几步,心里居然莫名心虚,仿佛出轨被抓。
不敢看河成云的眼睛,他缩起身子躲在表弟后面。
“姜丹尼尔,你给我出来!
不许躲在小孩子身后!”
裴珍映一听就有点不爽,看了河成云一样,凭什么叫自己小孩子!
而河成云行云流水的揪出了姜丹尼尔,深深吸了一口气。
“呀!你这家伙,居然敢翘班!这个月工资扣一半,没有奖金!”
这篇是好朋友悠墨想的大纲文,之前在QQ上面聊到,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就试一下联文,KKK。
这章是悠墨的受君视角,啦啦是攻君~(呵呵没错就是这么姬)
&&这次要和&&一起合作写文喽~
&&&&&&&&&&&&&&&&&&&&&&&&&&&&&&&&&&简介
&&&&&林淮深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自己的恩人摆了一道!&&&&&因为一封信,年仅20岁的小提琴家林淮深继承了父母的庞大军火帝国,并且收养了自己姐姐的孩子。在一场“鸿门宴”中,他被身份神秘的席家家主席风肃救下,就此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暗恋。&&&&&两年后,已经成功成为了亚欧地区五大军火商之一的林淮深在回国时险些被杀,而这一次救下他的,则是席风肃的爷爷,席家前任家主。&&&&&席老:“我们席家绝对不做亏本生意,淮深啊,救你两次的成本十个亿下不来吧?”&&&&&林淮深:“!”&&&&&席老:“不过我老了,这事情还是交给风肃吧。”&&&&&林淮深:“!!”&&&&&席风肃(一脸邪笑):“这样吧,十个亿和做我老婆,你选一个吧。”&&&&&&林淮深:“哈?”
&&&&&&&&&&&&&&&&&&&&&&&&&&&&&&&&&&楔子
&&&&&富丽堂皇的剧院里,林淮深身着黑色的燕尾服,站在舞台的中央,手中是价值不菲的斯式琴“伊琳娜”。&&&&&他向他身后的钢琴演奏家示意,随后将“伊琳娜”稳稳的放在肩膀上,他提弓略过琴弦,小提琴顿时发出深邃的呜鸣,缠绵的滑音以一个清澈的泛音收尾,第一个乐句便惊艳全场。
&&&&&“这曲子《查尔达什》虽然不难,不过足以见其功底。”坐在贵宾席上的一个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华夏最优秀的音乐大师,京都音乐学院的校长韩孝恭。&&&&&&今天,是京音小提琴学系的期末演出,而林淮深这名年仅20岁的小提琴手,已经多次在华夏的各大赛事中脱颖而出,无数国际知名音乐学院和乐团也纷纷向他投出了橄榄枝。
&&&&&忧郁的慢板结束后,快板开始,琴弓欢快的跳动和林淮深那颇具挑逗的音色将全场都带动了起来,随后就是一连串干净美妙的泛音,那媲美天籁的声音让人心旷神怡。&&&&&&随着最后的转调,又一连串充满律动的音符华丽的登场,仿佛一群跳舞的少女,踩着兴奋的鼓点,身体划出最美妙的弧线。&&&&&最终,曲子在欢愉高亢的尾音中完美的结束了。&&&&&现场爆发起雷鸣般的掌声,这个年轻人的音乐仿佛一块绝美的玉,让无数艺术家为之倾倒。&&&&&&&&&&舞台上,林淮深向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走向了后台。&&&&&他知道,这一次的演出可以为他赢得维也纳的演出机会,他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来自法国的小提琴大师已经有了想收他为徒的打算,他知道,一位他敬佩已久的高傲的大提琴演奏家已经有意与他合作。&&&&&可是,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演出。
&&&&&他看着后台休息室桌上打开着的包裹,心头五味杂陈。&&&&&包裹没有寄信地址,只有他的名字,包裹里面,是自己的外甥林席绍的过继同意书,一枚戒指,和一张信纸,信纸上,是一串花体英文:&&&&&“时间到了,浮士德博士。”
&&&&&&林淮深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自己美好的音乐生涯不过是一场梦境,如今梦醒了。&&&&&&正如浮士德,用自己的灵魂换来了无限的知识和财富,却改变不了堕落地狱的宿命。&&&&&他是东亚三大军火头之一林丞厉唯一的儿子,是美女杀手林淮汐唯一的弟弟,林氏雇佣军团的唯一继承者。&&&&&&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责任。&&&&&&&&&&&&他将陪伴了他多年的“伊琳娜”放进琴盒里,一滴泪滴落在“伊琳娜”洁净的琴板上。&&&&“伊琳娜”是他母亲的名字,意大利天才小提琴家,在他五岁的那一年,惨死在前来找他父亲寻仇的意大利黑手党的枪下。&&&&&“为了给你复仇,我什么都愿意。”
&&&&&&&他在最后一刻深情的亲吻了“伊琳娜”的琴身,然后起身,熟练的从琴盒的夹层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干净利落的上膛后,放进了大衣里襟的口袋里。然后他拿出手机熟练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科里斯,是我。”&&&&&“参谋长!”&&&&&“立即召集六旅开会,我有事情要宣布。”&&&&&“是!”&&&&&&&&&&(下一章是攻君的视角哦~大家记得关注哦~)
&&&&&&&&&&&&&&&&&&&&&&
哇,破百赞了,知乎小透明受宠若惊。
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我比较忙,然后也不常上知乎,所以卡了挺久的。
我看评论区,原来大家是真的有把我说的当真啊,我还是保持上次的观点,就是这种东西吧,大家看看就行了。
另外就是,未经我允许,请别传出知乎,小范围看看就行了,如果大家真的喜欢我恋人的话,觉得这个回答有意思的话,应该知道不传出知乎是对他的保护。
所以,如果被我发现有人转载的话,我会删掉这篇回答的。
======分割线==========
对,我恋人把我拉黑了。
你们猜我怎么着?&
看到他这样,我当时其实也是赌气吧,也把他拉黑了,哈哈哈现在想想好幼稚啊,我也不应该这样。
那时我就想吧,行,既然你做得这么绝,反正以后我们也不是一路人了,也不是一个国家的,强行在一起何必呢,何况现在的社会不是那么接受一对同性相爱。
唉,我知道知乎上在这方面是很开放的,这也是我愿意在这里发帖的原因,但是现实生活中,不是所有人都理解接受这种感情的。
我跟我恋人,其实一直以来是以朋友的身份在一起,的,有点地下恋情的感觉是吧,呵呵。
其实我现在想想吧,当初那么反对我恋人去当明星,可能也是觉得,唉,我不想失去他吧。
我也蛮小心眼的,嘿嘿,我就觉得,虽然我外形在一般人里也算是个,嗯,凤毛麟角吧(哇这么说自己,感觉好不要那啥),但是在娱乐圈,男男女女,至少在外形上,到处都是凤毛麟角,我真的,我有危机感。
而且,万一,我说万一,我恋人被曝光跟我一个男生在一起,那怎么办。
我不想害了他,就在想,那就这样吧。
啊,怎么越说越伤感了,哈哈。
好,然后就是,我们算是分了呗,然后我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整天做题啊报告啊,反正就是让自己挺忙的,也不去想他。
我觉得我挺忙挺充实的,说实话,但那段时间,我妈啊,我姐啊,几个朋友啊,就老问我,你怎么了,你怎么老不开心啊。
我哪有啊,我挺开心的,最多就是有点,唉。
而且我跟你们说,我超抓狂的!就是我说的那个节目,太红了!
我真的无语啊,我们班女生啊我的天,上课传纸条下课聊,完了教室里到处都是各种练习生,你觉得我能不看到我恋人啊,而且他还挺红的!他还是我们学校的!
我能说我前面坐的那个小姑娘就超喜欢他的吗?
我估计是那女生有点暗恋我吧,整天下课跟我没话找话,然后就是还给我各种科普他,我每次听她讲“我们家那谁”怎样怎样的,我就,啊,崩溃!
真的很想说,能不能别讲了,拜托,我连他背后有几颗痣长在哪里大小如何都知道了好吗?!
但我能说吗?我不能说。
不过那女生给我科普也有好处,因为我总算知道,哇,怎么回事,我恋人怎么还整出个CP来?
我当时听了就想狂翻白眼,愤怒在燃烧,懂那感觉吗,自家恋人在外面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的感觉。
我一放学就赶紧去搜索,还真是,一刷推特,刷拉刷拉几百条,什么现场图,同人图,这样那样的。
最罪不可赦的是,&为什么我恋人是攻啊。啊?为什么?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里攻了?他哪里攻了?不要被他凶个脸骗了好吗,(对我而言)全世界最软萌易推倒的就是我恋人了好吗?
而且我还刷出好几条以我恋人为攻的同人小说,我真的,也是忍不住好奇,看了几行,我真的快笑抽了,这么酷炫狂霸是认真的吗哈哈哈哈哈?
(看我回答的有喜欢我恋人的CP粉啊,如果有,拜托在评论区告诉我一下,我恋人到底在中国女孩子心里是什么形象,也是攻吗,好想知道!)
笑归笑,被戴绿帽的感觉总也不好受,我这时候就明白了,嗯,我还是放不下我辛辛苦苦攻下来的这颗大白菜。
所以一听说他们被放出来了,我就赶紧跑去找我恋人。
我去他家找的他,我说你开开门你开开门,拜托别生我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我恋人一打开门,帕拉达一个大东西往我身上砸,我眼疾手快接住,一看,是我第一次送他的那个宜家大象。
那时候就是我们刚刚确定关系,然后两个人也蛮害羞的,又是男生,然后也不好意思去那些特别小女孩的地方约会,我就说我们去宜家吃点东西吧。
然后两人就傻乎乎的坐了两个小时公交车跑到宜家去,结果那边餐厅人特多,我跟我恋人连鸡肉丸子都没吃上,那时我就为了安慰他,看他总盯着那个大象,就给他买了。
他就很气嘛,反正就是拿各种东西扔我,其实都是软绵绵的东西,砸身上都不痛,但我就假装很痛的样子。
我恋人特心软,一看我皱着个脸就不扔我了。
我连忙趁此空档上去一顿自我检讨,核心思想是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亲爱的我们重新开始。
我恋人瞪着眼睛看我,看上去超凶,但谁叫我了解他呢,我知道他现在内心的恶魔和天使正在哐哐哐的打架,而且天使快要打赢了。
半响,他白眼一翻来了句:我还是不想见你。
我怎么能不了解他的口嫌体正直,作为稍稍有点那么聪明智慧的本人我当然明白这个信号的意思:不够,还得再哄。
所以你们猜我恋人当时有没有被我哄好?
你们猜当晚复合又好久不见所谓小别胜新婚的大好年华青少年会不会在家里长辈的眼皮底下房门一锁做体力劳动地下工作?
你们猜第二天一早被自家小傲娇从床上一脚踢下去的风华正茂美少年是谁?
总而言之我跟我恋人就这样又浓情蜜意了,并且我也做好了深刻的思想准备:从此以后我就是小偶像那个不能曝光的地下恋人了。
我那天睡在他家的晚上,我就呼噜了好久他的一头软毛,我说你可想好了,你这次跟我复合,以后你就别想再甩开我了,就算你以后成为大明星了,后悔跟我在一起了,也不行!
我恋人趴我身上,啊呜一口咬在我手臂上:你怎么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真是。
我作痛心疾首状:喂,我可是已经做好思想觉悟付出很大牺牲的好吗,我作为你男朋友,看着你跟别的男生搂搂抱抱我也是要有心理抗打击能力的好吗?
我恋人一听就咯咯的笑了,他说,你在吃什么飞醋啊,我跟人家就是好朋友而已啊。
(不要在评论区问我那个人家是谁!我不会说的!我说过了我是有做地下男票的觉悟的好吗!)
好朋友还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我恋人知道我在吃他的醋,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摇着我手臂,好声好气的哄我:那你不高兴的话,我以后不那样了。
我说这是你工作嘛,我以后看到了我就自动催眠自己,当做没看到了。
所以你们真的以为我会真的那么大公无私吗,哼哼。
等到我恋人又回去比赛了,我偷偷借朋友手机注册了几个NAVER账号。
我的大号平时就用来刷刷的体育栏查查资料什么的,但是,只要PAN上出现了有关我恋人的CP贴,我的NAVER小号就派上用场了!
因为表明自己是男生身份的话,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总是在下面模仿高中女生的口气各种留言:
“不要把我家哥哥总是跟别人捆绑好吗!真的很讨厌!”
“就不能只关心哥哥一个人吗。”
“嗯,作为一个路人,我觉得这两个孩子不配哦。”
&&&.........
而随着比赛的持续进行,我恋人的人气水涨船高,他的CP也越来越多,我的小号也越上越频繁。
有一次同学看到我在查找有关我恋人的资料,问我,诶,你是他男饭吗?
我想了想,平静的说,嗯,还好吧,就感兴趣而已。
其实我心里想说,不是,我是他男友。
娱乐圈&&&重生梗&&架空&&
24岁的他&无视了大片大片的奢华装饰,一只手交给赖冠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随意刷着无聊网页。
大概点进了心理小测试页面,屏幕上大大几个字:
如果时间能倒流。
裴振勇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清了清嗓子:“赖冠霖,如果时间能倒流,你会做什么?”
23岁的赖冠霖正低头替他检查袖扣是否跟礼服搭配齐全,听到他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笑了。
“怎么总脑子里想这些奇奇怪怪的,时间不能倒流。”
司仪敲门进来催促时间差不多了,休息室外面的声音也渐渐喧嚣,赖冠霖替他戴好手套,牵着他的手走出房间。
这是全国最豪华的邮轮,今晚在海上漂泊,只为了举行一场奢华的同性婚礼。
一方是当今最炙手可热,却突然宣布同性恋情的视帝兼新锐导演赖冠霖,另一方是参加选秀节目,红火一时却突然销声匿迹的裴振勇。
这两个人突然发布恋情与结婚的消息,可谓是今年娱乐圈一枚深水炸弹。
两个人一走出房间,等在外面的狗仔一溜的扑上去猛拍,赖冠霖面对无数闪光灯黑了脸色:“我记得明明没邀请记者。”
经纪人笑容有些尴尬,叫保镖把记者轰了出去,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他们塞了钱,早已经拍到自己想拍的,那些都是明天报纸娱乐版的头条配图。
赖冠霖一身深黑色长西装,直挺挺站在走廊旁边,他还在生气,却感觉手臂被人挽住了,原来是裴振勇,他温柔的笑着,却用极低的,只有赖冠霖听得见的声量在对他说话。
“现在知道要隐私了?当初自己曝光得不是还挺主动?”
“不是一类状况,我那是为了保护你,对你负责。”
&&裴振勇挑了挑眉毛,冷笑了一声:“保护?负责?”
&&“我跟你结婚,就是对我们的爱情负责。”赖冠霖一脸不耐烦,“今天挺好的日子,你能不跟我&&&&&抬杠了吗。”
&&&&裴振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赖冠霖。”
&&&&“啧,你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进会场吧,人家都在等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不会爱你,我也不会恨你,我一定,远远的避开你,我会让我们的&&&&&&&&&&&&&&&&生&命,变成两条平行直线,不再相互交集。
&&&&&&&两个小时后,裴振勇借故走出会场来到甲板上,穿着新婚礼服跳进海水。
下午,风很大,有一个大叔抽着烟从他身边经过,烟蒂滚到他脚边,远处的落叶被风不停的吹起来。
而18岁的裴珍映穿着当年的深灰色套头衫,拿着刚刚被塞在手里的宣传单,站在岔路口,一个垃圾桶旁边。
一点都没错,跟记忆全部对上了。
他怎么可能忘记那年的记忆呢,是他飞黄腾达的一年,是他遇到赖冠霖的那年,也是他噩梦的开始。
那日他一猛子扎进海水,原本以为一睁眼注定在天堂,可被吵醒的时候,却是还年幼的聒噪的弟弟嚷嚷着“笨蛋老妈说你要迟到了。”
他惊异的看着处在叛逆期年幼的弟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站在镜子前面看到镜子中那个清瘦少年,他才真正确认,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时间真的倒流了,让他回到了十八岁。他想起自己的祈愿,觉得可能是自己的真诚感动了上苍,然后平静的接受了现实。
弟弟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一早上问了他好多问题的哥哥,今天的笨蛋哥哥特别奇怪,感觉又安静又陌生。
“你怎么了,脑子逗秀了,还在梦里?”
妈妈把涂好的吐司递给他,也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小裴不舒服吗?”
“啊?没有。”“这个吐司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今天吃的这么斯文?”
裴珍映愣了一下,随即大口大口的咬起来,就像18岁那年一样。
进入娱乐圈太久,他早就习惯了减肥习惯了一顿饭吃个两三口甚至不吃也是常有的事,怎么就忘记当初自己是个挺能吃的男孩子呢。
说出自己是回到过去的人,估计没人相信,那么就干脆扮演好18岁的裴珍映。
从弟弟的口中得知,自己现在已经参加了那档选秀节目,并且已经小有名气,因为要同时兼顾学业跟辛苦的选秀,所以过得蛮辛苦的。
裴珍映咬着生菜没说话,他想起18岁时候自己的懂事乖巧。
因为父母离婚,自己跟弟弟跟着妈妈生活,时常会觉得有经济压力。当时还未成年的他为了减轻母亲的压力,因为听说做练习生包吃包住,就随便找了个小公司当练习生。
他无意于成为明星,只是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应该赚钱养家,没想到公司的训练老师却说他很有做明星的天赋,当那档节目的机会抛来时,公司也只选出他一人参加。
而听说前几名有丰厚报酬的他,也在这次角逐中拼尽全力,并且因为外貌清秀,从节目一开始就收获了一批死忠粉,却因为练习时间短,前途并不乐观。
弟弟津津有味的在饭桌上讲着自己作为裴珍映的弟弟,在学校也受到关注,妈妈催促他吃得快一点,然后回过头对着沉默的珍映说:“小裴吃得饱一点,今天是去录影的日子。”这样
弟弟切了一声:“就对哥这么温柔,对我就这样。&”
“你要有你哥一半懂事,我对你还要好。”
裴珍映愣了一下,今天是录影日?
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日历,他的心脏忽然砰砰的跳动起来。
没错,他回到了那个时间的岔路点,是继续踏踏实实参加有很大几率落选的选秀,还是拿着莫名被星探塞在手里的宣传单,懵懵懂懂走进那家大型娱乐公司,遇到了赖冠霖。
红绿灯亮了又暗,裴珍映站在那条岔路口,许久,一咬牙把手里的传单撕了粉碎,塞进身边的垃圾桶里,穿过马路走向节目录制地点。
他想起自己跳海那一刻的决绝和绝望,想起自己对自己说过的,远远避开,成为平行线,不再交集。
既然能重新来过,那就别重蹈覆辙。
父亲是全国数一数二娱乐公司数娱的老总,母亲是顶尖医院院长,家里产业涉猎也颇广,17岁的赖冠霖有资本游戏人间。
他从小被父母送到美国生活连了一口标准美式英语,14岁那年迷上电视节目中的明星,觉得酷炫,吵闹着要回国,于是又被隆重包装推出,带资入组重金力推,自己又有悟性,小小年纪就被认为是前途无量的少年偶像。
赖冠霖不满足,说我不要做偶像,要做明星演员,于是家里又请来最好的演技老师,一对一指导&
,14岁拿新人奖的赖冠霖,17岁就凭借二番角色拿到人生中第一次视帝提名。
少年意气,虽然事业上进,在媒体面前形象也是温和谦逊少年,可他这般顺遂,很难没点脾气。
“这么点事你都搞不定?不知轻重做什么助理。”赖冠霖没好气的把新剧的本子扔在床边,带着无框眼镜,神色带了冷,“我说我要一番,是一番,你没听懂吗?”
小助理金在奂虽出身名校却也是大学刚毕业的社会新鲜人,他脸颊肉肉的看似一脸呆萌有趣,面对自家大明星主子发怒却一点不怯:“你也别冲我发脾气,我之前给你沟通的就是一番,那边负责人说好的也是一番,人家临时带资进组,连剧本都能让改了,这么社会我有什么办法?”
赖冠霖听了更来脾气:“人家能带资,我就不能?不就是砸钱嘛谁不会啊。”
格子衫小助理无奈却只能耐心解释,谁叫自己当了易燃易爆青少年的助理呢,这公司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对,你也能带资,没问题,我们出比对方高十倍的价钱让他们把剧本再改回来也没问题。”
“那你就&带我的卡去让他们改啊,立刻,马上!”
“小祖宗,钱要花在刀刃上,这部剧无非简单的青春偶像剧,收视的一点保障不过是在大台播出,”小助理说着,看了一眼赖冠霖脸色,连忙补充,“当然霖霖你也是收视保障之一,所以那个18线女的才会处心积虑挤掉原来定好的角色入组,无非看重那么点国民度。
可是对你来说,你国民度已经足够了,需要为了这么个剧浪费这么多钱吗?”
赖冠霖听他夸自己,心情稍微好了点,但还是不爽:“这么跟你说吧,自从我因为二番角色错过视帝那天晚上起,我就告诉自己从此绝对不演除一番以外的角色。”
金在奂无奈的挠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推了吧,这剧我不接了。”
赖冠霖说完就无视小助理在后面的咆哮,长腿一迈溜回酒店自己房间关门上锁,开始打游戏。等到睡了一觉又被自家老爸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
“爸....咋了,什么事,你吵醒我了。”赖冠霖顶着一头鸡窝,艰难爬起来接了电话,似梦非梦。
原来那小助理还挺有胆识,看跟主子沟通无果,居然直接打call给老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爷子自然发了火,他平时都特顺着赖冠霖,只有到这种赖冠霖实在不懂事的时候,才会出门管教。
“你知道你一个罢演下面影响多少人吗?人家找不到人剧就得打水漂,投资方不满意撤资了得害了一剧组的人,剧组人一不高兴把你的事迹在业内一传开,以后谁敢用你?”
赖冠霖吐了吐舌头,他爸生气时特不好惹,只能来软的:“爸......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发过毒誓的,以后再也不接男主以外的戏,如果违反我要遭天打雷劈的。”
“反正这件事你一定得给我自己解决掉,”电话那头声音依旧岿然不动,“如果你这次敢就这么跑了,那接下来这一年你别想向家里要钱了,没门,一分不给。”
赖冠霖急了,不给钱咋成,他还得买衣服买鞋子买包包呢。
刚想说些什么,那边帕拉达一声,挂了。
他爸这话可真够重,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举了个听筒呆了好久,直到听见房门感应锁开的声音。
走进来的是两指夹着房卡眯着眼得意洋洋的小助理。
“我向酒店要了备用卡,未成年小朋友。”那神情颇有点“哈哈哈哈知道你斗不过我了吧”的幼稚感。
赖冠霖更烦了,拿了个大抱枕埋住头自暴自弃。
“啊呀,我就是不想做二番嘛,每次都二番,都有心理阴影了。
好不容易这次有个一番,完了还整出那么多幺蛾子......”
金在奂也是挺心软,听他这么真情实感嘟嘟囔囔,也颇有些不忍心:“那怎么办啊,你这么不愿意演,那边你也知道,男主总不可能临时空出来的吧。”
赖冠霖忽眼睛一亮。
“哦,那意思就是只要有男主就可以咯?”
裴珍映跑到无人处做开嗓练习,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名牌。
嗯,还是裴珍映三个字,挺好的。
裴振勇这艺名是数娱给他取的,是嫌他原来的名字太温和,裴珍映却觉得自己本名挺好,只是公司说要改,他也不反对就是了。
今天是小组position练习,裴珍映选的是唱歌。他现在知道其实自己更加擅长舞蹈,但想起当初自己18岁时的想法,看到大家评论他说唱歌实力不好,带着想争气的想法,就跑去歌唱组证明自己去了,也是少年心思。
跟他同组的黄旼泫大他几岁,已经出道但挺失意,自己嗓子甜蜜唱歌挺不错,也照顾他,只是他今天特奇怪,怎么珍映一见到自己就犯怵,躲了。
裴珍映能不犯怵吗,他看着黄旼泫纯良无害的笑脸,脑子里全是这货选秀中取得好成绩,几年后扫平歌坛还跑到美国去闯荡的大明星劲。
他自从去数娱断了选秀以后就跟黄旼泫没太大联系了,但同在一个圈子闲来无事也会听点热场的八卦,据说这黄旼泫后来还跟白道打上交道,背后靠山据说颇为厉害,圈子里没什么人敢惹。
“珍映,怎么了,今天怎么怪怪的?身体不舒服吗?”
黄旼泫笑着揉裴珍映的头,颇为温和亲切,裴珍映心里的顾虑打消许多,是啊,未来的事也只有他知道,他们现在,还是普通的练习生身份。
渐渐有说有笑。
外面的铃声突然响起来,是集合铃。
“请大家到大堂集合,有事情要宣布。”&
以为是教练突击检查之类的,裴珍映连忙跟着练习生队伍一起用最快的速度跑下去,在一楼呈队列各自排好。
他们等了一会儿,一个格子衫男生从门口走进来。
大家都探头去看,相互嘀咕着以为是节目组出了什么特别企划,想着要给自己挣镜头和分量,跃跃欲试。裴珍映在后排低着头,没看见人,却听见旁边黄旼泫呵呵一笑:“这人看起来挺有趣。”
黄旼泫看人的准在节目里有名,听他这么说,裴珍映也忍不住垫脚起来看。
一看,吓得差点腿软,这人还能是谁,不就是跟了赖冠霖好多年,从助理升到经纪人的金在奂?!
可是不应该啊,这会儿金在奂不还是个初级助理,该替赖冠霖端茶送水,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这里来?裴珍映觉得这一刻自己整个脑袋里都是浆糊,他明明已经选择了远离赖冠霖的另一条道路,即使是产生的蝴蝶效也不应该让金在奂在此时出现,更别提他可能会带来他最不想见的赖冠霖。
前面,金在奂快速扫了几排练习生,清了清嗓子。
“咳。让大家在百忙之中聚集起来很不好意思,为了不浪费大家宝贵时间我也不多说废话了,是这样,我们数娱有一个电视剧男主角的机会想提供给各位练习生锻炼,所以这次我是来挑选演员的。”
练习生都很惊讶,连出道与否都不清楚,突然天上掉下来一个当演员的机会?可是节目怎么办?
“可是去拍戏了,节目怎么办?”有大胆的练习生发问了。
“哦,不用担心,数娱跟节目组已经讨论好了,到时候拍完回来直接进入前20。”
练习生瞬间一片哗然,有这么好的事?!
裴珍映低着头没说话,他知道其实以数娱的人脉地位,也就是这次没选送练习生过来,如果真送了,不要说前20,前5都是打包票,何况给数娱拍了戏以后,就相当于是数娱的艺人,电视台即使不愿意也不能不买他们家面子。
见到大家都兴奋了,金在奂哈哈一笑:“那大家请站着不要动,我要来选人了,被我选到的出列!”他扫了一圈,目光忽然紧紧盯着一处。
“诶,那个,站在后排穿灰色卫衣的,你出来,就你了!”
裴珍映几乎把自己整个人缩起来,所以当听到金在奂愉快清亮的声音的时候,简直有种委屈气愤得恨不得晕过去的感觉,前面的人都刷刷刷的往自己这边看,裴珍映一动不动。
“诶,快点出来吧,也不一定最后就确定你了,别紧张,我们赶时间呢。”
他呼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视死如归似的缓缓迈出了步子,却听到金在奂小心翼翼的声音
“......啊,不是你啊,是你旁边的那位,不好意思啊。”
裴珍映整个瞪大了双眼,金在奂以为他是因为落选难过,还挺内疚。
黄旼泫一脸反应不过来的被人推了出来,金在奂走过去,笑嘻嘻的伸出手:“你好,我是金在奂,是黄旼泫先生吗?加油我看好你哦!”
“啊,你为什么知道我名字....”黄旼泫根本没想到被选中的会是自己,还处于懵逼状态中。
“你前面的牌子上不是写了。”金在奂有点无语的。
金在奂拉着还懵懵懂懂的黄旼泫往外头走,而裴珍映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回到自己位置,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他反应不过来。
不对啊,为什么是黄旼泫?
在他的记忆里,黄旼泫为了能更加专攻唱歌,从来不涉及影视业,连一般的客串角色都回绝,得罪了不少人,而业内因为他背景雄厚,也没人敢动他,可金在奂怎么会一点就点到黄旼泫去参加一部男一号电视剧?退一万步说,金在奂该点的人,也不应该本就该是数娱的他吗?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裴珍映出了一身汗,事情的走向,开始跟他的记忆背道而驰。
借哥哥的新歌写我一直很想搞的五金狼嘻嘻
麻雀国今天举国欢庆,因为今天麻雀国的小皇子帕.五金成年啦!
但是唯独帕&五金开心不起来,因为成年了就要结婚了,他觉得自己还这么小,不要结婚吧。
但作为王子,不是他想不结婚就能不结的。
国王说,既然你哥跟桃子国那个屁桃王子结婚了,你也找个王子结婚吧。
五金君呼吸困难:“爸...我直男。”
“直男怎么了,也是可以培养感情的嘛。”
“不是....我我我喜欢女生。”
“那给你找个漂亮一点的。”
&&“.......”
于是麻雀国广撒信函给各国,附上自家小王子从小到大照片和简历,核心思想明确:请有意向者来函核谈。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各国都了无音讯。
因为备注有一条让大家都很为难:只有会跳一首神秘古老,叫做哦里碗的歌曲的人,才有资格跟麻雀国王子相亲。
那么问题来了,谁会跳。
五金君从小就学了跳这首歌,是因为麻雀国的法师告诉他:只有会跟你一起跳哦里碗的那个人,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姻缘。
于是麻雀国王子把这首歌跳得无比娴熟,可是从来没有一个除他以外的人会跳这首歌。
麻雀国王室总是喜欢给未来的姻缘加一些莫名其妙的条件,但最后也总能找到。
隔壁水獭国的一带辉跟五金君是好朋友,本来两边王室都有意撮合,可带辉虽然能歌善舞,但只会跳水獭国特有的酱油瓶歌曲,比如闹木闹木跟踢踢,不知道哦里碗到底是什么歌,所以獭雀遗憾的配对失败了。
水獭:好遗憾哦,我们不能在一起。
雀: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就走友情向兄弟路线么。
水獭:......
总之两边王子都是能歌善舞的好朋友。
水獭一拍手,诶,你可以向北去啊,那边人多!于是五金君头脑一热,带上干粮就往北找真爱去了。
在遥远的北方,有一个神秘的狼之国度。
这个国度的人也很喜欢唱歌跳舞,大家都是狼族人,所以每当月圆之夜,都会聚在一起,听国王训话。
训完话以后,大家就会一起做一个古老神秘的手势。
这是狼族的传统,把两只手放在耳朵旁边竖起了,然后翘起一只脚,然后用最慷慨激昂的声音吼出:我是Wolf &!!&一头Wolf&!!&&啊呜!!
每当这一刻,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据说,能保持这个姿势越久的人,就是血统越纯正的狼族。
而作为血统最纯正的王族,小王子也被整天要求着去找对象。
小王子背景音很无奈:我还不想找另一半。
可是没人听他的,毕竟狼野性的本能难抗拒,于是小王子被一脚踢出狼之国,踏上漫漫寻找爱人路。
两个王子在同样被踢出去的路上,遇到了。
第一眼还挺干柴烈火。
怕五金:哇,这谁,挺好看的。
背景音:哇,红发是我的style。
于是俩&王子蹲在小树丛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莫名的微笑。
怕五金跨上前一步,作绅士手势,一挑半边嘴:“您先请。”
背景音抱一抱拳,眼神克里斯马:“不,还是您先请!”
怕五金哈哈一笑,并不再推辞,几下抖掉身上的叶子走出了小树丛,来到旁边一个空地上,背景音紧随其后。
“在下,狼族背景音!”
“在下,麻雀帕五金!”
两人沉默不语相视而笑,面对而站。
树影丛丛,落叶瑟瑟,刷刷刷刷。
终于,帕五金深吸一口,字正腔圆:“请听题!”
说是迟那时快,背景音皱了剑眉,对着天空哈哈两声蹲一个马步,仿佛在为自己加油鼓气。
“第一题,判断题!请问:一个人去探望另一个生病的朋友,他买了三十多个饭团,却没有买喝的水,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背景音听了,微微一笑。
呵呵,这种简单的题也想难倒我?
“很简单!因为这个人,就是故意想噎死他的朋友!”他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缓缓吐出答案。
怕五金看着面前睿智的人,眼中的爱意熊熊燃烧。
终于有人能通过初级考验了。
“恭喜你,答对了”!
背景音冷冷一笑:“接下来,该换我了。”
怕五金脸色一变,两人攻守互换,帕五金眉头一皱,居然轻松在地面上单手撑地,做成地板风车的姿态听题!
背景音大喜过望,失传已久的地板听题,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请听题!这是一道时政题,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来思考答案:千千被扒皮,路路谈恋爱,洋洋发专辑,龙龙出单曲,问,他们的共同目的是什么?”
帕五金额头上滴下汗水,这何止是一道时政题,更是一道推理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帕五金看着背景音炙热带着鼓励的眼光,心一横:“我认为,他们的共同目的是,阻止峰峰上头条!”
背景音大出一口气&,&没想到这么难的题目也被对方轻松化解,欣喜溢于言表:“恭喜你,回答正确!”
相互都通过了初级的考验,但这时,两个人心里都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两个人眼里都天雷地火,但都明白,还不是时候。
帕五金绅士的退后一步,让背景音先出终极考验的题目。
背景音轻轻呼了一口气,勾起一只脚,把手举起来放到耳边,第一次在异族人面前,做出了那个神圣的姿势!
“如果你能保持这个姿势超过我,我就让你当我的爱人!”狼族,只承认在体力上压过自己的对手!
帕五金嘴角一歪,这还不简单?
“我是Wolf 一头Wolf&啊呜~”
“我是Wolf&一头Wolf&嗷呜~”
于是两个人做着同一个姿势,互瞪双眼,相对而立。
这个姿势看起来简单,却是对体力与平衡感的极大考验。
太阳在当空火烤,而帕五金没想到这么困难,汗水涟涟,很快,他便有些支持不住了,可看到对面的背景音,却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爱情就在眼前,就要如此放弃?
背景音单着脚看着帕五金摇摇欲坠的姿态,眼里也是一片可惜的光。
帕五金一咬牙,不行,他不能放弃!
他死死盯着背景音,可对方虽一脸遗憾,却一点都不给他放水的机会!
终于,帕五金头晕眼花,闭上眼,缓缓栽倒下去,背景音看着他失去平衡,心里那杆秤也慢慢的倾倒。
没想到帕五金却突然猛地睁大双眼,直视着裴珍映的眼睛,在快要摔倒的那瞬间,露齿一笑。
“怎么办,我要摔进你的心里了啊。”&
背景音被撩的脚底一滑,帕拉答就摔了一个大跟头、
帕五金出奇制胜。
通过最后一个考验,两个人就能在一起了!
帕五金有些紧张,到底除了麻雀国的人,还有人能跳这首哦里碗吗?因为这首歌太困难,王室已经放低要求,只要能跳一节就好,就能通过。
可是还是无人问津。
帕五金一咬牙,看着面前的背景音,目光噼里啪啦。
“只要能跟着我跳出这首歌,你就跟着我了!”
背景音看着他自己开始跳,傻眼,愣在原地。
“come on baby!你是一节都不会跳吗?”帕五金边跳边着急,哪怕背景音跟着他动动也好,他就放水了,可是这么站着算什么事?
背景音看着他旋转跳跃,眼里满含泪水:“看来我们两人是有缘无分了,帕五金,我为你跳完一支舞,我们就此别过!”
于是背景音开始为了帕五金跳一支舞,帕五金定睛一看,嘿,这不是失传已久的安娜姐题刻圆舞曲?
“在分手的这瞬间也好You’re the only one”
“I don't know why 现在这瞬间无法停止的心情”
“即使痛了又痛&即使像傻瓜般 Goodbye”
“Make me feel so high 要疯了&无法停止”
“即使再也见不到你You’re the only one only one”
两个人相对唱跳,激动不已,都流下热泪。
这时,背景音过于伤心,突然左脚绊右脚,啪嗒一下摔个底朝天。
帕五金一看,机会来了!
他碰的一下跨到背景音身上,开始扯着他的手跳哦里碗的其中一小节,背景音被他扯来扯去,居然迷迷糊糊的也跳完了。
于是两人都通过考验,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从此以后,帕五金跟背景音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 end
古风设定&&
裴少曾是凉城出了名的洒脱人。
他容貌也瑰丽,据说是凉城数一数二,只没多少人见过,因着他为人处世低调,做的行当也是梁上君子,似乎是因为这行当拿出去说,并不光彩,鲜少有人见过裴少的真容。
但凉城却有了许多裴少的传说,盗亦有道,于他不错。百姓常道,裴少轻功绝佳,却从不偷窃一般平民百姓,凡是遭了他的偷窃,用不了几日便会有不光彩的事情败露,多是不义之财,而裴少换了银子,除了喝酒,便偷偷接济那路边卖儿卖女之人。
之于这喝酒,也有种种传言。有人说,裴少最喜饮酒,特别是春日埋下一年的新酒,也有人说,裴少实际只是个少年,年纪尚幼小,不曾喝酒。
所言种种,不一而同,唯一确定,便是这裴少,不似常人。也没人摸清,裴少偷窃,有何规律可言。
裴少惹上了事端,据说源头,是在他欲盗窃王爷府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裴少偷盗有规矩,留一张背面印“珍”字的绸缎条,言明几日几时,要来取这珍宝,到这王爷府,也是这一套。
只财主再富可敌国,也不过寻常百姓,而王爷府究竟是朝廷的下属,裴少依旧照着老规矩做,是大意了。
王爷府在那日安排了精兵护卫,后来如何,并无人可知,只在那之后,再无裴少踪迹。
老一辈在茶馆饮茶,常以这裴少做谈资,反反复复却也只是那许久之前的事迹,到王爷府那一夜,便也不再说起,只慨叹一句,裴少,大意了。
王府也总是规矩多,府中虽是锦衣玉食,却也总觉着压抑不堪。于是这王府内,带些活泼天性的孩童,便成了人人喜爱的珍宝。
凉城王府,最受着宠爱的,便是这小王爷赖冠霖同堂弟柳善皓。
柳善皓母亲身子不算康健,常年带着柳善皓住在凉山的庄园里,只秋冬之际偶尔回王府小住,于是赖冠霖几乎便可说是受了王府上下独宠。
这独宠儿,又是尊贵小王爷,很难不有些恃宠而骄。小王爷也颇有些个性,王府给他安排的同龄万般一概不喜欢,整日只爱跟一个被他叫着“阿勇”的瘸子一起玩耍。
谁也不知阿勇是何时出现在王府,只知道这小王爷独是偏爱阿勇。
这日下了大雨,赖冠霖硬是要到水榭去玩,长辈无法,只有教阿勇看着小王爷,别受了凉。
阿勇沉默寡言,常年踉跄着行走,总用薄纱蒙了面,据说是遮住一块脸上烧伤疤痕,听了让人可怖,人却是可靠,带了竹伞就跟着蹦跳的小王爷去了。
待到了花园,大雨如注,水榭更是湿滑,小王爷却是兴奋,脱了缎鞋便冲进雨里。
阿勇举着伞,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不做声,他看小王爷嬉笑着捡起一颗又一颗鹅卵石,丢进水潭里,被雨水淋得湿透,却拍手大笑。
他独自闹了一阵,许是觉着孤单,招手唤他,阿勇,一道过来,比比看谁丢得远。
阿勇在如注的雨水里摇一摇头,道,王爷自己玩吧,阿勇腿脚不利索。
小王爷有些败兴,瘪一瘪嘴。
忽然回头,见那池水里荷花开得正好,又起了兴致,三两下脱去湿粘外套,扶着水榭的低栏,伸手便去够那花骨朵儿。
只雨天地滑,小王爷一个没抓住,竟摔进了水潭中。
王爷在水中扑腾,呛着水大唤,阿勇救我,阿勇救我!
只见那原本瘸着的阿勇,身轻如燕似的,踮了几下地就飞扑过来,脱去笨重外衣,露出一副少年单薄骨架,便也跳下水,几下就泭水到小王爷身边&。
小王爷抓住阿勇的脖子,被阿勇带上了岸边。
小王爷仰面躺在地上,那雨水太大,打得他快睁不开双眼。
他半眯着眼,见得阿勇跪在他身边,乌黑柔软的额发散下来,那常年蒙着脸的薄纱也垂落下来,露出大半脸的轮廓。
阿勇把小王爷扶起,正要细看,小王爷却反手搂住阿勇,一把扯下他遮面的薄纱。
瑰丽的少年面目露了出来,那肤色稍沉,想是风吹日晒,但却光滑宛若瓷器。哪里有所谓可怖伤痕。
小王爷看着愣住的阿勇,叹一口气。
阿勇,我欺骗你,是我明明懂得泭水,却装作不知。
只是,你又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小王爷同着长辈吃饭,听厨子介绍,这是前菜五品,那是绣球干贝。
他听得昏昏欲睡,兴致缺缺,嚷着要吃阿勇煮的红豆甜粥。
家里人随他,叫来阿勇,就在饭厅角落生一个小瓷炉,看着火候,翻搅着细细的炖。
家里老太太喝一口杏仁豆腐,忽然想起什么,没了牙说得呜呜哇哇。
大家听了半天,听出,说这些天没见到她那只皇上赐的碧玉扳指。
站在角落的阿勇,手里的动作忽然微微一顿。
御赐的碧玉扳指不算小物什,府上老少都颇有些慌张,要查家里的下人是否顺手牵羊,阿勇面上还沉静着,被蒙着的额角都是汗珠。
在这压抑的低语中,却听得小王爷一把清亮嗓子,说,大母太太,那扳指,是我拿了去的,霖儿卖了,换了钱花。
王府宠爱小王爷,家法却最忌偷盗。
娇生惯养的小王爷这番认罪,换得了三十大板,好几天都只得趴着,下床都无法。
小王爷挨了板子那晚,阿勇跪在小王爷床边,一勺一勺替小王爷喂煮好的红豆甜粥。
月光很清明,阿勇沉默不语,只一低头,眼泪就落在粥里。
小王爷痛的龇牙咧嘴,还有心思同着阿勇打趣,说是喝了阿勇的泪粥,可真咸。
阿勇可笑不出来,沉默好一会儿,开了口。
王爷可知那扳指是阿勇偷的。
小王爷点点头。
王爷又何必替阿勇受这顿苦?
我知道阿勇必有理由,我替你挨这顿板子也是心甘情愿。
小王爷忽挪了身子,吃力近了阿勇,阿勇看清了小王爷在夜里也晶亮的一双星眸。
只是阿勇,你究竟有什么知心事,能对我说吗。
小王爷着亵衣,坐着屋后小院里低矮的廊,晃着腿,嘴里哼着不成声的调。
他看着那人自外头回来,一身纯黑夜行衣,包裹着瘦削颀长的身,轻手轻脚过了飘窗,于是出声唤他,阿勇,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阿勇确认王爷睡熟才出的门,没想小王爷竟是醒着,惊得木在当地,一时不知所措。
却听得小王爷吃吃的笑,阿勇,你的事我如何会不知。
过来,陪我赏月。
阿勇迟疑着过去,抬头望天,这日云层浓墨,并无月色可赏,再低头看小王爷,身边几个倾倒酒盅,眼神也带着迷离,原来是醉了。
他听得小王爷喃喃自语,却也不是。
阿勇,你的事情,我似知无不知,又似一无所知。
全府上下,只我知你容貌无恙,知你并无残废,知你趁我睡熟会悄悄出门,也知你有秘密。
可我又确知你何事呢?这么久了,我不知你秘密,不知你心事,就连你的真名,我都无从知晓,只得阿勇阿勇的唤。
他回过头,看着阿勇,轻笑。
阿勇,你可否太过无情?
王爷是尊贵之人,阿勇不过是一方草芥,尊卑有别,阿勇的事,王爷不知也无妨。
小王爷摇一摇头。
无妨?怎可无妨。我已值束发,却将定的亲事一一推却,阿勇,我对你何意,你莫是真觉察不出?
这番告白,终于叫稳重的阿勇有了惊慌,语速也快了。
王爷休得胡言。您是年纪尚小,到了一定年岁,自然该起成家心思。阿勇不过一个下人,您说这话,是折煞了。
小王爷笑了,像是早料到阿勇的反应,这笑意无奈而纵容。
阿勇要是不喜欢,我不说了便是,只是阿勇,我罚你一杯酒,三个秘密。
小王爷凑得那么近,修长指尖挑起阿勇的面罩。
他眼神柔软欣赏,把酒盏递到他唇边,轻声道,阿勇,你真好看。
阿勇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气,他整个身子都几乎靠了过来,把阿勇环着了,一开口,便哈出浓烈米酒甜香,竟熏得他有些晕眩。
风卷落花,纷纷扰扰。
叹一口气,终把唇凑到那酒盏边,一饮而尽。
阿勇喜食春酒,这可否算一个秘密,王爷?
算。小王爷笑着点头道。
阿勇吃不得虾子。
嗯,王爷点点头,阿勇,还差一个。
他看着阿勇仿佛难以启齿的沉默许久,终于闭上眼,迟缓开口。
阿勇对王爷,一片丹心,无论何时何地。
坊间已鲜少听闻裴少的名字,却不知许多宝物仍在失窃。
珍宝数目有大小,却同样与朝廷有关,主人发现不见也不敢报官,怕惹得朝廷不悦,不敢声张,于是这事便常被压下,哑了声。
凉山的山脚下鲜有人迹,不知何时却盖起一间木屋,住在里头的年轻男子面相和善,据说是猎人,没人见过他打猎,却也没人留意。
入了秋,夜晚时分,山脚下大雾弥漫。
男子凝神静待在屋内,不多时,便有人敲门。
进屋之人脱下夜行衣,露出的面孔,是风尘仆仆的阿勇。
他把一个包的严实的黑布包裹交给男子,言简意赅。
玉哥,最后一件,刘商户家的赤金护甲。
辛苦了,男子笑着拍抚少年瘦削肩膀,五十六件珍宝,珍映,这些年,难为你了。
跟我客气做甚,圣祐哥那边怎么说?
他说他三日之内便从梁州赶到,我们两人半月之内应该能拼完宝图,找出先帝玉玺的去处。
佑镇哥跟志训准备得如何?
佑镇前日给我写信,说是已经备好车马精兵,攻城业已足够。成云人还在塞外,也托人给我传话,说是一定带兵赶回,这你不必担心。
阿勇点一点头,脸色却仍凝滞,阿玉以为他是害怕不安。
安氏气数已尽,,我们流着皇室血脉,却为那安老贼设计,假死流落民间,隐姓埋名这么些年,不就是为了夺回王朝那一刻。
珍映,这天下,本就该是我们的。
玉哥,若是夺权事成,真的一定要把朝廷上的安贼那一派赶尽杀绝?
阿玉语气仍是柔和,眼里却尽是决绝。
珍映,当初安贼的人,如何对我们护统派上下,你可是忘了?
权力之事,本无仁慈可言。
赖王府的院里渐渐结了一层霜,满园翻飞的鸟儿雀儿都被家里大小用人关进屋内的金丝笼子保暖。
王府里的氛围却是热闹许多,柳母带着最讨人欢喜的柳善皓从凉山庄园回来过冬。
善皓虽是皇族,自幼同母亲生活在山中,相较小王爷赖冠霖,性子更是自然,天真无邪。
他较小王爷,还更小一岁,此番回来,个子却也拔高许多。眉目倒是同儿时相比,并未改变许多,为人又活泼热情,叫人看着亲切。
小王爷却有些不快,因着柳善皓一回来,总觉着自己有几分失宠。
他个头已经十分高挺,心思倒还是别扭孩子心性,只因着成熟外表,颇要面子,在家里人面前无法显露,内里却是千回百转,又觉着自己不该同善皓争宠,这一番压抑,内里便积攒了一些脾气。
这几日,阿勇也不知怎的,一个人站在院里,唤他不应,反而时常与善皓打闹。小王爷更闹脾气,待在房内不出来,也不愿做功课,被老爷当头训斥了一顿,还打了手板心。
小王爷捧着红肿的手,眼角挂着一滴欲落不落的金豆子,不情不愿到书桌前坐下。阿勇惯常以薄纱遮面,看不清神情,沉默着站在一旁,用冰水浸湿帕子,冷敷在小王爷手上。
阿勇,你也觉着善皓强我许多?
小王爷小声言语,语气带着几分孩童似的撒娇耍赖,他自然是希望听得阿勇说自己好过善皓的。
只阿勇也不知怎的,似没听出小王爷话里的意味,点一点头。
柳少爷的确有几处略强于王爷。
小王爷不想阿勇也是这心思,委屈得如鲠在喉,看着阿勇,目光楚楚,泫然欲泣。
见他模样,阿勇悄悄一笑,低下头用水浸湿那帕子。
可无论如何,阿勇永远站王爷这头。
小王爷才破涕为笑。
凉城地带略高,农历腊月初时,便已是呵气成冰。
王府布置得红艳,有意在这肃穆寒冷里增添几分喜庆,王府素来有腊八家宴的传统,这年因有京城贵客前来更是大张旗鼓,不曾想却是最不好过。
玉佩飞来,小王爷站得直挺并不躲闪,正中脑门。
那玉佩落下碎了一地,小王爷面上顶了一片血。
在场宾客不敢出声,只柳善皓扑来挡着。
老爷一把甩开他,佩剑剑锋直指了小王爷鼻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逆子,你胆敢再说一遍?
小王爷眉头不皱,语音掷地有声。
婚姻大事非儿戏,就算父王把刀架在儿臣脖子上,儿臣也不可说违心不孝之言。
儿臣宁愿同阿勇厮守相伴,也不愿与素不相识之人共度余生。
一片哗然。
老爷气极,佩剑在空中举了半晌,终是颤颤巍巍劈不下,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孽障啊,孽障!&
是赖家前世不修,本王前世不修!
我赖王府,今日就同你赖冠霖恩断义绝!赖氏没你这种不肖子孙,给我带着你的阿勇,滚出王府!
宴会不欢而散。
小王爷回到寝居院落,屋里没点灯,阿勇一如往常,已早早候在门口。
见他满头是血,阿勇并无讶异,晶莹的眸里却是水光潋滟。
小王爷见了他,忽失尽方才宴厅里对峙气势。
他揉一揉鼻子,低下头,竟有些羞赧,道,你都晓得了?
嗯,晓得了。阿勇点一点头,抬手替他抹去鲜血,王爷,您可是太傻了。
是啊,以后连王爷这名头,都不复存在了。小王爷说着,微微苦笑,但,这份愚笨若能换得阿勇,也是值得。
终是视线模糊,鼻尖酸涩。
阿勇低下头,听到自己嗓音发哑颤抖,王爷,阿勇不值得。
小王爷笑了。
世间并无绝对值得与否,是否值得也只判定在我心,而我对你的欢喜,在我看来便是值得。
于我,为阿勇溺水是值得,受罚是值得,就算是替你除虾子,陪你喝春酒,都是值得。
把稍矮的人拥入怀中,他语音轻柔。
阿勇,下一个春天,教我酿春酒吧。
深冬,院落里已积满一层厚厚白雪。
阿勇紧闭门窗,摊开刚收到的小小纸卷,在煤油灯上火烤。
很快,空白面上,便有字迹显现。
万事具备,择日攻城。
短短八字,十载光阴。他仰天释然长叹,又将那纸片撕碎,咽下,这才靠向椅背,似是脱力。
小王爷这时进屋,阿勇忙起立道,王爷。
阿勇,你又忘了,小王爷笑着按他的肩,我已不是王爷,叫我冠霖就好。
那日老爷气急,硬下心肠要将小王爷逐出王府,许多人出面求情,才好歹同意让他在弱冠之前在王府继续留居,却把王爷的继承权划给了善皓。
小王爷面上仍嘻嘻哈哈满不在乎,阿勇却深知,此事对他打击颇重。他虽人生得高大,年龄毕竟不过束发之年,正是依恋父母之时,而与父母长辈对立,之于谁人也不会太好受。
阿勇却暗自放心,只他知晓,远离权力中心,之于小王爷,何尝不是一桩幸事。
冠霖,他改了口,阿勇有些急事,得离开一阵。
小王爷正有滋有味把玩桌上一个玉筛,并不抬头,随口应声。
好啊,那阿勇你何时回来?
阿勇不知。
不知?怎会不知。小王爷疑惑着抬眼,却见阿勇神情不对。阿勇,你怎么了?出了何事?
阿勇挤出个笑容,却道,冠霖,你可否记得,你问我有何知心事?
小王爷点点头。
阿勇这次便是去了却这桩心事。若是完不成,我也便不能安心与你相伴。待我回来,便告诉你全部秘密。
小王爷有些疑惑,总觉着阿勇说这话,口吻平淡却悲恸莫名。
不由他细想,阿勇扯下面纱,对他笑得柔和。
冠霖,不如喝杯践行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古人造词果然不错。
翌日醒来,小王爷撑着脑袋头痛欲裂,见那屋外日影,已是晌午时分。
见床铺凌乱,他想起昨夜酒醉荒唐,一阵脸红。偷看身边,却不见本该疲惫沉睡的人踪影,枕边只留下一方薄薄信纸。
他忽生出不祥预感。扑过去抓起信纸,颤抖着手指将它摊开,果真是阿勇字迹。
王爷亲启:
朱弦断,明镜缺。
朝露晞,芳时歇。
白头吟,伤离别。
勿念君,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正是隆冬,满天飞雪,却扑不灭火光漫天。
阿勇立于城关,他身披红裘,早已脱去面罩,秀美的脸上血迹斑斑,低头看城下战后纷扰流离,神色凝重,似有所思。
有人从背后拍抚他,是志训。
珍映,你在看什么。
没甚,只是我在想,这番夺权祸及百姓,是否值得。
战乱造成百姓流离,从古至今无可避免,这你我都无可奈何。但玉哥跟成云哥已经派人赈济难民,相信不多时日,京城秩序便可恢复,不必过于忧心。
现在逼宫既已事成,稳定朝中才是当务之急。
阿勇点点头,志训毕竟在他们之中心思最为缜密,他信他判断。
两人又闲谈一阵,带着大仇已报的轻松安定。志训要留在皇城里同圣祐一道查卷宗平反一批当年为安贼设计的忠心老臣,他问阿勇做何打算。
阿勇愣了一愣,道,我要去凉城。
凉城?志训微微思索,是赖王府盘踞之地?
对,你如何知晓?
赖家本是安贼最大的势力范围,你在凉城待了许久,难道不知?玉哥早在前一日派人带兵前去围剿,现在估计人已经到了。
他话音方落,眼见着阿勇脸色一瞬煞白。
与君长诀,真是可笑。
牢房潮湿阴暗,小王爷一身囚衣,脸上血迹斑斑,靠墙坐在湿凉稻草中间。
他看着阿勇打开牢门走入,出声唤他。
阿勇,许久不见。
阿勇并不做声,低头用钥匙解开束缚他手腕的粗长铁链。那铁锁实在沉重,勒得他白皙手腕上斑斑青紫,他熟练抓起小王爷的手腕,手指轻轻揉搓。
阿勇,我叫你,你为何不应?小王爷看着他低垂的眼,语气并无波澜。还是说,你根本不叫阿勇?
阿勇依旧没有作声,只是手指微微发颤。
你走前对我说过,回来要将秘密一一讲与我听,你说,我洗耳恭听。
他叹一口气,停下手里动作。
阿勇是我的乳名,我本名裴珍映,之前凉城所谓裴少,也是我。
我同玉哥,还有其他几位哥哥,原本为宫中皇子。当时宫中争斗,我们几人仓皇逃出,数年,终于报仇雪耻。
到你家最初,是为偷取一颗夜明珠,玉哥叫我设法留在王府隐匿,于是便有了留在你身边的瘸子阿勇。
冠霖,这便是我的秘密。
小王爷点点头,苦笑。
从此你便自由了,珍映,天高路远,我不会也不能再约束于你,何况这江山都是你的,你也不必再待在我身边了。
你走吧,还来找我作甚。
你误解我了,冠霖。
我的确误解,以为只要我以真心待你便能能换得你心,现在看来,是我天真。
我知你恨我,但现在这局面不是我希望的。珍映低头,指尖垂于身侧狠抠进肉,鲜血淋漓。
冠霖,我求你信我,求你。
我信了你好多年,从初见便开始信你,你所做的一切事我都不闻不问,把心掏出了似的信你,这信任换得了什么,只换得我赖王府上下五百余口人,家破人亡。
裴珍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赖家待你不薄。你连这种事都做的出,你还要我信你什么?
眼眶酸涩,珍映黯然闭眼,如何才能让你原谅我。
赖冠霖冷笑。
除非你死。
寒冬已过,已是初春。京城已平息战乱痕迹,早晚市重新开市,张灯结彩,从早到晚,到深夜也沸反依旧。
茶馆二楼,栏外朦胧烟雨,裴珍映一身便服,同邕圣祐对坐,语气支吾。
邕圣祐认真听完,面有难色。
珍映,赖家同安贼颇多关联,最多保一两人,何况你已经要了那个赖冠霖。
圣祐哥,你可否再替我求求情?
当然可以,但玉哥性子坚决你也知晓,希望并不很大。
珍映伸手去够面前茶壶,手背青筋根根暴露,他低声道,我知晓,可冠霖恨我,除此以外我无计可施。
邕圣祐叹一口气,自从回到京城,他更瘦了。
珍映,何必如此自我折磨,情情爱爱,当它浮云便是。
他苦笑,圣祐哥,你还不懂。
见天色渐暗,珍映同他告辞,匆匆回到居所。
一进门就有下人来报,说赖公子在房内摔碎许多赐物。裴珍映连忙跟着过去,只见屋内一片狼藉,瓷器碎片满地。
赖冠霖一身亵衣,靠坐在床边把玩手里的瓷片,听见脚步声,他并不抬头,只是冷笑。
你终于肯露面。
珍映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示意下人离开。
他关上房门,道,冠霖,别太过分。
过分?他终于抬头看他,裴珍映,你又何来资格对我谈过分与否。
你究竟想做甚。
珍映叹了口气,冠霖,你明知这并无可能,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瓷片飞来,他并不躲闪,那尖锋贴着他额边划过,哗啦一声撞到门上,掉在地上,粉碎。
赖冠霖眼看着鲜血从裴珍映的额角流下,愣着了。
傻子,你怎么不躲!
他低下头。
可你不是恨我吗。
月余不见,柳善皓消瘦许多,一双葡萄眼却还是那么灵。
他被人带进赖冠霖的房,对上赖冠霖难以置信的眼神,愣生生的低声唤他,哥。
赖冠霖说不上话来,扑上去抱住柳善皓。
天翻地覆,他们都仿佛一夜失了孩子气,幼稚的争宠还历历在目,恍惚间就只剩两个人相依为命。
赖冠霖使狠劲攥住柳善皓的手腕,殊不知自己双手却抖得更厉害。
你是怎么出来的?
柳善皓道,是阿勇哥哥救我出来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依旧很天真,眼神闪着光亮,语气软糯,说冠霖哥,幸好我们还有阿勇哥哥。
赖冠霖哑然,无言以对。
裴珍映为柳善皓安排了一间房,善皓说要与冠霖哥哥一道住,赖冠霖依了他,毕竟现在善皓能在他身边,已经是不幸中的莫大安慰,而两人也绝口不提那夜恐怖情景。
柳善皓说,阿勇哥哥教善皓多带冠霖哥出去透透气。
赖冠霖一愣,他真这么讲?
真的,柳善皓语气认真,阿勇哥哥说我们想去哪儿都随意。
只要住在他的家里就成,要是我们离开,就会有恶人来抓我们回去坐牢。
想起那日他额上淌下的鲜血,赖冠霖忽心口一紧,裴珍映,这便是你妥协的法子?可事到如今,这卑微又有何用?
可他终究带了柳善皓出门去,心疼他牢里吃不饱,替善皓买了几乎一条街的小食。
怀里一个又一个纸袋,柳善皓几乎拿不下,忙不迭地左一口右一口,还差点撒了,赖冠霖有些好笑,伸出袖子替他擦嘴,却见善皓低了头,把脸埋进袋子中间,低头竟是呜咽着哭了。
小傻子,有的吃了还哭什么。
好多吃的,我娘也会做,做的比他们更可口......哥,我想我娘了.....
善皓一脸眼泪鼻涕,看得赖冠霖也有些鼻酸,可他毕竟是哥哥,知道他伤心,有意逗他。
你是嫌东西不好吃所以哭了?
不是....柳善皓抽泣着,有些委屈,但确实不比方才伤感。
不好吃咱就不吃,哥哥再给你买新的,到你满意为止。
赖冠霖摸着柳善皓脑袋,笑得很温柔。
所以别哭了,有哥哥在呢。
诏书是志训连夜送来的。
裴珍映一看它就苦笑了两声,道,没想到,玉哥这么信不过我。
志训看一眼珍映,见他一脸苦涩,知道他心里一定极不好受,小心翼翼斟酌着词句。
你别这么想,玉哥是想锻炼你,何况成云哥也在那儿。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
他干笑两声,接下诏书。也是,谁能留一个留后患又把赖家小王爷弄出来的亲信在身边,以玉哥一向魄力,放他去塞外架空兵权已是留了情面。
珍映,只要你把那小王爷再弄回去,我保证以玉哥对你的情面,这事便一笔勾销。
算了吧,我当初劫狱时便早想到这步。裴珍映踮了掂那诏书,又看向志训,我只是在想,若我不在京城,可否让赖家兄弟回凉州?
志训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莫不是傻了吧,赖家在朝根基之深厚你也知晓,你觉得玉哥会同意放虎归山?
他们兄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年龄幼小,对权力也没半点心思。
这话你留着对玉哥说去。
我不放心把他俩留在京城,珍映扯着志训衣袖,我不管,这事你得帮我。
他鼻子哼了一声,凭甚?
凭这么多年,我们两人情谊,你可不能枉费我叫你一声哥。
你可从没叫过我哥,志训翻个白眼,心想也不知那赖家小子有何魔力,把裴珍映吃得这么死。
裴珍映嘿嘿一笑,知道志训是答应了他。
你可真是木头心眼。活人不能放任,死人难道还不行?
月色浓重,树影重重。
听裴珍映平静说完,赖冠霖愣了许久。
他以为自己会欣喜于来之不易的自由,可半响,只说出一句,你真要走?
裴珍映点点头。
他见他一脸恍惚,反而有心思同他打趣,怎的,舍不得我了?
那日过后,他想了许久,终于想通,既然不比从前,何必相互折磨,各自安好便是。
赖冠霖不答,只皱了眉语气严肃,裴珍映,你是因我跟善皓才被流放?
裴珍映低头,在自己与赖冠霖面前酒盅都倒满清酒,笑了笑。
最近边疆不甚太平,成云哥虽善战,一夫当关也总有些吃力,朝中于是派我去协助,与你们二人并无关联,充其量也不过发配,哪有流放一说。
那为何要我同善皓回凉州?
守边非一朝一夕,我人不在京城无法顾及,何况朝中对你赖家双子不甚友好,远离中心区域对你我都有好处。
裴珍映笑着把酒盅凑到赖冠霖唇边,赖冠霖闻到那清酒淡淡甜香。
他说,别多想了,喝一杯吧。
他忽想起数年前那一夜,也是这般小院夜色,树影清酒。
那时两人尊卑尚未对调,他还唤他阿勇,把那酒盅放在他唇边,自己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直跳,明明羞涩,却鼓足勇气,说阿勇,你真好看。
他还记得,那时阿勇对他说的三个秘密,他说,他喜食春酒。
他拿过酒盅,看了一眼,并不喝,问,这便是春酒?
裴珍映笑了,不想你还记得。
对,的确是春酒,桃花酒。
难怪一股子桃花香气。赖冠霖仰头,一饮而尽,那酒并不辣,钝得很,温厚甜香,裴珍映又替他重新满上。
如何?这是我自己酿的。
赖冠霖点点头,他不甚懂品酒,却也知这酒滋味好。
一杯又一杯,居然也颇有些醉意,他神志有些朦胧,听得裴珍映低声对他说话。
冠霖,你可否记得你说要我教你酿春酒。
自被禁锢以后,赖冠霖便十足厌恶裴珍映对他提起从前之事,每每将其打断。
但今晚,也许是他说要走,也许是那春酒柔软了神志,他并无太大抗拒,只晃了晃酒盅,道,自然记得,毕竟我那时听你说爱喝。
裴珍映笑了,神情似在回忆往昔,那时你为我做许多事我至今难忘,替我受罚替我遇险,冠霖,从没人对我这么好。
我那时对你,的确掏心掏肺,赖冠霖叹口气,谁知你会背叛。
裴珍映点点头。
他为鼓足勇气对赖冠霖提起旧事,自己也喝了许多,脸色微微发红,他说,所以我懂事发后你一定恨我。冠霖,你可否记得那时留给你的诀别书,其实于我本意,无论逼宫成功与否,都不再回到你身边,只不想赖家牵扯安氏竟如此严重,为了救你出来,我无法才露面。
赖冠霖听裴珍映说,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道,你何必对我说这些,毕竟若不是你所在的那派人叛乱,我同善皓何必沦落到这种地步。
对,是我的错。裴珍映又喝一口酒,低头失落道,所以我并无有意于使你不恨,说这些,也只想让你知晓,我裴珍映说过的丹心,从来不是诳语。
沉默许久。
他原本无意得到回应,却听得赖冠霖忽叹了口气,语音低沉似喃喃。
裴珍映抬起头,见赖冠霖看着他,不再是尖锐着一脸冷冽,那神情伤感然温情脉脉,仿佛出事前那个天真少年,眼神柔软晶亮,只并不对焦,似望着他又似望着远处,认真重复道,裴珍映,我知晓。
可知晓又有何用,你我都无法回去当初,我不再是王爷,而你也不是从前的阿勇。
五味杂陈,原来如此。
裴珍映离京城戍边的半月后,京城裴府忽起了一场大火。
谁也不知这大火是如何烧起,足足三日才被扑灭,几乎将裴府别院那一带烧个精光。
火后赖家兄弟失踪,只在火场里发些两具烧焦的遗体,说是身高体型都与那两人相似,一传十十传百,于是两人理所当然,葬身火海。
这事在朝廷中引起不小轰动,最后由志训上报给玉哥。
阿玉听后,背对志训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珍映想法向来单纯,断想不出假死一招。志训,这一主意,莫不是为你所出?
玉哥在说甚,志训不知。
你不必瞒我,这点辨识力,我自然是有的。阿玉语气一如既往,平淡温和却不容质疑。
志训知道瞒不住,只得无奈一笑,道,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玉哥。
阿玉叹了口气,道,现在既木已成舟,我无意罚你,且说出你的理由便可。
朴志训点了点头。
珍映极重视那位赖冠霖,玉哥您比我更清楚,若我们动了他,不知珍映会作何想法,为情谊也是不可,何况退一步说,珍映手里也有不小兵权。
现在朝中人既已知赖家后人凋零,不论其怀疑与否,都承认赖家后人全盘亡故的事实,已不必再对人家赶尽杀绝,况且两人尚年少,并未进权力中心。
玉哥沉默半响,点一点头。
嗯,你说得有理,那这事我便不再追究。
但,下不为例。
玉哥放心,怎可能还有下次。
志训赔着笑,在心底轻轻吐出一口气来,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已汗湿背脊。
凉城人素来重口耳相传的口碑。
不过半年后,半个凉城的百姓都知晓,在凉山下,有一对儿年轻的兄弟,开了一家酒家。
那凉山脚下颇为偏僻,酒家装修也并不华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最为凉城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酒店老板酿酒的本事,酿出来的酒,甘甜醇厚,余味悠长。
那对兄弟,老大酿酒掌柜,老二接待做菜,生意颇为红火,亦有外城人慕名赶来。
这酒家唯一的奇怪规矩,便是不卖虾菜。但也没客人太过在意。
无虾,吃别的便可。
日复一日,酒家的生意越来越好。
临近打烊时分,店内已无太多客人,只一桌吃得狼藉,似是兴奋,手舞足蹈侃大山。
对象的自然是凉城永恒的谈资,那位早消失许多年的裴少。
这多年过去,虽裴少再不出现,凉城人对他的津津乐道却从不见少,实则在凉城人心中,裴少早已不是简单梁上君子,而是成为满足了百姓对于盗亦有道侠客精神的津津乐道的化身。
于是这裴少的事迹也越编越离谱,有人说他能一次搬动二十斤黄金脚不沾地,有人说他对山贼以一当百,更离谱的说法是,他一晚便能能搬空贪官半个家底。而对于裴少消失的说法更是真真假假,众说纷纭。
今晚这几位讨论得正是兴致勃勃,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拍着胸脯,对其他人信誓旦旦。
我几天前见过裴少,还同他一道喝了酒!
其他人颇为好奇,问,那裴少喝的是传说中的春酒吗?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裴少哪里爱喝春酒,他亲口告诉我,他最爱的是二锅头!一次能喝八两!
你说错了,裴少爱喝春酒。
清清淡淡的一把嗓子从后头响起,几个人回头看去,原来是坐在柜台边的白净掌柜。
那汉子红了脸,粗声道,你个小掌柜,胡说个甚!
那掌柜在柜台上撑着一边脸,面对那汉子的激动,神情却是颇为平淡。
他说,我没胡说,裴少爱喝春酒,他亲口说的。
那汉子被他噎得脸红脖子粗,旁边坐着的人倒颇有兴致,猛一拍手。
哟,听这位小兄弟意思,你也见过裴少?
何止见过,还熟的很。
切!吹什么牛!裴少是什么人!怎会跟你这种人相熟!那汉子气得跳脚,指着掌柜的鼻子吼道,大家休听他胡言乱语!
其他人也有些不满,这位小兄弟,你可别信口开河。
那掌柜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低下头不再做声。
赖冠霖对柳善皓说,哥去一趟京城,你好好看店。
寒风萧瑟,又是一个深秋。
担心有人认得他的脸,赖冠霖蒙了头巾,一路走得颇为性急。有轿夫吆喝,他想了想,拦下轿子,报了地址。
轿夫听了一愣,小郎君去那里做甚?
那里哪还有人好找?早被火烧空了。
赖冠霖自然知道那场大火,再三坚持,说你只管带我找去便是,成不成我工钱一分不少付你。
那轿夫起初还有些不情愿,拗不过他执着,叫他上了轿。
相比步行,那轿子虽颠簸却颇快,不多时便听得外面轿夫说到了。
赖冠霖掀开帘子,两只脚踩稳了地面。正要付工钱,一抬头见了眼前的情状,忽整个人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哪儿?
轿夫擦擦汗,像是对客人的疑惑略有不满,这里不就是小郎君您要来的裴府?
裴府我认得,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照理说那场大火也过去半年了,该翻修的早该修整完毕,怎么会如现在这般,乌漆嘛黑,破败萧瑟?
您还不知道?裴府半年前起了大火,据说烧死了主人养在别院的一对面首。
那轿夫说着,并未留意眼前客人在听到面首二字时候的尴尬情态,本来说是要翻修冲晦气,据说当时图纸还是邕相亲手画的,说是叫裴王爷回京一道商量,谁知裴王爷怎么就没回来呢。
那轿夫啧一啧嘴,神情还颇有些遗憾。
你说什么?什么王爷没回来?
裴王爷啊,您还不知道?就是跟着玉爷逼宫老皇帝的那一位。
那轿夫说着,慨叹着摇一摇头,说起这裴王爷啊,也是真没福气的命,千辛万苦跟着人玉爷打江山,好不容易当上王爷,该享受荣华富贵了吧,谁知去戍边就回不来呢,人没了不说,这好端端的王府也跟着作废了。
小郎君,实不相瞒,我们这一带抬轿的,没几个愿意到这一带来,也是总觉得这地方有些晦气。
赖冠霖只听见那句人没了,耳朵里突然嗡了一下,没了声响。
他听见自己语气发颤,他人.....怎么没了?
轿夫两手一摊,哈哈一乐,小郎君,这种事,你问我一个粗人作甚&!我只听人说起过,大概是上场杀敌,中了冷箭,其他便一概不知了。
一抬眼却见这小郎君神情呆滞,面色苍白,豆大泪珠簌簌滚落,把这轿夫吓了一跳。
小郎君,您该不会就是来找裴王爷的吧?
人死不能复生,您可节哀顺变。
听见那个死字,赖冠霖一愣,忽打了个激灵。
他想起那日牢中,裴珍映一脸沉痛哀求他原谅,他冷着心气咬牙切齿,说除非你死。
那时他家破人亡,便将那悲哀恨意全数转移到裴珍映身上,在牢里的日子他日日被人折磨拷打,无一天不在仇恨中渡过。
那时他是真恨不得裴珍映一命呜呼,来偿还他与赖家所受的屈辱。
包括后来,即使知道他非有意伤害赖家,即使他救出柳善皓,赖冠霖却还是无法原谅他当初对自己欺瞒而背叛之事。曾经付出的真情仿佛成了血色伤疤,一撕便疼痛钻心。
这爱恨滋味太过冗杂,赖冠霖时常感到无力招架,恨不得裴珍映就此消失。
可当真的有人对他讲,裴珍映已经不在了,他却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任何释然快意,唯有脑海中一片空白,等意识到时已是泪流满面,喉口哑了声被悲恸紧锁。
裴珍映,还没纠缠完,你怎么敢走?
这才明白,原来,所谓恨意,不过自欺欺人。
他酿他爱喝的酒,不做他吃不了的虾子菜,甚至只是在店里听得客人说起裴少,他便抑制不住想念,不惜千里迢迢从凉城北上进京,只为见他一面。
他经历了许多,心底里却还是那个对阿勇说着值得的少年。
柳善皓不知发生何事,只知那日冠霖哥自京城回来,眼眶通红问他不应,只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许多天。
他一人又无法面对庞大客流,只好挂出块牌子,讲家中有事,暂闭门歇业。
等到赖冠霖终于主动走出房那日,善皓看向来注重整洁的哥哥,脸上胡渣都变得青青紫紫,道善皓,替哥收拾收拾行李。
哥,咱家就在这里,你刚从京城回来不久,又上哪里去?
他言毕,无视愣住的善皓,转身回屋。
哥,到底出了何事,你怎会突然想到要去边塞?
善皓有些心急,跑过去挡在他跟前,哥,我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隐姓埋名安顿下来,你可不能去做傻事。
赖冠霖笑了,摸了摸善皓的脑袋,小傻子,我能做什么傻事,
可去那么远的地方,起码十天半个月,我一个人又应付不过来,这酒家生意怎么办?我们已经歇业许多天了。
你把这酒家卖了吧,换了钱供你吃住读书。赖冠霖语气很平静,这几个月流水应该不少,加上阿勇给我们的那笔钱,在凉城生活,我想你应该够用。
善皓睁大了眼,有些慌乱,这家店铺,两兄弟磕磕绊绊,付出许多努力拜师学艺,诸事亲力亲为,可谓是感情深厚,现在,竟是说关就关了?
我这一去不知多久,这酒家拖着也不是事。
柳善皓忽落了金豆子,呜呜咽咽。
冠霖哥你说什么都行,你别丢下我就好,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边塞条件太艰苦,我怕你不习惯。
我会习惯的!冠霖哥,一定不给你添乱!柳善皓皱着小脸,泪光闪闪,颇为可怜。
赖冠霖无法,他也不放心把柳善皓一人留在这里,便叫他收拾行李,一块儿走。
柳善皓这才破涕为笑,跑进屋内。
赖冠霖盯着他背影,叹一口气,站在平日惯常站的掌柜后台,细细摸索着那檀木桌面,表情颇有些不舍,这酒家,毕竟太多回忆。
也罢,当初提出开酒家,也是为着裴珍映爱喝春酒缘故,现在人已不在,这酒家留存,又有何用?
马蹄声轻响,过路人罩着面纱,看一眼那酒幅上大大春酒二字,翻身下马。
他牵着马匹走近柜台,赖冠霖用余光看见,并不抬头,心不在焉。
客人,真抱歉,今天我们打烊了。
那人立着,久久未离开。
他有些郁闷,抬头想对那人再说一遍,却听得对方语音发颤。
你是......冠霖?
赖冠霖骤然僵硬,这声音他朝思暮想,如何不知。
眼看着那人缓缓摘下面罩,露出那副自己熟悉的容貌。
果然是在塞外待过,这家什儿,瘦了,黑了,却多一份俊朗。
裴珍映也不知竟在这里遇见旧人,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却见赖冠霖不语,只盯着他伫立不动,裴珍映颇有些尴尬。心道,何必如此,我走便是。
正欲离开,背后猛地被赖冠霖紧锁。
他把头埋进他肩里,用了狠劲死死拦腰搂着,因情绪激动,他大喘着粗气,在他耳畔咬牙切齿。那热气喷到耳畔,裴珍映敏感的一颤。
你个骗子,你不是战死了么裴珍映!
裴珍映一愣,想他怎么知道?
原来裴珍映到了塞外,已厌倦了身处权力斗争的生活,又怕朝廷因他手中兵权怀疑他有二心,于是同成云哥商量,趁着边疆战事来了一招假死,暗度陈仓。
他语气平淡,本来我所向往的,也不是宫廷明明暗暗你争我夺,这人生中十几载,我都已奉献给护统派,现在,大仇已报,我也该过自己的人生。
裴王爷已死,现在活着的,是裴少。兜转数年,他终于明白,原来毕生所愿,不过杏花春雨,快意恩仇。
倒是你,裴珍映看他一眼,笑了,当初我只知道你跟善皓回了凉城,没想到你竟做起生意,有模有样,是我给你俩留的盘缠不够花?
赖冠霖长叹一声,说你个傻子,这酒家本来便是为你而设,你没见那招牌上春酒二字?我找师傅学了足足半年才学成,以为你在边疆战死,差点扔下善皓就来找你。
裴珍映,既然王爷已死,阿勇也不复存在,过去瓜葛,我情愿一笔勾销。
裴珍映皱了眉头,一脸不解,冠霖,你这又是为何?
不为何,只我觉得值得。
裴珍映,我要你留下来,同我重新开始。
裴珍映张一张口,还未及回话,唇齿便被那人生涩侵占。
他闭上眼,心想,也是,何必回应,这答案早已你知我知。
忽然听得旁边房重重一响,善皓带着大小包裹急匆匆自房内跑出来,一抬头却见那两人满脸通红,相对而立。
手里提着的包裹&砰的一声摔到地上,他未多想只又惊又喜,喊叫着冲过去像孩子一般整个人挂在裴珍映身上。
阿勇哥哥,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可怎么办,我跟冠霖哥有急事马上就要走了!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啊阿勇哥哥!
赖冠霖忍俊不禁,裴珍映听着他笑,也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弄得柳善皓莫名其妙。
你们两个,有什么好笑的?
善皓,把行李放回去,我们不必走了。
赖狼&&&罐鸡
食堂的空调坏了有一阵子了。
空间封闭的闷热,就连开着大铁扇也无济于事。
每个学生都在想,明天,明天就可以修好了吧,可是明天到了,一拉开门,还是只有湿热的空气,让人食欲不振。
可裴珍映确定,柳善皓并不是因为这吃不下饭。
裴珍映咬着筷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柳善皓和他最喜欢的培根奶油意面。。
平日里他吸几口就喝光的一碗面,今天裴珍映眼看着他眼神飘忽,心不在焉一根根的嗦,嗦了半天,意面都没怎么少。
也许是平日里过于单纯开朗,柳善皓心事都写在脸上,藏不住。
裴珍映是个称职的朋友,朋友的心事,对方不说,他就不问。
他默默站起来,拿走柳善皓面前的盘子。
“这盘面冷掉了,我去加热一下。”
柳善皓抬起头,看着裴珍映。
他戴了一只医用眼罩遮住伤眼,而在这么闷热的天气也穿了高领,是为了遮住后颈部位那一块贴着胶布的腺体。
眼睛是赖冠霖伤的,腺体是赖冠霖标记的,身上的印记,都是赖冠霖给的。
柳善皓呼一口气,低下了头。
他理不清情绪,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
他强烈而幼稚的占有欲在叫嚣,仿佛一直认定了的,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被硬生生撕走了一块那样火辣辣的刺痛。
他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朋友被标记不平,还是因为哥哥初次标记而不甘。
柳善皓能轻松解出最后一道数学题,却对这种问题无所适从。
大概是题面上就标注着大大的“无解”二字吧。
食堂的小微波炉前面排了长队,裴珍映排在最后面。
排在前面的两个女生转过来,是足球队的拉拉队相熟的女孩,平时就叽叽喳喳的,很活泼。
“呀,是珍映儿啊。”
“珍映眼睛怎么了?”
裴珍映笑一笑,用空出来的手指了指纱布,有些腼腆。
“是麦粒肿。”
“阿一古,我们珍映儿要好好用眼啊。”
女生故作老成的语气让裴珍映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段时间是不是流行麦粒肿啊?那个赖冠霖不是也得了?”
“是帅哥病吧,麦粒肿喜欢帅哥。”
“那你也喜欢帅哥,你是麦粒肿咯?”“呀,你不想活了?”
&&&两个女孩嘻嘻哈哈,没注意到裴珍映听到赖冠霖三个字就黑了脸。
&&&手里的忽然一轻。
是罩着另一只眼的,同样得了“麦粒肿”的赖冠霖。
他依旧是潇潇洒洒的打扮,校服敞了外套,领带倒还打着,头发也一根根用发胶固定好,好端端的校服给穿出斯文败类气。
他淡定的取过裴珍映手里的餐盘,在众人注视下走到队伍最前面。
排在第一位小姑娘正要打开炉门,肩膀忽然被人特别轻柔的拍了拍。
“不好意思,我在赶时间,能借我先用一下吗?”
这身装扮配上温柔的语气和笑容就有十足的杀伤力,女孩子谁能不晕乎乎,何况这张帅脸还离自己这么近,赖冠霖得逞得轻易又顺理成章。
四十秒加热,女孩子还帮他殷勤的拿出来,他笑着说谢谢,于是用纸板托着加热好的餐盘,又在众人的视线中,亲自端回给裴珍映。
“小心烫。”
裴珍映看了看那盘还嘶嘶冒气的意面,又抬起头看着赖冠霖,眼神莫名其妙。
他没有接,赖冠霖也就保持着这么端着盘子的姿态。
四周很安静,好多人屏气看着这莫名对峙的两个人,带着窥探的兴奋感。
而这种不可言说的满足感,在柳善皓突然砰的一下站起来,转头跑出食堂门口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裴珍映惊讶的看了一眼柳善皓离开的方向,转头就要追过去。
赖冠霖抓住他的胳膊。
“你去哪?”
裴珍映觉得丢脸到了极点,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人抓胳膊!
他一把甩开,语气强硬。
“你少管我,我们很熟?”
赖冠霖挑一挑眉,意有所指。
“还不够熟吗?”
裴珍映想到后颈的腺体,脸色暗了一下。
他怕赖冠霖在众人的视线中说出什么让他恐慌的话,按赖冠霖的个性,他觉得很有可能。
“你先跟我出去,找到柳善皓。”
赖冠霖知道这是缓兵之计:&找到柳善皓之后呢?”
“我有事跟你说。”
赖冠霖于是满意的随着裴珍映走了出来,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裴珍映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看,是柳善皓发过来的。
“我在教室了,我要自己待一会儿。”
裴珍映松一口气,看一看身边的赖冠霖,他想一想,还是让他跟着他走。
裴珍映把赖冠霖带到体育馆后面的空地上。
这里没什么人,都是建筑用的土堆。赖冠霖皱着眉头用手掌挡住阳光:“你觉得柳善皓会在这里?不可能的,他最讨厌尘土的味道。”
裴珍映踢走一颗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啦啦啦电影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