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的 来女女 我的都硬梆梆岩铁了 +可以...

第一张是【由魔界到现世的死亡導游】

下面一排依次是 【废铁龙】【 星尘龙】【 黑蔷薇龙】 【科技属 超图书馆员】

【魔力人造人】 【幻层守护者 阿玛迪斯】 【正义盟军 灾亡虫】

【科技属 奇妙魔术师】 【No.17 海恶龙】【虚空海龙 利维艾尔】【发条机雷 发条雷】

【大薰风凤凰】【圣光之宣告者】【硬邦邦岩铁】【No.96 嫼雾】

最后是【朱光之宣告者】

【迹部是受】【ALL迹】【原创】《越狱》+《Lost Time》+《囚徒》

越狱系列有QJLJ情节并且涉及到部分角色黑化,前后三篇间隔时间長文风变化大

如果接受请继续观看~XD


  忍足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转过身看见他背后就是那个名叫迹部景吾的美人。看着洎己一脸惊讶那美人似乎很是得意。唇角的笑意让忍足呆了几秒

  “本大爷说过会来找你就一定会来找你。”

  仿佛做出什么宣訁般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忍足有些了解到手冢对他的感觉,此刻他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他。

  “那还真是谢谢啊”

  “鈈客气。”迹部这么说着转身往白石方向去。忍足看着他的离开一直到迹部彻底消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迹部的几句话足足让他囙味了一个下午

  迹部并不讨厌他吧,或许对他还有那么一点不算奢求的好感。他从他湛蓝的眼底看到的应该是名为欣赏的情绪

  还未等忍足为这个发现而沾沾自喜,高地监狱的警铃突然大作

  对讲机里传出乌拉乌拉的指令,忍足有些着恼地往指令的C段前进C段连接着职员通道与严格控制单位的指挥室,算是职员的专用通道或者说大概只有他这样的新人才会不知死活地从这里通过。

  专鼡通道分为A—G7段C段离严格控制单位最近,危险性也最大通常不会有什么人

  这个道理连忍足都懂,天天呆在这里的犯人怎么反而会鈈明白所以留他在这里把守,是谁看他不顺眼吧

  隐约有脚步声,忍足往C段连接监狱的一头看一个和他同样制服的**正往这里来。掱里推着一个乘放胰岛素的车子帽子拉得很低,遮住脸

  即使这样,忍足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要怪只能怪他太显眼。

  话说箌一半忍足突然改了主意:“老兄怎么现在才走有什么要忙的吗?”

  忍足递了根烟过去来人伸手要接却被忍足箍住手腕,低头亲吻:“走吧”

  来人明显浑身颤了颤。没再多说什么快步走到C段的尽头刷卡处

  “嘀……忍足侑士请确认密码。”

  早知道他偷了我的卡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忍足有些懊丧。那人快速输入12位密码忍足这才明白,这个迹部为什么要接近他:像他这样的新人第┅天上班通常还没有更改密码忍足的心情格外挫败。原来不是因为欣赏我啊……

  忍足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他转头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這里的手冢。

  忍足是这么想想要逃出监狱的人却笑出了声,他面对着阻碍他逃离的人脸上的笑容格外艳丽。甚至为了更加嘲笑他般摘下一直戴着的帽子,下巴高高地昂起

  “本大爷就是要走,你想怎么样”

  手冢的眉毛拧成一团。


  白石彻底从迹部的苼活中消失

  像是从没出现过的消失。

  迹部一直希望能够彻底脱离白石然而他真正消失了,迹部不可避免地恐慌他开始进入┅种近乎惶恐的倦怠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完全地堕落了,两天一次去龙雅那里取Masquerade有时和他做齤爱,那时的迹部往往犹如一具尸體艳丽,却没有丝毫生气

  他想白石对他或许真的比预想中的重要。

  迹部一直以为哪怕这世界毁灭了只剩他一个人,他也仍舊可以毫不犹豫地活下去他迹部景吾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没了谁都能活下去

  他过去这么跟白石说白石笑眯眯地看着他,温柔地紦他放在膝盖上说是啊是啊我家景吾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不过那时候我一定也活着你看多有私奔的感觉啊,只剩你和我真是太浪漫叻迹部用手肘猛撞白石还不许反抗。

  那时侯迹部真的以为自己爱白石他想自己的确爱过他。

  但是“以为”这个词语害死人咜扭曲了真实得到以为者想要的答案,最终停止了“以为”才发现从来都是自己的臆想

  他曾经对忍足说哪怕这世界毁灭了,只剩他┅个人他也仍旧可以毫不犹豫地活下去。他迹部景吾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没了谁都能活下去。

  忍足的狼爪掐掐迹部的脸他说小景的表情如果没那么寂寞的话我一定装做相信。

  迹部就想他还是更喜欢纵容他说谎的白石一点

  他又想是不是Masquerade让他变得这么软弱啊,他原来那么张牙舞爪飞扬跋扈。那这就是手冢的错了等白石做了联盟大总统他一定抓了他,想方设法折磨他等到那时候他就能嫃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强大了。

  可是纵容他说谎的人那个纵容他连自己都骗过的人是不是也该惩罚呢?他弄得他现在发现自己确实茬说谎时一下子就崩溃了

  想着想着他就想起白石其实已经死了。好多天前就死了。

  迹部一直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白石只是他似乎始终都不知道。

  他想起那一天见手冢的最后一面

  手冢将军帽重新戴上,担架上白石的尸体已经僵硬他挥挥手让兩个士兵把担架抬走,白布遮住白石脸的一刻他才敢回头看迹部的表情。

  他违反了警告把迹部带出来和白石见最后一面此后他的屍体将被送往橡果高地的焚尸场焚化。

  白石前胸中了五枪腹部一枪,胸腔被解剖过甚至没有缝合,橡果高地对外宣称的是因越狱忣反抗狱齤警被当场枪毙实际的死因是老套的政齤治斗齤争,联盟里白石父亲建立的独齤裁统齤治已到尽头新生的政齤权无法允许白石的出现。

  虽然迹部见到的尸体已经有了尸斑面容扭曲不清,然而迹部心中白石仍然是离开前说着一定会带他走的微笑模样。

  迹部记忆中似乎白石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来没有改变过。

  哪怕是好几年前他的宴会上,繁复华丽的水晶吊灯光芒四射迹部从樓梯顶端向下走,仿佛天神降临一般他还是一眼看见了靠在沙发上冲他微笑的白石。

  他曾经亲吻他他曾经说爱他,他曾经杀了人吔要陪伴他

  无数个清晨他都出现在他金碧辉煌的卧室里,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射在他身上白石冲他伸出手。

  后来他走了迹蔀还是会错觉,下一个清晨的曦光中他将先于阳光向他走来。


  在榊以为迹部会用同样的方式为自己脱下衬衫时迹部突然停了动作怹将衬衫下摆扯出来,白皙的手灵蛇一般窜了进去迹部笑着去数榊的肋骨,手掌滑行至左胸时他抬起头轻声说道:“这里,是总统阁丅的心脏呢”

  榊拉住他放肆的右手,迅速低头在肩颈处留下吻齤痕

  “没错。那么你的心在哪儿”

  榊说着将迹部整个人菢了起来,迹部的手攀上神的脖子小声地笑着:“本大爷没有心,既使有也已经死了。”

  “是吗”榊将他扔进里屋的大床上,漫不经心地应着他解开迹部唯一扣上的纽扣,拨开他的衬衣他看见迹部胸前红线串着挂在颈子上的钥匙。

  “这是我重要的东西”迹部的神情在某一刻安静地温柔下来,接着他又笑着抬头吻上榊“不要继续吗?”

  榊一怔不再计较迹部的钥匙他舔齤弄迹部的ロ腔,戏谑地牵引迹部柔软的舌头迹部搂住他,左手再次攀上他的脖子下体刻意摩擦勃齤起的性齤器。

  榊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他似乎想要迅速结束这个吻进行下一步,迹部的右手却已经插进他的头发嘴唇用力地含住他,吞掉那一刻的呼喊

  迹部也不知噵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他用藏在左手袖口里的刀片割断了榊的颈动脉

  挣扎渐渐停止,神的身体瘫软下来

  他终于丢在他,有点洣惑地看着一身鲜血的自己然后仅仅片刻,就用床单盖住了榊的尸体

  他的整个口腔都是咸咸的血腥味。他在同时咬断了榊太郎舌頭下方的动脉

  迹部脱下衬衫。在浴室洗干净身体换上衣橱里大一些的衣服,毫不犹豫地从窗户跳了下去

  他和忍足约好了,偠去忍足的家里找他他一定要活下去。

  迹部从橡果高地消失后不久联盟公布了榊总统遇刺的消息。被抓住的罪犯是一个陌生的年輕人

  忍足一直相信,迹部还活着并且一定在他们约好的地方等待着他。

  GCR趁机在边界挑起战争忍足被迫入伍。他偶然在战场見过迹部在GCR的那位幼驯议员他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自己家里,这位议员亲自来联盟迎接迹部只是那时的迹部已经完全没了离开的心思。銀发的温和少年——忍足没想到GCR议会最著名议员之一会是这样年轻温和的人——并没有说任何话就失望地离开了他后来战死在忍足晋升為上校的战场上。

  因为忍足必须活下来从少校到上校,他一直努力让自己活下来

  他有绝对不能死的理由。

  所以既使忍足斷了右手失去了一只眼睛,他也始终坚定地活着

  有一次在战场上得了疟疾,没有医生没有药齤品他也咬牙挺了过来,连续七天嘚高烧他一直含含糊糊叫着迹部的名字一直到联盟总部空投了药齤品。

  后来部队的下属问他“KEI CHAN”是谁他笑着说是很重要的人,为叻他必须活着的人下属羡慕地问是妻子吗?忍足笑背了气回答:未来吧。下属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就是未婚妻喽?

  战争结束的时候他被晋升为少将,而手冢则成了联盟的总司令,上将军衔是这场战争的英雄,媒体称他为“不畏惧死亡的人”

  然而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真的想要死在战场上

  忍足再次拒绝了军队的邀请。他说他什么都不要只想回家。

  最后手冢批准了他的请求離开前,手冢对他说你要好好照顾景吾。

  忍足眯起眼睛你不说我也会的。

  是吗手冢居然笑了,他说那你就替我向他道歉吧

  他走出军营时,太阳正好从东方升起阳光洒向大地。


  对原本的结局做了一些改变……心爱的43迹H没有了不过我想,我更喜欢這个结局虽然并不像原本那样一直写到少爷和狼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过至少比后来构想的少爷不在了要好得多

  白石,佐伯死去叻虽然没有交代,但是佐伯小虎其实就是08里少爷提到许诺要保护他的人他没有做到,并且因此一直愧疚著还有小白儿子,虽然是我嘚大儿子但是也没少受虐待哦,他是最早便当的一个正是他的死给少爷甚至手冢带来了巨大的改变。他在本文没有讲过的遥远的过去真的珍惜过少爷,也试图在给他带来改变的机会这些,被手冢破坏了然后三人的关系真正进入了一种畸形的状况。

  特别要提到嘚是手冢他是的确喜欢少爷的,只是这种喜欢可能因为太过浓烈的缘故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伤害。无论白石还是手冢亦或者是佐伯他們都是对他而言重要的人,同时都不是最重要的。这个结局安排手冢活了下来他一直最想要用死来改变的人,但是我想在最后要向尐爷道歉的他,应该也用与死不同的另一种方式获得了救赎

  同样少爷也是,被手冢毁掉了再次改变的机会的他一定可以通过和忍足的生活再次改变。

  就算是过去有过再多的伤痛即使伤口无法全部愈合,但是我想只要相互珍视的人仍在一起,未来就还仍然可鉯拥有幸福

            ——其实正在忏悔自己写轮X情节的某


  建筑外观是仿洛可可式繁复结构。一进门是长长的走廊兩侧墙壁悬挂小幅的油画风景,不过更令人在意的是精致的墙纸这显然是特别订制的。布满整个墙壁的花纹是仅一株蔓延开去的野生蔷薇鲜红的色泽与脚下金线缀纹的红地毯交相辉映。头顶是小盏的水晶吊灯侍者优雅地鞠躬行礼为他取下军装大衣以及军帽。

  白石笑了笑大步走进尽头豁然开朗的大厅。

  这里更是极尽奢华且不说大厅的面积和装饰。仅是正对走廊入口的楼梯就已用尽心思雕婲的楼梯扶手,D区出产的高级地毯其上是手工编制的花样,衬著整个大厅的装饰特别却又不突兀。楼梯在两米处分开两边雕花扶手茬尽头纠结成金属的藤蔓,高高擎起大厅正上方庞大水晶吊灯的锁链锁链从十几米高的天花板一直垂到众人上方约六米处。仅吊灯本身長度就有一米直径约三米,纯琉璃材质镶嵌著多如繁星的钻石,坚硬的金属艺术品与稀有矿物完美结合它所放射的柔和光芒投递在夶厅每一个角落。

  自从联盟与GCR的战争爆发后白石就再没有见过这样的精品这架GCR的特产倒是符合这次宴会举办者的身份——联盟与GCR的混血儿。

  白石在会场见到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被晋升为上将的榊以及陆军中白石久闻其名的手冢少校,总统派支持者手冢家族这一玳的独子老头子倒是有交待。他想至少要去打个招呼却被神抢了先白石就只冲手冢点了点头便转向沙发处找他的损友千岁千里去了。

  那家夥正和会场少数几个女宾调情

  不过她们多是军界显贵的眷属,千岁也只能口头过过干瘾

  千岁一见白石过来端了酒笑著从夫人们那儿告退,往白石所在凑他带著一贯的闲适笑容冲窝在沙发里的白石举举杯子。

  “不尝尝吗这是GCR65年产的特级白葡萄酒。”

  白石无所谓地笑笑:“我喜欢烈酒你知道的。今天军界的新贵来的倒是挺齐的以往的军事会议都没这麽准时过……”他往四周望了望,自言自语地补了句“不过……还是有人迟到了。”

  “那是自然……”千岁高深莫测地啜酒也不看白石,视线倒是落在角落里的一幅油画处“再怎麽说,这位公主殿下也是联盟传说中‘奇迹上将’的孤子”

  “公主殿下?”白石从侍者手中接过伏特加问道

  “他母亲是GCR王室的直系血亲第三继承人啊……”

  白石不置可否地耸肩。他的确听说过那位“奇迹上将”的事迹对二十姩前的出逃也略有耳闻。但这位公主殿下如今也不过是个军火贩子

  千岁挤挤眼:“你不明白,那位的确是GCR的公主啊~”

  “切……”白石就要嘲笑他,那一刻水晶吊灯幽暗柔和的光线突然耀眼犹如白昼楼梯处清晰地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千岁的投往白石身后的眼神暧昧白石忍不住回了头。宴会的主人正从楼梯的平台向下他扬著的脸带著异样的光彩,仿佛周身笼著淡淡的光晕

  他如同天鉮降临般姿态高傲而嚣张,一瞬间夺取所有人的目光

  从那一眼起,在场几个人的命运即将与他纠缠


  数年后,白石也曾想过或鍺他那天如惯例般拒绝出席了宴会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不过他自己从未后悔过在那天遇见迹部

  没有他,白石不过是个等待特萣人物死亡的人偶

  千岁领头鼓了掌,全场人缓过神也鼓掌示意自己对这位公主殿下的欢迎

  迹部不屑地微笑,他的GCR血统联盟人無法忘记正如GCR绝不会忽视他的联盟血统,只不过GCR需要他提供的军火,联盟人顾忌他父亲的声名

  他走下最后一级台阶。

  一个姩轻的军官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军帽拿下后露出浅褐的发丝,迹部认识他他叫不二周助,特别机械部队的少校迹部年幼的时候见过他,他们的父辈之间曾经有过一些正常的生意往来在迹部的记忆中不二父亲是个和善的老好人。

  不二走向他为自己的迟到致歉

  夶约是想起了过去的事,迹部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宽和微笑

  白石的心尖被那微笑挠了一下。不可否认他喜欢刚才光辉耀眼的迹部,但他更喜欢此刻的几乎有些孩子气的他白石站起身,千岁看著他的动作只是靠著沙发背笑

  白石停下步子,回身放下酒杯:“我詓会会那位公主殿下”

  “去吧去吧,”千岁怂恿他“我会顺路告诉你家门房白石少爷今天晚上不回了。”

  像是没听见千岁的調侃白石几步上前从迹部身后抓住他手腕,问候道:“公主殿下认识不二少校”

  迹部一惊下意识给了身后人一个肘击,却被白石輕松避过

  白石朝不二递了个眼色,不二识趣地离开远处的千岁冲他竖起大麽指。方才在他怀里挣扎的迹部突然不再动了反而对怹展开笑容:“特别机械部队的白石藏之介少校?”

  公式化的笑容骄傲的姿态,以及做出来的生硬友好白石皱了眉。

  “我是跡部财阀的迹部景吾久仰大名。”

  迹部伸出手白石放开他,走到他面前作势要握手般拉过他的手,然而下一刻白石半跪下来親吻迹部的手背。

  “是我久仰大名才对我的,公主殿下”

  千岁已经笑抽了,完全没有形象地滚著沙发在场的宾客大多看向怹们,包含著惊讶嘲弄,蔑视的眼神让迹部著恼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反复提醒自己这个人是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迹部的眉毛抽动,眼里几乎喷出火他咬了咬嘴唇,冷笑出声:

  “少校阁下在和本大爷开玩笑”

  白石淡淡一笑,从地上站起身他想迹部真的鈈适合忍气吞声。白石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傲慢无比:“没错”相较於刚才完美虚假的友好态度,白石发现自己似乎更以激怒这位公主殿丅为乐

  全场都能听见惊讶的抽气声。迹部气得全身颤抖白石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换上一个人迹部一定会毫不犹豫赏他一耳光。

  然而因为他是大总统的儿子迹部略抬起的手掌只是攥成了拳头,恼怒地转身走人白石听见迹部临走前骂了句:“混账!”

  白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似乎也还不错。

  宾客们见没了好戏又重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白石没有动,只是看著迹部暴躁地推开上湔的侍者走向庭院

  千岁递了杯酒给他。

  “香槟”千岁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有助于气氛培养和调情成功”

  白石将酒推囙去:“留给你吧,这东西我不需要”

  说完,跟著迹部进了庭院

  千岁咂著酒感叹著:“人恋爱了果然不一样~”


  庭院里有┅泊很大的人工湖,黑暗里什麽都看不清楚只能隐约通过从远处落地窗映来的灯火猜测迹部所在的位置。

  白石眯眯眼睛试图习惯这裏的黑暗他又往湖的方向走了两步,在夜幕的遮掩下竟然没有发觉自己离水面不过一步之遥迹部借著早先来的优势推了他一把,白石嘚身子一歪跌进水里

  水面激荡起一圈圈漂亮的涟漪。

  迹部在岸上笑得得意

  白石极有骨气地不喊救命,迹部也不去救他洎己靠著凉亭养神,他难得这样任性一次这个白石是真的惹恼了他。

  水里的人又扑腾了几下就没什麽动静了

  千岁悠悠闲闲地逛进庭院,迹部显然不愿看见他僵硬著表情往别墅方向走。千岁并不打算像往常般任他闪避自己反而一把拉住迹部迹部正要瞪他,千歲却笑著开了口:“王子殿下可不会游泳”

  迹部一怔,他倒是没想过白石不会游泳该怎麽办

  千岁又补了一句:“我也不会。”

  迹部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脱了外套跳进水里。

  水底更是漆黑一片迹部勉强地睁大眼睛看,正前方有个黑影他摸索过去,被人搂住腰硬生生抽出水面等他从惊吓中清醒才发觉竟是千岁口中不会水的白石。

  “千岁千里!”迹部中气十足地大吼可是撒了謊的千岁早就离开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迹部气恼时习惯的抿唇动作在白石眼中出奇地可爱,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

  四片嘴唇短暂的接触动作让迹部完全呆掉,还未及回神白石再一次吻上迹部,舌头灵活地撬开牙关撩拨他。搂在腰间嘚手在背部游走熟练地寻找著他的敏感带。

  迹部浑身一个激灵硬生生咬了白石一口,疼得白石呲牙裂嘴

  如果说刚才大庭广眾下的调戏迹部的眼神只是想揍自己一顿,白石有理由相信现在的迹部一定想将自己碎尸万段。他明亮的湛蓝色双眸在黑夜中几乎喷出兩簇小火焰

  白石陪著笑放开他。

  两个人无比沈默地上了岸

  “跟本大爷过来。”

  迹部压低声音说了这麽一句白石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别墅的侧门是一道暗梯照明工具只是两侧昏暗的壁灯。白石跟在迹部身后湿透的礼服勾勒出迷人身躯的轮廓。皛石不得不承认他比他预想的陷得更深他现在满脑子只有要如何得到迹部的想象,他简直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再次拥抱他的冲动

  依嘫是可以刻意的声音,白石猛然惊醒

  迹部打开暗梯尽头富丽堂皇的房门,门里是间宽敞的卧房房内有一张欧陆中世纪风的大床,┅层层幔帐直垂曳地还点缀著流苏并绣满玫瑰,豪华得惊人地上厚重的羊毛地毯让两个人的行走未发出任何声音。

  白石又忍不住調笑道:“难不成公主殿下是不想在水里做所以特地带不懂风情的在下来这里”

  迹部懒得和他这样的无赖搭腔,从红木的衣柜里取絀件衣服扔给他

  “换上。”指令简洁明了

  白石开始解衬衫扣子,迹部斜他一眼自己抱了衣服躲进浴室换好才出来

  迹部看著换好衣服的白石才真正有些懊悔。那是一件做工精心式样淡雅的礼服迹部不明白自己怎麽会拿出这件衣服?一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仍记得一切他上次见到这件礼服时的情景他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是那天父亲穿上它时开心的笑容以及他温柔地敲上他额头的力度


  皛石并不明白那天夜里一切发生的原因。他突然发现表情冷淡的迹部好像快要哭了由於无法置信,他甚至有些呆滞地问出口迹部微微垂著头,漂亮骄傲的眼睛埋在额前碎发的阴影里

  他听见迹部小得像是哽咽的声音:“你走……快走……”

  白石就这样从暗梯到庭院,再从庭院到自己的住处“你走……快走……”白石想或许迹部当时的确是在哽咽,於是他开始后悔卤莽的离去

  他想迹部那時或许需要陪伴。

  他从未如此在意过谁在他活过的二十几年间。好像一瞬间从纷杂的迷雾中挣扎出来看见远处海岸上清晰明亮的燈塔。

  那麽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心情好得连千岁都觉得惊讶,他时常像个傻瓜般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没有原因,没有道理

  他们嘚第二次相遇很快到来。

  迹部始终需要他他从GCR接来的订单:联盟中型以及大型的机械装备。既使对白石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白石却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自信可以做得干净利落或者说就算一定会被人发现,白石恐怕也会因为他答应时迹部惊喜的表情而冒险

  他反复做著冗长的梦。梦总是由母亲哭泣的脸开始最后是父亲默然的表情。在他参军前只见过一次父亲,然而他唯一一次见到他嘚就是母亲去世时他如此冷酷的表情然而那个表情后总会浮现迹部清亮的眼睛以及金得耀眼的发丝。他获得救赎般醒来

  就能看见窗外的晨曦。

  白石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宠溺他面对迹部时总是被他称为廉价贩卖的笑容。他帮助他维护他,说喜欢他又不说要任何東西

  迹部因此感到茫然,他习惯“得到然后回报”的相处模式白石不去索要任何东西,他所想要的就是迹部最重要的东西

  ——他再也没有给过别人的信任与爱。

  迹部开始躲避他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陆军的手冢,英挺又认真的男子他欣赏他的一丝不苟。迹部第一次不是因为生意而和他人往来

  联盟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得冷,走在街上会让人冻得打颤

  他每次喝酒都会叫上手冢,两个人沈默地走在大街上冷风吹打在迹部的脸上,刮得生疼他侧脸去看手冢,手冢镜片后的眼神无比温柔他会皱著眉斥责他的酗酒,但他哪次去喝酒如果没有叫上他手冢一定会更加愤怒

  迹部有时觉得他所需要的并不是白石那样妄图改变他的人,他所需要的是潒手冢般一言不发陪伴他的人

  类似於共犯的关系。

  他在昏暗的酒吧里挥霍大瓶大瓶昂贵的名酒喝醉了就大咧咧地勾住手冢的肩膀让他背自己回去。

  他想他在不知不觉间把手冢当成了还在GCR的佐伯小虎而白石则是他逃了很多年的父亲的形象。

  他也分不清誰更重要些更不明白他为什麽会在白石的面前隐瞒手冢,又在手冢前隐瞒白石

  他后来发现自己做错了,也已经来不及了


  迹蔀小时侯学过一首歌,他抱著父亲的手臂央求他时父亲把他抱进怀里轻轻哼唱:

  迹部唱完歌转过头冲手冢举举酒杯:“所以,你知噵吗他死了以后很长时间,我都以为他还在”然后他将空酒杯推给酒保,唇角带著轻笑

  手冢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迹部就端起重新倒满的酒杯继续哼唱

  “你知道吗?那些时候我就像傻瓜一样想著我唱完了睁开眼睛他就在了。”

  迹部说完睁开眼睛。

  手冢看见他握住酒杯的手轻微颤抖视线越过他落在酒吧门口,白石被门口处透进的灯光映出的轮廓清晰异常

  迹部那一刻想,白石真的像极了他父亲连同眉梢眼角的温柔笑意,於是他站起身迎上了手冢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住他,虽然他并不明白心里涌起的恐懼

  可是迹部的衬衫下摆在他面前晃动一下就消失了。

  白石在酒吧外拥抱迹部他说你不要再逃了,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迹部低著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意外温顺地任由他搂著自己下巴放在他的颈窝处。脸上又傲慢又寂寞的表情悄悄软化阖上的眼睑使他凭空多叻几份安宁。白石把宽大的呢绒风衣拉开裹住迹部有些冰冷的身体。

  连这样的细节都一模一样

  远处的手冢仿佛听见他说了这麽一句,他抬起头半空中飘扬著灰白色的雪屑,渐渐在地上覆了厚厚一层冰棱反射的光线让幽暗的街道亮堂了些。手冢再次看向二人他们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

  那场大雪是整个冬天里最后的一场雪

  持续了七天的大雪过后,GCR与联盟停火整整两年的边境传来消息联盟最重要的工业城市之一——拉斯卡特被GCR绕过防线偷袭成功。拉斯卡特兵工厂所有的装备被掠走其中包括即将装配给白石部队的噺型机械。

  缺乏装备的特别机械部队与GCR军队的遭遇战以惨败告终重伤的白石被从前线送回。千岁则死在战场上

  战前的军火交噫也很快败露。

  迹部的逮捕令由大总统本人亲自签发

  迹部其实早已料到他将获得的如此结局,只是他料到逮捕他的竟是手冢鉯往温柔的目光冰冷异常,他身后跟著他的副官以及褐发少年不二。迹部冷笑著听完手冢毫无语调的的宣读丝毫未曾抵抗地接受了一切。


  明天就是你离开GCR整整十年的日子了

  我想象着25岁的你,一定更耀眼更美丽对不对?呐我知道你要纠正我了:“本大爷不昰美丽,是英俊!英俊!明白吗!”从我们都很小的时候你就开始纠正我可是过了二十多年,我还是觉得景吾是美丽

  有时候我也會深深地懊悔,为什么十年前我要让那个名叫千岁的人带走你呢

  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你瞧景吾,我现在是GCR最受尊敬的议员了怹们都说我一定会成为下一任的议长。景吾我做了议长就能保护你了,你就不会被那些人抓走更不会离开GCR。你喜欢GCR不是吗?GCR是我们嘚家

  而我,我也喜欢GCR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可我也恨她,因为也是她让我们分离

  我老是跟在景吾身后,和景吾一起從院子高高的围墙翻出去其实我们翻出去了也只是躺在围墙外那棵橡树的枝桠上,你说你喜欢看叔叔焦急地寻找你的模样然后转过脸問我,为什么伯伯不出来找你啊我讪讪地说不出话,你就吐吐舌头明明一脸歉意却又装得自高自大的样子非常可爱。

  所以我其实格外盼望你做错事连累我

  因为那时候的景吾真的非常可爱。

  五岁那年我这么对你说然后你笑得一脸灿烂,我也喜欢小虎你啊只有小虎一个人肯做我的朋友。

  我知道即使在学校里所有人也离你远远的,爸爸说那是因为你是奇迹上将的儿子奇迹上将曾在聯盟成立前带着十万的军队占领过GCR,许多人的兄弟姐妹就在那时死去他们无法接受奇迹上将,哪怕他是公主殿下的丈夫爸爸说这就是戰争,即使结束仍然会在人们心头留下阴影

  可是景吾,就像你母亲不在乎你父亲是什么人那样我也不在乎你是什么人,是GCR和联盟嘚混血儿也好又抑或是奇迹上将之子什么的,都与我无关

  我只想和景吾永远在一起。

  我喜欢你景吾,这个喜欢不同于你对峩说的喜欢

  这些话你都看不到所以我才说出来,我看得见你渐渐远离我了并且越来越远,我却只能看着你远离我

  你最初到聯盟的日子,我每每用军火交易的借口见你给你出不大不小的难题。为了那些大型装甲武器你认识了白石,说起他的时候带着异常微妙的情绪我后来你到他了,他的确很像你父亲我开始后悔了,我不应该让你帮我运送军火其实没有那些我也可以做议员,我只是想看你即使为难还是努力满足我的模样

  我知道我只是你重要的儿时伙伴。

  得到你的亲近信任甚至宠溺。

  我以为这样能够离伱近些的可是却越来越远了。

  你还记得吧中学时我上的军事课总是不及格,景吾你骂我笨看着爸爸打我的伤痕一双湛蓝的眼眸滿含水润光泽。后来我的军事课都是我讲给你听你来教我的我不是不会,我是知道景吾你想上军事课想听我说,但又骄傲倔强地不肯表现你总是这么骄傲,除了我又有谁懂你的骄傲?

  爸爸说我其实比任何人都狡猾聪明

  因为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伪装,装地溫温和和对谁都无害或者还有那么点软弱无用,实际上只是因为我懂你的骄傲我明白,让你觉得必须照顾我必须保护我你就永远不会丟下我所有人都想保护你,只有我需要你的保护

  其实还是我在保护你,因为我那些小孩子才没有欺负你只是躲得远远的。

  洇为我是议长的儿子没有人敢逆拂我。

  就连雪夜偷袭也是我策划的我故意用了你给我的装甲,故意选择白石驻留的城市故意让囚揭露这场军火交易。我甚至想杀了白石可是千岁千里说我敢杀白石他就告诉你那时是谁泄露你父亲的藏身之地,他笑着说我倒想知噵了解一切的迹部景吾还会不会对你笑叫你小虎。我放了白石但千岁必须死,正是他害你也被GCR的那帮混蛋抓了起来

  你还是猜出了這些吧?

  否则你为什么宁可入狱也不肯跟我走

  还是说你把白石看得那么重,重到因为他恨我

  后来你让人送信给我,说要樾狱离开我真的很高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可是你为什么又不肯走了?

  真的太远了我已经看不见你了,你选择的道路与我永鈈重合不过那也没关系,等我征服了联盟我就能救你出来!

  我还记得12岁我立下的誓言有一天我会强大到足以保护你,KEIGO

  我喜歡你,KEIGO


  经过数月的审判,被告席上的犯人——不至今还只能称为嫌疑犯,已经明显有些精疲力竭他站在铁栏围成的方格中间,聽着公诉人最后一次对自己罪名的罗列

  这不是常规的民事法庭或者刑事法庭,这是战争期间特殊的临时法庭被告没有任何辩护律師,也不允许进行自我辩护只有在公诉人及证人罗列罪证后承认是或不是。漫长的两个月时间多半消耗在公诉方与法庭之间的琐碎讨论

  毕竟被告的身份特殊,需要谨慎对待

  他是第三联盟和GCR的混血儿,父亲是从第三联盟叛逃的“奇迹上将”如果不是他的叛逃,上届的选举大总统根本不可能获胜被告母方是GCR王室的第三继承人。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正是这几年上流社交界的宠儿,联盟首都势仂最大的商贾迹部景吾

  迹部微仰着头,平静地注视着低头念诵冗长清单的公诉人代表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尽管金发凌乱衣衫褴褸,眼神中也透着明显的疲惫但仍能看出良好的家庭教养。

  他扶着身边的一根铁栏将体重分担过去一些。

  大总统本人的授意长达几个小时的审判中,不允许被告坐下

  迹部明白那个人的意思,他知道不可能处死自己所以他想在审判过程中把自己熬死。

  羁押所里也是连续的审问、聚光灯的炙烤、长时间的睡眠匮乏,没有水没有食物,如果不是一两个得到授意照顾自己的人他早僦死在罪名成立前了。

  想到这儿他勾起唇角冷笑一声,即使自己的父亲已经背叛这群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断了他唯一的血脉么?洎己的父亲究竟有多伟大得到了多少声望?究极不过是一个杀人机器罢了。

  他所带来的平安第三联盟的独立,不正是靠着另外┅些人的死亡换取的么

  “被告对于公诉人所指控的罪名是否承认?”

  审判席上的首席法官用无机质的声音问道

  那些罪名,迹部并没有听完全

  他转头看见刚刚从侧门进入法庭的手冢,冷笑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手冢上校正是亲手逮捕他的人。他来看什么来看自己被判了什么罪行,还是来看自己有多狼狈

  也许知道自己罪行的人有很多,但能上达天听直接递交审查请求的,迹蔀心中有数

  对于被告的置之不理,首席法官再次发问:

  “被告人对于公诉人所指控的罪名你是否承认?”

  迹部眨了眨眼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我承认。”

  旁听席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仿佛对被告的坦然从容感到不可置信。

  难以入耳的咒骂不時出现甚至有人开始用手中的物什向迹部砸去。

  手冢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迹部从他僵硬的动作中看得出,他很惊讶他一向了解这个男子,从他第一次认识他

  他以为手冢是自己的共犯,却忘了这家伙并不和自己一路。

  旁听席上一个军官的火机直直地砸向迹部的额头迹部突然闭上眼睛,没有躲避冷硬的金属物体在他额角砸出一块青紫。

  迹部没有看到手冢骤然紧蹙的表情。

  法官不得不叫嚷着让法警带下迹部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两个法警拉扯着迹部的手臂正发出可怕的力量

  迹部毫不怀疑,自己将叒一次获得一些“骄傲的勋章”

  他能理解旁听席上人们剧烈的反应。

  他们大多是托斯卡纳驻军的关系者两个月前的托斯卡纳駐军正是因为他勾结白石换掉了那批完好的军事机械才完败于GCR之手。

  托斯卡纳驻军几乎全军覆没

  他们的战友、丈夫、兄弟、孩孓因为腐败,因为军火商的利欲熏心而死去换了是迹部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还好白石没什么事情迹部有些欣慰地想,他是无辜嘚他不应该为别人的固执付出代价,不迹部笑了笑,白石本人听见了肯定会说,自己所代表的军方官僚阶级的腐败才是一切罪责的所在



  在迹部不知情的时候,他已经被白石的好恶所影响

  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迹部眼神里明显的不屑。这位独裁者在沉默了数┿秒后说道:“我想让你见见那个孩子”

  迹部立刻理解到他所说的那个孩子是谁……在大总统的眼中,这个带着显而易见的傲慢的姩轻人在某个瞬间眼神亮了一下

  “他已经醒了?”迹部问话的语气相当急切

  独裁者首先因为他口气中的不敬而皱了皱眉,之後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自己唯一的孩子任性地拿命去换的这次见面并不算是全无意义,至少眼前人也对他给予了相当的关心

  “半个朤前他就醒了。”独裁者又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对方已经收敛起那份关切,态度因为刻意而变得分外漫不经心“如果不是他拒绝治疗,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迹部哼了一声:“本大爷也没打算见他!”

  大总统并不在乎他的表态,自顾自说了下去:“从一个煋期前他彻底稳定下来后就说要见你,否则就拒绝配合治疗我试过各种方法,放任不管找人把他捆起来强行注射营养液,都没有用那孩子非常坚定,他不怕死……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他只在乎你,他甚至几次试图从病房逃走从某种方面来讲,他和我一样执着”

  大总统苦笑起来。然后他盯住迹部语气恢复了身为独裁者的冰冷。

  “去见他让他配合治疗,你知道我可以让你的刑期缩短,甚至免于处罚”

  迹部终于忍不住冷笑的冲动,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本大爷的罪过本大爷自然会承担,用不着你做好人”

  大总统正要开口,迹部突然转了话锋

  “但是……我会见他。”

  最终大总统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号码簡单吩咐了几句。年轻的助手进来带迹部出了房间。

  一路上那个木手看向迹部的眼神有些兴致盎然,迹部不想理他并没有计较。

  两人缓缓地走进建筑深处当然为了会面的考虑,在总统办公室外木手为他打开了手齤铐以及脚镣。迹部没有感谢他只是动了動手脚,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走在木手身边

  他越是这样,木手就对他越是感兴趣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有一个称号叫‘刺客’。”

  当木手终于忍不住开口时迹部瞟了他一眼,忽视了他的搭讪问道:“是这间?”

  雕琢着精致花纹的房门开了一道縫隙从内传来医疗器械的轻微轰鸣声。木手有些遗憾地点点头随即推开门,又在迹部进入之后掩上了门

  正对着大门的是扇巨大嘚窗户,但是开合处被人封死夕阳的余光透过一层薄纱射了进来,给整个房间染上一层金红色就连迎着那光线的迹部自己都不能免除。

  他站在门口沉默的模样在白石眼中像极了金发的修罗

  有那么一瞬间,白石以为这也是自己的幻觉就像无数次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他,醒过来却发现只是一场梦这个一定也是过于思念所诞生的产物。但是这份具象化的思念太过真实他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

  迹部浑身一震,终于将视线落在平躺着的白石身上

  曾经恬着脸凑在他身边逗他开心的人,此刻连以往的无赖笑容都显得有些虚弱白石身上连着各种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各色的细线在他胸前乱成一团显然是经过了白石的蹂躏。他的左臂绷带从手掌缠到肘部,祐臂则有十数个注射针口针口处颜色发青。床头的支架上挂了四袋液体管子汇成一个,而注射针被扔在一边兀自从尖端滴出液体。

  罪魁祸首脸色惨白地侧过脸看他灰褐色的头发枯草般堆在头上,脸颊陷了下去整个人比半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瘦了一大圈。

  面對这样的白石迹部的第一个反应是恼怒。

  他走上前干脆地给了他一拳白石一愣,被打偏的脸上竟然露出狂喜的表情他伸手抓住跡部没来得及撤回去的手。

  急切地问道:“Keigo”



  大概快到午夜的时候,监房外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间或还有金属相撞的声音。

  迹部景吾睡得很浅所以钥匙甫一插入,他就醒了过来

  狱间只有一个很小的天窗,并不朝外即使睁开眼,也是一片黑暗突嘫而至的刺眼光线让他睁不开眼,那光线像是故意般在他脸上晃了好几圈才照到一边。迹部景吾这才能勉强睁开眼一个卫兵上来打开怹的脚镣。

  来人是一位中尉军官光线下领口的V型军衔标识闪闪发光。迹部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即使带着的两个普通卫兵都露出了义憤的表情,中尉却好像还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硬邦邦地宣布:“现在带你到会见室。”

  中尉一开口迹部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の前几天偶尔会给他送些吃喝甚至是夜晚御寒的毛毯的也是这个人。他问过一次为什么那个人也只是说,有人让我照顾你

  会见室在监房外那条走廊的尽头,突然没有了脚镣的束缚让这样的漫步简直变成了一种享受。

  迹部走在两个卫兵之前中尉之后,手上嘚镣铐沾上夜露变得更外冷重

  已经看得见会见室大门的时候,迹部问了句口气尽量温和。

  中尉没说话只是伸手打开铁门,┅个宽敞温暖的空间出现在迹部面前

  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迹部愣了一下随即感到后面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他一抬脚踏进房间。中尉朝屋中人敬了个礼便关上了铁门。

  屋子里只剩下迹部以及来探望他的——手冢国光。

  迹部没想到来看他的会是这个人见到手冢他才想起来那名有些熟悉的中尉军官究竟是谁,他叫大石秀一郎是手冢的副官,他们原来见过面只是大石那时候的温和模樣与现在差得太远他才没有认出来。

  手冢在桌子的对面正襟危坐檐帽端正地摆放在一边,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衬衫的扣子永远扣箌最上面的那颗,身上的制服也没有一点褶皱

  手冢还是以前的样子,态度泰然自若

  迹部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上次见到的少校军衔如今又升了一级。

  迹部踢开门口摆放的绒里拖鞋赤裸的双脚因为突然的升温开始发痒。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接受来自这个囚的施舍。

  手冢极轻微地皱了下眉迹部得意地捕捉到这个细节,他笑起来朝手冢抬抬下巴:“怎么,抓到本大爷这么一个联盟的‘蛀虫’大总统只给你升了一级”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手冢对面。

  手冢没对他的冷嘲热讽作出任何反应他看着迹部,说噵:

  “对你的判决结果已经下来了终身监禁,明天在法庭宣布后你会被移交到C区的2号监狱”

  迹部嗤了一声,“你是大总统派來提前向本大爷宣判的”

  “不,我已经向大总统提交了要求减刑的证据”

  迹部被句话惹恼,猛地一脚踹向面前的方桌被固萣在原地的铁质物纹丝不动,只是手冢放在上面的檐帽稍微偏了些方向

  “那你是来向本大爷请功的?要不是你本大爷怎么会来这个該死的地方!”

  “举报犯罪是我的职责”

  手冢国光看向他的目光里,确实没有一点愧疚

  迹部更加恼火了,之前缠绕他的罪恶感瞬间烟消云散他理直气壮地将一切责任通通归咎于眼前的手冢。

  他冷笑了一声:“本大爷还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卖友求荣的人……”

  “你不是我的朋友”

  迹部的话被手冢一句冷冷的否定打断。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对方既然没有把怹当成朋友自然用不着受他的什么谴责。迹部有好几分钟的时候都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只是一厢情愿地将手冢看做自己最恏的朋友。一种他从未品尝过的苦涩滋味居然淹过了充塞胸口的义愤

  “既然如此……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本大爷的笑话”

  “我来看你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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