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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同名小说--乱世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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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初年,太宗即位,中原甫定,百废待兴。而一切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以突厥为首的边疆部族,早已对中原虎视眈眈,屡动干戈。大唐、突厥与各部族之间合纵连横,远交近攻,上演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兴亡大戏。
  历来,武林之中会推举武功高强、德高望重之人,担任武林盟主一职,处理武林大小事宜,统领武林各大门派。因此,武林盟主一职,便成了所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地位。
  公元605年,蜀山论剑大会时,清虚道人击败各大门派高手,成为武林盟主。清虚道人武功极高,城府极深,性格冷静谨慎。
  公元618年,唐朝建立,李世民希望得到清虚道人的支持,将武林门派纳入自己的集团,以增强竞争帝位的实力。但此时北斗真君已经看破红尘,厌倦了江湖厮杀,故借机诈死,退隐江湖。
  一时间,群龙无首,武林亦陷入群雄逐鹿的乱局。“泰山北斗”少林寺和蜀山剑派,西域邪教天煞盟,南疆圣教百花宫,东北雪山寒冰门,以及神秘莫测的侠隐岛,纷纷投入到这场武林与天下的征战之中。
第一章:有缘相聚
  青城山,因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故而得名青城。丹梯千级,曲径通幽,以幽洁取胜,自古就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誉。
  每年农历二月十五乃是道家太上老君的生辰,前来青城山祈福之人数不胜数,下到平民百姓,上至成都府富甲权贵,就连某些江湖人士也会前去。
  青城山分前、后山。前山景色优美,古迹众多,祈福圣地上清宫如今更是人山人海;而后山却少有人知晓,后山水秀、林幽、山雄,高不可攀,直上而去,冬天则寒气逼人、夏天则凉爽无比,其中山泉雾潭与天浮洞更是习武修道之福地,武林人士多数是为此而来。
  山脚下,一片青绿的苍松翠柏中,传来一句略显苍老的声音“毛团,你发现什么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竹林中,男子打量着竹篮,里面俨然是一个四五个月大的婴儿,还是个女孩。面对陌生的男子和他身边的小狼,女婴眼中并没有普通孩子应有的胆怯,不曾啼哭反而面带微笑,男子皱了皱眉,而后放声大笑:“上苍,天赐。”
  将女婴抱在怀中,开心溢于言表。男子高兴的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宝贝,我云天启的亲生女儿,云嫣然。”
  情深山庄,取兄弟情深之意,也是兄弟情深帮会帮主云天启的山庄。山庄位于青城山下成都府,为天下第一庄,富甲一方。庄主云天启,乃是蜀山剑派的外门弟子,剑法超群,为人豪迈不羁、慷慨多义,性情沉稳老练,虽贵为一方富甲,却无半点骄奢自大之气。年过四十的他,只有一妻商婉如相伴,奈何红颜多薄命,未曾来得及生下一儿半女就撒手人寰了。
  而这个孩子,或许是老天的一种恩赐吧。
  十八年后,品花楼。
  品花楼,天下第一楼。酒好,上从皇亲贵族们享用的名酒,下到乡村山野里不知名的小酒,只要尝一尝,保管能喝得醉笑如神仙。菜好,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家常小菜,都是人间美味,吃了留恋忘返。
  环境好,三六九等的客房一应俱全。廉价的平民客房,温馨舒适。豪华的贵宾客房,奢华大气。还有典雅高贵的客房,就算是皇亲贵胄入住都不会有失身份。高等以上的客房还有专门的丫头和小厮服侍。
  总之,只要来到品花楼,包管满意!
  嫣然很想知道品花楼的幕后大老板到底是谁,却仿佛是个谜,一直无缘得见。
  嫣然边端着冰糖燕窝向风阁走,边摇头惋惜。
  风阁,高等客房。
  窗外春日和暖、杨柳青青。
  窗内美人如玉、对镜梳妆。
  嫣然进屋时,卜离正挑出一支素净的宝蓝珠钗,斜斜插在云鬓,配着她一身粉蓝色轻纱软裙,清雅简洁得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卜离满意地左瞧右看,喜得合不拢嘴:“然然,你看漂不漂亮!”
  “漂亮,真漂亮,就像仙子一般。”嫣然笑盈盈道。
  “小丫头,嘴巴甜死人了。”卜离喜不自禁,媚眼如丝向她飞过来。
  嫣然将玉碗端起,道:“小姐,喝点冰糖燕窝羹,可以美容养颜。”
  卜离接过来,有些犹豫:“会不会长胖呢?我似乎有些太丰满了。”
  嫣然睁大眼睛,吃惊道:“你这样就叫丰满?”不赞同地摇头,“我却觉得小姐的身材纤浓合度,甚至有点偏瘦呢。像幽兰姑娘那样,你不会觉得她太瘦了,脸色暗黄无光,搽再多的粉整个人也亮不起来,不好看。身体好,气色就会好,人也会漂亮!更何况,身体健健康康的,这一辈子才能享福呢!”
  卜离听着她这番话,胸口突然一热,早已变得有些麻木的心,因为有人的关怀而温暖感动起来。她静静喝下冰糖燕窝羹,抬起头,对嫣然笑道:“有机会我一定要谢谢花大娘。”
  “……”
  “谢谢她派给我这么一个贴心的丫头。”她拉住嫣然的手,笑容如春风中的桃花,“我很喜欢你,然然。”
  嫣然眨眨眼睛,顽皮地笑道:“小姐,我也很喜欢你,你对我很和气很亲切,能跟在你身边是我福气好。”
  杨柳随风起舞。卜离背靠雕花木窗,握住嫣然的手,良久没有松开。
  品花楼大堂。
  花大娘从偏厅出来就看见如歌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窗边。“又傻愣着什么呢?”
  “花大娘好!”嫣然转身行礼,然后继续端详着窗外,“花大娘,你说咱对面那间药铺的老板是男是女啊。”
  花大娘无奈的说道:“女的吧,不过她对男女都那么妩媚热情真是……”
  嫣然眼睛一亮,扯住大娘的袖子,连声问,“真是什么?”
  花大娘出神地想了半晌才道:“不知道”
  “啊?这不等于没说嘛。”嫣然很失望。
  “你个死丫头,问这么多做什么!”花大娘恨恨瞪嫣然一眼,转身就走。
  品花楼大堂正中有一方青竹搭成的阁台。青竹为栏,幔帘轻垂,古雅香炉,袅袅沁静之香,竟似能压倒满楼的酒菜之气,让人的心因之明亮起来。
  一张青竹琴案,一张古琴。白衣琴师若玄长身而坐,静然抚琴。琴声淙淙,客人皆寂静无语,身陷在琴声中不能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如诗的幻境中。
  大堂内共有三十六张桌子。其中九张极品紫檀木红漆大圆桌,二十七张上好雕花方桌。每张紫檀木圆桌由一个小厮伺候;订下一张紫檀木圆桌的银子,比订一张雕花方桌的银子要多上十倍。而且如果只有钱而地位声势不足,任你出再多的银子,品花楼宁可紫檀木桌子空着,也不会让你坐。
  够资格坐上紫檀木桌的客人,财富和身份无可置疑。收回目光,忽然又觉得错过了什么,嫣然猛抬头,向大堂的一角看去!
  普通的雕花方桌。上面只摆着三道普通的小菜,没有酒,菜没有动过。
  桌旁两个人。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黑衣,淡眉,眼睛细而狭长,神态恭谨地站在另一个男子身后。
  那是个玉一般的男子。一身青色布衣,二十二三岁,容貌清俊,双目温润如莹玉,眉宇间似有淡淡的光华,初看并不打眼,然而细品下去,却如着迷一样。腰间一块羊脂白玉佩,雕着花纹,因为离得远,看不大清楚。
  嫣然望过去的时候,青衣男子也正在看她,两人的目光,碰撞,青衣男子微笑。笑容如蕴有日月灵气的美玉,淡雅而润泽。嫣然像受惊的小鹿,急急低下脑袋,不敢再看他,心中已是慌乱成一团,慌神离开了大堂。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片刻后,满堂宾客才好似从幻境中缓缓清醒,喝彩声、赞叹声象浪潮一样荡起,气氛达到了顶峰。
  风阁。云苍穹临窗而坐,静静品茶。
  茶气淡淡轻袅,云苍穹清俊的面容温文谦和,薄薄的嘴唇轻触细腻的青瓷碗,目光清远而悠长,象在等待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卜离看着对面坐着的陌生男子有些不明所以。她见过比他俊秀的,见过比他阔绰的,见过比他威武的,见过比他凶悍的。可是,这位却大是不同。眉宇间笼罩着柔和的光华,唇角清淡的微笑,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云苍穹并没有理会她的疑惑,只是用指腹静静抚摩着青瓷碗,若有所思看着窗外。身后的护卫垂手静立。
  这时,屋外响起急匆匆一溜小跑,象团火焰一样直冲进来,门上的帘子“哗”一声被撩开。一身鲜红衣裳,脸颊粉扑扑冒热气的嫣然,手中捧着一个纸袋,微微喘着气,高兴地喊:“君山银针买到!”
  卜离扭头看她:“你回来得倒快。”
第二章:情深山庄
  嫣然笑:“呵呵,我是跑着去跑着回的。”说着,她走到云苍穹的身边,打开茶袋,银针的清香顿时盈满房间,她连声道:“你快瞧瞧,茶坊老板说这是上等的君山银针,好喝得不得了,是不是真的啊。”
  云苍穹凝注着她,眉心微微皱起,自怀中取出一方青色的手帕,细心地为她拭去额上细密的汗珠。
  嫣然一怔,笑着接过帕子,胡乱抹了抹脸,道:“只是跑得急了点。”
  云苍穹摇头,自青花茶壶中斟出一杯茶来,递到她手中。
  嫣然一仰头,咕咚一声喝下去,道:“好了,别管我了,你要不要尝尝新茶?”
  云苍穹微笑着顺她的意思看起茶叶来,这银针芽头肥壮,紧实挺直,芽身金黄,满披银毫,果然是上等货色。
  卜离瞅着她,越来越觉得这丫头不是寻常人,只看云公子对她的神态又是亲近又是呵护,便知她的出身来历定是有些缘故。
  目光打量着眼前人,忽然脑中想起,一幅图腾。卜离表面装做很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云苍穹袖口上刺绣着的正是情深山庄的云龙图腾。
  很久以前就流传着‘人间情深庄,冥界鬼龙城。'
  龙城与情深山庄为黑白两道组织的龙头,两股势力明争暗斗数年,大小战役无数,死伤不计其数。
  然而,十年前龙城如鬼魅一般忽然在人间蒸发,再无任何动静和消息,一夜间绝迹江湖。从此,情谊山庄也无敌手,稳坐’天下第一庄‘的宝座。
  情深山庄庄主云天启目前仅收有一个徒弟,为其远房亲族,因其父母双亡而被云天启收养,起名为云苍穹,此人甚少在江湖上行走,识得他的人很少,能收集到整理有关他的资料并不多。
  二十一岁,常穿青衫,容貌温润如玉。多余的再无记载。
  嫣然将泡好的茶倒给云苍穹,期待的看着他拿起喝下,“怎么样,好喝吗?”
  云苍穹淡然一笑,柔声说道:“然儿泡的茶,永远是最好的。”
  “呵呵,苍穹也永远是最会哄我开心的。”嫣然笑着说。
  卜离看着二人感觉这场景很温馨,羡慕说道:“你们的感情真好。然然,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要不要解释一下?”
  嫣然轻声道:“小姐,呃,其实,这个。其实他是我哥哥,至于我的来历,非是不愿意相告,而是小姐还是不知道的好……”
  卜离嗔她一眼,心中却因为嫣然的坦诚相告而满是欣喜。
  “你们聊吧,我还有事情,要出去一下。”卜离知道他们兄妹应该有话要说,便起身离开,好让二人说话方便些。
  杏花树上开满了粉白的花朵,卷起一阵轻风,花瓣飘下,偶尔有几瓣花吹进窗子落在云苍穹的青裳上。
  云苍穹凝视着一脸笑容的嫣然,伸出手,将她额角微乱的发丝轻轻理好,然后《大唐无双2》:“随我回家吧。”声音清远而好听。
  嫣然用清瘦有劲的手指拈起一片花瓣,埋怨道:“你明知道人家不愿意回去。”
  “大家都担心你,都出来快两个月了,是该回去了。”云苍穹摸摸她的脑袋。
  嫣然苦恼道:“可是人家还没玩够。”忽然想到,“师兄,我在这里的事,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云苍穹摇头。
  嫣然高兴地笑:“就知道师兄最疼我了。”
  云苍穹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笑颜,很久没见过她的笑容了,真想让她一直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走过这一生。
  如果在这里她每天都能开心快乐,或许留在这里是对的,他会陪着她。
  夜渐渐凉了,云苍穹暂住品花楼的竹居。
  夜幕中的品花楼,百盏灯笼齐点。千束烟花并燃。绚丽热闹的灯火映得成都城东面的天空一片红亮。
  嫣然站在围栏前,仰望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夜风轻轻吹过,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然然,就要离开这里了,是吗?”卜离站在嫣然的身后不远处,低声《大唐无双2》,或许对她还真的有些不舍。
  嫣然看着绽放的烟花,回道:“是啊,就要离开了。”说着,转身将手中的半块玉牌塞给了卜离,“和你相处的这一个月我很开心,很暖心,如果有缘再见,我们便是没有血缘的至亲姐妹。”
  悚然而动,泪水无声的滴落。多年之后,物是人非,谁还会记得这样的情景。
  盈盈月光中,满树杏花下,夜深人静。
  嫣然回到自己的屋子,推开门。
  她立时发现屋内有人,一个青衣的背影,临窗而坐。
  清俊的身影在斜照进来的月光里淡淡蕴出玉般的光华。嫣然惊道:“师兄,你在等我?”
  云苍穹转过身凝视着她,似乎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似的,目光静静在她脸上流连。
  嫣然对他微笑:“有话要问我?”
  云苍穹望住她,目光清越如山:“如果……”欲言又止,“如果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
  嫣然瞅着他,无奈道:“我只是去话别而已,我也想家啊,要回去的。”
  云苍穹静默。半晌,轻柔地拍拍她的脑袋,像是在告诉她,不用担心,他会保护她。
  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在情深山庄金碧辉煌的牌匾上。
  情深山庄的大门近在眼前,嫣然整整身上的衣裳,拍打掉头发上挂着的露珠,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安,她扭过头问云苍穹:“师兄,我看起来还好吗?”
  云苍穹含笑点头。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两旁。自山庄内走出三十二人,左右各一列,依次站好,神情恭敬,望着嫣然和云苍穹眉宇间自有说不出的喜悦。
  “恭迎小姐、云少爷回庄!”众人的声音加起来,亮如洪钟,似朝霞一般,使整个情深山庄霎时沐浴在欢喜激动的气氛中!
  正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大门处。
  女子像只小鸟一样张开双臂,向云嫣然冲过去,欢呼着,在兴奋的泪花中,紧紧将她抱住:“小姐!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嫣然被蝶衣抱在怀中,闻到她身上熟悉的甜香,感觉到她的泪水落进自己的脖子里。这一刻,她真真正正地感觉到,她回来了。
  她不再是品花楼的小丫头,她终究还是情深山庄的云嫣然。
  而蝶衣身后突然出现的云天启,则目中深蕴着和蔼的光芒,凝视着那一路风尘的云嫣然,静静站着,唇角慢慢弯起一抹笑容,终于放下了牵挂许久的心。
  众人齐声道:“庄主。”
  云苍穹恭敬道:“师父。”
  嫣然则“扑通”一声扑进他怀中,脑袋在他的胸前用力蹭来蹭去,鼻子蹭得通红,眼泪哗啦流下来,哽咽道:“爹……爹……”
  云天启怀抱撒娇哭泣的嫣然,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怜爱,花白的头发无风自舞。
  众人静静退下,留下父女二人。
  良久,他拍拍她颤抖的后背,沉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得像个小孩子,丢人!”
  嫣然不舍地离开他,故意又抽泣了两下,撒娇道:“怎么了,又没有外人,在自己爹面前哭有什么丢人的!再说了,在爹跟前我本来就是小孩子,永远都是爹最疼的女儿。”“
  云天启笑了。
  宠爱地又抱了抱她,方才放开,道:”在品花楼还开心吗?“
  嫣然想了想,应该不是云师兄告诉爹的,他承诺不说就决不会失言。转念一想,俏笑道:”爹,您的青龙坛真灵通。奇怪,我在品花楼怎么看不出谁是庄里的人啊。“
  云天启眉毛一振:”为何不怀疑云儿?“
  嫣然笑:”师兄决不会欺骗我。“
  云天启长笑:”好!信人不疑。然儿要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云儿都是你在这世界上最可信之人。“
第三章:暗杀遇刺
  云嫣然的厢房。
  蝶衣双手递给坐在凳子上嫣然一方湿巾,温温的,敷在脸上煞是舒服。嫣然闭上眼睛,享受得直想叹息,还是在家里好啊。
  蝶衣一股气难消,瞪着她:“小姐,你能不能不说走就走,虽然是离家不是很远,但是大家也会担心你啊,这都第几次了。外面到底有什么吸引啊?”
  嫣然低下头:“对不起。”
  蝶衣白她一眼,稍微平息一下怒火:“不要一声不响偷偷溜走,至少要和我们说一下,外面的世界虽好但毕竟没有家里温暖啊。”
  “说了我还能出去?”嫣然小声的自语。
  蝶衣望着她,无语。摇头道:”庄主不让你出去,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耳朵真灵,嫣然暗自想,认错道:”呃,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蝶衣无奈的看着嫣然,你的保证有哪次兑现过。
  连续几天在山庄闲着,嫣然就觉得有些无聊。
  “蝶衣,好烦呀,真无聊。蝶衣……”
  “小姐,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去找云少爷下棋,或者去后园钓鱼、画画……”蝶衣实在是太了解她了,说这个话,一定是又想出去了。
  “蝶衣,你……”嫣然无奈的看着蝶衣,有种无力感。
  “蝶衣,咱们出去走走怎么样?我带你去买衣服。”嫣然很无赖的拉着蝶衣,表情那叫一个谄媚呀,看的蝶衣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了。
  趁着蝶衣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直接拖着走。
  “小姐,哎,小姐!”蝶衣看着这个拖着自己疾跑的小姐,从心里有种无奈。可是又不能放着她一个人走,只好由着她拖自己走了。自己还真命苦……
  逛了好一会儿,在茶楼门口减缓脚步。
  “蝶衣,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嫣然对旁边的蝶衣说着,刚才在逛街时就感觉好像一直有人跟着自己,被盯上了。
  “嗯,好像是有人在盯着我们,小姐。”蝶衣有些紧张,抓着嫣然的手。
  “回山庄。”嫣然直觉感到来者不善,有杀气,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当机立断,和蝶衣加快脚步往情深山庄走,后面的人也跟紧了。
  “蝶衣,分头走,她们八成是冲着我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嫣然想着对方应该不会十分的在意一个丫鬟的。
  “小姐,我不会丢下你的。”蝶衣眼神坚定的说着。自己打小就跟着自家小姐,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气,也不想别的丫鬟那样受虐待,小姐一直把自己当姐妹看,这个时候要是自己跑了,那就太不是人了。
  “我不见得能托多久,快走,回山庄搬救兵,否则咱俩都要死。我就靠你了。”嫣然很感动,在这个时候,蝶衣还会想着自己。但是,自己不能连累她。
  “就算搭上这条命,我也会来救小姐。”蝶衣一眼的坚定。
  “恩,靠你了,快走!”嫣然说着就松开蝶衣的手,自己拐进了另一条路。突然就停了下来。
  嫣然面沉如水,冷冷的说道:“出来吧,还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丫头,你主子要死,你也不能活!”就在蝶衣拼命跑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挡在了蝶衣的面前,一脸的凶相。
  “你,你们是谁?不要命了,敢动我家小姐!”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害自己小姐,即使是有一线的机会也要把这个消息传回去,这样以后还有防备的可能。
  ”“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你家小姐,还真的是好奴才,可惜了。今天你必须要死!”蒙面人来势凶猛,动作敏捷,一刀刺向了蝶衣的心脏!
  顿时鲜血四射,而蒙面人拔刀转身飞走了。估计是看不起一个丫头,女流之辈,没有功夫,想要躲过这一下根本不可能。所以,根本都没有上前去确定蝶衣是否死了。
  可是,就在蒙面人走后,蝶衣竟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仔细想想,情深山庄作为武林中盛名之地,就算是一个丫鬟,岂会完全不懂武功。蝶衣之所以不反抗,一是知道自己武功低微,二是为了等待他刺下的那一瞬。那一瞬间,蝶衣倾斜了一下身子,如果观察仔细,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小动作的,只是,对方太小看她了,根本就没有注意。
  这样,虽然没有刺到蝶衣的心脏,但是伤的也很严重。只是蝶衣心中那份信念在支撑着她,一定要回到山庄!
  而此时的嫣然也面对着很多的蒙面人。性命堪忧。
  “怎么不说话?还真是瞧得起我,对付我一人竟然用这么多的人!”嫣然看着眼前的十几号人,蔑视的说着。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有人一定要她死!
  “不用和她废话,动手!”领头的人根本就没有理嫣然,直接下了命令。
  “等等!”嫣然突然大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得他们莫名其妙。
  “死到临头,还有话要说?”领头的人一脸的轻视。
  “总得让我死的明白吧,我总得知道我得罪到谁。”嫣然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
  “再投胎的时候,选个平常人家吧。”和自己的身份有关,来者很明显是知道自己的底细,专门来杀自己。这样,也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上!”没嫣然再说什么,领头的人就开始动手了。说着话,一柄短刀带着寒意刺出,直逼嫣然而来,快如闪电。
  嫣然闪身躲过,对方一刀刺空,明显的一愣,旋及连出三招,招招狠毒,招招制人于死地。
  嫣然漠然的说,“好刀法。”连连后退。
  对方冷冷的说道:“倒是小瞧你了。”眨眼间已经使出数招,众人宛如一张网,密密的罩在围住了嫣然。
  眼见战斗的场地被缩小,嫣然避无可避。对方反身一刀刺来,刀尖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之气。
  嫣然闪身躲过这一刀,却未闪开背后的一记重击。闷哼一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来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嫣然无力反抗之时,突然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袭蓝衣的男子忽然出现,和刚才那群准备杀自己的人打了起来。
  “什么人,多管闲事。”刀风呼啸,领头的人与蓝衣男子缠斗起来。其余人则直奔嫣然而来,取其性命。
  “路见不平。”蓝衣男子纵身斜移,瞬间脱开与领头的人缠斗,剑气横扫,拦住了将要刺向嫣然的短刀。
  领头的人一皱眉,本来能顺利完成的任务,却被蓝衣男子的出现打乱了,虽说地方偏僻,但在白天也难保不出差错,再拖下去恐对自己不利。
  几人交换了眼色,领头的人直逼蓝衣男子,蓝衣男子并无退意,一招逼退。
  下一刻,来人齐齐右手抚刀。猝毒,而且是一定范围内空气传播,避无可避了。
  嫣然脸上露出绝然的表情,对着身前的蓝衣男子说道:“你还是走吧,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陌生人而枉送性命。”
  却没想到,蓝衣男子一笑置之,挥剑迎上众人的攻击。
  嫣然不想牵连无辜。如嫣然所料,原本占上风的蓝衣男子因中毒而忽然身形减缓,“小心背后。”嫣然高喊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动用那笛子。
第四章:一曲葬魂
  翠绿的笛子流光盈动,嫣然横起手中的玉笛,一曲悠扬的笛音漫延开去,而其他人听来是尖锐刺耳,如钢板划过玻璃,使人头痛欲裂,欲避不能,血气逆转而亡。
  对方急怒,短刀已经刺向嫣然,已然无力躲开。蓝衣男子反手剑将缠斗之人甩向一边,转身来护。
  嫣然眼中泪光闪动,口中无声之语,“快走。”
  笛音变调,肃杀之气凌然。嫣然冷着苍白的脸色,嘴角鲜血直流,滴落在地上,形成朵朵血花。
  眼见来人一个个的倒下,领头的人又急又怒,想要阻止她再吹下去。疾步,刀锋轮转,飞快的刺向嫣然。来不及说话,蓝衣男子飞身一扑,那一刀,生生刺入他后背。
  嫣然终于看清了蓝衣男子的容貌,怎么会是他,脸色大变,停下笛声,一掌劈向领头的人,立时毙命。嫣然刚好接住蓝衣男子软下去的身子,心下骇然,颤声道:“风月,风月,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嫣然强压住体内早已紊乱的血气,勉力站起。此地不可久留,等血气稍平稳后,留下记号,硬提真气背着蓝衣男子离去。
  郊外的小树林中,将蓝衣男子扑放在地上,看向他背后的伤,刀非常小巧,虽然刺得很深,刀口却不大。
  嫣然轻轻按了一下伤口,蓝衣男子倒吸一口冷气。
  狠狠心,从怀中取出伤药,眼也不眨的一把将刀抽出,喷出的血液溅到嫣然脸上,很烫,很痛。从没想过自己连累的人会是他,那个在品花楼见面,会和她嬉笑,喝酒聊天,情意相投的熟人,风月。
  拆下里衣,将蓝衣男子后背的伤包扎好,让他服下解毒丸,虽然不能解毒,但最起码能够抑制毒发,而后静静的靠在一棵树干上。
  自感安全了,心里一松,便觉一阵天旋地转,手足发软,跌坐在地上,体内一阵血气翻涌,嫣然再也压制不住,连连吐出几口鲜血。刚才的那一曲,断肠引·葬魂损耗了太多的心神,而后又强撑真气离开,到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蓝衣男子虚弱的看着嫣然,眼中满是担心,却也有心无力,昏了过去。
  而正在这时,蝶衣终于也走到了情深山庄。推开门,正好看见老管家公孙承。
  “你,蝶衣,怎么回事?”公孙承看到受伤了蝶衣知道事情不妙。
  “小姐,小姐她……救小姐,救小姐……”蝶衣捂着胸口的手漫出献血,此时也是意识不清,但是心里还在想着嫣然。
  “快,请大夫!把她扶到屋里!”公孙承知道此时嫣然可能正在危险之中,但是,这个丫头是唯一的线索,一定要救活,否则,更没有办法,但愿没有事,否则,庄主他……
  人潮涌动,云天启调集朱雀堂一百多人四散寻找。云苍穹则在听见消息的那一刻就消失在了屋内。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嫣然昏昏沉沉,只觉胸口一阵绞疼,又一些鲜血沿着唇角慢慢溢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嫣然只觉得有水滴落在脸上,然后就落入一个怀抱,一个让自己如此安心、暖心的怀抱。
  等嫣然醒来已是几日后的晚上,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撒满了一屋子,照在床边趴着的人的身上,一头随意垂泻的长发泛起了淡淡的柔和光泽,细密的黑睫毛在俊美的脸庞上投下了一圈弯弯的阴影,云苍穹趴在床边睡着,脸上俱现疲色。
  看到这,手忍不住轻动,触到那头长发。
  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狭长的凤眸里很快满满都是嫣然的身影,喜悦,云苍穹抱住嫣然,将头埋入她的发间,低哑的轻唤:“然儿。”有冰凉滑过嫣然的耳边,濡湿了她的黑发。
  那天,云苍穹在树林中发现前襟染血,昏迷不醒的嫣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恐惧,害怕自此以后再也不能看到她的笑颜。眼泪就那样无预警的流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也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一刻,云苍穹也终于明白了,她在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发现她身中奇毒,却对此无能为力。更是让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眼见她的呼吸越来越微薄,他更是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守在她的身边,让她受了伤。若非义父藏有药圣韩无天的百毒丸,他或许真的会失去了她。
  如今,她醒了,安然无恙的被自己抱在怀里,却依旧会有不安。云苍穹抱紧怀中的人儿,生怕松开一些,人就会不见。
  嫣然用无力的手轻抚着云苍穹的后背,安慰着他,知道这次的事情真的吓坏了他。本以为在劫难逃,却是柳暗花明。大起大落,又有几人能够淡然面对。
  渐渐的,云苍穹感觉怀中的身体开始下沉。看去,身体虚弱的她已然带着微笑在温暖的怀抱里安然入眠。
  傍晚,伤势已经无大碍的蝶衣端着盆热水来到嫣然的厢房门口,发现自家小姐醒来,安然地半卧在床上,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扑到床边,忍着眼中的泪水,说:”小姐,你总算醒了。“
  嫣然浅笑,张开手轻拥蝶衣入怀,柔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一听,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慢慢将头轻靠在嫣然的肩上,小声地哭了起来。知道蝶衣对自己的感情非比寻常,她服侍自己、追随自己。虽然她从不多言,但知道她一向以照顾自己为己任,这次受伤,伤心的莫过于她。
  哭了一会儿,蝶衣抹了抹眼泪,轻推开嫣然,似有些抽泣着说:“小姐重伤未愈,还是,先洗洗脸,吃点东西,就早些歇息吧。”
  嫣然点了点头,接过蝶衣手中已经打湿的巾帕拭净脸,就见云苍穹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一起吃吧。”说着,嫣然便要起身下床。
  云苍穹连忙走到床前阻止,摇头不准,温柔的说:“伤还没好,就在床上吃吧。”
  蝶衣也是,当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也不准她下床。嫣然明白他们的心意,所以也不反抗,乖乖地任他们摆布,结果一餐饭在二人的细心的喂食下吃完了,嫣然连筷子都没摸一下。吃完饭,蝶衣收拾好了盘碟,被嫣然劝去休息,毕竟她也是伤者,不宜劳累。
  蝶衣识趣的走了。原本想劝他也去休息,但是看着云苍穹那雷打不动的执拗性格,想来说了也等于白说。
  蝶衣一离开,嫣然便再也忍不住咳痒之意,连续的咳嗽着,“咳,咳,咳。”胸口泛着绞痛,一股血腥冲到嘴里,唇角淌下一抹血丝。
  “然儿!”云苍穹惊叫着,跑到床边为她抚顺气息,颤抖着手为她拭去嘴角的血迹,焦急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嫣然早已料到这结果,摇了摇头,拿出玉笛,说:”从我得到这玉笛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总会有用到它的一天。师兄,这,或许就是命。“
  云苍穹浑身颤抖着,惊恐的看着她手中的玉笛。那笛子,是那唯一能吹奏断肠引·葬魂曲的禁忌之笛。
  “然儿。”云苍穹悲痛的唤着,泪流满面。只因他知道,凡是吹奏断肠引·葬魂曲的代价—反噬心脉。葬送敌人于幽冥,噬血心脉而返伤。
  嫣然坦然的面对,却不想他人为自己忧伤,祈求道:“师兄,答应我,替我瞒着此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好吗?”
  看着她眼中的期待,云苍穹心痛的点头答应。
  嫣然莞尔一笑,看着屋内洒进的月光,寂静苍凉。
  师兄,然儿这辈子所欠,只你一人,这一世恐怕无法再还,只能等来世。
第五章:往事流转
  云苍穹看见嫣然有些疲倦,温和的说道:“然儿,休息吧,身子重要。”目光温润如月光,直暖人心。
  嫣然点点头,乖乖躺下睡觉。云苍穹将缎面锦被向上拉了些,掖好被角。
  深夜,嫣然熟睡时忽然感到有人进入了房中,看来来人武功必定很高,否则怎能躲过守在外面的暗卫。
  嫣然微咳着缓缓坐起身,拿起一件外袍披在身上,等着来人的出现。
  来人似乎也意识到嫣然已经醒了,竟不朝床边来,而是走到房中圆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喝了起来。嫣然凝神看着他,是风月。依旧是蓝色的外袍,只不过似乎大了一些,看起来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露出些许浅麦色的胸膛,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他懒懒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只优美的猎豹,线条迷人而有力却又充满着危险的味道。虽然气质与之前的略有不同,但是那眼中的随性而为就是他。
  嫣然看着他狭长幽黑的双眸,薄唇微启:“你,还好吗?”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你就别担心我了,伤已经没事了。”听她几声低微的咳声,风月皱眉,倒了杯水走到床边,想递给嫣然。
  这才看见,此刻的嫣然无力的倚床半卧,脸上毫无血色,想解释,却又咳了起来。风月倾身上前关切的问:”你还好吧?“很自然的坐到床边,上前替她抚背顺气。蹙眉想着为何她伤的如此之重,难道是那天她手握着,让自己感到一丝死寂的笛子。
  咳声渐止,风月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她。水很甜,很沁凉,一下子就冲散她的咳意。她不禁感动他的体贴。
  “我,已经没事了,”嫣然轻柔的嗓音透着难掩的疲倦,彷佛连开口都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风月溢满关切的看着她,说:“不要说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抬手将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些,“睡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再来看你。”
  看着她缓缓地躺下,睡熟之后,风月轻身提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外,蝶衣正站在门前似乎正在等着他,她静静地望着他,他也双手环胸坦然回望。半晌后,蝶衣开口了:“你喜欢我家小姐?”
  风月挑挑眉,没有回答。
  抛下一句“如果你喜欢他,就请你好好对她,千万要保护好她。”蝶衣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背影,风月眯紧了眼……
  皓月皎洁,灯火摇曳。情深山庄后园,云苍穹弯弯曲曲的走了好些时候,来到一间极其隐蔽的密室。如书房一般的密室内,风尘仆仆而归的云天启正坐在桌案前眉头紧锁的看着朱雀堂的回报。身旁站着的黑衣人正是那来去无踪的暗卫头领寒冰。
  “师父。”云苍穹走到主位右下手的位置坐下。
  “听说然儿醒了,她可好?睡下了?”百忙之中云天启仍然心系自己的宝贝女儿。
  云苍穹掩饰着自己波动的情绪,回道:“醒了一小会儿,便又睡了,毕竟内伤还没痊愈,但是已经无大碍了。”
  “嗯。那就好,只要没事就好。”云天启松了一口气,心稍微踏实了。将书信递给了云苍穹,低声说道:“龙城回来了,他们开始动手了。帮会的人员和山庄的生意都遭到了不小的损失。”叹了口气,继续道:“乱世争雄,正派面和心不合。如今,龙城再次归来,又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依旧不死心。”云苍穹边说边将手中的书信放在蜡烛上点燃,化成灰烬。
  云天启思索了片刻,淡然的起身,从身后的书架暗格中拿出一块羊脂玉佩,上面雕刻着正式情深山庄和兄弟情深帮会的图腾,云龙。
  骄傲的看着手中的玉佩,正色道:“这玉佩乃是祖传之物,帮内的护法和堂主,以及山庄内的主事都识得此物,见此物如见我。今日,我将它传给你。我不求你将帮会、山庄发展的如何盛大,只想你能用这些来替我守护一个人,”略微停顿,看了看云苍穹,询《大唐无双2》:“你可愿意接下这重担?”
  云苍穹看着不同于往日沉着冷静的师父,仿佛是在交代着什么,“师父。如果您说要守护的人是师妹的话,就算我不传承您的位置,我也一样会尽全力保护好她的,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掷地有声的承诺,如同内心坚定着要她幸福快乐的走过这一生。
  “或许,你是对的,远离这江湖的纷争,做一个平凡人也很好。师父很欣慰,你比师父年轻时的性子沉稳多了。师父年轻时候很是顽劣,直到遇到你师娘,”渐渐的,云天启的目光迷离起来,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你不知道婉如有多美,多纯净,就像天上的月光,让人目眩,却又柔弱得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小心呵护,我初见她时是在青城山下的竹林中,她当时在附近游玩被采花贼所擒,我救了她,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我与她应该就是这样。”说完云天启不语。云苍穹知道他一定是正在回想初遇时的美好,心中不由暗叹了口气,一段未曾圆满的姻缘。
  果然,云天启忽又黯然道:“但她是尚书府的千金,我却是一江湖人物,自古官宦人家都不愿沾惹江湖,后来一道圣旨,她入了宫,差点封了妃子,却不知因何而去了永巷,戴罪受罚做苦工。在那样的环境,她的屋子旁竟然还种又几株翠竹。后来,在我多方打探,百般打点之下,终于将她救出。”说到这,他眼睛闪动着晶亮。顿了顿,他又艰难地说道:“奈何她本就娇弱的身躯,已经不堪重负。她说她喜欢我们相遇的那片翠竹林,所以我在成都买下了这块地方盖了情深山庄。山庄的名字,是她起的。源自兄弟情深帮会,取义兄弟情深,山庄情谊不断。而寓意的却是我们情深不离,来世不弃。那一日,细雨绵绵,纵使我寻遍天下灵药,亦是回天乏术,苦苦支撑了半年的她,终究还是去了……而我也在那一夜须发花白。”
  云苍穹不由得一震,那是怎样的一份感情,明明没有相守却又分明互在心中,从未分离;明明没有承诺永远却分明是生生世世之情;明明是平淡俗套的剧情却强烈如潮,撼人心肺。心中不由有些酸酸胀胀的,虽说只是简单平淡,但其中那份深情岂是可以道出的。虽早知道师父须发皆白另有原因,但决没想到是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云天启又停了下来,平稳了一下情绪,望着院子内的翠竹,继续道:“婉如过世,我便封心,专心帮会的事情。农历二月十五那天,我本想去青城山拜访老友元一道长,却在山脚下的树林中发现了还在襁褓中的然儿。那眉宇间仿佛有婉如的影子,她见我不哭不闹只是笑。那笑容直暖人心,也渐渐的融化了我那颗冰封了多年的心。然儿实际上非我亲生,却胜却一切。云儿,要守护好然儿。当年我没能保护好婉如,令我追悔莫及,莫要重,蹈,覆,辙!”
  从回忆中恢复过来的云天启,将手中的玉佩郑重的交给了云苍穹,深沉着双眸,“云儿,有些事,有些人,在这乱世,不可不防。”
  “很多人很多事情必须你自己去发现、去判断,师父可以在一旁帮你,使你不至酿成大错。但是,你的一生很长,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的能力。”
  云苍穹点了点头,说道:“师父,风月的来历。”
  暗卫详查,寒冰报告着:风月出身书香门第,原是苏州的富户,司徒青云之子,幼年习武,后拜师蜀山剑派学过剑法。因不喜经商与其父争吵最终离家出走,游离于江湖中……
  “暂时先不要放松警惕,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第六章:养伤时日
  翌日,嫣然醒来的时候,落入眼帘的便是风月以前那一贯邪魅的笑脸:“醒啦,你可真懒,太阳都快下山了,你才起床。”
  嫣然微蹙眉瞪了他一眼,他更开心了:“还能瞪人,看来精神还不错哦。”嫣然闭上眼睛,决定不予理睬。
  “唉,不过,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情深山庄的大小姐。云,嫣,然。”风月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
  “你没问过,我就没说。再说,我也没说过我就是品花楼的小丫鬟。”闭着眼睛回答,嫣然开始漠视他的存在。
  不久,一个湿湿的东西忽然贴上了脸,嫣然一惊睁开眼,就见风月手拿巾帕正在为自己洗脸,嫣然下意识地想躲开,可谁知牵动了背后的伤,闷哼一声。那一掌的内劲,不止伤了脏腑还使得身后淤血一片。
  “怎么啦,背后的伤口疼了吗?你乖乖的,不要乱动嘛。”收起笑意,满脸的心疼,风月居然用哄小孩的口气说。
  嫣然不满地扫了他一眼:“蝶衣呢?”
  “呃,她在给你熬药。”
  嫣然皱着眉,蝶衣在干什么呢?明知自己不习惯除她以外的人与自己如此亲密,就连师兄在身边也只是偶尔靠靠,可现在,一个男人坐在你面前用巾帕细细描绘你所有的轮廓,还真是别扭。
  就在嫣然七想八想时,风月已放下了巾帕,端过一碗粥来:“乖,来喝点粥,吃饱了才好得快。”他笑得颇开心,她却除了皱眉也别无他法,于是张嘴将粥一点一点的咽下……
  一整天了,蝶衣只来了几次,处理一些风月不方便做的事,比如换药啦、擦澡啦,做完这些后,她又立刻离去。望着她沉默的小脸,嫣然也陷入了深思……
  就这样,在养伤的日子里,风月每天都会陪在嫣然的身边照顾,渐渐地嫣然也不再皱眉,慢慢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睁眼便看到那张柔美的俊脸,习惯了他为自己拭面,习惯了他喂自己吃饭,习惯了他为自己梳头……
  云苍穹和云天启就算在忙也会每天抽空来看嫣然,哪怕是坐一会儿就会走。
  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真有些烦闷,嫣然放下手中的书长叹了口气,望了望桌上风月插的鲜花,心里舒服了些。每日风月都会在屋中换上不同的带着露珠的花,今日是几朵白海棠,入秋了吗?不知外面该是什么样的景致了。
  正思索间,风月抱着琴走了进来,将琴放在桌上,悠悠一笑说:“闷了吧,今天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说完他坐下望着嫣然,手下轻挑,悠扬的琴音响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或快或慢地拨弄着,一连串迷人的音符飘扬而出,如高山流水,又如花谷鸟鸣,一派美丽的自然风光呈现在眼前,让嫣然心旷神怡,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于是嫣然又有了新的习惯,习惯了他为自己弹曲,习惯了他为自己解闷……
  “嫣然,你看这个花环好看吗,上面有各种小雏菊,把它挂在你的纱帐里,这样你每天晚上就可以枕着菊香入眠了。”
  “嫣然,来尝尝这银耳羹,这可是我亲手炖的哟,多喝点,可以润肤美容哟。”
  “嫣然,乖,把这碗饭也吃了,吃多点,身体才好得快。乖,要不你吃完,我吹箫给你听,你还没听过我吹箫呢。”
  于是更多的习惯在养成中……
  情深山庄傍山而建,清亮的湖水在院中蜿蜒而过,像一条玉带点缀其间,院中菊与桂开得正好,空气里浮动着桂花的淡淡香气,细嫩的菊瓣或舒展或卷曲,徜徉在这香海中绽放着其特有的优雅和美丽,亭中的人儿正静静地喝着药茶。
  望着那抹秀丽的身影,风月缓缓走了过来,蝶衣瞧见立即悄悄退了下去。半个月,养伤近半个月了,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似乎就达成了这种默契,只要风月出现,蝶衣就会自动回避,嫣然不知道原因,两人都不说,她亦是不问。
  风月坐到嫣然对面,看了看她,伸出手将几根调皮的发丝捋到耳后,嫣然没有避让。在这段养伤的时间里,他的各种各样亲密的小动作也成了她养成的习惯之一,先开始她还不适应,但他极有分寸的没有过分的举动,慢慢的她也就由着他了。
  漂亮的双眸盯着嫣然好一会,他才调侃道:“嫣然,你好像长胖了额……”
  嫣然悠然喝了口自己配的药茶,没理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他再想激怒她似乎不太可能了。
  他假作无奈地叹口气:“好像你越来越不爱生气了,好怀念你生气的样子呀,像朵带刺的蔷薇,充满了生机。”
  嫣然保持着沉默。
  他忽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总觉得那时的嫣然才是真实的嫣然,敢爱敢恨,不像平时的嫣然,静的像潭水,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嫣然手一顿,又顺势将茶盏放下。原来这就是他经常想激怒自己的原因,难怪他总是将关心的话语用腻得让人肉麻的方式说出,难怪他总是对自己冷嘲热讽,难怪看到自己生气瞪眼他更开心……
  “哇”,
  嫣然吐出一口鲜血。风月立即紧张地跃向前,牢牢抓住她的手,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明知说了无用嫣然还是说了:“不要。”
  这次轮到风月对她不理睬了,他扣紧她的手腕,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嫣然无奈地闭上了眼,多少次了,在养伤的这段日子里他经常这样做,自己都不记得多少次了,每次都是不管自己怎样反对他都坚持,为了不扰乱气息伤到他,又不能硬生生甩开他,于是他的内力一次次的与自己的融在一起,他明显虚弱了许多,可他还是义无返顾地做着。心微微疼了,这个男人……
  待嫣然好些了,风月才松开手,忧心的轻声说道:“嫣然,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着什么,在烦恼着什么,我猜不出你心里,别让我担心好吗?”
  嫣然眼神复杂的看着窗外,平淡地说道:“龙城,回来了。这次绝对是不死不休。”
  看着山庄内忙碌的人,嫣然继续说:“爹和师兄将我圈在保护圈内,想我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却在外面拼争,没日没夜,我怎能安心……”
  风月知道,也明白,因为懂她。她是云苍穹活泼开朗的师妹;也是云天启懂事体贴的女儿;更是他心中那个心思细腻,外表清冷坚毅,内心却柔软善良的多愁善感的人。
  轻咳,嫣然想要强行压制住这咳意却没有成功,一连串更大的咳声从嘴里溢出,身体摇摇欲坠。风月惊觉不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嫣然低头咳着,整个人的重量都倚靠在他的怀里,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让她有些许恍惚。他将她紧紧搂着,下颏抵着她的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咳声止后,嫣然勉力提气想要站起身,风月不悦地一皱眉,手轻拂过她的睡穴,嫣然立即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风月望了望暗处离去的身影,好似蝶衣。凝视着怀中人的睡颜,心疼地喃喃道:“明明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好好休息呢?”纤弱的身子,日渐消瘦。
  每个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人,他们如此做因为甘之如殆。你想守护的人可曾有我。
第七章:风月心事
  轻轻的抱着她坐在床上,将丝被轻轻裹在她身上。注意到她有只手滑出了丝被,轻柔地握住,想将它重新塞进丝被,却发现素手中仍攥着的丝帕,抽出,抖开一看,他的面色马上变得很难看,痛心、怜惜、愤怒交织出现在他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要动用那禁忌之笛?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伤的这么重?难道你对我还不够信任?
  那唯一能吹奏断肠引·葬魂曲的禁忌之笛。葬送敌人于幽冥,噬血心脉而返伤。当他查到这笛子的时候,想过她的内伤会很重,却没想到会是如今的境况。
  睡梦中的人这时猛地一阵轻咳,他下意识地将她抱得更紧些,仿佛怕她消失了一般,紧紧地抱着,脸上漾着一丝绝望,一丝哀伤。最终惟余一抹深深的柔情,薄唇轻启,缓慢的语速,却是最决绝的誓言:“嫣然,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除非,我死。”
  修长的手指在如玉的脸庞上游走着,细细描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嫣然,你可知道我本是怀着好奇心去品花楼,却没想到遇见了你,一双如此清澈明亮的眸子,仿若高山上流下来最纯洁的泉水,又仿若不沾半丝尘埃的珍珠闪烁着圣洁的光,对着你的眸子,第一次我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把酒欢歌,畅所欲言。看起来十七八岁的你,却有着和同龄人不同的思想,不同的人生阅历。你整个人就像一个谜深深吸引着我,想要发掘更多,所以从那以后我经常去品花楼看你,你忙的时候,我就只是远远的望片刻便走,即使如此,自己似乎仍乐此不疲。每次的你似乎都不同,都会带给我不同的感受,心中暗自庆幸好在你窗前是一片紫竹,很利于藏身,不然定早被你察觉了。直到那天……
  想到这,风月的目光开始迷离起来,显然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那天,月光明亮,嫣然走到了窗前,此时的她仅着一白色内袍,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依旧是清冷冷的,但眸底却有一抹藏得极深的伤痛浮了上来,这样的她足以迷惑所有人的心,风月也不禁看痴了。
  她的心底到底隐藏了些什么,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一碰触便是遍体鳞伤。
  收回遥远的思绪,风月低头轻抚怀中人儿的面颊,心中低喃:现在,终于能将你抱在怀里,一颗飘浮不定的心也安稳下来,嫣然……
  风月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些,低下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知她真实地躺在他的怀里……
  傍晚时分,嫣然醒了,没有尴尬,没有愤怒,仿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风月递过一个蓝色小药瓶,她接过,依然一语不发。风月转身翩然离去,出了门便用手捶捶腿,揉揉胳膊。维持这个坐姿近一整天,手足早已麻木,心中惟余甜蜜。刚才嫣然醒来没有生气,还接受了自己的东西,说明她对自己并不抗拒,否则绝不会允许自己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心里想着,脸上早已咧开了嘴。露出了那种青涩少年才有的傻笑……
  此后差不多一个月,嫣然都在养伤,蝶衣心中虽不知她为何伤得那么重,但也多少明白了一些事情。而云苍穹却是很反常的一连几天没见,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依旧是那片竹林,嫣然来到这里,静静的站在竹林中,似乎在寻找没有纷繁的净土。挺直的背影,黑色的男装衣袍裹在身上,显得俊挺修长,如墨黑发用丝带轻轻系在脑后,一阵风过,发丝轻舞,如诗如画。
  “世事无常,别离无殇。”清冷的声音,说完,便向竹林深处走去,那里有一汪明澈的湖水,湖边居然有一片花林,红的、粉的、白的,争奇斗艳,绽放得煞是热闹。一阵风来,花瓣满天飞舞着,一缕淡淡的花香也随风掠过,走入花海,袍袖转出优美的弧度,发丝更是随风飞扬,整个人像翩翩欲飞的黑蝶,神秘迷人。
  风将止时,嫣然探手接住几片花瓣,口中轻念:“半缘修道半缘君,十年踪迹十年心。”,转身走近湖边,手轻扬,花瓣便打着旋儿飘入湖中,视线跟着花瓣移到湖面,湖面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微挑的眉不浓不淡,幽黑明亮的双目,浓密的睫毛,光滑挺直的鼻梁下一张淡色光润的唇。淡雅的气质反而有冷淡的性子,浑身上下透着清冷、超然。
  此时,情深山庄前厅,云天启看着坐在主位上品着茶香,待看见云苍穹领着风月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二人,平淡的说道:“风公子来了,坐吧,不必拘礼。伤好些了吗?”
  风月无一丝拘束,“多谢庄主关心,好多了。”
  待二人坐下后,云天启放下茶盏,开口道:“那天还要多谢风公子的出手相救,否则,老夫可能就失去我的宝贝女儿了。风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或是什么心愿,老夫定报风公子救小女之恩。”
  风月推拒着,“庄主不必如此,风月什么也不要。我与嫣然本就是情意相投的好友,她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不居功,不讨赏,只因情意相投。
  云天启赞赏道:“不图报,面对我情深山庄还能如此定力,风公子是个人物。”略微的停顿,继续道:“最近琐事缠身,无暇顾及山庄内的事情。风公子在山庄的吃住可好,若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一二。”
  “庄主太客气了,我在这里吃住都很好,大家待我也很好。”风月笑着回答。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轻笑着,云天启眯眼看着风月。
  寂静,两人都不再说话,云苍穹也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云天启与风月暗自打量着对方,风月感觉到云天启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不多时,自他身后也传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狠厉,那是隐藏在云天启身后某个位置,屋内存在的第四人的气息,两股气息在小室内回荡着,一波一拨攻击着风月。
  风月脸色不变的坐在原处,身上除了冰冷没有任何情绪,那日面对杀手露出的无匹气势,此时就如石沉大海一点影子都没有,但是那两股气压却怎么也奈何不了风月,风月就如没有感觉到一般,漠然的坐在椅子上。
  半响云天启微微点了点头收了气势,看着风月无一丝惧怕,仿佛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不由点头:“没想到,风公子功力如此深厚。”
  风月略显冷淡的看了云天启一眼道:“多谢庄主夸奖。”
  云天启微微一怔后笑道:“多有得罪,老夫刚才只是想试下风公子的功力,别无他想,还请风公子不要误会,见谅,见谅。”
  风月淡淡一笑,看着云天启身后的位置,“庄主的暗卫很是了得。”
  一语道破,云天启却是面色如常,说:“寒冰,出来见见风公子吧。”
  话音刚落,大厅内淡出一道身影,一个身着布衣青衫的中年人出现在了云天启的身后,身上早不复那恨厉的气色,就如一普通人一般。
  风月双眸内光芒一闪,眼神如电朝中年人射去,中年人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天启负手背走到窗前,背对着风月,语调森严而又慎重的道:“风公子可知,然儿是老夫唯一的女儿,她就是我的命,我不允许她受到一点伤害。”
  风月面色平常并不答话,云天启转过身来牢牢的看着风月道:“老夫相信风公子也不会伤害然儿,对吗?”注视着风月的反应。
第八章:风雨飘摇
  半响,风月缓缓道:“那样善良的人,有谁会忍心伤害。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我亦不会伤害她。”
  云天启本以为风月不会有任何表示,没想风月居然给出了承诺,面上虽无什么表情,心中却也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就算对嫣然保护的再严密,还是出了这次的事情,希望没有看错人吧。
  嫣然回到山庄已是繁星漫天,由侧门进入,没有声响,没有烛光,一切都很反常。按理说这个时辰,蝶衣不可能会乱跑并且应该会守在门口才对,可现在……
  心下一紧,直奔前厅。
  院内,仆人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急忙蹲下细细察看了一番才松了口气,只是迷药应无性命之忧。但紧接着心又悬起来,龙城的人,那爹和师兄岂不是,还有风月、蝶衣他们人呢。
  嫣然一路救人,一路寻找,没有他们的踪迹,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
  寒月清风,夜风拂来,隐隐透着一股杀戮的气息。
  原本寂静的情深山庄霎时火光四起,熊熊的火光将整座宅邸照亮。
  紧接着杀伐声四起,刀剑相交,仆人的惊喊求救声不断。
  “来人啊,救火啊!”
  “救命呀,杀人了!”
  “保护庄主,快找到小姐。”此起彼落的呼喊和哀号声充斥在已经满是血腥味的山庄内。
  一群蒙面的黑衣汉子目露凶光,见人便砍,所到之处尸横满地、血流成河。
  嫣然循着声音来到了前厅,眼前是一片火海之中,庄里的家仆们逃的进、死的死,一片刀光剑影交织成令人惊心动魄的杀戮场面。
  蝶衣模样狼狈的慌乱着寻找到了刚刚闯进火海的嫣然,拉着她向外跑,“小姐,快走,龙城的人来了。”
  “蝶衣,我爹和师兄呢,还有风月,他们人呢?”嫣然焦急的问着。
  蝶衣戚然一笑,今夜这一场突袭来得叫人措手不及,山庄几乎全军覆没。老爷护着自己出来的那一刻绝然的表情,或许注定九死一生。“小姐,不要辜负老爷的愿望。你赶快走吧!蝶衣在后头掩护着你,快走!”蝶衣秀眉紧蹙,急急地催促着。
  “蝶衣,对不起。”嫣然一掌劈在蝶衣的颈后,将她拖到安全的地方掩藏。呢喃着:我怎么可能丢下亲人而不顾,自己苟且偷生。
  正堂内,领头的黑衣男子笑道:“云天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你可知道我为此费尽了心机。”
  “啪,啪”一拍手,风月带着两名黑衣人一起走了出来,恭敬的说道:“帮主。”
  黑衣男子猖狂的笑着,对风月说道:“风月,干的不错,不愧是老手,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多谢帮主,属下告退。”风月面无表情的领着其余两个黑衣人退下了。
  云天启冷眼看着黑衣男子,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势,“浪淘沙,你当真是费尽心力,为确保万无一失,身为龙城帮主的你甚至不惜亲自出手。但,纵使我云天启今日败亡,情深山庄不复存在,你也不会得逞。”倚剑而立,鲜血自肩膀上的伤口顺流而下,沿着剑锋滴落在地上。
  “哈哈哈,云天启,佩服!到这种地步,或许也只有你才有如此的气度。我浪淘沙自愧不如。”浪淘沙大笑着,手一扬,突然从暗处冲出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想留下我的命?”云天启冷笑,毫不客气的道:“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浪淘沙阴着脸,他很清楚,云天启之前都没用全力。不到最后,谁也不会让人看到自己的真正实力。
  冷哼一声,“有没有那个本事,等下自见分晓。”再次扬手,黑衣人一拥而上,现场局面立刻混乱起来。
  云天启双手轻扬,无数银针立刻脱手飞了出去,拥上来的人一下子便倒下了好几个。剩下的黑衣人不退反进,步步紧逼。
  再次扬手丢出银针,黑衣人又倒下了一片。而剩余的人则疯狂的进攻。
  面对黑衣人不要命的进攻。蚀心蛊,这三个字突然出现在了云天启的脑中,没错,也只有中了蚀心蛊蛊毒的人才会这么拼命,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个失去了自身灵魂,被人操控的杀人机器。
  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而外面正和另一群黑衣人周旋的云苍穹也了受伤,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云天启一招皓月斩横扫六人,提气运转七星闪过众人来到屋外,和云苍穹汇聚。
  “不愧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武功了得。但是再好的武功也敌不过箭雨。”浪淘沙眼神微眯,挥手,厉色轻喝,“射箭,不留活口。”
  一声令下,乱箭齐飞,“嗖嗖”的声音传来,无数箭射出。
  不断有人在旁倒下,不断有血喷溅在他的身上。
  红叶舞秋,嫣然出现在箭雨之下,挡下一部分飞来的箭,反手一挥,将抓在手中的箭反射回隐蔽在暗处的弓箭手,立时倒下。
  就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浪淘沙的脸上笑意更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这自投罗网,也省得我再去找你,正好送你们一起去幽冥。
  云天启慈祥的看着嫣然,庆幸她到现在还安然无恙。来到云苍穹的身边手掌悄悄贴上他的后心,低声道:“抓紧时间运气,记得答应过为师的话,照顾好然儿就好,离开这乱世,不必为我报仇。”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却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所以早就将金丝软甲给了云苍穹,就是为了今日。龙城不看到自己死是不会罢休,既然注定要死,那就死得有价值,换的他们生。云苍穹身穿金丝软甲不惧那密密麻麻的箭矢,才有可能护着嫣然,安全离开。
  云苍穹手紧紧地握成拳,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绝望,红着眼睛答应道:“决不辜负师父所托!”
  一声厉啸,从四周又射出无数箭来,细密的箭雨黑压压的如一张网,将三人罩在一起。从四面八方箭射来的那一刻,云天启用尽全身的功力,使出绝学,昊天掌,震飞一个圆周的箭。然后,大喝一声,“走!”嫣然和云苍穹忽觉身子一轻,就被云天启抓住向外扔去。
  只是再高的身手也无法长时间阻挡如雨点般砸落的箭,几支箭射到他身上,钝钝的疼痛后徒然掉落。
  暗卫寒冰看得分明,大喝一声,“云少爷,老夫来助你。”
  云苍穹吸了一口气,高高跃起,寒冰一掌拍在他脚底,借着掌势,云苍穹迅速拔高,飞快的墙外。
  而寒冰,那一掌用尽了全力,于半空中力竭而落,趁虚而入的箭雨穿透了他的身体,飞溅了一地热血。
  他的眼里,却只看到云苍穹远远而去的背影,嘴角是凝固的笑。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并不觉得寒冷。
  耳边响声不绝,半空中向他们射来的箭和暗器都被云天启又一次挡了回去,云苍穹原本就轻功卓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毫不迟疑的抱着嫣然离去。
  一眼,便是永诀,天人永隔。没有不甘,没有悲伤,只有苍老的欣慰和慈祥。漫天箭雨,无畏死亡。因为死在乱箭之下,也看到了她平安的离去,虽然带着那抹挥不去的忧伤。
  那一年,翡翠竹玉、百花绽放,还是原来的老地方,婉如,我来陪你了。下一世,我们醉笑三千繁华,不要离别之殇。
  “追,一个都不能放过。剩下的人看看还有没有活口,烧。”阴冷的声音响起。
  不久之后,火光冲天而起,将喏大的情深山庄照得亮如白昼一般。火势越来越大,半个天空都被照成了红色。整个成都府都惊动了,然而却很少有人敢出门看个究竟。
  夜空下,情深山庄已是遭逢浩劫后的废墟,缕缕黑烟伴着点点即将燃尽的火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味。
  万物岑寂,一道白色身影轻灵迅捷而至。乍见已夷为平地的天雨山庄及尸横遍野的惨况,高大的身躯跟踞地后退了几步,幽黑的双眸溢满深沉的痛楚。
  “唉,天意难违,我毕竟还是来晚了一步。”白衣男子拧紧眉轻叹。
  呆立半晌后,他缓缓向后园走去,寻找可能的存活者。
  来到后苑,蝶衣醒过来,痛苦呻吟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经过一具具的尸体,他在墙角的草堆前停下。
  扒开草堆,蹲下身子一看,蝶衣蜷在后面,还活着,将伤药喂给蝶衣,白衣男子激动地看着又昏死过去的蝶衣说道:“还有救,希望你能知道然儿的下落吧。”白衣男子暗自祈祷着,提着蝶衣离开。
第九章:无尽悲伤
  成都郊外。云苍穹带着嫣然不知道逃了多久,直到已经听不到响声了,才在一个破庙中停了下来。
  “然儿!”云苍穹看着怀中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人,小心翼翼的唤道。
  悲痛。山庄尽毁,亲人亡故,一瞬间的物是人非。嫣然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一切都在遭遇剧变之后轰然倒塌。眼底仅存的光亮一点点消逝,嫣然站起身,脚步虚浮的,象在噩梦中无措的人,很久才恢复清明。
  云苍穹不安的看着走向门口的嫣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如今她反常的不哭不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浑身透着一丝死寂。
  “咳,咳咳……”嫣然又猛咳起来,倚着门扇。原来最傻的是自己,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他,而他是龙城的卧底,如今想来,他接近自己,救自己,只是为了今天的行动。“扑”一口鲜血吐到地上。
  云苍穹疾步,颤抖着手接住将要倒下的嫣然,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眼泪怔怔滑下。“然儿。”师父,我该怎么办,她的病、她的痛……
  “然儿,不要这样。师父生前最疼爱的是你,看到你如此难过,只怕比你还要伤心。”
  “他看不到了。”嫣然别过脸,泪水不住的留下。
  云苍穹叹息:“可是,我能看到。”绢帕温柔地将她的泪水和嘴角的血迹拭去,“然儿,不要悲伤,师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就做了安排,对于师父来说,死亡反而是去找师娘。”
  “师父去世,我也非常难过。”他的声音沉痛。自他九岁起,就来到情深山庄,师父对他而言如同另一个父亲。
  “但是,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的身体……”他温柔地擦干她最后一滴泪水,“方才大哭一场,应该将心里的痛都发泄出来了。那么,以后就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他凝视她,眼底那么担忧。
  停止了哭泣,凉风一吹,她咳嗽起来。
  云苍穹将身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道:“如果你沉病不起,知道我会多难过吗?”
  她仰起脸。
  他用外袍将她裹得紧紧的:“然儿……”
  皎洁的清辉。
  他俯身抱起她,怜惜地呵暖着她。
  半晌,嫣然在他怀里动一动,望向他,努力去微笑:“我知道。师兄,其实我是坚强的,我只在你的面前哭了啊。”
  他拍拍她:“哭完就尝试着不要那么伤心了。”
  “嗯。”她吸口气,道:“师兄,不用担心,放心好了……”
  思忖良久。他凝注她,目光中有说不尽的哀伤,然后,沉吟道:“然儿,我们走吧。这里不安全。”
  嫣然收起悲伤,叹息道:“我想再看看那片竹林。”缘分相遇的地方。
  两个时辰后,天蒙蒙亮。依旧是那片竹林,没有声响,没有阳光,似乎还透着一丝哀伤。
  初秋,竹叶稀疏了很多,却依然青翠,如往日一般青翠。
  风穿过竹林“沙沙”地响。嫣然站在那里,目光悠长,回想。
  那一日。她向爹望去,然而没有看到爹的表情。
  已经转过了身子,满头花白的头发,被夕阳映成晕红的色泽,他的影子也是晕红的,斜斜拖在青色竹林的地上。
  那一次。竟然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爹。
  嫣然闭上眼睛。紧握双手,心很冷,很凉。如果她知道那将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爹。如果她知道那将是她最后一次可以向爹撒娇。如果她知道……
  为什么,一切这样突然。
  如果,她变成一个孩子。爹会不会笑着走出来,告诉她,那只是一个玩笑。
  爹!带着哭声的呼喊卡在喉咙里,嫣然的身子一寸一寸冷掉。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真实的,不是虚妄。
  云苍穹拾起滑落在地上外袍,给她披上,满眼担心的唤道:“然儿。”不像她独自暗伤。
  嫣然苦笑,掩住嘴唇,轻咳道:“我们,咳咳,走吧。”
  如今,何物何从,被追杀着,流亡天下,索性四海为家,便处处是家吧。
  同一时间,云苍穹和嫣然驻足过的那间破面,三个黑衣人也赶到了那里。
  其中一个长相猥琐,带着淫荡笑容的瘦子,用手抹了抹嫣然吐在地上的血迹,说道:“这血估计是他们留下的,还没干,人不会走多远的。”
  另一个身材很是矮小,如同六七岁孩子一般的人,眼睛眯成一条缝,思索着说:“化鸡,你说,他们会不会去了青城山。”
  “矮子,你找打。”长相猥琐的化鸡不满矮子如此叫自己。
  第三人则气的跳脚,着急的说道:“都闭嘴,还不快追,不能让他们上青城山,元一那老道可不好惹。”三人直奔青城山而去。
  意料之外的是,云苍穹并没有带着嫣然去青城山,并没有找元一道长为他们报仇。而是简单的易容,换上朴素的衣裳,买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自己乔装成车夫,载着嫣然,去往没有江湖纷争、没有纷纷扰扰的远方。
  心,真的累了,厌倦了江湖中的打打杀杀,不想在尝生死离别之苦。自私的想带着她隐居于某个地方,和她开心快乐的走完这一生。这是师父的心愿,更是他现在的梦想。
  车内还算宽敞,侧面的座位用棉布包裹着,正中间的座位被拆了下去,剩下的空间用被褥堆起,刚好能舒服的靠在上面,下面还铺了双层的被子生怕她会着凉。嫣然感动于云苍穹的细心体贴,无言叙说。
  马车摇摇晃晃,嫣然昏昏沉沉的半卧在车内,心里无限悲凉。充满算计的爱情,身边究竟谁是真谁是假,谁是为阴谋谁是为利益,已经累得无力分辨。这份伤痛,自欺欺人的想要淡忘,否则便会是想恨,却还恨不起来的伤。
  闭上了眼,乏意便涌了上来,很快进入了梦乡。云苍穹感觉到车内的人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便停下了车子,从侧面的座位下面拿出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慢慢的让她躺平,躺在枕头上,然后将她的发丝轻轻捋到耳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到车外继续赶车。
  马蹄声声。路,似乎走了太长太长。心,也未曾有过的疲惫不堪。
  昏暗的灯光下,云苍穹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便听见沉睡中的嫣然出声呼唤,“爹……”
  眼未睁,眉头紧蹙,额上布满冷汗,睡的很不安。
  “然儿……然儿……”快步走到床边的云苍穹,轻轻拭去她额际的冷汗,想从噩梦中将她唤醒,让她不再重复承受那一场灾难。
  “爹!”嫣然嘶哑着大呼一声,猛地坐起身,吓了云苍穹一跳,可听见她那带着绝望的呼唤,竟说不出一句话。
  梦中一遍一遍重复着最后一刻的场景,那种绝望如同藤蔓般紧紧缠住她的心,让她无力呼吸,猛然惊醒。
  “然儿……”身边熟悉的声音,让嫣然猛地转身,入眼熟悉的他让她再次湿了眼眶。
  “师兄。”
  他抬起手,缓缓抚上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是我,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这样脆弱的她,不禁让他红了眼眶。
  “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云苍穹安慰着那颗受伤的心。
  收起泪水,不想他担心。嫣然身侧,打算坐起来,云苍穹连忙伸手来扶。
  “先喝碗粥吧,睡过晚饭时间!”看看脸色,云苍穹有些担忧。
  嫣然打量了一下屋子,《大唐无双2》:“这是哪里?”
  “没走官道,容易被发现。这里是和农户借住的地方,我们现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赶路。”云苍穹边解释,边将桌上摆盖着盖子的几个碗碟,揭开,还在冒着热气,嫣然有些诧异:“刚做好的?”算的时间也太准吧。
  云苍穹没有答话,只沉默着帮她盛碗粥,递到她面前。
  只是碗白粥,不过清清爽爽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嫣然喝口,顿住,再夹口菜,咀嚼几下,看向云苍穹:“真好吃!”
  云苍穹的眼睛,似乎有光亮闪过。
  嫣然埋着头,专心吃饭,怕脸上的情绪,出卖自己的脆弱。师兄,然儿欠你的,或许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这些饭菜,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显然是算计着时间做的,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心暖,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吃了,因为不想让他担心。
  云苍穹感叹着,自从父母去世,亲戚无人问津,什么温情冷暖,都荡然无存。世态炎凉,那时候自己就学会了照顾自己,所以会做饭。如今很庆幸会做饭,可以做给你吃,光看着你吃就很幸福。
第十章:紧追不放
  江湖风云突变!天下第一庄一夜尽毁,仅剩残垣断壁,焦土一片,情深山庄庄主云天启与其庄内百十口人丧生!兄弟情深帮会如同十年前的龙城一般隐退,原本呈现出一片难得的平和之态的江湖,也因此而平起波澜。如此突然和毫无征兆的事件发生,不由得令群豪瞩目。
  第二日一早,云苍穹备足干粮、水和药品,辞别了农家夫妇,便带着嫣然再次启程。远离内江,直奔宜宾。
  云苍穹头戴斗笠坐在车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马前行。“咕,咕。”抬头看,是只野鸽子,云苍穹伸出手,鸽子飞落在手上,片刻又飞走。
  兴文石海。半月后,云苍穹和嫣然出现在灵凤镇。虽是小镇,却也是人声音鼎沸,最为集中的,便是小镇最好的酒楼,因为酒楼一般都处于交通的重要地段。
  时值正午,灵凤镇烟雨楼客满,人声嘈杂,二楼靠窗位置坐着一位俊逸男子,英挺的眉,挺直的鼻,深邃的眼眸,娇嫩的唇,黑发用黑缎高高束起,身上也穿着黑袍,像个发光体样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从他进来开始,整个二楼便处于沉静状态,小二做事也极力轻手轻脚,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只见黑衣男子淡淡地望着窗外的大街,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小商小贩吆喝个不停,他漠然的神情,似乎那里的热闹与他无关,就连酒楼里的人都觉得他离他们似乎很遥远,很遥远。众人望着他,但含义却不同,女子是娇羞渴望的目光,男子则是愤怒嫉妒的目光,而那位仁兄似乎什么都没意识到,只望着窗外,偶尔回首也只是因手中的茶盏空了,这时小二马上伶俐地跑上去注满。
  忽然男子回首,对着站在远处的小二淡淡的说道:“结账。”
  闻声而来的小二刚要回话,却不见黑衣男子的踪影,喃喃道:“嘿,这身法真够快。”收起桌上留下的吃饭银两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当夜,云苍穹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独立的小院因客人很少而略显冷清。嫣然捧着书卷惬意地半躺着,云苍穹亦陪在身边,室内除了书页翻动声,一片宁静。
  嫣然拿出自己配制的药丸,仰头服下,云苍穹将煮好的药茶递给她,药丸配着这药茶,药效才更好。虽说他们在逃亡,却并没有缺医少药。她配的药也很有效,脸色不再是那么苍白,好了很多,只要再过些日子他们到达蜀南竹海,找到药圣韩无天,她就可以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慢慢抿着杯中剩下的尚有些微烫地药茶。几炷香后,嫣然在躺椅上开始打起了瞌睡,靠在软垫上,头一点一点的。
  云苍穹有些无奈的来到她身边,伸手接住自她手上滑落的书卷,有些怜惜她如今收敛起来,压抑在心底的悲伤,有些心疼地看向那频频钓鱼的她,倾身靠近她,轻轻调整她的睡姿,让她头枕软垫,躺下来,拿过床上的被子替她盖好。
  屋外月光朦胧,柔柔地笼罩着大地,看来明日应是秋雨绵绵了。云苍穹站起身,瞥了眼夜色中的身影,微微皱眉,薄怒。
  随手一扬,将药粉撒在房间,推门而出。这种特制的迷药覆盖面很广,不宜散。不慎吸入体内几秒就会被迷昏,且昏睡时长可达五六个时辰,醒来还会有一段时间的副作用,全身无力,就算武功再高也躲不过这种迷药。
  嫣然曾经服用过百毒丸,百毒丸服用者一生百毒不侵。云苍穹知道这种由特殊毒草制成的迷药对嫣然是没有效果的。
  将人成功引到偏僻的树丛中,云苍穹冷着声音开口,“出来吧。”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运足内力,一掌劈在右侧的树上,粗壮的树枝随即掉落在地上。烟尘轻扬,来人不防差点被打落树下。月光下,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如孩童高度的矮子显身。右腿略微踮脚,有些瘸,身后背了把伞。
  “侠隐岛?”云苍穹道出矮子的来历,却在看到对方眼中闪现的杀机时,否定了此人的侠义。
  侠隐岛的祖师金童子是武林中最为传奇的人物,相传他的年龄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岁,却依然是童子模样。
  一百多年前,正是南北朝战火纷乱之际,金童子本为富商之子,却因为山贼垂涎他家财产,将其全家老少两百多人全数杀害。金童子死里逃生,为了报仇,他游历全国拜师学艺,却因为误食毒草,身体再没有成长,一直是童子模样。
  通过二十多年苦修,金童子创下独门武艺,终于手刃仇人。自此之后,他归隐海外孤岛,在岛上建立庄园,收养战乱中失去家人的孤儿,传授他们武艺。凡是修炼金童子武功之人,终身只能保持孩童外貌。
  侠隐岛虽然远离江湖,但若是有人遇难上门求助,侠隐岛亦不会拒绝,多为侠义之士。
  矮子很不屑的讥笑道:“嘿嘿,我虽是侠隐,但,同时也是要你们命的人。”脸色瞬间变得冷硬,出手不留情。
  “龙城真是下了血本,连刺杀堂的人都出动了。”云苍穹应对着矮子的攻击,同时心里也担心着嫣然的安危。
  很早就从云天启的口中知道,龙城有个不见天的刺杀堂,如鬼魅一般诡异。堂内仅仅只有五人,却都是在武林中排得上名次的人。虽然十年前,其中一人被少林寺慧聪大师击杀。但是剩下的四人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而且,其中一人精通制毒,如果此行之人中有他在的话,那屋中的特制迷药,便形同虚设。
  “有点意思!不过,分心可不是好事。”矮子的语气寒冷如冰,说话间便已走出穿花步来到云苍穹的身前。
  甚至连他身影都没看清,云苍穹便被他的玄冰掌一掌震飞,远远落在地上,胸中血气翻涌。
  硬压下已到喉头的血腥,云苍穹翻身站起,脚步有些踉跄,眼神不羁地看着矮子。
  “能接我一掌之人已不多见,小子,你倒是有些能耐。”矮子扬扬眉,冷笑着隔开云苍穹狠辣的一剑,趁其不备,运足内力,一掌打在云苍穹的后背,这一掌却是用足了十成功力。
  云苍穹运转七星,格挡矮子的玄冰掌,再次落地后,长剑撑在地上,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哼,自身都难保了,就不要担心那丫头啦。”矮子抖抖袖,将双手背于身后,神情傲然,“你那点迷药根本难不倒化鸡。”
  云苍穹身体微微一震,如此下去,然儿凶多吉少。缓缓自地上起身,低着头,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剑尖垂地,双目合上,将所有思维沉淀,内息运行全身所有经脉,他,将自己交给了自己的本能,不去思考,不去感受。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云苍穹的声音轻忽飘渺,却很是清晰。
  矮子沉下脸,冷笑道,“自寻死路。”飞身而起,一掌劈出,眼前银光一闪,一股凛冽地杀气扑面而来,矮子身形急转,欲退开。却不料那剑光竟也跟随而上,不曾落后一步,心下大惊,这小子怎知他身形步法,竟能封他的去路。
  几个来回,云苍穹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只是凭借本能反应来应战;直到矮子再次一掌,闪过剑光,迎面而来。
  矮子这次看见了云苍穹睁开的眼,杀气中竟透着一丝狡黠,他没有避开他那一掌,而是一剑迎上,灌注了所有内劲的一剑,深深刺进矮子的胸口,而云苍穹也被他一掌击飞。
第十一章:杀戮开始
  云苍凭借那一掌的惯力,催动内息,剑尖点地借力而走,就势向嫣然所在的方向,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矮子冷声道,“想跑,等我抓到你,就让你生不如死。”心中却已杀气蔓延,这小子不能留,能从他手中逃脱的,这天下已无几人,小小年纪武功、心计便已如此难测,继续放任必会成为后患。
  “堂主,这是解药。”化鸡恭敬的将解药递给老者,继而说出自己的疑虑,“但,这屋子的迷药是药圣特制的,我们……”
  “不妨事,估计等韩无天查到的时候,咱们已经完成任务了,到时候有天煞盟做靠山,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老者坐刺杀堂堂主已有十几年,龙城的核心成员,老江湖都有自己的算盘,不会做赔钱的买卖。
  就在云苍穹离开不久,原本沉睡的嫣然突然警觉的醒了,感到有人靠近,很陌生,还带着一丝杀气。嫣然闭上眼睛,轻吐了一口气,然后冰冷的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了。”
  化鸡先从暗处中走了出来,嫣然凝神看着他,一身黑衣,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
  当一个脸上带着面具的老者走出来的时候,化鸡就恭敬的退到老者的身后站着。面具挡住了老者的容貌,但是那狭长幽黑的双眸盯着嫣然有些许的玩味,“你的感知能力很强,是个人才,可惜命比纸薄。”
  嫣然冷漠不语,只紧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刺杀堂堂主,天煞盟神煞。”
  “不错,你知道的还真多。可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但凡知道我底细的外人,都只有死路一条。”神煞一点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大方的承认。又调笑道:“你可知道现在你的命有多值钱?”停了一下,他笑意更浓了:“1万两,黄金。”
  盯着嫣然看了一会,他忽的邪邪一笑:“想不到我五年未亲自动手,初次杀得竟然是个弱女子。但是没办法,有人要你必须死,顺便还能得到赏金,何乐而不为!”语毕,他飞速出手。
  嫣然一皱眉,跃身而起,跟神煞纠斗到一起。刹时间,杀气萧瑟,黑袍翻飞,片刻便木屑碎沫四溅。砰地一声,掌力相碰后,嫣然连退四五步,神煞却只略退了一小步。硬拼这掌后,二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神煞的脸也明明暗暗起来,看不清表情。
  这时,嫣然猛然觉得胸口绞痛起来,一股血腥冲到嘴里,唇角淌下一抹血丝。
  神煞淡淡的一笑,开口说道:“本以为不过是个花瓶,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不过,”稍停顿继续说道:“不过,没想到我的猜测是对的,那天你使用的翡翠笛子是禁忌之笛。”平和的,听不出情绪。
  嫣然手捂胸口,退步倚靠在门柱上,低头默然不语,强压下这种痛楚。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长相猥琐的人会让自己有一丝怪异的感觉。神煞身为堂主却亲自动手,而跟随的人却站在原地不动,不是因为他的武功低,而是因为他善使毒,是个用毒高手。
  目的达到了,神煞一点没有要再动手的意思,随意的说着,“和你动手只是为了让你运功,你若不运功,阎王帖的毒如何立时侵入心脉呢。怎么样,感觉不错吧,这可是化鸡特意为你研制的。不过你放心,它不会立刻要你死,只会分秒叠增,无限加重你的病情。”
  嫣然盯着他,冷冷的说道:“就算死,我也会拉着你们一起。”
  神煞大笑着,“哈哈哈,拉我们垫背?可笑至极。”稍停顿了一下,看着嫣然被病痛折磨的快感,戏谑的说道:“不过说真的,长得还不错,不玩玩可惜了。”
  化鸡迎逢拍马,献媚的说着:“堂主若是想乐呵乐呵,我这里也有那种药……”
  “找死。”一声断喝在庭院里响起,云苍穹挥剑直奔嫣然而来。神煞看了看远处前来的云苍穹一眼,嘴角微微一翘满不在乎的立在当地,跳梁小丑。
  神煞身边的化鸡翻手射出数枚毒镖,朝云苍穹射去。一招风雷震将毒镖尽数反震回去。神煞闪身避过,眨眼来到了嫣然面前,疾风闪电般地出手。
  “住手!”神煞的手正掐在嫣然的脖子上。
  没有理会他,嫣然冷冷地出声了:“你确定你制住了我?”
  神煞一愣,就在这刹那间一道黑影闪现在他身边,刺杀,神煞本能的撒手后撤,却还是被一刀刺中身后,鲜血喷溅。
  化鸡冲上来扶住了神煞。黑影不再出手,站在了嫣然身旁,担心道:“嫣然。”
  温柔的声音响起,嫣然摇晃着身子,避过他想扶自己而伸出的手,又靠回柱子上,不想接触他,闭上了双眼,摇了摇头。不说话,更不看他,心中的他忽然出现在眼前,声音、眼睛都会泄露太多的秘密。
  云苍穹快步到嫣然的身边,稳住嫣然将要倒下的身子,看着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感知着她浑身颤抖,慌张的唤着:“然儿。”
  “咳咳咳,咳咳,没……事……”嫣然弯腰止不住的咳着。
  “然儿”云苍穹心中焦急如火烧,再这样下去,就算能逃出龙城的围追堵截,嫣然的身体也恐怕撑不到蜀南竹海。
  吞下自制的药丸,嫣然缓了缓气息,安慰二人道:“不要担心,没事的。”
  神煞看了看嫣然,便死死地盯着那黑影,“风月,寒冰门,没想到你竟然是寒冰门弟子。”
  “隐藏的够深啊,龙城数年,连本堂主都没发现。但是,今日你的背叛,他日就是死亡的降临。劝你考虑清楚,龙城,非一般帮会。”神煞心中权衡着,虽然寒冰门的势力很早就撤出中原武林,但是曾为武林黑道龙头的岂会弱势,都是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并且护短和报复心都是非常强。寒冰门弟子武功绝高,个性狠毒非常,让人胆颤。
  武林中人对寒冰门的存在一直颇有忌惮,不敢放松警惕。虽然寒冰门弟子独擅武林的绝技一直不问世事,却也不代表着人家怕事。
  风月根本没把神煞的话放在心上,神煞怒气更盛,再不发一语,直接向风月一掌劈过去。怕波及到嫣然,风月早已跃身迎了上去。
  刚才和神煞的硬碰,嫣然知道神煞的武功极高,是个难缠的对手,虽然风月武功很高,却也不禁有些担心,眼睛关注地望着正在拼斗的两人,生怕错失一点。
  醉花散手,化鸡使出白部的功夫,想要将嫣然隔离开云苍穹的保护。褐色步步紧逼,云苍穹边护着嫣然边应对。
  突然,倚在门柱上嫣然大声的咳了起来,鲜血溅落在地上,红得那么刺目。这整个动作是这么熟悉,熟得风月永远都无法忘记……
  神煞见到此景大笑起来,狂妄而放肆:“阎王帖,催命符,今日,你们都在劫难逃。”笑声中他看向嫣然。
  “哇……”,虚弱不堪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嫣然连吐几口鲜血,红艳立时染成一片,形成一朵硕大的牡丹。
  “然儿!”
  “嫣然……”
  无力再开口说话来让他们放心,嫣然紧咬唇瓣,用身体的痛楚来刺激自己,强迫自己不要晕过去,却不料,抬头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心痛欲裂。
  云苍穹因焦心她而失了分寸,被化鸡成功偷袭,一掌命中,原本就内伤严重的云苍穹立时喷出一口鲜血,跌在她的身边。
  风月也在看向嫣然痛呼出声,分神的刹那,被神煞毫不留情地趁虚而入。风月被怒火燎原击中,嘴角渗出血丝,俊美的脸庞煞白,但他却只是忧心如焚地望着她,嫣然默默摇摇头,他才镇静下来。
第十二章:峰回路转
  神煞冷眸对着风月冰冷的说着:“对你,弃之无用,不如做弃子。一个杀手若是有了感情,就是废物。刺杀堂的杀手终其一生都不得违背心如钢铁,冷若冰霜的准则,一辈子都是剑指所向,而杀之。”再次出手,凶狠不留情。
  同一时间,化鸡直袭失去云苍穹保护的嫣然。风月脸色微变,逼退神煞,踏雪无痕闪避神煞的纠缠。
  人未至,风先动,带着狰狞的杀气,风月手中的袖箭同一时间朝化鸡射去,在夜空中原本不利于袖箭发挥的屋内,因化鸡暴露身形,而成为最佳的靶子。
  唰唰几支迅猛绝伦的袖箭,朝想靠近嫣然的化鸡射去,袖箭速度极快,被风月加工过后力量不是现在的任何弓箭可以比拟,带着尖利的破空声以几乎是弓箭两倍的速度化鸡射去。
  一听此箭的来势顿时脸色一变,慌忙闪躲,却还是被破空而来的袖箭一箭从肩膀射了个对穿,右手顿时无力的垂下。
  而此时,矮子也从远方奔驰而来,一眼就认出风月,再看到受伤的化鸡,不由脸色一正,愤怒道:“风月,你竟然背叛龙城。”加速,抓着受伤的化鸡带离原地。
  “哼,那不过是个请我入翁的局。”风月寒声反驳。
  “不必废话,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神煞一脸厉声道:“杀,速战速决,不要手下留情,否则死的就是我们。”
  风月浑身杀气冷冷的道:“想要杀他们,就要踏过我的尸体。”
  一时间,刀光剑影,尘土飞扬,开始惨烈的厮杀。
  如罗刹现世,没有多余的手段,更没有多余的招数,一切简单明了,那就是致对手于死地,这就是拼死的杀戮。
  周围杀气甚重,风月大吼道,“苍穹,护着嫣然,我们出去。”
  “风月!”云苍穹惊叫一声,眼看着神煞一刀划过他的前胸。
  风月的双眼看向前面,头都没低一下,“苍穹,看着前面的路,不要管我,一定要带嫣然活着离开。”
  云苍穹左手将嫣然揽在怀中,右手挥舞着长剑,二人一路杀过去。嫣然在风月的后面,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越来越红的衣衫,泪流满面。
  尘埃落定,一切的终局。
  镇子外的树林内,神煞等人尽数被反杀于此。护着他们到这里,如今已经是安全,风月以剑支地顿住,他站得直直的,以守护之姿立在她的前方。
  “嫣然……”一声轻唤,那双柔情似水的凤眸,除了深情还是深情,似乎只是在告诉她他的真情以及生死相随。转而又看向云苍穹,闭了闭眼,“照顾好她,走吧。”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次面临,应该比谁都要平静。然而此刻,云苍穹不由得动容,因为明了,因为知道,他始终是爱着她的。
  风月闭上眼,最后一刻来临,想着她的样子,直到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嫣然,此生你我有缘无份,来世绝不会再放开。
  黄泉路上,风月是还没来得及走,因为就在他倒下后,听闻江湖传闻为寻找嫣然而一路追寻的卜离,及时的出现在了树林中。
  看着周围惨烈的场景,卜离心底发寒,边祈祷边寻找,却发现了倒在树旁的风月,无数伤痕,以及那看不出是本色还是被鲜血浸透的红衣,更加让她确定嫣然十有八九是出事了,因为二人在品花楼就是知心好友,如今风月这般模样,嫣然岂会无事,越想越心急。
  卜离小声的喊道,“风月,风月,”手掌下他的脉搏,让她很心慌,声音有些不稳,“你不能就这样死,就算死,也要先问过我同不同意。”他绝对不能死,否则线索就断了。
  抽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卜离飞快的插在几个穴道上。将身上所有的伤药、治疗药通通都用到他的身上,就连稀有的续命丹都给他吃下,才堵住他源源不绝流失的生命力。看着已然昏迷的风月,卜离很是无奈,人是救活了,但是自己要费力的将他移到另一个地方。
  夜已经很深了,卜离在附近找个一个小山洞,堆砌好石头拾柴拢火,干枯的树枝在火中噼里啪啦的响着。
  不知道过多久,风月从黑暗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少透光的山洞。周围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细微的风声。
  是已经到黄泉路上么?没有看见她,那么她还活着吧?她活着,那就好,脸上是漫绽放的喜悦。
  远处有脚步声响起,风月漫不经心的侧头看去。那身影慢慢走来,风月皱眉,有些不可置信,想要起身,却因为身体的剧痛跌倒在地。
  “卜离?”风月疑问着,全然不顾被扯裂的伤口,又涌出了新的血液。
  “不要动!”远处的卜离看到这一幕,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放下手中的草药,连忙去看他身上的伤口。
  “刚醒来就这么不安份,你不想活了吗?”心中焦急,卜离一边给他重新上药,一边不停的数落。
  风月也不回嘴,摸了摸自己的手,温的,心中很高兴,因为没死,所以还能再见到她吧。
  卜离咬牙切齿的说,“你为什么受了如此重的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嫣然在哪里?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一连串的问题让风月的脸色有些黯然,沉默很久之后,喃喃的说:“她,没事。只是,”
  卜离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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