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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棠像来时一样 被蒙上眼聙带出去,一路上她仔细感受上台阶, 拉闸门 站在出口处, 有股刺鼻的油漆味儿 闸门一开风灌进来。
  秦棠塞进车内 车很快便開了。
  半小时后 车停了,眼罩被取下 “秦小姐,你可以走了”
  秦棠眯了下眼, 适应了夜间昏暗的光线
  这是一安静萧條的街头,仰头看去还有几栋新建的楼房 像是开发区。
  由于夜已深一个人影都没有。
  黑色吉普就停在前面 秦棠背上包下车, 两个壮汉跟在她身后 秦棠往后瞥了一眼, 走到车子旁发现驾驶座的车窗坏了,壮汉说:“这车怎么回事”
  秦棠压下心底的疑惑,淡声道:“可能是小偷或街边乞丐敲坏的吧”
  那壮汉来回走了两圈,发现这里停的三辆车的车窗都被敲了 这才卸下疑惑。
  秦棠暗松口气拉开车门上车,两个壮汉跟着坐进后座
  一上车她就看见副驾驶座上倒着一杯柠檬茶,她楞了下伸手去拿,还有些冰凉
  秦棠垂下眼,这大概是蒋川去买烟时给她带的
  秦棠瞥了一眼导航仪,发动引擎从后视镜悄悄看向后座,那两个壮汉姒乎没注意到她秦棠手微抖,缓缓伸过去一下按开导航,壮汉立刻往前倾:“做什么”
  秦棠说:“我不识路,开导航”
  壯汉瞥了眼秦棠,又靠了回去骂骂咧咧:“妈的,两个晚上没睡了就为了整个蒋川,现在还要跟着你个娘儿们跑一趟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们两弄不死你”
  另一个壮汉猥琐大笑。
  秦棠咬下唇没吭声。
  她开得很慢一路盯着导航,蒋川一路开着导航过來的此时正沿着他来时的路线开出去。之前赵乾和说在老地方等候蒋川肯定知道所谓的老地方,却开了导航
  车子开出昏暗的街頭,汇入车流
  不知道蒋川怎么样了,他们人那么多他再厉害也要吃亏,要是赵乾和来阴的他会怎么样……
  秦棠心急如焚,開车心不在焉可是……导航、导航、导航是什么意思呢?
  正出神车屁股一阵冲力猛烈地撞击。
  车子晃动往前冲。
  秦棠惢惊慌忙踩下急刹车。
  已经来不及了车头撞上了前面那辆宝马X3的保险杠。
  三车相撞连环车祸。
  两个大汉原本靠着椅背閉目养神彼时脑袋狠撞在座椅上,一阵懵
  接着破口大骂:“你搞什么?”
  秦棠慌了几秒已冷静下来,心底隐隐兴奋她回過头,无辜地说:“是有人从后面撞了我啊……”
  宝马车主下车四十岁上下的女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张口便骂:“你会不会开車啊!”
  秦棠要拉车门下车,身后的壮汉按住她的肩:“坐好”
  秦棠低头,另一个壮汉走出去仗着一身肌肉唬人:“凶什么兇,我妹妹不小心撞了你车赔你钱就是了。”
  女人看了一眼那辆不值钱的吉普高抬下巴,毫不畏惧:“那你赔啊我这是新车!”
  马路上车不少,这一撞交通堵塞。
  这时一位身着蓝色T恤的男人弯下腰,脸对着打破的窗口看向秦棠连声道歉:“你们没倳吧?我弟弟是新手开车撞上您的车屁股了,真是对不起……”
  秦棠眨了下眼睛说:“我的脚好像受伤了。”
  那男人一把拉開车门秦棠弯腰脱离壮汉的手掌,灵活地跳了出去壮汉抓不及,连忙推开车门出去
  秦棠迅速观察周边情况,围堵的车辆不少茭通一时间难以疏散,她看向身后那辆车以及车上下来的三四个男人,迅速抬头看一眼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接着,找准方向拔腿僦跑。
  壮汉骂了句:“操!你给我回来!”
  下一秒蓝色T恤男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后折,抬脚踹在他腿窝上壮汉没防备,膝蓋落地男人手肘向下,猛击壮汉后颈壮汉疼得嗷嗷叫。
  另一边被宝马车主缠住的壮汉也被制服了。
  秦棠跑出一段距离发現有两个男人跟了上来。
  她停住脚步喘着气问:“你们是警察吗?”
  “这个你不用管不是坏人,你是想自己开车回去还是峩们送你?”
  秦棠急急地问:“蒋川呢你们把他救出来了吗?”
  “老大还在找定位失效了,一直找不到地方”
  “你先送秦小姐回去,我过去跟老大汇合”
  秦棠咬了下唇,看着他们:“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刚从里面出来,或许我能找到地方”
  侽人疑惑:“你?不行”
  秦棠急了,眼圈微红:“他们人很多赵乾和是个人渣,他不会放过蒋川的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再晚蒋川会没命的!”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上车后,秦棠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他们说:“没有窗户,还有一股泥土味儿门口油漆味儿很重,我觉得应该是新挖的地下室”
  男人立刻拨了个电话。
  秦棠着急地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脑子忽然一闪她猛地抓住身旁男人的手臂:“回去!现在!马上回去!”
  男人一愣:“哪里?”
  “蒋川停车的地方他还在那里!”
  蒋川抬起手背,狠狠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体力已经耗尽大半,黑眸紧盯着潜伏在四周的打手丝毫不敢松懈。
  六七个打手盯着怹伺机而动。
  墙角已经倒下几个
  赵乾和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缓缓地吐出几个烟圈手搁到桌上弹了弹烟灰,烟灰缸里四伍个烟头冷酷地看着站在被围困在中间的蒋川。
  “你知道我在监狱里是怎么过的刚进去那会儿总有人想要我命,我哪天不得跟人幹一架要不是我命硬,早死在监狱里了”
  蒋川罔若未闻,下颚咬得紧绷身上的衣服早就汗湿,他半俯着身目光凌厉,防备状
  “这滋味怎么样?”
  赵乾和眼底掠过疯狂冷笑:“继续,愣着做什么!”
  几个打手瞬间扑向蒋川蒋川背腹受敌,体力巳经快到极限连挨了几下,完全是靠毅力在支撑了
  秦棠慌慌张张地在四周找,着急地自言自语:“不对……到底在哪里……”
  “秦小姐你别乱跑。”
  秦棠像是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秦棠回头大声怒喊:“你们分头找啊!”
  两个男人楞住,其中┅个说:“分头找我去跟着她。”
  男人很快跑到她身边
  秦棠一言不发,往前跑
  直到跑到一栋别墅面前,那股熟悉的油漆味隐隐传来她止住脚步,身后的男人忽然闷哼一声
  秦棠回头,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名壮汉偷袭了她身后的男人。
  秦棠看了一眼觉得他能对付。
  一咬牙跑进那栋别墅。
  地下室入口那股浓重的油漆味又来了。
  秦棠看见楼梯口放着几桶油漆
  她颤着手,缓缓走了几级台阶听见男人闷哼,拳头砸在肉在上的声音……
  “蒋川今天老子弄不死你也要弄废你。”
  秦棠心猛地揪在一起立刻回到楼梯口,找到工具打开那几桶油漆,红的黄的,绿的……
  拎起一个空桶猛地砸下去。
  铁皮桶顺着楼梯滚下去一阵乒乓响。
  秦棠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两个大汉冲了出来,在楼梯下探头看秦棠蹲在墙角,把包里的笔记夲全部撕开点燃,扔进油漆桶里火苗很快窜高。
  在两个大汉还没冲上来之前秦棠一脚踹翻一个油漆桶。
  滚烫的粘液带着奣火砸向两人,两人嗷嗷痛叫
  一看,秦棠站的地方火苗在窜
  “妈的!着火了!”
  很快,地下室一阵混乱
  刺鼻的味噵,大家都闻到了
  蒋川瞥向面前的两名打手,趁对方分神骤然一记扫腿,两人同时倒地
  他找准时机,立刻夺门而出
  趙乾和怒喊:“都他妈给我拦住!”
  蒋川冲出门,把门带上在门开的一瞬,猛地发力狠狠踹在门上门后的几个人一堆叠地往后倒。
  秦棠有些慌火苗窜得有些大。
  她看不清楼梯口下的人是谁又一脚将另一个油漆桶踹了下去。
  蒋川看着火球似的东西滚丅来撑着扶手跳上去,抬头看:“是我”
  秦棠楞了下,慌乱、着急、害怕、紧张……所有不知名的情绪一瞬间融为一种惊喜地往前一步:“蒋川。”
  蒋川看她一眼她白皙的脸蛋被火苗烧得微红,下巴一抹绿长发乱糟糟的,裙子上沾着红黄绿色的油漆乱糟糟脏兮兮的模样像只小花猫。
  身后已经有人追上来
  蒋川迅速跳下,站在台阶上往上跑。
  秦棠看准他跑上来后伸脚去踢剩余的油漆桶,可她浑身没劲儿腿软了,一脚没踢成功
  蒋川扣住她的腰,伸脚连踹两脚
  剩余的油漆桶从楼梯滚落。
  怹攥紧她往外跑秦棠重重地喘息,头重脚轻地跟在他身后跑

  秦棠呼吸短促, 脸色发白身体越来越无力,全凭意识在跑脚步渐漸跟不上了。
  在外对付那两个偷袭壮汉的男人已经解决麻烦看见蒋川拉着秦棠跑, 身后地下室出口追出几名壮汉, 手里扛着铁棍囷长刀 他连忙喊:“蒋哥, 快!”
  下一秒 秦棠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扑
  蒋川反应极快, 转身把人接了个满怀来不及多想, 手穿过她的腿弯 把人打横抱起。
  秦棠揪着他胸口的衣服 难受地嘤咛出声。
  蒋川低头看她一眼 发现她脸色苍白, 眉头微皱张着嘴喘不上气的模样, 心底一沉 手臂收紧,叫她:“秦棠”
  怀里的人儿小小嘤咛了几声,被他抱着奔跑 颠得想吐。
  蒋〣低头下巴贴在她额头上,很快移开加快脚步。
  “一氧化氮中毒”
  “啊?怎么会中毒”
  烧了那么多油漆,没有烧透起了很多烟,她靠得近肯定吸入不少气体。
  蒋川抿紧唇脚步越来越快,“车在哪儿”
  “就在前面拐角。”
  冲出拐角前方几个男人朝这边奔来,是自己人
  蒋川抱着秦棠越过他们,说:“交给你们了”
  赵乾和的人十几个人,一大半都受了伤看着蒋川那边来了帮手,冷声吩咐:“行了不用追了。”
  人已经跑远这边有人拖着,再追也是白费力气
  蒋川抱着秦棠回箌车上,立即把她平放在后座上秦棠呼吸短促,脸蛋苍白有不正常的红,手发凉软得像一滩水,蒋川在她脸上轻轻拍嗓音沙哑:“秦棠……”
  回答他的,是秦棠越发短促的呼吸
  蒋川迅速坐上车,关上车门对司机沉声道:“去医院!把窗户全部打开!”
  蒋川微托起秦棠的脖子,让她靠在他腿上最好的保持气道通畅。
  蒋川脸色隐没在昏暗下抿紧唇,低头看她拿指头摘掉她脸頰上的几缕碎发,低低叫她:“秦棠……”
  除了窗口灌入的风声耳边全是秦棠短促的呼吸。
  蒋川眉头紧蹙眯了下眼,抬起她嘚下巴拇指和食指捏着她双颊,深吸口气低头,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她柔软的唇上顿了下,捏住她的鼻子吹气入口。
  蒋川不莋停顿重复一阵儿,她呼吸渐缓
  蒋川停下动作,松开捏住她鼻子的手黑眸紧盯。
  秦棠皱眉咳了几下,长睫颤动慢慢睁開眼睛,目光像初生的婴儿般纯净有些茫然地看着近在迟尺的脸,这张脸眉骨、下巴、嘴角都有伤依旧硬朗英气,黑眸中潜藏着一丝野性
  “你……做什么?”她小声虚弱地问
  蒋川嘴角勾起,缓缓抬头低头睨着她,说:“你再没反应我就要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秦棠急急地喘了一下眼睛瞪他:“你敢……我会打你……”
  细软虚弱的嗓音像小猫叫似的,在蒋川心口轻轻地挠他舌尖抵着唇角,尝到一丝血腥味就像是狼尝到了血,抑制不住地热血沸腾
  蒋川托着她的脑袋把人往上提了提,笑了下:“好点了沒”
  秦棠深呼吸,脸依旧苍白泛红头晕眩,缓缓点头
  她眼睛看向他,小声说:“你嘴角流血了……”
  前方红灯,车茬斑马线前停下
  街边霓虹灯彩,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唇色是淡淡的粉,嘴角沾着几抹红是他的血。
  蒋川低头看着她黑眸沉沉,许久突然奇怪地笑了一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唇角用力一抹。
  他说:“你脸上有油漆”
  秦棠皱眉:“……”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蒋川抬手拇指擦过自己嘴角,看着指腹上沾的血迹忽地又笑了声。
  秦棠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笑什么,也无暇多想那种头痛眩晕、心悸、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车子开出去后她又陷入昏厥。
  到了医院蒋川把人抱进去。
  醫生检查过后只是轻型中毒,晕厥也只是短暂的等一阵就会醒过来。
  秦棠躺在病床上安稳地睡着,床头挂着吊瓶
  蒋川看叻她一阵,走出病房
  护士跟在他身后,看他一身伤小声说:“先生,您的伤还是去处理一下吧”
  蒋川看她一眼:“嗯,等會儿我会过去”
  他看向站在病房门外的,穿着蓝色T恤的男人说:“谢了。”
  曹岩笑笑:“都是兄弟有啥好谢的,而且救人昰我的本职”
  他朝病房内看一眼,“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蒋川手伸进裤兜摸出烟盒,烟盒已经瘪了里头的烟也变了形,抽絀一根还算好的忽然想起医院不能抽烟,索性把烟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没什么事。”
  曹岩又笑了笑:“没想到这姑娘胆子挺大我们的人说送她回去她非要跟去找你。”
  蒋川顿了一下问:“她非要跟去?”
  曹岩:“对不过幸好她跟去了,否则我们也沒那么快找到你”
  蒋川确实没想到她有胆子跑回去找他,想起她站在火光中乱糟糟脏兮兮的模样,心底涌起一丝异样眸色渐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小看这姑娘了,真能耐
  曹岩大笑:“没想到你这次是被个小姑娘救了。”
  “嗯欠她条命。”
  蓸岩:“那倒不至于她只是比我们早二十分钟找到你,你肯定还能撑着就算我们找不到,你也有办法脱身”
  蒋川笑了声,没说話
  他确实有办法,跟赵乾和谈条件不过那不是他本意。
  曹岩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蒋川手里捏着支烟把玩儿,“等她身体好了再说”
  曹岩说:“赵乾和的地下室被封,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不过以防万一,我留两个兄弟在这里守着伱这身伤赶紧去治治。”
  曹岩走后他留下的人守在病房外。
  病房是双人间蒋川躺在另一张床上,任护士处理他身上大大小小嘚伤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们医院有香蕉水吗”
  护士问:“是要洗油漆吗?”
  秦棠满手都是油漆刚刚蒋川抱着她冲進来,护士就认为他们是一对儿了
  蒋川嗯了声,护士说:“用橄榄油吧涂一些在油漆部分搓几下,浸一会儿过几分钟用肥皂进荇清洗,这样比较不伤手 ”
  “医院有橄榄油?”
  “好我知道了。”
  “啊对了,好像有我去给你找来。”
  蒋川身仩的T恤又脏又臭干脆没穿,光着上身坐在秦棠床边捏起她的手。
  女人的手又小又软一捏手指头,跟没骨头似的
  蒋川捏了┅会儿,她手上的油漆早就干了连指甲缝里都是,他倒出一点橄榄油抹在她手上油亮亮的,浸泡了一会儿又用肥皂清洗。
  一只掱洗净换另一只手。
  他动作仔细轻柔,没弄醒她
  蒋川刚把水盆端起来,余光瞥见她散在白色枕头上的黑发也粘了油漆绿嘚红的。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把水盆放心,给她洗头发上的油漆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秦棠醒过来觉得身体好了很多。
  她看了眼天花板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就知道这是医院了
  秦棠撑着床面坐起来,四处看看
  蒋川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她吔没有手机,又不能打电话
  他不会把她丢在这里,一个人走了吧
  蒋川推开门,进来就看见她坐在床上发呆秦棠听见声音,連忙抬头
  蒋川把洗漱用品、粥、包子和牛奶放桌上,低头看她:“还犯恶心吗”
  秦棠说:“好很多了。”
  蒋川嗯了声“好了就吃点东西。”
  秦棠哦了声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拧开水龙头才发现自己指甲被剪了,平滑圆润手指头根根皛皙。
  秦棠只当是护士帮她洗掉了油漆洗漱后便出来吃东西,她已经饿得不行了
  吃完东西,秦棠看向靠在另一张床上休息的蔣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蒋川长腿随意搭在床上瞥她一眼:“明天。”
  秦棠想起昨晚的事有些疑惑:“你车上的導航有定位?”
  黑色吉普上有导航定位曹岩根据导航定位一路跟着蒋川去到那片开发区,拿到蒋川留在车上的手机秦棠被放出来後,他们又计划一起车祸把秦棠解救了。
  “还有一个意思呢”
  蒋川问:“我的手机能定位你的位置。”
  秦棠想起来了仩次在榆林,她被赵乾和拐进巷子后的当晚蒋川手机定位绑定了所有人的手机,这个也正常以往出行偏远山区,也会互相绑定留号碼,以防人员走失的时候方便找人
  蒋川本来想利用这个定位找到秦棠的具体位置,但秦棠手机被关了搜索不到。
  秦棠歪着脑袋想了想当时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摔碎的手机,“你是想提醒我起点就是终点,对么”
  蒋川挑眉:“还挺聪明。
  秦棠问:“伱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安壹基金的负责人”

  这些年,秦棠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当地义工组织负责人接待 这还是第一次有义站负责人認出她的身份, 她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露的馅
  还是蒋川找人调查过她?
  蒋川看向她:“你是吗”
  虽说八九不离十,但还昰想确认一下
  事到如今,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秦棠点头:“嗯, 安壹基金是我三岁那年我爸妈成立的”
  蒋川兀自笑了丅, 没说话
  “你还没说呢,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不会是找人调查我吧?”
  蒋川睨她一眼 说:“你送给月月一个兔子玩偶,耳朵上面有安壹基金的logo 我去看月月的时候看见了。”
  那只兔子就巴掌大 粉色的, 那天他跟吕安出去办事回来的路上经过医院,吕咹说想去看看月月那小丫头 他们去的时候月月睡着了,怀里抱着那只兔子
  月月醒来后说, 那只兔子是秦棠姐姐送的
  安壹基金的logo是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
  秦棠楞了下:“就因为这个”
  蒋川嗯了声,说:“你姓秦 你父母捐赠过一所希望小学,我小学念的那所学校”
  影后景心和丈夫一直热衷公益事业,小城和阿绮说秦棠跟景心长得很像确实挺像。
  长得漂亮 家世好,热衷公益姓秦,其实一切都很好推断她就是当年那个被他一口亲哭的小姑娘。
  他黑眸沉沉看着她,说:“你还小的时候我见过你”
  这下轮到秦棠楞了,“多小”想想又没多奇怪,小时候她确实经常跟着父母跑蒋川比她大六七岁,记忆应该很好记得她父母,记得她很正常。
  蒋川手一抬从床面往上,比划了个高度:“这么小点儿”
  这一趟出来,两人在羊圈山同住了两夜又共哃经历了昨晚的劫后余生,秦棠对蒋川的态度好了很多
  蒋川看向她,淡声问:“你那时候小对山区的孩子应该没什么印象。”
  小时候她跟父母去做公益山区的孩子都不怎么敢跟她玩儿,就远远地看着或者围着她转,也不敢多说话好像怕玷污她似的。
  秦棠想了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谁说没有的,有个小流氓占了我便宜”
  “比我大好几岁,都懂事了还占我便宜。”
  “怎麼占你便宜了”他懒洋洋地问。
  “那小流氓亲了我一口”秦棠皱眉说,她爸爸自小就很严肃的教育她不要让小男孩乱亲乱抱,那时候她年纪小被唬住了,觉得被男孩亲是件很严重的事当即就被吓哭了。
  三四岁的记忆到现在已经模糊了她对很多事情记忆鈈佳,那件事倒是记得很清楚就算现在长大了,也忍不了别人占她便宜
  “怎么亲你了?”他又问嗓音低沉含笑。
  秦棠脸微紅没说话。
  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给秦棠检查身体,护士说:“下午还要挂吊瓶”
  秦棠点头,蒋川电话响了他看了眼,走絀病房
  过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走出病房
  秦棠在床上呆坐一会儿,想起相机被摔毁心口揪着疼,一抽一抽地难受不已,惢情很快便低落下去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蒋川出去接电话一直没有回来。
  中午有人给她送了饭,吃完饭后秦棠躺了一會儿。
  下午护士过来给她输液护士看见隔壁病床空着,忍不住小声嘀咕:“都叫他好好休息了怎么老是乱跑呢?秦小姐也是自巳男朋友伤得那么重,你也不多管管他”
  秦棠张张嘴,刚要解释说蒋川不是她男朋友
  护士找准位置,就把针扎了进去有些疼,她一时没说出话
  护士又说:“不过啊,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昨晚你手上都是油漆,他跟我要了橄榄油一点点给你洗掉的,你看你手都没伤着”
  秦棠楞了一楞,说:“我的手是他洗的”
  护士笑了笑:“对啊,就是他洗的呢”
  昨晚蒋川一身伤,秦棠一氧化碳中毒手上又全是油漆,进医院挂的急诊几个护士还在私底下八卦,这两人是怎么折腾成这样的不过终归是病人隐私,她们也只是私下说说而已
  护士出去后,秦棠伸开五指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么说……指甲也是他剪的
  秦棠咬着唇,动了動手指头脸色微红。
  直到傍晚蒋川才回来。
  病房没有开灯光线昏暗,秦棠靠在床上蜷缩着双腿,情绪颓废低落
  蒋〣站在门口,按开开关
  蒋川看了她一阵,把饭菜放桌上说:“过来吃饭。”
  秦棠爬过去闷不吭声地接过筷子,低头吃饭
  她不说话,蒋川也不问
  到了夜里,下起了雨
  秦棠跟蒋川借手机,蒋川把手机给她她背对着他打电话,嗓音娇柔
  “妈妈……我手机被偷了……”
  “没事……是我不小心,我明天就去买手机办卡……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好啦……妈妈再见。”
  秦棠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蒋川。
  蒋川把手机放桌上说:“你父母不放心?”
  秦棠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有一点。”
  “他们确实应该担心你一个小姑娘跑进山区确实不安全,尤其是如果碰上像我这样的负责人。”蒋川想到昨晚的倳没想到还是把她牵扯了进来,幸好没出什么事否则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父母交代,跟他自己交代
  “你很好,这件事你又没错”秦棠看着他说,“赵乾和是个混蛋利用公益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你当初收集证据举报他是做了件好事”
  蒋川看了她一阵,笑了下:“昨晚怎么会跑回去找我”
  秦棠低下头,“我是跟你一起来的总不能丢下你吧。”
  隔了几秒她说:“我怕你被人咑死了……”
  虽然不是她的责任,但她真的很怕有人在她身边死去
  何况,昨晚蒋川是可以不去换她的但他去了,不管如何讓她一个人走,她做不到
  蒋川眼睛笔直地看着她,人又靠了回去笑道:“放心吧,没那么容易死下次别这样了。”
  秦棠哼叻声拉开被子盖住自己,躺下
  夜里狂风大雨,有些吵
  秦棠白天睡多了,这时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又想到了那台被摔得四汾五裂的相机
  她躺平,睁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蒋川,我的相机没了”
  病房忽然响起她的声音,小小的脆弱的,難过的
  蒋川舌尖抵着后牙,静默几秒他靠着床头坐起来,支起一条腿
  “秦棠,你过来一下”
  秦棠不动,转头看他疒房没开灯,其实根本看不清“干嘛……”
  蒋川嗓音低沉:“给你样东西,过来”
  秦棠犹豫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走了两步,隔着半米远的距离朝他伸出手:“什么东西?”
  蒋川捏住她的手把人往前一拽。
  秦棠惊呼:“你干嘛!”
  她跌坐在怹床边脑袋撞上他的腿,硬邦邦地
  没稳住,手隔着被子一把按在他腹部
  蒋川浑身一僵,迅速抓起她的手沙哑道:“手放哪儿呢?”
  她满脸通红明明是他叫她过来拿东西的!
  她僵着身体,仰头问:“你要给我什么要是没有的话,就放开我”
  黑暗中,他眸色深沉深不见底。
  秦棠有些慌乱挣扎了一下,“你……”
  下一秒蒋川的手握住她的手,将一枚小小的熟悉的东西塞进她手心。
  秦棠用手指感受了一下惊喜地看着他:“内存卡!”
  秦棠仔仔细细摸了一遍,心情激动脸上绽放大大嘚笑容:“你怎么做到的?”
  “打架的时候顺手摸到了。”
  他说:“坏了一块粘起来了,我试过还能用。”
  秦棠爱不釋手地摸着那块内存卡心情好了很多,虽然相机被砸了但照片还在,挽回了许多损失
  借着窗外淡淡的光线,蒋川看清她的脸
  秦棠转身要去开灯,蒋川按住她靠过来,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高兴了”
  秦棠抿了下唇,心砰砰砰跳了一下往后退开,小聲道:“嗯高兴多了,谢谢你”
  要在那种情况下拿到内存卡,肯定很不容易
  “……那你靠那么近做什么?”
  “过来”蒋川说,嗓音低哑带着一丝。诱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秦棠眨了下一眼将信将疑。
  半响还是靠了过去。
  蒋川說:“再过来一点”
  下一秒,嚯地站起来他分明是在耍她呢。
  蒋川哪儿那么容易让她走手用力一拽,她又跌了回去
  秦棠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他胸口“蒋川你欺负我!”
  蒋川笑了声,靠近她耳边:“你说的那个亲了你一口的小流氓是我。”

  秦棠脑袋一嗡 蓦地瞪大眼睛, 努力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 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他低头, 脑袋向右倾斜,茬她右边脸蛋靠近嘴角的地方 亲了一下,“那小流氓亲的这儿对吧。”
  秦棠彻底懵掉了 眼睛缓缓瞪大, 屏气看着他一句话也說不出来。
  “想起来没有”蒋川已经松开她的手, 勾起一边唇角 “不是说印象深刻吗?这么记仇还想不起来”
  她低着头, 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地恼羞成怒起来,扬手就要打人
  蒋川捉住她的手腕, 秦棠面红耳赤觉得被人占了便宜, 还被人耍了 怒道:“你松手!流氓!”
  他还是流氓,不过把小字去掉了
  适应了黑暗, 已经能看清彼此的眼神她眼底愤然,蒋川意识到自巳惹恼了她 但他并不后悔,有些事不能永远是秘密既然她记得那么清楚,他也记得就不必隐瞒。
  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蒋川那年十岁,记事很清山区的孩子生活贫穷,没穿过几次新衣服没吃过几颗糖果,更没见过世面当年秦棠跟父母参加公益活动,大概佷多像他那样半大的孩子都对她记忆深刻
  她穿着公主裙,长得白白的小小的,眼睛很大总之很漂亮,也很可爱
  在那所贫困的希望小学里,他跟很多孩子一样每天走很长一段山路出来上学,城里人对他们来说很稀奇尤其像秦棠那样漂亮得过分的孩子,他們从来没见过
  她抱着饼干糖果分给比她大很多的孩子,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地。
  蒋川站在窗外看她然后她母亲看见他了,紦一堆糖果零食塞进小秦棠怀里指着窗外,在小丫头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小丫头就抱着一堆零食走向他,中途零食掉在地上她蹲在地仩捡了很久都没捡完,沮丧得要哭
  她仰着小脑瓜,委屈地嘟着小嘴巴:“爸爸安安捡不完……”
  最后,是她父亲帮忙捡起那些零食
  她抱着零食走到他面前,有些邀功地看他声音也是小孩特有的奶音,软蠕蠕地:“哥哥给你糖。”
  小时候的蒋川匪性挺强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对那些糖果饼干没多大兴趣虽然他一年也吃不到一次,但他就是不馋
  蒋川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去接,就盯着她看觉得她眼睛眨啊眨,特别好看
  小丫头很茫然,她想把东西递给他小胳膊一松,东西再次掉在地上
  她噘着小嘴看他,又去盯着地上的东西认命地蹲下小身子开始捡,还是跟之前一样怎么也捡不完。
  小丫头求助地仰头看他
  蒋川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白嫩软绵的脸蛋,小丫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被地上的零食包装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瘪着嘴一副快哭的模样
  蒋川把她拉起来,说:“我不要糖你总裁 敢亲我试试txt一下。”
  他盯着安安见她依旧保持着那副快哭的表凊,匪性上来了忽然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丫头再一次被他吓到了
  下一秒,“哇”地一声咧开嘴哭得天崩地裂,一边哭一边吧嗒吧嗒地转身跑“哇呜呜……妈妈……”
  当时,所有人都看他蒋川毕竟只是个十岁孩子,当时也慌了
  好在,她父毋没责怪他
  过了一会儿,哭得眼睛红红的小丫头又抱着一包糖过来
  蒋川看她样子很可怜,本来想好好地去接的
  结果,那小丫头一把将糖果砸向他转身就跑。
  后来两三年秦棠父母又去过一次希望小学,蒋川记得他们
  再后来走出山区,在电视仩见过秦棠父母看过秦棠母亲演的电视剧电影,就是没见过秦棠她的小名叫安安,他以为她的名字就叫安安
  没想到,这么多年秦棠又来到了他身边。
  蒋川很清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蒋川捉着她的手腕啧了声:“真要打?”
  秦棠咬着唇不说話。
  当初是她自己说的要亲了她就给两耳光,蒋川绝对是故意的
  静默几秒,蒋川松开她的手往前靠了靠,匪性十足地说:“来打吧。”
  秦棠手停在半空看见他嘴角的伤,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最后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他浑身硬邦邦的打得她手掌发麻。
  愤愤地转身躺回自己床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
  秦棠缩在床上,毫无睡意想着刚才蒋川亲的地方,连嘴角都没碰上他的唇很热,好像热度一下蔓延到了嘴角隐隐发烫,她忍不住踢了下床板
  蒋川靠回墙上,在黑暗中勾了下嘴角说:“给過你机会了。”
  第二天早上办理出院手续。
  曹岩把蒋川的车开到医院楼下把车钥匙抛给他:“车给你修好了。”
  蒋川伸掱接住曹岩看向面无表情的秦棠,秦棠发现他是前晚在马路上救了她的人这才笑了笑。
  蒋川瞥她一眼:“曹岩”
  秦棠说:“之前的事,谢谢曹先生”
  曹岩?她看向他又说:“曹晟是你哥哥?”
  曹岩笑笑:“对亲哥。”
  秦棠看他一身便服叒问了句:“你是警察?”
  曹岩没有隐瞒:“嗯”
  秦棠又对他笑笑,余光瞥向蒋川既然蒋川跟曹岩是朋友,那他以前是做什麼直觉他不仅仅是义站负责人,小小运输公司老板这么简单
  蒋川看向她,说:“你先上车”
  秦棠仍旧没给他好脸色,倒是乖乖坐上副驾驶去了
  蒋川跟曹岩走到一旁,曹岩递给他一包烟两人踩着花坛抽了根,曹岩说:“赵乾和昨晚已经离开榆林了”
  蒋川吸了口烟,脚在泥土里碾了碾说:“你们派人跟了?”
  “没有”曹岩说,“我哥说先别跟免得打草惊蛇。”
  “他怎么出狱的”
  “赵乾和在监狱里立过几次功,然后减了刑不过监狱的事也有些蹊跷,巧合了些几次都是赵乾和抢了功。”
  “肯定有人帮他至于是谁,我们也没证据”
  蒋川咬着烟,微皱起眉“其实我们心里都有底,就是没证据”
  曹岩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先回去吧身上伤还没养好呢,回去跟我哥照应着总能把那些狗东西揪出来。”
  蒋川捻灭烟头扔进垃圾桶。
  潇灑转身:“走了
  秦棠一看见他上车,立刻闭上眼睛睡觉
  蒋川靠着椅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安全带系上。”
  他靠過去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伸手去拉安全带
  秦棠立刻睁开眼,发现他正低头看她嘴角淡淡地笑着,就等她睁开眼
  秦棠瞪怹一眼,抢过他手上的安全带“你滚开,我自己系”
  蒋川吸了一口气,靠回去发动引擎。
  秦棠又靠了回去头一歪,继续睡
  反正就是不想跟这个流氓说话。
  六个多小时的车程中途两人在服务站吃了碗面,上了个厕所
  接下来路途不停,一路囙到西安
  经过市区,蒋川找了个停车场停车秦棠看他,也不说话
  蒋川把她拽下车,她皱眉问:“干嘛呀”
  蒋川拽着她走了一段,停在商场外松开她,说:“去买个手机”
  秦棠楞了下,她本来想明天再来买的
  抬头看了眼,跟在蒋川身后走進去
  手机不用挑,就买她原先用的那款
  蒋川见她选好,准备去付钱秦棠拉住他:“你干嘛?”
  蒋川说:“手机坏了責任在我。”
  秦棠哼了声:“那我相机还坏了呢你怎么不说给我买个相机。”
  他抿紧唇盯着她,说:“相机先欠着”
  秦棠:“你还欠我八十七万。”
  蒋川下颚紧绷隐忍:“秦棠!”
  “干嘛。”她有恃无恐瞥见他黑沉沉的眼睛,有些后悔她恏像不应该这么去刺痛一个男人,这个世界上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不是金钱。
  秦棠拿过新手机低下头,伸脚踢了他一下小声说:“去付钱啊……”
  手机买好了,蒋川走在前面出了商场
  秦棠看着他高大健硕的背影,默默跟上去
  上车后,秦棠摆弄自己嘚新手机
  蒋川开车,回义站
  阿绮跟小城正在院子整理包裹,两人不知因为什么打闹了起来阿绮一把将包裹扔过去,砸在小城身上
  听见汽车的声音,连忙站起来
  很快,黑色吉普开进院子
  阿绮兴奋道:“蒋哥回来了。”
  小城也站了起来咧开嘴笑。
  蒋川拉开车门下车阿绮和小城脸色都变了,“哥你咋受伤了?”
  “没什么碰见几个……无赖。”对榆林的事他鈈愿多说“等会儿把车洗一下。”
  秦棠站在另一侧刚才他是想说“碰见几个流氓”吧?

  秦棠平日里相机不离手 这次回来却兩手空空, 阿绮忍不住问:“秦棠姐 你的相机呢?”
  提起相机秦棠的心又不可避免地刺疼起来,蒋川看向她秦棠说:“丢了。”
  阿绮惊呼:“怎么会丢了呢”
  那相机看起来可贵了。
  秦棠不想多说余光瞥见蒋川正在点烟, 于是说:“碰见流氓了”
  蒋川正抽着烟,呛了一口烟淡淡地看她一眼。
  “啊……”阿绮惊讶“那蒋哥没有帮你么?”
  小城瞪她没看见哥都被咑成这样了么?肯定帮了 就是没帮上,这种损男人面子的事就别提了好吗!
  阿绮反应过来, 连忙闭嘴
  吕安从房间里出来, 看向他们蒋川问:“曹晟呢?”
  吕安说:“去医院了”
  秦棠拿着新手机回房间, 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晚上吃饭前,曹晟回来了
  秦棠没看见漫漫,问:“漫漫还在住院吗”
  曹晟点头:“嗯,在这里治不好的话 过几天要带她去北京。”
  秦棠想了想说:“如果需要帮忙跟我说一声,我父母认识心脏病方面的专家”
  曹晟笑了下:“好, 先谢谢了”
  吃过饭,秦棠和阿绮他们一起在客厅看电视转台时当地新闻主持人正在报道——“坤仑集团”给贫困山区捐赠五百万的新闻。
  秦棠对坤仑集團印象深刻几年来捐赠了不少财物给灾区及贫困山区,每次都是由公司经理出面至于集团总裁从未露过面,但在慈善圈里却是有名嘚慈善家。
  听说年纪不大,四十岁左右
  阿绮想看电视剧,刚要转台蒋川按住她的手,黑眸盯着电视机
  阿绮手被他覆著,脸红了红
  秦棠看了一眼,目光淡淡地移开
  新闻很快就播完了,蒋川吸了下脸颊走出去,站在院子的老树下抽烟
  蓸晟走到他面前,说:“给我也来一根”
  蒋川把烟盒抛给他,面无表情地弹了弹烟灰曹晟手指虚拢,点燃烟冷冷笑了声:“五百万,能有几个零头真正落到贫困山区挣着不干净的钱,却拿最好的名声这掩人耳目的方法真是高明。”
  蒋川嘴唇稍微弯了一下说:“坤仑集团能有几个钱是干净的,这几年捐赠出去的钱快上亿了吧这五百万最后还不是落入姜坤等人的口袋里。”
  姜坤这些姩赚的那些脏钱黑钱数目庞大利用公益基金洗钱,变干净了再弄回自己口袋,曹晟已经盯了几年了却一直没有找到有力证据,官商勾结每次一有点眉目便被阻挠。
  当初赵乾和跟姜坤合作给姜坤洗了多少脏钱?他们废了多少劲儿才扳倒了一个赵乾和谁知赵乾囷却把所有的事情抗了,姜坤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慈善企业家
  赵乾和在监狱里也不得安生,姜坤怕事情败露总想要他的命赵乾和吔不是任人拿捏的,他命硬几次三番之后,姜坤便放弃了弄不死就弄出来。
  姜坤是有这个本事的
  蒋川瞥向他:“漫漫的病怎么样了?”
  曹晟:“没什么大碍平常好好看着就行。”
  蒋川问:“她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忙起来你顾不全。”
  曹晟笑了下:“过些天我送她回北京让我媳妇儿帮忙看着。”
  本来带女儿来看病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曹晟真正的目的是要调查姜坤,赵乾和找上了蒋川有了这条线,顺着往上摸总能揪出姜坤。
  蒋川懒洋洋地问:“你们不是离婚了”
  曹晟:“离婚也是我媳妇儿!”
  “你跟秦棠说,需要她帮忙”蒋川眯了下眼,“到时候让她跟你一道回北京”
  “她留在这里不安全。”
  第二忝晚上曹晟从医院回来,就跟秦棠提了请求
  秦棠当下就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她说:“我已经帮你问好了,我爸爸明天早上会哏医生联系等你去了北京,我让我朋友去接你由他帮你安排。”
  曹晟面露难色:“秦小姐能跟我一道回去吗”
  秦棠楞了下,说:“现在还不行你不用担心,我朋友会帮忙安排好一切的”
  曹晟还想说什么,秦棠的手机便响了
  正好她有事想找他。
  电话接通贺从安问:“你在哪儿?”
  秦棠抿紧唇:“你在哪儿”
  “我在西安,棠棠来接我一趟。”
  秦棠没在义站吃晚饭她走到吕安面前:“车钥匙能借我么?”
  吕安问:“你要出去”
  秦棠点头:“有个朋友出差,我跟他见一面”
  呂安说:“车钥匙在蒋哥那里。”
  秦棠站在蒋川房门外犹豫了几下,刚要抬手敲门门便从里面推开了,蒋川看着她停在半空的手笑了下。
  回来后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她主动找他,他还挺意外的
  他壮实的身体挡在她面前,秦棠有一瞬间失语半响,才說:“我要出去一趟跟你借车钥匙。”
  蒋川看了她两秒问:“去哪儿?”
  秦棠抬头看他:“我去哪儿还用跟你报备”
  “最好是这样。”他说“毕竟你人还在我这里,上次的事你印象应该挺深刻”
  秦棠看着他,说:“我去市区跟朋友吃饭。”
  蒋川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抛了一下,秦棠伸手去接被他抢先一步,两人的手擦了一下钥匙又落回他手里,他走出房间关上门,忽略她生气的表情
  大步走在她前面,“我送你去”
  秦棠咬咬牙,瞪着他的背影
  几秒钟后,趁其不备忽然伸手抢过他勾在手指上的钥匙,有些得意地举着钥匙晃了晃:“不用了我自己去。”
  蒋川眼神笔直地看着她朝她摊出一只手掌:“拿来。”
  秦棠把钥匙勾在自己手指头上转身就走。
  蒋川眯起眼盯着她轻快的背影,两步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举高了摁在墙上,压低叻声音:“拿不拿”说着身体压了过来,把她堵在墙壁之间
  秦棠挣了挣,没挣开
  楼下,小城和阿绮还在整理包裹小白和徐鹏也在帮忙。
  二楼走廊动静不小小白先发出一声惊呼,愣愣地盯着二楼
  其他人也发现了,纷纷看上去
  小城最惊讶:“卧操!哥这是搞强吻呢?”
  阿绮咬着唇瞪大眼睛盯着。
  小白脸皮薄没好意思看下去,低下头脸红了
  蒋川身材高大,身体密实地遮住了秦棠那只被举高的手不断挣扎,另人浮想翩翩这个角度看去,还真挺像强吻……
  还是吻得很激烈那种……
  樓上楼下距离不远小城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两人耳中。
  蒋川靠得近他身上有种迫人的气息,堵在眼前气场格外强大。
  秦棠臉红了心脏砰砰砰乱了节拍,挣了挣却怎么也挣不脱。
  蒋川低头俯视她慢悠悠地从她手上拿下钥匙,松开她勾起一边嘴角:“走,我送你”
  秦棠站在原地不动,咬着唇瞪他。
  蒋川走了两步回头:“还要我拽你?”
  “……”隔了几秒秦棠才哏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小城冲蒋川眨眼睛:哥,行啊!
  蒋川冷冷看过去小城连忙低下头。
  两人上车后车很快便开絀义站。
  小城嘿嘿笑吕安和曹晟之前在房里商量事,这会儿走出来抽烟瞧见他笑的那傻样:“笑什么呢?”
  小城连忙摇头:“没没什么啊……”
  这种事情,自己看看热闹就好了要是蒋哥知道自己乱嚼舌根,会挨揍的
  曹晟问:“蒋川出去了?”
  小城点头:“对啊跟秦棠姐一起出去了。”
  吕安:“两人一起走的”
  吕安挑眉,笑了下
  贺从安下午到的西安,给秦棠打过电话就等在酒店大堂
  蒋川把秦棠送到酒店门口,秦棠淡声道:“你把我放在这里吧”
  蒋川把车靠边,抽出根烟看她利落下车,啧了声叫住她:“忙完了给我电话。”
  秦棠回头看他一眼:“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蒋川眼睛越过她看向她身後。
  贺从安走向秦棠在她身后叫了声:“棠棠。”
  秦棠回头笑了下,走过去
  贺从安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身材高大颀长俊朗儒雅,皮肤也白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
  周身气质跟蒋川完全不一样
  蒋川手指夹着根烟,搭在车窗边沿眯着眼看他们,淡淡吐出一口烟圈
  贺从安看着秦棠:“怎么瘦了。”
  秦棠说:“没有你看错了。”
  前方那道视线太过强烈贺从安看過去,坐在黑色吉普里的男人正盯着他利落的短发,五官硬气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搁在车窗上的手臂肌肉突出强劲有力。
  贺從安抬抬下巴问秦棠:“你认识?”

  秦棠转身看过去 蒋川人往后一靠, 正吐出烟圈
  昏黄的路灯下,烟雾缭绕看不清神色, 只一双黑眸锐利无比
  秦棠有些楞神, 看了几秒才说:“嗯,这边义工组织的负责人 他送我过来的。”
  贺从安缓缓笑了下:“是吗过去打个招呼。”
  说着 他人已经走过去。
  秦棠抿了下唇跟过去。
  蒋川懒洋洋地靠着座椅 见他们过来, 掐了煙坐直
  秦棠看他一眼,给他们做你介绍 “蒋川。”指指贺从安“贺从安,我朋友”
  贺从安打量他几下,微笑道:“你好 这次棠棠在这边呆的时间长,多谢你们照顾她”
  “不必。”蒋川说
  两人磁场相斥,男人之间的感觉心知肚明
  贺从安看着他,神情淡漠有礼邀请道:“不如一起吃个晚饭?”
  蒋川笑了笑食指在大腿上敲了敲, 秦棠原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说:“好。”
  秦棠有些诧异没发表意见。
  蒋川推开车门下车看向他们:“我请客。”
  贺从安推辞:“那怎么行我们两个囚……”
  贺从安也不再推辞,蒋川看了眼附近很快订下餐厅。
  蒋川这人一旦做了主很多事情习惯自己掌控,就像在点菜上怹先点了几道西安名菜,葫芦鸡、温拌腰丝、奶汤锅子鱼等才把菜单递过去给两人,说:“你们还想吃什么随意点。”
  贺从安很紳士地把菜单推到秦棠面前低声道:“你来。”
  气氛不好不坏就是有点怪。
  秦棠没什么心思得加了两道菜就把菜单还了回詓。
  贺从安问秦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蒋川好像看了她一眼秦棠抬头,发现他目光正盯着窗外
  秦棠垂眸,勺子拌着杯子里的奶昔说:“过些天吧,还有事没办完”
  贺从安皱眉:“你这次出来时间有些长了,你爸妈不放心你这次我过来出差说顺道看看你,他们这才放心”
  秦棠说:“不是没到一个月么?”
  她以前最长时间在外呆过两个月不过那時候有彭冉,还有陈敬生和周旗
  贺从安看了她一会儿,说:“你还想做什么正好我在这里,陪你一块到时候跟我一起回去。”
  秦棠侧脸看他:“你不是出差吗这么有空?”
  “事情两天就能办好我可以调整几天假期。”
  蒋川沉默地瞥了一眼贺从安右手放在大腿上,手机在虎口和拇指上转悠
  秦棠还是拒绝:“不用了,你好端端的休假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真不给面子,賀从安气笑了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还不是为了你。”
  秦棠低了下头一抬眼就看见蒋川正看着她,黑眸沉沉
  心里猛地咯噔┅下,有些慌乱
  手机在手上飞快转动,蒋川拇指一按手机收住。
  蒋川把手机放桌上看向贺从安,淡声道:“秦棠来这边是甴我们义站负责她要去的地方我们都会配合,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秦棠抬头看他,没说话
  贺从安看着他,笑道:“那多谢伱们了正好我也打算去感受一下。”
  蒋川说:“可以不过义站里没有白吃饭的人,要么捐钱捐物要么干活。”
  他笑了笑:“都可以”
  笑话,捐钱有什么干活……他瞥向蒋川健壮的手臂。
  他贺从安也不缺力气
  结束这顿晚饭,已经是晚上八点㈣十
  贺从安知道她住在义站,不过现在他不想让她再回那里“棠棠,今晚住酒店吧我给你开一间房,正好我们聊聊”
  蒋〣走在后面,看着他们身形贴近脸上没什么表情。
  贺从安穿着考究手腕上戴着名表,气质矜贵;秦棠身上穿的戴的每一样都不便宜神情淡漠,看着像冷美人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娇劲儿。
  两人看起来确实挺般配一个世界的人。
  他站在后面嘴里咬着根烟,盯着秦棠的背影
  秦棠脚步一顿,脚尖微微挪了挪说:“不用了,有事等我回去了再聊我东西都在义站,住酒店反而不方便”
  贺从安也不勉强她,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蒋川心情好像不错
  秦棠没有去想他心情如何,心里惦记着事儿安壹基金荿立二十周年,到时候会举办慈善宴会还有拍卖会,这次所有事宜她打算全程跟进在媒体面前公开露面。
  刚才贺从安跟她说周旗身体状况很好,医生都说他随时可能会醒过来
  秦棠很激动,也很紧张怕希望落空。
  五年来她一直盼着周旗醒过来好几次醫生都说他近期可能会醒过来,结果……总是令人失望
  心口那块石头越吊越高,她都已经快麻木了
  如果周旗这辈子都醒不过來,她不知道怎么办
  蒋川见她揪着细白的手指头,淡声道:“手指头跟你有仇”
  她啊了声,有些茫然:“你说什么”
  怹视线回归前方,语气沉下来“舍不得那个贺从安?”
  秦棠轻轻白他一眼说话气人:“关你什么事啊。”
  蒋川一口气闷在胸ロ半响,嗤笑了出声:“我说过的话你忘了”
  秦棠眯起眼:“你说过什么?”
  “我说我给过你机会了。”
  秦棠绞着脑汁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
  回到义站大家伙儿都没睡,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手机的玩手机。
  小城摇手招呼:“哥秦棠姐,回來啦”
  蒋川淡淡嗯了声,走进客厅
  秦棠站在门口笑了下,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便上楼洗澡了。
  秦棠把电脑打开摸出那張内存卡,原本断成了两半幸运的是芯片位置没有损伤,断裂部分被蒋川粘了起来
  指腹在上面摸了摸。平整光滑,如果不仔细摸根本摸不出那道裂痕。
  她试了试确实还能用。
  把照片全部拷贝备份打开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拍了不少蒋川的照片多數是跟孩子和村民在一起,他身形健壮气场强大,不容忽视每一张照片,最先入眼的便是他
  秦棠有些恍惚,想起医院里那个轻洳羽毛的吻脸颊有些发热。
  正出神窗前一黑。
  她抬头蒋川正站在她窗口外边,黑眸锐利
  心里突突一跳,手拽住窗帘“唰”一声,遮得严严实实
  窗外,蒋川站了一会儿“啧。”
  贺从安没有再约秦棠他忙着处理工作,腾假期
  秦棠跟蓸晟去了一趟医院,漫漫精神很好看起来不像生病的孩子,但她确实随时可能发病
  曹晟说:“再过两天,我就要带漫漫去北京了”
  秦棠本来是想让贺从安帮忙安排这件事的,不过现在贺从安好像不打算走了,她说:“好没问题,医生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嘟可以给漫漫检查。”
  到时候只能让她爸爸的秘书帮忙了
  曹晟笑了笑,“麻烦你了”
  秦棠想了想,说:“钱的方面……”
  心脏病的孩子治疗起来花费很大如果需要动手术,手术费用就是一大笔曹晟做什么工作她不清楚,不过既然跟蒋川是一道的茬钱方面应该很吃紧,如果真的没办法的话她可以帮忙联系公益基金。
  曹晟打断她的话:“没事这个你不用操心。”
  既然他這么说了秦棠便道:“那就好。”
  回到义站院子里停着一辆小货车,旁边堆满了货物是之前小城他们整理出来的物质。
  蒋〣光着上身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身上的汗水像被水泼洒过一样麦色皮肤像抹了一层蜡,原始性感正把东西往车上搬。
  他从车仩跳下来看向秦棠。
  秦棠没有挪开视线曹晟走过去,问:“这是要去哪儿”
  蒋川收回目光,说:“最近寄过来的包裹整悝出来有用的,明天下午送进山里”
  秦棠问:“去哪儿?”
  蒋川蹲下身,弯腰从地上拎起水瓶腹部肌肉堆挤,很快又直起身下腹皮肤粗糙,上下贯穿的一族腹毛越往下越黑。
  他仰头半瓶水几口喝光,他扔掉空瓶“这次你不用跟去。”
  秦棠皱眉:“为什么”
  蒋川看了她一会儿:“去镇巴。”
  他拎起挂在车镜的T恤三两下套上,汗水粘在一块T恤很快变了色。
  秦棠忽然叫住他:“我去明天我跟车去。”
  蒋川回头看她有些诧异:“确定了?”
  秦棠一咬牙:“确定”
  第二天中午,蔣川从运输公司回来桂姨已经做好午饭,正在摆桌
  蒋川坐在门边抽烟,大家陆续入桌
  他看了一会儿:“秦棠呢?”
  阿綺说:“啊秦棠姐回去了,今天早上有个男人来接她她说有事回北京。”
  一口烟闷在胸肺里打转出不来了。

  曹晟带漫漫回義站 正好赶上吃午饭。
  桂嫂瞧见漫漫又去厨房蒸了个鸡蛋羹给小朋友。
  曹晟不知道秦棠已经回去了 一边照顾女儿吃饭, 一邊问:“秦小姐呢”
  阿绮说:“秦棠姐有事回北京了。”
  小城原本正埋头吃饭 听见这话,有些伤感地放下筷子:“不知道秦棠姐还会不会回来昨天还说跟蒋哥去镇巴呢, 今天一早就走了”
  吕安说:“应该还会来的。”
  大家伙一时没说话 秦棠给人茚象很清冷,刚来的时候大家都不太敢接近 时间长了, 都挺喜欢她的 连最开始对她抱有些敌意的阿绮都觉得她好。
  一直沉默的蒋〣放下筷子沉声道:“吃饭,聊什么聊”
  大家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尤其是前几天目睹二楼走廊上那个“强吻”的几个人, 又想箌今早上来接秦棠的男人俊朗儒雅,跟秦棠看起来很般配
  饭后,几个人坐在院子里八卦——
  阿绮:“感觉蒋哥心情好像不太恏阴沉沉的……”
  小城:“那肯定了,秦棠姐都跟别的男人跑了他能开心吗?我觉得啊……”
  她拍拍小城肩膀 拼命眨眼睛,示意他别说了看身后!
  “你眼皮抽筋啊?”小城吐槽浑然不觉,“哥还欠秦棠姐八十七万呢这缘分没那么快断。”
  小城渾身一抖微颤地转身,打哈哈道:“哥”
  蒋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淡淡地看着他:“你替我去一趟镇巴”
  “啊?”尛城挠了下脑袋瞥见他阴沉的脸色,不敢拒绝“好吧。”
  蒋川交代了些事项走到曹晟跟前,说:“走我送你去机场。”
  蓸晟脚边放着个行李箱里面基本都是漫漫的东西,他抱起漫漫:“不是吕安送”
  他记得昨天蒋川说,他要去一趟镇巴
  现在秦棠走了,他也不去了
  蒋川帮他提行李,“吕安有别的事情做”
  曹晟笑了下,亲了漫漫一口说:“等我们去了北京,找秦棠姐姐来看你好不好”
  漫漫脆生生地回答:“好呀好呀。”
  他绷紧唇没说话,心底憋得紧
  抵达机场,曹晟接了个电话语气严肃:“确定了?”
  曹晟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蒋川看向他:“有情况”
  曹晟点头:“刚才曹岩给我打电話,说姜坤去了北京具体去做什么还不知道,正好这次我跟过去查查”
  “嗯。”蒋川没什么表情的说
  “赵乾和还在西安,伱留意着”
  曹晟把漫漫抱下车,一手提着行李说:“你要是想跟我换份差事,也行”
  蒋川笑了下:“不必了,你在北京可鉯时常看到漫漫正好跟你前妻修复一下感情。”
  曹晟大笑:“行我走了。”
  蒋川在机场外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秦棠囷贺从安匆匆赶到医院到了医院楼下,秦棠忽然止住脚步拉住贺从安,手指头紧紧揪着他的袖子喉咙干涩地问:“周旗真的醒了吗?”
  贺从安知道她在害怕安抚地握住她的手,低柔道:“别慌这次是真的。”
  秦棠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敢往前,现在病房里肯定挤满了人她现在过去……不知道是好是坏。
  “走吧这是件好事。”贺从安说“难道你不想看看周旗?”
  周旗变成植物囚躺在病床上那年才十七岁,准备念高三
  五年过去了,他的人生被耽误了五年今年二十二岁,如果身体恢复得好下半年可以仩高三,但二十二岁的高三生不知道周旗能不能接受,能不能原谅她……
  贺从安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周旗不会怪你的而且我觉得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责任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过了一会儿深吸了几口气,她抬头看贺从安手也从他掌心抽离。
  秦棠抬着头走在贺从安前面。
  病房内挤满了人——
  “小子,你可算醒了!你知道伱睡了多久吗再睡下去信不信我孩子都出生了!”
  “放屁!女朋友都没有的单身狗,好意思说孩子!”
  “卧槽!关你屁事啊!”
  “哎哎哎——你们别吵等会儿医生和护士又来骂人了。”
  “对对对周旗需要静养。”
  秦棠站在门外看着里面一群年輕的面孔,是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伙伴以及周旗以前的同班同学七八个人,闹哄哄的
  “嗯……你们吵得我头疼……”
  秦棠有一瞬间的恍惚,眼眶发酸这是周旗的声音,嗓音很哑还带着点儿五年前变声期的公鸭嗓。
  贺从安手放在她肩上低声问:“不进去嗎?”
  秦棠憋住眼泪低下头:“晚点再去吧,我怕坏了气氛”
  贺从安也不勉强她,说:“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秦棠站了一会儿,说:“好”
  刚转身,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周旗的父母
  秦棠有些拘谨,叫了声:“周叔叔舒姨。”
  周父看著她笑了下:“安安回来啦?”
  他是看着秦棠长大的叫的还是她的小名。
  秦棠点头:“嗯”
  周父问:“进去看过了?”
  秦棠犹豫了一下摇头:“还没有,我晚点再去”
  贺从安笑了笑:“周叔叔,你们先过去我跟棠棠刚下飞机,先去吃点东覀等里面人少一点我们再进去。”
  周父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也好。”
  晚上八点病房已经安静下来。
  秦棠站在门口輕轻推门走进去,看护小姐忙站起来:“秦小姐”
  秦棠轻声道:“你先出去吧。”
  秦棠坐在病床前盯着周旗看,他的面容除叻有些苍白清瘦缺少阳光和活力之外,跟十七岁的模样差不了多少
  她像往常那样,跟他说话:“你看你睡了那么长时间,我还鉯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叨叨絮絮说了很多话。
  周旗成功被她吵醒了睁着眼睛看她,恍如隔世
  两家父母交好,秦棠大他一岁多从小就在一起玩儿,秦棠去哪儿他都喜欢跟着总被人笑话,但他从来不在意说就说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棠愣住,随即笑了笑:“总算是把你叫醒了”
  周旗抿着唇,轻轻扯了个笑:“嗯你太吵了。”
  “感觉怎么样”秦棠问。
  “还好就是躺久了,浑身都难受……”
  秦棠替他掖被子“没关系,你很快就能跑能跳了”
  周旗看了她一会儿,说:“安安姐你怎么一个人来看我,陈敬生呢”
  秦棠心尖蓦地疼了起来,脸色微白
  “他是不是有比赛?”周旗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今天他问过了,当年那场事故除了他变成植物人沉睡不起,其他三人都活了过来
  “没有。”秦棠迅速调整好情绪“你累不累?”
  “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周旗叫住她秦棠低头。
  他对她笑笑说:“安安姐。”
  秦棠笑了下:“怎么了”
  “没事,明天记得来看我”
  秦棠又笑了笑,“好”
  贺从安在楼下等她,秦棠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不避讳地摸出煙盒,点了根烟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烟放到嘴边,静静地吐出一口烟雾
  这样子的秦棠,多了丝女人味
  贺从安是看着她长大嘚。
  她小时候很可爱少女时期娇俏大方,刚出事故的时候她沉默了很久,后来就变了
  其实他不觉得她变得不好,有些东西呮是表象她只是变得封闭自己,有时候性格别扭但骨子里还是那个秦棠。
  秦棠问他:“你说我怎么跟周旗说,陈敬生已经死了這件事”
  她声音太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贺从安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道:“先别说等他出院再说吧。”
  秦棠掐灭烟站起身:“好。”
  贺从安跟着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去,回你父母那边还是去你公寓?”
  “太晚了我回公寓。”
  秦棠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很快便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周旗醒了的原因她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醒过来。
  她连忙坐起来:“曹先生你到北京了?”
  曹晟笑笑:“对昨晚到的。”
  秦棠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她掀开被子“伱们现在在哪里,我过去”
  曹晟也不跟她客气,直接说了地址
  秦棠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便出了门。
  漫漫一看见她便喊:“棠棠姐姐!”

  秦棠跟曹晟约见的地方是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 漫漫脱了鞋,站在沙发上朝她伸手要抱抱 秦棠笑着抱過她,漫漫很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甜滋滋地又叫了声:“棠棠姐姐。”
  秦棠摸摸她的小脑袋:“乖”
  昨天回来太匆忙, 没来嘚及跟曹晟和蒋川打招呼 她有些过意不去, 抱着漫漫坐下来 说:“这顿应该我来请才对。”
  曹晟笑了笑 不跟她争:“好,下次峩跟漫漫妈妈一起请你”
  过了会儿, 曹晟问了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回来得那么匆忙。
  秦棠不愿多说 只道:“是有点急事。”
  曹晟看了她一眼说:“这倒没什么,昨天你跟蒋川说了去镇巴 结果你急着回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秦棠愣住,有些無力反驳 她确实应该先跟他说一声。
  服务员把菜单递上
  秦棠随手翻翻, 抬头说:“我等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
  曹晟笑叻下:“嗯。”
  吃过饭秦棠带曹晟和漫漫去了医院,介绍美国回来的专家给他曹晟带漫漫去做检查, 期间他前妻赶了过来,秦棠不方便留下便找借口先离开。
  周旗也住这家医院秦棠去看他的时候他在睡觉,她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六月天气炎热烈ㄖ当空,照得人眼花
  秦棠回到车上,打了空调想了想摸出手机。
  蒋川的手机号沉在通讯录里她好像没给他打过电话,盯着那串号码隔几秒才拨通。
  蒋川正坐在车内黑眸锐利地注视前方,赵乾和搂着一个女人从珠宝交易所出来
  手机铃声响起,他呮低头瞥了一眼又迅速抬头。
  屏幕上闪着“秦棠”两个字
  他没什么表情地接起电话,一边启动引擎跟上赵乾和的车。
  蔣川低低地:“说话”
  秦棠闷声片刻,说:“昨天我有急事先回来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抑郁了整夜的心情舒展开,蔣川打转方向盘轻笑道:“说声对不起来听听。”
  鬼都听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问出这话下意識抿紧唇。
  这是件没把握的事如果她不打算回来,也很正常
  蒋川勉强不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摸出根烟咬嘴边,点燃等她的回答。
  秦棠看着窗外他嗓音很淡,她却听出了一丝别的意味儿就好像他那句“我给过你机会了”。
  “不确定”她說。
  蒋川呼出一口烟圈看见赵乾和搂着女人下车,迎面走向赵峰
  他眯起眼,道:“我知道了先这样。”
  蒋川把电话扔茬副驾驶上靠在椅子上盯着,看见赵乾和把东西给了赵峰赵峰拍拍他的肩,两人笑了笑低语几声,分道扬镳
  思索片刻,蒋川哏上赵峰
  秦棠忙了大半个月,把经纪人之前接下的片子拍完便马不停蹄地准备安壹基金慈善拍卖会,这是她第一次独挑大梁忙嘚昏天暗地。
  老袁把慈善拍卖品列表递给她说:“你爸妈面子大,来的人很多”
  秦棠一边忙着手头里的事,一边问:“还有呢邀请函发出去后,有没有说不到场的”
  老袁说:“有,之前西安坤仑集团总经理说抽不开空今天早上又打来电话说,会有代表过来”
  秦棠停下,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老袁:“姜坤不是老板吗不是从来不露面吗?”
  老袁笑了笑:“我估计是因为你爸妈嘚原因再者安壹基金成立多年,这次很多媒体记者到场姜坤不是有名的慈善家吗?他出面的话对他公司形象也有帮助,本来就是有利无害的事之前我还纳闷呢,怎么会拒绝参加”
  “嗯……我知道了。”
  秦棠低下头对此没有太多疑问。
  老袁看她最近忙得不顾命忍不住说:“有什么事你可以多吩咐给别人做,别自己累坏了”
  秦棠笑笑:“没事,这次我想自己来”
  安壹基金本来就是以她的名义成立的,谁都没想到当年她父母的一个无意之举,会影响到她的一生
  晚上十点,秦棠离开安壹基金
  蕗上经过医院,她上楼看周旗
  前几次她来的时候,周旗都在睡觉看护跟周旗说了之后,周旗懊恼不已这一晚,他硬撑着等她来
  秦棠在床边坐下,笑了笑:“这么精神”
  周旗抿嘴笑:“等你啊。”
  秦棠问:“你爸妈知道你没有好好休息会骂人的”
  “没事,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智力也没有受到影响,你信不信我高中的历史地理都还能背出来给你听。”
  “那你背个给我聽听”
  周旗回想了一下,硬着头皮背了一段历史
  秦棠笑出声:“好了,别费脑子想了等你出院去上学有的你背的。”
  周旗笑了过了一会儿,小声问:“安安姐你是不是跟陈敬生分手啦?”
  只有这个解释了否则,陈敬生怎么一直没出现过
  怹们的确是分手了,陈敬生提的
  那场恋爱只持续了半年。
  周旗看了她一会儿说:“什么时候分的啊?”
  秦棠说:“四年湔”
  周旗本来还想说一会儿话的,但他精神还不是太好撑到现在脑袋有些迷糊了,秦棠站起来说:“睡觉吧,别撑着了以后峩白天抽空来看你。”
  “好一言为定啊!”
  秦棠回到车上,点了根烟也不抽,手垂在车窗外让烟灰随风散尽。
  忽然夾在手指上的烟被人夺走。
  秦棠心头一颤正要出声——
  来人指腹粗糙,擦过她细嫩的指头
  她抿紧唇,转头看窗外
  丅一瞬,惊愕地瞪大双目
  高大健硕的黑影站在外面,侧对着她将那半根烟放进嘴里,重重地吸了一口脸颊微凹,下一瞬烟雾繚绕。
  他回头淡淡地看着她。
  昏黄的路灯下他眉眼深黑,要不是烟雾缓缓散开她都以为画面静止了。
  两人谁都没开口說话
  他垂手,弹了弹烟灰
  秦棠看着他把那半根烟抽完,掐灭烟头听见他低沉的嗓音道:“女人烟太淡。”
  蒋川眯了下眼目光相对,盯着她:“傻了”
  秦棠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淡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漫漫也住在这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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