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雷怪进化水魔神鸟进水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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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八点,披拂一袭雾霭的七釜户没了日头高照下的崇廪肃穆,平添朦胧隐晦,累累硕硕,悉数藏于暗踪川流之内。御柱尖顶,高耸入云,这座数十年屹立不倒,一度代表了日本最高权威的高塔,在其主仙去,经历两次近乎毁灭的大破坏后,内部颓圮不堪,未经修缮。倒是已然修葺一新的外壳,令它仍保有百千庄严,衬得不远处的总理府幢影昏黄,更显寥落。  两落一高一低的建筑群,缔结组成为这个国家的政权中心。  街道肃清,不见零星人烟。亲卫兵将中央省厅团团为护,连同方圆五里的街角巷口,早在前天便派遣了人马驻扎,唯恐哪里猫着不安反动分子或心存侥幸的娱记,作奸犯科,造谣生事。雾未散,离内阁大会的召开,不过再四十九个钟头。  总理府一派洁净,旋梯把手锃亮,上下层哑然无声。书房内帘席紧闭,文件档案散落满桌,只有碎纸机不断运作,发出古怪的声响,电脑屏幕上,文件粉碎器亮着蓝光持续工作。斋藤一吸一呼,顾不得吞咽不甘,——要清理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在位四年,并没有何作为不说,且为人并不小心,有些东西搁置到最后,才想起要处理干净。四年间,从国常路大觉到宗像礼司再到神秘的王,又回到宗像礼司,他一把辛酸泪。人要生存,就需要被利用,他甘心也习惯被利用,便是中间幸得安抚慰藉,仍是自欺欺人,结局都作泡沫。  再看眼下,内阁空虚待整,众省尸位素餐,转战商场数十载——握固日本经济的元老重臣明明不理朝事多年,却于今年冷不丁回归政坛,其影响力已令人心悠悠不定。外加宗像礼司强势迈进一脚,从各省调遣到贪污腐败,管得愈来愈宽。斋藤觉得,自己此时下台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多年累积的户头已转移外币,将来日子还能糟成什么样呢,赶紧把多余边角碎料都处理掉便齐活。  正忙着,电话铃响,是秘书的线,他稍作迟疑,接了。年纪轻轻的女音传来,斋藤总理,宗像大人遣人送来礼物并信函。  斋藤吐息忽滞。这会儿来的能是善茬子么……  “什么礼物?”  一束花。女秘书说,给您送过去吗?  “不用,我来拿。”  斋藤撂了电话,不及踌躇便去至秘书间。那里果然只有一束花附带一封信。白菊清正,致以哀婉,斋藤明白什么意思,拆了信,里面只一句话。  ——多谢你对Scepter4做出的贡献。  他捏持信纸,先愣了几秒,随后将它攒作一团。他禁不住笑起来,满面嘲讽。  宗像礼司呐宗像礼司,是多么自视清高的人啊,又是多么善于变着法儿地讥诮奚落别人。可你真当这个中央省政厅是摆设吗……或许曾经是,然而,斋藤想,然而你别以为政圈是好混的——五条老爷子回来了——五条一上台,可就不比我了。    海风卷浪,夹着沙子拍打岩石,噼啪噼啪。几个码头上,都是抛罢船锚,收卷了铺盖桅杆预备回家的打鱼汉子。与其他作物一样,今年海带也不见收成。前段日子他们中莫名其妙消失了两个人,可生存都艰难之际,谁顾得上别人。和十多年前差不离,死亡挥一挥手,就像从没来过这里。  死亡的小尾巴却说,它确确实实来过。  崖岸边的白房子坐落在一整片橘子林间。橘林苍绿郁密,春夏交接之际,丰茂得快要化作翠碗,只差接住老天老海的水。太平洋暖流的影响,气候潮湿,这个省城哭泣得太多,人们原想让它微笑起来。而今再看,真真有日子不落一滴雨。老人们又说,寒燠失时,节气紊常,恐有灾殃。  白房子二楼,电视机吵吵闹闹,兀自报起早间新闻。  紫刚起没多久,头发卷个绾别在脑后,径自先去了吧台。这些日子养成的新习惯,早起先做一杯手冲,他十分从容。磨豆,烧水,鹤嘴壶轻轻地旋转在法兰绒与咖啡粉的上空,热水淌落,将粉末冲出一个小小的鼓包,像极了火山口喷发前开裂的岩土。离壶,入杯,咖啡液滚烫,他轻嘬一口,觉着豆子沉了,欠点什么,随即旋身自橱柜拿出白兰地,加了不少进去。  这才提神。  他擎着杯子,略略瞥了几眼新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包括宗像礼司的脸。  很快,他将整杯都喝完了,之后才开始做早餐。火腿三明治和蔬菜沙拉,三明治是须久那的,沙拉是他的,他切了好些羊奶酪给自己,却并没着急用餐,只是轻轻缓缓地坐下,小臂横在台面上,右手食指滑起UMPC,——他将流那些宝贝都放进去了。起初,他只着重看了看和五条家相关的内容,其余更多海量资料,他正逐层审查。  流对这个国家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在搜索无功、不得惊动五条家主亦不能轻易监视众位王权者的当下,紫认为自己该从流的宝贝们下手,或能察摩到秘密关押地的端倪。虽然他并不对流的资料分类多么了解,审起来很有些费劲,而且目前审了些,模棱两可的条目是有的,实打实的收获并没有。但他照旧从容,仍是执意人工一个文档一个文档地扫着,至少看起来很悠闲。一方面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去做无意义地担忧;一方面,硬要说的话,不是过于依赖,而是彼此信赖。  琴坂从碗里衔起一粒盐焗腰果,紫顺手敲了下它的头。“还吃,毛掉光了可不美。”琴坂甩了个幽怨的小眼神给紫。“现在去叫咱娃起床,还是再等等?”紫随口问起这只没了主人的鹦鹉。鸟儿只能歪歪头。  结果话毕不久,琴坂跳至飘窗,飞了。伴随振翅声,须久那卧室的门被旋开。孩子自个儿从屋里出来了,显然是已梳洗过,神清气爽,精神朗朗,简直不像昨夜里凌晨两点才从本家回来的大少爷。紫眨眨眼睛,多少表示惊讶。须久那嘻嘻一笑,道早安,之后自然而然地坐过来,吃起饭。  “给你留一个吗?”须久那指着三明治。  紫示意他看那碗沙拉。“不用,我吃这个。”  “欸——紫你变兔子了!”  “对呀,我茹素了。”紫肯定他,想想又解释道,“美容,素食主义值得推崇。”  须久那吐吐舌头,抻着脖子瞧紫手里的UMPC,“又是流的东西啊,你看到哪了,用我帮你吗?”童音十分温软,慢悠悠地把话讲出来,没了毛躁,谦逊妥当,令紫倍感意外。事实上,大前天这孩子刚和他在简讯中呛过。他原以为小孩怄气呢,隔了两天才回神奈川,怎知凌晨归家一觉睡醒,整个人都换魂了。  “你先吃饭,”紫不动声色,手指滑到下个页面,“吃好去给磐先生上柱香。”  “嗯,好。”须久那点点头,一会儿道,“我吃饱了。”  灵位设在紫的房间,那里有棵头顶花苞的巨型仙人掌。  门扉虚掩,须久那去了很久,早已超过一炷香的时间。紫拾掇好吧台,将电视调成静音,侧倚于小厅的长沙发,单手撑起额头,滑着躺在身前的电子屏,点开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图标。他时不时朝廊道口的卧室瞄瞄,留意着声响,却始终没起身惊动那处。又过去约莫十分钟,须久那出来了,步子徐徐地踱至紫旁侧,靠着他的长腿坐下。以紫的角度,须久那右眼尾的湿红很明显。  要有多么努力隐忍,才能让一个未满十四岁的孩子,哭泣时不发一声。  紫没再说话,亦再没看他,心里存起几个疑惑,预备日后慢慢观察。须久那将电视音调大,转了几个台,随便看起儿童节目,Q版的奥特曼在打小怪兽,他全神贯注地看,跟着动不动一乐。紫觉得这孩子不对劲,转念又觉得,仿佛没有哪里不对劲,他或许只是痛定思痛,故而有所成长。于是紫不管他,聚精会神忙自己的。  当节目间隙放起广告,须久那推了推紫的腰际,突兀问道:“我会成为流的骄傲吗?”  “这你得问流。”紫答,没看他,颜色依旧不动。  “说得是呢。”  广告结束,节目继续欢快。这回演的是《玫瑰花精》的动画片。  你听过这则童话吗,关于一只贪玩的花精、黄昏、菩提树下柔软泥土中的无头尸体、你侬我侬的虐恋、素馨花枝叶掩映下陶盆中的头颅……须久那睨视屏幕,牟然又问:“我会是个好国王吗?”  紫隐约怔忡,心下了然。“会的。不过现在想有点早,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啦。”俄顷他反问,“怎么,我们的小娃娃等不及了?”  这语气未免太过调侃。须久那回身,露出个纯宁又顽皮的笑,摇摇头答道:“不急呢,人自有天命。”于是紫撑起身子,摸摸他的头发,像在代替谁这么做似的。紫箍住他的手,“那你讲讲看,待你登基为王,你准备做些什么?——除了他的理想。”  须久那转向荧幕。玫瑰花精卧进菩提叶的纹络里沉睡。  “折磨死那些杀不得却该死的人。”  紫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你兴是碰巧听过这则童话?——关于玫瑰、坟墓、凶杀、强权、复仇。孩子的眼神和音声皆分外平静,紫默然,这个答案其实全在他意料内,却真真不是他想听的。紫刚要讲话,须久那瞧起荧幕里的故事,又咯咯乐起来。紫便只得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固然没错。可是须久那,有些事不是该由你想的,也不是现在该想的。”  “我知道呀,紫杞人忧天!”须久那说着往紫身上一歪,很有些奶声奶气地腻歪。他倾过去,原准备开口与紫说些什么,却无意瞥见PC屏,瞄到一个四弦吉他的图标。由于图标设计得十分幼龄化,与文档中的其他项目迥然不同,因故瞬间点燃他的好奇,“什么玩意?”  紫刚打开新一档,未及细看呢,知道须久那在转移话题,便由了他的台阶下,——是个图标设计成卡通版四弦吉他的程序,注名“尤克里里大地图”。紫稍作回想,忙道:“哦呀——这个呀——流的小把戏,什么什么大数据。”翻着记忆。  他是知道这个东西的。  当初还没转移神奈川时,流某天突发奇想,修改了日本三大音乐网站的代码,在他俩定情的那首尤克里里民谣小曲上加了能够破译并反馈包括加密网点在内一切IP地址的编码,又编了能将IP点进一步准显在地图上的程序。当有人进入这三大音乐网站或其下辖APP,点击播放这首曲子,通过该程序,便能建立此人所在位置的定点。流的意思是,这三个网站流量大,他劫持点用户群数据玩玩,为自己的大数据增砖添瓦,未来此劫持技术将有助于他网罗、优化世界范围内的信息资产。之所以选择这首曲子,一个在于它非常小众,点击数量不会像流行音乐那般巨大,毕竟只是玩,收到太多IP地址并没必要;还一个在于,这是紫喜欢的曲子,他想知道其他人会在哪里听它,——流真是爱胡闹。  须久那一拍脑门,“哦!磐婶婶!”  俩人对视一眼。是了,当时就在那个破败老旧张着半拉铁窗的地下室里,紫站在流身后揶揄,是不是哪天磐先生被老姘头抓走了,他就能用这法子偷摸共享位置,咱好去营救他。流很当真地回答,那么多IP定位,除非特殊加密网点,否则想要确认磐先生的具体位置,还待核定。磐先生猫在榻榻米的角落正喝酒呢,本来没打算理紫,流话里话外那么认真的调调,倒教他一口被酒呛噎住。须久那狠狠打着游戏机,头都没抬地支吾了句,姘头啊,磐婶婶?——磐先生跳起来,可劲儿揪小孩耳朵。  后来的后来,流兴许玩腻了,没再理这茬。  紫点开四弦吉他的图标。  程序界面的主体,是张八位像素的日本群岛二维地图,图面整体设计得像二十年前强手棋游戏的拼贴画纸,五颜六色,圆圆粒粒的小房子、小树、海岛,各处不时亮起几个光球;放大画面,再将光标移过去,锁定光球,则出现一行数据,内容包括IP地址、加密与否、何种密钥,以及具体定位信息;点击上框架的“时间轴”,则弹出新栏,里面一行行数据,皆是四十八小时内各时间点上,播曲者之定位及IP加密与否的记录,时间排列精确到秒。  可见流当初设计这东西的时候真是为了玩。紫掏出终端,打开常用的音乐APP,在线播了那首曲子,马上记录栏便弹出新一行数据,正是这个时间、这个住宅地址和加了特殊密钥的IP。  “即刻起,咱们一条一条审。”紫关了音乐,落定心思,“遇到可疑点我着人去查。”  须久那露出个怪异的表情。“你不会真觉得流会用这东西自己把所在位置传出来吧?——他愿不愿意传都一定,我是说,我猜他本不愿意咱们去救他。而且我不认为他在关押期间能有在线播放音乐的机会,且不说看守问题,便是他搞定了看守,那里估计也没网。”孩子质疑道,“就是他真的播了……你看见了,一天二十四个钟头,随时都可能有人点击播放你那曲子,就算有加密与不加密之别,滥竽充数的也忒多,你怎么知道哪个地址是哪个人的。你怎么知道某个地址就一定来自流呢?”  紫将绾起的头发松下来。它们软软地垂上紫的肩。  “你还是不够了解他,”紫喟然,“其实没人了解他,包括我。所以我不敢确定他想不想出来,我不是他,我只能选择认为他是想的。我亦不敢确定他遭受打击的程度,然我具信——纵是他‘死’了,他能重生——我等他重生。而只要他想出来,他便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不会放弃,他可以调动所有的可利用因素达成他的目的,若他想起这个,他便能想出让我确认或让我缩小他所处位置盲区范围的方法。我赌他会想起这个的。”紫瞅着那花花绿绿的界面,“不过他的行动需要时间作沉淀,无妨,他经得住煎熬与等待。”  “不是我打击你,紫。”须久那坐正,扒住紫的胳膊,“就算他能想起来,你觉得他敢确定咱们也会想起这个吗,事实上,咱们在很大几率内是想不到的。”  “小须久那,今天可是你先注意到这个卡通图标的。”紫扯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应付他。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紫抚起孩子的发,将前额抵住这颗种子的额头。“他信赖我们,正如我们信赖他,”紫强调,“——这一点,你必须相信。你是他最中意的氏族,是他在临危之际让我保护的小国王。”捏起孩子的右手,摸上自己颈间的菩提子,终是娓娓相告,“你不相信他吗,他可爱你了。”  好嘛,只消这一句,说干就干,反正目前没别条路可寻。须久那抽回手,转而升起些微忸怩,面上仍是强装镇定,含糊其辞道:“爱……你怎么知道的……欸,真的呀——”  紫但笑不语,须久那鼓鼓腮帮子。  “啐,不说这个了,我刚才要与你商榷的事都被你扰乱了……我这两天在家里探出不少口风,从前我没关注过政治上的事,便没人给我讲过,今一瞧来,嘿,我爷爷怕是要当下届总理了,这消息封得紧,只有中央机关内部知道。当然好些事情我仍无法凿定,可我爷爷蔽匿政事多年,一把只待入土的老骨头了,却在黄金老怪死后的首届内阁改选就迫不及待出山,铁定有大阴谋。”  见紫点头,须久那又说:“之前在流的推动下,德累斯顿石板和异能之事已公开面向大众,几乎满世界人尽皆知。虽然我爷爷是早早便知悉了这些,但过去黄金老怪活着,异能什么的又是当权者们死守的秘密,他自然不敢有何作为,便只能与流私相授受,暗中图谋算计石板。如今,黄金崩了,异能者们又粉刷了军政的面貌出炉问世,我爷爷必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肃整自国常路大觉以来由王权者把持权力顶端的扭曲政局,邀其归政,以期干涉、控制石板。  “再说宗像礼司,他现今如日中天,依老头的个性,这就是眼睛里的沙子,必要揉去。可是,老头再厉害,毕竟不是王权者,他想掌握石板,在没有一位王权者的配合下是不可能的。当前局势,白银、赤、青结为一党,想来都是老头的眼中沙,无色、黄金、灰,悉皆确认死亡,也就是说,只有一个绿之王可以用了。要是流死了,我传承,于老头而言便是天大欢喜,坏就坏在流没死,反被三王关了起来,碍于重重风波和敏感政局,老头在我这里是各种回避流的事……然而明摆着呢,流在他心里只是暂定失去效用罢了,我想,他仍掂量着流有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而你爷爷作为公众人物,必然不好明面出手揽过这盆淤泥,只好装作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实则……”  “对,这是人类的一种怪异心理,既要明哲保身,又要权谋到最大利益。老头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愿搅进不想淌的浑水,所以那天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确实不该正面再和他权宜此事,不若咱们自己动手,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以尽可能免去他在其中的责任。”须久那抿抿嘴,“诚然,我是他的孙子,和他有血亲关系,可我作为氏族成员的行为和他挂不上直接的钩,我认为他需要我这个人情。倘我真推了这个舟,必会提早教他知道,那么行动的前期有你我,后期便不需要你我来担心,他必会安排接应。只要他接着咱们,便达到了我的目的,至于后面,我会踅法子不让流再被搅进这盘棋。”  须久那一席话讲出来,论气度,多少有那么点像流。紫眉睫含笑,应道:“可是小须久那,这里有个问题噢。一旦你爷爷上台,全权握固日本的经济政治,确实只差再控制住强有力的王权者了。然而,这里的重点是‘强有力’。流已然失势,虽尚未被他定为弃子,但不保证还能再创效益,你也说了,他是掂量着流呢。于此阶段,他如若真能放任你去冒这个险,便是他心中还有另一万无一失的计划。”  “你不会要说你猜他手里还有一颗王权者的棋可以用吧?”  紫一愣,笑着道:“倍不准呢。”  “嘛,磐先生才殁不久不算在内,有的话,便是黄金或无色……”须久那掰着手指头,他想这俩都是怪物,末了翘起二郎腿,“这我就管不着了,爱谁谁。再说了,老头子放不放任我去冒险是他的事,只要我冒了这个险,他不吃我的人情也得吃。我只想流能出来,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紫笑得眼角弯弯,睫翼簌簌,将须久那揽进怀里。方才他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流的影子,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却果然,还亟待千锤百炼。想着,他松开须久那,拍了拍娃娃的肩膀,又看向那色彩斑斓童趣昂然的程序界面,上方光球时隐时灭。  这真真是个赌……紫凝息笃志,心间沉重。流的赌缘不好,把把皆输,所幸御芍神紫,逢赌必赢。    室内昏鸦。飘浮的药味若隐若无,卷进丝丝缕缕的蔬菜清香,化为一股平淡寻常的家的味道,与整体环境格格不入。  “呐,再吃点。”小白擎起木勺又舀了半勺青菜米糊送过去。流倚靠病榻,右眉蹙住,略显倦怠,忍了忍,仍是将白银之王喂到嘴边的食物咽了下去。小白很开心,又舀起一勺。这下,流将厌烦妥妥挂上了脸。  “吃不动。”  小白双肩一耷,无不忧心地说:“还没昨天吃得多呢。”  “你试试,脖子和胸口都拴上东西,你也吃不下。”流显得淡漠。  小白苦笑,先看了眼旁边的木村,又专注地看向流,搁勺入碗,单手搓揉起流的右手心。“瞧,又与我犟了,我知道你戴着异能限制环不好受,可这事我真没辙。”  其实颈上的那个环还好,顶多让流略微吞咽困难,这几天配合白银之王吃过几次东西,他也习惯了。栓在胸口的那个是真难受,他的心脏器官原已丧失,心脏处的位置本就是以异能来填充维持,兀端端有个东西压在上面,自然轻松不了。流的两瓣薄唇抿作一条线,想了想,启开个小缝。小白忙不迭送出一勺上去,流抿了一点点。  “乖,这才好。来,把这勺都吃了,”小白劝着,“就再吃一勺。”于是流又抿掉一点点,他是真吃不下了。小白见此,焉焉收回胳膊,把剩下的大半碗移交给木村,转而又问:“身子疼得厉害吗,头呢,要不要躺下休息?”  “我不知道我疼不疼。”流说,“不躺,再坐会儿,你讲故事,我要听。”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小白佯装苦巴巴,尾音拉得老长,又看了眼木村,像在说真让你见笑。小白拿起被子上那本精装《安徒生童话》,这是流指名每天要听的,他翻开扉页,边翻边问:“今天我们讲什么呢,‘红舞鞋’如何?”  木村冷眼瞧着这二位。前段时间丝毫疼痛都不肯表现出来的比水大人,这几天在伊佐那大人面前跟个小孩子似的,不是这难受就是那难受,不是闹气就是张罗要听童话故事。偏偏这位看起来较比水大人年纪小不少的第一王权者,气质温吞,不露山水,明明是个狠角色,和比水大人说起话却活脱脱像个包容自家孩子的老人,无论比水大人怎么跟他使性子甩排场,他都笑着接了。  “可以,随意。”流右眼合上,脑中阵阵鸟鸣,太阳穴跳突,“对了,我以后不想再吃夜刀神狗郎做的东西。”  小白正要开念,听罢难掩惊愕,忙问:“为什么呀?——不好吃?”  “我不喜欢他。”  小白局促道:“黑助他很好呀,哪里招惹你了?”  “哪里都招惹我。”  于是小白不知该回什么了,他寻思着,流这是又踅了个由头跟他犟呢。结果流扫了眼伫于床侧不发一声的木村,施施然道:“他霸占他师兄的宠爱。”  小白万分无奈。他明白流对那个人的思念,明白一眼之仇的痛苦,却不知流为何冷不丁拿起黑助开刀,流说黑助的不是,小白听进耳朵里当然不舒服,只得道:“我还疼你呢,那是不是黑助也要吃你的味?”  流幽幽地凝视他,小声飘了句,“总归你们能见面,他吃点我的醋怎么了。”  此话一出,就是在揭自己的疤给小白看呢,小白心间一拧,知道流不对付,这几天流就像要把所有憋屈的痛点都爆发出来一样,小白心疼他,便都尽数不作忤逆,于是宽慰道:“你乖乖的,日子长着呢,你想看什么,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原则内的,我都尽力满足你。”  流黯然,右眼盼向别处。“磐先生说过,骗人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怎么又说起这一句?”小白气馁,“就这么不信任我?”  “对,不信任你。”流旋即谛视他,“我知道你为什么给我讲红舞鞋的故事,我小时候听过它。一个执着于舞鞋的少女,无心世间万物,兀自沉沦舞蹈理想之中,失去了双脚,终在忏悔后得到解脱。你这是存心不让我好过。”流微微抖起来,费力地喘着,“你就这么喜欢变法儿捅我刀?”  小白滞住,一阵恍惚。  他不晓得自己先前那番劝慰,终究是好是坏,怎么流过去平平稳稳的性子如今愈发像个刺猬,精神状态愈发不对劲。他开始有点怀疑流是不是藏了猫腻,可好不容易和流建立起的这份亲近,实属得来不易,他不愿因自己的多疑毁掉它。而且流的委屈不像装出来的,他既然教导流人要软弱,如今流和他表现软弱了,他怎有再推开流的道理。  可流这个情绪化啊,太不稳定,该不会是石板反噬对人的精神……小白忧心忡忡。只一点他非常确定,——流说出来的狠话是不好听,却绝无恶意。于是他凑过去,轻轻顺起流的后背。  “你就是心重,想得太多。我哪有这些个坏心思呀。”小白宁愿相信,流只是为和他发泄所有过去烂进骨头里的重压,因为流现在只有他了,“我们是亲人呀。”  流将下巴往小白肩头一搭,闷了会儿,少顷,殃殃地吐出几个音。  “对不起。”  一句道歉,闹得小白心里这个拧巴。他觉得他没护住这个人,便是如今再力挽狂澜,已然护不住的就是护不住,一切努力皆作枉然。流又嗫喏,气若游丝,“我在这里就跟没活一样。”  “说什么傻话。”小白酸楚难耐。  “阿道夫,我能养株植物吗?”流小心翼翼地问,“原来他给我养了很多……它们活着,就像我活着。”  小白抚住流的后脑勺,心下迟疑,终是允肯,“好,只要你每天都提醒我给它浇水,好好照顾它。说,你想要什么植物?”  “裂膜蔓龙胆。”  流满足地合上眼帘。蓝眼珠隐于暗处,瞬而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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