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找寂///寞@@@女@,和我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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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
  因为尚未正式完稿,“序”也还没来得及写,在这里就简单说几句不算序的序吧。
  本文完整版首发于天涯“情感天地”,原名《白天衣冠,晚上禽兽--我在英国混日
子》,此次发表为二稿,改动颇大,发表目的是希望通过二发来让广大读者各抒己见,我也
能从中听取些中肯之言,以便日后修改方便。
  本人志在出版此文,目的并不主要在于盈利,为的是将之出版,也算是对自己的青春岁
月作一场华丽的道别吧,或者要说是对自己,和关爱我的人们的一个礼物也可以。
  关于本文的内容嘛。。。就不废话了,大家往下看便知。
  PS:欢迎各抒己见,谢绝谩骂。
  联系方式:bepeaceloving@yahoo.co.uk
  题记:
  要寻找爱-----就必须永远去找出它的假面,该诅咒的假面,把它打碎!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引子:
  我叫乔安,即将步入生命中的第二十一个年头。
  在我的生活当中,有许多人变着法子告诉我:“年轻就是本钱啊,你得把握住大好时
  他们说得对,我并不否认这一点。然而,另一个想法不时的从脑海中蹦出,它告诉我:
即便我还没有老去,我却也不再年轻。
  什么是不再年轻?
  如果说人在年少时拥有一种特权可以去挥霍,去躲闪,去不计后果,去好了伤疤忘了
疼,那么现在,我本拥有的这种特权已经被不由分说的剥夺了。
  所以我想说的是,我确实已不再年轻了。
  就在两个月以前,我还活蹦乱跳的与一大堆狐朋狗友在夜深人静之时结伴而行,跑遍伦
敦市里的大小迪厅,伴着音乐将自己的细腰扭的飞了起来,每次余兴未尽的回到家里都感到
自己的全身像是要散架了。
  当然,再过两个月,我又可以恢复了当初的活蹦乱跳与精力旺盛,尽管我对所谓酒吧迪
厅一类场所的兴趣与热情已经大大减少。可是——现在还不行,在我各就各位准备再次精力
旺盛的活蹦乱跳以前,我必须得安安稳稳的先坐在我面前的这张落了点儿灰尘的木制书桌旁
敲击我手提电脑上的黑色键盘。如你们所知,我要开始讲故事了。
  那一天,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与心灵,同时告别了胡杰与我少女时代的全部贞操,我
认定,自己生命中这场长达一年半的首次同居行为已经彻底宣告结束,胡杰将从我的生命中
销声匿迹,从此再不出现。
  而事实上,胡杰也确实没有再出现过。在我遇到夏峥以前,生命中对我影响颇大的两位
好友首次在我的成长历程中划出了意义深远的两道指引线:
  一天,毛毛坐在星巴克,宽厚的手掌用力一拍我的肩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在爱情
中,不要对你所谓的男朋友要求太高,可以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相辅相成的,也
别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只要别玩火自焚,找点儿东西来填补一下空虚寂寞是十分必要
  又过了两天,我和小B再次结伴来到星巴克。小B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盒儿浅蓝包装的
Texas 5,突然也不知哪来的灵感,从中抽出一支递到我面前:“你抽么?”
  我犹豫着接过摆在自己面前的这根儿香烟,十分生疏的夹在两指之间将它点了燃,轻轻
吸入一口,然后又怯生生的吐出来。
  突然,小B惊讶万分的冲我高呼:“哇靠!原来你会抽烟啊!”
  就这样,我带着毛毛的深刻教诲和小B传授给的崭新生活习惯,满腹伤感的领取大专毕
业证,离开新加坡,来到英国继续深造。
  那是在2004年的初秋,我和夏峥正式开始交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感到自己深深的被
魅力十足的夏峥所打动,可夏峥的感觉却并不和我的相同。从表面看来,他喜欢我,却并不
爱我。他买过一对儿水晶掉坠的情侣项链,我和他一人一条。我们之间约定的承诺有二:
  其一,他说:“到你下次回国以前,你还是我的女朋友。”
  其二,我说:“如果哪天对方订婚了,而对象又不是彼此的话,我们就可以把项链摘下
来了;否则的话,得时时刻刻戴在身上,洗澡游泳或是分手了,都不许摘!”他同意了。
  真悲哀,这两个承诺同样叫人绝望。
  如同大家所看到,我已经自顾自的开始讲起了故事,尽管这对于我来说有点儿困难,因
为就在此时,我竟已开始迷惑,关于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在现在看来,它似乎更像是一场
梦境,而并非是一段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实。为此,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我将自己陷入了一
片混乱不堪的尴尬境地。然而,无论如何,我决心已下,我要认认真真的开始讲故事了。不
知所云也好,胡言乱语也罢,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讲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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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的初秋,我首次登陆英格兰这块对于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土地。走出机场通道的第
一秒钟,我看见吴然正右手托腮,眉头微皱的站在那里等候。看见我出来,他顿时露出一丝
情不自禁的喜悦,右手一挥,指着大玻璃门外那和书中描写一样阴霾的天空,嘴中不饶人的
叫道:“我说女神,天使——看看,太阳都下山啦!怎么晚了两个多小时啊!”
  吴然,北京男孩儿,小我一岁的铁哥们儿,当时正在英国剑桥郡攻读A水准课程(笔
者:在英国没有高中课程,学生凭借A水准考试成绩升入大学),在中国时,常年与我和小B
厮混在一起,附双重人格:一方面,凭借自己优厚的家庭条件,除保罗.史密斯,范思哲,
纪梵希外,绝不轻易穿着任何别的品牌创造下的衣裳,说一口地道的伦敦腔,有事没事逮着
个热情好客的伦敦当地老妇人就是一通神侃;另一方面,吴然的骨子里透着股典型北京土著
的混劲儿。一次偶然的机会将吴然介绍给夏峥,一通茶饭过后,夏峥激动的扶住吴然的双
肩,气宇轩昂的说:“吴然,我觉得你就是一分钟以前还穿得西服革履跟股票经济人聊那个
零点儿一,一分钟以后就脱掉西服穿上背心儿裤叉儿破布鞋,蹲在北京路边跟胡同串子一块
儿吃炸酱面的那种人。”据说,吴然当时听罢此言便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要跟着夏峥厮混在一
起,此人下定决心当时,口中还若有所思的喃喃念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2004年的初秋,吴然对于夏峥此人的认识,还仅仅停留在一个
“多有所闻,未有所见”的状态之下。
  顺便提一下,我当时申请的大学位于英格兰岛东北部一个不大不小的半萧条城市,该城
市简称:纽卡斯尔;全名为:泰茵河上的纽卡斯尔。
  据考,纽卡斯尔的雏形可追溯至罗马帝国时期,这里是罗马“不列颠”行省的最北边
陲——往南是被罗马征服的“文明世界”;往北则是未开化的“野蛮部落”——包括芘科特
人、苏格兰人等。
  步入二十一世纪,展现在我眼前的纽卡斯尔据说既被评为了英格兰有名的“大学城”之
首,另外,它还被封为“世界八大娱乐城市”的其中一员。一到周末,成千上万的游客就从
英格兰北部涌入纽卡斯尔,加之,这里的大量学生又令得该城市的夜生活显得更为丰富多彩
  在纽卡斯尔,这里有全英国人民最为热爱的纽卡斯尔布朗淡啤酒,有全欧洲最大的室内
购物中心,有如雷贯耳的足球俱乐部纽卡斯尔联队,有名扬大不列颠国的北英格兰地标“北
方天使”,然而,即便如此——纽卡斯尔是一座没落的工业城市这一事实仍旧难以改变。它
的兴衰与工业革命休戚与共,工业时代所残留下来的喧嚣与厚重感无时无刻不令人感到压抑
  在我的记忆中,纽卡斯尔与英格兰任何一个别的城市都大相径庭,不一样的纽卡斯尔,
那是怎样的一种不一样?倘若非要将它讲述出来,那么好吧,纽卡斯尔——它在我的脑海中
仅剩下了一种颜色:那是一种灰,介乎于黑与白之间的灰,无边无际的灰,叫人瑟瑟发抖的
灰。伴着这一大片常年压迫在头顶的灰,那里还有令我百般厌恶的阴郁天空,没完没了的风
吹,雨水,泛着股腥臭味儿的雨水,还有道路,曲了拐弯儿高低起伏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头的
  无论在现在或是当时,这一切的一切,都叫我感到窒息。
  走出纽卡斯尔国际机场,吴然随我一道,乘坐学校派来的专接新生的大巴来到学校领取
宿舍分配表格。我被分配在了宿舍C区,是一个离学校和市中心均有三英里之遥的偏僻校
  吴然打电话叫来出租车,叮啉哐啷的把一大堆行李搬进了车子的尾箱。我们在车上漫无
边际的聊天,一条条清冷萧条的弯曲街道不断的从眼前一晃而过,唯一的亮点只有那各式各
样形形色色的小酒吧热闹的林立着。
  车子到达宿舍C区,在司机大叔的帮助之下,我们费了老大力气又把行李都卸了下来。
吴然顺手从口袋里掏出10磅钱递到司机手里,十分潇洒的一甩头:“不用找了!”
  司机大叔万分喜悦冲我们龇牙咧嘴的笑,随后“嘣”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踩油门,车子
又冲着前方飞驰而去。
  吴然回过头来看到我惊异的目光,小脑袋一偏,双手一摊:“生活啊——容易么!”
  仅仅就在五分钟以后,非常倒霉的我终于深刻领悟到了吴然在5分钟以前所说出那句话
的真正含义。我领悟到,他想说的其实是:生活啊——你丫真他妈操蛋!
  这事儿说来神奇:当时仅是格林威治时间下午5点不到,可是当我们满腹欣喜感到艰辛
的旅程终于结束,打算到楼下的宿舍统一管理处领了钥匙把行李搬上楼洗个热水澡就倒头大
睡之际,我们非常不幸的发现——宿舍管理处的所有工作人员均已下班。
  当然,不久之后我便对此种所谓的“英国特色”见怪不怪。简单说来,英国所有大小商
场店铺每到下午五六点钟准时关门停业,逢周六日多数干脆全天不开,连小城市里的公车也
是临近午夜便停止通行。还有医疗业务,虽说具有免费医疗这一福利政策委实不错,不过看
个肚子疼也要排上四天的队这未免也太不科学。实话说,我这还真不是道听途说,半年之后
的某一天,我不知为何突然肚子疼得直在床上打滚,想起开学时注册过的个人医生,打通其
电话,该医生说手头正有数位病人等待就诊,让我排队。于是我耐着性子等了四个多小时,
后来实在疼得受不了了,翻箱倒柜把我妈当时临出国前给我带上的止疼片找了出来,温水服
下,倒在床上睡了过去,醒来以后,肚子不再疼痛,很快将此事抛诸脑后。谁知四天之后,
本人正窝在被窝里做着春秋大梦,突然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恼怒万分的接起电话一听,差
点没被气晕过去,那位医生打来电话,说前面的病人全看完了,问我当天下午什么时间有
空,可去诊所会他。
  我操,真等他到这个时候,早他妈疼死了!
  不过算了,这也不能全怪那位死板至极的医生,个人认为,还是英国的政策有问题,不
光医疗政策缺乏人道主义精神,什么经济交通的统统应该改善。像这种仗着工业革命大捞了
一笔之后就坐井观天停滞不前的国家……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引起政治纷争。
  总之,当日我和吴然在确定了管理处的人员确实已经统统下班之后,措手无策的瘫坐在
行李箱上,半天不知该作何感想。在我抽完第二支Texas 5时,吴然灵机一动说可以去住旅
馆,后来算了算价钱,住旅馆一个晚上竟要花去1000左右的人民币之多,我于是赶忙将他这
个罪恶的想法扼死在了摇篮当中。
  后来天黑了,纽卡斯尔夜晚的风加倍猛烈也加倍寒冷,我们在瑟瑟发抖中格外可怜的相
互对望,我将小B在我离开新加坡时最后塞进我口袋里的一盒Texas 5全部抽完,习惯性的摸
了摸颈上夏峥送给的项链,与此同时,救命突然稻草出现,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的想起了彭
俊,夏峥的一位留学英国的朋友的朋友,说是已经交待过,有困难可以找他。夏峥跟我提起
过,彭俊是广州人,我老乡。
  尽管下面这件事儿解释起来可能会有点困难,我还是决定将我的“北京情节”在这里做
个简单说明。
  要说明这个问题,我不得不把我的身世从陈年老窖中翻出来作为一个小小的理论基础。
  本人出生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湖南省XX境内的X江县,由于父亲的工作调动关系,5岁迁至
广州定居。这里边儿有个小故事,据说当年我爸单位搞调动,我爸的选择有两个,一是广
州,一是北京,若是调广州可将妻女一道迁入,若是调北京,则只可我爸独自迁入,妻女要
迁入还得等上三年之久。虽说我爸是个地地道道的性情中艺术家,不过他对于家庭的那份强
烈责任感我不得不在这里特别强调一下,用我爸的话说,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急于成家立
业的那份心情,明白不”,说是啊,你明白不?于是为了立业,也为了成家,我爸最终还是
选择了广州。然而,众所周知,在中国,一切的文人艺人影星歌星,但凡能和艺术扯上点关
系的职业,总是在北京发展来的理想。北京啊!那可是咱的政治文化中心啊!于是乎,北京
后来就成了我爸心中一个未完结的梦。
  由于从小深受我爸影响,自然是对北京感情颇深,加之后来遇到夏峥,这个地地道道的
爱新觉罗皇室后裔,在我深深的陷入了与他的恋爱关系之后,北京对于我来说就好比是“仙
境”与“梦想”的代名词。发展到后来,但凡有人提及“北京”二字,我霎时间就会感到眼
前一亮,一股热流直冲心头,情况严重时,就连我的身体都会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起来。
  简单一句话:我爱北京,北京是我的梦想,我还有一个梦想,那便是:将来生个孩子一
定要拿北京户口。
  从2004年秋初至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深受以上“北京情节”之影响,并且日后为
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扯远了。不过以上那些题外话确实是些不得不讲的重点内容,下面接着讲故事。
  那天的后来,我轻而易举的接通了彭俊的手机,在电话里好一番解释,三人连蒙带猜,
总算把我宿舍所在的偏僻位置给大概齐猜了出来。半个小时之后,彭俊开一辆大红色的现代
跑车把我们,连同我的一大堆行李接回了他家。
  关于彭俊此人,我由始至终不知该如何评价。倘若要从外表和语言上述说,那么在我和
彭俊有限的几次接触当中,我仅注意到了此人的以下几点特征:
  说话永远拖着冗长的南方腔,拖音主要强调在“啊”,“啦”,“吧”一类的语气助词
  拥有南方男人所特有的小矮个和白皮肤。
  头发被挑染成了灰白色,常年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抓得竖立起来。
  衣着时尚。
  圆脸,大眼睛,眼睛里常年渗透着几分女人般的水汪汪。
  嘴角无时无刻不莫名其妙的向上扬着,看上去既像是高兴又像是轻蔑,可是当我仔细端
详时,又觉得二者皆不像。
  关于彭俊的表面现象,除去以上这些特征之外,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他的内心
世界究竟如何,我至今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总之在我们见面的头两天内,我和吴然都觉
得他是个热心好客之人,后来发生的事情多了,大家对他看法不一。然而,这并无大碍,他
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当然,不可否认的,这个小小的过客在我初到英国的生活中还是添下
了意义重大的一笔。
  尽管这看上去有些麻烦,然而在谈到于海洋之前,我必须得把彭俊,还有另外一些和彭
俊无关的人们的丑事,以及在他们诱导或帮助之下我所干出的那些丑事给统统先讲出来。说
实话,这些丑事在我的内心里是一个不可轻易触碰的死穴,生活中但凡有谁敢不要命的跟我
提起,那么此人必将亲眼目睹我为数不多的大发雷霆暴跳如雷之现场版。然而,在这里,在
这个由我自编自导自演的荒谬绝伦的长篇故事里,我决定把它们全部讲出来;讲出来,我的
内心便可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讲出来,我便可以将双手放在头顶用力的向着来时路做出最
后的挥舞,我挥舞我的双臂,然后我要转身,这以后,我要面向爱。
  来到彭俊家,三人漫无边际的一通瞎聊。后来彭俊得知我也是广州人——当然,这三个
字在当时对于我来说简直可以用“难以启齿”来形容。换句话说,在当时,我多么希望从我
嘴中说出的是“我是北京人”这五个字啊!不管怎样——在他得知此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
表现出了百般的激动与喜悦。后来彭俊又得知我是烟友一名,他的激动与喜悦再次加剧,最
后简直达到了“喜出望外”的地步,于是跑到厨房冲来咖啡三杯,三人在咖啡因的作用下强
打着精神,居然一直聊到午夜过后才舍得分头休息。
  那次聊天令我初次了解到了一些有关英国生活的东西,例如:纽卡斯尔的传统英式建筑
大多为小尖顶房,复式结构,外铺红砖,内设绿色地毯;彭俊还告诉我,在英国的中国人,
都管这边的印巴人叫“阿叉”,等等。
  这都是些琐碎的题外话。
  当天晚上彭俊将我安排在他们家一间空置的干净小房间内休息,因为没有多余的空床,
吴然只好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宿。我用彭俊借我的手机给家里打去电话报平安,紧接着又给夏
峥打了个电话。夏峥的声音穿过长长的国际线路落入我的耳朵里,他的声音一如往昔的低沉
性感,他的态度仍旧表示关心但始终若即若离。
  放下电话,我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摸着颈上的项链,不能自控的陷入了一片呆滞空白
的状态当中。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被楼下醉鬼的高声歌唱给惊醒了过来,看表,凌晨两点
十五,仍然没有困意,突发奇想的掏出临来英国前小B送给我的日记本,奋笔疾书写下了我
在纽卡斯尔所渡过的这第一晚的百般思绪,归纳起来有以下三点:
  1。我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做个名副其实的好学生。
  2。我想念小B,但愿我们真能像歌里唱的那样“友谊地久天长”。
  3。我也想念夏峥,极度的想念。我希望我们能白头偕老,尽管就目前看来,情况不容
乐观,然而无论如何,在我的内心深处坚信这么一句忘了从哪里看来的挺唯美的话,其曰:
“只要用力呼吸,就会看见奇迹。”
  两年以后,回首往事,不幸感慨除以上第二条外,其余两条竟无一实现,大家往后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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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样一种经历,那便是:某日,当你由于种种原因静卧床中感到辗转
难眠之时,你的内心深处会不由自主的衍生出一丝焦躁与不安,为了能够尽快入睡,你于是
想出方法千百种企图将内心里的这丝焦躁与不安逐渐抚平,然而,当你越是倾尽全力的尝试
去抚平,这丝焦躁与不安便会越加的膨胀起来,显然,其膨胀的速度与力度远远的超出了你
的想象范围,最终,这丝焦躁与不安以其惊人的速度长成了一片巨大的无形阴影将你全然笼
罩在了其中,任你翻来覆去亦或是坐卧不安,只怕是再难真正睡去。
  那天晚上,由于初离亲友的思念,由于初到英国的兴奋,由于感慨过往憧憬未来,又由
于我与内心深处的焦躁不安作战照例失败,于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彭俊开车送我们回宿舍放行李,搬行李的时候他自告奋勇挑了只最重的
箱子一脸不在乎的表情走在最前头。接着我们去学校报了到,之后彭俊又带领我们来到市中
心一家有名的购物商场买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顺便给我的手机买了张充值卡,事情全部办
完,彭俊再次开车送我们回宿舍。吴然一路上高叫着沙发让人睡得腰酸背疼,于是我们就在
一番嬉笑打闹中完成了一天的行程。
  在故事开始时,我向大家提起过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吴然是我的铁哥们儿。
  什么是铁哥们儿?在我的意识里,我认为,所谓的“铁哥们儿”事实上就是指:能为了
你的利益而牺牲他们自己的利益的这样一种人。举个例子:假如某个人能从你身上轻而易举
的占到一份对于他来说尚算诱人的便宜,然而因为这个便宜对于你来说可能又意味着某种重
要的东西,最终这个人为了你而放弃了眼前这个唾手可得的便宜,那么在我看来,这个人就
很有潜质成为你的“铁哥们儿”。
  我要说的是,吴然就是这么一种人。
  那天彭俊将我们送到宿舍后便开车离去,临走之前他将我新买的手机充值卡号给要了过
去,说改天给我打电话上他们家吃饭。
  我和吴然告别彭俊,上楼,走进房间的第一秒钟便双双累得瘫倒在了床上。我们仍有些
兴奋的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先是各自抒发了一番对于彭俊此人如此热情好客的赞扬之情,
接着吴然突然从床上兴高采烈的一蹦而起,缠着我非让我教他抽烟。他在我耳边念念叨叨了
足有半个多小时,不断的向我强调他“如此完美,如果会抽烟就更有男人味儿了”这一歪理
邪说,坳不过他,只得爬起身找来最后剩下的一盒大卫.杜夫供他练习。半年以后,每当遇
见有正人君子语重心长的批评吴然“小小年纪就沦为烟友,实在有伤风化”之时,吴然总是
迅速的一挥手,食指点在我鼻子前方一分米左右位置,表情特别自然的说:“她教的。”
  吴然掌握要领之后开始了孜孜不倦的练习,仅仅半个小时就抽掉了四根烟,他皱着眉将
最后一个烟头掐灭在了烟缸里,口中万分艰难的挤出“头晕,帮按两下”几个字。我哭笑不
得的让他躺上床,自己盘腿坐在床头,抬起手开始煞有介事的给他按摩。按了没两下,吴然
说又不晕了,转而给我讲起了他的爱情故事。
  关于吴然的爱情故事,截至当晚,不夸张的说,我至少已经听过了第十遍。简单说来,
讲的是吴然曾经暗恋过一个女孩儿,为了能够赢得美人心,于是开始苦苦追求,具体手段就
不多说了,总之是皮包衣服买了一大堆,但凡那女孩儿提过一句的,吴然绝对照办无误。当
然,女孩儿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吴然的心思之后,既不接受也不拒绝。正巧逮着一天,二人
畅谈理想,女孩儿说她一直有个梦想,是到剑桥念大学(她丫倒不傻),吴然一听,心血来
潮,于是与女孩儿约定“剑桥见面之时,就是我们相恋之日”。第二年,在吴然的极力争取
下,凭借家里优厚的经济条件得以自费来到英国念书,由于种种原因,当时还不能直接上大
学,于是报了个“A水准课程培训”,天天边读书边写信给女孩儿,让她早日来到剑桥与他
  如同所有的悲剧爱情故事一样,女孩儿最后肯定是没来的,没来的原因是,女孩儿喜欢
上了别人,不对,确切的说是,那女孩儿被人包养了。
  吴然接受不了刺激,据说当时站在伦敦某桥头差点跳河自杀,正好被一位好心的女人看
见,把疯了似的吴然连拖带拽,费了老大力气从桥上给拉了下来。“自杀未遂”事件的第二
天,两人就同居了。
  有关吴然的爱情故事,我的了解就止于此,没想到,那天晚上吴然又给我带来了一段故
事的小续曲。
  “那人怀孕了。”他不安的摆弄着自己胸前的一双手,表情漠然的跟我谈起了那个和他
同居半年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今年23岁,整整大了吴然5年。
  我强作镇定:“你什么打算?”
  “我让她把孩子做了。她割腕了。她要等我结婚。”
  我“啊”的一声被惊得大叫了起来,感到无论是“怀孕”还是“割腕”,都是离我相当
遥远的一些事情。
  吴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自顾自继续述说:“我叫来救护车,她没死成。”
  “……那还好……吓我一跳…..”
  “然后我跑了。”
  “……行李呢?”
  “全不要了。”
  “你这样太对不起她了。”
  “我留了张卡,里边还有2000多磅。”吴然停顿了一会儿,突然目光直坳的看向前方,
“我尽力了,只是实在不爱她。”
  在离开胡杰之后,我不幸落下了个“恐惧同居后遗症”。关于我的“症状”特征,简单
说来,可以做出如下解释:我渴望相见,渴望日日相见,我喜欢说情话,喜欢每个夜晚彼此
拥抱着说出令人心动的情话,可是——我仍然害怕同居,害怕时光的流逝磨尽那原本美好的
对于对方的耐心与赏识,我害怕,害怕一切的神秘与优美在岁月的穿梭中变得微不足道,变
得令人熟视无睹。
  曾经一度,我认真思索有关“同居”,“责任”,与“婚姻”三者之间所具有的关系,
绞尽脑汁后,并无太多收获。如今意外的听到了吴然的这段爱情小续曲,仍然感到以上三件
事物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神秘的联系,如若有朝一日能有幸将其间关系研究透彻,那么所谓
胡乱同居所造成毁灭性后果的概率大约也就能大大减少了。
  遗憾的是,在当晚,我对于该三者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认识上的突破,除了按照惯例
唉声叹气的安慰与摸不着头脑的教导了吴然一番,之后再不知该做些什么是好。
  显然,在现在看来,拒绝思考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拒绝思考最终给人们带来的巨大
灾难,永远出乎了人们的意料范围。
  吴然是在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小脑袋埋进了我的怀里,这件事情我并没有注意到,而事实
上,对于吴然这样的一个铁哥们儿,如此的亲昵举动在我们日常生活的接触当中几乎天天发
生,于是也不足为奇。
  后来吴然开始在我的怀里抽泣,他说他感到孤独,我抱着他给他讲些世人皆知的陈词滥
调,除此之外,也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合适。如果非要说些什么,那么我也不过是个仅仅失
过一次恋的小屁孩儿。
  吴然哭了很长时间,我关了灯和他并排躺在床上。吴然再一次让我抱紧他,于是我抱紧
他,并不想把他赶下床去;如果一个人感到自己能为别人做些什么,那么这是一种非常美好
幸福的感觉,而吴然此刻对于我的需要,我在内心深处认为这一点无庸置疑。
  事实上,关于暧昧,那天晚上是我生平第一次有机会获得了如此深刻的亲身体验。
  很长时间以后,吴然停止了哭泣。我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声音微弱的问
我:“你冷么?”
  “有点儿。”我回答。
  吴然将我抱紧,我们拥抱着彼此聊了许多边三角四的话题。后来,他突然笑起来,他对
我说:“人家说手脚冰凉的孩子是因为没有人疼爱。”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你很爱夏峥么?”
  “很爱。”
  “你跟他做爱了么?”
  “没有。”
  “为什么呢?”
  “我跟他说如果还有下一次,在北京,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我就给他。”
  “是怕他得到以后就不珍惜了么?”
  “是怕他太容易得到以后,就不珍惜了。”
  我们声音平稳的聊天,彼此的气息从口中传出,轻柔无比的触碰到对方的脸颊。在我的
内心深处,逐渐的升起了一股微妙复杂的情绪,我确定我是感受到了一些什么,这些什么是
在以往并未在我和吴然之间发生过的一些什么,这些什么叫我紧张,叫我娇羞,叫我兴奋,
又叫我害怕,然而,我没有动,我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我只知道我要把
这场前所未有的对话继续下去,继续下去我便又在自己的蜕变过程当中向前方迈进了一步,
继续下去,我便可以从以往那个清涩无知单纯而又愚蠢的情感大同世界中行走出来,向外张
望看个一清二楚。
  直到吴然的这句话传入我的耳朵里,我才感到,想要“蜕变”,还并非我想象中的那般
简单轻松——他问我:“你接受无爱的性么?”
  吴然说出这句话时,我借着月光端详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此刻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要我
来形容的话,那是一份冷静而镇定的陌生,叫我有些毛骨悚然。
  我抽手握紧颈上的项链,脱口喊道:“不接受!”
  屋子里一片安静,气氛变得奇怪极了。吴然将我抱的更紧,沉默间,我能明显的感觉到
他在拼命的控制着那万恶根源的欲念。
  我将自己的右脸贴在吴然的左脸颊上,“亲爱的,你是我在英国最好的朋友。”
  良久没有人说话。
  突然,吴然动作明显的将我推了开去,“我知道,” 他笑起来,“你也是我的。”
  他说完坐起身开灯。
  “操,跟乔乔抢一张单人床,这说出去不是败坏我名扬千里的绅士风度么!” 吴然咧
开嘴冲我做出一个鬼脸,一瞬间又恢复了他大孩子的模样。他动作迅速的将大衣铺开垫在地
上,枕着书包躺了下去,“唉,我就是没有睡床的命啊!”
  就这样,在那个夜晚,我们相安无事。接下来吴然又在纽卡斯尔待了几天,我们依旧相
安无事。印象深刻的是,在我初尝“暧昧”的那天夜里,将睡将醒之际,吴然清澈的声音穿
过黑暗再次落入我的耳中:“你是我在英国最好的朋友。” 他又说了一次。
  很久以后,我终于找出了那首次指引我鼓足勇气开始尝试“蜕变”的源头,那便是,毛
毛曾经说过的“不要对自己要求太严格,只要别玩火自焚,找些东西来填补一下空虚寂寞是
十分必要的”。
  事实上,在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毛毛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几乎成为了指引我做所
有事情的一个基本原则。我知道,我有一种缺陷,这种缺陷来自于最初我对于完美爱情的追
求过于偏执。这样的偏执非常不好,它在必要时竟可以将一个原本清澈单纯的小女孩儿在瞬
间就变成一个歇斯底里暴跳如雷的怨妇,并且,通常陷入此种恶劣情况的女人都深深的感到
自己难以自拔,对改变现状心有余而力不足。
  毛毛说过的话并没有什么错误,甚至直至今日,对于毛毛曾给予我的这道指引线,我仍
然心存感激不尽,即便后来造成了许多严重后果,这也并不能责怪他,事实上,他在说话当
时就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别玩火自焚”是一切选择的先决条件。而最大的不幸便是,
在那时,我显然只将注意力重点放在了“不要对自己要求太严格”这前半句话上,而关于
“别玩火自焚”,我并没有太动心思去考虑,或者更确切地说,也许我也曾考虑过,然而却
没有想出合适的方法去避免这所谓的“玩火自焚”,于是犯下了一个严重错误,便是将这中
间半句话干脆全然抛诸脑后。
  后来我买来一打长途电话卡,每天走到宿舍楼对面图书馆楼下的公用电话亭给夏峥打电
话。每次通话的情形无外乎是我一面摩挲着颈上的项链,一面抱着话筒滔滔不绝的讲上一个
多小时,夏峥在电话那头不时的给予一些微小的反应,有时是一声惊叹,有时是一阵轻笑。
现在想来,那时夏峥对我讲起他自己生活的时候并不多,因此即便到后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进
入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我对于夏峥此人的了解,依然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唯一令我感到欣
慰的是,夏峥在每次通话的末尾,总不忘语重心长的叮咛嘱咐我几句,在我听来,那样的叮
咛嘱咐像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关切,并不像是一种敷衍,如我前文所提到过的:我相信,他喜
欢我,只是并不爱我。
  几天以后,彭俊的赴宴邀请再次让我获得机会亲身实践毛毛曾教给我的“处世原则”。
这件事情发生在吴然决定离开纽卡斯尔返回剑桥的头一天晚上。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首次
邂逅了日后给我的生活带来巨大影响的于海洋,当然,在谈到那些巨大影响之前,还有一些
事情我必须得先讲完。
荔枝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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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坠的蝴蝶是否同样忘记了飞翔?天空的湛蓝也似乎开始泯灭。好想看看死后重生的
那个世界,至少会有片刻的纯朴在时间上淌过,即使会再一次被这个世界的不信任与过错而
填满。。。”
  今晚的夜空异为明朗,正好能清晰的看到圆月在发出着神秘的光亮,偶尔也会有淡黄色
的乌云遮住那一轮圆月,但毕竟只是些许片刻便会消失。。。丝毫不会影响高尚的圆月继续
为地上的人们带来轻微暗淡却能在黑暗中依稀辨别方向的光亮。就这样静静地靠在床头,默
默地看着圆月,是啊,夜空的确明朗,然而究竟有多少人能够体味出月光的高尚呢?
  床头偶然放着一本书:‘Le petit prince’《小王子》--------------------一个关
于生命与生活的寓言。现在隐约还能记得小王子说的那句话:
  “能给我画只羊吗?”
  “能给我画只羊吗?”
  “能给我画只羊吗?”
  受人之托来为这本小说作个序言,那么我想说,你将读到的会是一个关于生命与生活的
故事,仅此而已,并无甚惊艳之处。
  书中的女主人公是一个曾经躲在爸爸妈妈身后的羞涩小孩,在校园里奔跑过的无知少
女,她有过深黑色长长的头发,也有过甜美的梦想和对生命单纯美好的憧憬。。。
  然而,我们的小说将会讲述一个和上述描写完全不同的故事。
  如果你一口气读完这个故事,并且需要一个形容来满足一下你阅读后的喜悦与不安,那
么,那种感觉将会让你想起你生平第一次尝试威士忌(Whisky)和龙舌兰酒(tequila)时的
  天空依然那样蓝?田野依然那么绿?
              ----老G
==============================================
  那天晚上接到彭俊电话之后,我和吴然火急火燎的赶往他们家。进门的时候,彭俊已经
把晚餐基本做好,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俩男孩儿,说是他朋友,搬来两支红酒和一箱啤酒,一
切准备就绪,于是众人入座,饭局开始。
  在彭俊说出那句叫我全身为之一震的话语之前,我和吴然一直在自顾自的瞎贫嘴,对于
另外三人的对话,也就是心不在焉的不时敷衍两句。直至后来,也不知众人在先前说了些什
么,只听彭俊突然气宇轩昂的大叫一声:“于海洋?靠!他是北京人好不好!”
  就是这“北京”二字突然响彻房间,我霎时间如同触电般心头猛然一紧,条件反射的抬
起头,正巧看见对面那个长相斯文的戴眼镜高个儿男孩在红着脸点头称是,这个长相斯文的
戴眼镜高个儿男孩便是日后对我的生活产生巨大影响的于海洋。
  过了一会儿,彭俊热情的打开红酒给众人满上,酒过三巡,大家频频举杯,对酒当歌,
气氛很是热烈。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感觉,每次当我抬起头看向于海洋的方向时,他似乎
也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一次我鼓足勇气干脆集中焦点直视着他的眼睛,只见他一下子
便通红了脸颊,速度极快的将头转向了别的地方。遗憾的是,于海洋看上去像是个非常腼腆
的人,因此即便在我得知了他来自北京并挖空心思想和他多多交流之后,依然感到情况棘
手,无从开始。
  吃完饭大家余兴未尽,都没有离去的意思,彭俊提议到客厅里看影碟,附和声一片。于
是我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第一个冲进了客厅,见到沙发的第一秒便双腿一软,坐了下去。很
快大家都进来了,彭俊在我的右侧坐了下来,于海洋坐在了左侧,吴然从彭俊那儿勒索了一
盒七星,坐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煞有介事的练习起了抽烟。在众人的提议声中,彭俊播放起
了韩国某三级片《X即是X》。说实话,此种经历对于我而言,还真是生平第一次,我是说—
—坐在一群男人堆里和他们一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共同观看三级片,这样既令人紧张羞涩又
叫人兴奋好奇的特殊经历,对于我来说,确实是第一次。
  此时,毛毛的深刻教诲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我在心中给自己鼓气,事实上,在我的心
中已经自作主张的认定:想要脱离往昔的爱情悲剧,那么学会放纵自我乃是必行之策。
  于是,在彭俊小心翼翼的将他的短手搭上我的肩头之际,我非但没有躲闪,反而非常配
合的顺势倚在了他的身上。我在恍惚中悄悄的将目光从屏幕上转开,看见周围的男人们一面
无所顾忌的高声哄笑,一面偷偷摸摸的暗自吞咽唾沫。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竟在一瞬间涌起
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感伤,这阵感伤来的猝不及防,它像是对于清澈纯净的过往的一缕悼念,
又像是对于自作自受的现状的一丝嘲讽。
  然而,很快我便从这阵感伤中脱离了出来,令我脱离出来的催化剂,是彭俊先前搭上我
肩头的那只小短手。现在,这只小短手已经离开我的肩头来到我的长衣袖上犹豫不决的摩挲
着,摩挲了一小会儿后,它向下滑到达我的背部,在我的背部再停留一阵,它又向下滑,神
不知鬼不觉的伸进了我的短上衣,然后它开始抚摸我的皮肤,抚摸我背部靠近臀部那块儿的
细嫩光洁的皮肤,很显然,它的动作已经由最初的犹豫不决演变成了现在的肆无忌惮。
  我的内心里再次闪过了一丝感伤与抗拒,然而很快,我开始暗自向自己强调那“放纵即
是超生”之做人原则,我强调,不断的强调,必须强调,否则我之前所流下的一切眼泪所做
出的一切思考所经历的一切逃亡都将成为一场可笑至极的无用功,否则,我的“蜕变”旅程
将在顷刻间变为一团废墟,所有的所有都将前功尽弃。
  终于,我成功了,我的强调占了上风,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感到颈上的那根儿项链正在
微弱的气流中缓慢摇摆,然而,此刻,我已下定决心要去冷漠的忽略它的任何动作,我半眯
着眼睛朝过往的自己挥手道别——再见了,我的痴情!再见了,我的洁白!再见了,我的幽
怨!再见了,我的愚蠢!
  在我朝过往自己道别的同时,我意外的感觉到现实中的这个自己竟在情不自禁的抽搐!
我抽搐,因为我终于放下了那束缚人性的传统道德观;我抽搐,因为我双脚浮起,渐渐飘升
至了天空;我抽搐,因为我此刻竟是如此这般的沉醉在了一个陌生男人不怀好意的抚摸当
中;我抽搐,因为我如果不倚靠抽搐来释放感官上所带来的这巨大的刺激就会情不自禁的呻
  突然,一声高吼传来如同一记抡圆了的大耳光“啪”的一声着着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脸
上,我在瞬间从彭俊的怀里跳了出来,头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我看见吴然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彭俊面前,一把将我拉起,先前发出高吼之人
  彭俊十分尴尬的直了直身子,底气不足的瞟了吴然一眼:“你干嘛?”
  “我要回家!”吴然说话时俯下身子,将面部直冲彭俊,双眼因为愤怒而张得奇大。
  “啊?”彭俊抬起手,要伸不伸的指了指电视屏幕,“还没看完啵!”
  “我烟抽多了!难受!缺氧!”
  “唉,”吴然话音刚落,我努力让自己做出了一个世间最冷漠的表情,冲彭俊道,“送
我们回家吧。”
  彭俊显然感到当头一棒,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简直复杂极了,沉默良久,终于灰心
泄气的一甩头,“好吧。”
  临出门口的时候,我再次转过头看了一眼于海洋,又一次,我看见他目不转睛的分明正
在盯着我仔细看,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在我回过头的瞬间将目光转向别的方向,他微张
着嘴唇,脸庞僵在了空气当中,面颊在一瞬间红了个半透,眼神由最初的专注注视速度极快
的转变成了一种尴尬,这种尴尬并不寻常,确切的说,那就像是一个做了坏事儿的孩子被家
长发现时的那种尴尬。
  酒精是一样非常奇特的东西,依靠它所特有的化学元素,人们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可暂
且逃离现实,转而无所畏惧的昂头奔向另一座欢乐天堂。这种说法并不夸张,就我自己的亲
身体验来说,非但在酒精落入喉管的那一瞬间就获得了一种火烧火燎的扭曲快感,加之,当
酒精全然落入胃中又被身体所吸收之后,其发挥出来的那令人仿佛身体飘升的奇特功效,实
在不得不让人称奇。另外,在这种奇特功效的作用之下,除去令人身体本身获得的不同寻常
的快感不说,酒精还有另外一个延伸作用,那便是,在思想上,它可以令人失去理智,或者
更确切的说,它毫无疑问的能够令人的理智自控能力变得非常薄弱。
  既然谈到了“酒精能令人的理智自控能力变得薄弱”这一问题,本人不得不再在这里多
啰嗦几句:通常来说,在酒精的作用下,人们可以避开许多在现实当中不得不去思考的繁琐
问题暂且不去考虑,另一方面,人们又莫名其妙的勇敢起来能够毫不犹豫的去思索,甚至去
实践一些或曾一度吸引自己但由于种种原因而未有机会真正尝试过的事物,正所谓“酒壮竦
人胆儿”,“酒后乱性”等等,说得也就是这个道理。当然,大家如果仔细阅读了前文,便
会注意到我在阐述这一观点的时候,用到了“可以”,“能够”等词汇,意思是:你可以这
么做,也可以不这么做,你可以借酒撒疯,然而,若是非要用理智控制住自己不借酒撒疯的
话,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做到的。
  在离开胡杰之后,在倾听了毛毛的深刻教诲并将它牢记于心之后,在大包小包迁至英国
决心抛弃过往丢掉纯情彻底开始放纵快活的新生活之后,我选择借酒撒疯。
  不幸的是,关于借酒撒疯在长期内所带来的严重影响,在当时,我尚未仔细研究过,于
是自然也没总结出任何有用的观点;仅仅对借酒撒疯在短期内所带来的影响略知一二,下面
简单说明一下:
  借酒撒疯在短期内所带来的正面影响,前文我已提及过,能够令你在一段时间内成功逃
避现实并且陷入一番感官上的强烈刺激当中;借酒撒疯在短期内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除去过
分时可能会令你呕吐不止以及清晨醒来头疼欲裂之外,在当天对于我来说,还有另外一点,
那便是:令吴然感到不高兴了。
  吴然的这份不高兴来的猝不及防,加之在喝醉当晚显然我已晕的不省人事,全然无法顾
及到周围人的感受,因此在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突然发现吴然已在怒气冲冲的收拾行李准备离
去之际,我难免感到了一丝意外。
  于是我从床上坐起来,试探性的和吴然说话。他不理我。我再说,他仍然不理我。我又
说了很多,其中大多是些疑惑询问的句子,吴然仅在其间抬起头满脸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
之后再没做出过任何反应。他一言不发的将行李一件件装好,最后收拾完毕,坐在我书桌前
的一张破旧椅子上发呆。
  我受不了这样的冷战,于是站起身套上大衣,对他说,“走吧,我送你去车站。”
  就这样,吴然在怏怏不乐中离开了纽卡斯尔,返回剑桥。
  那一次,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英国的火车,令我印象犹未深刻的是:站台上,绿黄相间
的古老车身拖着那沉重的铁皮发出阵阵“轰轰”的响声,金发的列车员站在微风中吹哨,火
车即将启程。突然,站在面前的吴然向我展露出了一个无比纯真的笑容,他张开双臂给了我
一个温暖的拥抱,“我们都是心存感激追寻真爱的人,不要放弃了。”在离开我的身体以
前,他俯在我耳边这样对我说。
  关爱我的人们哪,请允许我衷心的道一声抱歉——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
在这一刻,我仅仅能够在恍惚间勉强辨认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懦弱——如果可以的话,
请别让我孤独。
  吴然走了以后,我开始真正体会到异国他乡的孤独。
  日复一日的,我在每天的清晨醒来,像个小学生一样安静认真的写很长篇的日记,有时
候无所事事的看一整天碟片:英国的,美国的,大陆的,香港的;一次偶然的发现,自己竟
然还有一张越南的碟片。
  为了排遣寂寞,我也上网研究食谱,看到感兴趣的菜肴,便千里迢迢的搭公车来到唐人
街买回配料,自己回家消磨时间。通常在厨房里折腾完毕已是夜里十点有余,伴着一丝莫名
奇妙的庆幸,我在心中轻叹一声:又是一天过去了。
  在那段日子里,我总是放音乐给自己听,流行歌,轻音乐,古典乐,又或是中国传统民
歌……音乐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往往在不经意间,它就不由分说的将我拖回到了记忆当
中,用其特殊的温柔方式唤醒生活在过往岁月中曾带给我的无数缤纷多彩的故事。我在音乐
中平静的仰面躺倒,有时倚墙而靠,我可以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除了抽烟不做任何事情。
而事实上,这个姿势往往让我感到既舒服又寂寞。
  后来大学开课了,我很快进入校园——超市——宿舍的三点一线生活。再后来我在唐人
街的某家餐馆找到了一份服务员儿的兼职,于是每天一下课便马不停蹄的直接奔赴岗位,生
活由起初的三点一线变为了如今的四点一线。
  一切稳定至极。一切平庸至极。一切无聊至极。一切孤独至极。
  而我为数不多的厌恶至极的事情之一,就是孤独,更何况是眼下的孤独至极!
  因为厌恶一件事情,于是想方设法希望摆脱,又因为摆脱此事心情急切,于是无论想到
了何种方法都会奋不顾身的削尖脑袋往里钻,到最后因为起初缺乏周全考虑而导致了些灾难
性的后果发生,也确实怨不得别人了。
  我要说的是,日后所发生的对于转变我性爱观点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的“陈扬事件”,也
委实只能说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不过在谈到陈扬之前,我还有些只言片语需要先讲出来。
  认识岳小娜纯属偶然。
  此人乃一北京籍美女,身材高挑,体形偏丰满圆润,常年戴一副加大瞳孔的隐形眼镜,
头发被烫成时尚的日本卷儿,挑染成棕褐色蓬松的散落在她黝黑的皮肤上,别有一番韵味
  在深入了解此人以前,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她奇特无比的衣着方式。岳小娜衣着哈日
一事,相信但凡见过她一面的人,都能当即看个明白,当然,从客观上评价,她哈日还是哈
的比较有水平的,凡是经过她精挑细选最后决定穿上出门见人的衣服,基本上都还算得上是
光鲜亮丽吸引目光,唯独她在衣着时有两大特点,每每想起都让我感到十分别扭:一是她喜
欢在衣服裤子上别上别针无数个,我为此感到别扭的原因是:生怕她哪天落座得着急,一屁
股坐在别针上委实难受,当然,我承认我的这个想法有点儿杞人忧天;二是岳小娜总爱将某
条围巾用来做皮带,然而过不了两天,她又将“皮带”摘下,表情特别自然的重新戴回脖子
之上,让其恢复其“围巾原身”。这件事情困扰了我很长时间,因为我始终没有闹明白,她
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落得了个连一条皮带也买不起的如此窘境。
  在这里有必要向大家阐明这样一种现象:别的国家我不清楚,反正在英国,当两个路人
相向而行时,甭管彼此认识不认识,总爱莫名奇妙的朝对方微笑致意,说是为了表示友好。
本来这是英国本地人的风俗习惯,无可厚非,无奈许多中国人来到英国之后,不管现实生活
中是个多么凶神恶煞的人,但凡见到对面有陌生人走来,总爱赶紧把握时机,入乡随俗的突
然提起嘴角,模样好似抽风般的冲丫一笑;说好听点儿这叫“入乡随俗”,说难听点儿叫
“东施效颦”。
  不过要说“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讲的也就是这个道理,为了融入身边的大氛围,我
很快也适应情况,兴高采烈的成为了这“东施效颦”大队中的一员。
  我和岳小娜同在通讯传媒系上学,因此经常能在系里的图书馆打一照面儿,又基于以上
“东施效颦”之原理,久而久之彼此也算得上是个认识的人了。
  半年之后,当我因为一次偶然机会进入了岳小娜的生活圈并与之交流频繁之后,终于解
开了岳小娜在衣着上曾带给我的那团迷雾。我问她为何不抽空去买条皮带?小娜曰:“围巾
就是得当腰带儿使才特别,日本人都这么穿!”
  基于对日本文化了解实在称少,关于岳小娜以上答案,本人也不敢妄谈分析。不过,到
我与岳小娜相熟识当时,其衣着风格已实不足以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了,这主要源于岳小
娜此人性格之神奇程度在瞬间便盖过了其衣着风格所曾给我带来的一切冲击。大家一直往下
荔枝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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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来关注吗??
不顶贴吗??
不顶我就不转了哦!
32号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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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很好,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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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而活着?
荔枝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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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贴的人好像很少哦?
这篇文章写得不好吗??
我个人认为很不错,反映了海外现实生活,同时也感觉到这种生活在慢慢步入我们大陆的各
可以提出一些问题来评比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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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天涯里去看啊!
荔枝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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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这贴不吸引人么???
没人顶么???伤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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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楼主辛苦了,继续啊!
恰好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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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花開花落〉:聆聽一個季節的花開花落,我把惆悵的記憶寫在時間的背後,輕輕的掬起
歲月的痕跡,把這一季的風月,揮成帳前的跟蹤霜雪。明亮的聲音,是至入心靈的旋律,你
要相信,它的世間最美妙的音樂,瞬息的美麗,築就生命的起程,然后,留給我們永無止境
的懷念與激情嶄揚。無聲無息&#183;&#183;&#183;&#183;&#183;&#183;凝神靜氣,傾聽那瞬息的永怛。我把耳朵貼得很
近,想象,那美麗易碎的精靈,是如何震顫我無奈的心靈。敏感的触角順著聲音慢慢蔓延,
輕輕地包圍著,包圍著,再包圍著&#183;&#183;&#183;&#183;&#183;&#183;生命五彩的芳華演繹成歲月的崢嶸。白色的
聖潔與綠色的寄需,點綴成斑斕的潤色,別告訴我,憔悴與頹廢是你生命的本色,我只相
信,信念就在這里。回首四季,春的綠,夏的涼,秋的色,冬的曖。每一季,都留有不同的
回憶。我把綠色給你,你卻喜歡淡淡地纏綿在指尖的暖意,美麗的微笑透著輕澀的幹洌。在
我心中,永遠信奉的,仍然是快樂。再無需言語的贅述,我只靜靜的觀望。看,時間地流
淌,看,風行的歲月,看,花開花謝。靜默顠香,只一個眼神,一個瞬間,一種聲音,便可
攬盡人生風情。
荔枝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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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特申明一点,由于真正的楼主不知怎么的,不贴了.
因为前期这篇文章是已经完成的,因为她想出书,所以一边再Revise一边再发贴,我本着想给
大家带来改贴后的内容,可是,这位楼主现在不发了,我等了好久都没有发出来,但我更不想让
大家失望,所以,我将第一期出的版全部发给大家.
不同点:第一期和Revised的人名不同而已,其它故事内容情节全都一样.
详请看下List.
荔枝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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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2004年7月于新加坡大专毕业, 同年秋天前往英国打算继续深造。登机那天前来送
行的有小B,毛毛,ley,婷婷,还有我远道而来的父母。
  走进安检之前,我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城市的机场。转过身,看见大大的玻璃门外站着
的那些熟悉人们,我忍不住又一次流下眼泪。我用 手比划一个桃心的形状, 把这个桃心送
  又看见了父母的脸庞有些憔悴, 我的心, 像总是感觉到的那样又一次闪过一丝微妙的疼
痛感.然后我转身。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还会再回到这里?
  听说同行的还有另外两名中国留学生,可是我并没有打算调换座位。我很想静一静,想
想看是否现在自己真的应该开始冷静的思考以及孤 单的生活。飞机起飞的时候再看了一眼
这个城市,这个国家。我记得, 我只看了一眼; 如果再多看一眼,恐怕又会留下泪来了。
  Farewell, Singapore.
  到达巴黎国际机场是当地时间15号的下午3点多,离转机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我
看了信息牌上显示的到达时间以及登机口然后想找地方抽烟。
  点燃一支Texas 5 ---- 这是我拥有的最后一盒 ---- 四平八稳的坐着,试图装出一副
冷静的模样。我想我终于要向这个香烟牌子告别。
  我将眼睛睁得很大,希望自己尽量不要习惯性的忽略现实。一股凉气冲进喉头,十分带
劲,我还是不小心回忆了一秒钟。实在没有办法。 半年多来,这个味道陪伴我和小B几乎把
新加坡的道路都踏穿了。两个女孩儿刁着烟头儿在大路上走来走去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可
是那时候我们确实这样做了。
  离转机时间还有45分钟。我想抓紧时间写篇日记。掏出小B送的日记本儿,还有本人专
用的三菱蓝黑色水墨笔,思索了1分钟,我写下一些想法,归纳起来有三点:1。我想我以后
要好好学习了,要让父母从此感到幸福; 2。我想我和小B会友情长存。现在我十分想念小
B; 3。我想念爱新觉罗。我想我会用尽全力好好爱他。我要嫁给他的。
  上了飞机,我突然感到十分困倦, 想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小憩一会儿。小小的飞机十分
颠簸,我像是坐在一副成人摇篮儿上,很快进入梦乡。
   ———未完待续
  “Ladies and gentlemen, we are now arriving at Newcastle International
Airport...”
  我在温柔的女提示音中醒过来,看见窗外一片土黄色的停机坪。临近黄昏,天空还比较
明亮。如果真的像书里说的那样,这应当是英国少 有的好天气。我强行让自己抖擞起精
神,心情似乎就比刚才好了一点儿。
  走出通道,Gibson面色焦急的站在那里。他看见我出来,立刻高兴的冲我挥手。
  “乔乔!你终于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飞机晚点了。你等了很久吧?”
  “厄,也不算很久吧,也就一个多小时!” Gibson托着腮,一幅十分认真的样子。
  “哎哟。。。”我顿时感到无比的歉意,不知道该如何接下面的话。
  “好吧!远道而来,不怪你啦!” Gibson转而一笑,伸手去接我的行李车。我们一面
说笑,一面走上学校派来的专接新生的大巴士。
  一路上我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窗外是安静的高速公路,两旁零星的站立着几棵不知名
的树木,更远一些的地方是大片的田地。再过了一 会儿,车子进入市区,我开始看见一些
具有英国特色的店铺,然而,这里的商店繁荣程度是显然远不及国内的。后来终于注意到,
这里的 大街上多以形形色色的酒吧为主。
  大巴士到达学校以后,新生们纷纷下车,然后再各自赶往自己被分配所在的宿舍区域。
我被分配在宿舍C区,是一个距离学校3英里远的较为偏僻的校舍。
  我和Gibson两人打车到达宿舍C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Gibson迅速的跑到一楼办
公室,门锁的紧紧的,任我们拼命的敲没有一丝反应。
  “应该是下班儿了。”
  “这么早啊??我要疯了。。。”
  “大姐,这里是英国。商店5,6点来钟就全关了,最火的CLUB业普遍也只营业到凌晨
2,3点的,根本没有通宵这一说。”Gibson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怎么办?”我被Gibson有点儿说懵了,顿时没了主意,心中烦躁不堪。
  沉思良久,Gibson好容易想出一个办法,“要不然咱们去住hotel吧?”
  “真要疯了。”我丝毫没有准备的被小震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别的办
法来。我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真去住啊?”
  “哎哟,我说乔乔,咱能不这么得瑟么?” Gibson也不是耐心的人。
  “嗯,我饿了。”我抬起眼睛看Gibson。
  “姐姐,我真拿你无奈了。” Gibson伸手摸摸自己的仔裤口袋,“好吧,姐姐,你坐
在这儿等我,OK? 别瞎跑啊!”
  “不OK。”我十分坚定的拒绝了Gibson的意见,然后软磨硬泡的非要自己去买。我想体
验一下英国街道的感觉。
  Gibson最终还是掏出钱包递给了我,据说尔后立马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十分不负责任的
决定。可是我已经跑远了。
  我走了很远,居然没有看见一个人!便开始有点儿后悔自己坚持出来买吃的。一会儿,
我走的都有点儿累了,站在一棵小树旁想休息一会 儿。天哪,这是什么鬼地方!连个人影
儿都没有!我于是环顾左右:右边是连成一排的红砖小矮房,左边是大片的绿色草坪。其实
还是挺 美的,只是过于荒凉了些,四面八方的安静多少令人有些害怕。
  过了一会儿看见一个白人老 太太迎面走来,我当时的欣喜程度实在难以言表。我迅速
跑上前向她询问了附近是否有中国餐馆。老太太热情的给我指路,我这便看见不 远处十字
路口的东南角儿立着间小店铺,门口的牌子上用红笔大大的写着“ Zhujiang Take-
away”,旁边还有中文的“珠江”二字。
  我买回饭菜,和Gibson 一道坐在马路崖子上享用,突然想起,来之前爱新觉罗拜托过
他在英国的一个朋友照顾我,兴许今晚可以上他家借住一宿。我将此想法传 达给了
Gibson,他亦立刻感到有些如释重负,打趣到:
  “乔乔看样子爱情生活十分美满啊!人都到英国了还照顾的这么周全,也不给我留点儿
机会,你说我大老远从剑桥跑来接你的。。”
  “打住打住!小弟弟!一边儿去!”我毫不留情的冲他嚷嚷。
  “呵呵,乔乔你现在是不是特想他啊?特爱他吧?” Gibson一脸坏笑的开着玩笑。
  “嗯。真的!我想我一定要嫁给他!”我顿时停止了咀嚼口中的食物。后来Gibson说,
我当时脸上神圣的表情着实让他有些震惊了。
  后来,我们十分幸运的联系上了爱新觉罗的那位朋友,小彭。那天的晚些时候,小彭热
情的驱车来接我们前往他的住所借住一宿。
  小彭的家很大,是传统的英国式建筑,红砖,绿色地毯,小尖儿顶房,复式结构。这是
我第一次走进英国人的住宅,内心很有几分兴奋。
  “我们家就是这样,也不算很好,不过住着还舒服。留学嘛!住太好了也没什么必要。
这个区便宜,就是有时候不太安全,不过我们家的 这个位置还不错,阿叉也比较少。”小
彭一进屋就拖着他长长的南方腔开始了热情的解说。
  “阿叉是什么?”我甚是不解。
  “印巴人。” Gibson插嘴道。
  “阿叉就是印巴人?”
  “嗯,阿叉就是印巴人。” Gibson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印巴人就叫印巴人,为什么要叫阿叉?”我依然不明白。我是真的没有明白。
  “大家都这么叫啊!有什么这么奇怪!”小彭继续拖着他的南方腔。现在我可以看清他
的脸了:皮肤白皙,脸蛋儿微园。大大的眼睛透着 几分水灵,男人里有这份水灵的并不多
见。他的嘴角总是莫名其妙的向上扬着,看上去像总是高兴的样子。还有头发;他的头发被
挑染成 了灰白色,并且被很时尚的抓了起来。此人虽然个子矮小,里外却还是透着几分帅
  “行李就放在车上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宿舍登记,然后再带你们逛逛。要喝咖啡
么?”小彭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转身走进厨房 。
  “好啊。”我回答。
  “那你们先到客厅坐一下。”
  “你丫还真不客气。” Gibson小声说,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我的腰。
  “Gibson你会抽烟么?”我点燃一支Texas 5,坐在小彭家客厅里一个充气的娃娃坐垫
上面深吸一口。
  “我不会呀!要不你教我?” Gibson说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那算了。我不毁人。”
  “别介啊!这事儿我都想了好久了!你说我要是会抽烟,那多有男人味儿啊!”
  “晕,你真想学啊?”
  “真想!特想!” Gibson一脸的执着。
  “好吧,那改天教你。”
  小彭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唉呀!总算发现一个烟友啊!这里整房的人都不抽烟!”小彭貌似十分兴奋。
  “呵呵,是么!”
  “真的啊!他们都不抽的!”
  “小彭哥,你是哪里人啊?” Gibson摆出一副很三八的表情,“你的口音好神奇
  “啊?神奇么?我是广州人啊!广州人不是这么说话的咩?”
  “哦?你是广州人啊?”
  “做什么?你也是啊?”
  “呵呵,对啊,我也是啊。”我没有表现出内心的惊讶,只是随意的冲他笑了笑。
  “我晕啊!我刚才就想说的!你长得很像啊!不过你说话不像啵!”小彭释然。
  “我们乔乔狂爱北京的!是super Beijing Fan!” Gibson语气夸张的说。
  “啊?真的啊?为什么啊?”小彭十分不解。
  我在一旁笑而不答。
  “好吧,那喝完咖啡早点睡吧。不过我这里只有一张空床啵。Gibson你睡沙发吧。”小
  “不会吧!!大哥。。。” Gibson有点绝望的看看小彭,转而又看我。
  “一个大男人!不就睡睡沙发啦。。唉————” 小彭拖着长长的南方腔,“走吧,
那个乔安,我带你上楼。”
  “嗯,好。”我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还没来得及给国内打电话报平安,便问Gibson
借手机使。
  “啊?打国内啊!不借!我的手机快没钱了。” Gibson还在为睡沙发的事儿耿耿于
怀,面有不悦。
  “唉————我借你啦!你拿上去打,慢慢打。明天还给我就可以了。”小彭从口袋里
掏出手机,“给!”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我十分矛盾的接过了手机,再一次说谢谢。
  “叫你坏!”临上楼,我跑到Gibson跟前用手指弹了一下他脑门儿。Gibson疼的嗷嗷直
给父母去过电话,报了平安,我坐在软绵绵的床上想了想,然后又给爱新觉罗打去了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又向往常 一样,暗自沉浸在无比幸福的情绪中。时差
七小时,北京已经是要起床上班儿的时间。我想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每天打电话给爱新觉罗
叫 他起床。我要告诉他把闹钟给扔掉。对了,我想,我还要告诉他他的声音真是好听极
  一夜无眠。我眼看着天慢慢儿的亮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十分害怕这种感觉。本人并非根正苗红的新时代好青年,
会在每天晚上十点半左右安静自觉地躺上床,然后 早晨六点起床跑步。尽管父母亲18 年来
一直对我不厌其烦的进行传统式教育,本人依旧只是嘴上应着,暗地里自然有自己的绝招
儿。比如上高中的时候,每晚熄灯以后便在 被窝里打起迷你手电,如饥似渴的开始阅读现
代都市爱情。我的小资情结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用手电的方法是班里住校的姐们儿给
教 的,十分受用。只是不久之后我双眼的近视度数便从一百五十荣升为二百七十五。尽管
如此,本人当时依旧初衷不改,每天夜里必折腾到 两三点钟才肯安然睡去。
  然而,不管我手电阅读得多么兴致盎然,关于睡觉,始终有个原则:一定要在天亮以前
睡下;并且,给自己留足够的时间在天亮以前睡着 。不知为何,我害怕亲自目睹天渐渐亮
起来的那种感觉。尽管,这样的害怕毫无缘由。
  我看见小彭的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晨六点零七分,便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化妆包走进
卫生间。我一边化妆,一边如同往昔般的在心里暗 自感叹女人的种种不幸;或者说,如果
我不是天生的长着几点零星的雀斑,那么我宁可每日省去这不必要的二十几分钟,然后不那
么光鲜 亮丽的走出房门,迎接人们的目光。然而转念一想,似乎又不是这样,自己哪里是
甘于平凡的人!但愿天下的男人都觉得我很美。我不安 份的这样想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笑了一下;但愿。
  吃过早餐,一行三人坐上小彭的车前往学校。我们计划先去学校报到,图个踏实;等学
校的事儿都弄完了再回宿舍,这样比较好。Gibson一路上抱怨那该死的沙发让他睡得腰酸背
疼。我和小彭听得直乐。
  一天很快过去,学校报到,宿舍登记,还顺带买了不少生活用品以及吃了顿昂贵的中
餐,这一天过得十分充实。
  “小彭哥人不错嘛!” Gibson一进门便直接瘫倒在我宿舍的单人床上。
  我亦很累,走到书桌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是一闲十分宽敞的单人宿舍,大约十五六平的面积。靠门的一面墙边摆着一张单人
床,对面是朝南的窗户。紧贴窗户有一张书桌。这书 桌连同书桌旁的椅子一块儿,均十分
古老,看似自宿舍楼建成起便一直设有。令人没有意想到的是此房间内还设有一张单人沙
发,看样子 也有些年头了。我现在就坐在这沙发上,凝视着对面儿的洗手池。
  “英国的宿舍都自带洗漱池么?”我好奇的问。
  “靠,不带的多了去了。”
  “是么!你住的地方有么?”
  “哎哟乔乔,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还洗漱池呢!” Gibson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不会吧?为什么呀?”我感到几分惊讶,娇气的Gibson小弟弟怎么混成了这样?
“那你回了剑桥住哪儿呀?”
  “所以啊!我巴不得在你这儿多呆几天呢。” Gibson可怜巴巴的说。
  “哎哟!原来是有阴谋的啊!哈哈!”我开玩笑的说,Gibson便跑过来和我打闹成一
  两人闹了一小会儿又安静了下来。我缓慢的走到窗户边,这是我第二次看见英国的月
光。没有人说话,四周如同死寂一般的安静。那一刻 ,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我的眼
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我背对着Gibson流泪。他开始自顾自的讲述起他的爱情故事。Gibson的爱情故事和所有
悲情的爱情故事一样有头无尾,目前的状况总是令人绝望。
  我擦干净先前的眼泪,转过头去看Gibson 。他双手无力的撑在床沿上,痛苦的低着
头。这时候他突然像个沧桑的男人,受了足够的伤害,被生活磨砺的忘记了梦想,然后找到
一个 人,开始倾诉。
  我被他的无助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坐过去抚摸他卷卷的头发。“也许你们并不是真的
合适呢。”
  “也许我们不合适。” Gibson抬头看我,眼神十分认真,“所以我给不了她所要的
  “你给不了她想要的。”我迎着Gibson的目光,突然为他的痛苦想流泪。
  “后来我同居,和一个24岁的女人,” Gibson 继续说,“半年多,她怀了一个孩子。
她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不同意她就割腕。可是我不爱她。。。。我从家里逃出来了。。。
发现自 己竟然是这么的孤独,无处可去。。我知道我活该,乔乔。。可是我难受。。。”
  “我明白。。”我把Gibson的头抱进怀里,感到他有一瞬间的抽搐。
  “亲爱的,你知道么?我想爱她的,我试着去这么做,可是我做不到。。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我做不到。。我还在想着我的女孩儿 。。我是真的给不了她想要的么。。”
  Gibson语无伦次在我的怀里喃喃,像个全然无助的孩子。一会儿他坐直了身子,“乔乔
我累了,咱们能躺着聊么?”
  “当然。”
  我去洗手间换了睡衣,紧贴着墙壁躺在床上。Gibson脱下外套躺在我身边。
  “你冷么?”灯被关了,房间一片黑暗。Gibson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空灵。
  “有点儿。”
  Gibson把被子盖上。我们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在英国呆久了你会觉得很无聊。” Gibson似乎已经脱离了刚才的难过。
  “我知道。我想我可以多上网,然后看书。”
  “你喜欢看什么书呢?” Gibson问。
  “说不好。看得很杂。情节性强的就可以。我是俗人。”我轻轻微笑。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在新加坡的时候看到克林顿的自传,真想买啊!结果后来
玩儿疯了,花了很多钱,就没钱买书了。”
  “钱用了很多么?”
  “嗯。用了非常多。过几天我要去找工作,找个稳定的part-time,不然我会饿死。”
  Gibson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我隔着衣服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你还冷么?” Gibson问。
  “现在还好。”
  “你的身体很凉。”
  “呵呵,我一年四季都这样。” 我无意的转头,看见Gibson黑暗中的眼睛;现在它们
一点儿也不像孩子的模样。
  四目相接。
  “人家说手脚凉的孩子是因为没人疼爱。”
  “呵呵。”我有些尴尬的笑起来。
  “你很爱他吧。”
  “是的。”我十分认真的回答,“我想我要嫁给他。”
  “这样的话你们就要谈七八年的恋爱。”
  “我知道。”
  “你跟他做爱了么?”
  “没有。”
  “为什么?”
  “我和他说如果还有下一次,在北京,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我就给他。”
  “是怕他得到以后就不珍惜了么?”
  “是怕他太容易得到以后,就不珍惜了。”
  我无意的触碰到Gibson的手指,两人的手搭在一起,没有人退缩。
  “你接受无爱的性么?”
  “不接受。”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屋子里一片安静,气氛变得有些神秘有些暧昧。没有人说话,良久,我把头靠在Gibson
的肩上,“亲爱的,你是我在英国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 Gibson笑起来,轻轻抚摸我的脸颊,“你也是我的。”
  他说完坐起身开灯。
  “你做什么?”
  “昨天睡沙发有惯性了,今天睡床感到十分不适啊!” Gibson笑嘻嘻的说,一瞬间又
恢复了大孩子的样子。他将大衣铺开垫在地上,枕着书包躺了下去,“唉,我就是没有睡床
的命啊!”
  “哎哟。。说的我跟虐待你似的。。。谁叫你睡地板啦。。。”我十分矛盾的说出这句
话,又很快的思考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这样回答。
  “亲爱的,” Gibson坐起来,“别引诱我,亲爱的。”他声音低沉,却不容回绝。
  我的脸尴尬的停留在空气中,一时间全然不知该如何去接下面的话,“好吧,亲爱的。
那么。。晚安。”
  “你是我在英国最好的朋友。” 我快要睡着的时候,Gibson又说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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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天刚蒙蒙亮,Gibson便折腾着要起床,原因是强烈要求我教他抽烟。我经不住他的
软磨硬泡,只得应了他的请求;我还是相信答应别人的事儿一定要努力做到。因为盒儿里的
Texas 5已经所剩无几,Gibson抽过一支后我便假装提议出门去帮我买张手机冲值卡。我将
新号码的处女通话献给了小彭,毕竟异国他乡,能够相互照应的人还是要经常保持联络。
  电话里小彭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问过Gibson的意见,我们两人便一道来到市中
心高高的柱子下等车。纽卡斯尔的风很大,吹得我模糊了视线。隐约间,我看见Gibson很近
的侧脸,如同孩子般不明世道的微笑。于是我想,我应该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果做
不到,那么至少做到不提起。
  小彭热情的做了很多道菜。一会儿他的两位朋友来了,搬来两支红酒和一箱啤酒。还不
能开饭,等得有些无聊,我便向小彭借来长途电话卡,给爱新觉罗打去电话。
  电话里,爱新觉罗的声音低沉性感。我有一瞬间的错觉,感到自己在打情色电话。我们
毫无重点的闲聊着,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对话,却也能令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我的脸颊变得越
来越滚烫,我便想,他是否就是用这样的说话方式迷倒了众多优秀的女人?
  快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说他爱我。这是我没有预想到的。
  我感到我的眼眶顿时湿润了,“我比你爱我还要多十倍的爱你。”
  我说的是真心话。
  放下电话,我像往常一样,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为了缓解难以自拔的情绪,我用小彭的
电脑上网。
  “到了英国也不找我。”半年前在论坛上结识的一位名为“飞扬”的网友,现居肯特攻
读硕士学位。
  “呵,现在不是找你了?”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起舞。
  扬:“来我这儿玩儿吧!”
  我:“有机会的话。”
  扬:“机会是人创造的。”
  我:“呵呵,那倒是,可是创造机会需要经济基础啊。”
  扬:“你来玩儿,我帮你出路费!我一个人呆得快无聊死了。”
  我:“这么想让我来啊。”
  扬:“可不是么!钱的事儿不要担心,你刚来英国,万事都需要钱。我出路费应该的!
以后我去纽卡斯尔你请我吃饭吧!”
  我正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有些左右为难,他的对话框又开始闪动,
  扬:“077391XXXXX,这是我电话。想来的时候随时打给我。”
  我看见“飞扬”下线了,迟疑片刻,还是将他的号码存入了手机。我关上电脑,回到厨
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饭菜很快准备好,大家纷纷入座开始动筷。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啊!”小彭落座后开始发话,很有领导人的气魄,“这个是B
en,广州人。这个是于海洋,北京的。这是。。”
  我听见“北京”二字便如同触电一般。我猛的抬起头,后面小彭说了什么全然不知。这
时,我意外的发现于海洋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四目相接,于海洋一下子红了脸。我有
些尴尬的冲他笑笑,继续低头吃饭。
  “大家不要客气啊!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小彭不改一贯的热情。大家在他的带动下
聊得热火朝天,气氛很是不错。
  酒足饭饱,我被那两瓶2000年的红酒弄的有些发飘,却看见大伙儿还在一个劲儿的
举杯。人人笑颜如花。一会儿小彭提议到客厅看碟喝酒,大家表示赞同。
  我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急于找个柔软的沙发取代眼下这又硬又凉的木椅,便三步并作
两步的走进客厅,摇摇晃晃,首先在沙发的中央瘫坐了下来。
  这时大伙儿也纷纷进来,于海洋在我的左侧坐下。小彭坐在了右边。Gibson向小彭索取
了一盒儿七星,坐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开始练习抽烟。
  小彭在大家的提议下最终决定播放韩国电影《色即是空》。大家看的十分兴致盎然。我
感到自己的头越变越沉,眼前发虚。我将目光从银幕移向四周,看见周围的男人们一面哄笑
一面不时地暗自吞咽唾沫。
  一会儿我感到左侧的耳根有些瘙痒,将头转过去,又一次,我看见了于海洋略为腼腆的
  “你在看我啊?”我借着酒劲,眼神放肆的盯着于海洋问。
  “啊。。。我。。。”于海洋的表情就像一个做坏事的孩子被家长发现了;他万分尴尬
的看着我,微张的嘴僵在半空中。
  我轻轻笑出声,缓慢的将食指划过他的脖颈,然后到达下巴。我触摸到他短短的胡须,
便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我将手指放在他的嘴上来回划动,“哥们儿,你的气息弄得我
很痒。我的耳朵很痒。”我的声音暧昧轻柔,甚至将自己的身体都弄得酥软无比了。
  “啊。。啊。。。不好意思。。”于海洋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触摸我的左耳,然而他的手
尴尬的悬起来,停住,然后又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怎么啦?”小彭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他侧身看我,“你不舒服啊?”
  “没有,”我笑,“刚才有点儿,现在不了。”我明显感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不舒服就说,说了我帮你想办法————”小彭拖着长长的南方腔出奇不意的将我搂
进他的怀里,“哪,这样是不是舒服多啦!”
  我感到一瞬间的惊讶,然后是一点儿恶心。然而不知为何,我没有动。我笑起来安然的
躺在他怀里。我能闻见他香水儿的味道。接着小彭的手开始在我的衣袖上摩挲,一会儿到达
背部。他将手浅浅的伸进我的短上衣,在我靠近臀部的皮肤上徘徊。
  我霎时间感到一阵阵难以自拔的抽搐。很快我便完全脱离了银幕里边儿的情节,感到自
己的身体越变越轻,几乎要飞了起来。我微张开眼睛能看见Gibson和于海洋难以置信的目
光,然而现在我已全然没有气力去理会他们。我感到自己现在强烈的需要释放,在那只手一
次又一次的徘徊之下我几乎就要呻吟出声。天哪!我在心里暗叫!
  “我要回家!” Gibson突然站起身,声音很大。我猛然被惊醒,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你怎么了?”小彭显然感到当头一棒。
  “我要回家。” Gibson说着过来拽我的手。我顺势站起身,然而没有站稳,倒在
Gibson怀里。“我烟抽多了,难受!缺氧!” Gibson说话的时候离小彭只有一微米的距
离,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张的很大。
  “这。。才看一半啵!”小彭指指电视屏幕。
  “喂,”我靠在Gibson怀里抬眼看小彭,“送我们回家。”我没有笑。
  小彭一霎那间脸上的表情简直复杂极了,“好吧。”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昏昏沉沉的到了家,后来又是如何上的三楼。我只清晰的记得
自己被人温柔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接着房间里一片黑暗。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早晨我被一阵不明声音吵醒,睁开眼,看见Gibson正往自己的旅行包儿里塞东西。
  “干什么呢?”
  听见我问话,Gibson既不回话,也不抬头。
  “跟你说话呢!”我提高了音量,他却依然没有回答。
  “怎么了你?”我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今天回剑桥。”
  “你怎么了?”
  “没怎么。” Gibson赌气的说出一句话,低头继续收拾行李。
  “你有病怎么着!”我一瞬间被激怒,声音扬得老高。
  Gibson抬头愤怒的看我一眼,再也不发出任何声音。他将行李一件一件的装好,然后坐
在洗漱池对面的沙发上沉默不语。
  我受不了这样的冷战,站起身穿好衣服,“走吧,我送你去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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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缓缓地驶进站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英国的火车。
  “这里500磅,” Gibson表情冷漠的从口袋儿里掏出一叠钞票,不容分说的塞进我手
里,“借你的,你收好。”
  我接过钞票看看Gibson的脸上坚定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钱放进了随身的背包儿。
  “喏,这个送你,回去好好儿练习。”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儿尚未拆封的Daviddoff香
烟递给Gibson。
  Gibson的表情顿时由阴转晴,“呀!不错唉!哪儿来的?”
  “临来英国的时候从小B那儿顺来的,怕烟不够抽。”
  金发的列车员站在站台儿上开始吹哨。
  “好吧,亲爱的,” Gibson终于又微笑了起来,他伸开双手,“来,抱一个!”
  我笑着去拥抱他,在他并不宽厚的肩上停留很长时间,突然感到有些伤感,“亲爱的,
对不起,”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只是怕寂寞。 ”
  “我知道。” Gibson离开我的身体,在我的前额上映下一个轻柔的吻,“我们都是心
存感激追寻真爱的人,不要放弃
  Gibson走了以后,我开始真正体会到异国他乡的孤独。
  日复一日的,我在每天清晨醒来,然后像小学生一样安静认真的写很长篇的日记。有时
候我可以无所事事的看一整天DVD :英国的,美国的,大陆的,香港的;有一次偶然的发
现,自己竟然还有一张越南的碟片。。。也就是在这段日子,从小衣来伸手的我居 然莫名
其妙的爱上了做饭和打扫房间。没有事做的时候我便去图书馆上网看食谱,然后去超市和唐
人街买配料回家自己消磨时间。通常在 厨房里折腾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这时候我便会
放歌给自己听;音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这些不同的旋律片断总能在不经意闲唤 醒
生活带给我的许多回忆。伴着这样的旋律安静的躺在床上,保持一个姿势,除了抽烟不做任
何事情——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我感到既舒服 又寂寞。
  每天夜里十一点整,我下楼走到对面图书馆楼下的公用电话亭给爱新觉罗打morning
call 。我在电话里嘱咐他要注意安全,努力工作,当然在努力工作的同时也不可以忘记想
念我。有时候终于经不住思念的煎熬,我便开始抱怨 上帝为何如此不公平的带给我这般的
孤独;然而很快我又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歉意和羞耻,接着镇定的背诗给自己听:“天将
降大任于 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
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很快大学正式开课。我开始了每天校园——超市——宿舍的三点一线生活。本人觉得自
己基本上还算是个好学生,除了在课堂上积极发言 ,认真记录之外——就连我自己也不相
信——那段时间放学回到宿舍,总会一丝不苟的复习温习直至夜深。。。
  只要遇到闲暇的时候,我便上街投简历。市中心的商店和唐人街的餐馆被我在一周之内
去了个遍;每每临出店门口儿我总会厚着脸皮做出 一副谦卑模样,然后声音甜美低声下气
的请求老板若有需要切记优先考虑本人。那时候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
  一天我在教学大楼门口正准备往出走,突然注意到信息台旁站着一位长相出众打扮时髦
的亚洲女孩。听她说英语的口音,像是中国人。女 孩与信息台内的老太太简单说了几句
话,然后似乎是道了谢,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被眼下这打眼的女孩所吸引:高挑的个子,丰满的胸部,皮肤黝
黑,却频添了几分特别。女孩儿穿着米黄色的低腰缩 腿裤和浅蓝色的开领短毛衣,一条毛
织的长围巾随意的绕在颈上,两头轻松的耷拉下来,左右摇摆。
  女孩推门儿走了出去。我居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前!难怪别人说美女既吸引男人的目光
也吸引女人的目光。这样想着,我开始期待能和她 成为朋友了;总觉得那将会是令人高兴
的一件事情。心中带着对自己的一丝惊讶,我没有来得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便追了过去,
  女孩被我叫住,迟疑的回过头来,“你。。在叫我么?”女孩的声音是细腻娇柔的——
这个声音如此深刻的印在了我的记忆里,以至于后 来我每当听到这样的声音,身体便会开
始不由自主的发抖。这是后话。
  “嗯!”我看见女孩回头,高兴的笑起来,“你很美啊!我想和你做个朋友,可以
  女孩的表情是万分的惊讶(很久以后我终于知道,那天她无限的惊讶,源于当时她把我
当成了一个美丽的同性恋患者);她的嘴巴窝成一 个“O”字形,半天没有合拢。至少过去
了10秒钟,她终于迟疑的说出一句:“。。啊。。好啊。。。那个,认识你很高兴啊,我叫
  “我叫乔安。我朋友都叫我乔乔。”
  “对了,有空我叫你出来玩儿吧!”我遮掩不住内心的欣喜,主动热情的发出邀请。
  “嗯,应该可以。”小艾冲我礼貌的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上齿,“不好意思啊,我要
去School of Design那边儿找我男朋友了。咱们下次再聊吧。”
  “哦。。”我尚未从刚才的兴奋中反应过来,“好,你去吧。”
  “对了!”我叫住正欲转身的小艾,这时候我看见她戴着灰色的隐形眼镜——和我戴着
同一种颜色的隐形眼镜,“你电话留给我吧,不然 我怎么叫你出来玩儿呢?”
  “哦。。”小艾站住,不知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的与我互换了手机号码,然后两人道了再
见,各自离去。
  我走到学生会的餐吧里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突然觉得刚才自己实在有点儿傻冒儿。但愿
小艾不要认为我很可笑。我是真的觉得她长得挺好 看的。我独自坐在嘈杂的餐吧里,思绪
变得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我又想起来,小艾最后急匆匆的跑去约会她的男朋友去了。唉,到
处都是 成双成对儿的人哪!我感到有些落寞,随即掏出手机想给爱新觉罗打个电话,接着
我发现国内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只好又打给 Gibson,长长的响铃后是语音信箱的留言提
  “人都他妈哪儿去了!”我对着电话轻喉一声,然后挂断了。
  又待了一会儿,我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便跑到柜台买了餐吧的招牌儿pizza,两磅一份
儿,体积很大。pizza里似乎掺了些吞拿鱼,这让我有点倒胃口。或许可以打个电话给小
彭,我想了想,勉强再将一块儿切成扇形的pizza塞入口中。现在吃饭和化妆居然成了我生
活中最充实的两个时刻。
  我感到一丝悲哀的再次掏出手机,随后改变了主意。我想我可以打电话给“飞扬”。
  我在火车站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票,然后背着轻松的行李上路。临行前不忘带上几本杂
志,以便打发这即将到来的漫长而无所事事的旅程 。其实英格兰还是很小,从最北边的城
市前往靠近最南边的小镇前后加起来也不过 6个小时有余。我一路上看看杂志拍拍风景,中
途转了一次车,再上车后尚未来得及打个小盹儿便听到到站的广播。
  我给“飞扬”打手机,“飞扬”说正在等出租,上了出租5 分钟就能到。挂了电话我走
到车站的正门口抽烟。这是个很小的车站,门面大小类似国内一家普通的饭馆儿。英国特
色。面对行人的墙壁 清一色的浅灰,看得我莫名的心里一阵郁闷。
  看表,已经过去了20分钟。
  我站的有点累了,索性靠着灰灰的墙壁蹲了下来。现在又过去了20分钟。我在刚刚逝去
的40分钟里已经抽掉了5 支烟。这时我的心里隐约的升出一丝愤怒,尽管我并不可能现在转
身坐上回程的火车并且从此以后与此人再不相往来。与寂寞相比,大部 分的事物都变得可
以接受了起来。
  “飞扬”就是在我正要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到达了车站。
  东北口音,牛仔裤,白色的无牌儿运动鞋。这是“飞扬”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蹲在地上应声仰起头,目光从他的白色球鞋一路上追至他的“少白头”,如同自己预
料中的一样,没有表现出丝毫先前不悦的情绪。我 微笑的伸出右手,“你来啦!”
  “你好,我叫陈扬!”陈扬有力的握住我的手轻甩两下,然后松开。
  我开始端详这个自称陈扬的男人:白色的带领儿T—SHIRT ,有点儿发白的牛仔裤,裤
腿不长不短,正好垂直落在白色无牌儿运动鞋的鞋背上,没有褶皱。陈扬有些“少白头”,
眼睛周围淡淡的挂 着一圈儿眼袋,这两个特征使他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显得要苍老一
  两人打过招呼,气氛便开始有些尴尬。陈扬走到车站的侧面叫出租车,我跟在他身后。
一会儿我们上了车,我装作轻描淡写的问了问为何 迟到这么久。陈扬说是因为赶上下班儿
时间,路上堵得厉害,随后又有些恍然大悟的道了个歉。我笑说没关系。之后我们便再没说
别的话 ,车子一路红灯绿灯的停停走走,一会儿到了陈扬的宿舍楼。
  从进宿舍区的大铁门儿开始,一路便是绿叶红花生长茂盛,景色颇为优美;独栋的宿舍
公寓均匀的分布在花丛的各个方位。现在我们就走 在这片绿树中间开出的一条狭小走道
上,衣服会不时地蹭到两旁的植物。
  走道的尽头是陈扬的宿舍,白色的专房,公寓式建筑。陈扬掏出钥匙开了门,告诉我最
靠近门口儿的一闲是他的房间。我推门儿进去,陈 扬很快的跟进来。
  “我这儿就一张单人床。”
  “啊?”我一下子没弄清楚陈扬的这句话里是否有些弦外之音。
  陈扬马上转过脸看我,“呵呵,我睡地板你睡床啊!瞧把你紧张的!”
  “啊?”我挑起眉回敬他一眼,“我没紧张啊。”
  “我给你去弄点儿吃的怎么样?”
  “可以。”
  “呵,你倒也不客气。”陈扬的表情有点儿奇怪,我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考虑到接下来将要共同相处的两天,我还是强行收敛起了自己不悦的情绪,努力摆出一
个甜美的微笑,“我要是客气就不好玩儿了。”
  陈扬走到厨房开始做饭。我能听见切菜和水流的声音。我脱了鞋盘腿坐在陈扬的单人床
上看杂志,先前尴尬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我对这个男人原本就为数不多的
好感已经在接触的头两个小时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对自己没有好感,又或者是反感的人,我
向来不 在意。因为不在意,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可尴尬之处了。我想我只要倚仗着对陈扬以
及这个城市的一点点儿新鲜感快乐充实的度过剩下的两 天便好。我还答应要帮小B拍下著名
的肯特大教堂呢。
  吃过晚饭,陈扬说带我去学校的CLUB跳舞。我们顺着学校的小道走了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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