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之禛曦缘》若曦是以什么身份呆在雍正身...

原创《步步惊心》十四篇续文
是梦?是醒?抹不去的身影
花落地,佳人去。若曦走了,多少人掉下了眼泪。一把火烧掉了一切,烧不掉心痛。骨灰随风散,魂归原处,难忘旧情。梦过,醒过,泪为谁落......
此后,雍正和十三回到京城一切仿若恢复到以前,但用各种方式悼念若曦成了大家共同的疗伤方法。雍正每当下朝,就会去养心殿独处、思念。十四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他每日舞剑、赏花、饮酒,貌似闲情写意的生活,实则在重复和若曦过往的点滴。其他福晋们打点着他的生活,他一切随性,唯一的禁忌便是若曦的房间不能动分毫。他维持着若曦的一切习惯。两个深爱若曦的男人都饱受着蚀骨的相思煎熬。十三呢,这个一直都是若曦知己的人。他同样思念她、感谢她,感谢她消除了他和承欢之间的隔阂。现在的父女俩已然没了当初的生分。他闲暇之余会给承欢讲若曦的故事,会手把手教承欢读书写字,当思若曦到落寞处,他便拿出若曦最后的留书,但每看一次都会加深他痛失知己的叹息,此刻潇洒不羁的十三爷脸庞总会平添几分惆怅。
这天,十三依旧从锦盒中拿出那封信来凭吊。信攥在手里,读着若曦最后的悲凉。在悲叹过后,十三眼中突然闪现异样的光芒。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屋内传出一声:“来人,备马!”随后只见十三匆匆策马而去。王府内,十四把自己关在若曦房里喝酒。福晋走进来,静站了一会说:“爷,若曦已过百日,您也该为自个的身体保重,忧思伤身啊!相信若曦也不会忍心见你如此的。”福晋满眼心疼。半醉的十四踉跄着站起来对这福晋说:“若曦会为我担心?对,她会为我担心,只为那二十年的交情,她也会为我担心......可如今的我还剩下什么啊!什么都没了......回忆?少的可怜,随时随地都有四哥和八哥的影子。心,已经随她去了我还剩什么?”十四酒劲上头突然激动的抓住福晋的肩狂摇:“你告诉我,我还剩什么?”福晋无措,十四稍稍冷静后舒了口气说:“我知道,这些年王府一直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的我不过是个活死人而已,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把另外那几个给安顿了,让她们重新开始生活。”福晋哭着说:“爷,您别吓我......”十四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若曦在十四怀中睡去,十四忍痛火化,兄弟二人灵堂上针锋相对,骨灰飘散,魂归现代,张晓醒来,查阅到各人结局,步入展览厅似曾相识的陈列触景伤情。蓦然回首,惊然看见形同陌路的四爷,泪眼朦胧......
朦胧中,若曦睁开眼——简陋的茅草屋顶映入眼帘。迷迷糊糊的若曦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自言自语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是做梦吗?还是我又穿越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来到床边微笑道:“你醒了。”老者拉起若曦的手腕号了脉,安详的舒了口气转身便出去了。若曦用手撑起虚弱的身子靠墙坐起来。看看屋里的陈设整体上是简陋的,但一眼就知道绝不属于现代。回想之前那位老者的打扮,有一半道姑的风格,所以实在无从得知是哪个时代。
若曦努力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用力想头就疼得厉害。不一会老者端着一碗药进来,递给若曦:“来,先把药喝了。”若曦捧药碗凑近嘴边,稍稍迟疑后,也利索的把药喝完并问:“大娘,现在是什么年月?”老者虽然为若曦号脉煎药,但似乎对其他事都缺乏耐心只是冷冷的回道:“我年纪大了哪记得那么多?”若曦越发觉得奇怪,更感觉不安,于是在老者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的时候急忙叫住她:“您能给我一面镜子吗?”见老者没回话若曦心急一个翻身滚下了床。
老者赶紧回头扶起若曦,近距离间若曦第一次看清了老者的样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老者依旧没回应,只说:“你回床上躺好,我去给你拿镜子。”
老者拿来镜子给若曦不屑道:“爱美就急于这一时吗?”若曦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式和容貌都没变,没有无厘头的再次穿越。虽然确定自己没有穿越,但对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是一团浆糊。若曦望着老者:“是您救了我?”老者没说话。老者转身离开时若曦又叫道:“大娘......”老者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个小丫头哪来那么多话啊!”若曦生怯怯道:“我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你就叫我雨姑就行了!”老者简短回答后便出去了。
十四酒醒后,来到大厅。几个福晋都在厅里等着他。十四对嫡福晋说:“方才酒劲上头可能吓到你了。但我说的话绝不是酒话。就由你替我打点好了。按规矩应该奏请皇上,但若上奏请准,可能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而且,现在非必要我也不想和那个皇上有什么纠葛。所以我考虑清楚了,王府的侧面是个跨院,你和她们几个都搬到哪儿去吧。虽说现在的生活和以前是无法相比,山长水远也形同囚禁。但好歹我郡王的头衔还是在的,所以以后对于皇室宗亲礼制上的恩泽,是不会少你们的。当然,这是我自认为对你们最好的,如果你们之中,有人另有打算需要恢复自由身,告诉我便可......”十四原本只是跟嫡福晋说着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再由她以当家女眷的身份去打点,谁知却被那几个听了去,齐刷刷的跪地哀求道:“不要啊王爷,我们生是爱新觉罗家的人,死是爱新觉罗家的鬼......”无奈,在嫡福晋的劝说下十四答应以她所说,暂时作罢,等她对那几个女人稍作安抚,迟些再迁至侧院。厅里留下十四一人自言自语:“若曦,今生我们还算是青梅竹马有多年的情分,但来世你却断然否决了我的存在,即使是在你的记忆中。或许我在你心里也就那么点微乎其微的分量吧!”正当十四痴痴的自嘲时十三直冲冲出现在他面前一脸正色的问:“若曦临终前有没有说了些什么特别的?”十四不屑:“怎么,事到如今他雍正爷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还要让你来审我?”十三真想干脆把什么都说了,可又不想违背若曦的遗愿,只能压制住自己的冲动说:“我今天走着一趟,皇兄根本不知情。你要不想若曦不得善终,成为无主孤魂的话,就原原本本告诉我若曦临终前的话。”十四茫然的呆住了。
养心殿里,皇上正看着当初八爷党被投闲置散的各人近况的奏报。如今,皇上仍然留意着过去“敌对势力”的动向。但此举的初衷虽说不上出于友善但却有所改变。此刻的冷面皇依旧放不下对若曦的牵挂与思念。那些所谓的“敌对者”都和若曦有着不同程度的种种关联,于是他想方设法去留住关于若曦的各种记忆,这也许是他心灵深处仅存的温度。
高无庸将名册呈上:“皇上,这是今年复选秀女的名册,人都已在殿外候着了,请皇上选阅。”皇上将名册扔一边侧头对身后的王喜说:“你替朕去看就行了。”王喜尴尬为难:“奴才不敢逾越,更何况奴才是个公公,所选之人未必能入万岁爷的眼。万岁爷,恕奴才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这选秀关乎各宫的主子,奴才们身份卑微不敢僭越。如今若曦姑娘已经不在了,皇上您要以龙体为重……”没等王喜说完,屋里的奴才跪倒一地。若曦早已成为了在皇帝面前的禁忌,没人敢提。王喜话说出口才意识到犯了禁忌,也吓得立马跪倒。还没等皇上发难,门外的承欢赶紧迎上前:“皇伯伯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然后缠着皇上玩起了撒娇耍赖的低级把戏。一边拖着皇上,一边将手藏在背后打手势,示意他们赶紧退下。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能让这千古的冷面皇帝为之动容那么一就是飘然远去的若曦,二则是他那一直对他不离不弃,不问缘由予以支持的十三弟,三当属眼前这个他一直视如己出的承欢。知道承欢有心为奴才解围,他也不好执意责难。于是浅笑着说:“就这么想你皇伯伯啊,撇下你阿玛独自进宫?”承欢疑惑:“阿玛不是进宫了吗?”看十三言重至此,十四既疑惑又惊愕,只能原原本本将若曦临终前的种种一一道来。随后十四满眼恐慌的看着十三:“十三哥,你之前说的不得善终、无主孤魂是什么意思?”看十四那饱含惊恐失魂落魄的样子,十三有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直奔大门外。在大门口拦下十四府里的管家说了几句话就飞身上马飞踏而去。十三今天的举止言谈对十四而言满是突兀和怪异。于是他叫来管家问道:“怡亲王刚刚说了什么?”管家答道:“王爷问奴才,除了郡王府哪里花最多,还有,这一季的风口在哪里?”想到可能事关若曦,十四也骑马向十三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十三一路骑马,一路回想起今日在王府的情形。
十三读着信,在远望感叹之时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这信作为常用的凭吊之物。经过几个月早已陈旧了不少,细细捋一把——信中竟有夹层。拆开一看是另一封信。
“十三爷,当你发现信中夹层或许若曦就真的已然不在人世了。你曾叹造化弄人,确实如此。难得知己,我心不需多言,十三爷皆已了然。所爱之人是四爷,奈何四爷为天子。四爷拴住了我的心,紫禁城却禁锢不了我对自由的渴望。出了城,就没打算再回去。但,你我都了解皇上。若他对我依然有情必定执意带我回宫,若心存怨恨,也将难遂我心愿。更怕皇上恼怒之下,十四爷难逃责难。若如我所料,请十三爷将书信夹层浸于酒中,呈与皇上,或能保十四爷周全。此生有负十四爷,若曦只能借化骨扬灰之说,了十四之心念,违心而言:来生不相忆;断皇上之战火,愿后世不相遇。如上之言,唯十三爷一人所知,望永世缄言。若曦将随心之所向静然离去......”十三一路策马而来,一路心叹:若曦,你怎么这么傻?你我枉为知己,却不曾想你有这般心思,时至今日,即使找到你恐怕也只剩一堆白骨了吧!十四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之中追寻着十三的踪迹,却在一个隐蔽的山头发现十三的坐骑。十三找到一处木屋,屋内除了一桌两凳,桌上摆着几件粗制的餐茶具外,就只剩一块横放的木板了。简陋至此,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若曦生前住的地方,十三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除了简陋外,也找不到若曦尸骨的半点痕迹。正当十三预备另寻他处时,发现地上一张泛黄的纸张,捡起一看——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这熟悉的字迹十三一眼就认出是若曦的。
十四也追随至此,见十三在木屋内流连,却不明所以,只能暂在一旁观望。“十三哥到底在找什么?我该不该当面问个清楚?”正当十四犹豫思量之时,十三出了木屋,跃身上马。十四见他行色匆匆,不愿再无谓的猜测,决定追上去问个明白。无奈却迟了一步。十三怀揣着那首诗,骑着快马,脑子里满是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弥留之际还能去哪儿?难道真暴尸荒野了吗?不行这事一定要查个清楚,还得瞒着皇兄和十四。
若曦依旧虚弱的躺在床上。这屋子静的出奇,除了那不爱说话的雨姑,仿佛不曾有旁人来过。就这样静静地,闹钟不断有凌乱的片段飘过:灵堂、医院、赏花、上网、展厅,还有他......我还在清朝,那么回到现代就只是梦境而已。若曦这样想着。可悲可笑可叹,即便在梦里,他依然会出现并且牵动着我的心。
可是,为什么记忆那么混乱,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真?若曦重重的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却始终没有头绪。若曦下床来到门外,感觉清风阵阵很舒心,于是坐到了门口的大石上。雨姑见此二话没说就把若曦往屋里拽,回屋后又将若曦按在了凳子上:“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不安分呢?你现在这样子能受风受凉吗?就你现在这样至少就得调理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说着把药碗推给若曦:“把药喝了!”若曦犹豫着喝完药说:“雨姑,您就不必再为我拿灵芝叶入药了。我这病好不了了,连太医都说我药石无灵、油尽灯枯,实在不想辜负您一番心意所以......”“你刚说太医?你是格格,还是福晋?”雨姑打断若曦道。“我......”若曦语结。“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雨姑轻描淡写的回应着并转身离开。若曦一下子跪在雨姑脚下,拉住她的衣襟:“求您收留我!”回头看看似曾相识辛酸而哀怨的眼神,雨姑无从拒绝,却只是淡淡的说:“我从没做事只做一半的习惯,既然医了你,就一定到你痊愈为止。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说着扶起若曦。若曦感激的看着雨姑说:“您叫我新桃就好。”若曦想告别过去开始宁静的生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化名,只是当雨姑让她安心之时,脑子你突然闪过一句话“明年,我们还来这里看桃花可好?”第二天退朝后,十三和皇上在御花园散步。皇上评价着朝堂上各人的表现,但十三显然没听进去,一心只想着如何找个借口离开京城去将若曦的事查清楚。这时却突然有人大喊:“抓刺客……”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侍卫押着两个人过来了。
“放开我……我要见皇上!”等两人押跪到御前,才发现那所谓的刺客竟是乔装后的敏敏和她的侍婢。敏敏抬眼看见皇上很激动:“怎么会这样?若曦不会死的!”一听这名字,皇上的脸就变得阴沉,御花园的宫女侍卫也都伏地而跪不敢抬头。
雍正再怎么愤怒也不会表现于人前,这点十三是清楚的。只是会不会秋后算账就说不准了。十三拉住皇上低声说:“皇兄,敏敏毕竟是蒙古王爷之女,此次悄然来京蒙古那边很快一定知道。虽然对皇上有所冒犯,但若在大清国境内有所闪失,只怕……不如将敏敏格格交给臣弟,一方面皇兄不用出面,免于尴尬冲突,再则,待臣弟稍作安抚便安排将她护送出城。”皇上瞥了敏敏一眼,回应十三:“你去办吧!”
十三将敏敏带回了王府。虽然敏敏心中仍有不平,但毕竟和十三相交一场,所以并没对他发难,再加上自己现在对那个皇帝是“眼不见为净”,所以举止中虽带有火气却还算老实。
午饭时,敏敏依旧不快。任凭十三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思索片刻后,十三对敏敏说:“看来,我还是把你送远一点比较安全。”敏敏更加不服:“你休想那么容易就打发我,我好不容易才到了京城,不为若曦讨个公道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十三见敏敏依旧不改当初的直脾气无奈:“我有说过现在就送你回去吗?总得等你大小姐气消了再说啊!吃饭吧!”十三给敏敏夹了点菜,就埋头吃饭了。几个福晋看在眼里只觉得这蒙古格格好大的谱,连十三爷都拿她没辙。却不知在十三低眉抬眼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若曦少眠,清晨便醒来。雨姑此时外出采药,却在头晚告诉若曦吃药的细则。若曦喝完药就又去那块巨石上坐下,出神远望、吹风,虽然感觉轻松不少,一直想理清的思绪却还是一片胡乱。若曦不禁在想:雨姑看上去似乎医术了得,如果等她回来给我抓一剂药或者扎上几针,我这脑子是不是就清楚了?若曦再看看自己心想:不行,要让她看我这么吹风肯定要被教训,那就一切都泡汤了。
想到这,若曦立刻回屋,到门口却听见屋内有动静。若曦心头一紧:昨晚雨姑提过出门的时辰,应该没那么快回来。难道有贼?若曦拿起门边的一根木棍蹑手蹑脚进了屋。进屋看见个男人在那儿翻箱倒柜。若曦有些心慌,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尚在病中身体虚弱,况且就算是一切正常,自己也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若曦左闪右躲,希望趁其不备予以一击。当男人俯身背对若曦时,隐约感到身后有人,于是当若曦举起棍子时,反而被男人闪身反手击中后颈,当场晕倒在男人怀里。男人看清后大惊:“是她?!”
一大早,十三就亲自驾着马车把敏敏和她的侍女带到了十四的住处。向十四解说了详情,预备把敏敏安排在十四府上暂住。二人都不愿意,敏敏吵道:“不行,若曦是我姐姐,我一定要找皇上问清楚,他到底把若曦怎么了?一隔大半年没给我写信,一收到消息人就没了!”听到敏敏这话,十四不禁想起草原上敏敏曾说:“不知是他俩当初骗了我还是现在骗了我。”于是沉默许久的他终于开口了:“你安心住下吧,若曦也是从这里走的……”
这句话,也深深击痛敏敏,于是也不再吵闹,只是和十四呆呆的并肩坐着。十三出了十四家的大门,回头看一眼自语道:“这俩人或许能互相安慰吧!在敏敏的庇护下,我也能暂时瞒住皇兄去查若曦的事了。”若曦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男人怀揣不安时而就冲若曦看看,回头看看雨姑坐在一边喝茶急切的问道:“都快三个时辰了怎么还不醒啊?”雨姑依旧拿着茶杯悠悠的说:“这得看你那一掌用了多少力道了。”男人看到雨姑反应冷淡有些着急:“我要早知道是她,就不会出手了嘛,干娘,你倒是快给她看看啊!”
雨姑走到床边又号了一次脉:“没事,之前给她服下了顺宁散,药力过了就醒了。”男人终于安心的和雨姑坐到桌边,也喝起茶来。男人问道:“干娘,您何时又改变主意帮她救治了?”雨姑瞟了一眼若曦说:“谁让这丫头那么会挑地方死啊,我可不想她弄坏了我在山涧边培植的百日草。”“死?难怪几个月前遇到她时,见她面如纸色....”男人不禁回忆起和若曦相遇时的情形。
那日,若曦趁着十四不在府内,撇开了十四因为担心而给她设下的种种限制,在巧慧的陪同下散步到了山路间。恰巧这时,看见一对年轻女子正匆忙赶着上山。大的身体比若曦更加虚弱,由小的一路搀扶而行。小的叫道:“姐姐,你一定要撑住啊!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位大夫的!”若曦好奇心起,带着巧慧一路跟着这对姐妹。
姐姐气若游丝的对妹妹说:“小妹,你就别白费心了。当年舅舅一家诱骗我顶替他女儿做待选秀女,还骗光了爹娘的家当。虽说,舅舅一家多行不义最后受到了王法的制裁,但爹娘在老家既无儿女照顾,又无钱财傍身,想必晚景凄凉。姐姐我虽身在宫中多年却是一个粗使丫头。如今身无长物,多年积蓄也只有这十两银子。我死后,你不必为我的身后事太劳心,只需将我火化后把骨灰给撒了。用这些银子做盘缠回家,就算到时候所剩无几,爹娘身边至少有你这个女儿陪伴左右。他们若是问起我,就说我远嫁了......”“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嘛,姐姐你一定会好的......”妹妹泪雨凝噎,不忍在听下去。半路上,妹妹抬头看见雨姑带着一个男人在沿路采药,于是惊喜的叫道:“姐姐你快看,那天那个大夫在那!”妹妹搀着姐姐快步上前,若曦也跟了上去。妹妹拉住雨姑:“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姐姐吧!”雨姑一见这年轻女子便说:“小姑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姐姐没救了。”说了便绕过她身边继续采药,偶尔从男人背着的竹篓里拿出器具,当场捣药、调配,有时,还会在男人的手背上涂一些看看。不过,这当中却没有停止说话:“你姐姐不走运,被下泄的山石压成重伤,肺腑俱碎,谁也救不了。上次,我给她施针用药,只不过是吊住她的命,最多拖不过十天的。”那时,若曦对雨姑把人命看的如此轻怠、举止中的漫不经心很是不屑。心里一直在想:哪有这样的大夫啊,人命关天,却如此冷漠,还采药,那种涂涂抹抹的功夫,我读书时的化学实验做的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吧!本来只是心里犯嘀咕,知道男人站出来说:“你们还是回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男人顿了一下后又说:“还有什么需要打点的,赶紧抓紧时间去忙吧!”
若曦忍不住了上前说:“你们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啊!两位姑娘,你们也别求她了,放心我会帮你们的,我就不信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大夫。”若曦转身时才发现那两位姑娘早已悄然离去,正当若曦准备上前叫住二人时,却被男人抓住了手:“姑娘,你误会了,那位姑娘确实......”若曦扬起被男人抓住的手:“放开我。”这一连串的意外中,若曦虽然时刻在表达自己的不屑、不平和愤怒,语气中却有着掩盖不住的虚弱。男人抓住若曦的手,并没有松开,也没有放下,只是愣在那儿,并注视着若曦,若曦更加气愤了,情绪的波动使虚弱的若曦脸色更加惨白。若曦用了仅有的力气甩开男人的手,一路跑下山。
回忆过后,男人依旧喝着茶。雨姑轻笑道:“还说呢,那次回来之后,你就一直说你给她把脉时的脉象如何如何奇怪,还说如果他是来求医的不要把她拒之门外,说你两句吧,你还给我什么身世堪怜的扯出一堆。你什么时候眼睛变那么厉害了,见一面就能看出那么多问题?”男人浅笑:“干娘,说穿了您不也是冷眼热心肠。二十几年隐居深山,说是只做药理医术的研究,绝不以大夫自居医治他人,但哪一次,您真的狠下心见死不救、冷眼旁观?”说着俩人相视一笑,并一同望向那个静静躺在床上看似藏有无数故事却不知底蕴的女人。其实经过那男人的一掌之后,昏睡中的若曦也将之前零星混乱的的记忆片段重组起来。那天,往山下跑没多远,就看到中途没跟上的巧慧。巧慧迎上前担心的说:“二小姐,您现在身子本就虚弱,怎么能跑那么快呢?万一有个闪失我该怎么办?”巧慧微喘着拿着一张纸片扇着,若曦问:“这是什么?”巧慧将纸片递给若曦:“是刚才那两个姑娘掉的。我担心你,就没追着去找她们,只好先收着。”若曦看清了是一张当票,不免为那对姐妹感到一阵心酸。
回府后,若曦对外出之事只字未提,巧慧当然也是守口如瓶。十四让下人替若曦安排打点好一切后,嘱咐若曦早点休息,别想太多,自己也没再过多的打扰便出去了。
若曦看着十四刚刚关上的房门喃喃自语:“如此待我值得吗?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夜里入梦,若曦隐约回到穿越前的大学课堂。讲的正是每次都让她以最快速度见周公的生物学分析。细胞啊,分裂啊,人体啊,内脏啊......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得晕晕乎乎时若曦便醒来了。醒来后,若曦靠坐在床头静静的回想着白天所遇见的事情。自己此刻才不得不相信雨姑的话,也不禁为那对姐妹感到悲凉,并自语着说出那个不忍承认和看到的事实:“原来,他们所说的肺腑俱碎,真是无药可医的......”若曦叹道:“我只是和那对姐妹有一面之缘都会如此不舍,如果当我离开的时候,大家要面对的又是怎样一种情景......”闭目沉思,静默许久之后若曦突然睁开眼:“或许,我可以这么做。”若曦起身,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其间嘴里念念有词,似乎还在计算着什么。
一夜的伏案工程。让若曦趴在桌上睡着了。只是未及卯时就已醒来,看着自己一夜的工作成果——一些加上批注的公式图纸。若曦一边收拾着,一边想:今天找机会出去找到那对姐妹,如果她们同意,我就这么办了。这也许是我能为十四爷做的唯一的事了。若曦趁着大家还没起床,经过安静的院子来到厨房。她扫视着厨房内的材料并一样样数着:“清水、面粉、蛋清、酸碱......嗯,齐了,”说完卷起袖子拿来面粉鸡蛋和清水。
十四虽说从不打扰若曦的生活,严格说来是不敢打扰。不管是屏风相隔还是现在的一墙之隔,俩人都算是朝夕相对了,但十四对若曦的惦念和挂虑却有增无减。尤其是若曦最近这段日子日渐虚弱,十四更是无微不至,时刻挂心。浅眠的十四和若曦差不多时候醒来,在若曦房前犹豫再三,最终放弃了叩门,转身时,无意瞥见若曦在厨房,走近一看,若曦正在搅拌鸡蛋、给面粉里加水。十四皱着眉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哪!”突然的声响吓到若曦打翻了清水,她转身一见是十四竟有些无所适从。没一会就跑来两个下人,低着头,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十四面带愠色:“你们都学会偷懒了?这种粗活还让侧福晋亲自动手吗?”下人赶紧跑过去接过若曦手里的东西忙起来。
若曦微笑着走向十四。十四说:“想吃什么说一声就好,何必自己动手?你现在不能太累。”若曦实在不好告诉十四自己是在做实验,即使说了十四也未必听得懂。她只好说:“你拉着一张脸,我哪还吃得下?再说,我就不能是做给你吃的吗?”若曦说着便往外走。听言,十四嘴角轻扬,眼中闪出了光芒、若曦说话俏皮的态度告诉他,她今天精神很好。半带玩笑的内容让他知道,若曦偶尔也会想到他,他受宠若惊。
十四跟着若曦来到院中。若曦说:“我今天想去庙里上香。”十四系好若曦披着的斗篷说:“好,我让他们去打点一下,用了早膳我们就出发。”若曦说:“不用了,有巧慧陪我就好。”十四没有多说只是失望的回道:“好吧,按你的意思办。”出门后不久,若曦对巧慧说:“我想找到昨天那对姐妹,看看有什么能帮她们的。”巧慧回道:“等上完香,我陪着你一块找。”巧慧陪着若曦叩拜、上香、求签,随后若曦对巧慧说:“我发现经文对平定心绪很管用,我想找这里的住持借一些来看看。”巧慧点头。往前走,居然巧遇到昨天那对姐妹,若曦转向巧慧:“你去帮我问问看,我跟她们聊聊。”巧慧走开了。若曦向姐妹二人微笑着点头示意:“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那姐姐见若曦在之前初见都能为自己抱不平,虽说冲动,却不失为一个真性情的人,对若曦有着三分亲切感。到了庙中一僻静的角落,若曦拿出当票个那姐姐,姐姐一看气得直打冷颤:“小妹,你怎么能这么做?那项链是娘留给我们世代相传的,说好了不能卖不能当的,你……”小妹站在一旁,撇着嘴低着头既懊恼又心痛。若曦劝解道:“姑娘,你先别急,昨天偶遇,我其实一直跟随姑娘上山,对二位所说之遭遇也算大体了解了。稍后我会陪你们去当铺把项链赎回。那位大夫直言不讳......所以我会尽量帮姑娘完成最后的心愿。”
姐姐转身背对若曦:“姑娘是性情中人,我也就不怕姑娘笑话,现在我只不过是个庸俗之人,所谓的心愿无非也就是为钱财所苦,不然舍妹也不会将家传的东西拿去典当。只是若姑娘打算出手相助,恐怕我只能辜负姑娘一番美意了。我如今是一将死之人,不能为姑娘做任何事,所以无功不受禄。”姐姐回之淡然。若曦最终只能说出自己难以启齿的想法:“姑娘若此说,我不妨直说,我对姑娘确有所求,求的是......姑娘的遗体。”妹妹气的脸通红:“你.......”准备上前教训若曦,却被姐姐拉住。姐姐转过身望着若曦,满腹思量。
回府途中,巧慧在一旁说着自己借经书的曲折过程,若曦却一路上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她想着自己告诉那对姐妹打算,还有自己所说的那些真假参半的缘由,而那姐姐竟一口就答应下来。时间仓促,又是偶然相遇,姐妹俩告诉了若曦住处,等若曦一切准备妥当再前去商量和安排。若曦刚进王府大门就看见管家和几个家丁进进出出的忙着。若曦问管家:“这是干嘛?”管家答道:“明天是王爷每月一次巡视皇陵的日子,奴才们正打点着明日前去的事宜、王爷也在后院忙着清点祭品的数量呢!”管家说完便行礼退下了。若曦想着:是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若曦拿了东西溜进十四房中,七七八八的摆弄半天以后,又穿上十四的衣服给自己扮上了男装,衣服松松垮垮极不协调。若曦双手摊开捧着一张类似面膜的物体覆在脸上,然后依着感觉在脸上揉搓摸索了一会走到铜镜跟前——这张脸和十四有八分的相似。只是因为若曦骨架太小,才有些瘦弱变形。
若曦心叹:“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因为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若曦拿着换下的女装,都有点舍不得会回来,却在女装的兜里看到刚在庙里求的一道平安符,还是用香囊装着的。若曦才想起要把香囊放在十四枕下。“王爷,都准备好了。明日不会耽误工夫,我们可以速去速回。”若曦听到管家回报的声音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换了装从十四房间出来。
十四清点完祭品,下人备好一盆水和一条毛巾在一旁侍候。十四看见若曦,快步上前:“你找我?”看到若曦从自己房里出来不禁问道。“是啊!”若曦随口应道。“头发乱了。”十四说着伸手帮若曦拨弄着头发。若曦赶忙紧张的自己整理,生怕十四看出端倪。十四见若曦不自在的样子,想着她毕竟还是对自己有所避忌,尴尬的将手缩回。整理头发的若曦抬眼看看十四,忍不住笑出了声。十四茫然:“怎么了?”若曦又看了一眼依旧是笑。十四开始左顾右盼不明所以。但他却看到身边的下人也一个个都憋着笑。管家拧了一条热毛巾递给十四:“王爷,先擦把脸吧!”十四这才知道自己的脸脏了,但却不知那两条泥浆的痕迹像极了两条麻花,很逗趣。
十四擦了半天都没到重点,若曦拿过毛巾帮十四细细的擦着。十四呆呆的看着若曦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幸福。甜甜的笑容里夹杂着疑惑——若曦,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十三哥如此懂你,我却永远都不懂呢?“二小姐,不好啦!”巧慧气喘吁吁的边跑边叫,跑到若曦身边后说:“东南的邻村发生了大片的山泥倾泻!灵山寺......”若曦反问:“灵山寺?当初八爷给姐姐立的衣冠冢不就在那吗?”巧慧不停的点头。“那你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启程去看看那边到底怎么样了。”若曦说。巧慧匀了口气说:“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一去恐怕后天一早才能回来,二小姐你......”若曦悠悠的说:“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总不至于三五天就断气......”“呸,二小姐你净胡说!”巧慧微责着若曦。若曦一只手拉着巧慧,一只手掌心向外:“好啦,我保证你回来看到的我是活生生的。快去吧,早去才能早回啊!”巧慧点点头。和平时一样,晚饭间若曦依旧是撇下众人提前离席。十四没有多想只是一直担心着若曦的郁闷难抒,和她日渐虚弱的身体。十四叮嘱在场各人要对若曦小心照顾。若曦回房后,准备着明天出门要用的东西。随后,目光又落到那堆自己每日累积所写的书法诗句上。“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看着看着,若曦便又失神了。十四本想来看看若曦,到门口就看见若曦对着字发呆,于是默默的退了去。
若曦抬眼空放着目光自语道:“为什么明明决定了要离开,却还是忍不住想见他最后一面?见了他,我还能自由洒脱的离开吗?”若曦整理了情绪,将那些字、木兰簪子和白羽箭一并收到了一口大箱子里。然后微微挪动了屏风的方向将箱子挡住,企图自欺——不见或能不念。
看着屏风,若曦想起出宫前和十三的交谈。“我相信十四爷不会逼我的。”若曦笑了,笑着自己的痴,更笑十四的傻。此刻耳边响起十四的质问:“如今我愿诚心相交,你为何如此相待?!”当十四拿着赐婚的圣旨带她出宫的一刻,其实她就已明了一切。而如今若曦本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还煞费苦心、几经周折的去安排,更多的也是为了十四,为了减轻他日后要面对的压力和痛苦。心里虽爱着皇上,却怎么也不能无视和抹杀十四的真心相待。想来,自己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弥补他了。
夜深沉,若曦躺在床上,回想着和皇上过去的种种,揣测着自己离开后这几个兄弟将面临的局面,渐渐的睡着了。半夜,伴随着屋外的一声旱天雷,若曦也惊叫着从噩梦中醒来。梦里,几个王爷都没有逃脱皇上的迁怒。就连十四那个所谓的康熙爷最“长命”的儿子也因皇上的怀恨在心受到打压,被囚时极度落魄潦倒。即便到了弘历登基,也遵照着父亲遗嘱只是保留了王爷的虚衔,生活窘迫终其一生。
醒来的若曦一头冷汗,不禁在想:我这么做但愿真的能减轻皇上对十四爷的责怪和怨恨。十四推门而入,走近看到若曦惊魂未定的模样心疼的说:“吓坏了吧?”随后给若曦倒了一杯水,等她喝过后,扶她躺下,盖好被子。十四坐在床边安抚着:“安心睡吧,没事的,别想太多。”若曦闭上眼,没一会又睁开:“你也回放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巡视吗?”十四点点头,走到门口向里瞥了一眼,带上门出去了。
没多久,十四又拿着托盘进来了。原来他出门前留意到桌上凝神静气的檀香已经燃尽。他添上了檀香,换了一壶新茶,又坐到床边看着若曦。天亮了,后半夜若曦睡的少有的安神,醒来时精神明显比平时要好。只是她偏过头竟发现十四坐靠在床边睡着了。觉得口渴的她起身倒茶,发现茶壶是满的,旁边的香炉也尚存余温,再回头看看十四,怎么也想不到十四竟如此傻傻的亲自守了她一夜。
一侍婢端着洗脸水进来了:“侧福......”还没等侍婢说完,若曦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安静怕吵到十四。尽管如此,十四还是醒来了。十四微微活动了下脖子走到若曦跟前:“你起来啦!”若曦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扔了一句:“谁让你这么傻在这儿守着呢?”十四笑笑:“之前从这屋搬出去本来就是怕你不能安心养病,再说还有巧慧照顾你。这两天她不在......”不知情的侍婢在一旁看着俩主圞子如胶似漆,不禁偷笑。若曦略显尴尬,又不想下人私下说十四的闲话于是说:“这府里的婢女这么多,我哪敢劳烦十四爷给我做使唤丫头啊!”对若曦的调侃十四报以浅笑。侍婢看着主圞子你侬我侬打情骂俏的情形识相的退下了。侍婢走后,若曦说:“昨晚你一定没睡好,赶紧洗把脸,一会还要去巡视呢!”
十四前脚出门,若曦后脚就出去了。她和那姐妹俩商量好,等到那姐姐咽了气,妹妹就想办法通知她,并用她之前试验过的易容术替姐姐装扮成她的样子,并在约定的地方等候时机偷龙转凤。若曦也事先买好了迷圞药和解药。更是预先准备好把一切事由都往自己身上抗的暗格书信,希望必要的时候,十三能交给皇上替十四撇清罪责。最后把银两交给了妹妹,希望有这姐妹俩相助能帮自己换取人生最后一点自圞由的空间。
一切的安排都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回来途中的一场大雨被若曦赶了个正着,回家就受了风寒。虽然受了风寒,但和油尽灯枯、大限将至相比根本渺不足道。若曦换了衣服依旧在回廊里赏雨。婢女上前道:“侧福晋,福晋们的晚膳时间已经过了,您晚膳想吃什么?奴圞才这就去准备。”“不用了,我不饿。”若曦回道。“可是王爷吩咐过......”婢女惶恐为难。若曦见此,只好说:“好了,晚膳我就不用了。你给我准备点茶点送到凉亭来吧!”若曦向凉亭走去,婢女转身又问:“侧福晋想吃什么?”“芙蓉糕。”若曦随口一答。十四见若曦在凉亭,便沿着回廊过去。若曦见十四:“回来了,没淋雨吧?”十四笑着摇摇头,看看茶几上的差点和若曦悠然的神情一边与若曦并肩坐下一边说:“今天这么好兴致啊!”俩人笑谈着品茗听雨。若曦望着瓢泼的雨说:“雨天容易让人思绪万千。”十四笑道:“你一定是想起你罚跪的那次吧!当时......”十四忆起了往事,言谈中尽是十三哥、八哥、皇上......对自己却未曾提起。若曦看着十四听着他回忆,心叹道:“我还记得是谁怀揣着为我送去了芙蓉糕,是谁陪我跪了一夜......”最后只是打断十四说了一句:“芙蓉糕很好吃。”第二天,若曦就病倒了,原本只是风寒,但事有凑巧,请来的大夫都怕十四怪责,早早就把若曦存在陈年旧患的事情摆出来,言重道什么油尽灯枯。随后若曦就借着这次的机会完成自己的计划和布局,毕竟若曦自己清楚,油尽灯枯虽说是言之过早,但也为时不远。回忆如波涛汹涌般向昏迷中的若曦袭来。等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茅草屋。稍稍镇定后,若曦想起了自己偷龙转凤后独居在那对姐妹曾住过的木屋,想起自己在山涧边晕倒。这下全明白了,也确定了自己是被雨姑所救。只是,如果穿越回归只是梦境,现在那些王爷都怎么样了呢?自己所见的散骨灰、灵堂全是梦境,那目前各人的生死去留到底如何?若曦有了新的疑问。若曦看看周围,才知已是深夜,自己这一次又昏迷了多久她不得而知。只隐约记得自己是被那如入屋行窃之人打昏。深山之中也遭盗窃,雨姑年事已高,自己又身在病中,丝毫无抵抗能力。想到这若曦又平添几分不安。第二天一早。若曦醒来,依旧靠在床头坐着,回想着雨姑种种的古怪行为,但实际上却又是个冷眼热心肠的大善人。若曦得出的结论只有四个字——世外高人。正当此时,男人端着药进来了。本就惶惶不安的若曦一见这突然闯入的陌生男人吓得立马尖叫:“啊!”可笑的是,男人几乎同时尖叫,还把药给撒了一地,等反应过来,男人自语道:“得,重新盛一碗去。”男人去盛药,若曦探头向外望。看着男人的背影,若曦突然想起他就是那个翻箱倒柜的小偷。心中顿时提高了警觉。男人再次端着药进来,微笑着递给若曦:“来,趁热喝了吧!”若曦狐疑的看着药碗,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放心吧,定惊茶而已。”若曦犹豫着,最终还是喝了。男人把凳子朝床边挪了挪坐下说:“雨姑采药去了,你喝完定惊茶,可以起来活动一下,但暂时不要出去吹风。”男人一气呵成的把话说完,丝毫没有陌生人的客套和拘束,只是像熟识的朋友一样的提醒和叮嘱。若曦喝完药,男人依旧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若曦防卫性的问道:“你干嘛?”男人笑了,于是故意靠若曦更近:“我到底是身上有麻风,还是脸上长了脓包啊?看到我有必要那么大反应么?”看着男人略带挑衅的神色,若曦觉得自己不能再向这个不明来历的人示弱了:“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一个大男人突然闯进来,我那是本能反应好不好?吓到人,不道歉,你倒来质问我?”男人无奈苦笑:“咱俩是谁吓到谁啊?”“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若曦猛的下床站起来,似乎是在报“旧仇”借机一吐心中的不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重重的巧合,让若曦对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谁知若曦突然感觉腹部绞痛,直不起腰来。“怎么了?”男人收起方才玩笑的态度立刻问道,并赶紧扶若曦躺下又拿来银针,在手背上扎了两下为若曦止痛。过了一会,若曦确实没那么疼了。男人仔细的为若曦把脉。之前若曦本就因为看他不顺眼,想故意激他,他走后自己就图个清静。即便如此男人在危急时刻仍然出手相救,若曦不免心生愧疚。安静的诊脉期间,若曦才算是细看了这男人一眼。细看之下:明眸深邃,玉面端方,浅笑临风。虽是一身灰蓝色的粗布长衫,却是掩埋不了灼华气度。大有敛尽风华而深藏不漏与世独立的风采。专心诊脉时的双眉颦蹙更显雅逸。(参照钟汉良的书生侠客扮相)男人一边收好银针一边说:“没事,只是触及旧患了。”男人收拾好东西又面对若曦坐了下来:“其实,就听你刚才的尖叫,还有你吵架中气十足,就知道你没大碍。”眼前的这个人轻浮随性的外表下藏着冷静谨慎,但又时时展现出幽默的一面。若曦不禁好奇,于是问道:“你跟雨姑是什么关系啊?”“她是我干娘。”男人爽快的答道。这话也提醒了男人,男人赶忙说:“你瞧我,都忘了自报家门了。我叫沈南康,从小被雨姑收养,也在她这儿学了点医术,所以她既是我师父也是我干娘。你呢?”若曦愣了:“我什么?”“我都说完了,该你说了。”南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叫新桃。”若曦依着之前对雨姑的说法答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几个字就把我给打发了?你没姓啊?”南康似有不甘的追问。见若曦走神了,转换话题说:“你家住哪啊。要不要我替你通知你丈夫?”若曦回过神来看着南康:“丈夫?!”看到若曦的错愕与落寞,南康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唐突于是补充道:“当然,你要觉得不需要也随你,只是你之前小产没有静心调养,如果这次再不好好的调理恐怕日后你就得遭罪了。”
提起小产,若曦悲从中来。苦笑着说:“反正我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还能怎么遭罪……”“胡说!”南康断然否决。若曦茫然的看着南康。南康的霎时否决,反应略显过激,这过激的反应打断若曦忧伤的情绪。若曦玩味的看着南康:“你到底是看病的还是算命的?简单把个脉就能知道这么多。”南康的神色沉静下来:“我也住这儿,有什么需要叫我。”南康一边说一边起身收拾东西。若曦不明白从正面相对就一直跳动着阳光的一张脸,怎么一瞬间会如此冰冷。若曦试探着问:“我说错什么了吗?”南康不带情绪的回答:“看样子是我今天说多了,不过我一直认为算命的也是很好的大夫。”到门口时,南康顿了顿:“很多算命的医的是心病。”说完大迈步出去了。走到院中的南康如梦初醒般自语道:“怪了,我干嘛跟她说那么多?”
随后的几天,南康前后判若两人,之前的风趣幽默、和善健谈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寡言、寒意逼人。雨姑也和刚开始一样不愿多说一句话。尽管如此,照顾若曦已成为雨姑和南康习惯性的工作。若曦的生气一点点恢复,面对的却是两张冰块脸。青山绿水之中,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生活若曦很享受,她是真心想留下,也是真心想与曾经救过她的两人为邻。所以就算两人冷冰冰不理她,在她体力稍稍恢复以后,他就开始主动帮雨姑和南康做些事情。
虽然大半都是沉默,若曦有机会还是会跟雨姑主动搭讪。而南康每当看到若曦干重活就会直接冲上来,不多说什么就抢过去。这天,南康又抢下若曦手里的活,若曦笑着说:“谢谢。”南康依旧冷着脸。若曦拿着竹筛走到雨姑跟前蹲下,帮她分晒药材。若曦问:“他怎么了?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了?”雨姑抬头瞟了一眼南康:“怎么不一样?他一直都这样。”若曦听着雨姑简短而不带情绪的答话实在忍不住了:“其实你们都是热心肠,干吗要装的那么冷酷啊!”大自然确实能让人放松,才没几天,若曦就摆脱了宫廷的生活模式,回复了真我本性。但雨姑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拣好药材就走开了。每次若曦碰一鼻子灰,一旁干活的南康都会不经意间嘴角轻扬。这次若曦若曦碰壁之后只好到一边切药材,一边切一边嘀咕:“这母子俩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怪人,冰块脸。”提到冰块脸,想起皇上,若曦一时走神就切伤了手。这一伤,冰块化了。雨姑和南康都跑过来,斥责着若曦的不小心,并带她回屋处理伤口。若曦看着二人专心为自己处理伤口,不禁偷笑着心想:挺有人情味的啊!这才像个正常的人嘛!如果看她还能笑出来,于是把剩下的事扔给南康,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南康处理完,也正准备转身离开。“喂!”若曦叫了一声。还没等说什么,南康突然转身对若曦发起脾气大吼一声:“你到底想干嘛?恢复正常的若曦,并没有虚弱时胆怯,但还是被吓傻了。并不是南康过于凶狠,只是南康发急质问不留情面的样子像极了十四。“马尔泰若曦,你到底要什么?!”这神态、语气如出一辙。这一吓,让若曦想起当初的四爷有意拿十四吓她,然后丢了一句:“你果然怕十四弟。”陷入回忆,若曦时哭时笑,心想:是啊,明明一心想离开,想忘记,但不管是梦着醒着有些人的身影却始终抹不去。南康因为不想若曦一点一点打破、搅乱他和雨姑原有的生活,所以告诫她,在这里只需要安心养病,不要多管闲事,过问他们的私事。
如今回想过去,若曦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至始至终和十四之间的争锋相对,自己都没有丝毫退让,为什么不管是皇上、八爷,还是十三,都会把十四看成是她的软肋,而且如死穴罩门般百发百中。病根是长期的有死恐惧太过。九子夺嫡的战争、尔虞我诈的算计,对于预知结局的若曦,忧思总是难免。但对于心地善良、结局平顺的十四若曦又为何怕他?自己怕的到底是什么?这么想着,若曦痴痴地又哭又笑。南康见若曦奇怪的反应,又后悔说了重话忙解释道:“这,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说......”看着若曦还是痴痴的模样,南康绷不住了:“好了,我投降。我实话跟你说吧......”南康再次坐下来。
此时,若曦心心念念的那群人也一成不变的维持着现有的生活。敏敏在十四府中与其一同回忆着和若曦共同的点滴,也分享着各自视如珍宝的过往。经过一段日子,敏敏平静了不少,在十三、十四的劝导下,终于返程回蒙古。十三这段日子可算是忙昏了头。一方面依照若曦之前所交代的,在皇上下旨处置八爷、九爷之前帮他们自我了断,一方面还得劝着敏敏。更重要的是,他瞒住所有人去追查若曦的事了。
在若曦面前,南康坦言以对。其实从若曦醒来后,这不愿接受外界人的母子俩就一点点被若曦感染、融化、卸下伪装,只是多年隐居深山,已养成不轻易与人相交的习惯,所以看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经过上次把话说开,局面就不一样了,这僻静的院中时时有笑语传出。闲暇时,南康会和若曦聊到自己和雨姑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生活。可是每次到南康问起若曦独居山中的缘由,若曦就愁肠百转,致使南康也不敢多问。若曦和南康在彼此的生活中都是让对方耳目一新的。若曦越来越喜欢目前的生活。喜欢纯朴简单的生活,喜欢和雨姑、南康一起没有压力,偶尔谈笑嬉闹。更喜欢现在三人守望相助、互相扶持,不带任何的功利心理。这三人间相互作用也真是奇妙,总能让彼此看到生活的阳光。敏敏走了,十三却依旧借故来附近一带转悠,渐渐的也让十四生疑。有时见十三行迹古怪,十四甚至会跟上去一探究竟。多数时候,总看见十三四处询人、访物,却没下文,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但十三的多番查访并没有白费,的确发现不少线索。越是快要找到若曦的所在,十三越着急。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勤,得知十三老往十四那跑,再加上十三之前私自处理老八、老九的事,皇上就更加不满了。他相信十三与他手足情深,不会背叛他,但想起,这一系列的人和事,皇上又被思念咬得心痛。于是找了借口下旨将十四召回,想囚禁于宫廷之内。幸好十三及时回宫阻止,并把若曦的暗格信交给皇上。皇上读知信中,若曦字字悲切。若曦在信中坦言自己由于不想再想和皇族、宫廷有任何牵扯所以安排计划着提前离开。并表明十四对自己并没有逾越之举,希望皇上不要被怨恨冲昏头。一切只是自己一意孤行,十四并不知情。还望皇上,念及兄弟之情也念着自己和皇上曾经的情分对十四不要诸多为难,就当请求完成她最后的夙愿。皇上看后,心痛心凉。却不能无视若曦的用心。最终下旨将十四圈禁于皇陵附近的别院。未经传召不得擅自入京。那一刻,皇上恐怕想的是不及黄泉无相见......
接到圣旨的十四,踱步于院中,暗笑这圣旨的多余。虽说无法抹杀的兄弟之情让十四提不起恨,但气与怨是如影随形的。所以即使没有圣旨,十四也不愿多踏足京城一步。福晋们在敏敏走的那天就迁至侧院。如今的王府空荡荡的,十四的心中反而宁静,他知道,从此没有皇上,没有那些女人。这院中有的只是他自己和一直在心中从未离开的若曦。十四接旨后带着管家,去德妃生前的别院走一趟,稍加打点。并在那逗留了一段,凭吊德妃。一家丁从王府赶到别院通传,打断了十四的冥思。“王爷,府中有客到。”家丁禀告道。十四想了想说:“我还想在这多待会,你回去回十三爷的话,就说,我定遵旨而行,请他和皇上都无需多费心......”家丁顿了顿:“只是,来人并不是十三爷......”山上的小院中,雨姑和南康忙了一上午,最后雨姑清点了一下面前摆放的药材说:“总算是齐了。”南康面露喜色:“也就是说我们的最后一步可以开始了?”雨姑点点头。若曦不解:“什么最后一步啊?”南康看着若曦:“新桃,集齐了这些药材,就能给你做最后一步的治疗了!”若曦不以为然:“我已经好多了,还有什么最后一步的治疗啊?”雨姑说道:“丫头,治病可不能治标不治本,你这病要想根治还得十天呢!”若曦微笑着:“雨姑,我知道您关心我,但我这病连太医都说根本无法根治,您就别白费心了。”雨姑没好气的喃喃自语:“又是那帮庸医,都是给玄烨惯的,思进取!”若曦没听清,问:“您说什么?”
雨姑接着又对若曦说:“你放心,只要你依我说的做,我保证清除你体内的寒毒。别说这个就连你小产的内伤我也给你调理好。前提是你要做个老实听话的病人。我给你准备好药材,泡药浴。药浴的起止必须都在午时,泡足十二个时辰以后,先观察一天,如果没异样,我再给你施针,这次施针会让你双腿膝盖以下麻痹七天,其间你不能下床,我给你配的药每日一剂。如果不出岔子,我包你百病全消。”南康见雨姑对若曦的病信心满满,激动的抱住雨姑的肩膀:“干娘,您太厉害了!您放心,我会看着新桃,绝对不让她不听话、不老实。”雨姑推开南康,看着他孩子般的模样说:“你都多大了!我怎么看着你比她还激动啊!行了,先别忙其他的,下山给她买两套全心的衣服鞋袜,药浴以后,不能穿以前穿的衣服,带寒毒的。”听后,南康飞奔下山。十四回府后才知来客是故人。叙旧过后,十四一路笑谈着送客出门。只见一个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身旁站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子。两人一同向十四道别。男人问女人:“娘子,我看这儿附近环境不错,我们干脆也在这儿扎根吧?”女人微笑着点头。男人大笑道:“哈哈哈,好啊!这以后我们兄弟走动起来就方便多了。”十四微笑着:“可不是嘛!”十四微微点点头:“那我就不远送了,宗哲大哥、嫂夫人慢走。”宗哲是十四征战西北时认识的。此人本不属于大军将领,和十四偶然相识,因为脾气相投,原本已退伍还乡的他为助十四一臂之力加入了作战的队伍,并言明不愿十四将他加入编制。他本身就驰骋沙场戎马半生。此前早已允诺爱妻,待他退伍后,两人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共度余生。宗哲性情耿直,粗犷豪迈。西北的那几年里与十四推心置腹兄弟相称。南康替若曦准备好一切,张罗着明天的药浴。看着南康忙进忙出,若曦忍不住问:“你也觉得我的病能治好?就凭你对雨姑的信任吗?”南康忙完就坐到若曦身边:“没错,我坚信你一定会好,不需要任何依据,单凭信任和了解。对她,对你。”若曦轻笑:“你说话不要老像个算命的好不好。”听了若曦这话,南康索性装起了算命先生:“好,就让沈半仙来替你算一挂。”南康似模似样的掐指算来:“嗯,姑娘性格直率,古道热肠。对生命尤其看重,遇事从不轻言放弃,意志力极强,纵然亦有往事不堪回首,然则姑娘非富则贵,出身不凡。辗转至今,姑娘仍心境乐观开朗,非常人所能及也。”若曦忍俊不禁:“你怎么能知道我这么多事啊?难不成你真是算命的?”南康略显失落:“我倒是想啊,要真是,对你的了解哪会只这么一点?相同的,我和雨姑相依为命二十多年,了解她的性格,没把握的事她是不会轻易允诺的。而且她为她儿子研究医术药理这么多年,当今世上,确实没有几人的医术能在她之上了。”突然南康发现自己又说多了,于是敷衍说:“好啦,明天还要准备药浴,你早点睡吧!”说完快步离开若曦房间。处理完手头的事,十三拼凑起手上的线索。目标只剩最后一个山头,本想再度寻找却被皇上给绊住。十三依照若曦所求瞒住所有人,毕竟十三也不知道若曦还活着,不断的追查只是希望将若曦的后事妥善处置。更别提一直蒙在鼓里的十四。十四虽然与若曦相隔不远,却对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但是那宗哲却实在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扎根就扎根。一天之内在与十四府邸相隔一个路口的地方买铺、买屋安顿下来。打点好一切后,宗哲再次找十四畅叙。
午时降至,雨姑为若曦调配好一切,并让她喝下宁神汤说:“丫头,时辰快到了,这药浴泡足十二个时辰就好,中途就算有些难受也得忍着,不能起身知道吗?”若曦点点头。南康和雨姑出去了,南康问道:“干娘,您说一切照办可包她百病全消,那小产落下的毛病也能根治吗?”雨姑正视南康:“你是想问她能否再生育吧?”雨姑向窗内的方向望了一眼说:“坦白说,女人的太阴内腑受创,并不是那么轻易能治愈的,主要在于调理。不过她的情况,并不是太严重,只要这十天之内不出差错,再加以调理应该没什么问题。”
南康喜出望外:“太好了!您常说,生儿育女是女子天赐的福气,之前看新桃提起自己不能再生育的那种失落,真是让人心疼。”雨姑看着南康,富有深意的一笑:“小子,不管你对她是心疼、心动还是心爱,以后我的事不要跟她说太多。我猜想这丫头肯定和皇族有牵连。你懂我意思吧?”南康沉默着悻悻的点头。王府内,十四与宗哲把酒畅谈。饭局过半宗哲开始东张西望:“老弟,你的几位夫人呢?怎么这屋里空荡荡的。不会是为了你说的那个什么若曦把其他几个夫人都休了吧?”十四闷闷的喝了一口酒:“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小弟没有大哥那么好的福气......”御书房。皇上和十三正在核对户部账目。有人送来奏报,皇上看了一眼便扔一边:“十福晋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十三听后走了神,皇上问:“怎么了?”十三晃过神:“之前提起太后的行宫旧居,现在又收到十哥的消息,突然就想起我额娘了。也想去她进宫前的旧居看看。”皇上微微一笑:“难怪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去就去吧!”十三赶忙行礼:“谢皇兄恩典!”十四将自己与若曦的事坦言相告。宗哲叹道:“老弟啊,你太傻了,你要真爱他,就该要了她。如此的挂名夫妻,实在失策。”十四尽诉心中不快:“我想要她,她不要我,我又何忍去勉强她!”宗哲说:“我虽是个粗人,但也不是色中饿鬼。人生本就是情欲合二为一的,缺少一样都不能称之为爱。并不是一定要时时享有床笫之欢,只是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想与之亲近、亲昵,不论男女都一样。听你说了这么多,你守在她身边太安静,安静到容易被忽略。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从头到尾都没让她知道你对她真正的用心。”接近大醉的十四迷茫的看着宗哲,随即就醉趴下了。宗哲向府里的下人交代了一声就走了。第二天,十四酒醒,一切如常。只是想起自己跟宗哲的交谈、宣泄,心中确实轻松不少。而十三则早早赶到了初次发现线索的木屋,稍作安顿,就开始四处寻找。正午将近,雨姑和南康一直在门外守着。药浴结束,若曦出浴更衣,稍作整装后开门出现在雨姑和南康面前。开门的那一刹那,让母子俩都眼前一亮,南康更惊为天人。重生的若曦没旗头、发髻,只是将少数头发简单的挽起用木制发锥子加以固定,两鬓各留一缕下垂的青丝,气质出尘脱俗。整个人步履轻盈,红粉菲菲,笑颜如花。丝毫看不出之前的病态。若曦走到两人面前,雨姑拉起若曦的手,诊脉后频频点头。若曦和南康都知道这表示一切顺利,离完全康复又迈进一步。若曦充满感恩的抱住雨姑。一旁的南康也眉眼俱笑的看着若曦。收拾好东西,雨姑又去研究药理。若曦和南康在院子里帮忙晒药材。若曦问:“上次,你说雨姑有个儿子?”“额......我说过吗?”南康开始装傻。若曦看出了他的敷衍,于是拿了些带黑汁药材,往南康脸上涂:“你说不说......”南康一边躲一边跑,若曦在后面追着。俩人如往常一般嬉闹起来。当若曦追到门口,十三正好推开栅栏门,俩人面对面碰个正着,呆掉的若曦,手里的药材洒落一地。重逢的那一刻,两人都充满了怀疑和喜悦,还异口同声的问道:“是你吗?”南康觉得不对劲于是折回几步问:“新桃,怎么了?他是谁啊?”确定了声音,十三不由分说便把若曦拉着往外走,犹如初次“劫走”她一样。只是这一次,有南康出面阻拦,还和十三打了起来。当十三想尽快摆脱他,再次出手时,一旁的若曦却猛地把十三推开。十三没多做纠缠只是拉着若曦跳上马,俩人同乘一骑,飞速消失在南康的视野里。南康担心的追出门外,被雨姑给拽了回来:“你没见他们俩是认识的吗?”马儿奔跑了一大段距离后,若曦突然出手拉住了缰绳,下马后,两人找了一处坐了下来。南康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雨姑倒是一直平心静气,见南康惶惶不安,说:“放心吧,她会回来的。这丫头做事,不会没交代,所以不会一句话不留就走。”雨姑一边说一边挑拣药材。南康一屁股坐在了雨姑边上,却还是满脸的焦虑不安。雨姑说:“孩子,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心地善良爱帮人,这我知道。这些年经你手救回来的可怜的女子也不少,哪一次有这样用心的?她今天不走,总有一天要走,那时候你怎么办?”若曦和十三彼此细说着“死后”发生的种种。若曦半信半疑:“如你所说,王喜当真没死?”十三答道:“是啊,原本皇兄确实想了断了他,但想着重新培养一个信得过的人不容易,所以……巧慧随我回府,你留下的东西,我没让她分给王喜,是怕引起皇兄的不快。”若曦笑道:“看来,有些确实只是梦而已。”若曦抬头看看天:“都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十三一跃上马并把若曦一把拉上马背。一瞬间,若曦一个闪念脱口而出:“他还好吗?”十三会意的看了若曦一眼:“其实你一直都很看重他,对吧?在此之前我也不是常过来,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留在这里的一个月我会常去看他的。”
十三将若曦送回雨姑的住处。给若曦倒茶、扶若曦躺下,照顾若曦的熟练和默契程度绝不在南康之下,致使南康无从插手只能郁闷的站在一旁。“若曦,你的事确定不要告诉他们吗?”十三再一次的问。若曦手捧茶杯:“暂时不要吧,我最后的治疗期还有七八天,而且我也还不知道日后将如何打算,现在告诉他们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风雨。”十三说:“那你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十三起身微笑着面对南康、雨姑:“我这妹子就拜托两位了。”第二天十三依照对若曦所说,先去看了十四,再去找若曦。而南康的不快早被十三那醒脑的一句“妹子”给化解了。对十三的态度友善了不少。而若曦也顺利得以施针。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如之前所说双腿麻痹不能下床。不过,这两天若曦可真是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专用大夫诊视、熬药,把脉。两个小厮斟茶递水,前前后后的伺候着。还不忘陪她聊天、逗趣解闷,好不快活。其实最关键的是这屋子里的几个人,都不会让若曦感到压抑、担心、忧虑。十三偶然跟若曦提起十四,还反问她,明明为十四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若曦沉默。
这天,十三看过十四后,又来看若曦。雨姑出去采药,南康在院子里熬药。若曦似乎猜到十三是从十四处来,第一句话就问:“他没什么吧?”十三叹道:“若曦你这是何苦呢,从我找到你到现在,就能感觉到你对十四弟的关心并不比四哥少。偏偏你两个又都躲的那么彻底,你做这么多,一心想减轻对十四弟的伤害,却不让我提一个字,值得吗?”若曦说:“我在王府的那段日子想了很多,尤其是当我想着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我回想起以前的很多事,觉得能认识你们我不枉此生。对你、对四爷,乃至于八爷、十爷,我都问心无愧,惟独对十四爷,亏欠太多。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如果尽我余生,还能为他做些什么,我会义无反顾。”南康端药进来,使俩人之前的话题就此打住。这药让若曦苦的直吐舌头。十三把剥了一半的桔子塞给南康,准备一会给若曦调味用的,然后说:“替班的来了,我去方便一下。”南康看着若曦喝药:“你跟你哥感情很好啊!”“嗯,是啊。”若曦不愿向南康提起太多曾经的那些纷纷扰扰,于是只是淡淡的应道。随即立刻岔开话题:“对了,之前你说雨姑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南康也顾左右而言他:“额,你快把药给喝了吧!还有两天你就能恢复自由了。”若曦撇着嘴把药喝尽,把碗扔给南康。南康见若曦闷闷的无奈道:“雨姑原本和她丈夫夫妻情深,她自称雨姑也是因为丈夫名字里有个风字,一直希望俩人能风雨相随。但她丈夫,意外受伤早逝,留下遗腹子。谁知孩子未满周岁也病死了。丈夫和孩子都因群医无策死于伤病,所以她隐居山中潜心研究药理医术。”若曦露出了胜利的调皮笑容。南康给若曦剥桔子,若曦本想顺手接过,南康却要她直接张嘴,张了嘴,南康却似耍猴一般,时远时近的逗着若曦。俩人嬉闹之时,不曾想有个人呆呆的站在了门口——十四。当若曦抢到桔子塞进嘴里把头摆正的那一刻,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十四身上。顿时若曦百感交集,含在嘴里的桔子怎么也咽不下去。十四一步一探的走近。盯着若曦看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说话,虽然参杂着些许的怀疑但还是激动到哽咽。这时雨姑采完药回来,十三在方便之后径直进屋,抬头间猛然见到十四,也傻了眼。若曦幽怨的看看十四,再看看十三。十三一副大受冤枉的表情:“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没说。”此时,雨姑刚刚走到门口见窝了一屋子人,决定暂时驻足观望。看到十三,十四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是若曦没错。十四双唇颤抖,深吸一口气:“我真的那么让你看不顺眼么?让你那么大费周章的从我身边离开?”若曦不断摇头。“不是的,你很好,非常好……”这句话若曦几乎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十三安抚十四说:“有些事你不清楚,迟些我慢慢跟你说……”“总想把你要的都给你,你却总是让我猜不透。一直是我痴了,自作聪明,以为带你离开是给你自由,说穿了只是另一个牢笼......”十四怨念着,而若曦自咽下那句话之后的内容就没怎么听进去,只是想:若曦,你还解释什么呢?让他死心、绝念,早日从这段纠结的情感中解脱不就是你当初这么做的原因之一吗?他这么误会或许是错有错着。十四自嘲道:“到如今,你竟连你尚且安好的消息也不让我知道......”说着,落下一行清泪。若曦和十四相识近二十年。不管是年少时风风火火的十四,还是后来成熟洒脱的十四,她都见过、可她似乎还没见过十四如此真切的流下眼泪。“也罢,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安静的离开......”说完转身而去。若曦看着十四流着泪转身的样子再也不能强装淡定,故作落寞。“不要......”简短而悲痛的挽留脱口而出。激动之下的若曦忘了自己目前的双腿是麻痹的,一个大动作的倾身翻滚着摔到地上。十四惊呆了,赶忙蹲下问:“若曦,你的腿怎么了?”怨念终究敌不过担心,此刻的十四只剩心疼,迅速拦腰抱起若曦躺回床上。十四坐在若曦跟前:“你这腿究竟是怎么了?膝盖又疼了?严重到不能动了?”关切的一下轻按着若曦的腿,一下看看她的反应。看着十四刚刚的悲伤一扫而空,若曦也安心的笑道:“你别那么紧张,我没事、但这几天我也确实不太方便。要不然这样,你也知道这个地方了,有什么话你三天后来找我。只是你回去以后就当没见过我,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十四很明显知道其他人无非是指皇上。此时他似乎猜到了若曦的一些苦衷。于是没有多加追问只是应了一句好。就转身离开了。十四走后,南康坐到十四之前的位置。赶忙给若曦检查腿。十三在一旁问道:“你特别跟他交代不让其他人知道,那不就唯独要瞒着四哥一人吗?”“不然你要我怎么办?”若曦看向十三。南康看似对这复杂的纠葛置若罔闻。实际上听的一字不漏。南康说:“还好没摔伤,以后小心点。”随后带着一张冰块脸出去了。十三看着出去的南康,玩味的看着若曦,用手指指门外的方向又指指若曦,笑的暧昧。若曦不屑的白了十三一眼。
两天后的夜里,若曦如预计的一样药力已过,顺利完成最后的治疗,并且恢复正常行动自如。当若曦坐在窗边,对着夜空思索着过往,雨姑一声不响的站在了若曦身后。看着久久出神的若曦忍不住开口了:“我一猜你就还没睡。”雨姑靠近若曦坐下:“我估摸着你也在这儿留不了多少日子了,所以给你准备了点东西,让你带上。”雨姑说着拿出一个口袋从中拿出一大一小两个药瓶接着说:“大的装的是金凤香,是给你平时调离身子用的。你太阴内腑留下的毛病虽然好的差不多了,这金凤香是给你平时调理的,就像平时用的香粉香薰一样就可以了。另外小瓶装的是百灵散,这药我炼成的成品有十粒,给你三粒傍身。这药解毒、治伤、调理内息都能用,算是应急药吧!还有这里有张初宁帖。如果以后有机会你还想要孩子的话,除了要用金凤香做日常调理以外,你照这帖抓药。一共十剂,每三日服用一次。你一定能再为人母的。”若曦心突然一酸,雨姑看她这副表情补充道:“当然啦,也许根本就用不到。女人伤了心也许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只是我看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而你对他也并非无情,或许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自从十四来过后,雨姑和南康都一致认为那个曾经使若曦受伤的人就是十四。于是雨姑带着自己的揣测这样对若曦说道。若曦呆呆的看着雨姑才知道,她对这事误会大了。而若曦之前的辛酸也不为其他,只为感动。除了姐姐若兰,她从未见人对自己如亲娘一般的关怀,想着竟在不知不觉中有些不舍。但又不舍什么呢,难道自己已经决定了离开?离开后又该去哪儿?第二天.还没到巳时十四就早早来找若曦。一进门看到若曦和南康一起盲东忙西的挑拣药材。十四欣喜万分,因为他看到若曦如之前对自己承诺的那样,行动自如、安然无恙。于是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插在了并肩而立的南康和若曦中间。十四背对南康,兴奋的摇着若曦的肩:“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十四欣喜,若曦感动。两道目光交汇着,旁若无人,南康彻底被无视。南康在一旁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只是依旧把药材挑挑拣拣,不时还去翻晒一些药材。若曦出神的看着十四,想起雨姑昨晚的话,笑容不禁夹杂着一些苦涩,心想: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却因为我无辜背负上不义之名,真是可悲。南康搬过晒药架子,药架不偏不倚击中了十四的腿,十四踉跄了半步。回过神的若曦责怪南康:“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南康头也不抬若无其事的继续挑拣药材:“什么不小心啊?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若曦是个明白人,一看就知道南康是有意的。她上前夺掉南康手里的药筛:“你到底在干嘛?”“都说了,没干嘛。”南康淡淡的回答。十四上前:“算了若曦,他真不是故意的。”南康白了十四一眼冷冷的说:“伪君子。”若曦又向南康靠近两步小声说:“有你这样的朋友吗?让我难堪成了你的乐趣是不是?”若曦本想小声提醒南康,给十四的脸色适可而止。不曾想,南康反而提高嗓门:“就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我才要教训这个让你身心俱伤的混蛋!”
南康的话使十四处于半清醒半迷离的状态。南康却越说越火大掏出匕首冲上前比在十四的脖子上。若曦站在两个男人中间侧面的方向,抓住南康拿匕首的手:“你到底想干嘛!”南康冷冷的说:“你闪开。”若曦徒手抓住匕首的刀刃把南康拉开一条缝的距离,强行占到了二人中间。看着若曦淌血的手,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惊呼:“你疯了!”见若曦挡在十四面前,南康看着若曦问道:“值得吗?”语气中略带悲凉。若曦也看了一眼南康,但很快却开始回避这种目光,倒吸一口冷气后,若曦再次看着南康,此时平静的说道:“你什么都不清楚,有什么资格问值不值得?你只需要知道,他,是我丈夫。”
南康气愤的踢倒晒药架,拎起竹筐出门了。若曦的一番话让十四彻底怔住了。若曦看着望着自己发傻的十四,故意拿着陌生客气的腔调说:“十四爷,您能帮我个忙吗?”“啊?”十四这才回过神来。十四在若曦的指引下,找来了药并给若曦处理手上的伤口。十四一边细心的为若曦上药,一边问:“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若曦告诉十四,自己找了个将死之人偷龙转凤,为的只是在生命最后的日子获得真正的自由,想摆脱之前恩恩怨怨的纠葛。但自己当初是如何煞费心思的为十四着想、安排,她却没有提起半个字。若曦上过药,伤口包扎好了。她与十四并肩而坐,两人之间却突然变得沉默。过了一会,十四轻轻拉起若曦受伤的手:“知道吗,刚刚你让我想起在草原的时候。”若曦微微皱眉,缩回手。十四紧张:“弄疼你了?”若曦摇头。“怎么这么安静啊?”十三熟门熟路的穿过空院子进屋,于是打破十四和若曦尴尬的沉静。刚踏进房门口,另一只脚却不知进退的停在门口:“额,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若曦朝十三走去:“你一来就话那么多!”若曦说着,不屑的对十三指指点点。在十三面前的放松让若曦忘了手上的伤,抬手时才感觉到痛。十四立刻冲上来握着若曦的手:“明知道有伤还纳闷不小心......”十四满眼心疼的检查着伤口。若曦僵硬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却在向一旁的十三使眼色,要他替自己解围。因为若曦现在实在很怕面对十四深情的关切。但十三却视而不见,并学着若曦的习惯,很现代化的耸耸肩。随后,若曦和十三、十四一起来到之前住的屋子。并在那如闲聊一般告诉了十三、十四和雨姑他们相识以及自己被救的过程。另一边,气愤之下的南康原想去跟着雨姑采药,但找到雨姑后,又忍不住开始担心若曦,于是乎又匆忙催促着若曦快回家。回到家,屋子空无一人。南康开始嘀咕:“手上还带着伤,怎么还到处乱跑......”雨姑不以为然的说:“人家可有两大护法呢,哪轮的上你操心啊!”在南康心里,这一个多月来,和若曦的患难扶持,所积累的感情和他看到若曦留在自己身边的快乐都是无可取代的。雨姑的话却揪住了南康的心,生生的疼。
小木屋里,若曦和十三、十四细聊。十三有话直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这母子俩到底是什么背景?我怎么总感觉这俩人有点怪。”若曦思索着:“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隐约知道雨姑有段心酸往事。”“那个南康,对你有意吧?”十四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了。若曦并不完全了解十四心里的纠结。所以听到他问的如此直白脑海里突然闪过浣衣局相见的一幕。两次所说的都是那么淡定、沉稳。“他,应该算是另一个十爷吧!”若曦答道。这次,十三超级不识相的插了一句:“他?才没十哥那么傻!”若曦超不爽的回头瞪着他。十三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于是开始打哈哈:“说起傻谁也没你傻啊,是不是?要玩化名你就玩吧,还偏叫个丫头名字。叫什么新桃,真是的。”若曦越发不爽了:“你不损我不舒服是不是?我哪想那么多,雨姑问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起......”若曦本来大大咧咧的说着,突然又把话吞回去了。因为当初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十四与她明年一起看桃花的约定。如今反思后的她,既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爱他,又何必拨乱他的心呢?若曦的话说一半,反而引起了两人的好奇,于是一同问道:“想起什么?”若曦知道不能在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起身说:“时候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说完就往外走。十三说:“你要是决定在这儿长住的话,我把巧慧给你送过来吧!”“千万不要!”若曦回过头:“虽然我也挺想巧慧的,但如今她是你府上的人,现在你突然把她调开,皇上一定会过问,到时候我这得来不易的自由可就都成泡影了。至于我,只要不是皇宫,住哪儿都一样。”说到最后,若曦脸上浮现一丝洒脱的笑容。“既然哪里都一样,那就跟我回家吧!”十四发出最诚恳的请求,和内心深处的呼唤。返回雨姑住处的若曦反复想着十四的话。恍惚中与南康撞个满怀。碰到手上的伤又是一阵疼。“有伤还四处乱跑,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南康看着若曦手里的伤不禁埋怨道。“来,我看看。”南康边说着一边拉过若曦的手。若曦甩开手,游离状的了一句:“不用了,”随后便回房了。
夜里,若曦久久不能入眠。她不断思量着:若我随十四爷回去,便能多些机会得知皇上的消息。但如此一来,十四爷将面临怎样的局面?我又怎能恶性循环再伤他一次。如果留下,十三、十四这么勤来勤往的,岂不扰乱了雨姑他们的安宁?而且他们对十四爷误会很深,只怕......或许,我该搬回小木屋......这样想着,若曦到将近天明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若曦依旧帮着雨姑干活。只是满脑子想的却是自己是否该在山中另觅住处。这天,过的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不习惯。南康整天都在揣测若曦心中所想,也因为对若曦那小小的怒气和醋意尚未散去,所以一直保持沉默。而十三和十四也没上山找若曦。这夜明月当空,若曦坐在院子的大石上赏月。于是不禁自叹道:“若曦啊若曦,你爱着皇上、想着皇上,自己静静的想就好了,干嘛一定要把无辜的他拖下水呢?”若曦整理好思绪后,于是打定主意去小木屋隐居。此刻她并不知道,雨姑和南康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旭日东升,又是一天新的开始。雨姑采完药回来,南康帮着她整理着药材。手里干着活,却不断向若曦屋里张望。雨姑说:“别看了,你昨晚又不是没听见。这丫头确实和皇室关系甚密,而且身家背景如此复杂,你要把一颗心放她身上,那只能是自讨苦吃。”南康听后,脸上尽显无奈和落寞。正说着,若曦出来了。“雨姑,对不起我起晚了。我来帮你。”若曦笑着说。睡好了,精神也好了不少。十三来了。若曦上前说:“今天这么早啊!”十三答道:“是啊,之前在木屋住了一段日子,今天来收拾一下就该回去了。若不是十四坠马受伤,我昨天就该回去的。”“坠马受伤?!”若曦大惊。“是啊。”十三再次回答。若曦立刻返回屋里,捧起雨姑给她的一堆药就骑上十三的马,奔下山去。十三想叫住若曦,早已来不及了。若曦匆匆赶到十四府,踏进大门后没多说、多问半句,就直奔十四房间。府里的下人见到若曦都惊讶的不知往哪儿跑了。到门口,只见十四一腿平放,一腿躬立,侧身靠坐在榻上若无其事的喝酒。见状,若曦埋怨道:“都这样了还喝酒,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年前啊?”说着,向十四走近又说:“你永远都是这副臭脾气,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会担心。让我看看伤哪儿了?”若曦一边说一边把带来的药摊放在桌上。随后拿了一些药,坐到十四身边准备检查平放着的那条腿。“伤的是这条腿吗?”若曦正要检查,一伸手就被十四激动的一把抓住:“若曦,你真的回来了......”然后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看见身手如此敏捷的十四,若曦犯起了糊涂:“十三爷不是说你坠马受伤了吗?”若曦甩开十四的手。十四抬起另一只手,手背朝外,若曦一看:“就这个”十四笑着点头。若曦松了口气:“哎,你吓死我了!”说着,一个粉锤朝十四砸去。一瞬间又本能的回缩,确实担心、埋怨,让她忘了自己手上也有伤。若曦为十四上药问道:“你怎么会坠马呢?东征西讨,马背上杀敌,对你可都是家常便饭。”十四说:“只是突然想起你和敏敏赛马,就依样画葫芦了。”若曦苦笑:“你不是吧,难不成你头上也插了簪子?”十四掏出金簪放在若曦面前。若曦一下子怔住了——那是当年赛马时,她用来刺马的簪子。若曦恍然,此时她已经彻底分不清,十四究竟是何时对自己开始如此上心。若曦连忙起身:“这小伤应该不碍事的,我先走了。”她企图再次转身逃开。十四的一句话却让她手足无措的呆在那。“你一直不肯提起,当初离开的原因。如今,你能为我的伤而下山,为何不能为我而留下......”若曦一咬牙狠心的迈开了步,抬眼间竟看见巧慧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早在找到若曦的第二天,十三就将巧慧接到了十四府里,只是一直没有坦白告诉她,若曦依然在世。而接走巧慧,十三对承欢的说辞是,远方的若曦姑姑想她了。对若曦的去向年纪小小的承欢一直迷糊着,却也不敢多问,因为每当她忍不住问了,阿玛和皇伯伯都会没了笑脸。事实上,自从十三转交了那封信以后,皇上的笑容就几乎绝迹了。面对十三和承欢,虽说还是一样的真心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了结了八爷、九爷,又收到若曦如此内容的留书,心如刀割,他发出了圈禁的圣旨,万念俱灰,他撤去了所有的暗哨。
而若曦,忘不了皇上,放不下十四。一个是心中所爱,另一个是亏欠一生。生死大劫过后,她反思、顿悟、理性抉择,但任凭她再怎么伪装狠心、无情,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十四和巧慧的真心、温情,最终决定留下、只是,现在的她在十四府里依旧是过往的生活模式,和十四相敬如宾,相守相伴不相亲。
十三回到京城后死咬着若曦的秘密。也因为怕皇上疑心,足有大半个月留在京城一步不敢走远。前日,才派人捎来口信说这几日出宫办事,顺道可以过来小聚一番。在外人眼里,现在十四谈不上幸福,因为之前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了,连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十四和若曦是挂名夫妻,也私下替十四不值。但十四却知足的很,因为他对若曦的爱本就一直是无所求的,只是想给她,她想要的。这天,宗哲突然来访。十四设宴款待,若曦作陪。酒过半巡,话聊的越来越多,宗哲带着三分醉意说:“若曦啊,我这小老弟,可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你能死而复生,这说明老天多给了你俩一次机会,这种难得的缘分可是千万要珍惜啊!”若曦有些无所适从,只是礼貌的笑笑,随后退去。转身间,若曦瞥了十四一眼心叹:我何尝不想为你重新活过?见到若曦走开,十四本来想跟去看看,宗哲却在那使坏拉住十四说:“来,我们兄弟俩有日子没痛快喝一场了。”然后找了各种借口给十四灌酒,看着大哥少有的兴致高,十四也实在不好推辞,到十四半醉时,宗哲却耳语道:“放心吧,兄弟一场,我一定会帮你的。”
夜色已浓,十四已经被宗哲给灌趴下了。宗哲把烂醉的十四扶到若曦房里然后陪着笑脸说:“一不小心喝高了,就只能麻烦你多照顾他了。”说着,把十四仍在长椅上,就急忙走了。若曦关好门,又去拿来毛巾,回头把十四稍稍扶正为他轻轻擦脸。随后若曦将十四扶到床边,只想着,都醉成这样了,睡榻上怕是会着凉,今晚就让他睡这儿,自己去巧慧那,两人正好好好谈谈。若曦一手扶着十四,一手铺好被子。谁知手一松,十四躺在了地上。若曦赶紧铺好床,然后想拉起十四回床上躺好,却不够力气。费力的拉到一半,手一松,十四不偏不倚摔在若曦身上。十四压着若曦,若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拼命推开十四。这下可好,推到是推动了,只是十四一个侧身,又平躺着压住了若曦的胳膊。此后,若曦就再也推不动了。若曦躺在床的内侧,又被十四压住了一只胳膊,无奈之下,若曦只能第一次选择与十四同床共枕。酒醉的十四口中断断续续的喊着:“若曦......若曦.......”若曦拉过被子为十四盖好。几经折腾,十四似乎有了一点点知觉,他偏过头,眯瞪着眼竟看到若曦。迷迷糊糊的他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若曦?这个梦做的真好!”随后扬起手臂轻轻搂住若曦便又沉沉的睡去。第二天清晨,因为胳膊酸麻,若曦提早醒来,十四还在睡梦中。若曦这才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胳膊被十四侧身压了一夜。而此时,两人侧身相对,自己却是被十四紧紧抱在怀里的。若曦看着熟睡的十四,用手轻轻划过他的脸庞。只听见十四在梦中依旧喊着自己的名字。若曦第一次把头主动靠近十四胸膛,继续入睡。若曦睡着了,没多久十四又醒了。十四看看怀里睡着的若曦,感到既意外又惊喜,心想:原来昨晚不是做梦,我真的和若曦同衾而眠。看着爱了二十年的女人就睡在自己怀里,十四忍不住低下头想轻吻若曦额头。就在还相距半寸的时候,十四突然停住了,内心不断挣扎:你在干什么?对若曦向来坦荡,怎么可以如此呢?十四的犹豫挣扎似乎吵醒了若曦,若曦半梦半醒之间一偏头,原本就此打住的十四恰巧一吻落在若曦脸上。这一吻,让若曦彻底惊醒。一瞬间,若曦被十四抱着,两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不知如何是好。“侧福晋,奴才们伺候您梳洗来了。”因为平日若曦都是这个时候起床,所以两个婢女叫了一声就轻轻推门而入。婢女进了门,见二人此等情景惶恐道:“奴才该死......”一边说着,一边慌忙的退到门外。婢女的大反应提醒了两人迅速分开。若曦一阵脸红,十四更是惊慌失措。为了打破尴尬局面,若曦侧身冲外面的婢女叫道:“你们俩跑什么呀?”俩婢女这才又蹑手蹑脚的进来。“王爷宿醉头疼,你们快去准备醒酒汤吧!”“是。”婢女应了一声,赶紧搁下洗漱的东西,就匆匆忙忙出去了。没了人,两人也尴尬的匆忙起身,迅速整理着衣着。
虽然看看情形十四也知道,昨晚两人虽然同床共枕,却连外衣都不曾褪下。根本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但十四还是仓惶失措:“对不起若曦,我......”若曦平静的拧好毛巾递给十四,十四先是一愣,随后拿起毛巾擦脸。若曦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能在我床边守一夜,我怎么就不该照顾你一下呢?”“你不生我气啊?”十四窃喜。以若曦对十四的用心,加上她现代化的思想,如此的同床而眠虽说是尴尬,但也不至于为此撞墙翻脸。但十四的反应却大为紧张。若曦见状,忍不住想戏弄一番。于是故意沉着脸:“谁说的!”“啊?”十四此刻只是担心若曦的怨怼,没有丝毫的思考能力。看着十四这副模样,若曦越发想笑,但还是拼命的忍着。十四依旧惴惴不安,若曦却将话题就此打住,只是若无其事的大步走出房门。十四心中越发没底:“若曦......”一边叫着一边追了出去。若曦在前快步走,十四在后追。一婢女上前回话:“王爷,早膳准备好了。”“你先下去。”十四语气中略带急躁。若曦听言,转回头走到十四跟前:“我不说我不生气,你就不打算吃饭了?”“是!”十四干脆的回答。若曦笑道:“那你能保证以后再也不喝的烂醉?”十四掌心向外:“我保证!”其实,十四大可不必如此,却为了得到若曦的谅解像个孩子般发起誓来。随后若曦笑而不言,他更是举着手一动不动。若曦浅笑着拉过十四举起的手:“走啦吃饭去。”饭桌上只有十四和若曦两个人,管家和婢女在一旁侯着。若曦看看十四,忍不住问:“你在偷笑什么?”“啊,我有吗?”十四全无察觉。虽然昨晚只是个意外,而且事实上什么也没发生。但从昨晚到今早的一切,让十四感觉到若曦一些微妙的变化,他感觉自己在若曦心中的分量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轻微。再加上回想昨晚若曦为照顾自己的近距离接触,十四的嘴角眉梢都会都会满溢幸福的喜悦。而他自己却全然不知。
另一边,南康和雨姑也在吃早饭。原本是安静的饭桌,应该说从若曦走后,就大大的安静了。“家里没墨了,我下山去买。”南康放下碗筷转身拔腿就走。“回来,坐下。”类似这种不高明的借口,却被用了好几次。这次,再度被雨姑识破。南康只能乖乖的坐下。雨姑放下碗筷:“以前你十天难下一次山,现在你隔天就找借口下山。你想干什么?去找她?”南康索性开始央求:“干娘,你知道我想去找新桃干嘛拦着我?”“是若曦。”雨姑严肃的纠正道。“我不管啦,我就是想下山找找看,您就让我去吧!”“告诉你她叫若曦,是想你知道虽然她和我们是坦诚相交,却也有不少隐瞒。连名字都是化名,可见她和我们一样有顾忌。你说你去找,去哪找?找到你又能怎样?她可是有丈夫的人。”雨姑的最后一句话,让南康极度失落,却仍然不甘心:“当时她一声不响的下了山,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只听见,她那个大哥说什么应该不会回来,含糊其辞!而且我也没想怎么样啊,只是想保护她而已。”雨姑无奈的感慨:“傻孩子,你话都说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想去找就去找吧!”其实一个月的逍遥生活,对若曦也并非了无痕。在雨姑的潜移默化之下,若曦也开始对研究药理产生了兴趣。闲暇之时,若曦也研究一些养生的药茶。虽然只是皮毛,若曦却乐在其中。理所当然,十四成为了若曦研究成果的第一品尝者。
这天,若曦又在瓶瓶罐罐的摆弄着,十四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仅仅是这样的情景十四都感觉被幸福围绕着。抬眼看见十四发呆的看着自己,若曦问:“在想什么?”十四晃神:“没什么,只是感觉你这次回来后很不一样。”若曦笑笑说:“说到这我倒想起来了,怎么我回来这么久一直没见着其他福晋?”
南康在下山后往往是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如雨姑所说,自己对若曦不知根底,即使想找,也无处可去。只能寄望自己与若曦不期而遇。游荡间,南康看见一堆人在一个角落围观,一时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女人昏倒在人群当中。十四府中,若曦和十四在花园一同品茶。若曦说:“其实你那几个福晋也算对你有情有义,你就没打算把他们接回来吗?”十四笑道:“当时我也是怕吓到她们,而现在也已经习惯了目前的生活。”若曦说:“也就是你不反对接她们回来?”十四反问:“你想我怎么做?”街边,南康扶起晕倒的女人坐到相对安静的角落,给她把了脉,涂了药油。女人微笑着向南康点头致谢。南康说:“大嫂,您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一定要多加注意啊,以后出门千万要家人陪着才好。”“我有孩子了?!”女人惊喜。女人起身要向南康跪下却被南康扶起。女人充满感激的说:“我和相公成亲多年一直无后,我们一直期盼着能有一儿半女。今日多亏恩公相救,否则腹中孩子若有闪失,我怎么对得起我丈夫?望恩公留下大名,他日,我们定当还报大恩!”南康淡淡的笑着:“您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两人聊着,女人的丈夫找到了她。男人得知情况后,对南康更是铭感五内、感激涕零。死活拉着南康非得立刻以酒宴相款。面对这热情过头、直脾气的两口子,南康虽说欣赏却有些吃不消,于是一推再推,最终溜之大吉。无奈,男人扶着女人走上了回家的路。这一刻,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小,因为那男人正是宗哲。十三出宫办完事,特意绕道十四府上,和十四与若曦相聚。由于前车之鉴,顾及到若曦,十四一时间不敢再碰酒。所以只是准备了茶点,三人在花园里品茗畅聊。适时,管家前来传话说:“王爷,侧院来人传话说嫡福晋病了。”“知道了。”十四答道。管家退去。若曦说:“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十四犹豫着看着若曦。若曦一手轻拍着十四的肩笑着说:“去吧!”十四又看了一眼十三,转头对若曦说:“我去去就回。”
十四走了,剩下若曦和十三。十三一边喝茶一边说:“你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若曦也笑道:“我知道,你帮我瞒着皇上很辛苦。之前,因为局面太混乱,所以要你帮我隐瞒,现在虽然还是希望他以为我死了,但我也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你就不用太为难,如果想告诉他就说吧!”十三笑着看着若曦:“还有呢?”若曦不解:“还有什么?”十三放下茶杯:“是,你现在是清醒了,也整理好了心情。你说的是你对皇兄的想法,我问的是你打算瞒十四弟到什么时候。”若曦茫然,十三向坐的更近了些:“别跟我装傻,你我相知一场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其实你对十四弟是有情义的吧!你费尽周折的替他打算。不管你对他的情义是哪一种,你的心思、你为他所做的,你从来没提半句,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若曦苍凉一笑:“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可怕的。有必要把我看那么透吗?”十三瞬间正色道:“这么说,你就是承认对十四弟有情?”“如果不是还欠十四爷一段情,我早打算青灯古佛,平静度日了。”若曦微叹道。十三愕然:“这不像你啊?”若曦浅笑:“这并不是堕落和颓废。只是劫后重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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