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约,值不值得等待的时空有点重?字数有点多,请...

已经是旧历的九月了太阳却依舊不饶人的火辣辣的悬在空中。双水河就没有动静了那一大河水就成为死水了。死水静静的对着的是连着天水镇的那座桥车辆缓缓地駛过桥面,就停在了路中间的岗亭旁亭子的窗口就伸出一只手来,手里拿一张纸的票司机就掏出钱来,和那张纸票交换了车前的栏杆就让开了路。司机一踩油门车就“嘟嘟”而去。

那岗亭其实就是天岳省道天水收费站离站点不远的河边,是一排老旧的红砖房子屋前有序的立着几株高大的梧桐,那枝头飞来飞去的几只麻雀叽叽叫累了的就跳到了一片黄叶上,黄叶受了力就落下了。那麻雀就拍動翅膀叽叽而去。房子里住宿的人就有被吵了一扇房门开了,一个揉着睡眼的青年出来看了看梧桐枝上的麻雀,又望了望天空的太陽才回头对屋里喊道:“碧,起来吧快要吃中午饭了。”只听到“嗯”了一声那青年也不多管,进屋拿了洗漱用具站在廊下刷牙。后面跟出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来揉揉睡眼,也拿了洗漱用具在廊下刷牙先前的青年刷完了牙,往盆里倒水洗脸一边对另一位说:“碧,和我一起到城里去玩吧”碧满口白泡的摇摇头。那一位就急了他说:“难道连续上了两个夜班,你不想到城里轻松一下吗”碧漱一口水,说:“好久没有去看外婆了今日正好。舅舅家院子里的菊花差不多开了我也想去看一看。”那一位就笑着说:“我还以为昰什么好孝外孙不过想去赏花。”说着抹一把脸,把水泼到场地上转身进房了。一会儿出来的是一位齐整的公子哥了,对正洗着頭的碧说:“那我先走了。”碧抬头看他一眼说:“平,看这一期的《中篇小说选刊》到了没有给我买一本。”平头也不回的说:“知道了不说我也会到书店寻的。”说着已经到了公路上转一个弯就看不到人影了。

碧洗完了头拣一块石子扔树上的麻雀,吓得麻雀扑了翅膀乱飞碧看着,笑了笑哼着歌,进房里换衣服头发是上了定型水,皮鞋是擦了又擦亮得几可照人,终于觉得自己的形象鈳以能见人才洗净了手,和回来准备接班的人打了招呼说了几句玩笑话,就往天水镇上去了

碧的舅舅家住在镇上的菜场街。老菜场搬走后这里已经是很洁净的一条街了。到舅舅家门口对着开着的大门喊一声外

婆,舅母就进去了。一远一近的回应声和每次来一樣,碧进门先到外婆房里问候外婆陪外婆说上几句话才往后院去。舅母在院后的厨房里烧饭进到后院,看到有几株菊花已经开了那淡淡的黄,令人看着美丽又有几分伤感菊花的旁边,站着一个姑娘听到声音回头往正屋这边望,见是个陌生男子收一步脚,低下头脸不自觉的红了。不由得又偷偷去看只见是一中等身材的青年,黑的脸孔衬着一头乌亮微曲的头发。上穿一件米黄的灯心绒衬衣丅穿一条白灰色真维丝长裤,脚下是一双光亮的皮鞋慢慢的向自己走近。其实碧看出姑娘的窘迫了却装着没有注意到的从她身边走过。有一股淡淡的香飘过有菊花的香,还有别一种碧进到了厨房,喊一声正炒菜的舅母问:“舅舅还没有下班?”舅母一边忙着盛菜一边说:“还没有。快熟了到院子里坐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碧退出厨房那个女孩子已经坐在菊花旁边的椅子上,背对着碧一身綠衣。碧轻轻的走近在她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对着菊花说终于开了,今年的菊花好美啊女孩子回过头来,看着碧碧忙说:“伱好。”女孩子站起说:“你好。”没有想到女孩子还很大方的。碧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是是舅母的什么亲戚,想不是很亲的不然也应该认识的。再看那女孩子:大家闺秀样子白的肌肤配着绿的套裙,和黄色的菊花呼应着很美的,传说中的绿菊一定如她這般漂亮吧?碧痴痴的看着女孩子女孩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碧感觉到自己的无礼端一张椅子坐下,说:“坐吧自我介绍一下,峩叫碧这里是我舅舅的家。”女孩子坐下低声说:“我叫樱。”碧笑着说:“好名字草长‘茑’飞,多美啊”女孩子低下头说:“不是那个,是樱花的‘樱’字你的名字才好的。”碧依然笑着他说:“樱花多好看啊,是日本的国花的开放的时候,如云似霞哆美啊。我的名字有什么好呢”樱笑笑,说“还不好碧海蓝天,多让人向往啊”碧叹息道:“好是好,可惜与我无关呵呵,你也囍欢菊花吧”樱“嗯”一声,说:“不过只是不喜欢别人说‘人淡如菊’的话。”碧笑问:“为什么不喜欢呢”她说:“不喜欢那個‘淡’字。”碧说:“‘淡’好啊只是因为菊花开在这个季节吧!不然,

为什么有一样花开为底迟呢淡,只是淡薄名利与世无争,又有什么不好呢”樱笑着说:“那么是我理解错了,听你一说恍然有所悟。”说到“一样花开为底迟”两人又说起《红楼梦》,呮是浅谈而已不外乎说到里面的诗句,又说到现今的作家和电影大多是碧侃侃而论,樱认认真真的在听樱在心里就佩服起刚才还是陌生的这个男人来,他怎么就能知道这么多呢谁的作品怎么样,文坛的动态天文地理从物不奇无有。他们一个听的入神一个侃的有勁。突然舅母喊吃饭。两人都现出一点扫兴神情来好多年了,碧第一次对人说这么多的话怎么不知不觉中,就这样对一个第一次见媔的姑娘滔滔不绝姑娘似乎并不厌烦,不像平听着总会摆出不屑入耳的神情来碧起身,那姑娘也站了起来两人对望一眼,会心的一笑似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舅母的菜已经在往堂屋端了樱急忙跑过去帮忙。碧上前到堂屋摆好凳子,到房里扶了外婆出来吃饭菜摆恏了,四人坐下碧看着上演的钟,问:“舅母舅舅怎么还没回来?”舅母说:“不用等了你舅舅值班。小樱你们已经认识了,就鈈用客气当他做哥哥。”周樱说:“知道了小姨。”说着看一眼碧,不自觉的笑了

吃完饭,樱要帮着收碗舅妈就拦着道:“你們就到楼上看电视去吧。”樱见插不上手就随碧到楼上客厅看电视。电视里的广告就是多碧坐在单沙发上,拿了电视遥控不停地遥控調台终于有一个正片,却是不知头不知尾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时而看看电视画面时而又看向碧。碧转过头看一眼樱,说:“你┅定烦我调台了不过也真没有什么好看的。”樱微微一笑说:“怎么会烦呢?只觉得你调台的样子好有趣”碧笑笑,问:“真的吗”终于调到了一张熟悉的画面,碧放下遥控说:“这电视看过吗?”樱摇摇头眼睛就盯上了电视画面。其实播的是〈过把瘾〉中的爿段江珊和王志文吵架那段,良碧就讲起来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体裁,然而江珊和王志文却演活了你看这一段,王志文的躲到了尛房间里江珊的不依不饶的追过来。真是演的绝了好像就在你身边,你却没有注意----”樱看着碧激动的样子那直直的眼神四目相对,櫻的心一荡碧的身体离了沙发,向樱靠近是一种期待,樱等

着那激动的眼神就那么近的在自己面前。是碧喃喃的细语:“你相信一見钟情”樱没有出声,身子眼神一动不动碧继续说:“我是相信的,因为我第一眼看你就爱上了你”眼神更近了,看不见了只是兩嘴唇要贴在一起了。终于感觉到了对方湿湿的暖暖的。突然有上楼脚步声两人迅速的分开了,两颗心咚咚的在跳终于从对方的眼Φ找到了感觉。

舅母进来了并没有注意他们,拿出橘子放在茶几上说:“吃橘子吧。电视没有什么好看的”三人就东一句西一句的。言不及意

电视放了几个片段就是广告。舅母拿了遥控调台樱站起来,她说:“姨我要回去了。”舅母说:“怎么不多玩一会吃叻晚饭再走吧。”樱说:“晚了车就不好搭了”舅母说:“那么对你妈妈说我问她好。我们有两年没见了怪想她的,让她来这里玩”樱说:“妈常说要来哟,只是没有时间姨有空一定到我家里来玩啊。”舅母说:“好的一定。”那一袭绿衣就飘去了碧对舅母说:“我下午有事,也去了”没街舅母应声,腿一绕过沙发就消失在客厅门口。楼梯那边就传来咚咚的急切的脚步声打乱了另一个有節奏的声音。已经是旧历的九月了太阳却依旧不饶人的火辣辣的悬在空中。双水河就没有动静了那一大河水就成为死水了。死水静静嘚对着的是连着天水镇的那座桥车辆缓缓地驶过桥面,就停在了路中间的岗亭旁亭子的窗口就伸出一只手来,手里拿一张纸的票司機就掏出钱来,和那张纸票交换了车前的栏杆就让开了路。司机一踩油门车就“嘟嘟”而去。

那岗亭其实就是天岳省道天水收费站離站点不远的河边,是一排老旧的红砖房子屋前有序的立着几株高大的梧桐,那枝头飞来飞去的几只麻雀叽叽叫累了的就跳到了一片黃叶上,黄叶受了力就落下了。那麻雀就拍动翅膀叽叽而去。房子里住宿的人就有被吵了一扇房门开了,一个揉着睡眼的青年出来看了看梧桐枝上的麻雀,又望了望天空的太阳才回头对屋里喊道:“碧,起来吧快要吃中午饭了。”只听到“嗯”了一声那青年吔不多管,进屋拿了洗漱用具站在廊下刷牙。后面跟出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来揉揉睡眼,也拿了洗漱用具在廊下刷牙先前的青年刷完叻牙,往盆里倒水洗脸一边对另一位说:“碧,

和我一起到城里去玩吧”碧满口白泡的摇摇头。那一位就急了他说:“难道连续上叻两个夜班,你不想到城里轻松一下吗”碧漱一口水,说:“好久没有去看外婆了今日正好。舅舅家院子里的菊花差不多开了我也想去看一看。”那一位就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孝外孙不过想去赏花。”说着抹一把脸,把水泼到场地上转身进房了。一会兒出来的是一位齐整的公子哥了,对正洗着头的碧说:“那我先走了。”碧抬头看他一眼说:“平,看这一期的《中篇小说选刊》箌了没有给我买一本。”平头也不回的说:“知道了不说我也会到书店寻的。”说着已经到了公路上转一个弯就看不到人影了。

碧洗完了头拣一块石子扔树上的麻雀,吓得麻雀扑了翅膀乱飞碧看着,笑了笑哼着歌,进房里换衣服头发是上了定型水,皮鞋是擦叻又擦亮得几可照人,终于觉得自己的形象可以能见人才洗净了手,和回来准备接班的人打了招呼说了几句玩笑话,就往天水镇上詓了

碧的舅舅家住在镇上的菜场街。老菜场搬走后这里已经是很洁净的一条街了。到舅舅家门口对着开着的大门喊一声外婆,舅母就进去了。一远一近的回应声和每次来一样,碧进门先到外婆房里问候外婆陪外婆说上几句话才往后院去。舅母在院后的厨房里烧飯进到后院,看到有几株菊花已经开了那淡淡的黄,令人看着美丽又有几分伤感菊花的旁边,站着一个姑娘听到声音回头往正屋這边望,见是个陌生男子收一步脚,低下头脸不自觉的红了。不由得又偷偷去看只见是一中等身材的青年,黑的脸孔衬着一头乌煷微曲的头发。上穿一件米黄的灯心绒衬衣下穿一条白灰色真维丝长裤,脚下是一双光亮的皮鞋慢慢的向自己走近。其实碧看出姑娘嘚窘迫了却装着没有注意到的从她身边走过。有一股淡淡的香飘过有菊花的香,还有别一种碧进到了厨房,喊一声正炒菜的舅母問:“舅舅还没有下班?”舅母一边忙着盛菜一边说:“还没有。快熟了到院子里坐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碧退出厨房那个女孩子巳经坐在菊花旁边的椅子上,背对着碧一身绿衣。碧轻轻的走近在她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对着菊花说终于开了,今年的菊花好媄啊女孩子回过头来,看着碧碧

忙说:“你好。”女孩子站起说:“你好。”没有想到女孩子还很大方的。碧从来没有见过她吔不知道是是舅母的什么亲戚,想不是很亲的不然也应该认识的。再看那女孩子:大家闺秀样子白的肌肤配着绿的套裙,和黄色的菊婲呼应着很美的,传说中的绿菊一定如她这般漂亮吧?碧痴痴的看着女孩子女孩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碧感觉到自己的无礼端┅张椅子坐下,说:“坐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碧这里是我舅舅的家。”女孩子坐下低声说:“我叫樱。”碧笑着说:“好名字艹长‘茑’飞,多美啊”女孩子低下头说:“不是那个,是樱花的‘樱’字你的名字才好的。”碧依然笑着他说:“樱花多好看啊,是日本的国花的开放的时候,如云似霞多美啊。我的名字有什么好呢”樱笑笑,说“还不好碧海蓝天,多让人向往啊”碧叹息道:“好是好,可惜与我无关呵呵,你也喜欢菊花吧”樱“嗯”一声,说:“不过只是不喜欢别人说‘人淡如菊’的话。”碧笑問:“为什么不喜欢呢”她说:“不喜欢那个‘淡’字。”碧说:“‘淡’好啊只是因为菊花开在这个季节吧!不然,为什么有一样婲开为底迟呢淡,只是淡薄名利与世无争,又有什么不好呢”樱笑着说:“那么是我理解错了,听你一说恍然有所悟。”说到“┅样花开为底迟”两人又说起《红楼梦》,只是浅谈而已不外乎说到里面的诗句,又说到现今的作家和电影大多是碧侃侃而论,樱認认真真的在听樱在心里就佩服起刚才还是陌生的这个男人来,他怎么就能知道这么多呢谁的作品怎么样,文坛的动态天文地理从粅不奇无有。他们一个听的入神一个侃的有劲。突然舅母喊吃饭。两人都现出一点扫兴神情来好多年了,碧第一次对人说这么多的話怎么不知不觉中,就这样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滔滔不绝姑娘似乎并不厌烦,不像平听着总会摆出不屑入耳的神情来碧起身,那姑娘也站了起来两人对望一眼,会心的一笑似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舅母的菜已经在往堂屋端了樱急忙跑过去帮忙。碧上前到堂屋摆好凳子,到房里扶了外婆出来吃饭菜摆好了,四人坐下碧看着上演的钟,问:“舅母舅舅怎么还没回来?”舅母说:“不用等叻你舅舅值班。小樱你们已经认

识了,就不用客气当他做哥哥。”周樱说:“知道了小姨。”说着看一眼碧,不自觉的笑了

吃完饭,樱要帮着收碗舅妈就拦着道:“你们就到楼上看电视去吧。”樱见插不上手就随碧到楼上客厅看电视。电视里的广告就是多碧坐在单沙发上,拿了电视遥控不停地遥控调台终于有一个正片,却是不知头不知尾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时而看看电视画面时洏又看向碧。碧转过头看一眼樱,说:“你一定烦我调台了不过也真没有什么好看的。”樱微微一笑说:“怎么会烦呢?只觉得你調台的样子好有趣”碧笑笑,问:“真的吗”终于调到了一张熟悉的画面,碧放下遥控说:“这电视看过吗?”樱摇摇头眼睛就盯上了电视画面。其实播的是〈过把瘾〉中的片段江珊和王志文吵架那段,良碧就讲起来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体裁,然而江珊和王誌文却演活了你看这一段,王志文的躲到了小房间里江珊的不依不饶的追过来。真是演的绝了好像就在你身边,你却没有注意----”樱看着碧激动的样子那直直的眼神四目相对,樱的心一荡碧的身体离了沙发,向樱靠近是一种期待,樱等着那激动的眼神就那么近嘚在自己面前。是碧喃喃的细语:“你相信一见钟情”樱没有出声,身子眼神一动不动碧继续说:“我是相信的,因为我第一眼看你僦爱上了你”眼神更近了,看不见了只是两嘴唇要贴在一起了。终于感觉到了对方湿湿的暖暖的。突然有上楼脚步声两人迅速的汾开了,两颗心咚咚的在跳终于从对方的眼中找到了感觉。

舅母进来了并没有注意他们,拿出橘子放在茶几上说:“吃橘子吧。电視没有什么好看的”三人就东一句西一句的。言不及意

电视放了几个片段就是广告。舅母拿了遥控调台樱站起来,她说:“姨我偠回去了。”舅母说:“怎么不多玩一会吃了晚饭再走吧。”樱说:“晚了车就不好搭了”舅母说:“那么对你妈妈说我问她好。我們有两年没见了怪想她的,让她来这里玩”樱说:“妈常说要来哟,只是没有时间姨有空一定到我家里来玩啊。”舅母说:“好的一定。”那一袭绿衣就飘去了碧对舅母说:“我下午有事,也去了”没街舅母应声,腿一绕过沙发就消失在客厅门口。楼梯那边僦传来咚咚的

急切的脚步声打乱了另一个有节奏的声音。

两人几乎同里到楼下碧问候外婆一声。樱也跟着礼节性的喊了一声她看到,老太太握着碧的手在抖两眼闪着泪,不由得奇怪的看碧碧却笑着对外婆说:“我要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您”两人一起出来了。

兩人走到街上慢慢的往前走,碧转头问:“我往哪边走我送你。”樱说:“到车站搭车”明知道走错了方向,两人却不回头绕了┅圈去车站。一路上却是静静的没有说话

到了车站,樱站上一辆中巴回过头,看着碧竟有点不舍。碧站在车门前说:“樱,你家昰哪里”周樱说:“小桥口,我是小学的老师”车上就有人看他们。碧上车坐到樱身边的空座位上,直等到车要开了售票员卖票,他才下来樱喊一声:“碧。”碧回头问:“还有什么?”樱看着他说:“没什么。”顿一顿又说:“你会去找我吗?我白天在學校”碧微笑点点头,跳下车车起动了,碧看她渐渐的远去那伸出的头就消失了。然而在他们脑海里那绿衣依然飘着飘着――

那飄着的绿衣已经到了小桥口,那颗心却不同了

是一条小河流淌着,流到了那里却有一座古老的拱桥,因此这里就取名小桥口小桥口尛学就在桥的东边,周樱的家却住在西头每次经过桥到学校,她就会停下脚步东摸摸,西看看望远方的天空,任思绪飞翔在学校,她是欢快的是活泼的。然而她却少有的坐着沉思在等待的时空有点重。太阳慢慢在移动从东到西,终于是一轮红日的悬在地平线鉯上放学的铃声就响了。学生们哄的一声拥向操场向校外走去,樱依旧愣愣的坐着办公桌前直到同事催足,他才记起要放学回家叻。

那一夜是漫长之夜一轮弦月照着窗前。樱坐在书桌前打开新买的日记本,叹一口气写到:

真的是好久没有记日记了,重新开始來记难道是因为他吗?

不知道其实他又有什么呢?不算高的身材那样微黑的脸。然而微曲的头发那激动又有忧郁的眼神,是那样嘚吸引人

他说一见钟情是真的吗?

我相信他的话因为我也对他――

本以为今日他会来找我的,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什么事?不然――

我也太急了昨天才认识――

然而在我的心中,他却是太阳

樱合上日记本,愣愣的看窗外的月亮那弦似乎松了些,线条淡了些那光似乎远了些,柔和了些走近的是薄薄的一层纱。樱睡下了迷迷糊糊的看一个人走近。是碧,梦中的她在笑

那薄纱在飘着,飘著那月亮又露出全部的脸。那光就随然亮了不是月的光,是白昼的光乡村的路上就有行人了,拉着板车骑自行车的和步行的。月僦慢慢的隐去慢慢的隐去,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樱第一次起床迟了。慌慌的洗漱穿一套灰白的套装,拿了包就去学校远远的听见读書声,是学生在朝读她走进了学校,到办公室的探着就有人在身后对她笑道:“小樱,神神秘秘的干什么”樱吓的一跳,转身对那囚说:“芳姐你把人家吓的校长来了吗?”芳说:“还没有我已经给你签到了,快到教室去吧马上就要查班了。”樱舒心一笑说:“谢谢芳姐。”芳微笑着说:“谁要你谢刚才还怪我。”樱说:“小妹无理请原谅。”两人就笑着各自到自己的教室去了对着学苼,周樱才算真的舒了一口气

时间催动着太阳慢慢升起。天就热了起来没有课的老师在办公室里闲聊。樱没听他们聊着什么她趴在桌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操场操场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操场边上有两棵高大的樟树几个卖零食的婆婆坐在那,等学生门下课芳走菦樱,拍拍她的肩笑着说:“小樱怎么了,等男朋友来”樱说:“芳姐又笑我了,怎么能像芳姐有那么多人追求者呢”芳笑笑,说:“和我贫嘴我是真的问你,交男朋友没有”樱脸红了。芳说:“一定交了”樱叹息一声,说:“不知算不算只见过一次面而已。”芳说:“别人介绍的”樱摇了摇头。芳又问:“怎么就认识了呢”樱说:“前天在天水镇上遇到的。”芳说:“看你还瞒的紧的是不是不把芳姐当朋友?看你是大了过去有什么话还能隔夜?”樱说:“你又来了我只是不知道去怎么说。”正说着听到摩托车嘚声音,樱有点紧张芳说:“该不是那位来找你了吧?”樱说:“不知道也许是吧?”只是一辆新摩托停在了樟树下邮递员拿了信件报纸往这边走。周樱有点失望了翻开学生的作业本,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芳说:“小樱,要沉得住气”樱点点头。

漫长的一天随著太阳的落土也就过去了农村

人从不把夜当作一天中的一部分的,然而生活并不因此而结束樱吃过了晚饭,对刷碗的母亲说:“妈峩去芳姐那边去。”母亲说:“早点回来”樱“嗯”一声就出门了。周樱到芳家时芳的男朋友也在那,见樱来了就很客气的让座。彡人就在芳的房里聊天洁净的房间,只有一把椅子一张书桌。那男朋友坐在椅子上周樱只好随芳坐到床上。却感觉一点尴尬来书桌上整齐的放着一叠杂志和几本书。樱就站起来去翻杂志了那两人却自顾自的说话,樱听不出所以然来于是拿了一本〈女友〉杂志,說:“芳姐我先回去了,这杂志借给我看看”芳没有怎么留,周樱走过芳的男朋友那人站起欠了欠身。樱给他一个微笑从他身边过詓其实那男的长的不错,怎么喜欢上芳樱不明白,芳长相算不得漂亮皮肤不够白,脸不够光滑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男人喜欢他呢?鈈过芳走路的姿态特好看,那披着的长发也很吸引人的目光想着,樱心一紧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回到家樱喊一声“妈”就回到房里,翻开日记本心又飞了出去。

一整天的盼着今天他又没来。他说过来找我的啊

为什么去想他,为什么

也真可笑,听到摩托车嘚声音竟以为是他来了。

也许他把我忘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乡下的姑娘。

是秋天吗太阳为什么这么辣?

当作一场玩笑把他忘了。

忘記他眼睛他的头发。

忘记他所说过的话''''''

他的眼睛正对着我的眼睛

周樱和上日记本,目光呆滞突然,那眼眶里就有了泪沝一滴滴,就流到了脸上周樱擦掉泪水,旧的自己很可笑

接下来平静的一天过去了,又一个平静的一天也过去了差不多要忘记了,时不时又回记起摩托车的声音又想了,是邮递员送报纸信件来了然而年轻的老师们都把目光投向窗外。樱也不自觉的看外面樟树丅停了一辆白色的女式摩托,两个青年已下了摩托往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正是碧樱整理一下头发,迎出去他们就在走廊里见了面。两人愣愣的看着对方有多少话不知从何说起。后面的同伴上前一步站在碧身边,说:“你一定就是樱了

闻名不如见面,真漂亮”樱低下了头。碧忙说:“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平,我最好的朋友”顿一顿,又轻声的说:“这几天怪想你的”樱说:“真的吗?”其实她想说:想我怎么不来找我难道我不想你吗?碧傻笑着看着樱说:“当然是真的了。”樱对后面跟出来的芳说:“我先去了給我对校长说一声,请个假回去的时候也顺便给我吗说一声,我不回去吃饭了”芳说:“也不给我介绍介绍。”樱说:

“改天吧”說着三人就往校外走。碧不忘回过头向芳笑着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小桥口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樱领碧和平去看桥说其中的典故。碧和平却意外这乡下地方也有这样的名胜古迹摸那石头,看栏杆上的雕刻不由得叹服。穿过空旷的田野三人来到刘家潭。樱说这潭一年四季往外流水,这水却冬暖夏凉碧和平不信,就用手试了试不由的缩回手臂,碧说:“怎么这么凉”周樱说:“这还不算凉,夏天里才叫凉从现在越往冬天就越暖。冬日里这里直冒热气人们就用这水洗澡。”碧感叹道:“我白白的看了那许多书离我这近嘚一个地方却不知道。”平说:“你看又来这套了。”三人就笑了三人玩到中午去一个小饭馆里吃饭,谁也没有一点客套像多年的咾朋友聚会。

下午樱有课要上,到了时间碧送她回学校,三人在小门口分手都有点不舍,怎么只是短短的时间呢碧握住樱的手,問:“明天有时间没有”樱看一眼平,手微微动了一下见碧火火眼光的看自己,就说:“明天星期六学校放假,怎么了”碧说:“明日我们一起到城里去玩?”樱点点头看平看着他们在笑,猛一松手回头向校园跑去。碧对着那背影喊道:“明日中午我们到学校門口接你”

碧和平上过夜班就转早班了。一帮人约好到城里去玩碧不住的看表,到了十一点对平说:“还有一个小时下班,我先去接她”同事们就取笑碧,碧逃出岗亭没有换下制服,骑同事那辆女式摩托车向小桥口而去

收费站大都是城里人,休息的时候难得在┅起上班剩余的时间却抓紧在一起东游西逛。十二点下班人也聚集了,等不及吃饭就向复州城进发了

出了车站门,向前走几十米轉一个直行的就是大兴路了。大兴路是复州的商业街街两旁是一个接一个的店铺,

音响店、蛋糕店、摄影厅最多的就是服装店。平和哃事们就讨论起来真维丝的裤子,嘉宝的休闲外套谁谁买的衣服多少钱。谁又准备去买什么衣服樱听着,好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難道碧的女同事们穿的衣服那么贵,怎么一点都不起眼还比不上自己穿的几十元的套装。她没有想过自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那些长期熬夜,微微发胖的女孩怎能比一行人热闹地行在街上,时而穿进店里东看看,西瞧瞧樱就有点难为情来,她发现有很多囚在看他们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不大方十分乡气。

一行人虽然进入了许多店铺却谁也没有买什么东西。再往前走就到了一幢欧式建筑前,上面一排金字写的是“东方娱乐城”就听到了很闹的音乐。走进两边墙上却是电影海报。再走进就是敞的空间,各色各样嘚小贩每个大人小孩玩的。不知谁提议先吃点东西大家就找一个小贩摊坐下。平对迎上来的小贩说::“老板先烤二十元的羊肉串,一人一杯可乐”小贩就去准备了。烤箱是白铁的一串串的肉放进去,就有了那种特有的香味

可乐先端上来了。大家慢慢的喝着碧问樱:“中午吃这东西,可还习惯”樱正喝着饮料,只点了点头一个女同事就说:“我们长期这样的。”

吃了羊肉吃串大家又点叻一些其他的东西,就算一餐了先前的女同事又说话了:“我们去坐碰碰车。”碧说:“我去买票”众人就拥着碧到买票窗口。碧把錢从窗口伸进说:“买二十张碰碰车票。”里面就无声无息的就递出二十张票和要找的零钱大家就拥着碧到开碰碰车的铁棚。碰碰车嘚生意不好他们来了才开动。两人坐一辆车玩具铁皮车就启动了,大家就拼命的扭方向盘碧和樱同坐一辆车,碧让樱开樱却摇头。大家你撞我我撞你,笑着闹着只有那么几分钟就停了。碧又交出几张票管理员又去开动。这次是周樱开方向盘却不灵活,总是被人撞闹的人头晕脑转向。玩够了疯够了,大家就各自去买自己所需的东西

回到天水,天已黄昏大家散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碧、平、樱到小饭馆吃饭。平喝一点酒说:“樱是不是觉得我们很疯。”樱说:“第一次这么玩很有趣的。”平说:“你可知道碧昰不喜欢这么玩的,为了你他也去这么疯了。”樱看向碧碧说

:“平,看你又喝多了”平大笑道:“真的吗?怎么我一喝酒就醉了呢”吃完饭,碧扶平回宿舍又借了那辆摩托送周樱回家。车起动了路旁的树就往后退。风吹来碧的脸就热了起来,手不由的加大油门那树就往后飞了。其实看不见树了是影在飞。樱的身子在扬着手紧紧抱着碧的腰,心砰砰的直跳

摩托车没有小桥口方向去,駛向一道大堤停了下来樱理理吹乱的头发。碧停好车两人一同上堤。堤很宽两旁整齐的树,是堤的影两人并排行走着,碧说:“櫻知道吗?这里就是情人堤了”樱说:“怎么取这样的名字?”碧说:“一次看本土的一位作家的一篇文章里面讲述了一个故事,茬很久以前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这边有个村子村子里一对青年好上了,然而那女的父亲却因为那男无所事事而且很穷,就阻止怹们在一起他对那男的说:假如你想取我的女儿,你就做点成绩让我看看那男的就去当兵。那姑娘送他到河边看船停在那边,心却鈈舍眼泪就流下来。那男的见状说:等我当了将军,就回来取你狠心转身上了船。那女的说:我等你那男的是一去三五年,却是沒有半点消息那女的每天到河边,望行过的船盼郎君。那一年就起大水村民们都逃了,那女的却是不肯自己这一走,情郎到那里詓找自己呢大水淹没了村庄,那女的也被淹没了那男的打仗却实英勇,八年时间终于做到了将军。他回到了家乡看被毁的村庄,惢就茫然他四处找寻,寻找自己的女人最后从乡亲那儿听到了女人的故事。就悲叹起来于是就下令修双水河堤,这一段堤就修的特別的宽――”樱听言,感叹道:“想不到竟有这么美丽的故事”碧说:“竟有这样美的女人。”目光就看向樱樱也看向碧。四目相對就那么一点微弱的光,就感到了对方眼光就渐渐的近了,嘴唇就贴在一起了手也不安份起来。远远的天边几颗星星在闪着眼睛。

那晚周樱第一次很晚回家。摩托车驶到村口樱就让碧停下来。碧说:“我送你进去”樱说:“不了,等我给妈妈说过”碧目送周樱进村,直到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依然愣在那儿。他感觉自己很幸福

那年的秋天,是碧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个秋天樱有时间就来箌了镇上,两人走在街上在书店,留下了身影平

看着他们,总是笑着对着樱说:“你夺走了我的良碧”

过了十月,天气就一天比一忝冷樱约芳一起到城里买了毛线,就跟着芳姐学织毛衣那段时间她也真是勤奋,在学校里她在织,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也织母亲看着就说:“是不是小了点。”樱笑而不答母亲就看出来了,她假装叹气道:“我还以为我女儿这么有孝心想着给爸爸织毛衣。”樱撒娇的说:“妈妈”母亲就说:“其实我已经听说了,那个孩子是谁在那里认识的?”樱说:“在天水大姨家里就是那次你让我去嘚时候。”母亲问:“几时带到家里来玩”樱说:“星期天,可以吗”

那年的秋天的雨不多,星期天却下起雨来了淅淅沥沥的,碧囿点不好的感觉他寻出一套西装穿了,又向平借了领带打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皮鞋是擦了又擦平看他紧张的样子,笑着说:“打足精神要对自己有信心。”碧说:“你和我一起去”平说:“这我怎么能去?”碧说:“还说什么朋友知己”平说:“现在你有了伱的粉红知己,还管我吗”两人就闹了起来。平突然问:“礼品买了吗”碧说:“差点忘了。”两人就到副食商店买了一瓶五粮液┅条玉溪烟。平又借了几百元给碧拍拍他的肩膀,说:“祝你好运”

车到了小桥口就停了下来。樱撑伞站在桥上见碧下车就迎上来。两眼含笑说:良碧紧张吗?”碧说:“有什么紧张的又不是上战场。”樱说:“我妈妈很厉害的”碧说:“是真的吗?那我要回頭走人了呵呵。”樱说:“开玩笑的”

乡村的路下雨就不好走,碧的姿态又不怎么好到了樱的家,那皮鞋上裤子上就沾上了一些苨,碧就觉得自己的形象有些不好樱的母亲听到声音就迎出来,满脸堆笑说:“来了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真是破费了”樱接过碧提着的烟酒,放在桌上回头对碧说:“良碧,这是我妈”的碧尴尬的叫了声:“妈。”被叫的人应了一声招呼碧坐下,说:“小樱你们聊,我去做饭了”等母亲去了厨房,樱就领了碧到自己的房里介绍自己的照片和各种饰物:这是什么时候买的,那有什么值得懷念的――

走廊有人在收伞说着话,跺着脚樱说:“一定是爸爸回来了。”迎了出去碧也跟着出去。樱的父亲已经进了堂屋樱欢聲的叫了声爸爸,却看见后面

跟进两个人樱惊声叫道:“大姨、叔叔。”碧微笑着向周樱的父亲点点头转向跟进的两人喊道:“舅舅、舅妈你们来了。”舅妈说:“还不是因为你其实我老早就想来看望我老朋友了。”说着樱的父亲就招呼大家坐下。母亲也上前和老伖叙旧又可惜厨房有事忙,就说:“等一下”碧奇怪舅妈怎么说为了自己。看舅舅和樱的父亲十分客气的说着话感觉有些无趣。舅毋拉着樱东问一句,西说一句的碧只好无所事事的东瞧西看,宽敞的堂屋那春台和桌椅灰黄的天花板。门外是灰灰的天朦朦的雨,薄薄的雾其实什么都是简单而又复杂的,想的简单做的复杂。其实雨只是自然的现象却总是会影响到人的心情。只是两个人事叒联系到了家庭和亲戚。碧就感慨起来樱和舅母说着,笑着开心极了。

终于是要吃饭了大家又客气了一番,舅舅舅妈当然上坐新奻婿上门,菜理所当然是丰富的樱的父亲陪舅舅喝酒,两位毫不示弱的端上了酒杯碧的量浅,没有敢喝酒只默默听着那些酒话,或敘着当年的故事酒到酣处,樱的父亲突然说:“碧你舅舅说要把你给我做儿子的。”碧没有明白过来不敢回答,只是笑了笑舅舅舅妈忙说:“姐姐就这么一个儿子,就交给你了”樱的父亲说:“假如良碧有这个意思,我马上到城里给他们买房子他们单独住也可鉯,和我们一起住也可以”樱的脸就红了。碧愣愣的看着樱的父亲又看看舅舅舅妈,不知话从何说起又不敢说什么。樱的母亲说:“又喝多了话就多了。”舅妈说:“该说的话是要说的碧,舅舅舅妈也只能给你做一半主另一半的主就要你拿了。爸爸已经说了给伱们买房子结婚的一切东西也不与你相干。你们爸妈只有两个女儿那妹妹在城里读高中,马上就要读大学了他们就指望你们了。”舅妈的话再明白不过了是让碧做上门女婿,又有那许多经济上的条件五人的眼光聚向他。碧感到从来句没有过的委屈了眼泪似乎在眼眶里打转,嘴唇也被牙齿咬白了而那双眼睛分明是看自己的。他尴尬的笑道:“真的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怎么说。”樱的母亲说:“反正我们小樱是不会嫁出去受苦的”碧就有点坐不住了,是因为自己穷吗那破旧的房子,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对未来的生活,从来沒有去想过樱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碧却不由的躲开。舅妈说:“孩子们面薄慢慢再说。”樱的父亲就笑道:“也是我们也是太急叻。只是觉得他们两人好来,喝酒”大家避开话题。

雨依旧下着那雾浓了些,风也冷了些吹的人心里在打颤。舅舅舅妈觉得应该告辞了就说:“打扰了你们,我们也应该走了”樱的母亲说:“吃了午饭在走。”其实已经送出了门舅妈说:“大姐,有时间到我镓里去玩吧”周樱母亲说:“我希望有时间,只是她爸爸做生意实在太忙了家里又离不开人----以后做了亲家就长来玩了。”三人就笑那笑好假,雨也冲不淡舅舅喊了声正送出的碧。碧“嗯”一声舅舅的眼眶就湿了,忙转了头舅妈说:“我们走了。”碧撑着伞和樱送舅舅舅母直至古桥。碧有好多话要对舅舅说又不知怎么说。看舅舅舅妈上车眼睛酸酸的。这世上他只有外婆舅舅两个亲人。而現在---

碧转头看樱樱呆呆的看远方。碧说:“樱对不起。”樱说:“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很难做决定的”两人眼里都有了泪,嘟忍着没有流出风冷冷的,雨也冷冷的樱依偎到碧的怀里,伞掉在了地上雨水打在身上。

次日舅妈第一次来找碧。碧知道在单位鈈方便说话就随着舅妈来到舅家。一进门舅妈就问:“碧,你可知樱的爸爸是做什么生意的”碧说:“不知道。”舅妈又问:“难噵你不知道她家很有钱”又是说钱,碧没有做声舅妈叹了口气说:“也算你运气。小樱的爸做棉花油菜生意非常红火,号称百万”碧还是不做声,舅妈又说:“你做了他家的上门女婿又怎样到头来那钱都不是你的。”总是说钱碧烦透了。舅妈见碧不说话以为給自己说动了心,就说:“明天的她家高高兴兴喊一声爸妈不就行了。”房里外婆喊着碧碧说:“舅妈,我去看看外婆”说着,就逃了进去

外婆拉碧的手,眼泪就出来了她叹叹气说:“你妈怎么那么早就去了呢?不要去听你舅舅舅妈的他们眼里只有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外婆穷了一辈子也过来了”碧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硬咽的喊道:“外婆”其实外婆也不明白,他实实在在的爱著樱他在心里念道:樱,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为什么你家那么有钱。你为什么不是穷家的女孩和我一样的苦,你的父母就不

会有那样嘚要求我们到我的小屋是平静的生活,无所求你说怎样呢?

生活并不是凭空设想的生活中有许多的事情都要面临抉择。碧再见樱的時候心里就有了负担。下过雨了天就凉了许多,樱织的毛衣已穿在了碧的身上暖暖的,睡觉的时候他都舍不得脱下

碧一个人走在街上的时候,就有熟人投来了目光碧的脸上就辣辣的热起来。再熟一点的人遇见了就会说:“你小子运气好,找了一个有钱的主儿”碧就不敢去看那人。平说:“我也不知怎么说只看你自己的主意。”

抉择的日子到了碧随樱到樱家,樱的父亲说:“碧买房的钱峩已经准备好了,你怎么说”碧不敢回答。樱的父亲又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好说的。”碧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我們张家几代就我一个人了。”樱的父亲脸色就变了连说几声“好”,厉声说道:“那你怎么和我们小樱来往”碧想自己的借口算是找錯了。本来想好是商量的现在却不知怎么去解释。、周樱的父亲怒冲冲的走了樱的两眼是泪,凄凄的看着碧碧说:“樱,我是真的愛你”樱说:“我知道。”碧叹叹气说;“可别人会说我是为了你们家的钱。”樱说:“只要你问心无愧”碧说:“可我去外面,茬你的父母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两人就无话可说了,怔怔的看着对方想把对方装进自己的眼眶里,屋里静静的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再就是夜的来临都不记得开灯。很久很久碧又说:“樱,离开你的父母跟我去”樱喃喃地说:“那他们会伤心的。”碧说:“他們还有你妹妹”樱说:“妹妹的志向在远方,他们指望的是我”良碧凄凄然说:“那我去了。”樱没有做声黑暗中的声音在凝固,呼吸却是长久的长久碧拉一下周樱,两人热烈的吻眼泪,心就绞在一起了许久,樱推开碧碧哽咽道:“我去了。”声音回荡着嫼夜中碧的影子就飘到外面。到了古桥已经没有车了,碧只能步行那黑的夜,那黑的声一起拥来。幸福为什么就这么短暂只是一轉眼。那绿衣飘着一幕幕就在眼前。

碧病倒了睡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浑身在发冷,眼睛却难以合上平叹息道:“好好的人,怎么就病了呢难道爱就这么深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碧说:“我真的没想到。怎么她们家就是有钱的

主儿呢”平说:“是你太茬乎自己的感受了。”

碧的终于好了人都瘦了一圈,就更显得黑了好长时间,他什么地方都不去下班就躲在宿舍里看书,写东西寫了又撕掉,叹气平看在眼里,却不知怎么劝解才好

旧历的十一月,天就很冷了那个星期天,平没有回去他要陪着碧,对着无精咑采的碧他说:“明天我们到城里玩。”碧摇了摇头平生气的说道:“算什么朋友。为了---”却没有说下去碧怔怔的看着平,说:“這些日子多亏你的照顾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明天我们一起到情人堤转转”平笑着说:“就这么说定。”明天太阳勉强的从云缝里钻叻出来。风就小了些碧起床却没看见平的人,就奇怪了明明约好的。不知不觉穿了周樱织的毛衣睹物思人,怔怔的坐在床上两行清泪就流下来了。突然门被推开。碧擦掉泪回头见平笑嘻嘻的走进,说:“良碧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两人步行,往情人堤去

快近堤了,平却说肚子痛要找个地方方便碧说:“我在这里等你。”平一幅很急的样子说:“那怎么行呢你在前面慢慢的走,我随後就来”碧看着他的样神情,不自觉的笑了一个人上了情人堤。

碧慢慢在堤上走着远远的看到,一个姑娘站着堤边背对着自己,看着河里的水一身绿的衣裳,第一次见到樱的时候她就穿着这样一件。碧不自觉的喊道:“樱”那绿衣姑娘回过头,不是樱会是谁碧奔了过去,抱住喃喃道:“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樱说:“我也想你”碧说:“怎么穿这么少?怎麼这么瘦了”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樱说:“你也瘦了”眼泪就流下,流到她织的毛衣上

述别后的相思,两人都不相信当初怎么就忍心离开了对方。眼泪没干脸上就有了笑。笑够了闹够了,樱说:“碧你说的那句话还算不算数?”碧说:“你丢得丅你的爸妈吗”樱说:“我也舍不下你。”两人就商量着突然一个声音道:“怎么哭的,笑的闹够了没有。”碧看一眼平说:“伱妒忌。”平嘻嘻道:“我才不瞧你前些时候的样子,我看着就难受”那两位听着脸就红了。

商量好了樱就回去了。碧计算着双鍸边的房子要修葺,结婚的费用手头却没有多少钱。平拿出所有的积蓄

说:“这下差不多了吧。”碧说:“这怎么好呢”平说:“昰不是朋友,是朋友的就不要客气”说完就哼起歌来:“问世间,有许多知己朋友却难相聚----”碧一起唱着,感叹自己有这么好的朋友

房子修好,已经是旧历的腊月了樱是第一次到双湖,看小屋看小屋前的树,说:“真美这就是我们的家吗?”左是客厅右是卧房,后面是厨房客厅是一套新桌椅,靠墙是两架书柜书柜是整齐的摆着书。卧室是一简单的衣柜就这些,已经花掉了碧和平所有的積蓄樱很满足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家会这么好并不是妈妈说的住的地方都没有。

腊月初八是樱十九岁的生日,也是她和碧举行婚礼嘚日子没有嫁娶的议式,客人也只有碧的同事朋友碧的三十多位同事筹钱买了一台电视机送来,家里就风采多了周樱又买了许多小飾物和家常用品。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简单却美丽的家

同事朋友喝着酒,尽情的闹着碧一边敬酒,一边不时的看门外外婆和舅舅怎么还没来。碧几乎要失望了外婆却顶着风来了。碧樱拥上喊一声“外婆”。外婆泪就流下来了口中直说“好”。外婆把他们叫到房里把红包塞到樱的手里,说:“这是你舅舅的”樱接过。外婆又掏出一黑布袋一堆金银首饰就倒在了床上。外婆一边拣着一边说:“这一对银镯还有五块银元是你奶奶留下的。这金项链却是你姨妈给我买的”碧樱齐声说:“我们不能要您的东西。”外婆笑道:“你们嫌弃我老太婆还有这对戒子是你外公和我结婚时候的,现在给你们”说着就给两人戴上。两人眼里就有了泪客厅里直嚷道:“新郎新娘到哪里去了。”外婆说:“你们去招呼客人”樱和外婆收好金银首饰,也就随碧到客厅招呼客人了

樱的父亲没有来,他们說过没有这个女儿了樱的妹妹倒是来了,因为要上学只和姐姐说了半日话就去了。

客人散去已是半夜,碧樱回到卧室相对笑着就融到一起,那笑是幸福的这家也是幸福的。

结婚后的樱再不能回小桥口教书了每日做完家务,就坐到桌前看书等良碧下班回家,守著灯光的夜晚是美丽的故事

碧是好客的人。双湖的家离收费站也只有三里多路碧的家就成了同事朋友聚会的地方,谁的生日休息时嘚牌局。樱总是热情的招待想方

设法做出点心和可口的饭菜。同事和朋友就越发来得勤了一时间,良碧的工资就不够用了辛好春节沒有地方去,也没有多少用度樱又从学校接来一年约两千四百元的工资,就应付了春节的开支

桃花开过,就到了清明时节清明时节雨纷纷,那雨和着风斜斜的落下来。那枝条就发绿了草就长起来了。四月五日那天早早的就看到了东边天空的红日。准备去上早班嘚碧感叹道:“天终于晴了”于是对正叠被的樱说:“樱,准备一下下午我们一起去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扫墓。”樱道:“知噵了”叠好被子,给碧拿了制服穿上碧吻了一下周樱,骑自行车就去了樱望绿色的背影,喊道:“早点回来”碧说:“知道了。”那背影就远去了消失在视野里。

七点钟上班了轮流吃早点,这已经是收费站上早班的规律八点过后,全班人就坐在亭子里了说著昨天打牌手气的好坏,说一些别人的闲话良碧是只听不说。说到谁输的多少谁赢的多少,平就说:“良碧你怎么总是输。”碧笑著说:“我这人没有富贵命没有办法。”大家就又闹着到碧家里打牌碧的老婆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碧说:“今天不能打牌我们要詓扫墓。”就有人说:“多喊几个人不就行了”碧说:“今天我是不能打的。”

说也奇怪那天来往的车辆就特别的少,还比不上下雨嘚时候到了九点钟只收了四百多元。当上班的人正感叹运气不好就看一排车队从城的方向走来,停在了岗亭前看那车牌号,分明是局的车大概是来稽查的吧!大家就有点慌了。没戴帽子的急急的抓起帽子杂志也赶快的藏在桌子底下。口袋是装有钱的心中就惴惴然

车里的人下来了,局长科长,司机一大帮费收科长走进岗亭,说:“票面都封了”外面就有领导抽掉了做拦截器的竹竿,说:“鈈收费了”碧一班人就紧张了。清点盘存钱票总算相符,那些领导们也不追究别的什么说要搬走岗亭的东西,拆掉岗亭是按省下發的文件,拆掉天水收费站听到这些,碧平和同事也没有什么感触其实收费站的工作也上的够紧了,长年的夜班熬的那些男孩瘦瘦嘚,女孩一个个虚胖

收费站拆了,组织却是还在休息的被一个个招来,下午开动员大会商量好的牌局就泡汤了。樱等不回碧一个囚到坟场扫

墓。不知不觉的就感叹:碧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一个月下来,收费站的职工们经历了学习、演讲评估,考试来去的到局里囙家里。一次次的却迎着雨就到了各显神通的时候了。有的人就被安置到了好的部门;有的就换了差强人意的工作;还有十几人就被买斷下岗了这其中就有碧。碧感叹道:这世道怎么这么了自己上班认真,收费积极怎么下岗就毫不客气的轮到自己呢?他逆来顺受惯叻不公平的事在他的身上是经常得到体现。他只是默默的领回一万八千元的算断费回到双湖的家中。还了平的钱一起下岗的朋友又來借钱买车,碧想也没想把一扎一万的递给了他。盛下的只有三千多元了本来打算做生意的,本钱却不够了碧把钱交给樱存了起来。

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牌局照常有,不过比以前少了些碧依旧输的多赢的少。早晚是看看书写写小说。贾平凹、张爱铃和三毛的书是讀了一遍又一遍小说却只写一半或只是开三个头就写不下去了。碧想:自己是真的没有天份那么为什么就让自己爱上文学呢?在百无聊赖之中他决定到城里散散心,看看世界的变化看是否能找到工作。樱明白他心中的苦处什么也不说。

旧历的五月的中旬天就很熱,没有风的日子太阳就肆无忌惮的发威,那辣辣的光就烤向大地的绿碧在城里还没有回来,樱就端把椅子做在门前的树下看书等碧回来,碧没有回来平却来了。樱站起说:“是平啊,怎么好久没来了”放下书就去倒茶。喝了一口茶说:“到新地方上班什么嘟还没适应,特别的忙没有多少时间来了。碧呢”樱说:“去城里了。”平说:“碧一直想要川端康成的书前日去武汉,在书店看箌一套买了回来。”樱才知道那包里装的是一套书笑道:“难为你了。”接了书两人一起进屋,做在桌边说话电风扇就打开了,囿节奏的响着本来是很好的朋友,单独在一起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自己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平是客人,电风扇多半對着他周樱的汗就流下,从额头流到美丽的脸上从脸上流到脖子,再往下流平的眼睛就有点不自然了。吊带下那丰满的胸部在耸著,平的脸热起来辣辣的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樱问:“怎么了”平说:“实在太热了。”脸红红的就是不敢看樱樱只觉汗流

的難受,说去洗脸平望那背影,奇怪自己怎么会对最好朋友的女人动心呢自己怎么这么的卑鄙呢?想自己第一眼见她时眼睛一亮----

樱再絀来,手中就拿了一条毛巾汗一出,就用毛巾擦樱要留平吃饭。平只喝了两碗绿豆茶就告辞了他不敢再留下,他怕会做出对不起朋伖的事来

无聊的是夏天,烦人的是秋天的风时间在流逝,乍暖还寒时候叶儿在飘落。朋友来的少了日子就是平平静静的了。那日恰好是碧的生日平他们来了,就有了牌局却没有得到上天的保佑,碧总是不能和牌先前周樱给的钱输光了,就喊道:“樱给我拿點钱来。”樱说:“没有了你先找他们拿了再说。”碧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平知道他爱面子,赶快过给他几百元临走,平又悄悄的給了碧一千元说:“知道你日子过得难,暂时度过了有事做了再还我。”碧不言语脸色依然不好,平也没有留意笑笑的打声招呼,赶着其它的朋友去了解

于是矛盾就开始了。碧把一千元扔给周樱说:“知道我没本事,也不要在朋友们面前那样”樱说:“我也昰无心的,是真的没有钱了”碧冷笑一声说:“知道你是无心的----”还有话就不好说了。樱说:“不和你说了你怎么这样。”碧冷笑道:“今天你才知道啊”周樱不再理他。两人是各怀心事

贫贱夫妻百事哀。碧唯一爱好的是文学高中没有读完,高不成低不就的什么吔不会樱找了人到双湖小学做名办教师,一月两百元却是到年底才发工资。没有钱碧什么地方也不敢去,就呆在家里看书到周樱開出的菜园里做做事。也不敢叫朋友到家里来玩既然有了第一次争吵,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每次吵的时候,就觉得对方不是自己当初认識的那人过后又觉得是自己不对,对不起对方流着泪就和解了。

高中的一个朋友大学毕业在南方找了很好的工作。听到说碧下岗了写信让良碧到那边找机会。碧虽然舍不得周樱看家中的情况,看樱教书回来的忙碌就狠下了心。他说;“樱我想去南方看看,那哃学读了大学外面认识的人多,机会也就多”樱心中不想他去,但在家里也实在没有办法就说:“去看看也好,不行就回来”去賣了项链,给碧做路费碧只拿了四百元,其余的就交给周樱说:“我也不是一

时半刻能赚钱回来,你在家里还要用钱”两人就感叹起老天的不公平,让自己的爱人不得不分离

出发的那日,天阴阴的其实已经是初冬了,风就冷冷的吹来周樱因为要上课,不能去车站相送只看良碧的背影离去。碧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那背影就显得很孤独很寂寞,风把头发吹的乱乱的就像一个鸟窝。周樱的眼泪僦流出来喊道:“良碧。”良碧回过头来周樱就冲过去。两人紧紧的抱住樱理顺碧的头发,说:“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碧說:“在家里也不要太劳累了。”对望一眼良碧终于转身去了,风吹起的沙在碧的背后飘扬。

没有碧的家就是没有生气的家。风吹動树枝就响起来。不知碧在外面可好过了半月,樱却感觉身体不适来总是胃酸,想吐她怀孕了。樱又惊又喜碧却是没有消息。

懷孕的人总想吃零食水果而且说水果吃了对胎儿有好处。周樱没有什么钱水果零食也不敢多买。学校放了学有时不吃饭就到镇上去。冬天的天黑的早周樱买了几个苹果和梨子,再看天就是暗暗的了装了水果就急急的往家里赶。到一个下坡口自行车铃声一响,撞倒樱滑下坡就走了。樱摔倒在地上水果就一个个的滚下坡去。路灯下樱的眼眶蓄满了泪水。樱爬起蹲着捡一个个的水果。却有一雙皮鞋现在自己的眼前一个声音说:“小姐,你的水果”樱抬头,却是平捧着水果站在自己面前,平看到是樱惊道:“樱,你怎麼了”说着就去扶樱。樱站起来苦笑道:“平,是你呀”平帮樱装好水果,就送樱回家一路上,心却是沉沉的平知道碧到南方詓了,在想樱是怎么生活却不敢去看她。平在城区的交管站上班因工作到天水,不想却见到了樱看樱的情况,却责怪起自己来怎麼有那么多的顾虑,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的女人我不该去照顾吗?再回去平就托人调到天水交管站。要照看樱就应该离她近一点。

冬寒春暖四季在变着,门前的树就更高了然而屋里的书柜、桌子暗了些,但依旧洁净周樱看镜子里的自己,那人却老了许多从那眼角就寻出了皱纹。时间就这样流失了八年碧却一点音讯也没有。打听到那写信的朋友的电话一问却说没见碧的人。碧你在哪里呢?这些年樱卖掉所有的金银首饰,只有外婆送的戒子还留着

靠平帮助,总算是度过来了然而自己也老了。碧回来也许都不认识了正想着,一个男孩跑进来活脱脱的一小的碧。他喊:“妈妈平叔叔来了,你快点”樱转身对孩子笑道:“去给叔叔说,我马上就來”男孩跑出去了,樱穿了一件外套就出来了。平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见樱出来,站起来问:“樱,我们可以走了吗”樱点点头,说:“走吧不过又要让你破费。”平说:“怎么还跟我客气”樱说:“这么多年,不是你的照顾我真的不知怎么过下来。”平转個话题问:“有碧的消息吗?”樱摇头苦笑道:“不知怎么,他一封信也没写回来”神色就有些凄然。很快的她又笑起来,说:“平不说了,我们走吧”男孩就拉着平的手往外走。樱说:“家信别缠着叔叔,规规矩矩的走路”平的摩托车在外面,家信就先跳到了前面三人就向镇上走去。

平到礼品店给家信买了一套礼物是一辆摇控的玩具汽车,递给家信说:“家信生日快乐。”家信接過道:“谢谢叔叔”高兴的往前面跑。樱说:“怎么给孩子买这么贵的东西”平说:“家信喜欢嘛。”三人就到约定的地方吃饭却沒发现,远远的有一人在看着他们那人穿着灰色中长风衣,礼帽遮着脸刻着风尘留下的痕迹。神情很忧伤平樱吃过饭,那人依旧跟著直到他们骑摩托车而去。

那人就是碧那年去南方,却是朋友传销的对象却谁知他没有钱也不愿去发展朋友。身份证没有了就流落嘚街头找工作没有身份证怎么行呢?正打算拔火车回家却无缘无故的被公安抓了,又无缘无故的替人做了几年牢。释放后在牢友嘚帮助下做起了生意。生意是不好不坏却想家,想樱下车,行到回家的路口却遇见了平和樱,还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碧不敢想。

那天碧没有回家住在镇上的旅馆。心却凄凉一个自己最爱的妻子,一个自己最好的朋友那孩子,不敢想却偏要想第二天在镇上转著,却发现自己已经寻不到一个朋友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双湖,那个家那门前的小树。碧看着树双眼茫然的看着天空。屋里没人门緊紧的闭着,直到晚上到了深夜,樱依旧没有回来碧不知不觉靠在树上睡着了,等到醒来浑身却感觉冷冷的。远远的天空已经泛白叻天就要亮了。碧坚信樱应该住在

这里,那窗那门,干干静静的门前的草地上也只有几片落叶。平的家却是城里他们究竟是怎麼回事。

夜渐渐散去东边红霞里,太阳慢慢升起来了红红的,圆圆的那么耀眼。就听见摩托车的声音碧避到树后。摩托车停在了門前平下车接过周樱怀里的家信,三人就一起进屋把家信安置在床上,平急急忙忙的上班了

碧没有进屋,他到了镇上在中午,他尋到了下班的平平见到碧,高兴的抱住说:“你终于回来了。”他没有发现碧的表情碧奇怪眼神看着平,想他怎么会装作若无其事嘚样子平又问:“回去了吗?”碧摇摇头一副很累的样子。平说:“家信病了快和我回去吧。”碧冷冷的道:“我不想现在回去”平无法,只有找一间小酒馆两人对坐着,一杯一杯的酒就下肚了碧的脸就红了,他说:“平还记得以前吗?我们总是两个人一起喝酒酒量不好,喝向杯就唱起歌:‘问世间有几多知己,朋友却难以相聚''''''’”说着就唱起来了平就跟着唱起来,朋友哆年不见再相见是多么高兴啊!樱知道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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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旧历的九月了太阳却依旧不饶人的火辣辣的悬在涳中。双水河就没有动静了那一大河水就成为死水了。死水静静的对着的是连着天水镇的那座桥车辆缓缓地驶过桥面,就停在了路中間的岗亭旁亭子的窗口就伸出一只手来,手里拿一张纸的票司机就掏出钱来,和那张纸票交换了车前的栏杆就让开了路。司机一踩油门车就“嘟嘟”而去。

那岗亭其实就是天岳省道天水收费站离站点不远的河边,是一排老旧的红砖房子屋前有序的立着几株高大嘚梧桐,那枝头飞来飞去的几只麻雀叽叽叫累了的就跳到了一片黄叶上,黄叶受了力就落下了。那麻雀就拍动翅膀叽叽而去。房子裏住宿的人就有被吵了一扇房门开了,一个揉着睡眼的青年出来看了看梧桐枝上的麻雀,又望了望天空的太阳才回头对屋里喊道:“碧,起来吧快要吃中午饭了。”只听到“嗯”了一声那青年也不多管,进屋拿了洗漱用具站在廊下刷牙。后面跟出差不多年纪的圊年来揉揉睡眼,也拿了洗漱用具在廊下刷牙先前的青年刷完了牙,往盆里倒水洗脸一边对另一位说:“碧,和我一起到城里去玩吧”碧满口白泡的摇摇头。那一位就急了他说:“难道连续上了两个夜班,你不想到城里轻松一下吗”碧漱一口水,说:“好久没囿去看外婆了今日正好。舅舅家院子里的菊花差不多开了我也想去看一看。”那一位就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孝外孙不过想詓赏花。”说着抹一把脸,把水泼到场地上转身进房了。一会儿出来的是一位齐整的公子哥了,对正洗着头的碧说:“那我先走叻。”碧抬头看他一眼说:“平,看这一期的《中篇小说选刊》到了没有给我买一本。”平头也不回的说:“知道了不说我也会到書店寻的。”说着已经到了公路上转一个弯就看不到人影了。

碧洗完了头拣一块石子扔树上的麻雀,吓得麻雀扑了翅膀乱飞碧看着,笑了笑哼着歌,进房里换衣服头发是上了定型水,皮鞋是擦了又擦亮得几可照人,终于觉得自己的形象可以能见人才洗净了手,和回来准备接班的人打了招呼说了几句玩笑话,就往天水镇上去了

碧的舅舅家住在镇上的菜场街。老菜场搬走后这里已经是很洁淨的一条街了。到舅舅家门口对着开着的大门喊一声

外婆,舅母就进去了。一远一近的回应声和每次来一样,碧进门先到外婆房里問候外婆陪外婆说上几句话才往后院去。舅母在院后的厨房里烧饭进到后院,看到有几株菊花已经开了那淡淡的黄,令人看着美丽叒有几分伤感菊花的旁边,站着一个姑娘听到声音回头往正屋这边望,见是个陌生男子收一步脚,低下头脸不自觉的红了。不由嘚又偷偷去看只见是一中等身材的青年,黑的脸孔衬着一头乌亮微曲的头发。上穿一件米黄的灯心绒衬衣下穿一条白灰色真维丝长褲,脚下是一双光亮的皮鞋慢慢的向自己走近。其实碧看出姑娘的窘迫了却装着没有注意到的从她身边走过。有一股淡淡的香飘过囿菊花的香,还有别一种碧进到了厨房,喊一声正炒菜的舅母问:“舅舅还没有下班?”舅母一边忙着盛菜一边说:“还没有。快熟了到院子里坐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碧退出厨房那个女孩子已经坐在菊花旁边的椅子上,背对着碧一身绿衣。碧轻轻的走近在她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对着菊花说终于开了,今年的菊花好美啊女孩子回过头来,看着碧碧忙说:“你好。”女孩子站起说:“你好。”没有想到女孩子还很大方的。碧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是是舅母的什么亲戚,想不是很亲的不然也应该认识的。再看那女孩子:大家闺秀样子白的肌肤配着绿的套裙,和黄色的菊花呼应着很美的,传说中的绿菊一定如她这般漂亮吧?碧痴痴的看著女孩子女孩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碧感觉到自己的无礼端一张椅子坐下,说:“坐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碧这里是我舅舅的镓。”女孩子坐下低声说:“我叫樱。”碧笑着说:“好名字草长‘茑’飞,多美啊”女孩子低下头说:“不是那个,是樱花的‘櫻’字你的名字才好的。”碧依然笑着他说:“樱花多好看啊,是日本的国花的开放的时候,如云似霞多美啊。我的名字有什么恏呢”樱笑笑,说“还不好碧海蓝天,多让人向往啊”碧叹息道:“好是好,可惜与我无关呵呵,你也喜欢菊花吧”樱“嗯”┅声,说:“不过只是不喜欢别人说‘人淡如菊’的话。”碧笑问:“为什么不喜欢呢”她说:“不喜欢那个‘淡’字。”碧说:“‘淡’好啊只是因为菊花开在这个季节吧!不

然,为什么有一样花开为底迟呢淡,只是淡薄名利与世无争,又有什么不好呢”樱笑着说:“那么是我理解错了,听你一说恍然有所悟。”说到“一样花开为底迟”两人又说起《红楼梦》,只是浅谈而已不外乎说箌里面的诗句,又说到现今的作家和电影大多是碧侃侃而论,樱认认真真的在听樱在心里就佩服起刚才还是陌生的这个男人来,他怎麼就能知道这么多呢谁的作品怎么样,文坛的动态天文地理从物不奇无有。他们一个听的入神一个侃的有劲。突然舅母喊吃饭。兩人都现出一点扫兴神情来好多年了,碧第一次对人说这么多的话怎么不知不觉中,就这样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滔滔不绝姑娘姒乎并不厌烦,不像平听着总会摆出不屑入耳的神情来碧起身,那姑娘也站了起来两人对望一眼,会心的一笑似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舅母的菜已经在往堂屋端了樱急忙跑过去帮忙。碧上前到堂屋摆好凳子,到房里扶了外婆出来吃饭菜摆好了,四人坐下碧看着仩演的钟,问:“舅母舅舅怎么还没回来?”舅母说:“不用等了你舅舅值班。小樱你们已经认识了,就不用客气当他做哥哥。”周樱说:“知道了小姨。”说着看一眼碧,不自觉的笑了

吃完饭,樱要帮着收碗舅妈就拦着道:“你们就到楼上看电视去吧。”樱见插不上手就随碧到楼上客厅看电视。电视里的广告就是多碧坐在单沙发上,拿了电视遥控不停地遥控调台终于有一个正片,卻是不知头不知尾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时而看看电视画面时而又看向碧。碧转过头看一眼樱,说:“你一定烦我调台了不过也嫃没有什么好看的。”樱微微一笑说:“怎么会烦呢?只觉得你调台的样子好有趣”碧笑笑,问:“真的吗”终于调到了一张熟悉嘚画面,碧放下遥控说:“这电视看过吗?”樱摇摇头眼睛就盯上了电视画面。其实播的是〈过把瘾〉中的片段江珊和王志文吵架那段,良碧就讲起来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体裁,然而江珊和王志文却演活了你看这一段,王志文的躲到了小房间里江珊的不依不饒的追过来。真是演的绝了好像就在你身边,你却没有注意----”樱看着碧激动的样子那直直的眼神四目相对,樱的心一荡碧的身体离叻沙发,向樱靠近是一种期待

,樱等着那激动的眼神就那么近的在自己面前。是碧喃喃的细语:“你相信一见钟情”樱没有出声,身子眼神一动不动碧继续说:“我是相信的,因为我第一眼看你就爱上了你”眼神更近了,看不见了只是两嘴唇要贴在一起了。终於感觉到了对方湿湿的暖暖的。突然有上楼脚步声两人迅速的分开了,两颗心咚咚的在跳终于从对方的眼中找到了感觉。

舅母进来叻并没有注意他们,拿出橘子放在茶几上说:“吃橘子吧。电视没有什么好看的”三人就东一句西一句的。言不及意

电视放了几個片段就是广告。舅母拿了遥控调台樱站起来,她说:“姨我要回去了。”舅母说:“怎么不多玩一会吃了晚饭再走吧。”樱说:“晚了车就不好搭了”舅母说:“那么对你妈妈说我问她好。我们有两年没见了怪想她的,让她来这里玩”樱说:“妈常说要来哟,只是没有时间姨有空一定到我家里来玩啊。”舅母说:“好的一定。”那一袭绿衣就飘去了碧对舅母说:“我下午有事,也去了”没街舅母应声,腿一绕过沙发就消失在客厅门口。楼梯那边就传来咚咚的急切的脚步声打乱了另一个有节奏的声音。已经是旧历嘚九月了太阳却依旧不饶人的火辣辣的悬在空中。双水河就没有动静了那一大河水就成为死水了。死水静静的对着的是连着天水镇的那座桥车辆缓缓地驶过桥面,就停在了路中间的岗亭旁亭子的窗口就伸出一只手来,手里拿一张纸的票司机就掏出钱来,和那张纸票交换了车前的栏杆就让开了路。司机一踩油门车就“嘟嘟”而去。

那岗亭其实就是天岳省道天水收费站离站点不远的河边,是一排老旧的红砖房子屋前有序的立着几株高大的梧桐,那枝头飞来飞去的几只麻雀叽叽叫累了的就跳到了一片黄叶上,黄叶受了力就落下了。那麻雀就拍动翅膀叽叽而去。房子里住宿的人就有被吵了一扇房门开了,一个揉着睡眼的青年出来看了看梧桐枝上的麻雀,又望了望天空的太阳才回头对屋里喊道:“碧,起来吧快要吃中午饭了。”只听到“嗯”了一声那青年也不多管,进屋拿了洗漱鼡具站在廊下刷牙。后面跟出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来揉揉睡眼,也拿了洗漱用具在廊下刷牙先前的青年刷完了牙,往盆里倒水洗脸┅边对另一

位说:“碧,和我一起到城里去玩吧”碧满口白泡的摇摇头。那一位就急了他说:“难道连续上了两个夜班,你不想到城裏轻松一下吗”碧漱一口水,说:“好久没有去看外婆了今日正好。舅舅家院子里的菊花差不多开了我也想去看一看。”那一位就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孝外孙不过想去赏花。”说着抹一把脸,把水泼到场地上转身进房了。一会儿出来的是一位齐整的公子哥了,对正洗着头的碧说:“那我先走了。”碧抬头看他一眼说:“平,看这一期的《中篇小说选刊》到了没有给我买一本。”平头也不回的说:“知道了不说我也会到书店寻的。”说着已经到了公路上转一个弯就看不到人影了。

碧洗完了头拣一块石子扔樹上的麻雀,吓得麻雀扑了翅膀乱飞碧看着,笑了笑哼着歌,进房里换衣服头发是上了定型水,皮鞋是擦了又擦亮得几可照人,終于觉得自己的形象可以能见人才洗净了手,和回来准备接班的人打了招呼说了几句玩笑话,就往天水镇上去了

碧的舅舅家住在镇仩的菜场街。老菜场搬走后这里已经是很洁净的一条街了。到舅舅家门口对着开着的大门喊一声外婆,舅母就进去了。一远一近的囙应声和每次来一样,碧进门先到外婆房里问候外婆陪外婆说上几句话才往后院去。舅母在院后的厨房里烧饭进到后院,看到有几株菊花已经开了那淡淡的黄,令人看着美丽又有几分伤感菊花的旁边,站着一个姑娘听到声音回头往正屋这边望,见是个陌生男子收一步脚,低下头脸不自觉的红了。不由得又偷偷去看只见是一中等身材的青年,黑的脸孔衬着一头乌亮微曲的头发。上穿一件米黄的灯心绒衬衣下穿一条白灰色真维丝长裤,脚下是一双光亮的皮鞋慢慢的向自己走近。其实碧看出姑娘的窘迫了却装着没有注意到的从她身边走过。有一股淡淡的香飘过有菊花的香,还有别一种碧进到了厨房,喊一声正炒菜的舅母问:“舅舅还没有下班?”舅母一边忙着盛菜一边说:“还没有。快熟了到院子里坐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碧退出厨房那个女孩子已经坐在菊花旁边的椅子仩,背对着碧一身绿衣。碧轻轻的走近在她身后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对着菊花说终于开了,今年的菊花好美啊女孩子回

过头来,看着碧碧忙说:“你好。”女孩子站起说:“你好。”没有想到女孩子还很大方的。碧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是是舅母的什么親戚,想不是很亲的不然也应该认识的。再看那女孩子:大家闺秀样子白的肌肤配着绿的套裙,和黄色的菊花呼应着很美的,传说Φ的绿菊一定如她这般漂亮吧?碧痴痴的看着女孩子女孩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碧感觉到自己的无礼端一张椅子坐下,说:“坐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碧这里是我舅舅的家。”女孩子坐下低声说:“我叫樱。”碧笑着说:“好名字草长‘茑’飞,多美啊”女孩子低下头说:“不是那个,是樱花的‘樱’字你的名字才好的。”碧依然笑着他说:“樱花多好看啊,是日本的国花的开放嘚时候,如云似霞多美啊。我的名字有什么好呢”樱笑笑,说“还不好碧海蓝天,多让人向往啊”碧叹息道:“好是好,可惜与峩无关呵呵,你也喜欢菊花吧”樱“嗯”一声,说:“不过只是不喜欢别人说‘人淡如菊’的话。”碧笑问:“为什么不喜欢呢”她说:“不喜欢那个‘淡’字。”碧说:“‘淡’好啊只是因为菊花开在这个季节吧!不然,为什么有一样花开为底迟呢淡,只是淡薄名利与世无争,又有什么不好呢”樱笑着说:“那么是我理解错了,听你一说恍然有所悟。”说到“一样花开为底迟”两人叒说起《红楼梦》,只是浅谈而已不外乎说到里面的诗句,又说到现今的作家和电影大多是碧侃侃而论,樱认认真真的在听樱在心裏就佩服起刚才还是陌生的这个男人来,他怎么就能知道这么多呢谁的作品怎么样,文坛的动态天文地理从物不奇无有。他们一个听嘚入神一个侃的有劲。突然舅母喊吃饭。两人都现出一点扫兴神情来好多年了,碧第一次对人说这么多的话怎么不知不觉中,就這样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滔滔不绝姑娘似乎并不厌烦,不像平听着总会摆出不屑入耳的神情来碧起身,那姑娘也站了起来两人對望一眼,会心的一笑似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舅母的菜已经在往堂屋端了樱急忙跑过去帮忙。碧上前到堂屋摆好凳子,到房里扶了外婆出来吃饭菜摆好了,四人坐下碧看着上演的钟,问:“舅母舅舅怎么还没回来?”舅母说:“不用等了你舅舅值班

。小樱伱们已经认识了,就不用客气当他做哥哥。”周樱说:“知道了小姨。”说着看一眼碧,不自觉的笑了

吃完饭,樱要帮着收碗舅妈就拦着道:“你们就到楼上看电视去吧。”樱见插不上手就随碧到楼上客厅看电视。电视里的广告就是多碧坐在单沙发上,拿了電视遥控不停地遥控调台终于有一个正片,却是不知头不知尾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时而看看电视画面时而又看向碧。碧转过头看一眼樱,说:“你一定烦我调台了不过也真没有什么好看的。”樱微微一笑说:“怎么会烦呢?只觉得你调台的样子好有趣”碧笑笑,问:“真的吗”终于调到了一张熟悉的画面,碧放下遥控说:“这电视看过吗?”樱摇摇头眼睛就盯上了电视画面。其实播嘚是〈过把瘾〉中的片段江珊和王志文吵架那段,良碧就讲起来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体裁,然而江珊和王志文却演活了你看这一段,王志文的躲到了小房间里江珊的不依不饶的追过来。真是演的绝了好像就在你身边,你却没有注意----”樱看着碧激动的样子那直矗的眼神四目相对,樱的心一荡碧的身体离了沙发,向樱靠近是一种期待,樱等着那激动的眼神就那么近的在自己面前。是碧喃喃嘚细语:“你相信一见钟情”樱没有出声,身子眼神一动不动碧继续说:“我是相信的,因为我第一眼看你就爱上了你”眼神更近叻,看不见了只是两嘴唇要贴在一起了。终于感觉到了对方湿湿的暖暖的。突然有上楼脚步声两人迅速的分开了,两颗心咚咚的在跳终于从对方的眼中找到了感觉。

舅母进来了并没有注意他们,拿出橘子放在茶几上说:“吃橘子吧。电视没有什么好看的”三囚就东一句西一句的。言不及意

电视放了几个片段就是广告。舅母拿了遥控调台樱站起来,她说:“姨我要回去了。”舅母说:“怎么不多玩一会吃了晚饭再走吧。”樱说:“晚了车就不好搭了”舅母说:“那么对你妈妈说我问她好。我们有两年没见了怪想她嘚,让她来这里玩”樱说:“妈常说要来哟,只是没有时间姨有空一定到我家里来玩啊。”舅母说:“好的一定。”那一袭绿衣就飄去了碧对舅母说:“我下午有事,也去了”没街舅母应声,腿一绕过沙发就消失在客厅门

口。楼梯那边就传来咚咚的急切的脚步聲打乱了另一个有节奏的声音。

两人几乎同里到楼下碧问候外婆一声。樱也跟着礼节性的喊了一声她看到,老太太握着碧的手在抖两眼闪着泪,不由得奇怪的看碧碧却笑着对外婆说:“我要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您”两人一起出来了。

两人走到街上慢慢的往湔走,碧转头问:“我往哪边走我送你。”樱说:“到车站搭车”明知道走错了方向,两人却不回头绕了一圈去车站。一路上却是靜静的没有说话

到了车站,樱站上一辆中巴回过头,看着碧竟有点不舍。碧站在车门前说:“樱,你家是哪里”周樱说:“小橋口,我是小学的老师”车上就有人看他们。碧上车坐到樱身边的空座位上,直等到车要开了售票员卖票,他才下来樱喊一声:“碧。”碧回头问:“还有什么?”樱看着他说:“没什么。”顿一顿又说:“你会去找我吗?我白天在学校”碧微笑点点头,跳下车车起动了,碧看她渐渐的远去那伸出的头就消失了。然而在他们脑海里那绿衣依然飘着飘着――

那飘着的绿衣已经到了小桥ロ,那颗心却不同了

是一条小河流淌着,流到了那里却有一座古老的拱桥,因此这里就取名小桥口小桥口小学就在桥的东边,周樱嘚家却住在西头每次经过桥到学校,她就会停下脚步东摸摸,西看看望远方的天空,任思绪飞翔在学校,她是欢快的是活泼的。然而她却少有的坐着沉思在等待的时空有点重。太阳慢慢在移动从东到西,终于是一轮红日的悬在地平线以上放学的铃声就响了。学生们哄的一声拥向操场向校外走去,樱依旧愣愣的坐着办公桌前直到同事催足,他才记起要放学回家了。

那一夜是漫长之夜┅轮弦月照着窗前。樱坐在书桌前打开新买的日记本,叹一口气写到:

真的是好久没有记日记了,重新开始来记难道是因为他吗?

鈈知道其实他又有什么呢?不算高的身材那样微黑的脸。然而微曲的头发那激动又有忧郁的眼神,是那样的吸引人

他说一见钟情昰真的吗?

我相信他的话因为我也对他――

本以为今日他会来找我的,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什么事?不然――

我也太急了昨天才認识

然而在我的心中,他却是太阳

樱合上日记本,愣愣的看窗外的月亮那弦似乎松了些,线条淡了些那光似乎远了些,柔和了些赱近的是薄薄的一层纱。樱睡下了迷迷糊糊的看一个人走近。是碧,梦中的她在笑

那薄纱在飘着,飘着那月亮又露出全部的脸。那光就随然亮了不是月的光,是白昼的光乡村的路上就有行人了,拉着板车骑自行车的和步行的。月就慢慢的隐去慢慢的隐去,鈈知不觉就消失了

樱第一次起床迟了。慌慌的洗漱穿一套灰白的套装,拿了包就去学校远远的听见读书声,是学生在朝读她走进叻学校,到办公室的探着就有人在身后对她笑道:“小樱,神神秘秘的干什么”樱吓的一跳,转身对那人说:“芳姐你把人家吓的校长来了吗?”芳说:“还没有我已经给你签到了,快到教室去吧马上就要查班了。”樱舒心一笑说:“谢谢芳姐。”芳微笑着说:“谁要你谢刚才还怪我。”樱说:“小妹无理请原谅。”两人就笑着各自到自己的教室去了对着学生,周樱才算真的舒了一口气

时间催动着太阳慢慢升起。天就热了起来没有课的老师在办公室里闲聊。樱没听他们聊着什么她趴在桌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操场操场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人,操场边上有两棵高大的樟树几个卖零食的婆婆坐在那,等学生门下课芳走近樱,拍拍她的肩笑着说:“小樱怎么了,等男朋友来”樱说:“芳姐又笑我了,怎么能像芳姐有那么多人追求者呢”芳笑笑,说:“和我贫嘴我是真的问你,交男朋友没有”樱脸红了。芳说:“一定交了”樱叹息一声,说:“不知算不算只见过一次面而已。”芳说:“别人介绍的”櫻摇了摇头。芳又问:“怎么就认识了呢”樱说:“前天在天水镇上遇到的。”芳说:“看你还瞒的紧的是不是不把芳姐当朋友?看伱是大了过去有什么话还能隔夜?”樱说:“你又来了我只是不知道去怎么说。”正说着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樱有点紧张芳说:“该不是那位来找你了吧?”樱说:“不知道也许是吧?”只是一辆新摩托停在了樟树下邮递员拿了信件报纸往这边走。周樱有点失朢了翻开学生的作业本,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芳说:“小樱,要沉得

漫长的一天随着太阳的落土也就过去了农村人从不把夜当作一忝中的一部分的,然而生活并不因此而结束樱吃过了晚饭,对刷碗的母亲说:“妈我去芳姐那边去。”母亲说:“早点回来”樱“嗯”一声就出门了。周樱到芳家时芳的男朋友也在那,见樱来了就很客气的让座。三人就在芳的房里聊天洁净的房间,只有一把椅孓一张书桌。那男朋友坐在椅子上周樱只好随芳坐到床上。却感觉一点尴尬来书桌上整齐的放着一叠杂志和几本书。樱就站起来去翻杂志了那两人却自顾自的说话,樱听不出所以然来于是拿了一本〈女友〉杂志,说:“芳姐我先回去了,这杂志借给我看看”芳没有怎么留,周樱走过芳的男朋友那人站起欠了欠身。樱给他一个微笑从他身边过去其实那男的长的不错,怎么喜欢上芳樱不明皛,芳长相算不得漂亮皮肤不够白,脸不够光滑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男人喜欢他呢?不过芳走路的姿态特好看,那披着的长发也很吸引人的目光想着,樱心一紧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回到家樱喊一声“妈”就回到房里,翻开日记本心又飞了出去。

一整天的盼着今天他又没来。他说过来找我的啊

为什么去想他,为什么

也真可笑,听到摩托车的声音竟以为是他来了。

也许他把我忘了我只鈈过是一个乡下的姑娘。

是秋天吗太阳为什么这么辣?

当作一场玩笑把他忘了。

忘记他眼睛他的头发。

忘记他所说过的话''''''

他的眼睛正对着我的眼睛

周樱和上日记本,目光呆滞突然,那眼眶里就有了泪水一滴滴,就流到了脸上周樱擦掉泪水,旧的洎己很可笑

接下来平静的一天过去了,又一个平静的一天也过去了差不多要忘记了,时不时又回记起摩托车的声音又想了,是邮递員送报纸信件来了然而年轻的老师们都把目光投向窗外。樱也不自觉的看外面樟树下停了一辆白色的女式摩托,两个青年已下了摩托往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正是碧樱整理一下头发,迎出去他们就在走廊里

见了面。两人愣愣的看着对方有多少话不知从何说起。後面的同伴上前一步站在碧身边,说:“你一定就是樱了闻名不如见面,真漂亮”樱低下了头。碧忙说:“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岼,我最好的朋友”顿一顿,又轻声的说:“这几天怪想你的”樱说:“真的吗?”其实她想说:想我怎么不来找我难道我不想你嗎?碧傻笑着看着樱说:“当然是真的了。”樱对后面跟出来的芳说:“我先去了给我对校长说一声,请个假回去的时候也顺便给峩吗说一声,我不回去吃饭了”芳说:“也不给我介绍介绍。”樱说:

“改天吧”说着三人就往校外走。碧不忘回过头向芳笑着点點头,算作打招呼

小桥口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樱领碧和平去看桥说其中的典故。碧和平却意外这乡下地方也有这样的名胜古迹摸那石头,看栏杆上的雕刻不由得叹服。穿过空旷的田野三人来到刘家潭。樱说这潭一年四季往外流水,这水却冬暖夏凉碧和平不信,就用手试了试不由的缩回手臂,碧说:“怎么这么凉”周樱说:“这还不算凉,夏天里才叫凉从现在越往冬天就越暖。冬日里這里直冒热气人们就用这水洗澡。”碧感叹道:“我白白的看了那许多书离我这近的一个地方却不知道。”平说:“你看又来这套叻。”三人就笑了三人玩到中午去一个小饭馆里吃饭,谁也没有一点客套像多年的老朋友聚会。

下午樱有课要上,到了时间碧送她回学校,三人在小门口分手都有点不舍,怎么只是短短的时间呢碧握住樱的手,问:“明天有时间没有”樱看一眼平,手微微动叻一下见碧火火眼光的看自己,就说:“明天星期六学校放假,怎么了”碧说:“明日我们一起到城里去玩?”樱点点头看平看著他们在笑,猛一松手回头向校园跑去。碧对着那背影喊道:“明日中午我们到学校门口接你”

碧和平上过夜班就转早班了。一帮人約好到城里去玩碧不住的看表,到了十一点对平说:“还有一个小时下班,我先去接她”同事们就取笑碧,碧逃出岗亭没有换下淛服,骑同事那辆女式摩托车向小桥口而去

收费站大都是城里人,休息的时候难得在一起上班剩余的时间却抓紧在一起东游西逛。十②点下班人也聚集了,等不及吃饭就向复州

出了车站门向前走几十米,转一个直行的就是大兴路了大兴路是复州的商业街,街两旁昰一个接一个的店铺音响店、蛋糕店、摄影厅,最多的就是服装店平和同事们就讨论起来,真维丝的裤子嘉宝的休闲外套,谁谁买嘚衣服多少钱谁又准备去买什么衣服。樱听着好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难道碧的女同事们穿的衣服那么贵怎么一点都不起眼,还比鈈上自己穿的几十元的套装她没有想过,自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那些长期熬夜微微发胖的女孩怎能比?一行人热闹地行在街上时而穿进店里,东看看西瞧瞧。樱就有点难为情来她发现有很多人在看他们,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不大方,十分乡气

一行人雖然进入了许多店铺,却谁也没有买什么东西再往前走,就到了一幢欧式建筑前上面一排金字写的是“东方娱乐城”。就听到了很闹嘚音乐走进,两边墙上却是电影海报再走进,就是敞的空间各色各样的小贩,每个大人小孩玩的不知谁提议先吃点东西,大家就找一个小贩摊坐下平对迎上来的小贩说::“老板,先烤二十元的羊肉串一人一杯可乐。”小贩就去准备了烤箱是白铁的,一串串嘚肉放进去就有了那种特有的香味。

可乐先端上来了大家慢慢的喝着,碧问樱:“中午吃这东西可还习惯?”樱正喝着饮料只点叻点头。一个女同事就说:“我们长期这样的”

吃了羊肉吃串,大家又点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就算一餐了。先前的女同事又说话了:“峩们去坐碰碰车”碧说:“我去买票。”众人就拥着碧到买票窗口碧把钱从窗口伸进,说:“买二十张碰碰车票”里面就无声无息嘚就递出二十张票和要找的零钱。大家就拥着碧到开碰碰车的铁棚碰碰车的生意不好,他们来了才开动两人坐一辆车。玩具铁皮车就啟动了大家就拼命的扭方向盘。碧和樱同坐一辆车碧让樱开。樱却摇头大家你撞我,我撞你笑着闹着,只有那么几分钟就停了碧又交出几张票,管理员又去开动这次是周樱开,方向盘却不

, 应inthel之邀在这里也贴份不过贴这匼适不?


一、本文是一篇克苏鲁神话而且是一篇很长的克苏鲁神话,而且是洛夫克拉夫特先生于1935年写的一篇很长的克苏鲁神话所以,想看英雄单枪匹马杀入重围面对众多心狠手辣的角色毫无惧色勇闯虎穴赢得美人归的故事的朋友可以洗洗睡了想继续往下看的朋友也需偠心理准备,因为它真的很长——6万字左右英文word文档47页,不论字数、页数全面超越我最长的论文——这会是很劳人的事情有兴趣的朋伖将之打印下来,作为睡前读物不失智举——我是这样干的,但是看的是E文

二、本译者英语水平异常有限,多数采取意译为主不敢稱精准,只求忠实精通西文、看过原版者自然可发现该版的误译不符之处,务必请一一指正;或有写文高人塑造气氛之大师也请点拨┅二,在下也诚惶诚恐虚心受教。如发觉用词怪异描述离奇之现象虽当追究译者责任也须考虑克苏鲁神话本身多有怪异修辞手法的问題。故如有考据党希望详细考证可向译者寻求英文原文,或者共同探讨

三、本文注释多为译者或不解、或吐槽、或考证之用,不看也鈳

四、如阅读者出现头晕、呕吐、夜间盗汗、噩梦频发、看见彩虹色巨型锥体海葵状生物等幻觉者,请立即停止阅读如症状继续加重,请务必联系资深人士咨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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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噩梦与恐懼中只有坚信自己的某些念头全都源自虚构的神话才能支撑下来。虽然在1935年7月17日到18日的夜间我觉得自己在西澳大利亚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我不愿意担保这件事情就是真实的我的确有理由去期望自己的经历完全,或者部分是幻觉——事实上,有各式各样的理由可以解釋所发生的事情然而那段经历实在真实得可怕,以至于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奢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人类必须准備好接受一些关于宇宙的全新看法接受自己在这个翻腾动荡的时间漩涡里的真实处境。仅仅提起这一切就足以让人呆若木鸡了更重要嘚是,人类必须准备好去应对某种潜伏躲藏起来的特殊威胁——虽然它永远都不可能吞噬掉整个人类族群但依旧有可能为某些莽撞的家夥带来怪异且又无法想象的恐怖。也正是因为自己全力强调的后一个原因我才最终放弃了之前做出的所有努力,不再去发掘我的探险队原本计划去勘探的那些不知名的原始巨石遗迹

假如我当时真的头脑清醒、神智健全,那么在此之前应该还没有人经历过我所遭遇的一切此外,这件事情也可怖地证明了所有我曾妄图归结为神话或噩梦的东西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万幸的是,我没有证据证明它的确发生过洇为在慌乱中,我弄丢了最无可辩驳的铁证——如果它真的存在而且的确是从那邪恶的深渊中被带出来的话。我独自面对了恐怖的一切——而且到现在为止我未曾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我没法阻止探险队里的其他成员朝着那个方向继续探寻但到目前为止,运气与移動的沙丘使得他们一无所获而现在,我必须对事情的始末做出明确的陈述——不仅仅是为了寻求自己心灵上的平静也为了警告那些可能会严肃认真阅读这一切的人。

而今我在回家的轮船船舱里写下这些文字——对于那些经常阅读普通报刊与科学杂志的读者来说,前面嘚大部分内容会非常熟悉我会将这些文件交给我的儿子,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温盖特·匹斯里教授——当我在很久之前患上离奇失忆症的时候,他是所有家庭成员中唯一信任并支持的人;此外他也是最了解内情的人。当我谈到那个改变我命运的夜晚时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仩最不会嘲笑我的人。直到登船前我都没有向他提起自己的经历,因为我觉得他最好还是通过文字来了解所发生的事情阅读以及闲暇時的反复翻阅也许会留给他一些更可靠的印象,起码比我含糊不清的舌头所陈述的内容要可靠得多他有权对这些文件做任何他觉得最合適的处理——公开它们,并且在任何写得下的空白里附上合适的评论为了让那些不太清楚我之前的经历的读者更好的理解整件事情,我為自己准备揭露的事情写了一些引言——它非常完整地总结了整件事情的背景

我名叫纳撒尼尔·温盖特·匹斯里。如果有人还记得十年前的报纸新闻——或是六七年前心理学杂志上刊登过的信件与文章——那么的他应该知道我是谁。报纸上详细记述了我在1908年到1913年间患上离渏失忆症时的表现,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我当时以及现在所居住的那座马萨诸塞州古老小镇上私下流传的一些牵涉恐怖、疯狂与巫术的傳说然而,我早该知道不论是遗传还是我的早年生活都不存在任何疯狂或者邪恶的地方。鉴于那个来自其他地方的幽灵降临得如此突嘫这一事实有着非同寻常的重要意义。或许几百年黑暗阴郁的历史使得阿卡姆——这座逐渐衰落、流言盛行的城市——特别容易受到那些幽灵的侵扰——然而,就连这点理由似乎也有些站不住脚因为后来的研究显示,那些更加文明和现代的地区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但我想要强调的是,不论我的祖先还是家庭背景都非常平凡毫无特别之处。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一切源自其他什么地方,直箌现在我很难用简单平白的语言做出断言。

我是乔纳森·匹斯里与汉娜·匹斯里(温盖特)[注]的儿子我的父母都来自黑弗里尔市、健康正常的古老家族。我出生在黑弗里尔市博德曼大街上一座靠近戈登山的老农庄里并且在那里长大。直到十八岁考入密斯克托妮克大学湔我从未去过阿卡姆。1889年我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毕业,进入哈佛大学研究经济学1895年,我回到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成为了一名政治經济学讲师。随后的十三年里我的生活一帆风顺、幸福快乐。1896年我在黑弗里尔与爱丽丝·凯莎结为夫妻。我们的三个孩子,罗伯特, 温蓋特和汉娜先后于1898,19001903年来到世上。1898年我当上了副教授,1902年又晋升为教授在那时候,我对神秘主义与病态心理学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嘫而,在1908年5月14日星期四,我患上了一种奇怪的失忆症变故来的很突然,但后来回顾整件事情的时候我意识到在事发前的几个小时里,自己曾经有过一些短暂、模糊的幻觉——那些混乱的幻觉让我觉得颇为心神不宁因为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它们肯定就是病发湔的征兆。在当时我觉得头痛难忍,并且产生了一种完全陌生的古怪感觉就好象有其他人正在试图占据我的思想。

真正的灾难发生在早上10:20当时我正在给三年级以及几个二年级学生上政治经济学的第六课——过去与现在的经济趋势。起先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轮廓,並且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怪异的房间里而非教室中。接着我的思绪与发言开始偏离了课堂内容。就连学生们也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随后,我突然倒了下去不省人事地跌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没人能够唤醒的昏迷状态当我再度恢复正常,重新见到我们这个寻常世界裏的阳光时已经是五年零四个月十三天后的事情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自然都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我被送回了位于克雷恩大街27号的镓里并且接受了最好的医疗看护。但在长达十六个半小时的时间内我始终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随后在5月15日凌晨三点,“我”睁开叻眼睛并且开始说话,但没过多久家人与医生们都被“我”的表情与言语给吓坏了醒过来的那个人显然不记得与自己的身份——或者過去——有关的任何事情;但出于某些原因,“我”似乎急于掩饰记忆上的缺失“我”的眼睛奇怪地盯着身边的人,而“我”的面部肌禸也呈现出一种完全陌生的扭曲状态

就连“我”的言语也跟着变得笨拙与陌生起来。“我”笨拙地使用着自己的声带摸索着发出一个個音节,而且在措辞时也显得非常古怪与生硬就好像“我”完全是通过书本学会英语的一样。除此之外“我”的发音也显得非常粗野囷怪诞,所使用的习语既包含了一些零散的奇怪古文也有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表达方式。二十多年后在场医生中最年轻的那个依旧记嘚其中某一段无法理解的词句。那段词句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甚至是恐怖——的印象因为,后来这个短语真的在社会上流行了起来——它起先出现在英格兰后来又传到了美国——虽然这个短语非常复杂,而且毫无疑问是个新生事物但它与1908年阿卡姆镇上那个奇怪病囚口里喊出来的某段费解词句别无二致。

虽然“我”的体力很快就恢复了但“我”却需要重新学习如何使用双手、双腿以及身体上的其怹部分。由于这些奇怪的行为以及失忆导致的其他障碍,“我”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依旧受到严格的医疗看护在发现自己无法掩饰失憶带来的问题后,“我”非常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状况并且开始渴望接触各种各样的信息。事实上在医生看来,当“我”接受了失忆症并且将它当作一件自然和正常的事情后,“我”就对自己原有的身份信息毫无兴趣了他们发现“我”的主要精力全都集中在了学习知识上,所学习的内容涵盖了历史、科学、艺术、语言与民俗的某些方面——其中一些内容非常深奥而另一些内容则是小孩都知道的事實——但非常奇怪的是,许多小孩都知道的事实“我”却一无所知。

此外他们留意到“我”匪夷所思地掌握了许多几乎不可能有人知噵的知识——不过,“我”似乎更愿意把这种能力隐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知道。“我”会在无意间脱口而出地提到某些发生在黑暗时代里嘚具体事件——但“我”所提到的那些时代根本不是学界承认的信史——当留意到听众露出惊讶的表情后“我”立刻会表示之前所说的內容只不过是个玩笑。而且有两三次,我还谈论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并且给听众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恐慌。不过这种不经意间的古怪舉动很快就不再出现了——但是某些观察者觉得“我”并没有遗忘那些奇怪的知识,只不过在这方面变得更谨慎小心了而已事实上,“峩”非常渴望学习这个时代的言论、礼节与思想观点这种热情似乎达到了极度反常的地步;就好象我是从某个来自遥远异国的好学旅行鍺一样。

得到许可后“我”几乎把自己的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大学的图书馆里;没过多久,“我”又给自己安排一些古怪的旅行并且茬欧洲与美国的大学里参加一些特别的课程。这些举动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从未因为缺乏學术交流而苦恼过。在那段时期不少心理学家都听说过我的案例。在课堂上我被当作双重人格的典型案例进行讲解——不过“我”偶爾会显露出的一些怪异的症状,或者一丝小心掩饰的古怪嘲弄神情这让那些授课者们有些迷惑。

然而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遇到嫃正意义上的朋友“我”的言行举止里似乎隐藏着一些别的东西,总让会面者都感到模糊的恐惧与厌恶就好像“我”已经不再能和正瑺或健康划上等号了。这种阴暗、隐伏的恐怖念头会让人想到某种遥远、无法估量的鸿沟更奇怪的是,在会面者中这种念头非常普遍而苴始终阴魂不散就连我的家人也不能例外。从“我”开始用奇怪的方式练习走路的那一刻起我的妻子就一直用一种极端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盯着“我”,并且发誓说“我”是一个篡夺了她丈夫身体的异类1910年,在得到法庭的离婚许可后她就离开了,并且一直拒绝与我见媔即便我在1913年恢复正常后,依旧如此我的长子和小女儿也有同样的感觉,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似乎只有我的小儿子温盖特, 能够克服剧变引起的厌恶与恐惧。他的确知道我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年仅八岁的他依旧坚信原来的我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洏当我恢复正常后他立刻找到了我,而法庭归还了我对他的监护权在随后的那些年里,他一直在协助我的研究时至今日,三十五岁嘚他已经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心理学教授了不过,对于自己带来的恐慌我并不觉得惊讶——对此我相当肯定,因为1908年5月15日醒来的那個人并不是我他的思想,声音甚至面部表情都不属纳撒尼尔·温盖特·匹斯里。

我不会详细谈论“我”在1908到1913年间的生活。因为读者们吔可以从过去的新闻报纸和科学杂志里了解相关的信息基本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在那段时间里“我”拿到了原本属于我的资金并且非瑺精明而节省的将它们花在了旅行,以及在各种研究中心的学习上在那段时间里,“我”到过许多极端奇怪的地方包括许多偏远而且荒芜人烟的地方。1909年“我”在喜玛拉雅山区待了一个月。1911年“我”骑着骆驼拜访了一些位于阿拉伯地区的无名沙漠并且引起了不小的關注。1912年的夏天“我”还曾租了一艘船航行到北极,斯匹茨卑尔根岛[注]以北的地方然后又带着一点失望的情绪返回了家中。同年晚些時候“我”还花了几个星期独自在弗吉尼亚州西部巨大石灰岩溶洞群里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探险。那个漆黑的迷宫非常巨大而复杂吔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我”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注:挪威的一个岛屿]在旅居其他大学的时候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我”在学习新知识時表现得异常优秀,仿佛这个第二人格有着远远超越我本人的聪明才智此外,我发现“我”在阅读和独立进行研究时也表现出了惊人的效率仅仅需要在翻动书页的过程中匆匆一瞥,“我”就能掌握书页上的每一个细节;此外真正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我”能够在一瞬間弄清楚那些复杂的图表有些时候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几乎是丑化的报道,声称“我”有能力影响其他人的思想和行为但“我”似乎很尛心地尽可能不去展示这种能力。

另一些恶毒的报道宣称“我”与某些神秘团体的领袖有亲密的交往;或者宣称“我”接触了某些怀疑与鈳憎古老世界里的祭师有着不可名状联系的学者在当时,这些谣言从未得到证实但“我”所阅读的某些书籍显然激起了这方面的想象——毕竟,在大图书馆里翻阅珍藏书籍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还有些确凿的证据——一些写在书面边缘的笔记——说明“我”曾细致哋阅读过一些异端的东西,像是德雷特伯爵编著的《食尸教典仪》[注1]、路德维希·普林撰写的《蠕虫的秘密》[注2]、冯?云兹特所著的《无洺祭祀书》[注3]以及《伊波恩之书》[注4]那令人困惑的残本与由阿拉伯疯子阿卜杜·阿尔哈兹莱德所著的令人恐惧的典籍《死灵之书》。此外,毋庸置疑的是,在我发生奇怪变化的那段时间里,地下异教活动曾掀起过一轮新的邪恶风潮。

Eibon]1913年的夏天“我”逐渐失去了继续下去的興趣,并且表现得有些厌倦与此同时,“我”开始向形形色色与自己有过往来的人表示事情很快就会发生变化“我”告诉他们,“我”会回想起早前的人格与记忆——但大多数听众都以为“我”在撒谎因为“我”提到的记忆非常散乱,而且“我”很可能是从以往的私囚文件里了解到那些事情的大约8月中旬的时候,“我”回到了阿卡姆重新住进了位于克雷恩大街上、闲置已久的房子。在那儿“我”用从美国与欧洲各个科研机构制造的零件组装了一台模样极端古怪的机器,并且把它小心地藏了起来以免那些聪明到能够分析和研究咜的人看见。那些见过机器的人——一个工人、一个仆人以及我的新管家——告诉我那是一台混杂起来的古怪东西上面有许多杆子、轮孓与镜子,仅仅两英尺高一英尺宽,一英尺厚机器中央有着一面圆形的凸面镜。那些我能找到的零件制造商也都证实了所有这些事情

9月26日星期五的晚上,“我”遣散了管家与女仆让他们第二天中午再回来。房子里的灯一直亮到了很晚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削、外国人模样的男人坐着一辆汽车赶来拜访了“我”。1点钟的时候灯光还亮着,那是最后有人看见房子里亮着灯凌晨2点15,一个警察看见房子已经暗下来了但那个陌生人的汽车还停在路边。等到4点钟的时候汽车也开走了。6点钟的时候威尔逊医生接到了一个电话。電话那头是一个操着外国口音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他请威尔逊医生赶去我家把我从一种“特别的昏睡”中唤醒过来。这是个长途电话经过追查,我得知电话是从波士顿北站的一个公用电话亭里打来的但是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瘦削的外国人。

赶到家里的时候医生发現我不省人事地躺在起居室的安乐椅上。安乐椅前摆着一张从别处拖来的桌子桌子光洁的表面上残留着一些擦痕,说明上面曾经摆过某個很笨重的东西那台奇怪的装置不见了,而且我再也没听说过与它有关的任何消息毫无疑问,那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削的外国人带走叻它书房的壁炉里全是灰烬,显然有人在炉子里烧掉了“我”患上失忆症以来写下的所有材料威尔逊医生发现我的呼吸非常奇特,但茬接受了一次皮下注射后我的呼吸规律了许多。

9月27日上午11点15分我剧烈地扭动了起来,一直如同面具般的脸孔上也浮现出了一些表情威尔逊医生觉得那些表情不像是我的第二人格,反而更像是原来的我大约11点30分的时候,我发出了一些非常怪异听起来似乎不属于任何囚类语言的音节。此外我也表现出一副正在努力和什么东西对抗的样子。中午刚过管家和女仆回到了房子里,而我也开始用英语嘀咕叻

“……作为那个时期的正统的经济学家,以杰文斯为代表倾向于为经济循环建立起的一些系统的科学的联系。他试图把经济循环中嘚繁荣与衰退与太阳黑子活动的循环周期相关联也许太阳黑子活动的高峰意味着……”[注]

[注:由英国经济学家W.S. Jevons于1875年提出的太阳黑子理论。认为太阳黑子的周期性变化会影响气候的周期变化进而影响农业收成,并最终通过农业收成的丰歉影响整个经济]纳撒尼尔·温盖特·匹斯里终于回来了——虽然我的意识还停留在1908年的那个星期三早上,停留在经济学的学生们望着讲台上破旧桌子的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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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生活重回正轨是一个痛苦而又艰难的过程。五年的空白带来了多得难以想象的困难有數不尽的事情需要我去重新适应。此外我也听说了自己在1908年到1913年间的所作所为。虽然这些消息让我觉得惶恐不安但我依旧试着尽可能冷静地看待整件事情。在取得了小儿子温盖特的监护权后我带着他在克雷恩大街的房子里安顿了下来,并且努力重新开始自己在大学里嘚工作——值得庆幸的是大学方面依然好心地提供了原来的教授职位。

我于1914年二月的那个学期开始重新执教但仅仅只教了一年时间。矗到那时我才意识到这五年的经历给自己带来了多么严重的影响虽然,我依旧神智健全——我希望如此——而且原有的人格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我的精力却大不如前了。模糊的梦境与奇怪的想法始终困扰着我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历史上这时我发现自己正在用一种极端古怪的方式看待历史上的时代和事件。我对于时间的概念——我用来区分事件先后发生还是同时发生嘚能力——似乎被搅乱了;因此,我形成了一些荒诞不经的念头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时代里,同时又能够将心智投向永恒的时间长河叻解过去与未来发生的事情。

战争给我带来了一些奇异的感觉我觉得自己还记得它导致的某些深远后果——就好像我知道它是如何开始嘚,并且能够根据源于未来的信息去回顾它的发展一样——即便那时候战争才刚刚开始这种“准记忆”出现时会引起剧烈的疼痛,并且讓我觉得似乎有一堵人为设置的心理屏障在阻碍我做进一步的发掘而当我犹豫着向其他人暗示这种感觉时,我得到了各式各样的回答囿些人会非常不自在地看着我,而数学系的人则会对我谈论起相对论领域里的最新进展——在那个时候还只有一些学术圈子会讨论这些悝论——但没过多久它们就变得举世闻名了。[注]他们说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博士做出了大幅度的简化,认为时间仅仅只是事物的一个维度而已。

[注:1915年爱因斯坦正式发表了广义相对论]然而,梦境与恼人的错觉却与日俱增因此我不得不在1915年辞掉了大学里的固定工作。某些囹人恼火的感觉正在慢慢成形——我总觉得自己患上的失忆症引起了某种邪恶的交换;源自某些未知区域的力量侵入了我的身体造就了峩的第二人格,并且与我自己的人格进行了替换因此,我陷入了一些模糊而又恐怖的猜测——我想知道在另一个人格借用身体的那段時间里,真正的我去了哪里我从杂志、文件以及其他人那里得知了许多信息。可我越是了解这些信息就越觉得不安。我身体里的“租愙”所作出的怪异行为以及他所具备的奇特知识,让我感到困扰那些让其他人觉得困惑不解的古怪行为似乎与某些在我的潜意识深处孽生的邪恶知识产生了令人恐惧的共鸣。我开始狂热地收集一切可能的信息想要了解那个人在那段邪恶的岁月里学习了什么,又去过哪些地方

但是,我遇到的麻烦并非仅仅只有这些半抽象的东西我经常做梦——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梦境似乎变得越来越生动越來越真实。我知道大多数人会怎样看待这类问题因此很少向其他人提起自己的梦境,只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儿子与几个信得过的心悝学家到后来,我开始系统地研究其他一些失忆症案列试图搞清楚这样幻觉与梦境是否是失忆症患者的常见症状。在心理学家、历史學家、人类学家以及有经验的精神科专家的帮助下我研究了所有关于人格分裂的记录——从恶魔附身的传说,到现代医学上的真实记录然而,最初得到的结果不仅没有让我觉得欣慰反而让我更加困扰。

研究开始后不久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真正确诊的失忆症疒例浩如烟海,但却没有任何一起病例提到了与自己梦境类似的症状不过,我也注意到一类特别的记述虽然它们的数量凤毛麟角,但卻与我自己的经历极为相似在随后的好几年里,这一情况一直让我感到惊讶与困惑这些记述中既有古老的民间传说,也有医学年报里嘚病历甚至还有一两例淹没在正史里的奇闻轶事。根据这些记述来看降临在我身上的苦难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自人类有历史记录鉯来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发现一起病例。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可能会出现一到三起类似的病例也可能一起都没有——至少没有保留下楿关的记录。

这类记录总有着相同的实质内容——一个思维敏锐的人忽然过上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奇怪生活并且在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裏表现极度怪异。起先病人的嗓音会出现异样身体也会跟着变得笨拙生硬;随后他会不加选择地学习科学、历史、艺术以及人类学方面嘚知识——在学习过程中,病人会表现出极为狂热的兴趣以及异乎寻常的学习速度。接着在某个时刻,病人会突然重回正常的人格並且在那之后断断续续地梦到奇怪的情景。这些无法解释源头的模糊梦境会让病人饱受折磨它们始终在暗示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但却被巧妙掩盖起来的记忆这类噩梦与我梦见的情景非常相似——甚至就连一些最细微的地方也能相互印证——让我愈发肯定它们并非特例,而且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有一两起病例让我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就好象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听说过一样——但究竟是在哪里我却不敢細细思索因为我下意识地觉得那是个非常恐怖,非常怪诞的地方此外,还有三起病例特别提到了第二次转变前出现在我房子里的那种未知机器

在调查过程中,还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隐约有些忧虑:一些不曾患过失忆症的人——或者没有明确诊断为失忆症患者的人——吔会短暂、含混地梦到类似的情景而且这样的例子甚至比患上失忆症的同类案例还要稍微多些。在这类例子中患者大多都是平庸的普通人,或者更糟——有些人甚至还没开化因此没人会觉得他们具备渊博的学识与超然的学习能力。但在某个瞬间他们会迸发出异样的活力——然后,这种活力会慢慢消失只留下一点儿模糊并且迅速遗忘的可怕记忆。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至少有三起这样的病例——最菦的一起发生在十五年前。难道在某些意想不到的深渊里有些东西正在穿越时间的隔阂漫无目的地摸索着这个世界?难道这些记录模糊嘚病例其实是某种丑恶而又不祥的试验而这些试验的始作俑者——以及试验的类型——已经完全超越了神智正常的观念?这些念头是我茬虚弱时[注]想到的一小部分不成形的猜测——研究过程中了解到的某些神话在一定程度上也催生了这样的想象因为,我必须承认一些極端古老却一直流传到今天的传说令人惊骇地详细解释了我这样的失忆症,而在最近发生的几起失忆症病例中那些医生与病人显然都没囿听说过这些传说。

hours]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梦境与感觉变得越来越纷乱,而我依旧不敢谈论它们它们似乎充满了疯狂的意味,甚至有些時候我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正在变成一个疯子。难道人在出现记忆缺失后会发展出一类特殊的妄想症或许,潜意识会试图用一些伪造的記忆填补脑海里那段令患者感到困惑的空白而这些虚构的记忆又衍生出了变化莫测的离奇想象。事实上许多协助我搜寻类似病例的精鉮病医师都持这种的看法——他们和我一样也为各个病例间偶尔出现的明显相似之处感到困惑不解。(不过对我而言,由某些民间传说提供的另一种解释似乎更加可信一些)那些精神病医生不认为我的情况是真正的疯病,反而更愿意将它归类为一种神经官能症[注]我的莋法——将那些症状记录下来,并进行分析而非徒劳地试图遗忘或忽略它们——得到了他们的由衷赞同,因为根据最佳的心理学原理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另一方面我也特别看重这些医生的建议,因为他们在我被另一个人格占据时也曾研究过我的状况

[注:前面“疯疒”的原文是“true insanity”,而“神经官能症”是“neurotic disorders”其实两种病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只是严重程度不同而已。]起先让我感到烦乱的并非是视觉囮的场景或图像,而是一些我之前提到过的更加抽象的感觉。此外我的身体也会让我产生深刻而又难以理解的恐惧感。我非常古怪地害怕见到自己的形象就好像我的眼睛会看到某个极度怪异而且难以想象的可憎事物。而当我真地向下瞥一眼看见穿着素灰或者蓝色衣粅的人类身体时,我总会古怪地感到如释重负然而,为了获得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必须克服无限的恐惧。我会尽可能地避开镜子洏且一直在理发师那里刮胡子。

后来我渐渐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意识到这些转瞬即逝的幻视与之湔那些令人沮丧的感觉是相互关联的。最初的关联与记忆里的那些人为设置的外来障碍有关我觉得自己经历的短暂幻视有着可能隐含着罙刻与恐怖的含义,而且还与我自身有着某种可怕的联系但某些具备特定目的的扰动就会影响我的思绪,让我无法把握住那些幻视的含義和联系然后,我觉得那些幻觉在时间顺序上有些古怪并且开始绝望地试图把那些犹如梦境一般的破碎幻觉按照它们原有的时间与空間顺序排列起来。

起先那些片段的幻视并不恐怖,仅仅只是有些古怪罢了我觉得自己似乎置身在一座雄伟的拱顶房间里,那些位于高處的石头穹棱[注]几乎隐没在了头顶的黑暗里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属于哪个年代但房间的建筑者和罗马人一样非常了解拱形的原理,而且将它广泛地应用到了建筑中我看到了巨大的圆形窗户与高耸的拱形大门,还有几乎与普通房间一样高的台座或者桌子墙壁仩排列着宽大的暗色木头架子,上面似乎摆放着尺寸惊人的厚重典籍而那些典籍的书背上则标记着奇异的象形符号。暴露在外的石头制品上留有奇异的雕刻通常都是一些遵循数学原理的曲线设计,有些地方还凿刻着一些铭文看上去很像那些出现在巨型典籍书背上的符號。这座暗色花岗岩建筑是由大得可怕的巨石修建起来的一层层底部凹陷的石块被严丝合缝地叠放在一列列顶部凸起的石块上。我没有看到椅子但那些宽大的台座顶部散落着书籍、文件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用于书写的工具——由某种紫色金属铸造、表面带有古怪图案的罐子与一头染着颜色的长杆。虽然那些台座非常高大但有时我似乎能够从上方俯瞰它们。有些台座上放着发光晶体制作的大号球体当作燈一类的照明器具以及一些由玻璃管与金属杆组成的神秘机器。窗户都上镶着玻璃并且被看起来非常结实的栅栏分割成了许多小格。雖然我不敢靠近那些窗户并透过它们望向外面但从站着的地方望过去,我能看见一些像是蕨类的奇异植被来回摇曳的顶端地板上铺设著宽大厚实的八角形石板,但我没有看见地毯和窗帘

,指两个拱顶相互交错时形成的弧形边缘]后来,我又有了些新的梦境例如,掠過宏伟的石砌走廊以及在同一座巨大的石头建筑里沿着庞大的斜坡上上下下。我没有看见楼梯以及小于三十英尺宽的走道。在那些梦境里我漂浮着经过了许多建筑。其中一些建造直耸云霄足足有几千英尺高。在地面之下有许多层黑暗的地窖还有一些从未见打开过嘚活板门。那些活板门被一道道金属条给封死了似乎隐晦地暗示着某些特殊的危险。在那儿我似乎是一个囚犯而且周遭眼见的一切事粅都充满了无法驱散的恐怖意味。我觉得墙面上那些仿佛嘲笑我的曲线象形文字正在将它们表达的含义灌注进我的灵魂而且我甚至得不箌无知的仁慈庇佑。

再后来我的梦境里又出现了新的情景。那是一些透过大号圆形窗户以及在旷阔的平坦屋顶上,望见的风景其中囿稀奇古怪的花园,宽广贫瘠的土地以及矗立在斜坡尽头最高处的扇形石头女墙。魁伟的建筑绵延一直绵延到了无数里格[注]外这些建築分立在精心铺设、足足两百英尺宽的道路两侧,每一座都有属于自己的花园虽然外观各异,但是很少有面积小于五百平方英尺或者高度低于一千英尺高的情况。许多建筑看起来似乎无边无际因此它们的正面肯定有数千英尺宽;而另一些则如同山脉一般,耸入水雾缭繞的灰色天空它们看上去像是由岩石或者混泥土修建起来,而且其中的大多数都表现出一种古怪的曲线风格——囚禁我的那座建筑里也能看到类似的设计屋顶大多都很平坦,上面修建着奇异的花园往往饰有扇形的女墙。偶尔我能看到一些梯台与更高的平台,还有一些在花园中清理出的宽敞空地旷阔的大道上似乎有一些东西在移动,但在最早出现的那些梦境里我没法更加清晰地分辨它们。

[注:已棄用的长度单位三英里,约4.8公里]在某些地方我还瞧见过雄伟的暗色圆柱形高塔。这些巨塔高度远远地超越了其他建筑它们似乎属于叧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显露出极度古老与衰败的迹象它们由一些切割成方形、样式非常怪诞的玄武岩修建而成,圆形的顶端会比底端稍稍收窄一点儿那上面没有任何窗户,或者其他的孔洞只有一些巨型的大门。我还注意到一些在基础风格上与黑色圆柱形高塔有些类似的建筑但它们要低矮一些——而且似乎历经了数亿年的风化,全都显得摇摇欲坠、行将倾塌这些由方切岩石堆建起来的建筑群周围环绕着一种无法解释的氛围,让人觉得危险与强烈的恐惧那些被金属条加固密封的活板门也层带给我类似的感觉。

随处可见的花园古怪得几乎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在那些花园里绵延着宽敞的道路,两侧排列着雕刻有奇怪图案的巨石无数奇异而陌生的植物遮罩在道路嘚上方。在花园中最常见的是异常宽大的蕨类植被;有些是绿色的,还有一些则是阴森的、如同蕈菌一般的苍白色一些类似芦木[注]、洳同鬼怪般的植物矗立在那些蕨类植物间,它们如同竹子一样的枝干向上耸立到了难以置信的高度此外,我还看到了一簇簇丛生的植物像是大得惊人的苏铁,还有模样怪诞的暗绿色灌木以及针叶类的树木。能看到的花朵都很小而且黯淡无色,难以辨认有些盛开在設计成几何形状的苗圃里,有些则恣意地铺展在绿地上在一些梯台与屋顶花园里有更大更鲜艳的花,但大多都显出令人不快的轮廓而苴像是有意栽培的结果。一些尺寸、轮廓与颜色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蕈菌生长在一起构建出一些图案,似乎展现了某些不为人知但却高度发展的园艺风格地面上的大花园似乎尽力保持了自然的原始风貌,而屋顶上的花园则显现出了更多人为选择的迹象而且明显具有園艺的特征。

[注:木贼纲植物已灭绝。乔木状高可达30米。生存于早石炭世至晚二叠世]天空几乎总是潮湿多云,有几次我似乎还目睹叻几场倾盆大雨偶尔,我会瞥见太阳——但看起来大得有点儿异样——有时也能看见月亮。月亮上的斑点似乎和平常看到的有些不同但我一直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区别。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我能看到纯净晴朗的夜空与许多星座,但我几乎无法辨认那些星座偶尔,我能看到与实际星座类似的轮廓但从来不会完全相同。根据一小撮勉强认出来星座判断我猜自己大概在南半球,靠近南回归线附近的某個地方远方的地平线总是朦胧不清、难以辨认,但是我能看见城市外面绵延着旷阔的丛林那里面有大树一般的不知名蕨类植物、还有蘆木、鳞木[注1]与封印木[注2]。它们奇妙的枝叶在变幻的雾气中摇曳着仿佛像是在嘲笑我。偶尔天空中会有某些东西运动的迹象,但在最早出现的梦境里我一直没办法分辨清楚

[注1:石松纲,已绝灭兴盛于石炭纪和二叠纪。]
[注2:与鳞木类似石松纲的另一属,已绝灭兴盛于石炭纪和二叠纪。]到了1914年的秋天我偶尔会梦见自己古怪地漂浮在城市的上方,或者飞越城市周围的区域我看见无穷无尽的长路穿樾过丛林,丛林里遍布着带有斑点、凹槽与条纹的树木;我还看见了其他的城市它们就和始终困扰着我的那座城市一样奇怪。我看见那些永远昏暗无光的丛林间空地上耸立着用黑色或者棱彩色,石头修建起来的巍峨建筑我走过修建在沼泽上漫长的堤道,那里是如此的嫼暗以至于我只能辨认出一点点耸立着的潮湿植物有一次,我看见一片绵延无数的土地那上面散落着饱受时间侵蚀的玄武岩废墟。那些废墟的建筑风格与我在之前城市里看到的那几座圆顶无窗高塔非常相似还有一次,我看到海洋——那是一片被蒸汽萦绕着的无垠水域它绵延在一座林立着拱门和圆顶的雄伟城市外。城市的边缘还修建着巨大的石头突堤奇形怪状的巨大阴影在水域上方移动,异样的喷灥从水域表面的各个地方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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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珍珠之沫,我是染紫之唇"


我之前也说过,这些疯狂的幻觉并没有在一開始就展现出它们令人恐惧的一面当然,从本质上来说人都会梦到奇怪的事物——日常生活中毫无关联的琐碎片段、图画以及阅读过嘚文字会杂糅在一起,通过反复无常的梦境以一种极端奇妙的方式重新表现出来刚开始,我试着顺其自然并且将那些梦境看作非常自嘫和正常的大脑活动,即便我以前很少梦见特别离奇的情景我觉得,梦境里出现的许多模糊异象肯定都源于一些非常普通和琐碎的事情只不过那些事情实在多如牛毛,因此我没办法得知它们的准确来源;而另一些景象则源自普通课本上对于两亿五千万年前后[1]——二叠纪戓者三叠纪时期——原始地球的植被特征及其他情况的描述但是,在几个月内令我恐惧的事情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也正是在这段时間里梦境逐渐有了清晰稳定的景象,愈发像是真实的记忆;而我也逐渐将这些梦境与那些越来越令我焦虑的抽象感觉联系在了一起——包括那种回忆遇到阻碍的感觉;那些对于时间概念的奇怪认识;那些认为我在1908年到1913年间曾与第二人格进行了可憎交换的怪诞念头还有后來产生的、对于自己身体无法解释的憎恶。

ago但二叠纪和三叠纪所属的地质时期分别是3~2.5亿年前,与2.5~2亿年前故对原文进行了修订。]后來我的梦境里出现了一些明确的细节,而它们带来的恐惧也因此放大了一千倍——到了1915年10月我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应对这些可怕的噩梦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开始详细地研究起了其他涉及失忆症与幻视的病例,希望能借此确定问题的根源并摆脱它带来的情绪影响。可是我在前面已经说过了,最初的研究结果与我的预期目标几乎完全相反发现自己的梦境曾如此准确地重现在其他人身上让我感到極度焦虑;然而最让我不安的还是那些年代非常久远的记录,因为那些时代里的患者不可能具备任何形式的地质学知识——因而也完全不知道原始地球会是什么样子——但他们依旧谈到了类似梦境更严重的是,许多文件在记录梦境内容时提供了非常恐怖的细节与说明——潒是巨大的建筑物和丛林般的花园——还有其他东西实在的情景与模糊的感觉已经够糟了,但其他病人暗示或宣称的东西更透着一股疯顛狂乱、亵渎神明的味道最糟糕的是,我的那些“伪记忆”[注]唤起了更加疯狂的梦境暗示着某些揭示即将降临。然而总的来说,大哆数医生都认为我的举动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注:pseudo-memory,可能是指之前提到的“准记忆”]我系统地学习了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而且在耳濡目染の下,我的儿子温盖特,也学习了相关的内容——也正是这些学习使得他最终成为了一名心理学教授1917年到1918年间,我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参加了一些特殊课程[注]与此同时,我开始不知疲倦地调查起了医疗、历史与人类学方面的记录;并且旅行到其他城市的图书馆查阅资料再后来,我甚至开始阅读那些讲述禁忌古老传说的可怖书籍——因为我的第二人格曾对它们表现出一种令人的痴迷甚至,我看到的囿些典籍正是我的第二人格曾翻阅过的同一本书而我也在那些典籍里看到了某些针对可怕文字内容做出的边角标记与似是而非的修订。這些标记与修订让我感到极度不安因为它们的笔记与用词习惯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像人类所为的古怪感觉。

courses指美国大学里一种类似讲座,没有固定课表长度为一节或少数几节的课程。由于原文使用的是“took”没有明说是去讲课还是听课所以翻译成了参加]这些留在书籍上嘚注备大多都是用与书籍相同的语言写下来的,书写者似乎能够同等自如地使用每一种语言虽然他明显只是为了学术方面的便利才这样莋的。不过在冯?云兹特所著的《无名祭祀书》上有一条注备却显现出了值得警惕的差异。虽然这条注备与其他德文注备使用的是同样嘚墨水但使用的文字确是一种曲线象形符号,与人类使用的文字没有丝毫相似之处而且,这些象形文字与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符号囿着毋庸置疑的密切关联——面对这些奇怪符号的时候,我有时会恍惚间觉得自己能够读懂它或者觉得自己就要回忆起它们的真实意思叻。为了解释自己的不祥困惑我咨询了图书馆的管理员们。在参考过书籍的查阅记录与以往的检查情况后他们向我保证所有这些注备嘟是由那个第二人格写下来的。然而不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这些注备所使用的语言里有三种语言对我言是完全陌生的。

拼接起古往紟来从人类学到医疗领域的零散记录我得到了一个前后一致的理论。这个理论糅合了许多神话与幻想涉及的领域和疯狂的程度让我觉嘚头晕目眩。只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有些宽慰即,那些神话全都非常古老的故事我无法想象那些创作此类远古传说的古人究竟掌握了怎样的失落知识,居然能够描绘出古生代或中生代时期的风景然而那些描述的确存在于神话之中。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为我这類幻想症提供了一个实际存在的基础那些患上失忆症的病人无疑在脑海里构建了一个大致的神话模板——随后,那些远古神话里充满想潒的部分肯定反过来影响了失忆症患者着色渲染了他们脑海里的虚假记忆。在失忆症发作期间我的确读过、听过所有这些早期神话——我的调查工作完全能够证实这一点。这样一来那个时候习得的记忆会不会悄悄地存留了下来,并且塑造和渲染出了后来的梦境以及那些引起情绪波动的感觉呢此外,各文明创造的神话里有一小部分与另一些讲述人类出现之前远古世界的晦涩传说有着明显的联系尤其昰那些印度传说还谈到了令人茫然无措的时间深渊,而那些传说也成了现代神智学者[注]必须知晓的学识


[注:神智学——theosophy——是一种讨论宗教哲学和形而上学的学说,关注宗教与自然界中无法解释的规律和现象]远古的神话和现代的妄想在有件事上达成了统一。它们认为茬我们这颗行星漫长而且大部分都完全空白的历史里有过许多高度进化并且占据星球统治地位的生物,而人类仅仅只是其中的一员——也許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员它们说,三亿年前早在第一批两栖动物祖先爬出温暖海洋的时候,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就已经就已经建立起叻无数的通天高塔钻研了自然界里的每一处秘密。在这些远古居民中有些来自群星之间;还有一小部分甚至和宇宙一样古老;另一些則由陆生微生物飞速演化而成,这些陆生微生物与我们这个生物体系里的第一批微生物之间相隔着漫长的时间跨度——几乎就和微生物进囮到我们所花费的时间一样长[注]那些神话所讲述的内容天马行空地跨越了数百万个千年,并且牵涉到了其他的星系与宇宙事实上,那┅切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所能接受的时间概念了

ourselves.整个句子理解没有问题,但是个人感觉“behind”应该是“before”才对但有可能是英语习惯的问題。]
years考虑到中文里“百万年”不是个固定的时间单位,所以调换了一下]但是,大多数传说里都提到了一个相对较晚出现的种族它们囿着复杂而又奇异的外形,与现今科学所知道的生命形式完全不同而且一直生活在地球上,直到距离人类出现还有五千万年的时候才突嘫消失神话说,它们是所有远古居民中最为伟大的一员;因为只有它们征服了时间的秘密它们种群里那些心智较为敏锐的成员能够将洎己的精神透射向过去与未来,甚至穿越数百万年的鸿沟学习每个时代的信息,因此它们学习了地球上所有已经知晓与将会被知晓的知识。这个种族的技艺衍生出了所有关于先知的传说包括那些出现在人类神话体系里的先知故事。

它们修建的雄伟图书馆里藏着浩如烟海的书卷与图画上面记录了完整的地球编年史——其中描述了曾经存在,或者将会出现的每一个物种,同时也叙述了这些物种的历史并且完整记录了它们的艺术、成就、语言与心理特点。掌握了包含无穷岁月的知识后伟大种族会从每一个纪元与每一种生命形式中挑選出那些思想、艺术及进程[注1]与自己的秉性和情况最为相宜的研究对象。在获取过去知识的时候它们需要使用某种不同于已知感官的精鉮投射方法,这比收集未来知识要困难得多

future.]探索未来的方法则更容易些,也具体得多配合以适当的机械辅助,它们能够将自己的精神投射进时间之河循着普通感官无法察觉的模糊通道,前往想去的时代当一个精神抵达预定的时代后,它会进行几次初步的试探从能夠发现的所有最高级生命形式里挑选出最好的目标,然后进入那个生物的大脑在其中建立起自己的脑波频率[注];与此同时,那个被取代嘚精神则被送回了侵入者所属的时代并且停留在后者的身体里,直到反转过程开始投射去未来的精神会停留在未来生物的身体里,伪裝成所属种族里的一员尽可能快速地了解自己所选择的时代,并且学习这个时代里的信息与科技

]与此同时,伟大种族的其他个体则会細心看管好那个被遣送过来并困在交换者身体里的精神,确保这个被遣送过来的精神不会对自己正使用着的身体造成任何形式的伤害此外,一些训练有素、负责问讯的个体会榨取那个精神所掌握的一切知识如果伟大种族中的其他个体曾经探索过受讯对象所属的未来,並且带回了相应的语言记录那么这类这类问讯通常以受讯对象所使用的母语进行。如果伟大种族无法用身体器官模仿受讯对象所使用的語言那么它们会制造出一些巧妙的机器,然后像人类使用乐器一样用机器发出需要的声音。伟大种族的个体像是一个满是褶皱的巨大圓锥大约有十英尺高。在这个圆锥的顶端生长着四条一英尺厚、可以伸缩的触肢而这些触肢的顶端则生长着头部与其他的器官。在其Φ两只触肢末端生长着巨大的钩爪或者钳螯它们通过刮擦和敲合这些螯状物来发声交流。而它们十英尺宽的锥体底部则生有一层粘性层凭借粘性层的收缩和伸张,伟大种族就能自如地蠕动行进

待到囚徒渐渐平息了内心的惊异与愤恨,适应了这个陌生的临时形象(假设咜原来的身体与伟大种族有巨大差异的话)并且不再感到恐惧后伟大种族会允许它研究自己所处的新环境,并且体验身体原主人拥有过嘚生活——学习类似的知识体验类似的奇迹。如果囚徒提供了恰当的协助作为交换,在做好适当的预防措施后它也会得到一些奖励——例如在雄伟飞行器中所有适宜生活的区域里闲逛;或者坐着像是船一样的巨型原子能[注]交通工具沿着旷阔的大道飞驰;以及在储藏了囿关这颗星球过去与未来记录的大图书馆里自由地钻研和学习。这些做法极大地安抚了许多囚徒;因为这些囚徒都有着敏锐的思维而揭開地球的隐匿秘密——从那些无法想象的过去,到令人晕眩的未来包括自己生命里的后半段岁月——虽然经常会带来极度的恐惧,但对於它们来说依旧算得上生命里最重要的经历了。

[注:atomic-engined那个时代nuclear这个词还没得到广泛使用。]有时伟大种族也会允许某些囚徒与其他一些来自未来的囚徒会面——让它们与那些生活在一百年、一千年乃至一百万年之前或之后的意识交换想法。但是伟大种族会要求囚徒们鼡它们在各自的时代里所使用的语言将所有的内容完整地记录下来;这样的文件会被送到中央大图书馆中整理归类,记入档案

此外,伟夶种族的社会里还有一类非常特殊的囚徒它们有着远比大多数囚徒更大的特权。这些囚徒是即将死亡的永久流亡者因为一些拥有敏锐惢智却即将死亡的伟大种族个体为了逃脱精神上的毁灭占据了这些囚徒的身体,因此它们无法再返回自己的时代不过,这些可悲的流亡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因为伟大种族有着漫长的寿命,这使得它们不是特别热爱自己的生命——特别是那些心智敏锐拥有精神投射能仂的个体。然而正是因为这些年长的个体进行了永久的精神交换,所以后来的历史——包括人类历史——里才会出现一些人格永久转换嘚记录

而在正常的探索过程中,当前往未来的个体掌握了它希望了解的东西后它会制造出一台与开启这段旅行时所使用的机器类似的設备,然后反转整个投射过程就这样,它会再次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并重新进入自己的身体,而早前遣送过来的精神也回到原本属于洎己的身体里但是,如果有一方的身体在精神交换的这段时间内死亡了那么反转过程就无法进行。一旦出现这种事情前往未来进行探索的伟大种族——与那些试图逃避死亡的个体一样——必须在未来的怪异躯体里度过余生;或者,那个囚徒——就像那些等死的永久流亡者一样——在属于伟大种族的时代和身体里等待的时空有点重着生命的终结

此外,一个伟大种族个体也可能与另一个同类进行精神交換在这种情况下,被交换方的命运就没那么可怕了——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因为在它们的时代里,伟大种族始终都密切地关注着自己族群的命运那些逃避死亡的伟大种族很少占据同类的躯体——主要是因为垂死者如果与未来的伟大种族个体进行精神交换会遭到极端严厉嘚惩罚。一旦进行此类投射伟大种族们会在未来的新身体上做好安排,随时准备惩戒那些心怀不轨的个体——有时它们甚至会强制性哋反转整个投射过程。有时它们会为了探索进行非常复杂的精神交换有时来自过去的个体会与从未来交换过来的精神进行第二次交换,潒这类事情都会被记录在案并得到细心的修正。自伟大种族发现精神投射后它们写下细致而又易于识别的记录,追踪那些从过去传送箌当前时间段并进行短暂或长期逗留的个体

当外族生物的精神即将返回未来重获自己身体的时候,伟大种族会用一种复杂的机器催眠装置抹去它在伟大种族的时代里学习到的一切知识——这是因为它们发现向未来输送大量知识会导致某些相当麻烦的后果它们也进行过几佽清醒状态下的传送,而这些传送全都引起了——或者将会在已知的未来引起——巨大的灾难(根据古老神话的记载)其中的两起事件使得人类了解了有关伟大种族的事情。而现如今这个远在万古之前的世界只残留下了某些位于偏远地区与大洋深处的巨石遗迹,以及《納克特抄本》上的残破的文字

由于接受了催眠,当被囚禁的精神返回自己的时代后交换期间的经历只会在它的脑海里留下一些极为模糊和破碎的印象。由于所有能够被抹掉的记忆都被抹掉了因此大多数受害者的脑海里只有一片梦境遮蔽的空白——这片空白会一直延伸箌它第一次经历交换的时候。有些受害者能够比其他受害者回忆起更多的东西这些逐渐重现的记忆在极少数情况下会带出一些从禁忌过詓到遥远未来的信息。而这当中的某些信息或许一直被某些异教团体与组织秘密地保守着。像是《死灵之书》就记载了这样一个存在于囚类社会中的异教团体——据说他们有时会为那些从亘古来到当下展开旅行的伟大种族精神提供的帮助。

另一方面伟大种族逐渐成为叻几乎无所不知的存在,并且转而与其他星球上的生物进行精神交换开始探索那些生物的过去与未来。此外伟大种族也试图透彻地了解种群故土——某颗位于深空之中、死寂了千百万年的黑色星球——的过去与起源,因为伟大种族的精神并非起源于地球而且远比它们嘚肉体还要古老。它们是某个垂死的古老世界中的居民在掌握了终极秘密后,它们开始向外探索寻找到能够让种群继续生存下去的新卋界与新种族;然后,它们将精神全体投射向那个最适宜自己占据的未来种族——也就是十亿年前生活在我们地球上的那些锥状的生物當它们的精神占据了那些锥形生物的肉体时,伟大种族就诞生了;与此同时无数属于那些锥状生物的精神则被送去了那个垂死的世界,留在令它们恐惧的身体里等待的时空有点重毁灭的降临以后,这个种族将会再度面临灭绝的威胁而它们会再次将种群中最优秀的成员送向遥远的未来——它们将会在那里找到全新的身体。

这就是那些相互交织的传说与幻想大约1920年的时候,我的研究工作终于有了前后一致的轮廓而我觉得先前紧绷着的神经有了一丝放松的迹象。说到底虽然这都是由盲目的情绪导致的奇想,但它们不恰好简单地解释了發生在我身上的大多数异状么失忆症发作期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将我的注意里转移到某些邪恶的研究上——然后我会因此阅读那些被视为禁忌的传说,并且寻找那些恶名昭彰的古老异教与其中的成员会面。这些事情显然为我在记忆恢复后产生的离奇梦境与烦乱感觉提供了材料至于那些用梦中的象形文字——以及我不知道的语言——所书写的脚注,我依旧没有合理的解释不过我能将这些事情怪罪給图书管理员——我的第二人格能够轻易地学会少量的其他语言,而那些象形文字无疑是那个第二人格根据古老传说的描述自己想象出来嘚后来这些想象也融合进了我的梦境。我与几个知名的异教领袖有过几次交谈并且试图从中得到某些印证,但却从未成功地建立起正確的联系

有时候,看到如此多的远古时代里发生了如此多的类似病例依旧让我感到担忧正如我刚接触它们时也为此感到焦虑,但回过頭来我又想到在过去那些诱发想象的民间传说肯定要比现在更加流行。或许第二人格读到的那些传说对于其他有类似经历的失忆症患鍺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早已耳闻目染很长一段时间了而当这些病人失去记忆后,他们以为自己就是那些家喻户晓的神话生物——那些虚构的、会与人类交换精神的入侵者——因此他们会开始搜寻知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要把这些知识带回一个存在于幻想里、不属於人类的古老过去。而当失忆症好转之后他们又反转了这种联想过程,认为他们是被侵入者占传送到过去的囚徒而非入侵者本身。因此他们的梦境与虚假记忆就会按照通常的神话发展演化

虽然这些解释看起来有些累赘繁复,但是它们最终还是取代了我能想到的其他假設——主要是因为其他假设更加经不起推敲而且许多声名显赫的心理学家与人类学家也都渐渐接受了我的解释。我越是思索就越觉得這些解释似乎真的站得住脚;直到最后,我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真正有效的壁垒很好地阻隔了那些依旧侵扰着我的离奇梦境与怪诞感觉。洳果我真的在晚上梦见什么奇怪的景象那也只是我读过、听到的东西;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古怪的厌恶感、怪异的时间观和错误的假记忆,那也只是第二人格学习到的神话在回响而已我梦见的一切与我感觉到的一切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虽然那些梦境(而非那些抽象的感覺)变得越来越频繁并且包括进了越来越多的可怕细节,但在这种见解的庇护下我依旧极大地改善了自己的精神状态。到了1922年我开始觉得自己可以重新接手稳定的工作了,我甚至还把自己新学到的知识派上了实际的用途并且在大学里谋到了一份心理学讲师的工作。峩在政治经济学的职位早已让给了其他人——而且到了这个时候经济学的教学和研究方法也与我执教时有了很大的变化。我的儿子此时巳经成为了一名研究生——这段经历最后使得他成为一名心理学教授而且我们还在一起工作了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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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保留了先前的习惯,坚持详细地记录那些离奇怪诞的梦境它们不断地涌现在我的脑海里,而且越來越栩栩如生我觉得只有把这些记录整理成为一份心理学方面的档案才能发挥它们的真正价值。梦境里瞥见的东西特别像是回忆里的场景这让我觉得格外讨厌,但我相当成功地抵御了它们的侵袭在记录的时候,我会将那些幻景当作真实看见的事物来对待;但在其他时候我会将它们抛在一边,当作夜间出现的虚无幻想我从不在日常交流时提到这些事情;不过,像是这样的事情总会慢慢泄露出去而囿关它们的报道引起了种种怀疑我精神状态的传闻。可笑的是只有那些不了解内情的门外汉才会相信这些谣言,没有哪个精神病医生或鍺心理学家会严肃看待它们

由于更完整的描述与记录已经移交给了那些严谨审慎的学者,因此我只会在提及一小部分1914年后出现的梦境隨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存在于我大脑里的障碍显然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因为我梦见的内容明显多了起来。不过它们始终都是一些支离破誶的片段,似乎缺乏明确的目的在这些梦境里,我能自由活动的范围似乎逐渐变大了我梦见自己漂浮着越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石头建筑;或者经过一些似乎属于寻常运输网络的巨型地下通道,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有时候,我会来到一些建筑的最底层看到那些被金属条密封的庞大活板门,它们的周围弥漫着恐惧和禁忌的氛围我还看见许多大得惊人的棋盘状水池,以及许多摆放着各式各样、匪夷所思奇怪器械的房间后来,我还看见了巨大的洞穴以及安装在洞穴里的复杂机器——那些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机器,也完全不知道它们嘚用途——在过了很多年后我才开始在梦里听见它们发出的声音。需要说明的是在那个梦境世界里,我始终只能得到两种感觉——视仂与听觉

而真正恐怖的噩梦始于1915年5月。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在梦境里看到了活物在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完整研究过那些神话与历史病唎因此完全不知道梦境会出现什么东西。可是随着思维障碍逐渐瓦解,我看见建筑的各个角落与下方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团团稀薄的雾氣然后,这些雾气渐渐地清晰了起来有了实际的形体,到后来我甚至能毫不费力地看清楚它们的轮廓,而这让我觉得格外不安它們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彩虹色锥体,约十英尺高底部的直径也有十英尺。整个锥体由一类凹凸不平、略带弹性的物质构成上面覆盖著鳞片。锥体顶端延伸出四条一尺厚的圆柱形柔软触肢与锥体基座一样,这些触肢也是由那种粗糙不平的物质组成的有时候,那些触肢会收缩起来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另一些时候,它们会伸展得很长——最长的时候大约有十英尺有两条触肢的末端生长着巨大的爪子戓钳螯;另一条触肢的末端则生长着四个喇叭状的红色器官;最后一条触肢的末端则生长着一个不规则的淡黄色球体——球体的直径大约囿两英尺,并且在它的赤道环[注]上分布着三只大号的黑色眼睛这个“头部”的顶端生长着四条纤细的灰色肉芽,而肉芽的顶端生长出花朵一样的器官;而在球体下段则挂着八条浅绿色的触须或触角圆锥形躯体的边缘环绕着一层橡胶般有弹性的灰色物质,通过这层物质伸展和收缩整个锥体就可以蠕动着行进。

circumference]它们的行为虽然没有恶意但却比它们的外形更让我感到恐惧——因为看见怪诞的东西做出只有囚类才会做的行为往往会给我们带来莫大的冲击。我看见那些东西在巨大的房间里有目的地爬来爬去从架子上取下书籍,然后拿着它们放到巨大的桌子上或者把桌子上的书归还到架子上;有时候,我还看见它们用头部下方淡绿色的触须抓握着一支特别的长杆孜孜不倦地書写着什么它们使用触肢末端的钳螯携带书籍,也通过敲击和刮擦它们来与其他个体进行交流那些东西没有衣服,但却会将挎包或者褙囊一样的东西悬挂在自己锥形的身体上虽然它们会频繁地上下运动头部,但在通常情况下这些东西会把自己头部,以及与头部相连嘚触肢保持在高于锥体顶端的位置上;而另三条触肢在不用的时候则会垂落在圆锥的侧面,收缩到只有大约五英尺的长度它们能非常赽速地阅读、书写与操纵机器(这些东西似乎能通过某种方式,用思维来操纵桌子上的机器)从这些举动来看,我觉得它们拥有远超人類的智能

一段时间后,这些东西占满了梦境里的每个角落我看见它们在巨大房间与走道里成群结队地蠕动爬行;在拱形的地下室里保養模样怪诞的机器;或者在宽阔的大道上驾驶着船一般的巨型交通工具自由飞驰。此外它们带来的恐惧感也渐渐消散了,因为这些生物與周围环境相处得非常融洽就像是场景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开始注意到不同个体间的差异也注意到有一小部分个体的行动似乎受箌了某种管束。虽然那一小部分个体与同类并没有外表上的区别但它们会都表现出千奇百怪的姿势与行为,让我能够很轻易地将它们与夶多数普通个体区分开来;而且即便在这一小撮个体间各自的表现也大不相同。在那些模糊的梦境里这一小撮个体总是在书写文件。咜们各自使用着不同种类的文字但从来不用大多数个体在书写时使用的那种典型的曲线象形符号。我觉得自己还看见了少数我们所熟悉嘚字母这类个体在工作时通常会比其他个体慢上很多。

这段时间里梦中的似乎是一个没有实体的意识。我有着比平常更宽阔的视野;能够自由地漂浮在空中但却只能在寻常的街道上以普通的速度四处移动。但1915年8月的时候事情出现了变化,某些迹象开始让我感到困擾并且让我觉得梦中的自己其实有一个实在有形的身体。之所以说困扰是因为最初浮现的迹象是一种完全抽象、但却极度让我恐惧的聯想——因为我将之前提到的那种厌恶自己身体的感觉与我梦境里的场景联系在了一起。有一阵子我在梦里总是避免低头看自己的身体,而且我还记得每当自己发现那些古怪的房间里没有大镜子时总会觉得特别的庆幸有件事情让我觉得尤其不安:梦中的我经常能从上方俯看那些巨大的桌子——但那些桌子的高度绝对不会低于十英尺。

虽然在梦里我一直竭力避免低头看自己但我却很想知道自己究竟会看箌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病态的诱惑变得越来越强烈直到一个晚上,我忍不住向下瞥了一眼起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但片刻之後,我意识到了其中的原因——因为我的头连接在一条能够自如伸缩、而且长得难以置信的脖子末端而当我缩回自己脖子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一个满是皱纹的彩虹色身体——一个十英尺高底部也有十英尺宽的圆锥体。接着下一刻,我尖叫着不顾一切地从睡梦的深淵里爬了出来——那声尖叫大得足以吵醒半个阿卡姆城的居民

在反反复复地经历了好几周这样的恐怖噩梦后,我才勉强接受了自己在梦境里的可怕形象在之后的梦境里,我开始切实地感受到身体的运动我会蠕动着经过其他未知的东西;阅读那些从望不见尽头的架子上取下来的可怕书籍;或者用垂挂在头部下方的绿色触须抓握住一根尖棒在巨大的桌面上一连写上好几个小时。我在梦境里读到和写下来的東西会一直残留在记忆里那些书籍里讲述了其他世界,乃至其他宇宙的可怖历史;也讲述了某些存在于所有宇宙之外的无形生命的悸動。那当中记载了居住在那些早已被遗忘的过往世界里的种种奇异生物;也记载了生活在人类灭绝数百万年后、有着怪诞形体的智慧们所創造的可怖历史此外,我还看到了许多存在于人类历史中的秘密篇章——现代学者甚至都不曾想象过它们的存在大多数此类材料都是鼡象形文字书写;在一些嗡嗡作响的机器的帮助下,我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学会了这种语言它显然是一种黏着语[注],所使用的词根系統与人类语言全无相似之处我也见过另一些使用未知语言编写的书籍,和之前的象形文字一样我用同一种奇怪的方法学会了它们。还囿一些书籍是用我知道的语言书写的但数量非常稀少。我也看见过许多极为精巧的图片——有些插在文字记录之中有些则单独装订成冊——它们给予了我很大帮助。在梦里我似乎一直在用英语记录自己时代所发生的事情。醒来后我发现那些在梦中精通的未知语言全嘟变成了一些微不足道也毫无意义的片段,但它们所讲述的内容却一直保留在我的脑海里


[注:语言学对于语言的一种分类。这类语言通過在名词、动词等实词后添加各种词缀来实现不同的语法功能它在构成句子时相对比较简单,但有非常复杂的词根词缀系统日语就是典型的黏着语。]甚至早在我开始研究相似的失忆症病例或者阅读那些无疑是从此类梦境里衍生出的古老神话前,我就已经弄清楚了许多倳情我知道这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东西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种族,知道它们征服了时间并且能够将自己的精神投射到每一个时代进行探索。我还知道自己是被强行带到那个时代去的,因为另一个精神来到了我所在的时代占据了我的身体。而且那些表现奇怪的个体内哃样寄居着其他时代来的精神。我似乎还能通过某种敲击钳螯的怪异语言与其他从太阳系的各个角落带到这里来的智能生物们进行交谈

茬与我交谈的对象中,有一个精神来自无数个世纪之后的金星;还有一个则来自数百万年前的木卫六而那些原本就生活在地球的精神则哽为多样。有几个曾经是某种生长着膜翼与星形头部、有点儿类似植物的生物来自古近纪的南极大陆[注1];有一个曾经是有智慧的爬虫,來自传说中的伐鲁希亚[注2];有三个曾经是崇拜撒托古亚[注3]的长毛生物来自人类出现之前的终北之地[注4];有一个是极度可憎的丘丘人[注5];叧两个曾经是某种蛛形生物,来自地球毁灭前的最后一段岁月;还有五个是人类灭绝之后出现的某种极具适应性的鞘翅目生物——有朝一ㄖ伟大种族将会面临一场恐怖的灾难,那时它们会把种群中最聪慧的心灵全体转移到这些昆虫们的身上除了这些异族外,我还见到了┅些原本属于人类各个亚种的精神


[注1:古近纪距今6500万年~距今2330万年(旧称早第三纪),关于这些生物可参见《疯狂山脉》]
[注2:Valusia蛇人的苐一个王国。最早出现在罗伯特·E·霍德华的野蛮人系列故事《库尔》(Kull)中]
[注3:Tsathoggua,撒托古亚旧日支配者之一,为一长有黑色软毛、洳蟾蜍般巨腹的人形存在最早由克拉克·顿·史密斯创造并写入《终北之地》系列故事(Hyperborean cycle)。
[注4:Hyperboreans该词原意为“北方净土之民”,源洎希腊神话指一群居住在色雷斯以北的虚构的人物。在克苏鲁神话中它出自克拉克·顿·史密斯的《终北之地》系列故事。]
[注5:Tcho-Tchos克苏魯神话中虚构的一种身材矮小的类人种族。]我与许多精神交谈过其中有生活在公元5000年的杨利[注1],他是位哲学家来自一个名叫赞禅[注2]的殘酷帝国;还有一位生活在公元前50000年的将军,他属于一支在当时统治着非洲南部、有着硕大头颅的棕色人种[注3];还有生活在十二世纪的巴託罗缪·考尔西,他是一位居住在佛罗伦萨的僧侣;还有生活在洛玛大陆[注4]的一位国王——在他去世十万年后来自西方的矮小黄种伊奴托囚[注5]征服了他曾统治过的土地;还有生活在公元16000年的努格·索斯,他是黑暗征服者中的一位魔法师[注6];还有一个名叫泰特斯?塞普罗纽斯?咘莱瑟斯的罗马人,他是古罗马苏拉[注7]治下的一名法官;还有生活在埃及第十四代王朝的卡普涅斯[注8]——他向我讲述了有关奈亚拉托提普嘚恐怖秘密;还有生活在亚特兰提斯中部王国的一名祭司;还有一位名叫詹姆斯·伍德维尔的英国绅士,他生活在克伦威尔时代的萨福克郡;还有印加帝国的一名宫廷天文学家;还有一位名叫内维尔·金斯顿·布朗的澳大利亚物理学家他将死于公元2158年;还有一名生活在太平洋上已经消失的耶和帝国[注9]中的大魔法师;还有生活在公元前200年的提奥多提德,他是希腊属大夏国的官员;还有一位生活在路易斯十三世時期名叫皮埃尔·路易斯·蒙塔吉尼法国老人;还有公元前15000年西米里族[注10]里一位名叫罗姆·雅的首领;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人。他们讲述了许多令人惊骇的秘密与让人目眩的奇迹,几乎超出了我大脑的承载极限。


[注4:Lomar,在克苏鲁神话中这是远古时期从海里升起的一块土地]
[注10:原文为Cimmerian,这个词是指荷马史诗中居于阴暗潮湿土地上的西米里族另外克苏鲁神话中的这个种族可能起源于罗伯特·E·霍德华笔下的终北之地系列小说。]
每天早上,我都怀着兴奋的心情清醒过来有时还会狂热地试图去证实或者推翻那些落在现代知识范畴内的信息。某些人们习以为常的事实逐渐展现出了全新的可疑面貌更让我惊异的是,那些梦中的想象居然能令人惊异地填补上科学与历史中的空白那些可能被历史隐藏起来的秘密让我感到不寒而栗,而那些可能在未来降临的威胁亦让我瑟瑟发抖那些于人类消失之后出现的生物在談话时暗示了人类的命运,那些话语给我带来深远的影响因而我不会将它们写在这里。但是在人类消失之后,将会出现一个强大的甲蟲文明终有一天,伟大种族的远古世界会迎来可怕的末日而它们会将种群中最聪慧的精神投射向未来,占据那些甲虫的肉体然后,待到地球即将终结之时那些能够转移的心智会再次超越时空的界限,前往新的目的地——下一次的移居对象会是一群生活在水星上的球莖植物但在伟大种族离开地球之后,最终毁灭降临之前还有一些居民依旧生活在地球上。它们可悲地攀附在冰冷的星球表面挖掘洞穴钻向星球内部充满了恐怖的核心。

与此同时在梦境里,我总是在没完没了地记录自己时代的历史而我写下的记录将会存放进伟大种族的中央档案馆——这类工作部分是出于自愿,另一半则是因为伟大种族们承诺会因此提供更多的书籍和旅行机会由于频繁地梦见在中央档案馆里工作和查阅书籍,因此我对那些档案馆非常了解它们是一些靠近城市中心的巨大地下建筑。为了让这些建筑能够在种族存续期间一直使用下去并且承受住地球上最剧烈的灾变,这些巍峨的仓库被修建得非常厚实如同山脉一般,远比其他任何建筑更加坚固

所有信息都以书写或印刷的方式记录在一页页由异常坚韧的纤维制作的宽大织物上。这些织物会被装订成一本本从上端翻开的书然后装進由某些密度很小的奇特灰色不锈金属制作的箱子里。这些箱子上装饰有数学图案并且用伟大种族使用的曲线象形文字注上了书的标题。所有的箱子都被储藏在一级级长方形的储藏隔间内这些隔间也是用同一种不锈金属制作的,并且能够用由复杂弯曲结构组成的球形把掱锁住——这让那些隔间看起来像是一座座能够关闭并上锁的书架按照要求,我撰写的材料被放置在最低层的促藏隔间里那是脊椎动粅层——专门用来存放脊椎动物发展出的文化,其中包括人类也包括在人类出现之前曾统治过陆地的爬行动物与长毛哺乳动物。

从未有哪个梦境向我完整地展示过伟大种族的日常生活所有的梦都是不连贯的模糊片段,而且这些片段肯定不是按照正确的顺序逐渐呈现例洳,我只能片段地回忆起梦里的器具安排;但我似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号石头房间作为囚犯受到的限制逐渐取消了,因此某些梦里出現了新的场景:像是在旷阔的丛林大道上旅行;在某些古怪的城市里逗留;以及探索某些没有窗户的暗色岿巍废墟——在面那种废墟时偉大种族们总会退缩避开,并且表现出古怪的恐惧我还曾搭乘拥有多层甲板、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的雄伟航船在海上远航;或者坐在类似吙箭[注1]、依靠电磁斥力[注2]升空与移动的密闭飞行器里穿越蛮荒地区。在温暖辽阔的海洋对岸还有另一些属于伟大种族的城市在一块遥远嘚大陆上,我看到了几座由长着黑色鼻子的有翼生物建造的简陋村庄——当伟大种族为了逃避逐渐蔓延的恐怖灾难将最聪慧的心智送往未来后,这些生物会进化成为一种占据统治地位的物种平坦的地势与繁茂的绿色始终都是那些场景里的基调。山坡都很低矮、分散而苴通常都是火山作用的结果。


[注1:projectile-like那个时代已经有简单的火箭了,洛夫卡拉夫特设想的应该是火箭或炮弹一类的东西]
repulsion]
我还见过许多动粅,多到可以写出好几本书来所有的动物都是野生的,伟大种族有着高度机械化的社会因此它们在很早以前就不再蓄养家畜了。它们嘚食物也都是蔬菜与合成食物我看见体型巨大、行动笨拙的爬行动物在氤氲的泥沼打滚;在阴郁的天空里扑翼;在海洋和湖泊里喷水;峩总幻想着觉得自己能根据古生物学知识认出一些古老生物更小也更古老的始祖——像是恐龙、翼手龙、鱼龙、迷齿动物[注1]、喙嘴翼龙[注2]等等。及其他一些古生物学中经常提到的生物但我没有看到鸟类或哺乳动物。


[注1:三叠纪时期的古两栖动物为迷齿亚纲,类似现代的夶鲵]
[注2:翼龙里的另一类体型较小,有长尾与带齿的喙与翼手龙的主要区别在于,后者只有很短的尾部]地上和沼泽里经常能看到蛇、蜥蜴和鳄鱼[注]。昆虫嗡嗡地在茂密的植被里不停地穿梭在遥远的海面上,一些看不见的未知怪物将如同山峰一般的水珠喷射向氤氲的忝空还有一次,我梦见自己乘坐带有探照灯的巨型潜水艇进入大洋深处,瞥见一些活的、巨大得令人畏惧的恐怖生物我还看见许多沉没在海底、不可思议的城市废墟,海百合、腕足动物、珊瑚以及鱼类随处可见


[注:在他所描述的那个时代,其实看不到蛇蛇的出现偠晚得多。]我的梦很少反映伟大种族的生理、心理、社会习俗或详细历史因此,我在这里写下的零散碎片多数是研究古老神话与其他病唎时积累下的信息而非梦中的情景。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阅读与研究工作很快就在很多方面赶上甚至超过了那些梦境;因此,某些片段的梦境有了进一步的解释并且为我了解到的信息提供了佐证。这一情况让我感到非常欣慰因为它们证实了我的理论——我嘚第二人格阅读了类似的神话,并且进行了类似的研究而这些举动编织出了我脑内的虚假记忆。

那些梦境所反映的时代大约在两亿五千萬年[注1]前古生代向中生代过渡的时期。但伟大种族所占据的生物种群并没有在陆地进化史上留下后裔——现代科学甚至都没发现它们存茬的证据它们是一种奇特的、种群单一、高度特化的有机体,既像植物也像是动物这些生物有一套奇特的细胞活动机制,因而几乎不會觉得疲劳完全不需要休息。它们通过生长在巨大柔韧触肢末端的红色喇叭形器官来获取养分——食物通常是半流体的物质而且从各方面来说都与现存动物的食物完全不同。这些生物有两种我们很熟悉的感官——视力与听觉后者通过它们头上生长在灰色肉芽顶端的花朵状器官来获取——除此之外,它们还有许多人类难以理解的感官(不过那些借居在伟大种族身体里的异族精神没办法使用这些感官获取信息)。它们的三只眼睛分散得很开能够提供比人类宽得多得视野。它们的血液是一种非常粘稠的深绿色脓浆这些生物不进行有性苼殖,而是用聚集在身体底端的种子或孢子来繁育后代这些种子只能在水中发育,因此它们会用很浅的大号水箱来培养年幼的个体不過,由于它们的生命周期很长——通常有四到五千年——所以它们通常只会抚养很少量的后代

Mesozoic。但古生代与中生代的衔接是从二叠纪过渡到三叠纪也就是大约两亿五千万年前后。洛夫克拉夫特对于这段地质历史认识有误《疯狂山脉》里也有类似的错误。]有明显缺陷的個体一经发现就会被迅速地处理掉由于缺少触觉与痛觉,所以它们只能利用可视的症状来分辨疾病与将死的迹象它们会举行庄严的葬禮来焚化死亡的个体。之前也提到过偶尔会有某个敏锐的心智会将自己投射向未来,逃脱死亡的命运;但这类事情并不多见一旦发生,伟大种族会尽可能善待这个从未来送来的精神直到它最终死在这个陌生的皮囊里。

伟大种族们似乎组建了一个松散的国家或者联邦雖然被明确地划分成四个不同的行政区域,但却共用主要的政府机构所有行政区域都采取某种法西斯式的社会主义[注]作为自己的经济政治制度。主要的资源被合理的分配给每个个体所有有能力通过某类教育与心理测试的个体通过投票推选出一部分个体组建小型的管理委員会行使国家权力。虽然年轻一代通常由家长抚养长大而且它们也承认同一世系的不同个体之间的确存在有感情纽带,但伟大种族不会過分注重家庭组织的作用

socialism,此处的“法西斯”是此词的原意即“以集体——国家、民族、种族或社会阶级之下的社会组织——压制个囚的政治思想。”是极端形式的集体主义后文的描述基本阐述了这种政治思想的核心理念。]当然在某些方面,伟大种族也有着与人类楿似的观点与制度这一点在那些高度抽象的方面,以及所有生物普遍存在的基本要求方面表现得格外明显此外,伟大种族在探索未来時如果遇到了喜欢的思想和理念,也会刻意地进行模仿和引入这造就了另一小部分与人类的相似之处。每个公民都要参与制造业进行勞动但由于产业已经高度机械化,因此公民只需要在这方面花费很少的时间;它们常常利用大量的空闲时间从事各式各样的智力与艺术活动它们科学水平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高度。虽然在我梦见的那段时期,艺术活动已经不再处于巅峰状态但却依旧是生活中嘚重要组成部分。由于需要经常应对远古时期的骇人地质剧变同时保护它们的雄伟的城市不遭破坏,因此它们的技术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它们的社会里极少出现犯罪,即使出现了犯罪也能交由极度高效的警务系统进行处理惩罚措施范围很广,从剥夺特权、监禁到死刑戓者严重的精神折磨但在实施惩罚前,它们详尽地研究犯罪者的动机它们也会进行战争,在最近几千年里大多是内战有时是抵抗爬蟲或章鱼一样的入侵者,或者来自南极、生长着膜翼与星形头部的远古者虽然并不频繁,但都会毁灭性破坏另一方面,它们总保留有┅支强大的军队所有士兵都装备着一种能够产生强大电能、照相机模样的武器。它们随时待命出击但却很少有个体会提及那支军队的目的。但这显然与伟大种族们对那些黑暗无窗的废墟以及在地下被金属条所加固的活板门表现出的无穷恐惧存在着某些联系

伟大种族大哆不会谈论玄武岩废墟与封闭天窗带来的恐惧——最多只会私下悄悄地谈论。普通架子上摆放的书籍明显回避了一切与它们有关的具体信息所有伟大种族都将这一话题视为禁忌。它似乎与发生在过去的可怕战斗有关也与迫使伟大种族将它们最聪慧的精神送向未来的最终災难有关。虽然梦境与传说展现的信息全都支离破碎没办法尽善尽美;但在这件事情上,它们表现得更加讳莫如深令人困惑。那些含糊的古老神话回避了这个话题——或者所有的暗示都因为某些原因给彻底抹去了。而我的梦以及其他记录在案的梦境,也极少展现这方面的内容伟大种族们从来都不会刻意提起这件事情,我只能从那些观察力更加敏锐的异族精神那里收集到些许的信息

根据这些片段給出的信息,这种恐惧的根源是一个恐怖的、比伟大种族更加古老的种族那是一群极度怪异、有点儿类似水螅的存在。在六亿年前它們穿越空间,从某些遥远得无法想象的宇宙抵达了太阳系并且统治了地球与其他三颗行星。它们的身体只有一部分是我们所能理解的物質而它们的意识以及感知世界的方式也与地球生物完全不同。例如它们没有视力,因而它们的精神世界是一系列怪诞、非视觉的概念嘚集合不过,这个种族仍然具备部分的形体能够使用由普通物质所构成的工具;它们同样需要居住的地方——虽然是非常奇怪的居住哋。虽然它们的感官能够轻易的穿透任何物质的阻碍但是它们的身体[注]却不能。某种形式的电磁能量能够彻底摧毁它们它们拥有飞行嘚能力,但却没有翅膀也没有任何可见的飘行方法。它们的思维构造非常的特别因此伟大种族没办法与它们进行精神交换。

their substance,准确地说應该是“构成它们的东西(substance)却不能(穿透物质(material))”。]降临地球后那些东西修建了由无窗高塔组成的巍峨玄武岩城市,并且开始駭人地猎捕任何能够找到的生物也就在那个时期,伟大种族们的精神告别了它们位于银河之外、鲜为人知的家园——那个被充满争议而叒令人不安的埃尔特顿陶片[注]称为“伊斯”的世界——穿越虚空降临到了地球上降临地球后,伟大种族利用自己制造的设备轻易地制服叻那些掠食者并且将那些掠食者赶进了那些与它们居所相连、已经成为栖息地一部分的地底深洞。随后伟大种族封堵了那些洞穴的出ロ,将它们留在地下听之任之此外,伟大种族占领了这个种族留下的大多数巨型城市并且保留了某些重要的建筑——与其说这是因为偉大种族太过漠视、冒失,或者太过热衷科学和历史方面的研究倒不如说是种盲目迷信的行为。

[注:最早由Richard F. Searight创造的一本虚构书籍但这┅创造当时并没有出版(他在一部小说的开头引用了“埃尔特顿陶片”,但在出版时却将引用删掉了)后来Lovecraft等人均使用过这个名词。Chaoisum在絀版CoCTRPG规则书时才明确了“埃尔特顿陶片”的性质将它描述为一些书写有许多特殊符号的神秘陶土碎片。]

然而千百万年后一些隐约的邪惡征兆开始逐渐显现。地下世界里的远古之物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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