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云边轻博还是变重

都说独立悬挂优于非独立悬挂,为什么你知道吗?
摘要:按照现在流行的轿车技术发展观点来看,A级车配备四轮前后独立悬挂是一种潮流。但独立后悬挂真的完全解决了舒适以及操控的诉求吗?
编辑:安宝来源:汽车装具网
首先我们要明白独立和非独立悬挂两种概念。
非独立式悬挂:两侧车轮安装于一根整体式车桥上,车桥通过悬挂与车架相连,这种悬挂结构简单,传力可靠,但两轮受冲击震动时互相影响。
独立式悬挂:每个车轮单独通过一套悬挂安装于车身或者车桥上,车桥采用断开式,中间一段固定于车架或者车身上;此种悬挂两边车轮受冲击时互不影响。
所以,采用非独立悬挂的汽车当一边车轮上升时,必然导致另一边车轮下降,因此,理论上非独立悬挂的汽车转向时侧倾必然就比较严重,尤其当转向轮也采用非独立悬挂时,很容易发生侧翻的意外,所以我们看到基本上绝大部分的汽车前悬都用独立悬挂(多为麦弗逊结构)。
其实,悬挂对车辆有两个作用,一个是滤震,一个是让保持与路面的最大接触,前者是代表舒适性,而后者就是操控性。所以,非独立悬挂在理论上的最大弱点就是不能对每个车轮都有精准控制,比如说滤震,一侧遇到坑洼或凸起必然会影响到另一侧,另一方面就是抓地力,特别是过弯的时候,靠近弯心那一侧相当于下沉,而另一侧就被相应抬起了,所以轮胎接触面会变小、压力也变小导致抓地力减小。这就是非独立后悬理论上的弱点。
但那只是理论上,因为考虑一部车的操控和舒适性,单单看悬挂结构是绝对不全面的,就像文头所说的,调校也是一款车底盘表现的一个重要衡量指标。
所谓的调校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包括了弹簧、减震的阻尼硬度,还有就是衬套(是橡胶还是液压)、副车架、防倾杆等等,调校看起来其实比悬挂结构更为复杂。以舒适性为例,当车辆压过坑洼或减速带的时候,是否觉得舒服主要还是弹簧、减震的软硬和阻尼来决定,如果弹簧过硬、阻尼太大,车辆在这些路面的表现就是很生硬,震动很直接地传递到人身上;假如弹簧过软、阻尼太小,便会感觉支撑力不够,悬挂过个坎就像被压到底的感觉。所以,我们要明白一点,即使是独立悬挂,如果弹簧和减震调校得不好也不会有好的效果,所以目前在售的车辆是会有这种情况:调校得好的非独立悬挂,在舒适性上比调校不佳的独立悬挂要高,可见调校对车辆底盘表现的决定性作用。
那么操控性呢?一般在马路上驾驶,很少会把一部车逼到极限,所以其实独立和非独立悬挂在操控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对日常驾驶操控影响较大的主要还是调校和转向设置。调校得好的悬挂,车身的侧倾、转向的轻重和精准度、弹簧的支撑力等都会让车辆在变线、过弯的车身动态更稳定,给驾驶者更足的信心,这并不是以独立或非独立来定输赢的东西,比如说标致雪铁龙的非独立后悬车型,操控性可是比很多日系车的独立后悬车型要好得多。
独立和非独立悬挂的造价也是有区别的,单从结构来说,独立悬挂的成本是比非独立要高,这也是影响消费者选择的因素,大家都会选择看似价值更高的商品。但茶哥认为,我们要以整个底盘的价值来看,底盘表现一样出色的两款同类车型,其实成本不会相差太远,因为非独立悬挂在调校的花费上其实比独立悬挂要高,相当于把结构上&节省&下来的成本补在了调校这一块。至于为何有独立非独立之分,主要还是看车型的定位设定,注重空间的家用车很多都会选择非独立悬挂以获得相对更大的车内空间,而主打运动的车型自然也要把账面做得好看点,毕竟人们还是潜意思认为独立悬挂在运动性的表现更好。
当然也有另一种观点:独立悬挂不一定由于非独立悬挂!
按照现在流行的轿车技术发展观点来看,A级车配备四轮前后独立悬挂是一种潮流。但独立后悬挂真的完全解决了舒适以及操控的诉求吗?
其实并不是全都如此。调教不好的独立悬挂,效果反而不如调教成熟的非独立悬挂。这就是很多自主车采用独立悬挂,而合资车反而采用非独立悬挂的一个主要原因。技术先进和技术成熟是两码事情。比如以前被称为操控者之车的老宝来,就没有采用四轮独立悬挂。操控效果一样的不错。这些说明了一个问题,非独立后悬挂 并不一定是落后的代名词。只要车型整体上能够达到我们的期望值,那么即便是非独立悬挂一样的可以满足我们的平常用车需求。&
原文地址:/348/4634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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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飞车中赛车加悬挂到底是变重还是变轻!!!
网上有不一样的答案
很迷惑!!
求真是答案
如果可以麻烦推荐k34的改装方案
我有更好的答案
不过还是有多少加多少,引擎加多无害就是加速度的,因为引擎加的高了悬挂的需求也会跟著高。希望楼主满意,加悬挂肯定是变重的(雷诺除外)。点火,影响小喷的,我个人认为至少加到12。燃料至少加到9,提供动力才足够。进气跟引擎一样,加到强为止。然後这样改的话属於高改,悬挂至少要加到3,这是本人试过的手感,都是开起来本来比较漂比较轻的车才需要加,我引擎加到16悬挂加3才不会那麽漂,加悬挂加重车身使车子重量起来过弯漂移不会滑了但是相反的加太多车太重会减慢速度而且飞不起来。 至於K24的改装,我这里跟楼主说一下。首先引擎,因为初始最高直线速度已经很快了,所以可以慢慢加引擎楼主你好
采纳率:80%
来自团队:
悬挂就是用来加重的。 就雷诺来说吧。 加几个悬挂自然是重了、然后抓地力显著增加
但是你加多了以后 发现太重了 轮胎抓地力反而不够那种重量的雷诺了、所以雷诺会变滑 。 就是很难找到飘逸的感觉
就像是整个车子漂过去一样的。。 那些人说的轻应该就是悬挂加多的滑了、当然 不同的车加悬挂数量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效果、就像我大黄蜂加7个悬挂 感觉就像雷诺一样抓地死死的、但是雷诺同样7个悬挂就会慢慢变滑 、 所以悬挂这东西还是要自己亲身试验才行
哈喽!这个概念是这样的。加悬挂是加强了车的抓地力,这样过弯的时候更不容易打滑,减少了车行驶过程中惯性的影响。那么加完悬挂车的本身是变重了,比如一些近路双喷可以过去,但是你悬挂加多之后就喷不过去了。悬挂加多了就是起步瞬间很慢,飘弯的时候就像停住了一样。改装建议:一开始加1,后面其他系统,进气啊什么的多多益善,当其他改装不上的时候就是你悬挂考虑加2的时候,不建议悬挂加多。我看到过一个高边的开非常好,他是A车变形销魂,悬挂加8,他照样开的很好,因为他技术好,有放不完的氮气,一过弯,氮气加双喷车速就瞬间上去了
悬挂只是加的抓地 不是重 新手才加悬挂 高手都是加一或不加 多了影响卡漂
你可以去改装红人看看人家怎么加的 望采纳 谢谢
那些怎么这么2啊 悬挂只是抓地 不会重
这个不好说,像雷诺它越加悬挂就越滑。k34它车身有点轻,你加两个悬挂就够了,其余的都使命的往上加。望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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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早晨的阳光斜斜的照进这方狭小的空间,龙天佑慢慢张开眼,望进满眼碎金子似的阳光。空气里到处都是黏稠甘甜的粥米香,身上的被子厚实温暖,面料柔软,有绒绒的毛球和旧棉花的味道,看得出是颇历时光的旧物,岁月的温情沉淀了无数。  他只觉得浑身骨骼酥软,人也有点恍惚,仿佛回到童年某个温煦的片段。一觉醒来,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飘香的皮蛋瘦肉粥,酥黄薄脆的油条,精致可口的八宝酱菜,金色的阳光照在乌漆油亮的紫檀桌上。而窗外是喧嚣的夏天,陌生的语言和一条永不停息的河流。  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切,被他深深掩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单纯质朴,却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的早晨,被人在猝不及防之中唤醒。惊惶之间,只觉得手足无措,双眼刺痛,几乎招架不住。  &你醒了?&穿着白色棉质睡裙的飘云,细白的胳膊,细白的面孔,像团轻悠悠的棉花从天边飘过来。  龙天佑看着她光洁素净的脸,就这样把她跟太阳重合在了一起。  &我饿了。&他说。  飘云喂他吃粥,银白色的不锈钢勺,长长的把,末端的细瓷釉着白底红花。只是普通的白粥,米粒黏滑稠烂,没什么味道。可龙天佑吃得倍香甜,一滴都没剩下,竟然还不够。  飘云又盛了一碗,舀一小勺粥,在碗边磕一下,吹凉了才喂给他。母亲的身体一直很差,总是被父亲打得起不了床,所以飘云从小就很会照顾病人。  龙天佑突然不吃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瞧着她。  &怎么?烫着了?&飘云替他擦了下唇角,因为没出门,就随便挽了个松松的髻,低头的时候,鬓角滑下一绺碎发。逆光里坐着,眉眼不甚分明,周身裹了一层薄薄的晨曦,好像一副明动亮丽的西洋画。  &你怎么没去上班?&  飘云叹了口气:&你真是病糊涂了,今天是周日。&  龙天佑哦了一声,接着吃粥。  &那你不用去上班?&  飘云看着他,点点头:&是,我不用上班。&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龙天佑又哦了一声,然后低头接着吃。  &你&&&  &想说什么?一口气说完吧。&飘云索性直截了当。  龙天佑看着她,抬起手帮她把那绺调皮的碎发别到耳后,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碗凉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飘云站起来就走。  &对不起。&龙天佑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切的说:&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说这三个字,我不知道怎样说才算有诚意。以前无论使了多少手段,害了多少人,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我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是这一次,我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可我不是成心的,我知道你想见他,本想成全你一次。可是一见到你们在一起,我整个人都蒙了,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我们的事,你早就知道的。你早不发火,晚不发火,现在却来刁难我?&飘云突然感到委屈。  &我知道,知道。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心里想一,嘴上说二,做出来的却是三。我对自己说,就这一次。龙天佑,你是个有担当有气量的男人,别像个女人似的叽叽歪歪小肚鸡肠。可是后来才发现,这种事根本大方不起来。以前见到或者听说跟过我的女人,又跑去跟别人。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好聚好散,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吗?谁离了谁活不了?可是,飘云,我就是不乐意看见你跟别人在一起,谁都不行。我知道最该教训的其实是那小子,是他一直牵着你,绊着你。有他在的一天,你眼里就没有旁人。有时候,我真想把他拆把拆把卸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算了。&  飘云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龙天佑苦笑一下,接着说:&可是我知道,如果那样做,就真的什么都完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他突然像个要糖吃的孩子死死的抱着她:&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我从来没求过什么人,就是被人把刀架到脖子上,也没服过软认过怂。可是,飘云,碰到你我认了,我认栽了。所以,别这么对我,我心里难受。&  飘云沉凝了很久,最后长叹一声:&算了。我没放在心上。&  就是放在心上的又能怎样?能让一个从不曲膝的男人低头认错,童飘云,可以了,见好就收吧。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这男人的秉性,她也摸透了几分。  看着吓人,发起脾气来,大多是雷声大,雨点小。轻易不下雨,可只要下了,就不是雨,是割肉剔骨的刀子。对旁人如何她不晓得,不过对她就是如此,再贴切不过了  这一刻飘云明白了,原来自己不是凡夫俗子,而是一个神经结构异常的傻瓜。  龙天佑的复原能力极强,像野生动物似的,不过一天就生龙活虎了。飘云以为这下好了,自己可以歇一歇,喘口气。可是后来发现,这个想法天真的近乎可怜。  这龙天佑紧逼盯人的本事,比起隋洋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放学一出门,一定会看到他的车停在门外,准时准点,风雪无阻。飘云不禁纳罕,电影里的社团大哥不是都忙着走私贩毒聚赌打架逼良为娼吗?他怎么这么闲?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  他居心险恶的占据了她所有闲暇的时间,几乎密不透风。飘云除了在学校能跟寒城说几句话,其他时间根本没机会见面。所幸寒城最近功课压力大,也没什么时间找她风花雪月。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局面还是蛮稳定的。  他们一起吃饭,龙天佑选择的餐厅都是隋洋没带她去过的,个中原因彼此心知肚明。事实上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很少,大多是把菜买回来自己做着吃,干净又卫生,健康又安全。自从上次的苍蝇事件后,龙天佑留下了不大不小的心理阴影。再说外面放了大量味精,脑满肠肥,含胆固醇极高的菜肴,哪有家常菜香甜可口,最重要的是,菜是飘云做的。  飘云做菜的时候喜欢听音乐,龙天佑就在厨房安了一个小型VCD,让她可以边听边看边做菜。所以最近飘云炒的菜,总是缺糖少盐,东辣西酸,可龙天佑照样吃的津津有味一口不剩。  吃过晚饭,飘云有很多事要做,批卷子,改作业,备课,按着编辑给的提纲写稿子。常常一忙就熬到深夜,第二天还要起早上晨读。看着她不停的打呵欠,脑袋直捣蒜,细长的手指还在键盘上飞舞着。龙天佑心疼得要命,可是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一点忙都帮不上。  晚上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到怀里的身子瘦得直硌手,就忍不住问她:&干嘛让自己这么累?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飘云打了个呵欠,眯缝着眼睛说:&我想早点把欠你的钱还给你。&  这话让男人有点受伤,低声说:&我又没让你还。&  飘云翻了个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嘟囔着:&怎么能不还?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个理由听着似乎很充分,但龙天佑还是觉得不自在。亲亲她的额头说:&睡吧。&  飘云抬起脸瞧着他,神色有几分惊讶。他很久没碰过她了,这不像龙精虎猛的他一贯的作风。  &怎么不睡?明天不是还要起早吗?&龙天佑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沙哑,湛亮的瞳仁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眼里的光却透着一种陌生而古怪的情绪,仿佛是忧郁。愁云惨淡的看尽世事沧桑,前路荒凉,却无能为力,无从着手。  飘云抬起手,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还是把手指放在他的眉心上,轻柔的抚平,仿佛想抹去什么。  滑溜溜的小手,指尖微凉。他握住那只手,把它拉到自己火热的胸前,贴放在落满伤疤的皮肤上。那里支离破碎,颓废荒凉。皮肤下面有颗突突跳动的东西,叫做心脏。  都说手指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他用心对她说的话,她听得到吗?  飘云一动不动,任他握着,仿佛明白这对男人来说意义重大。月光逆着他照过来,他的脸淹没在光的阴影里,然而轮廓分明,凛然的唇线呈现出难得的温情线条。  她用另一只手描摹男人嘴唇的轮廓,动作轻柔的仿佛它一碰即碎,忽然笑了:&我们好像两条被海水冲上沙滩的鱼,搁浅在这里,寸步难行,听天由命。&  龙天佑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睡吧。&  午夜时分,龙天佑在黑暗中看着女人沉睡的脸,轻声说:&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把跟我做爱当作抵押和交易。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这么久了,我用手掌搓,用胸膛捂,千般打造,万般温存的,就算是块千年寒冰,也该捂化了。你怎么还这样呢?&  第二天上班,上完早课后,飘云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边磕瓜子边给同事讲笑话。  &两只老鼠结婚后,母老鼠越发嚣张,一天晚上公老鼠想吓唬她一下,就到家门口学猫叫。谁知妻子不但不怕,反而柔情的说:&猫哥,别叫了,我老公还没出差呢。&&  &呵呵&&&一帮年轻的小老师嘻嘻哈哈笑成一团。日子只有这样过才不会无聊。  &请问&&&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门口,望着一干人等怯怯的说,&哪位是童老师?&  飘云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拍拍身上的瓜子皮:&我就是。&  小男孩一双黑漆漆的大眼把飘云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精细如同红外线扫描。验明正身,核对无误后,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多层餐盒递到她手上,趴在她耳边小声说:&这是龙哥让我交给你的。&神秘紧张如同敌特工。  飘云心想,完了,该不会是那些摇头丸、K粉没地方藏,派人送到她这来混淆视听吧。把孩子打发走后,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紧张兮兮的打开一看。  唉,原来是&铜锣湾&的牛肉菜丝粥,水晶虾饺,红烧凤爪。红白翠绿的港式小吃,装在精雕细工的白瓷餐盒里,跟美食版的广告画似的,色泽鲜亮,气味飘香,让人口水横流。  飘云这才想起来,今天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餐。  心里一暖,给龙天佑发了个短信:龙哥,虾饺太小,不如巨无霸实惠。下次给我换换,记得多放生菜,少放洋葱。  龙天佑回信说:还想有下次?龙氏祖训,不吃早饭不许出门,知道不?  飘云问:不让我出门,那我的学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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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对面那个笑得很欠扁的男人,烦躁的问道:&宗泽,能不能告诉我,爱,他妈的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宗泽笑容一敛,惆怅道:&龙哥,你真的难住我了。人世间有百媚千红,这世上男女相爱的方式也有千万种,哪有定论呢?不过就算再怎么轰轰烈烈,爱到极致,也只落得一句话,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话。&  龙天佑问:&什么话?&  &就是希望对方比自己幸福。不计得失,不计后果,不计身前身后名,甚至不计她是否爱你。全心全意,无怨无悔,一生一世,天长地久。可是,在这个以厘计算价值的年代,所谓的爱情,早就成了急功近利,毫厘必较的奢侈品。谁还相信一个人能对另一个人一无所求的付出?&  龙天佑听后,沉吟了很久,迟疑道:&如果有人能做到呢?&  &哈&&&宗泽笑,玩味道:&稀有动物,那真要放进玻璃匣子里严加保护。&  龙天佑也笑了,心里想,这个稀有动物现在就在我手心里。可惜,被她这样爱着的人却不是我。  &龙哥,我这个军师帮到你了吗?&  龙天佑扬唇一笑:&宗泽,去帮我做件事。&  难得的假日,阳光很好,十一月的北方,冬意还只是薄薄的一层晴暖。  早上起来,飘云对龙天佑说:&隋洋下个月十五号回来。&  正在喝豆浆的男人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我今天要出去买点换季的衣服。&  男人放下碗,拿起餐巾擦擦嘴说:&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我陪你去。&说着就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飘云收拾碗筷,发现今天的碗怎么洗都不干净,油渍渍的。拿起来仔细一瞅,哦,原来忘了放洗涤灵。  水龙头还在哗哗的响,飘云把碗放在一边,盯着白浪似的水花出神。看了一会,关掉了它,水声就停了。再打开,水声就响了。  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发现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姿势。可这世上的许多人,许多事,许多感情,离索分和,熙熙扰扰,如果开始和结束也能如此的简单,那就好了。  因为是周末,街上到处熙熙攘攘,人多,车多,噪音多,交通堵塞多。龙天佑把车开进商业街,城市繁华的最深处,街道两边对排的精品屋千娇百媚,姹紫嫣红。  龙天佑把车停在停车场 ,拉着她走进一家。胸前挂着工号牌的服务小姐,眉清目秀,恭顺勤良,笑容可掬。见到龙天佑,笑得更灿烂。  &龙先生,好久没有光临本店了。正好到了一批新货,很适合这位小姐,拿出来给您看看?&  &我的规矩,你知道的。&  &您放心,本地绝找不到第二件。&  龙天佑满意的点头,凑在飘云耳边柔声说:&去试试。&  飘云楞了一下,看看服务小姐,把衣服接过来,走进了更衣室。  几分钟后出来,整个人焕然一新,白色的绣花软皮靴精致典雅,一袭烛光白锦缎旗袍玲珑婉约,服务小姐帮飘云把头发挽起,露出秀美的颈,古意盎然的装扮顿时惊艳全场。  龙天佑走过来,从身后抱着她纤细的腰身,沉醉的说:&真漂亮,好像专门给你定做的一样。&  转过脸对那位服务小姐说:&谢谢,你眼光不错。&  小姐笑笑,知趣的退了出去。  &这么好看,买下来吧。然后出去再选几套,我要你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的。&男人的吻落在飘云的脖子上,有温情的纹路。  飘云望着镜子中的景象,的确好看。店里的装潢有复古的味道,他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站在她身后,就像二三十年代旧上海的老照片,蒙着岁月的无名txt小说网,仿佛一个遥远的梦境。  &我不喜欢这件,还是去别家看看吧。&飘云说。  龙天佑楞了一下,讨好似的问:&我看挺漂亮的。哪里不满意,可以让她们帮忙改一下。&  飘云只是摇头:&真的不喜欢。&  &是不是嫌太贵?其实不贵,你看看这质量,这款式,在这个牌子中算是价格比较便宜的了 ,还是挺值的。&龙天佑觉得自己有点像售货员。  飘云笑,回头看他:&你说的质量,牌子什么的,我不懂。只是觉得穿一套价钱能抵得上我半年工资的衣服,人就有点找不到北,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衣服是为人服务的,哪能人为衣服活着,那不是本末倒置吗?所以我觉得,还是舒服最重要。&  龙天佑看着她一张小嘴吧吧的说着,发现她拒绝人的时候总是很有道理,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你无言以对,仿佛就是那么回事。可是回头仔细一琢磨,又仿佛不是那么回事。  从服装店里出来,龙天佑闷闷的开车。心里老大不痛快。说实在的,他从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几乎是竭尽全力的讨好她,人家却一点都不领情。不过是一套衣服,就算她不喜欢,为他穿穿又怎么了?可她就是这么不给他面子。  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碰到红灯。龙天佑点燃一只烟,郁闷的吸着。飘云扭头看他生闷气的脸,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家服装店,隋洋带我去过。那个店员认识我,还记得我的尺寸。刚进去的时候,我也没想起来。试衣服的时候,才回过味来。&  龙天佑惊讶的看着她,飘云笑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一种难言的尴尬和内疚从心里春笋似的冒出尖来,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光顾着自己高兴,却没注意到那些人看飘云的眼神,暗中藏了多少把不屑的尖刀。  &哎,信号灯变了。&飘云提醒他。他却一动不动,后头的车全都在不耐烦的按着喇叭。  龙天佑在震天响的噪音中,低声说了句什么,可是飘云没听清楚。  车行在路上,飘云说:&我知道一个地方,衣服漂亮,价格也便宜,我们去哪儿看看吧。让你也体验一下陪女人逛街的乐趣。&  龙天佑笑:&好,以后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飘云带他逛地下商业街,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俗艳的店面,杂牌的服装。空气里弥漫着廉价的香水,空气清新剂,还有隐约而来的汗臭味。一对对情侣勾肩搭背,高挑亮丽的北方女孩结伴而行。  讨价声,还价声,互不退让的谩骂声,嬉闹声,声声不觉于耳。繁华热闹的景象充分的展现了祖国的安定繁荣。  龙天佑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跟着飘云穿梭在人群中,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扎在人堆里,挑衣服,试衣服,热热闹闹的跟人家讲价,言辞犀利,反应敏捷,一看就知道是个中高手。  飘云人瘦,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龙天佑发现她试衣服的时候,店里的女孩都会不约而同的看她,然后问老板娘,还有没有同款的。  龙天佑想,要是以后开服装店,一定把她摆在门口当活招牌。  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如果他有一个女儿,这样的漂亮,活泼,灵动,努力,善良,宽容。他一定觉得很幸福。  看着飘云平坦的小腹,不禁就想,如果里面有个小宝宝,那该多好。最好是个女孩,一定很漂亮。不过男孩也行,不容易被人欺负。  要是龙凤胎,那就最称心了。给他们买一样的衣服,手拉手上幼儿园,呵,多神气。  可要飘云同时带两个孩子,是不是太辛苦了?如果没时间陪他,他不是很可怜?不过没关系,可以请专职保姆。  女孩叫龙飘飘,小名就叫小龙女。男孩叫龙小云,小名叫&&  &喂&&&飘云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声说:&想什么呢?笑得一脸阴险。&周围环境太闹,不大声讲话听不到。  龙天佑把她拉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贴在她耳边大声说:&我不告诉你。&  大包小包买了一堆,还不到一千块。两个人坐在麦当劳喝果汁,吃圣代。飘云瞅着大汗淋漓的男人,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龙天佑伸出手捏她的鼻子,气道:&还笑,都是你害得。&  飘云乐得更欢,把果汁递到他面前:&这是我第一次享受男士全程拎包服务,真是太过瘾了。&  龙天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隋洋,没陪过你?&  飘云咬着吸管摇头:&没有,他不食人间烟火的。&  听到这话,龙天佑突然感到心疼,觉得飘云真像个孩子,一个缺少人照顾的寂寞的孩子。总是一个人站在阴影里,等待,寻觅着温暖的来临。一点微光,便如获至宝的感动珍惜。  飘云推推他:&你看那个小孩。&  龙天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正捧着一个超大的汉堡大快朵颐,肥胖的小脸沾了红红的番茄酱,像只花猫。  &看到了,怎么了?没什么特别啊。&龙天佑不明所以。  飘云瞟他一眼:&我是要你看他手上的东西。&  龙天佑这才反应过来,好笑的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想要不直接说,跟我绕弯弯。&  &说话绕弯弯,这是女人的天性,就是要男人猜的。什么都说白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女人心海底针,听过没有?女人就像天上的云,发现没有?女人&&&飘云晃着小脑袋,把一套歪理邪说解释得头头是道。  &行了,打住,我说不过你。&龙天佑举双手投降,&我去买,你还吃什么?&  飘云翻翻眼睛说:&薯条,鸡翅,红豆派,芒果特饮。还有&&&  &汉堡多放生菜,少放洋葱。&龙天佑站起来,摸摸飘云的脑袋,&小馋猫,看好东西,等我回来。&  飘云很乖的点头:&嗯,快点回来。我等着你。&  龙天佑边走边笑,摸着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他不敢回头,怕看见飘云无辜的样子,怕自己会心软,怕眼泪会夺眶而出。  他对自己说,你要记住这一天,因为你很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就是以后老了,死了,化成灰,变成土,也不能忘记,你们曾经有过这么幸福的时候。&  第三十四章&  活着的,生不如死,死去的,虽死犹生。没有赢家,这是一个你死我亡的结局。  飘云从浴室里出来,裹着大大的浴巾,头发还滴着水就坐在地毯上,边看影碟,边吃草莓。  《不夜城》是一部老电影,金城武在日本的转型之作,也是他演艺事业的巅峰之作。  整整两个小时的电影,充斥了血腥,暴力,欲望,阴谋和背叛。男人野兽般的眼神,女人真假难辨的诺言和泪水,大胆的性爱镜头,淫乱肮脏的歌舞伎厅,浮华世界的爱情虚幻到让人唏嘘。  飘云最喜欢其中一个远距离长镜头,男女主人公站在空旷的十字路口,女人悲哀的泪水,男人凄艳绝望的拥抱,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灰色的天空飘下来,如同无望的哀悼。  伴着宛如哭诉的歌声,天与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一生一世的感觉,让人迷乱而无助。  飘云看得痴了,龙天佑一屁股坐在旁边,孩子气的威胁道:&你要是敢哭,我立刻把电视砸了。&  飘云把一颗草莓塞进他嘴里,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乖点,别吵。&  龙天佑非常郁闷,发觉自己的待遇跟虎头差不多。一张嘴咬住她的手指,飘云哎呀的叫了一声,喊道:&08年快到了,和谐社会,咬人可不好,快点松口。&  他简直悲愤,这口气,这语调,咋就跟训狗如出一辙呢?  长臂一锁,将人霸道的搂进怀里:&先别顾着看帅哥,我有话跟你说。&  &嗯,好,我听着呢。&飘云答应的很好,可一双眼睛还是滴溜溜的对着金城武的俊脸猛瞅。  龙天佑却只是搂着她,犹豫良久,终于说:&我在北京给他找了一所贵族学校。&  飘云仿佛被什么东西施了定身法,一下子魇住了,转过头,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龙天佑在心里苦笑,果然还是如此。  &是一所条件很好的寄宿式学校,升学率很高。我正在托人给他办北京户口,估计下个月就能下来,毕业在那边报考,升名校的几率会提高很多。&  岂止提高很多,简直就是康庄大道。名校都有地方保护政策,本地考生分数线会降低很多,北京学府也是如此。按寒城目前的状态,如果能在北京安家落户,考个北大清华,似乎不成问题。  可是&&  飘云艰难的笑了笑:&你不用这样,我们现在根本没机会单独见面。他不过是个孩子,他以后会有自己的人生和前途,不会妨碍到你。&  龙天佑抱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轻声说:&我知道,可我还是容不下他。飘云,我不想伤害你,可我现在很害怕。害怕你,也害怕自己。 我怕你终有一天会为了他而伤害我,我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因为他而伤害你。让他远离我们,远离这座城市,是最好的选择。&  飘云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一颗心却抖个不停。她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拿起一个苹果默默的削起来,削到一半的时候,她说:&好,我跟他商量一下。&  龙天佑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不是商量,他必须走。&语气冷硬,没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飘云手一抖,锋利的刀子把手指当成了苹果,削去了一层皮,血顺着手指流下来,噼里啪啦的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很快就泅红了一片。  然而龙天佑只是看着,不动,不说话。像个陌生人一样冷眼旁观,看着她流血,看着她疼,看着她割剃,他什么都没做。  曾经因为她割破了一点皮,他就心疼的六神无主。曾经不愿看她委屈的泪水,他辛苦的克制自己。曾经那么的怜她,那么的疼她,那么的护她。而现在,她伤得这么重,血肉剥离,他却只是看着,冷静而残酷。  飘云把染了血的水果刀和削好的苹果放在通透的水晶果盘里,点点头:&我明白了。&  音响里传来刺耳的枪声,划破了雪夜,也划破了爱情的幻觉。故事的最后,男人终于杀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抱着她的尸体,一直站到天亮,雪停了,她再也不能对他说一句谎话。  活着的,生不如死,死去的,虽死犹生。没有赢家,这是一个你死我亡的结局。  龙天佑拿出医药箱给她敷药,消毒药水抹在伤口上,杀得周围的皮肤都红了。可是飘云似乎失去了痛感神经,一声不吭的任他摆弄。  龙天佑一边包裹伤口,一边说:&如果难受,你就哭出来。如果还不够,你可以骂我,也可以打我。不要自己憋着,这样很伤神。&  飘云却只是摇头:&没有,这很好。就像你说的,对他,对我都好。&  龙天佑悲戚的一笑:&我不是隋洋,你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这对你意味这什么。你这样忍辱负重,反而让我难受。&  飘云看着他,半晌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我没有委曲求全,也没有忍辱负重。就像当初跟隋洋在一起。我很清楚自己的动机。因为我妈,我欠了他很大一笔。这个世界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应该报答他。什么东西是我有而他没有的?只有一样。在他所需要的东西中,只有这一样我给的起。或许他还觉得不够好,但我不可能做得更好。因为,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身体,我可以控制。可是心,它是不由我做主的。&  她顿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还有你,我知道你有很多方法让他消失,但你选了最仁慈的一种。你为他铺了一条光明的大道,让他可以平步青云。或许这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但你已经尽力。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  龙天佑发现,眼前的女人已经理性的超乎他的想象。如果她跟他哭,跟他吵,跟她闹,他都可以理解。可是她如此深明大义,波澜不惊,反而让他感到心虚。  看着她素净的脸,心疼的问:&那你呢?&  飘云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血又漫了出来,染红了纱布。都说十指连心,其实不然。心里的痛,手指体会不到万分之一。  &我要感谢你帮我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其实我早就明白,我们的故事,从开始就在等待结束。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这无望的感情如同泥沼,还是义无反顾的陷下去。不是没想过割舍,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想忘记,越是刻骨铭心。越想放弃,抓得越紧。&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眼里仿佛有泪,又仿佛只是潋滟的流光:&现在放手,对我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  飘云抬起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脸:&说这些,只是要你明白。从开始到现在,我只是在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努力继续我的人生,努力让每一个人获得他们应有的幸福,包括我自己。虽然生活与理想背道而驰,可我不会怨天尤人,也不会轻言放弃,更不会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委屈。对于生活,对于命运,对于人性和变故,我向来很有自知之明。&  龙天佑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面对这个女人,他已经无话好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渴望自己强壮的身体可以让她温暖点,安全点,舒服点。却发现,他抱得越紧,她抖得越凶。他越热烈,她越畏惧。  过了不知多久,龙天佑说:&我想过了,等隋洋回来。我就跟他说,要他把你让给我。你不爱他,他也不见得非你不行。你们这段关系,早就该结束了。你不用担心,隋洋,他向来活泛,他会找到新的乐趣。&  &可是&&&  &你妈妈的事我也可以帮你办好。而且,隋洋眼里不揉沙子,如果他发现你跟柳寒城的事,后果更严重。现在了结,对他也好。&  飘云沉吟了很久,低声说:&你决定吧。&  当天晚上,他们再次做爱。龙天佑几乎一刻不停的缠着她,拥抱,亲吻,缱绻缠绵,欲生欲死。高昂的激情如同喷薄的烈火,直到筋疲力尽。最后,他满身都是粘稠的汗水,贴在她耳边轻却坚定的说:&我死也不会放开你,死也不会。&  飘云侧过脸,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划过脸颊,破裂在虚冷的空气里。躯壳已经成了被掏空的容器,心底却有一个清醒的声音低低的回荡着。  我知道你不会放手,从来都知道。  午夜时分,身边的男人睡得很沉,飘云睡不着,从他臂弯里爬起来,披上睡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吸烟看风景。  整个城市,沉睡的得像个玩闹过度的孩子,甜美而含蓄。远处的霓虹点燃夜的沉寂,迷离的稀光好像田野里飘散的蒲公英。  飘云看着高远的天空,想起了很多往昔的时光,久远的记忆。惨痛的童年,父亲的暴虐,母亲的泪水。孤独的少年,在同学异样的目光中,为了人生和未来辛苦打拼。成年后,以为人生最悲惨的时光终于过去了,却没想到,一切不过是个开始。  这一路走来,丢了很多东西,回望来路,却只落了四个字,悲辛无尽。  手上的烟燃尽了,飘云又点燃一根,看着床上的男人,想到了很多。想到他给予她的金钱温柔爱护怜惜,想到他的强悍霸道暴力兽性,想到他待她的好,他给她的痛。  她对他说,她不觉得委屈。可是她没说,她不会疼。  原来所谓的割舍,就是将与你生命紧紧相连的一部分,如同壮士断腕般,活活的剥离。  去年的秋天,仿佛有人信手一点,把寒城放进她的生命里。今年的冬天,有只翻云覆雨手将他拉出她的轨迹。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的确是《诗经》里最悲哀的句子。悲哀到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骗自己。  看着迷蒙的夜色,飘云想,究竟是生离苦,还是死别痛?或许都差不多,殊途同归,都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那一晚,她就这样抱着膝盖一直枯坐到天亮,椅子下面是一堆香烟的尸体。黎明的时候,打扫干净战场,悄无声息的躺回男人的臂弯里。  很好,从此四海归一,天下太平。  飘云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其实根本没有睡,就这样陪着她,一直熬到天亮,心痛如绞。&  第三十五章&  童飘云,你告诉我,我还应该怎么对你?你究竟还要我怎么做?  &龙哥,这是学校的资料。&宗泽把一沓纸放在龙天佑面前,&按你的要求,找了一家条件最好的。教学楼和寝室都是欧式建筑,宿舍单人单间,保姆式管理。花园式学校,配有露天游泳池,娱乐中心,电子图书馆,所有设施一应俱全。上面有图片,您老人家看看,满不满意?可真够贵的&  龙天佑看着资料上的图片,整个学校依山傍水,绿草如茵,倒真是一个与世隔绝,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他看了一会,啪的一声把资料扔在桌子上:&你再帮我查查国外的学校,像美国,法国,澳大利亚什么的,总之越远越好。&  宗泽一下蒙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哥,至于吗?一个小毛孩子而已,何必那么较真?&  龙天佑站起来,透过反光玻璃,看着外面擂台上厮杀得你死我活的男人,沉声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宗泽笑笑:&那我可不可以知道,到底是哪路神仙座下的仙子,让我们龙少如此煞费苦心。&  龙天佑低头点烟,漫不经心的说:&你见过。&  宗泽眼珠一转,拍着额头叫道:&我的龙大少爷,你说的,该不会是隋洋那位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女朋友吧。&  龙天佑瞟他一眼,没有说话。自顾看外面的风景,一个男人已经趴在擂台上吐血,高手过招,生死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哥,你在玩火。&宗泽此刻是异常严肃。  &怎么说?&  &我的亲哥,这还用说吗?&宗泽惨叫一声,&隋洋待她如何,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不是只等着兄弟阋墙吗?&  龙天佑低头沉思,隋洋会跟他翻脸吗?也许会。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隋洋面子上总会过不去。可是如果说他有多舍不得飘云,龙天佑过去很相信,现在却一点都不信。  如果真的在乎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交往整整一年,竟然没去看过她的妈妈,没陪她逛过一次商店?  如果真的爱她,怎么可能不顾时间、不顾地点、甚至不顾她是否舒服方便,只顾着自己高兴,随时随地,想要就要。  他一直记得,那天夜里,脸色惨白,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飘云,被隋洋拉进他那辆该死的切诺基时的情景。  而当时,他竟然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  他深深叹了口气,总觉得隋洋在糟蹋她,可是回想当时的自己,却真的像飘云说的,他连隋洋都不如。  &哥,隋洋先不说,老爷子那里要怎么交待?总不能说,隋洋要你照顾他的女人,结果你照顾来照顾去,最后照顾到床上去了吧?&宗泽还在絮絮叨叨的对着龙天佑说教。  &宗泽,我现在考虑是不是该把你送到擂台上去。&有人开始不耐烦了。  &行,你要忍心你就送,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就看着办吧。&  龙天佑一个烟头扔过去:&你他妈的就没一句正经。&  宗泽一叹:&说正经的你又不爱听。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隋洋可是他老人家的心头肉,他郑重其事的交待过,谁要是让儿子一天不高兴,他就让那人一辈子不高兴。哥,老爷子待你是不错,可你毕竟不是他亲生的。再说世上好女人那么多,你干嘛非给自己找这个晦气?&  龙天佑叹了口气:&宗泽,这世上的好女人的确很多,可我就是稀罕她,跟疯了似的。&说着苦笑了一下,&不怕告诉你,我他妈的心都快掏给她了。能做的,都做了。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对她好。可是直到现在,我连她心上那道门冲哪边开,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窝囊到家了?&  宗泽有些难过,龙少是什么样的人?意气风发, 顶天立地的汉子。从来都是让人仰视的男人,现在却被一个女人折腾成这样。好好端端的一块百炼钢,楞让人家磨成绕指柔了。  可悲啊。而悲剧是什么?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显然,原本铁骨铮铮的硬汉被人打成碎片了。  &哥,何必那么认真呢。人得了,也就算了。既然人家不喜欢,又何必强人所难。干脆让她从哪来,回哪去。你也落个清净。&  &可我就是不想要这个清净。老爷子会怎么样,隋洋会怎么样,会承受什么样的压力,受到什么样的排挤和非难,我都没功夫想了。满脑子都是她,就装不下旁的。可是她,竟然为了那个小子伤心得一夜没睡。我就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不如他?有时候想想,自己都觉得委屈。&  宗泽叹了口气:&你是真的陷进去了。&  龙天佑也觉得自己是陷进去了,真的陷进去了,前面都是死胡同,就没有一条能见着亮的。  外面又传来雷鸣般的叫好声,又有人被打得吐血,又有人兴高采烈激动万分。这以前都是看惯了的,现在却让他心烦得直想杀人。  &哥,跟你玩个游戏。&宗泽又开始嬉皮笑脸。  龙天佑瞥他一眼:&你看我有那心思吗?&  &哎,这可不是普通的游戏,是心理测试,相信我,对你绝对有帮助。&  龙天佑狐疑的看着他:&你要是敢耍我,我就地废了你。&  当天晚上,飘云坐在电脑前写东西,龙天佑在她身边像条小狗似的绕着圈圈。  &飘云,你要不要喝果汁?&  &不要,刚喝完。&  &那你要不要吃水果?&  &不要,吃多了闹肚子。&  &那,我帮你揉揉肩吧。&  飘云笑了,拍拍肩上的巨灵神掌:&喂,我可受宠若惊了,我习以为常了,我接着可就理所当然了啊。&  &我就是要你受宠若惊,要你习以为常,要你理所当然。等你享受惯了,就离不开我了。是不是?哎,到底是不是啊?&龙天佑在身后搂着她,两只爪子坏心的挠她肋条边上的痒痒肉。  &哈哈&&&飘云最怕痒,咯咯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是,是。&  这男人今天超级可爱,稿是写不下去了。飘云站起来,一双玉臂环住男人的脖子,跟他香香嘴巴,嘴唇贴在他鼻子上轻声说:&乖点,我马上就写完了,一会就来陪你。&  龙天佑一下就美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连连点头,没办法,一遇到飘云,他就这么点出息。  过了半天,才回过味来,该问的还没问呢。  &飘云,随便说两个四字成语,什么都行。&  &痛彻心扉,无能无力。&飘云脱口而出。  龙天佑一下僵住了,飘云发觉气氛不大对,回头看看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龙天佑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出去一下。&  话音刚落,飘云再回头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剩了她一个人百般不解,这人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变就变?  龙天佑开着他那辆名贵的跑车飞驰在无人的高架桥上,两边高低不平的树木,房屋,空旷的天与黝黑的云都成了黑色的线条,嗖嗖的掠过。  痛彻心扉,无能无力。痛彻心扉,无能无力&&  &龙哥,随便说两个四字成语,要快,不要刻意去想。&  &九死一生,义无反顾。&  &果然,现在的你,就如同走在刀尖上。&  &到底什么意思?&  &第一个成语,是你对生活的感受。第二个成语,是你对爱情的感受。不一定准确,但可以从某个侧面反映出你潜意识里的心理状态。&  妈的,什么破心理测试。真不应该相信那个臭小子。龙天佑愤愤的想。完全没有科学根据,他竟然就当了真。  或许飘云不过随便说说,或许她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或许她现在是这么想,以后就不这么想了。或许&&  龙天佑发现,他现在的智商,基本是零。飘云的一颦一笑就是他情绪的指挥棒,每天跟个傻小子似的,一会高兴的欢天喜地,一会难受的要死要活。  到底是谁,让他变成这样的?他又是为了谁,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  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就多了一分怨愤。  童飘云,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对你?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龙天佑绕着城市的边缘一路狂飙,先是把跑车当成赛车开,然后又把赛车当成飞机开,最后,直接变成飞碟了。  直到发泄够了,才滴溜溜的往回转。路上经过肯德基,突然想起来,飘云说过想吃新上市的紫薯蛋塔,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下车,进去,买了两盒,很好,还是热的。把蛋塔捧在怀里,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进门一看,飘云已经睡了。穿着蓝色的卡通熊睡衣,还夹着被子。  龙天佑无奈的笑笑,这丫头,永远能让自己过得很好。他是又安慰,又嫉妒。  大手不觉的抚上她的额头,可飘云睡得不沉,一下就醒了。  &你回来了。&飘云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说:&我一直在等你,没想到睡着了。&  龙天佑心里暖烘烘的,把她抱起来,放进自己怀里。  &嗯,给你买了蛋挞。喏,还是热的。&  &哇,真好。&飘云搓搓手,打开盒子,油渍渍,黄澄澄的蛋挞煞是可爱。拿出一块,酥黄焦脆,周圈都卷了层,边吃边说:&好吃,好吃。&  &喂,你光顾你自己啊。&  &那,我给你拿一块。&飘云感觉自己没功夫说话,嘴都塞满了。  &不用了,我就要你嘴上那块。&  两盒蛋塔,只吃了一块,剩下的被丢在地毯上摔了个稀烂,实在暴殄天物。  两个人的嘴唇像刚刚蒸熟的鸡蛋糕,滑溜溜,香喷喷,热呼呼的。  龙天佑手脚利落的脱掉两人的衣服,抱着怀里的身子啃起来。热热的气息,加上新长出来的胡子茬,亲在身上又痒又麻。飘云被他弄得一刻都安静不下来,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龙天佑实在太有满足感了,今天要做一场酣畅淋漓的爱,让那个该死的心理测试见鬼去吧。  可就在激情正酣的时候,飘云滑溜溜的小手,突然抵住男人的胸口。  &怎么了?&龙天佑喘着粗气,眼睛都红了。这样急刹车,如同灌篮高手突然停在半空中,是会要人命的。  &天佑,我在危险期。你戴上那个好不好?&  &不好。&龙天佑压住飘云的手,断然拒绝。  &为什么?&  &飘云,给我生个孩子。我们结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对孩子好。好不好?&  &不好。&飘云把这两个字还给他。  &为什么?&  飘云叹了口气:&天佑,我还没有资格做母亲。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和未完成的理想,现在要孩子,对我,对孩子都不公平。&  &你还想做什么?&龙天佑扣着她的脸,急切的问:&我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如果你不喜欢我做黑道生意,那我就不做,我改学正行。如果你觉得这里环境不好,那我们就到别的城市去,去江南。你不是最喜欢小桥流水人家的诗情画意吗?或者去国外也行。只要你喜欢,我怎么样都可以。&  &天佑,你先别激动&&&  &飘云,我什么都听你的。&龙天佑紧紧的抱着她,他现在人很乱,说出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的,全没了章法。  &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我怎样就怎样。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你。这还不行吗?还不行吗?&  &天佑。&飘云摸着男人的头发,叹道:&不要这样。听我说,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我还想去很多地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想去农村教书,想让贫困的孩子也能受到高质量低成本的教育。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我念师范大学也是为了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些,只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今生今生不能完成这个梦想,我想我会死不瞑目。&  龙天佑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就这样很久很久。平静下来后,他冷笑一声:&你总是有理由。&  飘云一震,他这话说的很冷。  &算了,睡吧。&龙天佑转过身,留给飘云一个决绝的背。  飘云看着他的背影,没再说什么,侧过身,睡到另一边去了。  当天晚上,飘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寒城站在悬崖边上,一边看着她,一边向后退。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却一点都不怕,甚至还在对她笑。悬崖下面刮来阵阵阴风,冻得飘云直发抖。  飘云说:&寒城,回来,那里很危险。&  寒城摇摇头,身后的夕阳仿佛一个溃烂的伤口,染红了朵朵白云,天与地之间,只留下一片浓腥的血红。  飘云吓得大叫:&寒城,回来。&  寒城却对她挥挥手,一个利落的转身,就纵身跳了下去。  飘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心脏仿佛被很细很细的丝线紧紧的勒着,几乎在失血中窒息,对着一室的黑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墙上的闹钟指到凌晨两点,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整个城市万籁俱寂。  飘云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身边的男人似乎睡得很沉。起身走进厨房,倒了杯水,还是心有余悸。  这个梦太真实,太骇人了。  她不敢再睡,坐在阳台的小天地里,抽烟,喝水,压惊。  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看到十八楼的日出的时候,飘云揉了揉额角,她知道,她又该去文惠那里报到了。&  第三十六章&  人生如此变换莫测,没有人知道自己下一秒会遇到什么.  &你说,最近一直梦到寒城自杀?&文惠推了推眼镜,再次求证。  飘云点头:&是,不过&&&  &不过什么?&  &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我说不清楚。&飘云敲着自己的脑袋,&文惠,我最近的过得很糟糕。&  文惠仔细瞧了瞧她的黑眼圈:&看得出来。你有多少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  &记不清楚了。最近就没怎么睡。&  文惠叹气:&飘云,实在不行,服点药物吧。你再这样下去,别说是精神,身体也熬不住啊。&  &真要这样?你知道,我一直尽量避免服用镇静类药物,我怕把脑子吃坏。&  &飘云,心理调适不是万能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要借助药物。记得我跟你说过,这种病,不能拖。&  飘云一怔,添了添嘴唇:&文惠,你别吓我。告诉你,我胆子小,可不经吓。&  &你看我像吗?&文惠又叹气,&早期抑郁症前兆。我也没想到你会发展到这一步。&  &那,那怎么办?&飘云有点蒙,抑郁症,这么多年了,她防它犹如洪水猛兽。没想到躲了这么多年,防了这么多年,避了这么多年,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你先不要害怕,就目前的情况看,还不算严重,先吃点药。我明天就去北京请教我的导师,把你的个案交给她。你放心,她是这方面的权威,一定能帮到你。飘云,在我回来之前,你尽量不要给自己独处的机会,无论早晚身边一定要有人陪,明白吗?&  &为什么?&飘云瞪大了眼睛问,满脸恐惧。  &抑郁症的病人很容易被一时的情绪左右,就好像鬼附身一样,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所以飘云,你一定要好好的,挺住了,完整无缺等我回来,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飘云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我吃药,不独处,不自戕,我等着你回来,全须全尾的等着你回来。&  飘云突然哭了:&文惠,我还是害怕,你可快点回来啊。&  从诊所出来,飘云刚抹干眼泪,就接到了龙天佑的电话。约她晚上吃饭,听语气,似乎很平静。飘云答应了。刚走两步,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寒城。  &飘云,我想见你。&  飘云心里一紧,说实话,她真的很想见他。她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仿佛一切都乱了套,脑子里所有的发条都扭成了螺旋型,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只有在学校见到寒城的时候,看见他完整无缺的,健健康康的站在她面前,她才能稍稍的安心。  &寒城,我晚上有事。&  &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说好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一起倒数的,你忘了吗?&  飘云确实是忘了,忘的结结实实的。这几天她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过得云山雾罩,身边的世界好像蒙了一层塑料布,她看得见,可是摸不着,什么都把握不住。  &再说我们都一个多月没见面了,飘云,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每天神神秘秘的,放学之后就看不见你的人影。&  &我,我还能忙什么。还不是吃饭,睡觉,写稿,上网跟人瞎侃吗?对了,寒城,去北京的事跟柳阿姨说了吗?&  寒城停顿了一下,说:&说了,我妈很高兴。&  飘云问:&那你呢?&  &飘云,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你说的学校我上网查过,没听说他们招特费生。何况那么好的学校,不缺生源,何必远隔千山万水跑到我们这儿来挖人?&  飘云想,这小子还真是不好骗。  &你想太多了,我们这里怎么了?现在很多私立学校为了创牌子甚至跑到农村去挖人。这名额原本也轮不到你,是我一个师兄在那当老师,正好专管这一摊,我求了好些日子人家才答应的。你怀疑我?&飘云干脆倒打一耙。  那边没动静了,飘云的一颗心悬着。半天后,寒城说:&我是怕你为了我委屈自己。你的路已经很难走,背上你妈一个就够了,我不想你把我也扛在肩上。&  &寒城,你听着,我妈从来就不是我的负担,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养育之恩比天大,我为她做什么都不过分。如果说到负担,过去那么多日子,我颠三倒四的折腾你,你整夜整夜的陪着我,谁有我麻烦?谁有我这个负担重?你嫌弃过我吗?我现在为你做点事怎么了?你就这么不领情?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飘云噼里啪啦的说完,突然感到疲倦,原来人真的不能有太多的秘密,当对着一个平时无所不谈的人也需要隐瞒的时候,会让人不堪负重。  &对不起,我让你生气了?&  飘云有些内疚,寒城没做错什么,惦记着她的生日,心疼她的劳苦,还被她数落。  &没有,今天情绪有点低,你别往心里去。&  寒城迟疑了一下,说:&飘云,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我妈住院的时候,有个人来看她,说是你的表哥。但是,我没听说你有什么表哥。他是隋洋的表哥是不是?就是经常到学校门口接你的那个。&  飘云有点蒙,说:&是,他听说我的朋友住院,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我电话没电了,挂了啊。还有,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等你有时间了,我再给你补过一个。&  飘云迷迷糊糊的使劲点头,也不管寒城能不能看得到:&好好&&我们补过,补过。&  挂断了电话,飘云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鳞次栉比的楼宇,四通八达的街道,太阳下的太平盛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张爱玲那部《倾城之恋》,香港沦陷了,一个城市坍塌了,千百个家庭破碎败裂,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却成全了一个女人末路的幸福。  人生如此变换莫测,没有人知道自己下一秒会遇到什么.  晚上,龙天佑把飘云带到一家新开张的日本料理店,两个人要了一个包间。  日式拉门,塌塌米,枫红色的和氏壁灯,清寂的月牙窗,还有穿着和服的美女壁画,店面的装修颇有东洋味道。服务员是日本留学生,穿和服,双手叠膝,90度鞠躬,说生硬的带着浓重日语腔的中国话,让人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龙天佑今天的穿着很是应景,新式中山装,削肩立领,有点像李连杰在《精武门》里的扮相,不过他可比李高大威猛多了。利落的平寸头,配上洞若观火的眼神,加之孔武有力的身材,坐在那里,一看就不是好人。  飘云向门外瞄了瞄,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包厢外面,锐利的眼神跟雷达似的,虎视眈眈的架势跟猎狗似的,比她监考还认真,时刻准备以身殉职。  &今天怎么这么大阵势?&飘云指指外面,跟她出来还带着人,这倒是第一次。  龙天佑摇摇头:&最近不太平。&  他不愿意多说,飘云也就没问,只顾看菜谱,图片精美鲜亮,乖乖,这么贵!估计两个人这一顿饭能抵得上普通老百姓几个月的菜钱。  最后点了生鱼船,什锦天妇罗,神户牛肉卷,清酒蒸毛蟹,还有江户前握寿司,这是服务员特别推荐的,据说是用七种传统材料做成,所以一盘寿司含七种食味和煮法,非常鲜美可口。  菜一道道上桌,比图片还要漂亮。特别是那盘寿司,白醋饭配红刺身,放在黑色的木匣里,又可爱又打眼。  龙天佑今天有些沉默,只顾喝酒,也不多话。飘云看着一桌子美食,不知先从哪里下手。  隔壁房间似乎有人喝高了,唱起&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荒腔走板的。一帮子人热热闹闹,舞舞喧喧,高兴的跟八年抗战刚结束似的,更显得他们这边的清冷寡淡。  龙天佑不知道是热了,还是烦了,三两下解开外套的纽扣,里面是一件棉质衬衫,衬衫下面是突突跳动的心脏,结实的肌肉和火热的胸膛。  飘云忽然笑了,戏谑道:&我突然有点怕。&  龙天佑抬眼瞧着她,问道:&怕什么?&  &一般情节发展到这里,男人就会把酒杯一摔,将女人压在塌塌米上,然后兽性大发为所欲为,黑道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龙天佑瞅瞅她,目光阴鸷,啪的一声将酒杯扔了,手一伸就把她连拖带拽拉到身前,接着扬手一推,标准的饿虎扑食。  &喂,你干嘛,来真的啊。&飘云奋力扒拉着怀里的脑袋,可龙天佑一只爪子已经伸到她裙子下面去了,另一只爪子则像模像样的解着皮带,仿佛真的暴徒,绝对有变身人狼的危险。  &你要就地正法,能不能先让我把那块寿司吃完,好饿。&飘云可怜巴巴的瞧着桌子上吃了一半的寿司,像只偷不到食吃的小老鼠。  龙天佑瞅了瞅她,又瞧了瞧桌子上的寿司,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真是&&&龙天佑把她拉起来,拿起一块寿司,塞进她嘴里。&总有办法让我一会天堂,一会地狱的。一颗心只跟着你打转,人也变得疯疯傻傻。&  &哇,好辣,好辣。&青芥末沾多了,飘云辣的直吐舌头。  龙天佑干脆喝了一大口清酒,含在嘴里,扣着她的下巴,一低头,全都灌给她了。还坏心的封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吐出来。  &你&&&飘云在他怀里连拍带打,酒和芥末都卡在喉咙里,呛的眼泪都出来了。&龙天佑,你杀人啊。&  &呵呵。&龙天佑大笑,很是爽朗,眉眼全都舒展开了。  飘云抹干眼泪,也笑了:&不生气了?&  龙天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生鱼片喂她:&我哪敢生你的气?你能多看我一眼,多待见待见我,我已经感激涕零了。&  龙天佑又夹了一块,飘云摇摇头:&不好吃。&  他立马把生鱼片扔一边,又夹了块牛肉卷,塞给她。  &有时候,我真挺恨你。总觉得你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你就不拿我当回事,所以你就可着劲的欺负我。你说,到底是不是啊?&  飘云的嘴巴被他塞的鼓鼓囊囊的,几乎张不开嘴:&偶那哟,都市里欺负偶。&  龙天佑笑得快断气了,舔掉她嘴角的饭粒,倒了杯茶给她顺顺气。  飘云喘过气来,歪着小脑袋说:&你看,我现在人就在你怀里,势单力薄,孤苦伶仃。像个面团一样任你揉搓,哪来的本事欺负你?&  龙天佑顶着她的额头:&我还真希望能把你揉搓揉搓,重新打造。让你只看我,只想我,只听我说话,心里,眼里,嘴里,耳朵里,除了我就没有别的。&  飘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天佑,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遗忘和喜欢都需要时间,就像一件旧衣,年代久远了,颜色会暗淡,款式会过时,可是那件衣服上有你身体的轮廓,有你的体温,有你心酸的眼泪和辛劳的汗水。即使不喜欢了,也舍不得将它丢弃。衣服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可是,这个时间究竟是多久呢?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会不会是另一个基因改造工程?&  飘云笑:&也许不需要那么久,也许比那个还要久。我不敢对你保证,可是我会努力。很努力,很努力。&  她摸了摸男人的下巴:&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这是真的。&  龙天佑叹了一口气,轻轻抱住她,抚摸着那头丝缎般的长发,这女人身上每一样东西,都深深让他着迷。  她说她会努力,她说她感谢他,她说她会记得他为她做过的每一件事。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其实,他不过是第二个隋洋而已。&  第三十七章&  吃过晚饭,龙天佑没有直接回家,把飘云带到了&红狱&。  几个月不见,这里依旧群魔乱舞,灯红酒绿。有莺歌,有燕舞,有挥金买醉的痴男怨女。  这种风月之地,飘云很久没来过了,每天窝在家里写字,以静止的力度来支持整个身体,感觉自己快变成木乃伊了。  现在听到这熟悉又劲爆的音乐,望着这喧闹又刺激的场景,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激醒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今天我们好好玩,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玩累了,你晚上一定能睡个好觉。&龙天佑贴在她耳边说。  飘云扭头看他,觉得这男人实在神奇,永远知道她最需要什么。  一阵震天响的掌声和口哨声中,一个身穿黑色透明舞衣的女孩,站在聚光灯下,站在舞台中央,站在众人的目光中,如同站在整个世界的中心。  梦幻般的音乐一起,她年轻柔韧的身体围着白色的椅子妖娆扭动,举手投足间,媚态横生,起承转合中,风情无限,煞是撩人。  &这女孩不错,我们这里很少有人能把new jazz跳得这么好,你从哪里找来的?&飘云坐在吧台的高背椅上,一边喝果汁,一边问身边的男人。  龙天佑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的说:&花重金从舞蹈学院请来的,好吗?&突然恶狠狠的抓住飘云的肩膀,&这都要怪你。&  &我?&飘云指了指自己,疑惑的问:&这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你把客人的胃口吊得那么高,我何苦花这个冤枉钱,你说,这怪不怪你。&  飘云一叹:&我给你讲个故事。话说小白兔在森林里散步,大灰狼迎面走过来,啪啪给了兔兔两个大耳刮子,说,我让你不戴帽子。小白兔很委屈地跑了。第二天,她戴着帽子蹦蹦跳跳地走出家门,又遇到大灰狼,他走上来啪啪又给了小白兔两个大嘴巴,说,我让你戴帽子。小白兔决定去找居委主任老虎投诉。说明了情况后,老虎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当天,老虎就找来大灰狼,说,你这样做不妥啊,让我这个当官的很难办嘛。你可以说,兔兔过来,给我找块儿肉去!她找来肥的,你说你要瘦的,她找来瘦的,你说你要肥的,这样不就可以揍她了嘛。当然,你也可以这样说,兔兔过来,给我找个女人去。她找来丰满的,你说你喜欢苗条的。她找来苗条的,你说你喜欢丰满的。可以揍她揍得有理有度有节。  &不料以上指导工作,被正在窗外给老虎家除草的小白兔听到了,心里这个恨啊。次日,小白兔又出门了,怎么那么巧,迎面走来的还是大灰狼。  &兔兔,过来,给我找块儿肉去。那你是要肥的,还是要瘦的呢?大灰狼听罢,心说,幸好还有B方案。他又说,兔兔,麻利儿给我找个女人来。小白兔问,那你是喜欢丰满的,还是喜欢苗条的呢?大灰狼沉默了二秒钟,抬手更狠地给了兔兔两个大耳刮子。靠,我让你不戴帽子。&  龙天佑瞪着她,飘云不怕死的笑:&故事的名字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名是&流氓,就是这样炼成的&。&  龙天佑气得用胳膊勒她的脖子,飘云吓得直喊救命。  呵呵,台上台下同样热闹。  &你想不想今晚的气氛再热烈点?&飘云摸着脖子问他  龙天佑捏着她的鼻子:&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飘云笑:&让你的人换段音乐,要节奏快点,动感强点的。我保证今天的气氛热到爆棚。&  龙天佑长叹:&我好像天生就是被你奴役的命。&  音乐一变,台上的女孩蒙了,一只玉足还撂在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酒吧里的客人也蒙了,只听一声响亮的口哨,一个俏丽的身影踩着椅子跃上宽敞的吧台,震惊四座。  脱掉衬衫,露出里面的白色紧身小吊带。牛仔裙,黑色高筒靴,青丝素颜,五光十色的射灯投在素净的衣饰上,霎时姹紫嫣红,仿佛霓虹烂醉,如梦似幻。  撩撩发,甩甩头,窈窕的身段随乐而动,舞出竟然是时尚个性的Rave Dance。  这是现今代替hip hop的后起之秀,通常是光鲜亮丽,身材纤细的人在跳。而玩rave 的大多是极有自信和个性的女孩,也是在hip hop女性团队里顶梁的灵魂人物。  飘云上大学的时候,就迷上了。每到舞会,就带着一票中文系的女生跑去跟艺术系的飚舞,竟然屡战屡胜。回想当年,真是风光无限。  台上的女孩心领神会,把椅子踢到一边,帅气的摆出竞舞的手势,毫不逊色的回敬了一段。  而此刻音乐又变了,竟是李孝利那首火辣劲爆的《Anyclub》,酒吧的大屏幕应景的放起李美女和权帅哥那部超炫的MTV,绝对的毒药。  飘云舞随心动,把Rave换成了性感的Poping Wave。发丝拂面,咬唇微笑,混迹大小夜店的经历让她永远知道哪种表情最是风情万种。  就在这一刻,吧台绽出无数蓬绚丽的烟花,仿佛千万条银色的琉璃飞射喷溅,又仿佛无数星子坠落人间,真真的红尘滚滚,火树银花不夜天。  整个酒吧沸腾了,被这两个舞技出众的女孩搅成了地壳中心,年轻人跳上吧台,就成了世界的主角。认识的,不认识的。击掌,共舞,欢笑,你推我搡,热火朝天。  飘云拿起吧台上的香槟,用力晃一晃,雪白的酒沫喷向火热的人群,她彻底的玩疯了。  龙天佑坐在阴影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么生动的女人,此刻正立于众人之巅,如此的鲜活大胆,美丽热烈。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他要把她私家珍藏一辈子。  这么想的时候,人已经径直走了过去,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一手搂腰一手抱腿,把这个惹得全场男士耳热心跳的小妖精从吧台上扛了下来,独家专用。  飘云吓得大声尖叫,刺耳的音量马上被暧昧的口哨声和嬉笑声淹没。整个人倒挂在男人的肩上,眼前的一切瞬间逆转,颠倒成光怪陆离的世界。  &喂,你能不能别总像扛死猪一样扛我,很难看的。&粉拳敲在男人肩上,大声抗议。  龙天佑走进一个稍微安静的拐角,把人放下来,往墙上一推:&玩够了?&  香汗淋淋,气喘吁吁的飘云很老实的摇头:&没有。正高兴的时候,被你扛下来了。&  龙天佑气得直咬牙:&那我们再玩点别的。&  说着就捧起她的小脑袋,劈头盖脸的啃起来。  &哎,你给我留口气。&飘云扎着手推他,&我没法呼吸了。&  龙天佑突然不动了,十根手指如同铁锚,深深嵌进飘云的皮肤里,攥得人生疼。  &怎么了?&飘云感到奇怪,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立刻瞪大了眼睛。  &寒城!&&  第三十八章&  &你怎么在这?&飘云问,大脑一片白雪茫茫,吃惊已经压过了恐惧。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寒城走过来,一把拉住飘云的手:&我们走。&  龙天佑揪住飘云另一只手,目光森冷:&你走,我立马废了他。&  寒城看着龙天佑:&你他妈的混蛋!&  飘云觉得自己快疯了。  &别理他,我们走。&寒城用力拽飘云。  飘云看看寒城,又看了看龙天佑,摇了摇头,甩掉寒城的手:&寒城,你走吧。&  寒城看看飘云,又看看龙天佑,一口吐沫淬在他脸上:&你有本事,现在就废了我。&  飘云急了,一个耳光扇过去,指着门口喊:&柳寒城,你给我滚!&  寒城咬着牙,顽固的像块石头:&你不走,我也不走!&  几个体格彪悍的保卫聚了过来,龙天佑用手绢抹干净脸,朝寒城努努下巴,吩咐道:&给我扔出去!&  &天佑。&飘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龙天佑搂着她微微发抖的肩膀,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听话,我们回家。&  寒城想过去,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拦住他,寒城想都没想挥手就是一拳。  &妈的,小兔崽子,还有两下子。&那人吐了口血沫,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踢在寒城的小腹上,他跪在地上,咬咬牙,又冲上了来。  这个傻孩子,以一敌众,你能想象出那样的结局。  &够了,天佑。你叫他们住手,快住手啊。我听你的,都听你的,我们回家,马上回去。&飘云急哭了,对倒在地上的寒城说:&寒城,你走吧,走吧,算我求你了,别再闹了。&  寒城抹掉嘴角的血,依旧顽固:&我不走,死也不走。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委屈自己,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这个混蛋欺负。&  龙天佑看着寒城悲愤的表情,看着飘云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好,真好,一个有情,一个有义,好一对感天动地的痴情男女。  那他是什么?强占民女的地主恶霸?还是棒打鸳鸯的土豪劣绅?  他们情意绵绵,心有灵犀。剩下他这个自作多情的坏人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里的骚乱已经引起了客人的注意,龙天佑递了个眼色,那几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把寒城架起来,拖进角落里的杂物室,寒城一路挣扎叫骂,那架势看起来像有去无回。飘云想追过去,被龙天佑揪着胳膊拖进了经理办公室,用力扔在宽大的靠背椅上,毫不怜香惜玉。  &天佑,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飘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她哭得这么惨,龙天佑是又心疼,又生气。拿起桌上的纸巾笨手笨脚的给她擦眼泪,可擦完还流,怎么都弄不干净。  &妈的!你再哭,我马上把他卸了拿去喂狗。&龙天佑吼了起来。  飘云立刻抹干眼泪,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不哭了,你放了他,好不好?&  龙天佑看着飘云隐忍的脸,恨得牙痒痒。正好外面的手下隔着门问他:&龙哥,那小子闹腾的厉害,怎么处置?&  龙天佑脱口而出:&你让他去死!&  &天佑!&飘云站起来拉住他的衣袖,&你听我说&&&  &我他妈的不想听!&龙天佑猛的将她甩在靠椅上,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虎目闪着凶光。  &你当我是什么?三岁的孩子?每天被你耍着玩?告诉你童飘云,别再用你那些大道理来糊弄我,别再跟说需要时间之类的屁话。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根本把做爱当卖淫,先是卖给隋洋,然后卖给我。我们就是你的金主、嫖客。你用你自己换你妈的安全,换你小情人的前程,让我们两个傻子像狗一样被你牵着鼻子走&&&  飘云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震得手臂发麻。  她指着他,浑身颤抖:&龙天佑,你别再用钱来砸我!寒城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我从没要求你做什么。我妈的事,我承认我亏欠隋洋。可我还得还不够吗?我只有一个人,一颗心。能给的我全都给了,你们还要我怎么做?!&  最后那句话,是彻底吼出来的。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求你一个字。寒城要杀要剐,随便你!我妈的事也不劳你费心,是死是活我认了!你问我到底对你有什么不满,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的喜怒无常,受够了你的怀疑嫉妒。我每天在你的眼皮子低下喜怒哀乐,每一个表情都谨小慎微,诚惶诚恐。隋洋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每天就像走在刀尖上,生怕行差踏错,会招惹雷霆之怒。既然你也厌烦了我,那正好,我们从此一拍两散!&  飘云站起来就往外冲,龙天佑扣住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按回椅子上,面目狰狞:&一拍两散?谁允许?你欠我的还没还清楚,谁允许你离开我?&  &龙天佑,你放开我。&飘云被他扣着脖子呼吸困难,可是勉强还能说话:&我还欠你什么?&  龙天佑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上:&我的心没了,这里面是空的,你摸摸。你把我的心还给我。&  飘云被男人疯子似的表情吓着了,脖子还在他手上,只要他再用点力气,她就算彻底交代了。于是更用力的挣扎起来:&放开我,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龙天佑像只受伤的东北虎,悲泣似的咆哮着,&我被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妖精逼疯了。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这么讨厌我?我喜怒无常,我怀疑嫉妒,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得快疯了,喜欢的就差跪下来求你爱我,可你就是不爱,你就是不爱。&  他扣着她的下巴狠狠的亲她,慌乱中被飘云咬住了嘴唇,咬出了血,他也不松口,任凭浓重的铁锈味漫在嘴里,拼命似的。  亲够了,就扯着她的胳膊用力摇晃着:&我不再求你了,你喜欢他是不是?他断手断脚你还喜不喜欢?他瞎了聋了你还喜不喜欢?说话呀,你喜不喜欢!&  双手无力的捶打着男人的胸膛,飘云已经哭得声嘶力竭:&混蛋!龙天佑,你混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啊?&  龙天佑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女人,突然神经兮兮的拉住她的手:&飘云,给我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你就踏实了,就不想离开了。我们生个孩子。&  说着就压在她身上,一手撩起她的裙子,一手解开自己的皮带。  &不,你放开我,放开。&  飘云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哭喊着,可是,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这个曾经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几乎拧碎了她的手腕。  龙天佑看着飘云惨白的脸,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做爱,他一定会弄疼她,可是被恐惧和嫉妒蒙蔽的男人已经管不了这些,他需要借助某种方式增加自己的安全感,他不想输得一败涂地。  &天佑,别这样,求你了。&飘云声泪俱下的哀求他,凄厉的叫声让门外硬扎扎的汉子听得心惊肉跳。  这痛苦的哀求如此耳聪目明,可是身上的男人偏偏装聋作哑,闭目塞听。  这男人说他喜欢她,可是此刻他覆在她的身上,没有感情,只有疯狂。飘云泪眼朦胧的望着墙壁上的时钟,十二点零一分,今天是她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蜡烛,除了一个施暴的男人,没有人祝她生日快乐。  惨痛的记忆被残酷的现实唤醒,那里有她永远无法回避的过去。  8岁那年的生日,母亲被父亲打得吐血。九岁那年,她被父亲打坏了耳膜。十岁那年,十一岁那年&&每一年,看到的都是血淋淋的红色。每一年的生日都不快乐。  父亲走后,这么多年,母亲没给她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记忆太痛苦了,母女两人都不堪负荷。  飘云想,她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跟母亲可以活得简单快乐。只希望过去的阴影不要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她还有好多路没有走,还有多事情没有做。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快乐,那么多的幸福,她还不曾经历过。她不要在童年的悲剧里孤独终老,她要很努力很努力的生活。  只是这样,也不可以吗?  都说上帝有一双悲悯的眼睛,他能看见我们的眼泪,听见我们的呼唤,不会让悲剧重演。  可是为什么,上帝就是看不见她的眼泪,听不见她的呼唤,让这无尽的悲剧在她身上不断的重演再重演。  身上的男人一刻不停的亲吻她,飘云没有感到丝毫的慰藉,她的眼泪一直在流,一直没停过。她很疼,她开始流血了。这一切她感受得到,可是她说不出来。她被这个噩梦魇住,迷失其中,似乎再也无法走出来。  她有目不明,有口无言,有苦难诉。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如此的惨痛暴烈。  爱是这样的吗?喜欢就可以如此吗?为什么这些男人的爱情与她的信仰如此南辕北辙?  为什么他们可以在爱的同时让他们所爱的人这么痛苦?  是谁说过,没有爱情,我们会冻僵。没有永远,我们会死亡。  如果爱情只是这样,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如果幸福只能守望,我们还能期待什么?  如果爱和幸福没有关系,我们何必坚守希望?  这么想的时候,飘云听到心里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坍塌着。  远处的街角,教堂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外面的世界繁华依旧,喧闹的人群歌舞升平。  此地于她,已是冰冷的废铁。&  第三十九章&  飘云,如果我昏倒在这里,如果我跟你说对不起,你还会不会把我带走?  龙天佑跌跌撞撞的从办公室出来,慌乱的表情把门外的手下吓了一跳。他揪住那人的衣领,抖着声音问:&那小子呢。&  &还,还在杂物间。&手下结结巴巴的说,被吓得几乎神经错乱。  &快,把他带过来。&  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龙天佑一个耳光扇过去:&妈的!你聋了!&  那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看看,她怎么了?&龙天佑一只手扯着寒城,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墙角。  在那一刻,寒城希望自己瞎掉,这样他就可以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没有瞎,所以他什么都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门没关,龙天佑的手下都站在门口,粗枝大叶的男人们,一个个惊得张口结舌。  &我的天,这,她,她还活着吗?&其中一个结结巴巴的说。  &嘘,你他妈的不想活了。&  &为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寒城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殷红的血迹,从黑色的靠背椅,拉出长长的粗线,一直延伸到墙角。那里摆放着一个一人高的鱼缸,龙天佑在里面蓄养了一条镇宅避凶的金龙。  飘云此刻,就坐在那个硕大的鱼缸里,好像一条被人褪了鳞的美人鱼。海藻般的长发散在水里,遮住了脸,被撕烂的衣服一条一条的飘荡着。周围的水已经变成污浊的深红,那条一米多长的金龙摇曳着矫健的身姿,在她身边兴奋的绕着圈圈,仿佛眼前的女人是一道活色生香的美食,正在思忖着该从哪里下口。  诡异的景象,宛如活生生的恐怖电影,昏暗的灯光下,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寂寂的深夜里看着,让人惊骇莫名。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做完后,她就一直流血,一直流。我要看她,她不让我碰,跌在地上还不住的向后蹭,一直蹭到墙角。我出去的时候她还没在鱼缸里,她什么时候进去的?&龙天佑惊恐的睁大眼睛,语无伦次。  寒城一拳挥过去:&你他妈的是畜牲吗?!你是畜牲吗?!&  龙天佑抓住他的拳头,嘶吼道:&你先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再来骂我。&  寒城推开龙天佑,顺着血线走过去,每一步都惊心动魄。他没见过飘云这个样子,过去的事再怎么不堪忍受,她也没有如此失控过。他很害怕,如果这道坎过不去,飘云会不会永远都回不来了?  &飘云。&寒城试着唤她。  鱼缸里的人没有反应,寒城努力让自己平静,微笑。  &飘云,别躲在里面,那里很冷的,我们出来好不好?&寒城像哄孩子似的跟她讲话,可依然没有进展。鱼缸里的水似乎越来越红,飘云伸手抚摸金龙滑滑的身子,嘴里仿佛在说什么,却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龙天佑心急如焚,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大手一伸,就要把人拉出来。  &别碰她!&寒城厉声喝住了他。龙天佑一惊,手停在空气中。再看飘云,她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发出细微的悲鸣,不断向鱼缸的角落里蜷缩着,猩红的水几乎淹没了她。  &她,为什么会这样?&龙天佑痛心疾首的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这是飘云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他认识的飘云,可是他知道,这是她。这是他从没见过的她,这是不为人知的她,这是被他折磨的人事不清的她。  &因为她觉得那里安全。她糊涂了,这次恐怕是真的糊涂了,怎么办?要怎么办才好?&寒城木然的看着她,几乎绝望。他知道,如果飘云不能自己走出来,就算把她强拉出来,她也是死的。  &好冷,好冷&&&飘云突然抱着自己的肩膀,不断呢喃着。  寒城眼里闪过一道微光,只要她肯说话,或许还有希望。他努力的笑笑,轻声哄她:&你呆在水里,当然会冷,听话,出来,我们到温暖的地方去。&  &我不出去,他在外面,他会打我。没有温暖的地方,都是这么冷,都是这么冷。&  龙天佑蒙了,看着自己的手,他确信自己没打过她,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寒城的声音哽咽了:&飘云,你出来看看,你父亲不在外面。他走了,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你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你出来看看啊。&  飘云抱着自己的头,无声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水里,不声不响:&没有,他没走,一直都在。我也以为他走了,可是他一直都在。他活在我的心里,活在我的身体里,从来没有离开过,从来没有。&  &飘云,你别吓我。以前那么苦,那么难我们都熬过去了。你怎么能让自己输在这里?你怎么能就这样认输?&  寒城急得眼圈都红了,他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可是,看到这么凄惨的飘云,这是他用尽全部生命爱着的女人,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明明就在她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多希望飘云能像以前一样,抹干眼泪,坚强的笑笑,对他说,她不会输。  可是飘云只是轻轻的摇头,低哀的声音飘飘渺渺,若有若无的传过来,仿佛绝响。  &我熬不住了,再也熬不住了。前面的路没有尽头,我走的太辛苦。我困了,也累了。对不起,我要睡了。&  对不起,我要睡了。看着飘云一点一点沉进水里,龙天佑傻了,寒城哭了。  &你说你熬不住了,那我要怎么办?是你教会我要勇于面对苦难,要懂得感谢命运。是你告诉我人生没有永远的黑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努力寻找光明。是你对我说,即使再怎么绝望也好,都不要跟这灰色的天一起沉沉的睡去。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我把自己所有的痛苦和快乐,义无反顾的交给你,你却说你熬不住了,那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啊!?&  寒城隔着玻璃抚摸飘云沉浮在血水里的脸,痛苦而绝望,一个大小伙子,像个孩子一样哭得一塌糊涂。  &飘云,我们说过,终有一天,我们会拥抱在蓝天白云下,你忘了吗?我们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忘了吗?我们说过,即使将来不能在一起,也希望对方过得比自己更幸福,你全都忘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活下去,你要我怎么活?飘云,飘云&&&  寒城的声音嘶哑了,他没办法了,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他告诉自己要勇敢,要坚强,要顶天立地做她的依靠。可是,他的依靠却没了,他整个人被抽干了。  他把头撞在鱼缸上,一下又一下,凶狠的力度,震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童飘云,你给我出来!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你要看着我上大学 ,你要看着你妈妈重获自由。你垮了,我要怎么办?你妈妈要怎么办?你不能这么任性,这么自私!你快给我出来啊!&  寒城抱着鱼缸恸哭不止,绝望的眼泪流成了河,隔着玻璃贴在飘云脸上,仿佛流泪的不是他,而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  &寒城。&飘云仿佛受到感召,慢慢从水里浮出来,看着寒城哭红的眼睛:&你别哭啊。&  寒城一怔,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傻子似的楞了半天,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来,仿佛可以流一辈子:&飘云,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飘云用冰冷的手指为寒城擦眼泪,悲伤的说:&别哭,你说过,你从来不哭的。&  寒城突然笑了,笑着流泪,紧紧拉住她的手:&我不哭,不哭。&  &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是的,你又让我担心了,担心得快死了。飘云,你不能这样考验我的神经啊,会出人命的。&  飘云泪中带笑,抽噎不止。没经历过生死,总觉得别人劫后余生的泪水太做作,仿佛是演戏。  经历过生死,才真正明白,这泪水是多么的真实,因为你有太多值得庆幸的理由。  还好,她没有让自己放肆的走。还好,她还有机会让自己活得更好。  所以一切还好&&  寒城把飘云抱出鱼缸,屋子里有暖气,飘云还是冷得发抖,根本站不住。  &我们去医院。&寒城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飘云身上,拥着她往外走。  &飘云&&&龙天佑站在一边,看着飘云被冷水泡得雪白的脸,他的心被人掏了出来,切成了片,又剁成了丝。他多希望她能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好。可是她没看他,好像他是一团透明的空气,没有形体,没有重量。不值得她看一眼。  &滚开!&寒城怒目圆睁的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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