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剧窈窕淑女女等您来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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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前言:第一卷为本书之框架,基本设定和铺垫全在其中。所以想一上来就看得爽快的请从第二卷开始看,之后再回头看第一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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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廑(qin)天宝十四年冬腊月初四夜,征西大元帅天下兵马大都统“邗(han)王”周公越起兵反叛,当夜杀进京城,天宝皇帝刘烬及其一众后宫连带诸多皇子俱被诛杀,惟有“丽妃”慕容氏因为回家省亲得以逃过一劫……
&&&&深山,寒夜,大雪纷飞。
&&&&一架马车艰难行走在崎岖山道上。马车里的人正是丽妃慕容氏,她是一早接到了邗王反叛杀入京城的消息,所以带着一名使唤宫女一路逃往深山,想的是投奔在那里的一门远房亲戚。此时的慕容氏正身怀六甲,由于惊吓过度加上路途颠簸天气又相当的寒冷是以动了胎气。如今躺在车里辗转反侧发出阵阵呻吟,把身边的使唤宫女急得六神无主。
&&&&突然,行进中的马车一震,随即传来外面车夫凄厉的惨叫声。车内的两个女人惊恐地相互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那紧闭的车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顿时,寒风夹杂着冷雪卷进了车内。
&&&&“嘿!没想到这车里居然藏着女人!”
&&&&“妈了个巴子,女人有屌用啊!”
&&&&“你懂个屁,女人派得就是那个屌用,哈哈!”
&&&&粗鲁野蛮的喊叫声中几张奇丑无比的男人的脸出现在两个女人的视线中。
&&&&“你们……你们是谁……想……想干什么……”使唤宫女哆嗦着话都说不清楚了。
&&&&“大爷们是这里的山大王,哈哈,和大爷回山寨快活去吧!”
&&&&土匪们淫笑着纷纷伸出双手,如老鹰捉鸡一般抓出了两个女人。
&&&&“大哥,这个女人是大肚子!”一个土匪喊了起来。
&&&&“我看看……”匪首伸过脑袋先看了看慕容氏的肚子,再看了看她的脸,“脸长得够俊俏,这肚子大不大的没什么关系,哈哈!”
&&&&“不要,我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我这里带的钱统统给你们......”慕容氏哀求着,把随身带的包袱递了过去。
&&&&“钱和人大爷我都要,哈哈!”土匪们狂笑着夹起慕容氏与宫女向山上走去。
&&&&忽然,慕容氏在那夹着她的土匪右手上狠命地咬了一口。“哎呀!”匪首痛喊一声,手一松,慕容氏落在了雪地上。
&&&&“妈了个巴子,你个臭娘们敢咬老子!”土匪拔出了腰间的砍刀。
&&&&慕容氏在雪地上爬行着,当那个土匪追到她身后的时候,她支撑起身体踉跄着跑向路边的悬崖。
&&&&“大哥,这娘们想跳崖!”那个土匪喊。
&&&&“日你先人……”匪首走过来拍了那个土匪脑袋一下,然后冲慕容氏喊道:“大爷我又不杀你,你寻什么短见呢?”
&&&&慕容氏继续向悬崖边上退着,一边退一边摇着头哭道:“我情愿和这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也决不能让你们给玷污了身子……”
&&&&此时那个宫女早已泪流满面,张了张嘴“娘娘”两字没有喊出口,终于喊了一声道:“夫人,你不能死啊……”
&&&&“不……不…….”慕容氏摇着头两脚已经站在悬崖边上。
&&&&“妈了个巴子,老子就不信你真的敢跳,给我回来吧你。”那个土匪大喊一声,向慕容氏扑了过去。
&&&&却见慕容氏牙关一咬,转身扑下了悬崖。
&&&&“夫人……”夜空中响起宫女凄厉地呼喊声。
&&&&众匪跑到悬崖边,伸头向下往去,只见黑黝黝的深不见底,听不到任何人声,呼呼作响的是山谷间凛冽的寒风。
&&&&“娘的,你小子就不能看紧点,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娘们。“匪首踹了那个土匪一脚。
&&&&“她……她咬我呀……“土匪抬起了右手。
&&&&“哈哈!”众匪大笑。
&&&&“走吧,有一个娘们也行了。”匪首在宫女的屁股上重重地一拍,一行人呼啸着往山里去了……
&&&&慕容氏笔直地坠下悬崖,接连砸断峭壁上几颗百年老树,随即摔落在谷底那厚厚地积雪上,居然并没有当场摔死,但是如此剧烈地撞击已让她元神出窍昏迷不省人事了。而偏偏在此时她腹中的胎儿居然早产了……
&&&&初生的婴儿毫无顾忌地大声啼哭起来,声音远远地传去,终于落到了一个荒野孤客的耳朵里。
&&&&楚问垣正孤身一人穿行在林海雪原中,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传来不由得一愣,“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婴儿的哭声呢?”楚问垣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果然是婴儿的哭声,那声音时断时续,有时嘹亮有时微弱。楚问垣立即施展开轻功步法,一路踏雪无痕飞奔而去。不多时便离那婴儿哭声越来越近了。离得越近,楚问垣握着剑柄的手就越紧。江湖上诡异蹊跷的事情非常多,说不准这婴儿的哭声又是什么陷阱圈套。
&&&&但是当楚云飞来到一道高耸入云的峭壁前的时候,他知道他碰到了一起特殊事件,虽然不是陷阱圈套,却是相当的棘手和麻烦。“如此蛮荒之地怎么会卧着这个少妇,而且还……”楚问垣抱起了婴儿,抽出腰间的长剑“噌”地一声将那脐带割断了,随后又挥剑将身上的棉袍下摆割下一大块来将婴儿裹了。
&&&&这时候一直昏迷中的慕容氏忽然回光返照苏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楚问垣抱在手里的婴儿,“是……是我的孩子么……”慕容氏一边喃喃地问道,一边摸着自己那已经瘪下去的肚子。
&&&&“是的,夫人。”楚问垣将婴儿递了过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慕容氏颤抖地接过婴儿仔细端详着,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解开裹在婴儿身上的棉袍……
&&&&“男孩,太好了,是男孩……”慕容氏眼睛里绽放出喜悦的光芒,然后她的手颤抖着伸向婴儿的右脚。
&&&&“天啊,七星……我的孩子脚踏七星啊……他……他就是太子啊……”
&&&&楚问垣浑身一震,连忙蹲下身握住那婴儿的右脚翻转过来一看,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婴儿的脚底板上清晰地印着七个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状的小红点……
&&&&大廑王朝的皇位继承人都有一个特殊的标记,那就是脚底板上印有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这是大廑王朝传承了近千年的神迹。历朝历代的大廑皇室中只有脚踏七星的皇子才有资格当太子继承帝位,这是传统,也是天下臣民皆知的事情。
&&&&慕容氏忽然放声痛哭起来,“皇上……臣妾终于为您生下了太子,但是……但是……”
&&&&“夫人,您是……”
&&&&慕容氏望着楚问垣,她感觉到生命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渐渐离去,“我是当今皇上的丽妃……慕容氏艰难地说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他就是当今的太子,可是……”慕容氏抬起头望着楚问垣,“请你……请你……你…..”
&&&&忽然,慕容氏双手一松,仰面倒了下去。
&&&&“夫人,夫……”楚问垣伸手在慕容氏的神明穴上一点,但是指尖吐出的内力却已经无法注入她的体内了……
&&&&慕容氏就这样去了,去的时候是那么的不甘心……
&&&&楚问垣抱起了婴儿,然后挥舞手中的剑挖开一个雪坑,随后将慕容氏的尸体推了进去,漫天的大雪很快就将雪坑填平了……
&&&&“太子,这孩子就是大廑王朝的太子……”望着怀里啼哭的婴儿,楚问垣忽然感到了一阵惶恐。
&&&&进山之前他已经听闻了邗王起兵叛乱血洗皇宫的事情,如今这大廑王朝的继承人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究竟是祸是福?想到慕容氏临死前那表情复杂的眼神,楚问垣明白她是将这孩子托付给自己了,但是当前的局势下抱着这个脚踏七星的大廑继承人到处走无疑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况且自己是个男人,如何会抚养一个婴儿。
&&&&楚问垣抬首望向远方,出了这个山谷就是一个小镇了,如果能在那里找到一个奶妈的话那这孩子就有救了,不过……楚问垣再次打开婴儿身上的棉袍,端详着那七个红点,“天下人皆认识这七颗星,这孩子又如何能瞒过他人呢?”楚问垣双眉紧皱,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对了,可以用元真封印暂时消了这七颗星……”想到这里楚问垣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
&&&&元真封印是云真教的一种障眼术,一般用来消除幼儿身上难看的疤痕,但是这个封印会随着幼儿年龄的增长渐渐失效,一般到了十八岁左右就完全无效了,而最容易破解封印的方法就是破身,无论男女,一旦失去童贞之后,封印立即失效……
&&&&楚问垣想定之后抬起右手口中念动口诀,手指间忽然闪烁起一缕淡淡的青光,然后在婴儿的脚上的七颗星上一点,口中喊了声“疾!”,随着青光的缓缓渗入,那七个小红点逐渐消失不见了……
&&&&清晨,雪终于停了。
&&&&小镇上泥泞的雪地里走着一个半老的女人。
&&&&“真是晦气,忙了一个晚上接的却是个死胎,呸呸呸!”接生婆一边嘟囔着,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衣服,象是要拍走全身的晦气。
&&&&忽然,接生婆感觉眼前一黑,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慌忙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道士站在面前。
&&&&“你说你刚接了个死胎?”那道士问。
&&&&“对……对啊……”接生婆有点惊讶,同时她看见道士的怀里抱着一个用棉袍裹着的婴儿。
&&&&“那个产妇住在哪里?”
&&&&“就在镇东头三棵树底下的草棚里……”接生婆刚抬手指了一下,就见眼前人影一晃,那道士已经飘出几十丈远了。
&&&&“哎呦,这道士是人是鬼呀?”接生婆吓得缩紧了脖子,因为她看到道士一路行去雪地上居然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楚问垣来到小镇东头果然看见了三棵干枯了的老槐树,树底下有一间小草棚。看来是户穷苦人家,但是楚问垣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怀里的孩子再不喂奶的话怕是就要活不成了。
&&&&此时就见草棚的门打开了,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男子捧着一团稻草走了出来,抬头正好看见匆匆而来的楚问垣,两人都是一愣,然后都把目光投向对方的手中抱的东西。那男子手中用稻草裹着的显然是婴儿的尸体,一只僵硬的小脚正露在外边。
&&&&“这位大哥,我……”楚问垣还没把话说完,怀里的婴儿忽然响亮地啼哭起来,随即那草棚里就传出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孩子,我的孩子没死……”眨眼间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冲了出来,楚问垣和那男子俱都愣住,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就见那女子先是摸了一下那男子手上的死婴,然后一把从楚问垣手里抢过了那婴儿,一下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转身跑进了草棚。
&&&&“这……这婆娘发什么疯呀……”那男子跺了跺脚骂道。
&&&&楚问垣的一颗心却放了下来,因为他听到婴儿已经不哭了,显然那女子正给婴儿喂奶呢。
&&&&“这位大哥,这孩子就留在你们儿成不?”
&&&&“这孩子是你的?你是干啥的?”那男子警惕地望着楚问垣。
&&&&“这孩子……是我路上捡来的,总不能让他冻死饿死不是?您就行行好吧。”
&&&&“男娃女娃?”
&&&&“男娃。”
&&&&“噢……”那男子的脸色好看了些,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死婴,转身走到草棚后头去了。
&&&&楚问垣明白他是埋死婴去了,于是趁这当口闪身进了草棚。棚内一片黑暗,楚问垣眼力极好,看见那女子正躺在床上给婴儿喂奶呢。只见那女子三十多岁的模样,相貌极其普通左边额角处还长着一小块红色的胎记。见那女子正专心致志地给孩子喂奶,楚问垣原本想说的话一时间倒说不出口了,因为见那女子母性十足的样子,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这时候就听见草棚外有人“咦”了一声,显然是那男子埋好死婴回来了。楚问垣连忙又走了出去,不等那男子发话两手作揖一躬到地。
&&&&“拜托这位大哥和大嫂了,这孩子你们就收留着吧,能当自己的亲生骨肉养那就更好了,你们一片菩萨心肠老天爷会保佑你们的。”
&&&&“哼,保佑个屁,连大人都快养不活了,还养什么孩子。”
&&&&楚问垣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装了碎银子的布包递了过去。
&&&&“大哥,这点钱您先拿着,往后每隔一些时日我便会来看望这个孩子,你们有何困难到时候我自当全力帮你们解决就是了。”
&&&&那男子打开布包一看,这两眼便发直了,顿时脸上也有了笑容:
&&&&“这位道爷客气了,我那婆娘闲着也是闲着,这…..您给的也太多了……”
&&&&“只要你们能好好抚养这孩子,其他的都好说,在下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行离开,等过段日子自会回来看望你们。”
&&&&“那您尽管去吧,这孩子我们就当自家的娃养着就是了。”
&&&&“那就多谢大哥了!”楚问垣再次一躬到地。
&&&&望着楚问垣远去的背影,那男子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转身进了草棚。“三娘,你看看这是什么……”草棚里传出那男子兴奋的声音。
&&&&几天之后,这个小镇便成了血海之地。
&&&&叛军与大廑皇室残留的军队在此决一死战,大廑军全军覆没,从此大廑王朝烟消云散,而这个小镇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几个月后,一个青年道士来到了小镇的废墟上,徘徊了好久,终于黯然离去。离去之时那青年道士仰天长叹:“天意,都是天意啊……
&&&&是年,反叛的邗王周公越自封为帝,改国号大邗,年号神武,史称“神武大帝”
&&&&自此,一个新的王朝正式诞生了……
&&&&大邗神武十年春四月初八。
&&&&太医院南厅中自院史(院长)朱成孝,左院判(副院长)张林栋以下共三十二名御医皆端坐一条长桌前开会。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但是看起来他们商讨的问题没有任何的结果。
&&&&朱成孝忽然一拍桌子,看来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们商量来商量去居然没商量出任何结果来,相互推委不肯承担一点责任,朝廷养你们这帮御医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这……”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都把头低了下去。
&&&&“一帮废物!”朱成孝站了起来,“张大人,你随我来!”
&&&&张林栋站起身跟着朱成孝进了隔壁的房间。
&&&&“张大人,既然没人敢下方子,那只有你我来做决断了。”
&&&&张林栋沉默不语。
&&&&“张大人……”朱成孝微微低头打量着张林栋的表情。
&&&&“院史大人,卑职一直以为原来的那个方子没有错。皇上他患的只是心病,用益气养神汤来调理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卑职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子能够替代益气养神汤的。”张林栋低着头说道。
&&&&“连你也这么说?”朱成孝面现怒容。
&&&&“卑职不认为刚才那些御医是在推卸责任,实在是换方如换刀,是药三分毒,大意不得。”
&&&&“好你个大意不得!现如今皇上夜夜惊梦不能安睡,这益气养神汤喝了毫无效果。我问你,龙体不安你我又岂能安宁?再不换方的话怕是没几日你我的脑袋都要搬家了。”
&&&&张林栋又沉默了。
&&&&朱成孝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林栋老弟,你我共事这么多年,你的脾性我岂能不知。但事到如今不换方子那是万万不行的,你就想个变通的法子吧。”
&&&&“变通?”张林栋抬起头。
&&&&“是啊,我也知道皇上那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来治,这药石汤剂又岂能奏效。但是这道理人人都知道,这事儿却不能照着这样来办的。”朱成孝显得很无奈。
&&&&“那你总不能让我把益气养神汤换个名字再呈上去吧?那也是欺君之罪呀。”
&&&&“当然不是了,所以我才要你想想办法呀。你们张家祖传那么多的秘方,难道就没有一剂功效类似于益气养神汤的方子?”
&&&&“这个……”张林栋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道:“虽说都是补剂,但是功效能达到益气养神汤的却并不多,而且即使找到一个与之接近的方子,那也得经过太医院试药房一个多月的试药才行,又如何能在几日内呈给皇上。”
&&&&“说的也是……”朱成孝点了点头,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忽然道:“你只管找出方子来,试药的事情我会禀明皇上,到时候就看皇上如何定夺了。”
&&&&“那好,那卑职这就告辞了。”张林栋起身便要走。
&&&&“慢!”朱成孝摆了摆手。
&&&&“大人还有何事?”
&&&&“林栋啊,先前太后殿传来懿旨,那容妃处还需有太医前去伺候。”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张林栋有点吃惊。
&&&&朱成孝笑了起来,点了点头:“现如今那容妃处除了你老弟,还有谁敢去呀?”
&&&&张林栋摇了摇头:“大人,您也知道那容妃素来与卑职不和,卑职此去那还不是凶多吉少。”
&&&&朱成孝摆了摆手:“这次情况不一样,是太后钦点你去的。”
&&&&“哦?”张林栋一愣。
&&&&“太后总不会害你吧,你就去吧,有什么事情太后会给你担当的。”
&&&&“既然如此卑职就走一趟了。”
&&&&“那就有劳林栋老弟了。”朱成孝脸上堆满了笑。
&&&&张林栋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来到门堂拿起了医箱,清了清嗓子喊道:“容妃殿的公公何在?”
&&&&“来了来了!”一个胖胖的小太监闻声从门堂的休息处跑了出来。
&&&&“走吧。”张林栋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容妃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妃子,正因为如此这个容妃也成了整个后宫最难伺候的一位主子。作为太医院最有名望的御医,张林栋早在两年前容妃刚刚得宠时就被她点名要求做过专职御医。但是容妃喜怒无常的性子与张林栋耿直的脾气始终不对路,这种不和到了容妃怀上第一胎的时候就彻底爆发了。当时张林栋诊断下来认为是宫外孕,建议流掉这个胎儿。这个建议立即引起了容妃的剧烈反弹同时也轰动了整个后宫。谁都知道容妃最得皇上的宠爱,如果她能生下皇子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这个孩子会被立为太子,所以容妃的怀孕是件足以震动朝野的事情,这方方面面牵动到的人和事情实在太多了。
&&&&却没承想张林栋毫无顾忌地就把诊断结果给说出来了,这一方面是他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是他不懂政治的缘故。容妃当然不会轻易流掉得来不易的孩子,于是一状告到皇上那里,登时龙颜大怒,差一点就把张林栋给全家发配充军了。还好皇太后了解张林栋的脾气,给挡了下来。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张林栋诊断完全是正确的,容妃的确因为宫外孕而流产,同时因为大出血还差点搭上了一条性命。但是容妃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从此不再召用张林栋了……
&&&&来到容妃殿前,早有宫女通报了。“娘娘,御医张林栋来了。”
&&&&“进来吧。”
&&&&听着容妃那慵懒的声音,张林栋微微皱了皱眉。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据说怀孕已经五个月了,但是总说肚子里不舒服,换了好几个太医看了都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昨天这位主子一怒之下又是一状告到皇上那里,于是皇上下旨将那几名太医统统杖打四十,现如今那几位仁兄都在家里趴着呢。
&&&&容妃卧在床上,床前拉了一道珠帘。张林栋跪下请过安之后站起身,一名宫女捧着一条丝带从珠帘后面走了出来。
&&&&张林栋在桌前坐下,接过宫女手中的丝带按在诊脉专用的小枕头上。这便是悬丝断脉,丝带的另一头扎在容妃的手腕上,张林栋通过这根丝带上传来的细微颤动来诊断容妃的病情。
&&&&张林栋闭着双眼静静地诊着脉,忽然,他的眉毛猛地一跳,瞬间两眼便睁了开来,而脸色也顿时变得煞白煞白的……
&&&&“张太医,咱们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不说话?本宫到底患的是何病症呀?”容妃的声音透过珠帘幽幽地传了出来。
&&&&张林栋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在皇宫里当了整整十年的太医,他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紧张过。
&&&&“你怎么不回话?是不是还惦记着以前本宫对你的斥责,不想搭理本宫呀?”
&&&&“不……不是的,娘娘……”
&&&&“那你说说,本宫这次得的是什么病?”
&&&&“娘娘……”张林栋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说下去。
&&&&“说吧,本宫知道你是神医,你尽管直说,这次本宫不会怪罪于你。”
&&&&张林栋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咬了咬牙:“娘娘,为臣大胆问一句,您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胎动?”
&&&&“这个……”容妃迟疑了一会儿,“好象感觉不到有胎动。”
&&&&“那您有没有妊娠反应?”
&&&&“好象……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感觉肚子里不时地涨痛,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张林栋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他知道这次又有祸事临头了,只不过承担祸事的不是他,而是先前那几个御医。而且这次的事如果自己处理不好的话,也一样会惹祸上身。他虽然秉性耿直行事古板,但并不等于他不怕事,尤其经过上次容妃流产的事件之后他的胆子已经小了很多。
&&&&“怎么了张太医,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胎儿又有什么问题呀?”容妃的声音变得冷冷的。
&&&&“不是的娘娘……”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肚子里的胎儿很健康咯?”容妃的语气里透出来一丝喜悦。
&&&&“也不是的娘娘……”
&&&&“张太医,你这是什么话?”容妃又动怒了。
&&&&张林栋明白自己又一次站在了悬崖边上,反正横竖都过不了这一关,还不如据实说了吧。
&&&&“娘娘,恕为臣直言,您……并没有怀孕!”
&&&&“什么……”
&&&&“呼啦!”一下,珠帘被掀开了,容妃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面前,“你再给我说一遍?”
&&&&张林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您,您并没有怀孕!”
&&&&“不……不……不可能的……”容妃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她踉跄着往后退去,“不可能的,那么多的太医都看过了,都确诊我怀孕了,你……你在胡说……”
&&&&“娘娘,为臣是据实禀告不敢有任何隐瞒,娘娘非但没有怀孕,而且现在所患的病症若不及时治疗的话将会危及到娘娘的凤体。”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容妃颓然坐回到了床上。
&&&&“为臣所说句句是实,娘娘腹中郁结的并非胎儿,而是上一次流产之后未能排清的淤血,天长日久淤血越积越多导致小腹膨胀,而且每月的经血也因此不能正常的排出,是以造成怀孕的假象。现如今若不采取断然的措施排出淤血的话,娘娘您就危险了。”
&&&&张林栋的一番话简直就如当头一棒把容妃整个人都震傻了。
&&&&这一次的怀孕她也感到有点不太对劲,因为没有任何的妊娠反应,而且五个月了也还感觉不到肚子里胎儿的活动。但是前来诊断的太医个个都说自己怀孕了,而且眼见着自己的肚子也的确一天天大起来,而且月经也早就断了,这让她在忐忑之余还是相当欢喜的。毕竟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生下皇子,只有这样才能把皇上对自己的宠爱落到实处。因为在后宫里一个没有生过皇子的妃子是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皇帝的宠爱总有一天会转向他人,只有趁现在圣眷正隆的时候生个皇子出来,然后再争取立为太子,那么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可是现在,这一切又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真是可恨啊。容妃现在恨的不只是上天不眷顾她,更恨的是这个该死的张林栋。只要他的出现,自己就象是一个失去正常生育功能的女人一样倒霉。容妃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发誓,如果自己到头来真的生不下一子半女,那一定会活活地整死张林栋……
&&&&“那张太医现在打算如何医治本宫呢?”容妃终于平静下来,冷冷地问。
&&&&“此事干系重大,为臣须得禀明皇上与太后,然后再会同整个太医院做最后的确诊才能定夺。”
&&&&“那好吧,你就抓紧办吧。”
&&&&“那为臣告退了。”
&&&&出了容妃殿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张林栋顿时打了个寒噤,这才发现身上的内衣全都被汗湿透了……
&&&&已是深夜,张林栋坐在书房的椅子久久不动。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了,他的夫人王氏轻轻走了进来,“老爷,都这么晚了,该歇息了。”
&&&&张林栋微微抬起头,但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老爷……”
&&&&“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会儿。”张林栋摆了摆手,王氏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张林栋如今真的是寝食难安了,容妃假怀孕的消息又一次震惊了整个皇宫。日落之前张林栋汇集整个太医院经验丰富的御医再次给容妃诊断了一次,结果证实了他的判断,容妃肚子里的是淤血肿块而不是胎儿。如此一来先前替容妃诊断的太医就逃不了干系了,刑部的人立即将他们一个个从床上拖了下来直接关进了天牢,这回就不是杖责四十那么简单了,估计脑袋也会不保。而太医院因此也面临了空前的信任危机,居然把腹内淤血诊断成了怀孕,还象模象样地保了五个月的胎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上自然龙颜大怒,就连太后也大发雷霆,连续两道旨意下来,严令太医院想出完全之策治好容妃的病。于是整个太医院便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因为谁都知道这万全之策是不存在的,是药三分毒,况且这排除体内淤血的药方最是危险不过,闹不好又得来个大出血,到时候容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太医院的人还不跟着一起陪葬啊……
&&&&张林栋站起身走出书房,屋外月光明亮,四周一片寂静。于是信步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刚才的问题。其实针对容妃病症的药方太医院早已有了结论,那就是排除淤血最有效最安全的“破血排淤散”。但是这药方得由他亲笔来开,这意味着什么张林栋再清楚不过了。
&&&&走着走着便来到后花园,张林栋思绪太过集中,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穿过了大半个花园渐渐走到家奴们居住的后院附近了。忽然,张林栋的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个踉跄扑了出去差点摔倒在地。与此同时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哎呀……”
&&&&张林栋稳住脚步转身一看,只见刚才路过的一块大青石板上正趴着一个男童,“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趴在这里做什么?”张林栋的声音有点微怒。
&&&&“老……老爷……我……”男童一见是张林栋立时吓得浑身发抖,趴在那里不敢站起来。
&&&&“起来吧。”张林栋走过去摆了摆手,低头看那青石板上却微微一愣。只见月光底下那光滑平坦的青石板上正印着一行行清晰的字迹,看着象是用笔蘸着水在上面写的。再看那男童的右手中正握着一截树枝。张林栋不禁来了兴趣,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青石板上的字,然后抬头望着那男童问道:“这些字都是你写的?”
&&&&“是的,老爷。”男童抬起头望着张林栋,居然长相极其的俊秀。
&&&&“你就用这树枝?”
&&&&“是的。”
&&&&“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我十岁了,我没名字,我娘叫我石头。”
&&&&“石头?”张林栋笑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了石头那圆圆的脑袋,“那你娘叫什么名字呢?”
&&&&“别人都管我娘叫三娘。”
&&&&“噢,三娘……”张林栋点了点头,他想起来了,三娘是家中的一个奴婢。那还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这三娘怀抱着一个婴儿逃难来到京城就躲在张家大宅门前的屋檐下避雪。张林栋的夫人王氏见他们娘俩可怜便收留下来做了奴婢,没想到一晃眼的工夫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唔,你这字写得还不错,谁教你写的?”
&&&&“没人教我……是我……偷偷在学馆外边看来的。”
&&&&“哦?”张林栋一愣。张氏家族是京城大户,族里设有童蒙学馆,专供张氏子弟启蒙学习之用。而这个学馆就坐落于他家后花园中,想来这孩子平日站在窗外跟着一起学习,是以学会了写字。张林栋不禁有点感慨,这孩子虽然是家奴所生,但却懂得积极向学,而且以树枝为笔青石为纸月光为烛此等刻苦之志当以表彰。于是拍了拍石头的肩膀道:“你随我来。”石头连忙跟在后面去了。来到书房,张林栋在笔架上挑了一支小号狼毫,转身递给石头。
&&&&“这支笔送给你,以后别再用树枝写字了,用那个写不出好字来。”
&&&&石头双手接过了毛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脆生生地道:“谢谢老爷!”
&&&&“唔。”张林栋满意地点点头,石头这孩子不但长相清秀俊美而且相当的懂礼貌,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奴婢家的孩子,以后有机会倒是要关心关心他,“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是。”石头双手捧着笔低头退出去了。
&&&&望着石头离去的身影,张林栋忽然感到一丝振奋掠过心头。一个家奴的孩子尚且不甘平庸勇于向学,自己作为一名太医又岂能因为害怕承担不了责任而畏足不前呢?
&&&&四月的春天是美丽的,树草都换上了新绿,早春的花也绽放了。
&&&&张家后花园里的童蒙学馆里正传出朗朗读书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一个衣衫上满是补丁的男童站在学馆窗外跟着一起非常认真地念着。这时候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远远地跑来,冲男童挥着手轻声喊:“石头,石头…….”
&&&&石头慌忙跳下学馆的台阶跑了过去,“兰花姐,找我吗?”
&&&&“你娘正找你呢,你快回去吧。”
&&&&“噢,知道了,谢谢兰花姐。”石头一路跑进后院,这个院子是专门搭建出来给各屋的奴婢们住的,里边房间众多,住得人多未免就显得拥挤和杂乱。石头家在最里边的一间小屋子里,这时候他的母亲三娘正双眉紧锁地等他回来呢。
&&&&“娘,我回来了。”
&&&&“你又去学馆那边了?”
&&&&“是。”
&&&&“唉。”三娘叹了一口气,“你一个奴婢家的孩子怎么能去学那些少爷们才能学的东西呢?”
&&&&“娘……”
&&&&“我问你,这东西哪来的?”
&&&&石头抬起头一看,只见母亲的手里正拿着一支狼毫毛笔。
&&&&“娘,这是……”
&&&&“你老老实实和我说,这东西到底哪来的,为什么要藏在枕头底下?”
&&&&“娘,这是……这是老爷送给我的……”
&&&&“老爷?”三娘一愣。
&&&&“我们家的老爷?”
&&&&“是。”
&&&&“他怎么会送你这东西?”
&&&&石头于是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说了。
&&&&“噢,原来是这样。”三娘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会撒谎的。望着石头那聪明伶俐的模样,三娘的心微微一痛,往事又重现在了眼前。
&&&&十年前那个道士走了之后,第二天小镇上便涌来了大廑败军,他们在小镇四周开挖深沟筑起壁垒准备与尾随而至的邗王叛军决一死战。小镇上的百姓于是纷纷逃离,在逃亡的路途中三娘和自己的丈夫走散了。三娘抱着石头一路乞讨来了京城,被张家收留做了奴婢。这一晃眼的工夫就十年了,石头也长这么大了。但是每当想起石头的来历三娘总不免有点心慌,当初把孩子送来的那个道士三娘还略微有点印象,而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袋白花花的银子。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生的呢?为什么那个道士会给那么多的钱,还口口声声说会经常来看这孩子的……
&&&&“娘,您在想什么呀?”石头的声音将三娘从回忆中拖了回来。“哦,没什么……”三娘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忽然发现手中还握着那支狼毫,于是蹲下身子搂住石头道:“石头,你是奴婢家的孩子,读书和写字不是你应该学的,这笔你还给老爷吧。”
&&&&“为什么啊娘?为什么我不能读书写字?”
&&&&“奴婢的孩子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应试的,这是国法。所以即使你读再多的书,写再多的字也是没用的,还不如学点谋生的手艺,长大后才能养活自己。”
&&&&“娘,我就是喜欢读书和写字嘛。”
&&&&“你这孩子,是不是不想听娘的话了?”
&&&&“不是……”
&&&&“娘去干活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别再去学馆那边了,知道么?”三娘将狼毫毛笔塞给石头转身出去了。
&&&&“噢……”石头看着手中的狼毫毛笔,忽然感觉鼻子酸酸的。母亲说的话他没有全部听懂,但是不让他读书写字他是听明白了。可是读书写字对于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尤其当手中握着有生以来第一支笔的时候。
&&&&石头提了个小水罐拿着笔又来到了那块大青石边上,现在是下午阳光最明媚的时候,大青石板上光可鉴人。石头用笔蘸了水开始一笔一划地写起来,果然,用毛笔写出来的字和用树枝写的完全不一样,石头太兴奋了,他投入地写着,以至于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一群衣着光鲜的孩子追打嬉闹地跑了过来,跑在最前面个子最高的正是张林栋十岁的儿子张家榆,他们刚刚从学馆放学出来,便在这后花园中追逐打闹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附近。
&&&&“你们看,那个奴婢家的孩子又在石头上写字了。”少爷们看见了趴在青石板上的石头。
&&&&“难怪他叫石头,哈哈。”
&&&&张家榆跑到石头身边伸脚踢了踢他,“石头,我们玩官兵抓强盗,你做强盗。”
&&&&“少爷……”石头这才发现一帮公子哥来了,慌忙站起身,但是这时候他手中握着的那支笔被那帮少爷们看见了。
&&&&“家榆,你们家真有钱啊,连奴婢的孩子都用这么好的笔。”几个孩子喊了起来。
&&&&张家榆一把夺过石头手中的笔,只见这支做工精美的笔身上刻着两个小纂“仕言”正是张林栋的字号。
&&&&“这不是我父亲的笔么?你个狗奴才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啪——!”地一声响,张家榆一个大嘴巴子抽在石头的脸上。
&&&&“不是我偷的,是老爷送我的……”被打得跌倒在地的石头喊道。
&&&&“我父亲怎么可能把这么贵重的笔送给一个奴才?一定是你在书房里偷的,你还敢撒谎!”
&&&&“不是我偷的,是老爷送我的!”石头爬起身一把从张家榆手里夺回了笔。
&&&&“你还敢嘴硬,给我一起打!”张家榆一声令下,一帮公子哥立即对着石头拳打脚踢起来,欺负人是他们最乐意干的一件事情。
&&&&石头被打得满地乱滚,但是双手还是紧紧握着那支笔,牙齿紧咬嘴唇却没有哭喊。显然对于石头默不作声承受着痛打一帮少爷们觉得很不爽,打了一会儿他们渐渐收住了拳脚,一方面是他们累了,一方面也是越打越无趣。
&&&&“这小子真怪,这么打他都不哭。”
&&&&“是啊,打得我的手都疼死了,真没劲……”
&&&&这时候石头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再看他已是鼻青眼肿额角被踢开了一个口子正流着血,不过他的腰板却挺得笔直,两眼喷着怒火。那帮少爷们被石头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我没偷东西,你们不相信就打死我好了!”石头怒吼了一声。
&&&&“你……”张家榆再次举起了手正要打向石头,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住手——!”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十二三岁长相秀丽衣着华丽的少女跑了过来,“你又在欺负奴婢家的孩子了?父亲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记了么?”
&&&&“家姐,这个奴才偷父亲的东西。”这个少女便是张林栋的大女儿张家琦。
&&&&“偷东西?”张家琦的目光落在石头手里的毛笔上,“这支笔你从哪里拿来的?”张家琦问石头。
&&&&“是昨天晚上老爷给我的……”石头回答。
&&&&张家琦看了石头一会儿,忽然转身冲那帮少爷们喊了一声:“你们都跟我回去。”
&&&&“家姐……”
&&&&“走啊,是不是要我向父亲告状让你罚跪呀?”
&&&&张家榆显然是非常忌惮这个家姐的,于是恨恨地瞪了石头一眼,转身跟在张家琦后边走了,其他的公子哥们见状也灰溜溜地跟着一起走了。
&&&&望着张家姐弟俩走远了,石头忽然全身的劲儿一松,一下子瘫软在地。而这个时候,皇宫东北角的一座大殿内忽然传出一声惊呼。
&&&&“哎呀!不见了,龙气不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道士右手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左手捧着一面白玉八卦,赤着双脚来回跑动着。
&&&&大殿的四周站着一排甲胄鲜明的宫廷侍卫,大殿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雕满各种形态各异飞龙的椅子,那上面端坐的正是当今的皇上“神武大帝”周公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周公越冷冷地问道。
&&&&“启禀皇上,那道突然出现的龙气不见了……”那道士忽然翻身跪倒在地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周公越微微闭了闭眼,显然是在极力抑制心头的狂怒,过了一会儿睁开了双眼。
&&&&“判明了是在哪个方向了么?”
&&&&“判明了,在西南方向。”
&&&&“离京城近不近?”
&&&&“那道龙气来得太快,小的来不及测算远近,不过……”
&&&&“说!”
&&&&“不过以小人数十年的奇门数术的修为来判断,此道龙气根骨相当的微弱。”
&&&&“哦?”周公越来了兴趣,“根骨微弱?难道说还未成年?”
&&&&“应该是这样的,前……前朝废帝刘烬服诛之前并未立有太子,按刘氏王朝的传统来讲就是那脚踏七星的真命天子还未出生。若是这样,这个脚踏七星的刘氏王朝继承人最可能出生的时间就在刘烬服诛当年。由此算来到现在刚好是十岁,还是一个幼儿。”
&&&&“唔。”周公越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是与朕最近常做的梦境对上了。”
&&&&“皇上圣明!”那道士趴在地上喊道,他的身子已经不再发抖了。
&&&&周公越自从十年前反叛称帝以来已经基本铲除大廑余党,虽然十年来血雨腥风一直未能停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大廑余党势力逐渐灭亡,整个天下倒也慢慢安定下来了。如今的百姓已经不再谈论周公越称帝的正统性了,在适应了一个新的君主之后,老百姓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活。在这方面周公越早就意识到了,他并不想给天下人一个暴君的形象,相反他想做个有作为的皇帝,这也是他当初起兵反叛的目的。
&&&&想当年大廑王朝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安定祥和,但是近千年来只由一个姓氏统治所遗留下来的种种弊病已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朝廷纲纪废弛吏治极其腐败,天下百姓也是怨声载道。而这时候手握重兵的周公越便成了主张改革的新生势力的领袖,相对应的却是天宝皇帝刘烬的不作为。如此一来保守势力势必会与改革势力相碰撞,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兵刃相见。
&&&&这场血腥的政变发生于刘烬下诏削去周公越兵权的前夜。如今每每想到这事周公越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当初如果再犹豫几个时辰才起兵的话,可能就没有任何机会改变历史了,那么现在坐在皇宫里的还会是刘烬,而自己的结局可能就是被流放边疆又或者死在天牢之中。世事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有了不同的结局,这让坐上皇帝宝座的周公越更加小心谨慎地预防着身边可能出现的反叛苗头。这些年来他除了不遗余力地镇压大廑余党之外还接连诛杀了几十名原本跟随自己起事的功臣,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些人言行举止让他觉得有反叛的迹象。有时候仅仅因为有人并无真凭实据地告上一状,又或者他手下专司秘密监视的机构呈上一些所谓的密报他就据此大开杀戒,往往都是株连九族满门杀绝。
&&&&绝不能留下一个祸根,这是周公越的信条。
&&&&但是就在周公越觉得整个天下已经越坐越稳的时候,他突然得了严重的心病。这个心病来源于他最近一直在做的噩梦,他老是梦见一个白白胖胖的男童骑着一条金光四射的巨龙向自己飞来,男童的手里握着一杆长枪,那模样便如闹海的哪咤一般。只不过这男童的脚下并未踩着风火轮,而是右脚下方绽放着五彩的光芒。当那条巨龙从自己头顶飞过的时候,可以看见那男童的右脚下面光芒里闪耀着北斗七星的图案。这个图案周公越太熟悉了,想当年在起兵之前周公越犹豫不决的原因就是来自于这个七星图案。他担心的是刘氏乃真龙天子是神的后裔是天下皇室正统,自己篡位夺权可能会遭天谴。
&&&&当年杀死刘烬之后,周公越曾经亲手脱下他的鞋袜看过那七颗星,尽管当时刘烬已死,但是看到那七颗星的时候周公越还是感到了无比的震撼。这种震撼来自于对神的敬畏,这让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神迹来的周公越相当的自卑。于是他下令杀死刘烬所有的皇子包括公主,然后把他们的右脚全部砍下来一一看过,最后他略微松了一口气,刘氏王朝的神迹似乎到了刘烬这一脉就断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有人报告说有漏网之鱼,刘烬的一个爱妃逃脱了,而且这个女人还怀了刘烬的骨肉。但是这个妃子终究还是没有被抓到,转眼便已经过了十年了。就在周公越将要淡忘这件事的时候,忽然梦里来了这么一个脚踏七星的孩子。这让周公越隐隐想到当年那个漏网的妃子可能生下了刘氏王朝的真正继承人。那么这个孩子在哪里呢?他除了隔三岔五地到梦里来骚扰自己之外,他真人会在哪里呢?
&&&&周公越终于从深思中走了出来,放眼看了看四周。金碧辉煌的宫殿,忠心耿耿的侍卫,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但是这一切的成色并不纯正。只有找到那个孩子,那个刘氏王朝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继承人然后杀了他,那么这一切,这个天下的成色才会百分之一百的纯正。看着匍匐在脚下的那个道士,周公越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毛遂自荐进宫的家伙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至少他证实了那个孩子的存在,龙气,那不就是真龙天子的气象么。
&&&&“路茳,你抬起头来。”周公越声音微微温和了一点。
&&&&“是,皇上。”道士的脸仰了起来。
&&&&“你说你的术力可以通神,那到底能不能找到这个身怀龙气的孩子呢?”
&&&&“皇上,以小的一人之力恐怕非常困难,除非小的能找到同门中人协助,那便应该可以手到擒来。”
&&&&“哦?那朕下诏将你们云真教的掌门召来如何?”
&&&&“皇上,我家师傅闲云野鹤行踪不定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找不来的。”
&&&&“噢,那你的意思是能找谁呢?”
&&&&“倒是我家大师兄楚问垣与小的时有联络,这几日他会来京城与小的会面,到时候小的便请他出马,以我们二人之力不怕找不出那个孩子。”
&&&&“唔。”周公越满意地点点头,“那这事你就加紧地办,到时候朕重重有赏!”
&&&&“谢皇上!”路茳再次匍匐于地。
&&&&这时候总管太监曾得喜禀报道:“皇上,太医院院使与左院判求见。”
&&&&“宣!”周公越挥了挥手,路茳慌忙退了下去。
&&&&张林栋跟在朱成孝后面进了神武殿,之前他们都知道了皇上正在观看一个道士作法,此时听说法事已毕便将牌子递了进去。
&&&&神武殿是周公越建来表彰自己功绩的一座偏殿,平时他喜欢在那里批阅奏章接见文武百官。张林栋踏进神武殿的时候正看见一个衣衫不整满头大汗的道士走出来,两人擦肩而过之时那个道士忽然身子一震,蓦然回首盯了张林栋一眼。张林栋并没有回头,但却感觉到了道士投来的目光。不过那道士也没有停留,直接地出去了,倒是那目光留在张林栋背上的感觉久久没能散去。
&&&&朱成孝带着张林栋一起前来面圣无非是因为事情重大,他虽然身为院使但是医术却没有张林栋高明,所以把张林栋带来以策万全。
&&&&“皇上,容妃娘娘的药方已经定下了。”朱成孝匍匐在地颤声说道。
&&&&“哼!你们太医院都是干什么吃的?肚子里的血块能看成是胎儿,本事真不小啊。”周公越在椅子的盘龙扶手上重重一拍。
&&&&“为臣死罪!”朱成孝浑身开始打起了摆子,倒是一旁的张林栋跪在那里神态安详的很。
&&&&周公越的目光落在张林栋身上,语气缓和了一点,问道:“你就是张林栋吧?”
&&&&“是,皇上。”
&&&&“这次容妃亏得有你诊断,不然真就悬了,你做的不错。”
&&&&“谢皇上夸奖。”
&&&&“那现在给容妃的药方是你开的么?”
&&&&“是的,皇上。”
&&&&“那就照你的方子医治吧,朕信得过你。”
&&&&“是,皇上!”
&&&&朱成孝一听容妃的方子过了,心头一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禀报道:
&&&&“皇上,听说您服用益气养神汤一直不见效果,太医院已经另换了一个方子,只是这新方子以前未曾用过,须经试药房试过之后才能呈上,请皇上定夺。”
&&&&“哦?”周公越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说的是自己最近夜夜惊梦的事情,于是摆了摆手道:“不喝了不喝了,以后朕不喝那玩意了。”
&&&&“皇上……”朱成孝又吓得趴在了地上,他搞不明白周公越这不喝了是气话还是实话。
&&&&张林栋却在一边看出周公越是真不想喝了,难道说刚才那个道士已经解开皇上的心结了?
&&&&傍晚。
&&&&小屋里传来三娘轻轻地抽泣声与责骂声,“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说过不许再写字了么,你为什么还要去写?还有这支笔……”
&&&&“娘……”躺在床上的石头支起身想要护住那支笔,却被三娘一把夺去了。
&&&&“今后再也不许写字了,这支笔娘现在就去还给老爷。”
&&&&“娘,不要!”石头摇着手喊。三娘却不理他转身要往外走。
&&&&“娘,您若是将笔还给了老爷,那少爷以后又会来打孩儿的。”
&&&&“什么?”三娘一愣,回头看着儿子,“你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呢?把笔还给老爷那少爷自然也就高兴了,怎么还会来打你呢?你小小年纪怎么学会说谎了呢?”
&&&&“娘,这是真的。老爷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少爷的,到时候少爷又要来找孩儿出气了。”
&&&&三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石头自小聪明伶俐无论言行举止都和其他奴婢家的孩子不同,所以经常有人调侃三娘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呀?怎么看着象是个大户人家养的孩子。”每每此时三娘的心里就恐慌不已,她是把石头当作亲生儿子来看待的,所以她最害怕别人说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生的。不让石头读书写字也是她的一种私心,她要让石头看起来就象是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奴婢生出来的孩子。
&&&&但是石头往往还是表现出让她吃惊的一面,这个孩子有时候的见地要比她高出许多了,尽管他才刚刚十岁。
&&&&“我不信,你这个孩子又在胡说。”三娘摇了摇头,似乎为了证实石头所说都是错误的,她掉头出了小屋,一直往书房方向去了。
&&&&张林栋的确在书房里,他刚刚退朝回到家,不过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同事也是他的学生,御医陶敬闻。
&&&&此时两人正相对而坐,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
&&&&“恩师,此次皇上还有容妃娘娘的方子都过了,当真是有惊无险可喜可贺呀。“陶敬闻笑眯眯地说道,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清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这一点和张林栋很相似,所以整个太医院就他们二人有师徒之谊,而且感情一直很好。
&&&&张林栋喝了一口茶,轻声叹道:“伴君如伴虎啊,我现在是越来越体味到这句话的深意了。”
&&&&“恩师您身居左院判之职,这肩上的担子自然要比我等重了许多,也真难为您了。”
&&&&“唉……“张林栋叹了口气,”想当年太医院重组,我是第一批被重金礼聘请进皇宫的。那时候的压力倒是来自于族中坊间,说我服侍逆主不会有好下场。现如今大邗王朝天下平定,看起来有长治久安之象,原本族中的骂声也都换成了赞美,怎么我反倒觉得这御医越来越难当了呢……”
&&&&“听说皇上最近得了很严重的心病,可为什么今天又把药给停了呢?”陶敬闻问道。
&&&&张林栋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只是见那传说中有通神之力的道士作过法之后,皇上的心病似乎轻了许多。”
&&&&“想不到皇上还真的会信这等装神弄鬼的把戏,如此看来这清明之治又怎能得以实现。”陶敬闻摇了摇头。
&&&&“清明之治?”张林栋微微一愣,打量着陶敬闻道:“你说的可是你的叔公陶衍之陶老先生所倡议的清明之治?”
&&&&“是。”陶敬闻点了点头,“我叔公已将他著的《清衍录》呈给了皇上,听说皇上仔细研读之后大为赞赏,传闻将依照《清衍录》中所倡导的思想来治理国家。”
&&&&“哦?若真如此那天下苍生可是有福了呀。”张林栋笑道。
&&&&“可惜,依学生之见我叔公未免对皇上太乐观了。”
&&&&“此话怎讲?”
&&&&陶敬闻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大邗天下看似完全平定周氏江山也已坐稳。但是民间一直谣传前朝大廑皇室的继承人尚在人间,而无数潜伏在暗处的前朝遗党也在伺机而动,只要能找到这个传说中脚踏七星的大廑继承人,那么推翻大邗反正大廑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张林栋脸上闪过吃惊之色,他对政治一向迟钝,很多这方面的事情都是从陶敬闻那里听来的,这也是他这个清高自傲的人与陶敬闻交好的缘故,在这方面他们可以互为师徒。
&&&&“那这和推行清明之治有何相干呢?况且没有陶老先生也就没有如今繁荣的科举,朝廷也招揽不到那么多的人才,我想对于陶老先生的意见皇上一定是会支持的吧。”
&&&&陶敬闻微微一笑,他明白张林栋说的是陶衍之当初号召天下儒生积极参加大邗科举的事情。当时天下舆论普遍质疑大邗朝的正统性,所以开朝的头两年居然无人应试科举。到了第三年身为文人领袖的陶衍之主动站了出来,他以“君为轻,民为重”作口号,倡议不管是谁做君主,关心百姓的疾苦才是最重要的。号召广大儒生参加科举,通过仕途来为百姓做事。于是第三年的科举便恢复正常了,也正因为如此,周公越特别礼遇陶衍之。虽然陶衍之并未入朝为官,但是周公越对他言听计从,很多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政策都是采纳于陶衍之的倡议。
&&&&“恩师,您说的一点没错,皇上对于我叔公的倡议一向都是推崇的。但是要推行清明之治首先得要这个天下真正归心才行,要不然励精图治了好多年却突然又换了异姓坐天下,这种事情哪位君主愿意干呢?”
&&&&张林栋这才明白过来,也压低了声音道:“你指的是民间的那个传言?”
&&&&“正是。”陶敬闻点了点头,“皇上不除掉这块心病,怕是无心推广什么清明之治的。”
&&&&“唔,有道理……”张林栋点了点头,双手捧起茶碗道:“喝茶吧。”
&&&&这时候屋外隐隐一阵嘈杂传来,“我要见老爷……”
&&&&“放肆,老爷在见客……”王管家的声音响起。
&&&&张林栋微微一皱眉,他家教极严,最听不得下人之间的吵闹,尤其是有客人的时候,于是清了清嗓子喊道:“王管家,何事喧哗?”
&&&&书房的门开了,王管家匆匆走了进来禀道:“老爷,三娘那个奴婢急着要见您。”
&&&&“三娘……”张林栋一愣,忽然想了起来,“哦,是她……”于是冲陶敬闻一摆手道:“敬闻你先喝茶,我去去就来。”
&&&&出了书房,走到台阶前,便看见那三娘正跪在地上。
&&&&“三娘,你找我何事?”张林栋沉声问道。
&&&&“老爷……”三娘抬头伸出双手,“老爷,奴婢将这支笔还给老爷。”
&&&&张林栋接过笔一看惊讶地道:“这不是我送给石头的那支笔么?”
&&&&“是的,老爷。”三娘低下头去,“奴婢的孩子身份低贱,又如何能使用如此贵重的东西,请老爷收回吧。”
&&&&“三娘,你这是何话?”张林栋面有怒色了。
&&&&“老爷,奴婢的孩子真的不能用这支笔呀,求老爷收回吧。”三娘哭泣道。
&&&&“你……“张林栋正要发作,却听见身后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父亲,我来告诉您这是怎么一回事。”
&&&&转头一看,只见张家琦走了过来,先看了三娘一眼,然后将下午张家榆欺负石头的事情对张林栋说了。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王管家,你让少爷先去大堂门口跪着,我一会儿便过去!”张林栋怒道。
&&&&王管家这里刚要抬脚,却被三娘一把拖住了,“不能啊老爷,这不关少爷的事,不能啊……”
&&&&三娘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老爷果然要责罚少爷了,这样一来少爷今后是不会放过石头的。而且自己现在的行为落在他人眼里倒象是在为受了欺负的儿子讨回公道一样,一个奴婢居然敢向主子讨公道,那可是要被其他人戳脊梁骨骂的呀……
&&&&但是张林栋的话在家里就是圣旨,王管家又岂敢怠慢,奋力挣开三娘的双手走了。
&&&&这时候陶敬闻忍不住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三娘,凑到张林栋耳边轻声道:“恩师,您何苦为了一个奴婢的孩子责罚家榆呢?”
&&&&“这个孩子从小便如此的骄横,不严加管教长大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张林栋恨道。
&&&&陶敬闻笑了笑不再劝说了,他了解张林栋耿直的脾气。这时候他看见一个衣衫破旧的男童自远处跑来,当这个男童跑到近前的时候,陶近闻微微一愣。他家传渊博自小喜欢研读奇门相术,虽然没有什么高深的修为,但是也略通一二。此时一见那男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只因为那男童的相貌太过丰神俊秀,那眉眼之间居然隐隐透着显贵之气……
&&&&只见那男童跑到三娘身边,“扑通!”一声跪了,然后磕了个头道:“老爷,您昨天晚上送我那支笔的事情少爷并不知道,所以才会误会于我,这怪不得少爷。请您别责罚与他,这支笔您就收回去吧,因为我要听从我娘的教诲,今后往后再也不读书写字了。”
&&&&张林栋吃惊地望着石头,他不明白石头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旁的陶敬闻却暗暗点了点头,轻声地对张林栋道:“这孩子在给您台阶下呢,这也是为了他自己,要不然您今天教训了家榆,说不定哪天家榆又偷偷地去找他算帐呢。”
&&&&张林栋转身看着陶敬闻奇道:“这孩子才十岁呀,他岂能想到那么多?”
&&&&“呵呵。”陶敬闻笑了起来,转眼注视着石头低声道:“我看这个孩子相貌不凡气质脱俗,象他这等聪慧的资质,十岁已经能懂大人事了。”
&&&&“唔。”张林栋点了点头,“这孩子的确与众不同,出身虽然低微却懂得积极向学,半夜里还趴在青石板上练字,我是看他勤奋好学才送了一支笔给他,没想到却生出事端来了,说到底还是家榆不懂事。”
&&&&陶敬闻笑道:“恩师,我看您还是答应他的请求吧。”
&&&&“这个……”张林栋看了看手中的笔,对三娘道:“三娘,那你为何又要阻止石头读书写字呢?”
&&&&三娘慌忙道:“奴婢的孩子出身低贱,读书写字对他毫无用处,所以……”
&&&&“荒唐,奴婢的孩子就不能读书写字了?”张林栋打断三娘的话道:“尽管石头长大之后不能参加科举,但是能认字写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见张林栋发怒了,三娘低下头不敢吱声了。
&&&&“石头,你过来。”张林栋冲石头招了招手。
&&&&石头爬起身走了过来。
&&&&“这支笔你拿着,我既然送给了你,就不会再要回来,知道了么?”
&&&&“是,老爷。”石头双手接过笔,然后鞠了一躬。
&&&&“和你娘一起回去吧。”张林栋摆了摆手。
&&&&望着石头母子俩远去的背影,陶敬闻忽然轻声道:“恩师,学生有事要向您请教。”
&&&&“哦?”张林栋指了指书房道:“里边谈吧。”
&&&&两人正要进屋,却听站在一边的张家琦道:“父亲,家榆还要不要继续跪在大堂门口了呢?”
&&&&张林栋皱了皱眉,看了看王管家还没回来,便冲张家琦道:“你去,让他把《张氏家训》抄上十遍,今天晚上不抄完不准睡觉。”
&&&&“知道了,父亲。”张家琦笑着一路小跑着去了。
&&&&进了书房,见陶敬闻小心地把门关上,然后还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脸上略带神秘之色,张林栋不禁好奇地问:“敬闻,你为何这般模样?”
&&&&却没想到陶敬闻竖了一根手指在嘴边,然后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恩师,我问您一件事。”
&&&&“你说。”
&&&&“刚才那个叫石头的男童今年是不是整好十岁?”
&&&&“对呀。”
&&&&“他们母子如何来到您府上的?”
&&&&“十年前逃难来的,被我那夫人收留下做的奴婢。”
&&&&“恩师,您不觉得这孩子相貌出众气度不凡,根本就不象奴婢家所生的么?”
&&&&“这孩子长得的确聪明伶俐,其他的么……”张林栋说到这里忽然一愣,抬头望着陶敬闻吃惊地问道:“难道你是怀疑……”
&&&&“嘘……”陶敬闻慌忙摆了摆手,示意张林栋不要大声说话,随后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传闻大廑继承人正是生于十年前,现如今整好十岁,而且也是流落于民间,极有可能被普通人家又或者奴婢收养。”
&&&&“你觉得石头便是那个孩子?”张林栋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学生只因略通相术,刚才第一眼看到那石头的时候震惊于他的不凡之相,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张林栋沉默了,他对陶敬闻的相人之术有点了解,而且对陶敬闻的判断力也一向很钦佩,虽然在医术上他是陶敬闻的老师,但是在其他方面陶敬闻是可以反过来做他的师傅。
&&&&“那么……”张林栋抬起头望着陶敬闻轻声道:“你有何高见?”
&&&&陶敬闻并不言语,只是用右手食指在茶碗里蘸了茶水,然后在茶几上面轻轻点了七下……
&&&&望着茶几上用茶水点成的北斗七星图案,张林栋脸上的肌肉禁不住微微抽动起来。他明白陶敬闻的意思是找来石头验明正身,也就是看他的右脚下有没有七星图,这是天下百姓都知道的大廑龙种应该具备的神迹。
&&&&但是把石头找来非常容易,那万一他真的脚踏七星那又该如何是好呢?张林栋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来了。
&&&&陶敬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便微微一笑道:“恩师,先看过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对,对……”张林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为人处事上还是陶敬闻来得果断,这可能来自他们陶氏家族的家传。于是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道:“王管家在了么?”
&&&&“在了,老爷!”王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边响起。
&&&&于是将王管家唤了进来,低声吩咐了一番,王管家点头便转身去了。但是才过了一会儿工夫,王管家却带了一名使唤丫头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张林栋一愣,还没开口问是怎么一回事,王管家便惊慌地道:“老爷,那三娘被人打晕在地,石头却不见了。”
&&&&“什么?”张林栋和陶敬闻俱都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有谁看见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这时候那个使唤丫头抢着说道:“我看见了,我在屋子里听见屋外有三娘母子的呼喊声,于是我跑出去看了,只见石头被一个道士模样的男人夹在腋下飞出院墙外面去了……”
&&&&“道士……”张林栋一惊,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
&&&&石头的确被人挟持了,挟持他的人正是道士路茳。
&&&&下午在神武殿上与张林栋擦肩而过之时,路茳忽然感觉出了一丝异样。张林栋虽然相貌普通根骨寻常,但是他天顶华盖之中隐隐有着一缕紫气在闪动。这是异象,说明有贵人在庇护着他。而紫气向来都是帝王气象,不同的是张林栋头上的紫气不是来自于他本身,也非周公越的眷顾,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
&&&&路茳马上联想到了那个大廑龙种,难道此人藏在张林栋府中?于是他候在殿外暗中跟随张林栋回到家中,然后便看到了石头。既然连陶敬闻都看出了石头相貌不凡,那路茳就更不在话下了。他只看了石头一眼便心花怒放了,仿佛周公越答应他的荣华富贵已在眼前。于是找准时机将三娘打翻在地,夹着石头便蹿出了张府。
&&&&眼下两人来到了一处荒山野岭之上,路茳将石头放下之后便急不可耐地抓起他的右脚脱下了鞋袜。这个动作倒把石头给弄糊涂了,正愣神间却听路茳大喊一声“啊?怎么会没有?怎么没有啊?”
&&&&这下石头更纳闷了,因为他看见路茳将他放开了,然后绕着他原地乱转,一边转一边喃喃自语,象是神经已经不正常了。
&&&&“怎么会没有,不可能没有……这面相明明就是九五之尊帝王之象,怎么会没有,怎么可能这样?”路茳现在的确有点抓狂了,明明看着就是这个孩子不会有错了,偏偏给你个天大的意外,他的右脚下光光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没有那七颗星你就是说给一万个人听这孩子有皇帝相是大廑龙种那都没人信,路茳转了片刻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蹲下身子抓着石头的肩膀问道:“你从小右脚上就什么都没有么?”
&&&&石头点了点头,他的神态非常镇静。
&&&&“怎么可能呢……”路茳再次仔细打量着石头,又想了想问道:“你小时侯有没有碰到过象我一样打扮的道士?”
&&&&石头又摇了摇头。
&&&&“真没有么?仔细想想。”
&&&&“真没有,你到底把我抓到这里想干吗?”石头并不感害怕路茳,他只是怕母亲会担心他的安危。
&&&&望着石头镇定自若的表情,路茳心里那个憋气啊,明明看着就是大廑龙种,偏偏脚底下却没有北斗七星?难道说自己看错了?
&&&&“不会!我修炼《鬼谷神术》已过第四关了,不可能看错的。”路茳摇了摇头,正想再次询问石头,忽然远远地传来一声清亮地长啸,那啸声悠长连贯而且转眼便离得很近了……
&&&&“大师兄来得这么快?”路茳慌张起来,看了一眼石头又扭头四处观望了一下,然后弯腰伸手“啪!啪!啪!”连点石头身上几处禁制大穴,随即将四肢不能动弹嘴巴也发不声音的石头拎了起来,展开身形向半山腰的一处密林掠去,来到密林处将石头在一蓬长草中藏了,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自怀中摸出一个脏兮兮黑糊糊的油纸包塞到石头的身上,这才拍了拍双手放心地走了……
&&&&楚问垣右手捻指诀左手托着一面翡翠八卦脚不点地飘然而来,整整十年过去了,楚问垣原本年轻英俊的面容已经染上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他们云真教的弟子修炼同一派武功心法天长日久已能相互感应,念动口诀的话几十里地内便能锁定对方的位置,所以楚问垣来得很快。当他来到一个小山头上的时候,就看见路茳正急急忙忙地从山下跑上来。
&&&&“二师弟,你为何一直不回应我的呼唤呢?”楚问垣在山顶站定,冷冷地望着路茳。
&&&&“大,大师兄……”路茳有点心虚,他平日里除了师傅青阳真人以外最敬畏的就是这位大师兄了。“我刚才内急在找地方方便呢,所以没来得及回应您。”
&&&&楚问垣上下打量着路茳,“我且问你,半年前你离开青阳宫的时候是不是偷走了《紫云真经》?”
&&&&“《紫云真经》?”路茳一愣,连忙摆着手道:“没有,绝对没有。这《紫云真经》乃我云真教禁书,我又怎么会偷走它呢。”
&&&&“真的没有?”楚问垣脸上神色满是怀疑,“这半年来我找遍其他十六位师弟,皆无人拿过此书,惟独你一直东躲西藏每次在我到来之前便逃之夭夭,不是你偷的还会是别人吗?”
&&&&“冤枉啊大师兄,我真的没有偷《紫云真经》啊,您若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脱光了给你看,您看看我身上是不是藏着这本书。”路茳说完三下两下将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光着个膀子颤巍巍地站在夜风中。
&&&&楚问垣拿起地上的衣服仔细地检查了一便,脸上的表情却更严肃了,暗想“难道真不是他偷的?那《紫云真经》究竟去了哪里呢?”抬起头打量路茳脸上的神色,见他目光闪烁心里便明白了,这家伙一定是把《紫云真经》藏在某处了,看来只能想办法智取了。于是微微一笑道:“把衣服穿起来吧,小心着凉了。”
&&&&见过了这一关,路茳不免开心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大师兄,您这么急火火地来找我不会只为了《紫云真经》吧?”
&&&&“原本只是为了那《紫云真经》找你,但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你一起去办。”
&&&&“什么事啊?”路茳现在惦记的是藏在草丛中的石头,因为他把《紫云真经》放在石头身上了,所以听到要让他一起去办事这头就大了。
&&&&“我来的路上碰到了几位江湖上的好朋友,邀我今晚同往梅云山庄办一件大事,我答应了。”
&&&&路茳一愣,“梅云山庄不就是那风灵派掌门查未均的老窝么,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楚问垣点了点头道:“听说是最近那个猖獗一时的淫贼千里留香和梅云山庄耗上了,指定要在今天晚上摘了查掌门年方十四的小女儿查琳。所以江湖上凡是与查掌门交好的朋友皆被请了去帮忙,而一些好管闲事的名门大派也都派了弟子前往。我是半道上受了连城派掌门之邀所以便答应下来了。”
&&&&“千里留香?”路茳咋了咋嘴道:“大师兄,听说这个淫贼来无踪去无影一手暗器功夫出神入化,与当年江湖第一淫贼万里催花有师承关系。想当年为了抓那个万里催花,武林各大派的掌门全部出动了也未能如愿,如今就凭我们几个能抓住他的高徒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既然已经邀请了我们云真教,为了江湖道义你我也得出这份力才对。”
&&&&“这个……”路茳的表情很不情愿。
&&&&“走吧,时辰也差不多了。”楚问垣摆了摆手转身便走。
&&&&“大师兄……”
&&&&“怎么了?”楚问垣扭头看着路茳。
&&&&“呃……没什么……”路茳原本是想找个借口开溜的,但是一看到楚问垣炯炯有神的目光便又气馁了,“那走吧……”路茳垂头丧气地说。
&&&&两人一路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位于京城南郊三十里地的梅云山庄。只见山道上不时走来各大门派的弟子,男女老少皆有,见了楚问垣师兄弟两人都很客气地打着招呼。
&&&&“这来的人还真不少啊。”路茳嘟囔着。
&&&&“最近这千里留香太过猖狂,半年来糟蹋处女无数,官府早已发出了巨额悬赏令,这些人里很多都是冲着那一千两银子的悬赏来的。”楚问垣一边同四周认识的人打着招呼,一边低声地说道。
&&&&“一千两银子就值得这么卖命?哼哼!”路茳耸了耸双肩,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了拉楚问垣的袖子道:“对了大师兄,您能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忙?”
&&&&路茳停下脚步将楚问垣拉到一边悄声说道:“您能帮我一起作法找一个人么?”
&&&&“找谁?帮谁找?”楚问垣见路茳神情诡秘不禁皱了皱眉。
&&&&“找……”路茳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觉得此时此地和楚问垣说那件事未必合适,于是咳嗽了两声道:“还是明天再说吧,明天再说。”
&&&&楚问垣望着路茳脸上的表情沉声道:“二师弟,我知道你如今混迹宫廷之中,若你找我办的事情与朝廷有关,那你肯定是找错人了。”
&&&&“大师兄……”路茳张了张口,但是楚问垣不再理他径直往前去了。
&&&&“真是个迂腐的家伙……”路茳摇了摇头叹道。
&&&&此时已至山庄门口,只见那查未均正站在门口迎客,见了楚问垣师兄弟二人慌忙拱手道:“哎呀,楚大侠路二侠,真是有劳了,多谢,多谢!”
&&&&楚问垣微笑着还礼道:“查老前辈不用客气,都是江湖同道理应前来相助的。”
&&&&“那二位快请进吧。”查未均笑得很开心。
&&&&路茳打量着查未均脸上的气色,忽然皱了皱眉,楚问垣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愣着干什么?我们进去吧。”
&&&&“大师兄,我说……”路茳跟在楚问垣身后一边往里走一边嘟哝着。
&&&&“你想说什么?”楚问垣走了几步正准备回头问路茳却忽然一下子愣在原地了,因为这时候他看见庄子里面居然已经人山人海了,从面前的院子一直到里边的大堂上全都站满了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怎么会来了那么多的人?”楚问垣惊讶不已。
&&&&“是啊,这查掌门的人缘也忒好了点吧?”路茳也叹道。
&&&&两人正诧异间,忽然一个洪亮的嗓门响起,“楚大侠!哦,路二侠也来了!”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虬髯老者自人群中挤了过来,乐呵呵地冲他们拱了拱手,正是那连城派的掌门高天浩。
&&&&“哦,高老前辈!“楚问垣和路茳连忙拱手还礼。
&&&&“你们二位能来那真是锦上添花啊,现在到的人虽然不少,但是真正的高手却不多,你们来了老夫就放心了。”
&&&&楚问垣笑道:“高老前辈过奖了,我看即使我们师兄弟不来,单凭眼前如此阵势也足够威慑那千里留香了。”
&&&&高天浩“呵呵”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见路茳忽然“哼”了一声道:“我看未必,这么多人不守在要害处偏偏都站在外面,看着人多势众却是毫无用处,反倒让人放松了应有的警惕。”
&&&&楚问垣一愣,扭头看着路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路茳扭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查未均叹了口气道:“我刚才看查老前辈印堂发黑,命宫里的子位正有不幸在发生呢。”
&&&&“什么?”楚问垣一惊,“我怎么没看出来?”
&&&&路茳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由于修习了《鬼谷神术》已经能看到楚问垣等人看不到的面相了,当即嘴了张了张,一脸的尴尬之色暴露无遗。
&&&&“你还说你没偷……”楚问垣脸上怒气顿现,只是因为高天浩在旁边,是以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但忽然又惊呼一声:“不好,查小姐现在有危险!”
&&&&话音刚落,就听得远处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哈哈哈…….”这笑声犹如寒夜里乌鸦发出的叫声,凄厉悠长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庄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了,所有人的头都抬了起来,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脸上蒙着黑布的身影如鬼魅般飘落在大厅屋顶之上。
&&&&“哈哈哈!一群蠢人以为人多势众就能吓住我么?你们聚集在这里干吗?聊天?还是开武林大会?为什么小姐房内只有区区数人?,哈哈哈……”黑衣人大笑着一扬手,一块白色方巾随风飘落。
&&&&“看看吧,那上面是查小姐的落红,哈哈哈!”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缓缓落下的方巾之上赫然印着一抹红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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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方巾的落下,梅云山庄的后院和前门同时传来惊恐的呼叫声。]
&&&&“不好了,小姐她被……”那是后院传来的声音。
&&&&“啊?我的儿啊……”那是站在前门的查未均发出来的声音。
&&&&与此同时处于震惊中的人群里终于也爆发出一阵呼喊:“千里留香——!抓住他——!”
&&&&“哈哈哈……”千里留香得意地狂笑着,身形一晃似乎要跑。
&&&&这时候一些反应快的江湖好手大喊一声:“哪里走!”随着数十条人影向房顶上蹿去,几十道寒光先与人影飞向那千里留香,那些都是各个门派擅长的独门暗器。
&&&&却见那千里留香双臂一展,瞬间便如凭空生出了无数条手臂,远远地望去便如千手观音一般,那是因为他的双手的动作快到了极致产生的幻象。眨眼之间那几十种暗器统统被千里留香接在了手中,随即他双手又是同时一展,臂影晃动间便听得那些蹿在半空中的各门派高手同时发出一阵惨叫,纷纷坠地。
&&&&千里留香一招得手便不再停留,双脚在房顶上一点身子便蹿入了夜空之中,瞧那飘逸潇洒的身段几乎是欲乘风而去。
&&&&这时候又有数十条身影向房顶上飞去,其中便有查未均和高天浩。
&&&&楚问垣见高天浩已经动手,连忙拔剑在手身形一展便要跟着一起追过去,却被路茳一把拽住,“大师兄,东北方向才是生门。”
&&&&楚问垣一愣,低头见路茳已将那白玉八卦托在手中,右手捻动了指诀。
&&&&“好!你作法我去擒他!”楚问垣说罢身形一晃便向山庄的东北角掠去,而路茳念动口诀紧紧地跟在后面。
&&&&果然,千里留香原本是往西南方向去的,但是那个方向是山庄的正门口,那里正有其他门派的弟子陆续赶来,听得庄内呼喊声纷纷抬头寻找,便都看见了御风而行的千里留香,于是纷纷跃在空中迎头拦截。
&&&&千里留香见前路被断,后路又有追兵,人在空中四处一打量随即身形一转直往东北角方向飞去,却正好落入楚问垣师兄弟二人布下的“八卦诛仙阵”。此阵乃云真教嫡传,只要有二人以上便可施展。其中一人迎敌,另一人念动口诀勘察敌我方位,遇上此阵之人如果不懂阴阳五行奇门八卦,那便是神仙也逃不出去。
&&&&此时楚问垣站在山庄东北角的围墙之上,脚下踩的位置正是此时此地的唯一生门“坎”位。千里留香瞬间便来到了面前,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临近悬崖的地方也有人埋伏着,身形在空中顿了一顿,随即双手一扬,顿时无数寒光向楚问垣飞去。
&&&&如此密集的暗器射来楚问垣光凭手中的一把剑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于是他双足点地身形高高拔起,以一飞冲天之势蹿上了夜空。千里留香趁势从楚问垣足下掠过,直向前面几十丈远的悬崖扑去。但是他头顶上的楚问垣岂能让他走得如此轻松,只见楚问垣在空中一声长啸身子翻转过来,双手握剑借着身体落下之势直刺千里留香后背。
&&&&千里留香只得在空中侧转身避开这一剑,这样一来楚问垣再次占回了原位。而这时候其他的高手已经赶到了,顿时四面八方将千里留香围了密不透风。
&&&&“臭道士!”千里留香低声骂了一句,眼见已经陷入重围,便在原地站了,右手往腰间一摸,众人又当他要施放暗器却没想到眼前寒光一闪,随即一阵清澈的龙吟响起,一把闪烁着冰冷青光的宝剑出现在千里留香的手中。
&&&&“青冥剑?”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时发出了惊呼。
&&&&当然最吃惊的莫过于楚问垣师兄弟了,因为这青冥剑原本是他们云真教的镇山之宝。原来二十年前前朝天宝皇帝刘烬曾经邀请青阳真人入宫论道,欲封他为国师在大廑国内推广道教。但是青阳真人却婉辞了,为了表达对刘烬的知遇之恩,青阳真人便将这把“青冥剑”赠于了刘烬,同时也表明“既然剑已解,那便不可能对朝廷有任何威胁,此生只会一心向道”的心迹,这便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解剑还道”的故事。
&&&&而自从周公越篡位之后,这把青冥剑便不翼而飞了,传说是被人趁乱盗走了。如今突然出现在了千里留香之手,众人在震惊之余也隐隐感觉到这个淫贼的来历可能并不简单。
&&&&这时候就听千里留香轻哼一声道:“认得这把剑的统统给我退下,大爷我并不想要任何人的性命!”
&&&&楚问垣与路茳对视一眼心里已是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夺回青冥剑将它还给青阳真人,既然前朝皇帝已死,那么这把剑也该物归原主了。于是楚问垣大喝一声:“淫贼,拿着我教之宝大言不惭,拿命来。”说话间振臂一剑刺出。
&&&&那千里留香“呵呵”一笑,反手一剑削向楚问垣手中长剑,楚问垣当然知道这把青冥剑的厉害,当下剑身一转避开青冥剑的剑锋复又剑尖一点直刺千里留香的咽喉,而千里留香并不躲闪,只把青冥剑收回在面前一横,楚问垣的剑又不得不再次避开,剑尖向下刺向千里留香的下腹。但是千里留香手中青冥剑向下一抹又一次逼开了楚问垣的剑……
&&&&四周众人眼见楚问垣连续三剑都被千里留香逼开,一些不知内情的人按捺不住,一舞手中兵刃扑了上来,却听楚问垣呼喊一声:“各位小心!”话音方落,一阵清脆的兵器撞击声响起,只见凡是被青冥剑剑锋碰到的兵刃全被生生斩断……
&&&&“哈哈哈……”千里留香发出一阵狂笑,手持青冥剑一指众人道:“还不给我统统让开!”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极为忌惮这把削铁如泥的青冥宝剑。
&&&&而这时候却见路茳站在查未均身边与他交头接耳一番,然后掐动指诀念念有词忽然眉头一跳,快步走到楚问垣身后轻呼了一声:“师兄。”楚问垣回头问道:“何事?”
&&&&“放他走吧,此地生门俱开无人可以阻他了。”
&&&&“那师傅的青冥剑怎么办?”
&&&&“似乎你我现在与此剑无缘夺它不得。”
&&&&楚问垣盯了路茳一眼道:“你的鬼谷神术还是少运用为妙,小心折损了你的阳寿。”
&&&&路茳却“呵呵”笑了起来,瞟了那千里留香一眼道:“师兄,还是让他去吧,此人已被断阳,今后再也做不成淫贼了。”
&&&&“什么?‘楚问垣一惊,”此话怎讲?”
&&&&路茳凑到楚问垣耳边轻声道:“今日乃是月亏至阴之日,刚才我偷偷问了查小姐的八字,此女乃是少见的至阴之女,逢上今日子时又是今年至阴之时。如此三阴交汇此女那私处已成天下至阴之地,这淫贼不懂其中奥妙强行与那查小姐行房,结果至阳之气已被尽数吸走,从今往后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哦?你是如此推断的么?”楚问垣上下打量着路茳,他知道修习过鬼谷神术之后便有了通神之力,可以比普通的奇门数术更准确快速地推断出事物的本质,不过这是以缩短自身寿命为代价获得的能力。所以载有鬼谷神术的《紫云真经》才会被列为云真教禁书,要不是它乃当年云真教开山鼻祖紫云真人所著,这本书早就被烧掉了。现如今路茳胆大妄为盗取此书私自修习竟然已有小成,但是楚问垣担心的不是路茳的寿命,而是这个心术不正的师弟可能会运用神通断术为害天下。
&&&&楚问垣这边还在犹豫,那边千里留香却不再与众人纠缠,身形一动跃在空中,转眼便从众人头顶掠了出去,此时无人再敢阻拦与他,只得眼睁睁地望着这个疾如闪电的身影拖着猎猎风声消失于茫茫夜空之中……
&&&&却说那被藏在深草丛中的石头躺了一个时辰不到,忽然发现全身上下可以动弹了,于是便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四周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出路在哪里,但是他又不敢留在原地,因为他知道那个道士还会回来找他的,于是便大致认了一个方向一路跑下去了。
&&&&这一跑便是整整一个多时辰,越跑山势越陡树林越密,而且荒山野岭到处都能听到野兽的嚎叫声,这让石头越来越感到害怕,正当他浑身精疲力尽快走不动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扑通”一声响,象是有人从高处重重地摔落在草地上。
&&&&石头转过身借着朦胧的月光仔细一看,只见十几丈开外的草地上趴着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此人似乎受了伤又象生了病,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嘴里还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冷……冷……冷啊……”
&&&&石头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刚想低头打量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人物,却没想到此人忽然一个翻身一把将他的手捉住了。
&&&&石头大惊失色转身想跑已经来不及了,眨眼便被按翻在地,随后一幕令石头心胆俱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居然张开了大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一口咬住了石头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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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散发着幽雅檀香香气的小卧房,房间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字画,显得整个房间里书卷气很浓。
&&&&卧房的床上正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童,他的脖子上很显眼地扎着一条白手巾,上面隐隐地印着一抹血迹。男童还没醒,仰面朝天地躺着,呼吸很平稳。
&&&&这时候卧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很俊秀,只是脸色很苍白……
&&&&“还没醒?”柳千骧望着双目紧闭的石头微微皱了皱眉,伸出手在石头的额头上摸了摸,再轻轻解开他脖子上的白色手巾看了看,“唔,已经止血了……”柳千骧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打量着石头,忽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轻声地说了一句:“还真亏得你这个小家伙及时出现,要不然我千里留香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便是最近一段时间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淫贼千里留香。
&&&&现在柳千骧还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会真阳俱散,作为一个淫贼,他修炼的是至阳至刚的龙阳诀。常年的潜心修炼已在丹田处形成了一颗鸡蛋大小的龙阳丹,这是他做淫贼的本钱也是他的命根子。却忽然间在回家的半道上龙阳丹全部散掉,顿时天地间的至阴之气蜂拥而入,将御风而行的柳千骧冻得摔落于地,要不是遇到了石头吸了他体内的热血,柳千骧还真就悬了。
&&&&柳千骧运了运气息,感觉丹田处还是空荡荡的,尤其那活儿麻木麻木的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我被断阳了不成?”&柳千骧忽然一惊,“这是碰到哪门子邪了?好好的怎么阳气都散了呢?”
&&&&正在这个时候,屋子外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少爷!今天是您当值,您该更衣了。”
&&&&“哦,知道了。”&柳千骧回过神,看了一眼床上的石头,转身走了出去。
&&&&屋外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是他们家的老管家。
&&&&“娄管家,这屋子里的孩子你给我看好了,若是醒了别让他乱跑,等我回来再说。”
&&&&“是,少爷!”
&&&&柳千骧回到自己的房内,早有两名美婢捧着官服等在里边,见他进来便上来帮他把外衣脱了,正要换上官服的时候却见柳千骧一下转过身搂住其中一名美婢一把按在了床上。
&&&&“少爷……”那美婢惊呼一声,却已被柳千骧把下衣给褪了,然后就见他把身子压了上去使劲动了一会儿忽然颓然坐在了床上。
&&&&“少爷,您,您怎么了?”美奴们不解地望着柳千骧,心想要是行那好事便就行了,怎么又坐下了呢?
&&&&柳千骧低头望着自己的活儿,忽然抬起头冲另外一名美婢道:“过来……”
&&&&那美婢知道柳千骧想叫她干什么,脸上一红,但是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走了过来在柳千骧的两腿之间跪了,然后将那樱桃小口凑了过去......
&&&&但是,柳千骧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痛苦,越来越慌张了。
&&&&忽然,柳千骧一脚踢开了身前的美婢,“滚!统统给我滚!”&柳千骧狂吼。
&&&&两名美婢落慌而走,良久,门外又响起老管家的声音:“少爷,时辰不早了,您该上朝了!”
&&&&“知道了……”屋内传来柳千骧低沉的声音。
&&&&一顶轿子停在了皇宫门外,穿着七品官服的柳千骧从轿子里下来径直往翰林院去了。
&&&&作为去年科举一甲第三名的探花郎,他现在的官职是翰林院编修。虽然只是一个小官,但是作为他这个以前无心仕途的名门后嗣来说已经是踏出了非常重要的一步了。
&&&&柳千骧有着显赫的家世,他的外公便是当今大儒陶衍之,他那已经过世的父亲曾官至吏部侍郎而且也是陶衍之最得意的门生之一,而他的堂姐更是不得了,她便是当今皇上的正宫娘娘文钦皇后。
&&&&既然柳千骧的背景如此深厚,再加上他原本就有的横溢才华,所以在朝中不乏巴结他的大臣,这让他在翰林院这个地方呆得如鱼得水好不快活。不过和草拟奏章编修图书这些工作比起来,柳千骧似乎更喜欢深更半夜出去当个淫贼,而且他也更享受当淫贼的成就感和快感,但是现在……
&&&&“唉……”柳千骧叹了口气,一抬头看见翰林院已经快到了。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柳大人,柳大人留步……”
&&&&回过身一看,原来是总管太监曾得喜急匆匆跑了过来。
&&&&“哦,曾公公。”&柳千骧拱了拱手,“找在下何事?”
&&&&曾得喜在柳千骧面前停了,凑近了说道:“皇后娘娘让您抽空去她那里一次。”
&&&&“噢,在下知道了,有劳公公了。”
&&&&望着曾得喜远去的背影,柳千骧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个当皇后的堂姐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传他去的,“难道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了么?”&柳千骧思索着已经走进了翰林院,却忽然看到一个道士在一个小太监的引导下迎面走了出来。
&&&&柳千骧的目光落在那道士的脸上,突然浑身一震,因为这个道士他昨天晚上见过……
&&&&路茳昨晚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从楚问垣身边溜走,心急火燎地跑向藏着石头的那片密林,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石头早就跑了,而且把他的那本《紫云真经》也带跑了。这让路茳差点放声大哭,丢了石头事小,丢了《紫云真经》那整个前途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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