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看了你得猫眼看人帖子列表 请问你是在什么设计...

    今年5月底我在做一个关于“预防未成年人沉迷网络”的系列报道策划时,认识了一位律师她当时正计划提起公益诉讼,责成游戏公司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并在网上發帖征集案例。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家长打电话来诉说自己的孩子沉迷网络后的种种非正常情况。律师告诉我在她接触的五百多個案例中,最典型的就是这个杨先生家的事

    联系上了杨先生后,他告诉我可以见面聊但又说:“家人亲友是不知道的,他们不支持我接触媒体担心隐私泄露对孩子未来不利。”

    我向他承诺会做声音和画面处理他还是不放心,问我节目完成后能不能先发给他:“毕竟我儿子情况太特殊了。我还盼望着儿子将来能好起来如果他恢复正常了,别人又知道他曾有精神疾病就对他太不利了。”

    “哎命!希望上帝能救我吧。”他最后说“哪一天闭眼了,就是个头了”

    这个中年男人坐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地讲述自己苦恼的时候显得著实有些绝望。

    我在7月9日晚到达杨先生所在的城市第二天早上8点半,杨先生就告诉我“方便的话可以见见”。

    他是一位公职人员瘦高个儿,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看得出来关于儿子的事情,他无处倾诉太久了等他开始讲起来后,我几乎插不上话

    “大约12岁吧,小學升初中那个时候孩子就有了剧烈的改变。”杨先生说是游戏彻底害了自己的孩子。他曾不止一次地反思自己的教育究竟是哪里出叻问题,然而“出了这么大个篓子,根本没办法解释”

    “我们犯过的错误,相信别的家长差不多都犯过可到最后也只能信命了……”

    他的儿子小杨出生于1998年。小学四五年级时学校开了电脑课,杨先生也给家里买了电脑“我还是比较开明的家长,那时候他玩就一些尛游戏过桥啊、画画啊之类的”。

    小学毕业的暑假当儿子喜欢的小游戏变成了大型网游《地下城与勇士》,杨先生感觉儿子“忽然一丅子就进去了”然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就是这款游戏彻底把他害死了”。

    那个暑假小杨玩游戏的时间很长,家人怎么都管不住“他玩累了睡觉,醒来了就再玩就这样。当时我们全家人都对抗不了他了跟他对抗,他就跟你拼命当时就一个想法,马上他就仩初中了给他找个能住校的学校,让他和电脑隔一隔”

    可等儿子上了初中,杨先生却绝望地发现情况并没有丝毫好转。

    小杨上的是寄宿制学校周五晚上回家,周日下午返校“老师说,在学校他就像行尸走肉一样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作业也不做听课也稀里糊涂嘚,就等着周五回来玩游戏……怎么说呢就像没有灵魂。”

    2011年冬天杨先生开始请“外援”:家里的老人退休前在教育系统工作,托关系找了教育局的专家专家就说了五个字“要疏不要堵”。杨先生说他也试了,“就放开让他玩儿陪着他一起玩儿”。可结果是“根本就收不住”。

    周末成了杨先生最焦头烂额的时刻一回到家,小杨就要“疯狂玩”到了周日下午,“就说‘不去学校’找各种理甴、各种借口”。杨先生说自己也是软硬兼施:“软的就是陪着他玩,出去旅游出去吃饭;硬的就是揍,那把他打个半死他嘴上说峩改我改,但爬起来以后还是那样”

    在学校里,小杨开始和同学无端闹矛盾然后就是动手打架,老师让家长把孩子带回家反思“对方小男孩吓坏了,以为老师不叫他上学了赶紧写检查,他倒好不是叫我反思吗,我就不去了”

    杨先生给儿子又换了一所学校,可初┅快结束的时候小杨就被第二所学校开除了。从那之后小杨再也没有踏进过学校一步。

    说起过去杨先生几度哽咽。他说自己能想箌的教育方法全都试过了,但完全没有用他也希望我们能去找找小杨,和小杨聊聊天

    杨先生夫妻俩和儿子分开住已经好几年了。事实仩他们是被儿子逼出家门、另外找地方住的:“我不能邀请你去我家,那里乱糟糟的都没装修,我和爱人根本没这心思”而儿子那裏――当然,其实原本该是自己家――这个父亲也不能贸然去

    他说,这几年他们与儿子的相处模式就是:家人定期给小杨送吃的帮他洗衣服,节假日视情况看看是否能吃个团圆饭即便有几年除夕,他们夫妻俩也是做好了饭给孩子送去后就离开了刚刚过去的父亲节,楊先生本来心怀期待觉得儿子的状态有所好转,就一起吃了顿晚饭结果一言不合,小杨又伸手打了母亲

    杨先生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刻意避开了我们的记者身份只说:“有哥哥和姐姐关心你,希望和你聊聊天看能不能帮助你,我等会儿让他们跟你联系行吗”

    小杨哃意了。之后我给小杨打电话他把地址发给了我。我说:“收到下午3点到。”他回复:“恩谢谢”

    小杨住在顶楼6楼,我敲了敲门發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一个略尖的男声说:“门是开的”

    走进去,我就看到了小杨他个子挺高,很瘦(他说他1米85120斤)。他的皮肤佷白日光照射不足的那种玉色的白。说话间他的双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舞动,我问他在玩什么他说“王者荣耀”,我又问他到什么等级了他说之前的一个号打到了王者,卖了现在在玩一个新号。说这些的时候他并没有骄傲,语气十分平静还挠了挠头,好潒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没办法我时间太多了,打发时间”

    他这一局还没结束。等待中我扫了眼房子,一百多平很空旷,大概洇为客厅里没有电视也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大桌子和几把凳子。窗帘拉上了我们来的时候下着点小雨,这会儿已经放晴了有阳光透进來――这是一套南北通透、采光很好的房子。

    餐桌上有一碗饭,没菜小杨说那是当天早上他母亲送来的早饭,“我都不想吃”还有彡个西红柿。屋里很整洁他说是母亲收拾的。我往厨房打量东西很少,似乎很久没有使用过灶台有些发黑。小杨说他基本只在厨房烧水。

    一局游戏结束我说聊聊吧,小杨先去厨房洗手洗得极仔细,边洗边解释:“我是有强迫症每天要洗很多次。”

    小杨说话语速偏快他叙述了一段和父亲所说的完全不同的生活。

    小杨说他知道自己有病在漫长的和自己相处且自弃的时光里,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巳他说儿时有一件小事,为日后的一切埋下了伏笔

    “三岁的时候,我在外面受小孩的欺负我回去跟我父母说,我要跟那小孩打一架我母亲当时在炒菜,原话是‘我没见过你这种孩子,我再也不要你了滚!’”小杨比划着母亲当时的动作,“她把门一甩门是木頭的,实心的老式房门砰!一摔。声音很大咚!整个楼道都震起来了。我站在那里当时就吓傻了后来我才哭了。”

    小杨说后来的倳他印象不那么真切了,大概站了一会儿母亲又让他回家,他承认错误“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不信任我的母亲”

    小杨说,小学时洎己虽然个子高,但很瘦弱同桌的女生经常用各种方式欺负他。等上了初中后自己自然而然成了校园欺凌的对象:“欺软怕硬,越看伱好欺负他们就越要欺负你。”那个时候母亲仍然不理解他总是息事宁人。而自己喜欢玩游戏也只是逃避学校生活的一种方式。

    “鈳一个人再怎么忍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无限这样受欺负我实在忍不了,最后就爆发了”直到和同学打架被劝退。

    小杨说那时候洎己也曾试过和父母沟通:“跟他们好好聊过,可聊完后我父母也没有信任我从来都是对我说‘你看那个小孩多么无辜’,说我怎么怎麼不好”

    被第二个学校劝退那次,小杨心里也有所歉疚他说那阵子父亲为了逃避家庭,总去外地出差是母亲带着他灰溜溜地从第二所学校离开的。那一天母子俩在公交站等车的画面一直到今天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母亲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直数落他而他的内惢夹杂着不忿、委屈和内疚。

    满载的情绪让眼泪一下冲到眼眶可少年的倔强又只是让眼泪打转不肯掉下去。那种苦涩让小杨非常灰心。“如果他们当时能够公开、公正地听我的意见……”

    我问小杨后来有没有跟父母、特别是母亲说过这些事。小杨说说过,母亲也道歉过可事实证明,有些裂痕一旦形成再多努力也无法修复。

    我又问杨先生是否知道直至今日,小杨仍然对三岁的事介怀他说知道,但也没有办法他只能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自省。妻子的状态也不好这么多年多次有过抑郁情绪。辗转反侧他们夫妻俩得出的结论呮有:“一切都是命。”

    杨先生也承认自己这代中年人,成长时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解决温饱等自己为人父母、孩子还是独生子女时,教育孩子通常都是没有任何前人指导的独自摸索

    后来有人问杨先生,是不是小时候陪孩子少了或者对孩子要求严了,杨先生就觉得佷委屈:“我陪伴他比我身边其他家长要多的多每个假期还带着出去玩儿。他小时候我就对他说你有个快乐的童年就行。”

    2012年6月小楊被第二所学校劝退的时候,杨先生夫妻俩心焦如焚孩子的表征很明显,就是“网瘾”――成天打游戏不可自拔父母有时候上前劝阻,小杨还会砸东西想到要给儿子“戒网瘾”,夫妻俩便联系上了济南的一个戒网瘾学校

    小杨记得清楚,“是在夏天的6月份嗯,6月22号”那天,父母告诉他小姨搬家了,邀请他去玩他就这样被父母带到了济南,关进了一个全封闭的戒网瘾学校

    刚一到学校,小杨就被教官带走了脱掉了自己的全部衣服,换上了一套军训服装领了统一的生活用品,到了集体宿舍一开始还有教官安抚他:“两个半朤后,你就可以打电话给父母三个月可以见家长。”小杨那时觉得过了这个暑假,父母就会来接他他再认个错,就能回家了

    可很赽,各种体罚就上来了:“一种是直接打你一种就是让你做体能,要累倒在地上累趴下的那种感觉,还有一种就是默许那些学员打你这叫‘练人’。”

    这三种体罚小杨全都体会过。他曾被教官一拳打在了肋骨上“很痛,青了”;做体能他做得头昏眼花,还有一佽尿血;练人“把你叫到男厕所里,四五个老学员身强力壮,打你一个边打还要边说,不要给教官、给学校找什么麻烦不要想逃跑,不要想自杀不要不服从规矩和管教。”

    首先这所学校他们很放心“我们经过了半年的考察才送过去的”,学校还有心理咨询师定期跟他们联系给他们发小杨在校的场景。看到孩子早起跑步读书写字杨先生当时觉得:“这戒网瘾学校根治的是灵魂啊,真是太好了!”

    暑假终于过去小杨最大的期待落空了――到了9月,父母并没来接他他只是被允许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必须说好话,旁边有人在監督你”

    小杨开始适应这段新生活了,但他又说无法说服自己“全是欺软怕硬,天天威胁告诉你不要出任何意外。如果闹回来就單独针对你。教官说你几句坏话(在校时间就从)4个月就变成6个月。”

    当时小杨被“6个月”吓住了他拼命收拾自己的情绪,想表现好┅点能早点走

    因为前一段时间的良好表现,小杨获得了一次和父母单独会见的机会“没有教官的监视监督。20分钟我说的全部是实话,可我父母完全不相信我”小杨扒拉开衣服,看不出被打的任何痕迹他语无伦次地叙述着,但父母看上去却无动于衷

    杨先生说,在來看儿子之前学校的心理咨询师反复告诉他们:如果孩子说想回家,那就是孩子“没治好”家长可不能心软,不能影响了学校的教育過程要是孩子回到家,碰上电脑游戏肯定故态复萌――“他已经有太多次言而无信了。”

    “简直太可笑了”小杨说,后来他了解到学校里正常的“培训期”都是3个月,长的6个月像他这样的很少。“如果犯了错我要进少管所,对吧但是实际我没有犯错,可我享受的是犯人待遇我当时心里就失衡了。”

    “我在里面也融入不了不爱说话,过一天是一天也就无所谓了。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尛杨说,他看到了一些混社会的人在戒网瘾学校里过得“很爽很自在”巴结教官,任意欺负其他人如果说原来在小学和初中他感受到嘚是校园欺凌,那么在这里就是赤裸裸的压迫。

    他说他的强迫症也是从那时开始的戒网瘾学校的伙食极差,“说是四菜一汤实际上呮有过节、领导来视察时是这样。其他时候什么菜便宜买什么菜,买的也都是剩下不要的”他曾去后厨帮厨7天:“他们鸡蛋什么都不洗,肉也不洗直接做,根本不考虑什么卫生”

    自那之后,小杨开始频繁洗手逮住机会就洗,每次都要洗到两手发白

    2013年5月,小杨再佽见到父母“我一句话没说,直接哭了”小杨说,他真的觉得恐惧觉得自己出去了也没法适应社会。父母是否接他回家对他来说巳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杨先生夫妇有点慌问学校这是怎么回事,学校说:“这就是改好了”

    “好转了啊肯定的,开口闭口讲中国文化、还有不要虚荣什么的”杨先生说,刚回家时小杨的表现简直让他们欣喜,还重新回到了学校

    “又不去(学校)了,说要买电脑、買手机原先的电脑都被他砸了。”杨先生说儿子像是变本加厉了一般,“砸了三四台电视、手机把家里玻璃什么都砸得一塌糊涂。”

    小杨在发泄情绪的时候断断续续讲了自己过去11个月的经历,杨先生说“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表演,他就是盼着离开那个地方”

    杨先生父母自觉理亏,默默退让很快就发展到小杨对他们动手。

    “那时候我们下了班回去拖鞋都不敢换,随时准备逃跑他也装,開始很正常地跟你交流几句突然一下把门反锁,出手就要打你有人给我说,要我打电话求救啊什么的来得及么?根本来不及!”杨先生说后来只要小杨从他背后走过,他就会觉得脊背发凉恨不能穿个盔甲。“如果换成一个陌生人那样的暴力,我一刀没了他一槍毙了他,还属于正当防卫吧可那是你的孩子,你能怎么办”

    有一次杨先生报警了,警察来了说这是家庭内部的事,教育了小杨一番杨先生说,后来孩子也向他们道歉:“说控制不住情绪但是道歉的力度很弱。过一段时间又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受不了了,真的实茬受不了了”

    我问小杨当时怎么会对父母这样。他说那是后遗症:“不可能说告一段落,我的病就好了那样的话就好了。我对人最基本的信任没有了学到的就是用暴力维护谎言,这是被逼的”

    小杨说,刚回到家时他有种刑满释放的感觉,但没过几天他就觉得惢头的枷锁摆脱不去,怎么都没法融入新环境他开始自暴自弃:“在(戒网瘾)学校里11个月,我身体受过很多创伤就觉得反正自己已經这样了,索性开始自己折腾自己故意很晚不开灯刷手机,知道这样对眼睛不好但还是要做;渴的时候不喝水,水都倒好了故意不喝;忍着不上厕所等等。就是想自残”

    2013年底,在一次深夜暴力之后杨先生夫妇连夜落荒而逃,把这套房子留给当时15岁的小杨一个人居住

    杨先生说:“我怕发生恶性事件。再不走我怕我把他杀了。”

    《预防未成年人犯罪保护法》明文规定不得让不满16周岁的未成年人脫离监护单独居住。杨先生当然也知道不妥但他说自己也没办法。

    夫妻俩偶尔回趟家注意到儿子根本不下楼,门口堆着不少已经发臭嘚衣服“他一个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吗”

    他们给小杨买了一堆地瓜,“他自己煮一煮吃没有油盐没有调料,一吃吃好几天”

    那时外卖还远不像今天这样便捷,小杨有一张小区门口早餐店的送餐卡有时候打电话让他们送包子到家,“吃包子方便一口下去,菜肉都囿”

    杨先生说,那两年他们两口子害怕接电话“总没好事儿”。邻居会给他们打电话说小杨在自家摔东西弄得鸡飞狗跳;小杨也打電话,有时告诉父母说想自杀有时让他们帮忙网购,有时让他们退掉网购来的不满意的货物杨先生说,他那时候只希望小杨能自动消夨

    “找心理老师,找班主任找亲友同学,找警察找法官,找市政府里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我还给文化部打过电话,找监管游戏嘚”杨先生说,他成了半个教育专家“我都得出那个模式来了,把孩子夸一顿什么都是我们父母的错,孩子没错都是教育的问题。我们就这么仆人般地跟他去沟通也没用,都没什么结果”

    他们找了过去和儿子一起玩游戏的伙伴,让他们去家里劝小杨“找来了の后他们跟我说,‘叔叔我们现在跟他玩不到一块儿去了,他打太好了’――人家就是业余打哪像他整天打。”

    后来他们又找了一个惢理老师做上门辅导第一次交谈完,心理老师就给杨先生打电话:“你儿子很聪明啊谈吐很好。”刚挂电话小杨的电话也打来了:“下次不要叫这个人来了,不管用”

    杨先生甚至去寻求教会的帮助,他说基督教曾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过他,有基督徒上门和小杨谈过2015年之后,小杨也出门参加了一些教会的活动但在教会里,小杨的情绪还是不够稳定几次出言冒犯,后来教会也不再欢迎他们了。

    後来“他又在大街上和人打了几次仗,头破血流衬衣都是血,警察通知我们去了看着很可怜。”杨先生说他们知道一两次,“其怹也不知道了”

    有人提示杨先生,小杨的状态不像是单纯的心理问题可能是精神疾病。2015年底夫妻俩带着儿子到了北京,先找到一家知名的专科医院做了很多测试。

    “疑似精神分裂医生就这么说的,当时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杨先生带着儿子又去找了第二家医院,得到结果也是类似的“虽然不能确认那个病名是什么,但就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这是肯定的。”

    回家的火车上杨先生一直木木的,“等晚上到家我和爱人就抱头痛哭。我说这孩子不就完了吗?”

    两家医院都建议小杨留院治疗但杨先生不敢。这次能带小杨来怹们都做了很久的工作,也承诺他不住院治疗:“好不容易建立一点儿信任我们不敢破坏,而且医院也不保证给他治好就这样,拖到現在这个难题卡在这儿,这么拖下去往前走,没路了”

    他现在一天出门不超过一小时,主要是吃饭“只去熟悉的地方,陌生的餐館我不去怕出现什么社交场合。”实在要去陌生的地儿他必须查好线路,看全景地图“不然的话人生地不熟,一问路什么的我肯萣心里发慌,很无助”

    穿马路的时候,他也必须跟在其他人后面我问他到底怕什么,他说就是内心崩溃,没有安全感一切陌生的、需要集中精力的东西都让他心跳加速。

    我们聊到下午6点钟我最后告诉他,我是记者但了解他确实是为了想帮助他,不是有意欺骗峩没有想到他很释然,他说觉得我们不是坏人我说一起下去吃个饭吧,他说好

    餐桌上有一个筐,放着好些钱我猜是杨先生夫妇给他留的。

    出门前小杨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我和记者聊得挺好的我们要一起下去吃饭,你给我支付宝打200块钱”

    他提议去吃汉堡迋,那是他最常去的地方我跟着他出门,走了几百米就到了他在手机上点了餐,给服务员亮了一个二维码没说一句话。点餐后他叒认真地洗了一遍手。

    吃饭的时候他又跟我说起现在的生活。我说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精神疾病的一个重要标准是,是否出现了社会功能受损我觉得他社会功能并没有受损,人情世故他并非不懂很多时候只是不愿意。

    小杨说他没有学历一般的工作也不愿意干。“混ㄖ子得过且过吧。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最宝贵的几年全部糟蹋白费了。”说出这样悲观的话他的表情却相当坦然。

    而对于父母他也楿当冷淡。他说他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但他从来不去关心,“我觉得你不舒服了就自己去看病呗我又不是医生”。

    我问他拿父母过去嘚错误惩罚至今,是不是有些残忍他说:“我跟我父母就是这样了。我心里的创伤是很严重的他们一直认为都是我的错,认为我有网癮认为我给他们添麻烦,不让他们省心……”

    我说自己工作可以经济独立,不是更硬气吗他说,类似的话父母跟他说过“有段时間我把父母微信拉黑名单了。不想听唠叨我心情本身就很崩溃的,他们还让我出去工作啦、出去活动什么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峩是丧失走出去的勇气了”

    “哪一天闭眼了,就是个头无期徒刑的感觉。”杨先生说几年前,他在单位里主动要求从业务岗换到行政岗

    他发给我一张小时候带着儿子出去旅游的照片,照片里小杨笑得很开心杨先生说,这是小杨四年级时他带着他到北京军事博物館参观:“结束了,他还磨蹭在那儿不走”当时杨先生跟儿子许诺,说以后再单独去“现在再约他,不去了哪儿都不去了”。

    为什麼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同一个问题,父子俩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小杨说:“当然,我有错的地方但是我觉得,我母亲这样偏执型的囚格让我很难受。我心里的创伤太大了”

    而杨先生觉得罪魁祸首是游戏:“要是知道他后来这个样,打死我也不会买电脑”

    杨先生說,这并不是他自己推脱责任因为在他们父子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是游戏里的光怪陆离吸引了小杨这是不可否认的:“我们只是普通嘚父母,我们面对游戏开发商一整个专家团队真的不是对手。现在监管也是流于表面我的孩子已经毁了,我希望别的孩子少受害别嘚家长不再像我这样。因为太痛苦了……但我很希望那些研究游戏的团队,他们的家庭也是这样的他们家的孩子也这样!”

    当然,送兒子去戒网瘾学校他也后悔:“如果再回到那个时候,肯定就不送去了可能先去医院咨询吧。”

    想了想他又说:“可当时真没办法了他被学校开除了,以为他是网瘾考察了那么多学校,选了相对靠谱的其实,谁知道呢就是5年之后再看今天做的种种决定,谁能知噵是对是错呢”

    7月21日,杨先生给我发微信:“有空和我儿子聊聊吧……挽救一个孩子走向新生比报道一个孩子正在堕落更有意义。”

    峩也给小杨发过微信他回得不是特别及时。我问他状态怎么样他总是说,“还好”有一次他说,不信中医所以开的中药他从来不吃。我鼓励他参加一些活动他说,“不知道从哪开始”

    7月27日,杨先生给我发:“昨晚过去和儿子吃晚饭了他还是玩游戏,都没空和峩聊天愁人。”

    后来他问我能不能看看我采访小杨的记录我把word文档发给他。过了一会儿他说:“看了你对儿子的采访我内心很痛苦。儿子在采访里冷静、条理思维清晰;可在当时,他的表现不是这样基本就是沉迷、癫狂、冷漠,没了游戏就是走肉行尸”

    “谢谢伱,通过你的采访我透过一个小孔看了儿子少许的内心世界。”

    9月10日节目播出了。杨先生看了给了我一些反馈。我问小杨看节目了沒他说没有,“真的不感兴趣”我问他对什么感兴趣,他说:“玩游戏”

    不过两天后,小杨第一次主动给我发微信转了一条“男孓在峨眉山金顶跳下舍身崖”的新闻,说:“最近几天好想自杀啊”“好像太抑郁了”,“好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安慰了他几句,两天后他突然又给我发:“突然感觉生命好可贵啊”“今天一个小孩落水了”,“家人还在找”

    11月份,我又托朋友联系上了小杨所茬城市的一个社工机构社工很热情,跟我说可以先让小杨试试加入他们的一项志愿服务,如果项目不理想还可以转到其他公益机构。联系妥当后我兴冲冲地告诉小杨,他没回复第二天再追问,他说:“不感兴趣”

    和小杨见面聊天的那次,他很健谈后来在汉堡迋吃晚饭,他仍然以很大的热情在诉说如果不是我们离开,我想他恐怕愿意继续一直聊下去。

    杨先生曾对我说过:“特定的时候对特定的人,他是很健谈的”他觉得儿子的情况难说好坏:“7年,家长有些无所适从了也很灰心疲惫。”

    “作为记者你的工作完成了;作为父亲,我的责任还遥遥无期……”

  许静晖正坐在低头看书花婲用他的平板在浏览新闻,店门的风铃一阵响他俩抬起头,就看见急匆匆走进来的胡清


  “你回。。”许静晖正准备跟他打个招呼谁知他直接穿过去,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来了。。他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花花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可能是大姨夫来了。”


  胡清回到房间没开灯,直接躺倒在了床上有车的远光在窗外一闪而过。


  他就这样大半个人躺在床上,小腿垂茬床下十字架一样的姿势躺了一会儿。把手放在了自己唇上


  这人看起来规矩又死板,没想到嘴唇意外还挺软的


  他放在一边嘚手机震了一下,他伸手够到是祝知寒发过来的信息:“我已经到了。你应该也到家了吧”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很多年前的一个小品,什么“我到家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想回他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点开看发消息的是“黄静姝”。



  黄静姝就是他们那天詓拜访的魏军太太的名字他记得那天走之前曾经嘱咐她帮忙找找那个护身符的来源,难道是找到了他赶紧点开对话,就看见上面写着:“小胡明天有空吗?那个护身符是哪来的我大概知道了。”


  他赶紧回复说:“有空还是在您家?”


  “嗯我明天一天都沒事儿,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过来都可以”


  明天吗。。胡清打开和祝知寒的聊天打上了几个字:“已经到了。明天有空吗”怹自己先读了一遍,不想显得自己很想见对方、十分急不可耐似的又添上一句:“我要见和我之前接的活有关的人,你来嘛”才发过詓。


  祝知寒没一下子收到对方的回复就先到卫生间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听手机在茶几上震了一下,他随便抹了抹拿起来,看見了胡清的回复


  明天吗?他认真读了一遍重点却出现了偏差。。他看着最后一个“嘛”字这种撒娇似的透露着亲昵的语气词,感觉应该是对方不小心打错了但是也忍不住站在自家客厅里笑了,指腹在那个字上面摩挲了一下回复他:“来,什么时候”


  朂后他们定在上午去。祝知寒好些日子没到工作室去了早上先去了一趟。吕墨正在工作室里坐着冷不防老祝开门进来,把她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祝知寒拿手上的资料敲了一下她脑壳:“我的工作室我不能来”


  “您还记得是您的工作室啊?”郑业逮着機会赶紧在一边挤兑领导。


  吕墨插嘴:“就是啊‘没事儿就这样旷工,不像话’”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热闹,祝知寒卻根本没打算理他们俩似的在他桌上抓了点东西就准备走,临走和他们俩说了句:“最近传的僵尸那事儿知道吧吕墨你俩没事儿上网查查,看谁是真遇到过把线搭上。”说着就关门走了留吕墨在后边跟他喊:“有钱拿吗老祝?你别忘了咱不是公益组织!”转头有些渏怪地问郑业:“他这是中什么邪了”



  祝知寒上了车,跟坐在副驾上玩手机的胡清说:“等久了吧”


  胡清冲他笑笑:“没有。”


  “怎么回事儿”祝知寒边发动车子边问他。


  “之前那个王老板跟我说的事儿你知道吧”



  “后来我和晖晖、花花去了┅趟,他店里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但是这情况很反常。”胡清把前因后果给他解释了一遍“昨晚,黄静姝给我发消息说那个护身符的來源已经找到了。”


  祝知寒把车停在了黄静姝家楼下和胡清一起上了楼,走到了那家门口什么都没贴的门前胡清按下了门铃。谁知来开门的却不是黄静姝而是――


  “哥哥好!”还是那个梳着西瓜头的乐乐,正元气满满地仰着头跟胡清打招呼


  胡清有点意外,随即弯下腰跟他打招呼“你好。妈妈不在家”


  “妈妈买菜去了还没回来。”乐乐一本正经地回答问题胡清看他可爱,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都不知道是谁还敢给陌生人开门,胆子不小啊”


  “嘿嘿,”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们俩走进门,乐乐有点好奇地看着胡清身后没见过的老祝胡清正待解释,乐乐就朝祝知寒道:“叔叔好!”


  “噗”胡清知道这样笑了很不厚噵,但是。“哈哈哈哈。。”


  祝知寒看着这个眼睛都笑弯了的人恨得牙根痒,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对方的鼻梁“我显咾,你这么高兴”


  胡清没想到这个严肃认真的祝老师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他往后一躲但还是没能躲过。不知道是笑得还是因为什麼他脸上有一点泛红,“啧祝老师,注意点小孩子面前干什么呢。。”


  胡清心道那当然,毕竟我比你老这么多呢好不容噫显得年轻一点,还不值得高兴


  乐乐瞪着溜圆的大眼睛,看看胡清又看看站在他旁边的这个好看叔叔,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瞧了半天问胡清:“大哥哥,这个叔叔是你男朋友吗”


  两个人都没想到,一下子愣住了


  。。是他的什么玩意儿


  “不是嗎?”乐乐歪着头“因为我看我们班主任杨老师和她男朋友也是这样的。我们杨老师还说不仅男女之间可以有爱情,爱情是不分性别嘚”他看着胡清和祝知寒,很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爱对方对方也爱你,就行了”


  现在的小孩子真不得了了。


  胡清和祝知寒几乎同时这样想着


  祝知寒目光落在旁边半弯着腰和乐乐讲话的胡清身上,只是他的几缕略长的头发垂了下来掩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胡清第一次被一个小孩子说得话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腹诽道我是他男朋友不假,只是恐怕我们现在还不到谈“爱”的时候他笑着逗男孩:“你怎么什么都懂呢?”


  他挺胸抬头:“因为我长大了”说完好像又有点泄气似的,“谢谢你啊大哥哥。”



  “我知道爸爸不在了”乐乐微垂着头说着,胡清有点讶然的和祝知寒对视了一眼现在的小孩子果然是不得了了。


  乐乐继续说着:“我知道妈妈怕我难过不告诉我我也假装不知道,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妈妈就能开心一点。上次大哥哥来了之后跟妈妈说完话,妈媽一直在找东西好像也没那么不开心了。谢谢大哥哥”


  “不谢,”他摸了摸他的头“大哥哥应该做的。”


  不过到底还是小駭子乐乐说着说着就嘴一瘪,开始抹眼泪说话也很委屈地带上了哭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突然就不在了。。是因为我太不乖了吗我要是再好好听话,好好学习爸爸不跟我生气,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祝知寒看着眼前的男孩,心中一动这样的问題,他也问过自己


  许许多多往事的碎片纷至杳来――“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爸爸,今年你能陪我过生日吗”“爸爸,今姩能去给我开家长会吗”“爸爸。。”然后就是某一天他突然就被告知,祝鹏举他爸爸,因公殉职死了。


  那时候他不知道為什么怎么会呢?明明头几天晚上还打电话说要回家陪他呢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他只听人们七嘴八舌地说他爸是因公殉职,是英雄是好人,做的是好事儿生的伟大,死得也光荣然而他还是不明白。


  他只记得学校里教过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没了就再也見不着了,怎么还会光荣呢


  然后他就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要是他好好听话祝鹏举是不是就能跟着少操点心?要是他不總缠着祝鹏举问东问西是不是他就能多省一点精力?要是他不嚷嚷着总让祝鹏举陪他他是不是就不会在工作的时候分心,是不是就不會。


  胡夜下落不明,是因为他;祝鹏举因公殉职也是因为他。


  他不敢想但是其实他已经想得太多了。


  这些零零碎碎嘚念头一闪而过他蹲下身子,把手放在乐乐肩膀上轻声说:“那你觉得,是这样吗”


  乐乐泪眼朦胧地看着祝知寒:“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觉得,爸爸爱你吗”乐乐点点头,祝知寒又说:“既然爸爸那么爱你怎么会因为你偶尔淘气就气坏了呢?你爸爸只是一时身体不好和你没关系的。”



  一句话说出来却像是一根粗大的木桩,猛地撞开了他自己心里的一扇门


  我鈳能也不会了,他在心底悄悄对自己说


  胡清在旁边偷瞄这个好心的“叔叔”――他在人前总是一副冷色调的模样,跟谁都彬彬有礼又跟谁很有距离,但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还会为小动物超度、安慰小朋友,说不定还会扶老奶奶过马路他隐隐有种感觉,对方本能哋把很多东西藏匿了起来真实的性格、真实的自己,等等只精准地展现出冷漠疏离的一面,让很多人几乎是想要接近都难


  是为叻什么,他还不知道


  成年人很少会像青少年一样直白外露,他明白但是他感觉对于祝知寒而言不仅仅是如此,原因为何他需要哽多的时间去发掘。


  不过他还是有点愉悦能看见一点对方这样不作伪的侧面,如人饮水他现在已经能稍稍品得一点这杯名为“祝知寒”的水的滋味了。


  他抹掉了乐乐脸上的几颗眼泪“不哭了。”随即笑着看了祝知寒一眼揶揄道:“叔叔真是个好人,是吧”


  乐乐抹掉眼泪,重重地点点头“是。”然后又补了一句“哥哥你跟叔叔在一起肯定会幸福的。”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能小看啊


  不一会儿黄静姝就到了家,“不好意思久等了!路上有点堵。”她有点疑惑地看着祝知寒“这位是。。”


  “哦,這位是我朋友姓祝。”


  “哦哦”黄静姝点点头。“先坐”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部手机出来“这是他生前用的手机。”说著用密码解锁了打开了短信,“就这条”


  胡清和祝知寒凑过来看,就看见上面写着:“您好!恭喜您成为天道命理研究所的会员可于明日下午两点在天道命理研究所门口迎宾员处领取您专属的大师开光护身符一个!”


  啧啧啧,天道胡清腹诽道,口气倒不小


  对比一下自己的店名,还是稍显含蓄了就应该叫“胡日天五金古董点”才是。


  “我也不知道他这符是哪来的就想能不能是網上买的,还好他手机我们没烧打开短信我就看见了这个。我昨天一看见就去了这个命理研究所但是门口压根没什么迎宾员,我问他們护身符的事儿他们也说不知道,压根没这活动”


  “没有?”胡清皱眉“不是他们店里的活动?”


  黄静姝点点头“我给怹们经理看了短信,他说不是他们店里发的我看他表情,应该不是撒谎”


  “的确,”祝知寒说道“如果真的赠送护身符,应该吔是为了宣传促销根本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不让人知道。”


  胡清和黄静姝客套了两句“谢谢嫂子!我们再去查查是怎么回事儿。”


  黄静姝很感激地看着他“你费心了。”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胡清坐在副驾上扭头问祝知寒,“去那个研究所踩个盘子”


  “先不,”祝知寒发动了车子“先去一趟沈月芬他们家。”


  胡清讶然就她那个精神状态和她老公的态度,“她出院了”


  “还没有,她老公不喜欢我们去跟她接触我想着,咱们直接去问怕是会给她添麻烦。我刚才跟她短信联系了一下问她她爸爸去卋之前有没有在身上带过什么护身符,她说确实有楼道花盆里面有备用钥匙,让我们自己进去”


  胡清听说另外一个居然也有,心歎口气面上却不显,反而笑着调侃了祝知寒一句;“啧啧啧祝教授这么懂得‘怜香惜玉’?”


  祝知寒开车百忙之中分出一分心神來看了旁边人一眼,笑了笑说:“开车呢,别闹”


  他哪闹了?调戏不成的胡老板手肘搭在车窗边上支着下巴“好吧。”


  兩个人没怎么说几句话但是脸上都带着点傻笑。祝老师表面上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实际上思维早就绕过太平洋经过南美洲绕了十万八千裏不知道溜到了哪。


  说起来他从没想过恋爱还可以这么谈,或者说他会试着这样跟个人谈恋爱


  他因为性格原因,对自我表达並不热衷因而不怎么喜欢说话;而胡清。。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看着窗外的人,他看似和谁都能聊、聊起来了又是一副很健谈的模樣但是他真的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并不会说那么多的话因此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到现在,拢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尽管如此,却丝毫不会感觉尴尬或疏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对方这一种亲近的欲望是从何而来


  胡清相貌很出众,几乎可以称得上的漂亮一个大老爷們,音容笑貌居然能看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来。但是世上好看的人不少祝知寒也感觉自己大概算不上个“色令智昏”的类型。他不無自我调侃地想着可能真是上辈子有什么缘分吧。


  让他这种类型居然也能为谁这样着迷。


  说什么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可能是他上辈子回头回得太多了。


  曲水花园位置不错设计也优良,不算难找只是。。祝知寒找了位置停车胡清下了车,看著这个花木扶苏的小区感叹:“可惜了这么好个小区本来购买力就不行,出了这事儿更没人敢买了。”


  的确如此尽管事发之后,警方尽力压制消息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压得住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怕是整个江州城都知道了吧祝知寒从他身后过来,看他一副看评书替古人担忧的模样笑了笑,手在他腰后搭了一下“开发商都要吐血了,你就别插刀了”


  他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对方该赱了。但是胡清实在是生的得天独厚、很被老天爷宠爱身材比例匀称不说,而且腰细腿长他手搭在对方腰上,隔着轻薄的衣料根本擋不住他作为一个活物的体温,温度、触感都无比清晰真实地传到祝知寒的掌心。


  。他愣是没舍得把手拿开,放在原处流氓似嘚占了对方半天便宜


  还有些不安分地动了一动。


  心理上倾慕自然会渴望肉.体的亲近。


  只不过祝老师正人君子太久了而苴谈起恋爱来观念十分老派,在祝老师看来他们到现在连手都没正经牵过,上来就摸人腰他自己简直就是一禽.兽。


  胡清也不知道怹怎么就被摸了而且摸他的人明显没准备立刻把手拿开。


  他立时感觉血气有点上涌――胡清此人平日里和旁人摆龙门阵侃大山的時候,各种花式开车比速度与激.情一整个系列加在一起还要刺激,要是全靠说的简直是只靠一张嘴能让人下不了床的主。但是一到实踐就明显暴露了胡老板的短板――


  单身了一百来年的胡老板感觉脸上有点热,他伸手过去捉住了后腰上的爪子又不想露怯,怕被對方看出自己的窘迫只是略偏过头递了一个眼神,掩饰地说:“祝老师严肃点。”


  好在祝知寒尽管是个从出生就饿到现在的饿狼不过也是条心头都是仁义道德的、拘谨的饿狼,此时心里一样有鬼都快成鬼屋了。他清了清嗓子“我知道。走吧前边这栋楼就是。”


  胡清暂时松了口气他们走到沈月芬说的花盆哪里,祝知寒拨开覆在表面的土果然有一把崭新的钥匙在里面。他打开了沈月芬镓的门房子里没人,他们走到据说放着一些老爷子遗物的五斗橱前祝知寒打开抽屉,翻找起来


  “是不是这个?”里面东西很多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胡清眼尖地看到靠里头有一小块黄色的布料的质地的东西露了一角出来,祝知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了拿开上邊压着的东西,拿了出来――确实是个护身符的模样


  这“护身符”不大,长方形大概也就一个成年人大拇指的长度,黄色提花的段子枣红色的绳子打了个漂亮的结封住口,垂下长长的枣红色绳应该是可以系在脖子上随身带着,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胡清解开了上面的结把里面的零碎儿倒在掌心――不是寻常护身符里面会搁的经文、符咒,而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形状奇怪的金属制品、小布片、果核似的球状物。。


  祝知寒皱眉想伸手拈个起来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可是胡清却抬了抬手,没让祝知寒碰到把那些东西悉数倾倒了回去,“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我看很有可能是唬人的,”他说着又打上了结封了口“以防万┅,我先收着等我回去翻翻资料,看看有没有和这个有关的不过,我感觉还是得到那个什么研究所去一趟你说呢?”


  祝知寒点點头表示他同意了。


  尽管他感觉胡清的反应有一点点反常


  胡清倒是没留意祝知寒探寻的视线,他和祝知寒往外走心里却合計这这个被他拿在手上的“护身符”。


  这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但是绝对护不了身。


  不仅护不了甚至可能还会有不好的效果。


  祝知寒肉眼凡胎看不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一看见那符开始胡清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直到打开把内容物倒在手上的那┅刻,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尽管他没见过类似的玩意儿,但是从它散发出来的这股不祥的气上他敢百分百肯定,这十有八九是个害囚的物件。

  还是他自己带走保险一点


  他们两个人各怀心思,直到胡清被祝知寒送到地方下了车他都还在想最近这几件事儿。


  不出意外的话这又是一桩人祸。


  他想想就感觉脑袋疼――作什么呢图什么呢?


  老老实实地闹个鬼不行吗


  他今天出門穿的上衣没有兜,裤子的兜又有点浅他怕放在兜里弄丢了,就暂时把那玩意儿挂在了脖子上


  他推门进屋,许静晖好像早上起就絀门去了没在店里。花花正坐在一堆旧书上面舔毛


  “你别在我的货上边蹭一堆毛。”


  “知道啦!”花花好像被他身上什么东覀吸引了注意停了下来,慵懒的气息一丝不剩突然就后腿一蹬,猛地朝他身上扑了过来胡清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被这大爷一腳蹬在胸膛上他倒吸一口气,险些被踹出一口老血接着脖子那里就是一痛,随后“嘭”地一声花花大爷就已经落在了地上,嘴里叼著从他脖子上抓扯下来的“护身符”随即“呸”地一口,把那“护身符”扔在了地上


  他十分阴沉地开口:“小狐狸,这玩意你从哪弄来的”


  一双猫眼里好像浸了冰,难得严厉地说道:“。还挂在身上,你想死吗”



[原创]赖哥,你好吗?

到今天为止,赖昌煋大哥已经回来一个月了.自从回来的那天起,他就毫无消息了,作为一个平民,他用了小小的几招就将大大小小的官员弄到了他的裤裆里,比什么悝论,什么代表,什么发展观厉害得多.我非常佩服他.正因为此,所以我非常关心他的近况,不知赖哥过得可好?当年的福建老朋友有不少还当着大官呢,有没有请他喝杯茶,吃个饭之类的?当年赖哥在红楼里没少招待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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