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山西吕梁英雄传的,想种药材,不知道适合种什么?请高手们指教一下,谢谢!

百度拇指医生
&&&普通咨询
您的网络环境存在异常,
请输入验证码
验证码输入错误,请重新输入中草药吧-百度贴吧
感谢你与本吧的一同成长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
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排名:
本吧签到人数:1705
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
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
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
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中医治病法于阴阳,合于数术。讲究天地人三才之和。所以,学中医,用中医,要辨证。要考虑饮食习惯
求指点,这是什么
这个有什么用吗?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树
传说它是男人的加油站 女人的美容院 喏 好多人不知道云南丽江玛卡长什么样 地瓜今天给你们分享下下 每
求指点,这是什么
请教各位神医,这个是什么?在水库边发现的!
新手上山,求大神鉴定
有哪位大神知道是什么
有哪些中药是可以瘦身减肥呢,本人是高三狗,不想胖胖的拍毕业照求大师点下谢谢,大腿粗,肉都长腿
收购肺形草干货,喊高价的就别加我了,微信
求助,朋友脸上很多暗疮,挤出里面有东西,用什么方子好?
收购鹅掌金星,有诚意的朋友可加我微信私聊,喊高价的就别加了,我要不了
大量收购抱石莲,诚心的朋友就加我微信私聊,喊高价的就算了,我要不了
野菊花采集进行中
大量收购萝卜子,
家人有小三阳,前几天突然病发。全身无力酸痛,头晕发烧,高烧低烧持续不断,右胸口呼吸疼痛。马上
精品生晒全须条货,各种规格
本人手机微信号:
有货的朋友请联系我、手机微信号:
一点好货,给个价呗!
药业公司大量购买猪胆汁、牛胆汁!!!
25年前父亲在偶然之间得到,需要的朋友请私信我。
本地方有较多的三叉苦、想问下各位师父:一般的三叉苦阴干后刨成饮片成数有多高???
有人收吗鹿心草,蛇菇
跪求胃藥,胃糜爛,年輕時酒喝多,直腸炎,,藥,不是方,,現在手腳冰冷,
问下各位大神,小宝宝咳嗽了有什么偏方???
这是什么东东呢?
每天灸一灸真的好舒服!
这颗草学名叫什么?本地人跌打扭伤用敷效果不错
感谢各位吧友和吧主的支持,冲击双12结缘沉香香粉。免费结缘做销量。 结缘活动统一走某宝,亏本赚个
谁有草乌和川乌联系我
薜荔别名凉粉果、广王不留行、王不留行(花序托的中药名)、木馒头、薜荔藤(不育枝的中药名)、薜荔根
请问这些草药是什么名字?求专家解答谢谢
分不清什么品种,
有看上的吗?
收购半截烂/雪里见
各位吧友,请问这种菌类叫什么名字,长在藤本植物上面的。
四川成都,及周边地区求购如下几种: 干鱼腥草,药用,干净无杂草,发霉。 杜仲板皮,粗皮刮净。 白
常年收购各种中药材,石菖蒲,黄精,重楼,白芨,虎仗,山海螺,钩藤,等中药材微信
你可能感兴趣的吧...
发贴红色标题
签到六倍经验
兑换本吧会员
赠送补签卡1张,获得
助攻总额: 43W
贴吧热议榜
发表后自动分享本贴
使用签名档&百度拇指医生
&&&普通咨询
您的网络环境存在异常,
请输入验证码
验证码输入错误,请重新输入悍仙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东风吹过枯黄的牛尾坡,夕阳下,摇曳的荒草丛中潜伏着金刀帮的二十多个抢匪。  严达躲在路边的一块巨石后面,不时舔着嘴唇,随时准备跳出去。在严达的左面,金刀帮的正副帮主悄悄探出脑袋,向远处张望。  “帮主,兽皮张是拒兽城的大户,有一个后天八层的高手保护,我们这二十几个人怕是吃不定他。”  “三弟,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他在明,我在暗,别担心,做完这一单,我们就洗手不干……小心,有人来了。”  远处的山道上冒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着黑衣,衣上有几处破损,头发披散,盖住了面目,走起路来一摇一晃。  “他受伤了,看来有人比我们先下手,兽皮张的护卫可能被杀光了,就他一个人逃出来。”  “帮主,这人没有兽皮张那么胖,可能不是他。”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我们半年没见他了,说不定这半年他在减肥呢?”  那黑衣人虽然受了伤,但行走的速度并不慢,不一会就到了近前。  黑衣人伸手分了一下披散的头发,往劫匪的藏身处看了看,显然发现了异样。  “被他发现了,动手!”  一帮人从草丛中冲出来,十几把刀将黑衣人团团围住,一个弓箭手站在高处,张弓搭箭,瞄准了黑衣人。  这是金刀帮最后一次抢劫,事先商量好了,做完这一票把钱分了,解散帮会,大家各奔东西,自谋生路。  帮主刘田见黑衣人没有反抗,心中稍宽,出来抢劫主要是求财,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刘田使了个眼色,早早等在一旁的严达跳上前去,熟练地喊起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  严达今年十八岁,后天三层的实力,十六岁入行,是金刀帮实力最差,年纪最小的抢匪,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喊话,严达喊了两年,早把声音练得又凶又狠,胆小的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双腿发软,乖乖跪地交钱。  “啪!”没等他喊完,黑衣人轻轻一扬手,可怜的严达就被一掌打飞,倒在地上口血狂喷。  这一掌又快又准,中间还隔着几个人,硬是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严达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就“飞”走了。  “妈比的,找死,杀!”  刘田被黑衣人那惊人一掌吓了一跳,他做抢匪几十年,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稍稍一愣便回过神来,单刀疾劈而出,一帮手下也跟着围杀上来。  刀光飞闪,中间夹着连续不断的惨叫,接着是人体倒地的声音,一个,两个,三个……  不到十秒钟,激战的双方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帮主刘田,一个是黑衣人。  “你,你……你不是兽皮张!你是修……”黑衣人一收手,从帮主肚子拔出一支寒光长剑,帮主软倒在地,一命归天。  “一群蝼蚁,也敢对本道爷不敬!”  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闪了闪,又神奇的消失不见。没人知道这把剑从哪里来,又去了哪里。  黑衣人摸出一颗丹药吞下,坐倒在帮主的尸体旁边开始调息,他本就有伤在身,刚刚又杀了这一帮抢匪,伤势更重了。  就在黑衣人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一只暗箭嗖地飞来,射进了黑衣人的后心。  十丈外的一块巨石上,那个埋伏的弓箭手双腿乱颤,吓得裤子都湿了,他眼见黑衣人神勇无敌,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趁黑衣人疗伤的时候拼死射出一箭,没想到这一箭竟意外地射中了。  “可恶!”  黑衣人伸指一弹,一道劲气飞出,弓箭手的脑袋被当场打爆,死得不能再死。  黑衣人杀了弓箭手,自己也扑倒在地,那一箭正中他的心脏,他也是血肉之躯,心脏被射穿,再也活不成了。  谁也想不到,这一次伏击,竟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收场。  东风不断,带走满地的血腥。  大约过了五分钟,横七竖八的尸体中,严达轻轻松开半条眼缝,太阳已经落山,四周静得可怕。  又过了几分钟,严达确信黑衣人已经死透,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手抹着嘴边的血迹,一手从胸口取出一块凹下去的钢板。  “谢天谢地,又让我逃过一劫。”  做为金刀帮的“喊话员”,工作是非常简单的,每次只要出来喊一嗓子就行了,但简单的工作却是危险系数最高的,如果双方谈不拢,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喊话员。”  严达做土匪两年,已经被打了十几次,从第四次起,严风再出来喊话时就在胸口加了块钢板,今天这块钢板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严达武功虽差,但脑子反应快,被黑衣人击中之后,根据以往被打的经验,知道这黑衣人定是先天高手,金刀帮这次凶多吉少,便就势倒地装死。  果然,金刀帮被瞬间斩杀。  严达捡起一把钢刀,在黑衣人身上刺了两下,黑衣人一动不动,是真的死掉了。  金刀帮是拒兽城百里之内一伙小有名气的马贼,帮主刘田有后天七层的实力,手下二十几号人,势力不容小觑。  如今黑衣人一人一剑,金刀帮从此除名。  严达在黑衣人身上翻了几遍,硬是找不到那把寒光宝剑,黑衣人身上除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布袋,便再没别的东西。  小布袋由一根细绳系着挂在腰上,四边封死,没有开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钱袋。  呼吸间杀光金刀帮二十多人,这个黑衣人肯定不简单。牛尾坡虽然是荒郊野外,难保不会有别的人过来,近一年的抢劫经验告诉严达,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差点死在你手里,你也别怪我了。”  严达伸手按着黑衣人的脑袋,从头发一路往下,将黑衣人里里外外重新搜了一遍,依然没有收获,最后取下黑衣人的鞋子,果然,在右脚的鞋垫下藏着一张腊黄的纸片。  纸片不过两个手掌大,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线条,整体看去依稀有狼头的影子,特别是右上角的一个绿点,很象狼的眼睛。  “不是银票!”做着发财梦的严达失望了,“藏在鞋子里,看来这张纸片对他很重要,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严达拿着纸片左看右看,手上的鲜血不经意间抹到了纸面上,那黄纸一见血,忽地化为一道白光,钻进严达的手心。  下一刻,严达只感觉一道冰凉的气流从手心冲入体内,还没来得及惊叫,那气流又侵入脑海,竟幻化成一头银狼。  那银狼不吼不怒,眼神中却流出淡淡的孤傲之气,接着,银狼再次化为一团白色的气流,从头顶的百会穴一路往下,融入严达全身的经脉与血肉之中。  严达从没遇到这种事,吓得脸色苍白,使劲甩着手臂,期望能把体内的鬼东西甩出去,却哪里能够。  随着白色气流的注入,严达的经脉开始膨胀,皮肤通红,细细的血水从全身毛孔渗出来,衣服被瞬间染红。体内更是有如冲进了一头奔牛,似乎随时都可能破体而出。  严达咬牙硬撑了一会,终于抵不住巨痛,惨嚎一声,倒地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千年,又仿佛一瞬之间。  严达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四周闪着几条野狗的身影,正小心地向这边靠近,满地的尸体无疑是野狗的美味。  严风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趴卧着,身上的痛感消失了,但全身无力,只要有一条野狗过来,他就非死不可。  来不及检查体内的变化,调整好刀的方向,严达依然趴着不动,心中已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正在这时,远处掠来两道人影,这两人速度快得离谱,几乎一眨眼,就到了严达的身前,这种速度至少也是先天一层的高手。  先天级的高手在拒兽城非常少见,严达跟着金刀帮四处做案,也仅仅遇到两个。  正准备过来啃食尸体的野狗,被那两人的气势所慑,全都远远避开。  不知道是敌是友,严达趴着不敢动,眼睛睁着一条缝,刚好可以看到那两个先天高手。  两人一高一矮,穿着一样的灰白衣服,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两人四下一看,最后把目光停在死去的黑衣人身上,高个青年说道:“这小子中了吕师兄三剑,想不到还能跑这么远,他们乌衣派的闭血功倒还有点用处。”  “哼!”矮个青年不屑的笑道:“再怎么有用,终还是难道一死,可笑的是,这小子竟死在凡人手里,你看看,鞋子都被砍掉了,修仙者死在凡人手里,他真的死不瞑目啊。”  “还好是些凡人,什么都不懂。”两个相视一笑。  高个青年弯腰把黑衣人身上那个小布袋取在手里,矮个青年突然道:“乌衣派的人来了,我们快走。”  两人身影连闪,消失在夜色中。  严达心中狂跳,两个青年的长相没看清,但话却听得清楚,修仙者!  我的个神啊,敢情金刀帮刚刚杀的黑衣人竟然是修仙者,难怪武功那么高。  修仙者啊,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一堆凡人先天高手。  天微大陆真正的主人不是四大强国的皇帝,而是隐于山林的修仙者,修仙者追寻仙道,实力强大,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在凡人眼中那是神一样的存在,修仙者不会参与凡人的战争,只要不主动惹他,双方也都相安无事。  同是生活在天微大陆,凡人跟修仙者实实在在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今这个乌衣派的黑衣人被另一伙修仙者重伤,半死不活的逃到这里,结果被金刀帮当成兽皮张误杀了。  听那两人的话,乌衣派的修仙者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发现同门被杀,严达这个还留着一口气的半死人,肯定要被砍成肉泥。  想到这里,严达哪里还敢呆下去,一咕噜爬起来,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转身就往牛尾坡的北边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从金刀帮帮主刘田的尸身上扯下一个钱袋。  牛尾坡北边有一条河,河面不宽,但水流很急。严达刚跑到河边,就从树后看到五个黑影出现在他原来的位置,果然,那五人一到,就破口大骂起来。  “张师弟怎么会死在这里,难道是这些凡人杀了他,不可能!”  “张师弟身上有三处剑伤,是星河剑宗下的手。”  “张师弟在信上说,把天狼符藏在鞋里,现在储物袋不见了,鞋也被动过,看来天狼符被星河剑宗抢去了。”  “回去告诉师父,一定要向星河剑宗讨还公道,这些凡人也真是可恶,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我要剁了他……”  严达与五人相距不过五十丈,要不是水流的哗哗声,肯定会被发现,严达不敢再耽搁,轻轻潜入水中,借着水的推力,顺流而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秋水微凉。  严达顺流直下,他的水性不错,时不时冒出来换口气,一下两下,潜出四五里,很快逃出了乌衣派的视线。  这条河是拒兽城主河的一条支流,流经四个村庄,水流很急,但是没有什么断面,严达跟着金刀帮四做案,对这条河倒是挺熟的。  水下一片漆黑,为了不撞到脑袋,严达双腿微屈放在前端,双手张开保持平衡,一直潜出十多里,严达才敢把头浮出水面。  秋天的河水已经有点冷,严达心急逃命当时顾不上,现在心定了,意外的发现身体并没有太多凉意,相反,体内温温暖暖,就如夏天进河洗澡一样。  胸口被黑衣人击了一掌,虽然有钢板保护,依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但现在只觉胸口的皮肉还有点痛,内腑竟神奇的痊愈了。  不光内伤尽去,身体也变得结实有力,耳聪目明,原本看不见,听不清的事物都能勉强分辨出来。  严达试着在水里挥出几拳,水面立刻震出几个大浪,水的阻力显得微不足道,拳力大得惊人,强出以前太多。  天微大陆崇尚武力,凡人武者分为先天和后天两个境界,后天武者分为九个层次,每提升一层,拳力增加一百斤,严达从小习武,但资质一般,去年测试时,只有后天三层的实力,算起来就是三百斤的拳力,比普通人稍强一点。  先天武者则只有三层,每升一层提升一千斤力。身怀千斤巨力,而且可以拳力外放,隔空伤人,这种高手万里无一,拒兽城几十万人,也只出了十几个而已,任何一个先天高手都是国家的财富和骄傲,只要愿意,高官厚禄招手即来。  严达在水里连着挥了十几拳,对自己突然增加的拳力心中有底了,从出拳的效果看,现在一拳至少是以前的两倍,两倍就是六百斤,也就是后天六层,金刀帮的刘田也才后天七层,自己竟然突然之间从后天三层飞窜到后天六层,这还是保守的估计。  发达了,发达了,严达忍不住又是一番拳脚,溅起几堆浪花。  过足了瘾,严达才静下心来,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快,严达找到了答案。  显然,自己体内的变故,肯定与黑衣人鞋子里搜出的那张纸片有关,估计就是乌衣派口中提到的天狼符。  天狼符?严达想到脑中曾出现过的那只银狼,银狼最终化为气流融进了身体,从而造成了自己实力的提升。  天狼符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功效!修仙者的东西,果然不一样。  严达不知道天狼符是什么来头,不过星河剑宗和乌衣派都在抢,显然是好东西,两派相争,最后让自己捡了便宜。  抢了修仙者的东西,还杀了一个修仙者,严达不敢想象这件事的后果,事到如今逃命要紧,先保住小命,别的事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实力翻了一倍,严达的底气比起以前就足了很多,后天六层的实力,在拒兽城属于中上水平的武者,就算没了金刀帮,自己出去单干,也可以与徐家斗一斗。  考虑到修仙者各种匪夷所思的神通,严达不敢急着上岸,老老实实在水里潜出三十多里,才在一个转弯处游出水面,躲进一个树林里。  严达本性不坏,落草为寇只是为了拉拢金刀帮,借刘田的势力报仇,金刀帮虽是土匪,但在土匪圈中,名声还算不错,每次做案都选择那些为富不仁的财主下手,这也是严达投靠金刀帮的一个重要原因。  严家是白羊镇的茶商,有二十亩茶场,自产自销,生意做得不错。严达的父亲严西湖有后天七层的实力,在白羊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两年前,青牛镇最大的势力徐家,想要低价收购严家的二十亩茶场,严家自然不同意,几次谈判未果之后,一天夜里,徐家派出三个后天七层的高手攻进严家,严家是商人,只有严西湖一个人学武,哪里挡得了如狼似虎的徐家,上下十一口被一口气杀个精光。  当时,十六岁的严达刚好在山上收取茶叶,侥幸逃过一劫,在严家几个朋友的帮助下,连夜逃出白羊镇,流落江湖。不久加入金刀帮,成了一名土匪。  全家被灭,严达毅然弃商从武,立誓报仇,刘田也正是看中他的杀心,才让严达入帮的。  然而严达的资质平庸,又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这两年无论他怎么苦练,始终停留在后天三层,再难寸进。以后天三层的实力去找徐家报仇,那等于自寻死路。  如今,金刀帮已经烟灭,好在自己大难不死,还得到那张古里古怪的天狼符,实力大增,再想点法子,暗算徐家几个老头子未必没有机会。  离牛尾坡已经很远,料想乌衣派的人不会找来了,严达燃起一堆火,脱了衣服一边烘,一边检查刘田的那个钱袋。  刘田是个土匪,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人在江湖,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杀人与被杀也只在朝夕之间,严达和刘田说白了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所以对金刀帮的覆灭,对刘田的死,严达谈不上伤心不伤心。  这个钱袋比一般的要大,倒出来,只有一个油纸包,严达一喜,知道这肯定就是刘田的宝贝。  果然,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银票,面额从一万到十万不等,中间还夹着两张千两金票,折算下来,有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这是留香国宝运钱庄的银票,全国通用。  刘田为匪多年,疑心很重,金刀帮没有设落脚点,居无定所。每次抢来的钱财,除了分一些给兄弟,别的都换成银票带在身上,除了自己,他谁都不相信。  严达在金刀帮混了两年,自然知道金刀帮的钱都是刘田随身带着的,所以逃命的时候,冒死摸走了这个钱袋。家仇未报,有了这一百二十万两银子,以后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收好钱袋,严达盘膝坐下,光着上身开始修练金刚拳的内功篇,一来调养精力,二来可以抵御树林中的寒意。  金刚拳是刘田教给严达的,这部功法在天微大陆很常见,花个十两银子,在地摊上都可以买到。虽然是地摊货,但威力奇大,据说练到最后可以晋升为先天高手,只是太难练,很难出成绩,拒兽城还没有听说有谁靠金刚拳晋升先天的,几百年下来,这部功法就成了没人愿意修练的垃圾功法了。  按照记忆中的口诀,严达控制真气在体内游走,他知道因为天狼符的关系,自己的真气已经有大幅提升,当大量的真气在丹田汇聚的时候,还是吓了严达一跳。  随着功法展开,周身的经脉中涌出大量的真气,这些真气就象原本就寄居在那里,只等严达一声呼唤,就会疯涌而来,这在以前是万万不可能的,以前修练一年,都未必有现在的十分之一。  全身的经脉也变得跟以前大相径庭,经脉的位置没变,但宽度、强度、韧性都大大不同,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如果说以前的经脉是一些羊肠小道,现在的经脉已是长江大河。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经脉中莫明其妙地充满真气,这些真气凭空出现,不光是经脉,连肌骨血肉中都有它们的影子。  起初,这些真气藏在身体里躲躲闪闪,象羞涩的少女,待严达运行几周后,便很快与身体融合,收发由心,完全被严达掌控了。  金刚拳九层功法,大同小异,严达从第三层开始推进,接连变换,真气流转,每变换一层,壁垒都被轻易冲破,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  噼叭,噼叭……全身骨格发出一连串的爆响。  第七层,破!  体内真气稍稍一顿,很快又奔腾起来,意犹未尽的样子。  严达吐出一口浊气,收功了,眼中精光闪烁,同时也有一丝迷茫。  后天七层!这也是当年父亲严西湖的境界,严达以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达的境界,现在,一夜之间,竟连升四级,轻易地晋升到了后天七层。  这难道是在做梦?  严达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轻轻一握,拳头大的石块立刻化为飞灰,从指缝中流走。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却又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金刚拳练到第七层,全身骨格加倍强化,坚硬无比,第七层也叫铜皮铁骨,一拳一脚开碑裂石,身体和防御力和攻击力都远远超过第六层。  严达起身,就着充沛的内力将十八路金刚拳从头至尾打了一遍,这一趟拳打下来,威力之大,与之前的严达相比,可谓天差地别,同样的招式,杀伤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练完拳脚,严达以木代刀,又把金刚刀法演练了一遍,同样刀气逼人,强悍无比。  金刚拳分为三篇:内功、拳脚、刀法。严达看刘田演练过,当时觉得刘田武艺高强,在后天七层中几乎没有敌手,现在自己实力突进,金刚拳打下来,竟有超越刘田之势。  一遍练完,严达意犹未尽,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索性一路演练下去,金刚拳和金刚刀法交错修练,对招式越来越熟,理解也越来越深。  一遍、两遍、三遍……  严达不觉间进入了忘我之境,仿佛自己就是一尊威严怒目的金刚,立于天地,傲视众生,生杀与夺,只在挥手之间。  原本并不复杂的招式在严达不断的演练中,慢慢改变了原有的形状,一拳一脚,似是而非,看着朴实无华,却让人无从退避。  燃烧的火焰也随着严达的舞动,变幻出不同的形状。  忽然,严达停止了动作,手中木棒也在最后一斩中,断为两截。  同时,两道精光从严达眼中射出,如天神下界,又如妖孽回眸,威严中带着些许魅惑。  金刚拳第八层:金刚怒目!  严达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他万万没想到,刚刚晋升第七层,转眼之前,又突破到了金刚拳的第八层,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进级速度啊,太妖孽,太逆天了。  天微大陆的功法等级与实力等级是一致的,严达进入金刚拳的第八层,也就意谓着有了后天八层的实力,后天八层,在拒兽城绝对可以算是排得上号的高手。  一夜之间,连升五级!  不知不觉间突破到了后天八层,严达看着双拳,喃喃道:“难道,我是天才?”  进入第八层后,体内的真气终于平静下来,没了先前的狂燥。  金刚拳第八层金刚恕目,这一层练成,双目精光闪现,眼力倍增,更主要的是,第八层是内壮的功法,跳出筋骨皮的界限,把五脏六腑牢牢固定,并且形成一层保护真气,可以抵挡外力的冲击。  金刚拳练到第八层,身体内外都非常强悍,既便是后天九层的高手,都不能一击致命。  “苍天有眼,徐家,是该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林外,晨雾散去,天亮了。
  徐林五十多岁,身材干瘦,一身金衣,在夜色中闪着金光,但是他的脸色却猪肝一般,刚刚听到徐近江的死讯,他就气得不行,过来一看,平时花钱养的打手竟然临阵脱逃,这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徐林狠狠瞪了那几个武师一眼,转身看着严达,怒道:“你是谁!把你全家的名字都报上来,我要一个个全杀死!”  回答他的是一道剑光!  徐林眼神一缩,认出严达手中的长剑,正是他送给徐近江的游龙剑,看来徐近江已死无疑。  严达的剑势大力沉,徐林成名已久,自然看得出来,不敢拖大,抽出随身带着的呜凤剑,扑身与严达战在一处。  游龙鸣凤双剑原是一对江湖侠侣的佩剑,后来被仇人所杀,两把剑几经辗转,落到徐林手里,并送了一把给徐近江。  双剑齐鸣,火光四溅。  严达第一次跟后天八层的高手过招,以前做土匪时遇到高手,都是刘田带着人应战,后天六层以下的武者,严达才有机会去进攻。  徐林不愧是后天八层的老江湖,严达几次抢攻,都没占到便宜,还差点被徐林反攻击中,换作金刀帮的刘田,只怕不出十招,就会死在徐林的剑下,严达心下惭愧,可怜自己还想借刘田去对付徐家,这么看来,金刀帮连一个徐林都对付不了。  徐林心中巨惊,看严达不过二十来岁,一交手才知对方竟有后天八层的实力,而且招式娴熟老到,显然出道很久了,拒兽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年轻高手?  他哪里知道,严达是因为天狼符才一夜飙升,作战经验那是实实在在从实战中摸出来的,完全没有花架子,至于名气,金刀帮每次做案不是蒙面就是易容,哪个土匪愿意让别人认出自己?  同是后天八层,经验上占不到便宜,拳怕少壮,徐林五十多岁的人了,很快体力上的劣势就体现出来,严达越打越顺,越战越勇,徐林被逼得连连后退。  那几个被喊回来的武师,刚开始还为徐林呐喊助威,眼见徐林有落败的迹象,心中立即又慌了,尼玛,这样下去不妙啊,这小子连后天八层的徐林都挡他不住,我们上去不是送死吗?  几个人逃又不敢逃,只能一边观看形势发展,一边装模做样的舞着刀剑在旁边转悠,直把徐林气得眼冒金星。  终于,徐林再也顾不得面子,败势尽显,且战且退,退着退着就变成了逃,绕着乌龙阁上窜下跳,极力躲避严达的攻击。  轰!乌龙阁是纯木结构,被严达劈中数十剑后,轰然倒塌。  “你们这群猪,还不过来杀了他!”徐林狂叫着,他不叫还好,这一叫,那几个人立即知道他快撑不住了,二话不说,转眼跑得无影无踪,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回徐家了。  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徐林怕了,“不要打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钱,要多少都可以!”  严达攻势不减,冷声道:“十一条人命,你赔得起吗!”  “五十万两!”徐林果断开价,“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你若杀了我,徐家肯定不会放过你,你跑到哪里都得死!一百万,一百万两怎么样?”  哧!徐林左腿被刺了一个血洞,跌坐在地,眼见活命无望,不由发狠道:“来,往这来,有胆你就来!”说罢挺起胸膛,做出视死如归的样子。  徐林空门大开,严达只要一剑直进,就可以穿他个透心凉。  严达的剑停在徐林胸前半尺的位置,突然一挺,刺了出去,同时,徐林的剑也跟着刺出,刺向严达的小腹。  徐林眼中闪着得逞的奸笑,最后一剑,同归于尽。  噗哧!严达的游龙剑突然中途变向,跃过徐林的胸口,刺入他的喉咙。  徐林的眼睛立刻突起,血水狂喷而出,身体一软,倒地不动了,他的鸣凤剑也在最后关头被严达避开,刺空了。  严达挥剑在徐林胸口一划,露出一件精致的金丝护甲,护甲很溥,外面几乎看不出来,如果严达刚才一剑刺他的胸口,那件护甲八成能挡下来,他同时攻出一剑,这种情况下,很容易把对方绝杀。  只可惜,这一招严达早已用过了,他就是靠着胸口藏钢板才包住性命的。徐林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赔了性命。  严达往金丝甲上刺了一剑,果然刺不穿,只留下一个白点,确实是件不错的护甲,便将护甲剥了下来,当即穿到自己身上,这护甲又溥又软,比起钢板那可舒适多了。  徐林的身上没有钱袋,这也在情理之中,身为徐家的三当家,来去都有一大堆跟班,钱财这东西自然不用自己带的。  严达身上有刘田的一百多万两银票,也不在乎这些,将游龙鸣凤双剑拿在手中,转身下山。  草丛中忽地一动,严达厉眼看去,却是最先被自己砍伤的三个武师之一,此人刚刚从晕迷中醒来,另两个脸如金纸,只怕很难醒过来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武师腹部中剑,卷着身子哀求着。  严达摇了摇头,一滴鲜血从剑尖滴落。  “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武师冷汗直冒。  “说快点,我的耐性不好。”  武师现在任人宰割的份,哪敢有违,忍痛说道:“山上有一个药园,三当家今天就是来取药的,他的山洞里有一箱刚采下来的药材,异常珍贵。”  “哦?你们不种茶却在这里种药?”  “种茶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种药材,徐家的一个朋友说,乌龙山适合种药材,就给了徐家一些种子,让徐家来了乌龙山。”  “一个朋友?”严达心中一亮,这两年他一直想不明白,徐家有钱有势必,怎么会为了乌龙山这二十亩茶场而将严家灭门,莫非乌龙山是什么风水宝地?这么说来,严家被杀,徐家那位“朋友”也脱不了干系。  “药园在哪里?”严达把剑移到武师的胸口。  “我……不知道,药园的事只有三当家和四公子知道,我们只管打架,我真的……真的……呃……”  那武师原本受伤不轻,流了很多血,被严达一吓,心里一紧张,终于忍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徐林居住的山洞就在山顶稍下的位置,严达提着剑走进去,里面点着几支蜡烛,洞里装修很简单,只有一床一桌,看来不是常住之地。  桌上放着个一尺见方的红木箱子,箱子用黑绸布包着,打了个结,看样子是准备明天随身带走。  敲开箱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箱人参,这人参通体血红,是非常罕见的血参,每根都有一尺来长,而且根根成形,这种级别的血参少说也要五十年才能长成,这一箱装了八根,每一根都千金难买,粗略一算,这八根血参的价值至少一万两银子。  徐家抢占乌龙山不过两年,怎么可能种出这么老成的血参?山上有这么珍贵的药材,也难怪徐家要派出二十多人守在这里,以徐家在拒兽城的实力,一般势力倒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严达从床上扯下一张被单,将血参从箱里倒出来包好,顺便把游龙双剑也用布缠了起来,一同放进包里。  乌龙山原本是严家的租地,严达经常在山上管理茶场,山里的地形大致清楚,在山上转了几圈,有可能种血参的地方都找遍了,硬是找不到那个种血参的药园,只好下山。  回到山下客栈已是半夜,严达没有进房,而是翻进后院,将客栈老板的那匹枣红马牵了出来,店伙计听到动静,提着棍子出来查看,见严达脸上身上都溅着血,不由呆了。  严达摸出一百两银票塞到伙计手里,也不说话,将包裹捆好,翻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严达远去,伙计全身一凉,手中银票飘落在地。  一夜疾驰,跑出一百多里,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来到了龙蛇混杂的繁华之地,拒兽城。  身下那匹红马口吐白沫,再也跑不动了,严达取下包裹,把红马赶进一片草丛,让它自行去了。  清晨,拒兽城的城门还没有开,四处无人,严达便在一处溪水边,将脸上,衣上的血迹清洗了一遍,再去掉妆扮,回复到之前的样子。  严达这两年做土匪,风餐露宿,面相有些老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几岁,不过,再怎么看,也很难将他与独闯乌龙山,力斩徐林的强人联系起来。  不久,城门开了,严达住进拒兽城最大的天骑客栈,这家客栈的房费一天二十两银子,一般人是住不起的,严达住这里主要是看重这家店的背景,这里面的客人,就算真犯了事,官府也不会来查,因为天骑客栈的幕后老板是拒兽城守军统领。  在客栈睡了一上午,精力恢复了,下午吃完饭,严达买了一套新衣换上,那件沾满血迹的黑衣则被偷偷烧掉。  在城里转了一会,严达进了一家兵器店。  “少侠,准备要件什么兵器?我们这里的武器是拒兽城最全的,我来给你介绍……”一名精壮伙计热情迎了上来,开始推销他的兵器。  “给我一把刀。”严达练的是金刚刀法,金刀帮的人也大多用刀,严达对刀更为熟悉。  伙计把严达领到一个刀架边,刀架上尽是各种钢刀,严达粗略一扫,道:“还有别的货色吗?”  “有有有。”伙计一喜,看出严达是那种不缺钱的主,“少侠请跟我上楼。”  这家店分为上下两层,第一层卖的是普通兵器,质量一般,而二楼卖的都是精品,数量也相对少很多。  能上二楼的买兵器的人,腰包都很鼓,二楼的买客不多,个个都气宇不凡,非富即贵。  “少侠,这些刀件件都是精品,是难得的好刀啊。”伙计取下一把宽背刀递给严达。  严达屈指一弹刀面,嗡嗡作响,用料上乘,工艺也不错。  “借一步说话。”严达把刀放回刀架。  伙计心领神会,带着严达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这个房间是专为大客户准备的包厢,用来谈一些相对隐秘的业务。  严达把一个细长的布包放到桌上,道:“你先看看这个。”  正是游龙鸣凤两把剑。
    天微大陆是个武力盛行的地方,在武力面前,王法不过是一纸空文。  所有与武力有关的行业都非常吃香,兵器店无疑是最有代表性的一个行业,严达跟着金刀帮行走江湖,经常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因而知道其中的一些门道。  那些伙计也都是经过培训的,每天接待不同的客人,早就学会了察颜观色,两人一个眼神,就大致知道对方的意思。  很显然,严达不光是来买刀,同时还来销赃。金刀帮抢到的东西,都是刘田亲自销赃,严达没有参与,但见得多了。  销赃这种事,看似有风险,但也是利润最高的一种买卖,所以,大多数店都会开通这个业务。  “好剑!”伙计只看了一眼就把布重新掩上,“少侠,这事我做不了主,请跟我来。”  伙计带着严达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敲门后,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胡老,这位少侠有货需要您鉴定一下。”  “嗯,进来吧。”胡老让两人进屋。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房间,一关门,外面几乎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伙计把双剑放到胡老的鉴定桌上,胡老果然眼力不俗,持剑稍一察看,就得出结论:“这是十年前卫龙和王小凤的佩剑,一把游龙,一把鸣凤,后来卫龙和王小凤被杀,这两把剑也跟着失踪了。”  严达这才知道双剑的来历,卫龙和王小凤是后天九层的高手,十年前的徐家是万万杀不了他们的。  胡老自然不会去问严达如何得到这两把剑,只说:“剑是好剑,不过剑鞘没有了,需要重新配制,破坏了原来的完整性,价格会大大打折,此剑原来的价格是五万两银子,现在我们只能给一万,少侠意下如何?”  五万直接砍到一万,这就是收黑货的好处。  “好!另外给我一把好刀!”严达没去扯价钱。  “少侠,外面的都是好刀。”伙计陪笑说道。  胡老扬手道:“少侠这么爽快,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去,把轻眉刀取来。”  伙计连忙应是,很快取过来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一把青光长刀。  刀身细长,宽不过三指,象一道淡淡的柳眉,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刀身流光隐现,看似轻盈,入手却有些份量,至少不下五十斤,若不是实力提升到后天八层,以前的严达根本用不起。  严达随手抖了几个刀花,刀光夺人眼,却没有声响。  “好刀,我要了。”收刀入鞘。  生意谈得很顺利,最后严达一文未花,用游龙鸣凤两把剑换了一把轻眉刀。算起来自然是严达吃亏,但是刚杀了徐林和徐近江,这两把剑实在不方便留在手上。  卖掉双剑,严达并没回客栈,而是进了一家药材店,这家店也是拒兽城最大的药材店之一,严达直接找到周虎。  周虎是药材店的一个管事,四十岁出头,尖嘴猴腮,专门负责收黑货,金刀帮抢到一些药材,都是到他这里洗掉,严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房中,严达抽出一根放到周虎面前,这种级别的血参实在太过罕见,周虎强作镇定,还是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讶和贪婪。  “货是好货,不过,”周虎习惯性的找理由压价,“这根参出土后没有保护好,丧失了一些药力,我看,五百两吧。”  五百两,比预期的少了一半。  “七百两。”严达还了一个价,他现在身上有刘田几十年的老本,这几百两银子还真不看在眼里,这次找周虎,主要是借他的眼光,验一下这血参的价值,他毕竟不是搞药材的,对血参不太了解。  周虎装出一副大出血的样子,狠心道:“六百两,不能再多了。”  严达暗骂一声,也不想跟周虎这只老狐狸多磨,当即答应以六百两的价格卖出一根血参。  周虎的眼睛落到严达的包裹上,说道:“兄弟,我这里价格不错了,你的货就全给我好了。”  严达道:“不,这些我留着,不卖。”  周虎有点失望,还是不死心,道:“兄弟,明白人不说暗话,你的货什么来路,你比我清楚,想要顺顺当当脱手也不容易,不如……”  “那是我的事!”严达冷冷看了周虎一眼,后天八层的气场微露,周虎不由退了一步。  严达走后,周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回到客栈,严达身上多了六百两银票,晚饭过后,严达便在房间里一边修练一边总结与徐林一战的得失。  一人单挑乌龙山二十多人,这在十天前是想也不敢想的,昨天竟然做到了,不光以一敌众干掉徐近江,还杀了以前只能仰视的后天八层弄者徐林,回想起来,就跟做梦一般。  严达的胆量,拳力故然不差,但要说刀法,严达自认不如徐林,而在昨天一战,竟然以最普通的金刚刀法跟徐林打了个平手,最后连严达自己都感觉到刀法有异。  自己的刀法明明与刘田一样,但在跟徐林的交手中,很多关键地方临时做了改变,正是因为这些改变,才多次化解掉徐林的杀招。  “天狼符不光改变了我的体质,还提升了我对刀法的理解。”  严达抽出轻眉刀,整个意念直通刀尖,轻眉刀就跟长在手上一样,长度,重量,运行路线,全都了然于胸。  床前点着一只蜡烛,一只飞蛾绕着火光打转,严达抖手一刀,飞蛾当即被斩成两半,严达暗暗一叹,这种准度算不上高超惊人,却远远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这一刀斩出,严达对自己的刀法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刀法也无形中上了一个台阶。  客栈的房间不大,严达住在三楼,怕影响别人,练了几趟刀法就停下了。  喝了一杯水,忽然想起身上那七根血参,便向客栈的伙计要了一壶开水,从血参上切下一小片泡在里面,血参入药一般是要煎的,用开水泡出来的效果自然有所不如,严达哪有时间去煎药,况且这血参来路不正,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不一会,一壶开水变成血红色,房间里扬起淡淡的药香,那小片血参全都溶进水里,一点渣都看不见,真是怪。  严达倒出一杯,闻了闻,一饮而尽。  “咦?”严达不精医术,基本的药理还是懂一点的,血参是一味补药,主要活血止痛,养生健体,喝下去应该是温热感,但是这片血参有些不同,茶水一入腹,即产生一丝清凉之气,散入肌体之中。  那药气细如游丝,在体内一闪不见,但全身的真气似乎被这一点药气战燃,前几天那种真气奔腾的饱满感又浮现出来。  严达大喜,自那天进入后天八层后,身体储备的真气就处于停滞休养状态,想不到这一杯血参茶下去,又把体内的真气激发了,这血参必定有异。  徐家两年时间产生那么多高手,莫非与这血参有关?  严达提起茶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果然,一壶血参茶下去,体内的真气又多了一点,严达立即盘坐运功,那些真气很快融入经脉,为严达所用。  只是,这一壶茶产生的真气真的太少,严达起身又让伙计送来一壶开水,伙计面带疑惑,也不敢问。  这次严达切了一大片血参泡进去,不出所料,那片血参很快化为真气存入严达体内。  “原来是这样,徐家肯定就是靠这些血参培养出了大批高手,徐家三虎才得以在两年之内升到后天八层。”  这样算来,只要有足够多的血参,就可以快速的提升实力,严达不由想到乌龙山的那个药园。  给徐家提供血参种子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肯定不简单。严达隐隐觉得,这个“朋友”可能会成为自己报仇的一大障碍。  连喝两壶茶,严达没再让伙计送开水进来,巩固了一下修为,上床睡去了。  次日,严达塞给伙计十两银子,让他把三顿饭菜送到房里来,另外多送开水,伙计得了小费,自然是满口答应。  这次严达学乖了,为了减少上茅房的次数,在开水中放入了更多的血参,提高浓度,减少开水用量,一个上午下来,只用了两壶开水,而获取的真气量却增加了几倍。  修练突然变成了吃药,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严达知道,这个结果肯定与自己体内的天狼符有关,不然徐家早已高手遍地了。  一天下来,一尺多长的血参被用掉一半,严达的身体也到了吸收的极限,好在严达练的是金刚拳,身体强悍,那血参也不象平常的补药,吃了让人流鼻血,而是全都化为真气,只要你身体受得了,尽管吃。  第二天严达静坐修练内功。  第三天吃下另一半血参。  第四天修练内功。  第五天再吃……  严达的实力突飞猛进,几乎可以说一日千里,如果那些苦练几十年的高手知道吃药就可以这么快升级,那不当场气死才怪。  天骑客栈是拒兽城最大的客栈,可以同时入住三百人,里面形形色色,什么样的客人都有,严达也算是其中之一吧,他的特点就是除了上茅房,别的时间都呆在房里,每天只要给他送点饭送点开水就可以了,至于他在里面干什么,伙计们才不去管,严达成了这里最好侍候的客人。  那个经常送开水的伙计,还是发现了严达的不同,每隔两天,严达的气质都会发生变化,具体什么样的变化伙计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觉得严达的眼睛越来越亮,身上散发的气场越来越强大,十几天后,连走近严达的身体都觉得阻力重重。  第二十三天早上,伙计照例提着开水进去,严达塞给他十两银子感示感谢,并且告诉他,以后不用再送开水进来了。  经过二十天不间断的苦修,严达的实力飞升到了后天八层的巅峰,就在昨晚,吃完最后一根血参,严达顺利突破壁垒,晋升到金刚拳的最后一层,成为后天九层的高手。  后天九层绝对可算拒兽城的顶尖高手,在天微大陆,后天九层的高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因为这个层次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晋升先天,成为武者中的巨无霸。  金刚拳第九层:金刚钻。  进入第九层,真气密布双拳,形成一个真气罩,一拳打出,无坚不摧,即便是遇上刀剑,也可以一往无前,真正做到刀枪不入。  客栈中可以修练内功,却不能试验拳脚,严达当即决定退出天骑客栈,重返乌龙山,一来可以修练战技,巩固修为,二来可以有机会找到更多的血参。  严达刚刚走出天骑客栈,两个乞丐便躲到墙角耳语起来。  “快去告诉周爷,那小子出来了,看样子准备出城。”  一个乞丐应了声,匆匆跑开了。  
  在城中马市买了一匹快马,两套换洗的衣服以及一点干粮,严达打马出城。  城门右边围着一群人,对着墙上指指点点,严达回头一看,微微一惊,只见墙上贴着一张悬赏告书,画中人正是自己在乌龙山击杀徐林时的样子。  告书上严达被命名为大盗,衣角相貌都有详细说明,悬赏金额设为三个等级,告知下落奖五百两银子,取人头奖一千两银子,活捉奖一万两银子,发布者是青牛镇徐家,日期为二十天前。  一个身着徐家护卫服装的汉子,摆了张桌椅坐在城下,不时对着人群喊一声:“谁见过此人?谁知道他在哪里,只要有确切消息,立即奖五百两!”  人群只是议论,没人回答。  从时间上看,徐家在乌龙山事发三天后,就在这里张贴了告书,动作倒挺快的。  “你们就算不找我,我也一样要找你们。”严达策马扬鞭,往白羊镇赶去。  白羊镇离拒兽城一百多里,严达这次买的是一匹快马,比起乌龙山的那匹枣红马要强很多,不一会,就跑出十多里,马头一转,拐进一条小道。  在一处荒芜路段,严达停下来,走进一片密林中。  稍作休息,严达便在树林中练起了金刚拳。  内力到了后天九层,在客栈不方便演练拳脚,这里人烟稀少,正是修练的好地方。严达双拳飞舞,快似闪电奔雷,一拳一脚凌厉无比。  “金刚钻!”严达大喝一声,双拳现出淡淡的光晕,右拳击向一棵水桶粗的大树。这是金刚拳第九层的绝杀招术,汇聚全身真气于一拳,产生极强的旋转拳力,刚猛无比。  “砰”大树发出一声闷响,树身轻轻晃了一下,并没有倒下。  严达的右拳深入树干,竟将大树一拳打穿!而对树身别的地方影响不大,要想推倒一棵树不难,但要一拳把树打穿,那就要难太多了。  抽出拳头,树中间一个圆洞,光滑整齐,跟木匠用工具挖出来的一样。  “哈哈哈,金刚钻果然厉害。”严达见识了金刚钻的拳力,心中乐开了花,乘兴将金刚拳法来回练了三遍,完全掌握了自己的拳力。  练完拳脚,严达抽出轻眉刀,演练金刚刀法。  轻眉刀自买来就没用过,现在身在野外,自然要大肆发挥一番,十八路金刚刀法严达早已熟透,目前要做的就是将后天九层的实力与刀法结合。  五十斤的轻眉刀上下翻飞,刀劲激荡,树叶纷纷落下,由于天狼符带来的超常感悟力,严达对刀的性能了如指掌,原本大开大合的金刚刀法,在严达手里变得精妙细致,变幻无穷。  “断!”成百上千的落叶来不及着地,就被严达斩成两半,紧接着,一声巨响,那棵穿了一个洞的大树被严达一刀拦腰斩断,轰然倒地。  “以我现在的实力,徐林那种对手,只怕一刀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后天九层与后天八层不光的拳力相差一百斤,连带着身体别的地方都有提升,严达修练的又是极难出成绩的金刚拳,这一练成,在同级中很难遇到敌手,再加上对刀性的理解,一刀斩杀徐林并非难事。  练了几趟刀法,树林中被砍出一片三丈的空地,严达这才收刀。  不到一个小时的修练,严达充分掌握了后天九层的力量,刀法拳法运用自如,战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从小道绕出来,再次上了官道,严达信心满满,不紧不慢地往白羊镇驰去。  没走多远,迎面跑来八骑,前面一人严达认识,正是半个月前买走一根血参的周虎。  周虎今天面色不善,八匹马上都挎着刀,与周虎平排的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实力不俗。  严达是土匪窝里混过的,立即察觉到了对方的恶意,现在实力暴涨,这几个小混混哪里还会放在眼里,当下淡笑道:“周虎,这么急赶去哪里啊?”  周虎的三角眼拉了下来,他身边那人问道:“你要找的人就是他?这种货色也要我出手?”  周虎对那人很是尊敬,陪笑道:“龙哥,这小子是跟刘田混的,刘田才后天七层,不过,听说刘田莫明其妙的死了,整个金刀帮只剩下他,我怕里面有什么猫腻,有你在就万无一失了。”  龙哥点点头,道:“好了,我也懒得说这些,快点办事吧。”  同时道上混的,严达自然明白“办事”是什么意思。  果然,周虎冷冷说道:“小子,我们也算是相识,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你给我的货是赝品,不值那个价,我也不要你退钱,你把剩下的货全给我,另外再告诉我货的来路,这事看在以往的交情,也就过去了。”  很显然,周虎看严达势单力溥,低价买了血参不算,还想吞掉严达另外几根血参,周虎跟金刀帮合作多年,从没接这么大的单子,现在金刀帮完啦,这个小马仔没资格跟我谈生意,不吃他吃谁啊。  光天化日,官道上不时有客商经过,远远看见严达被几个彪形大汉围着,赶忙绕开,以免惹祸上身,天微大陆可不是太平盛世,杀人放火的事并不鲜见。  严达本就为那一根血参不值,不想周虎蛇心不足,自己找上门来。  “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除了周虎,别的人全都滚蛋,有多远滚多远。”严达不紧不慢地说道。  “哈哈哈,这小子疯了!”  “你知道龙哥是谁吗,龙哥是后天八层的高手,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你。”  “不用龙哥出手,我来就可以,最多两根手指。”  跟在后面的六个打手放声狂笑,其中三个抽出刀来,准备动手。  龙哥脸色忽地一变,似乎从严达身上捕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周虎问道:“怎么了,龙哥?”  “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龙哥揉了揉前额,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纵欲过度。  一个马仔拍马上前,举刀往严达身上斩去,既然谈不拢,那就用刀说话。  严达面不改色,等那人到了身边,才猛然出手,轻眉刀闪出一道刀光,又嗖的插回鞘中,拔刀,出手,收刀,三个动作一气呵气,快如闪电。  哧,叮,哧,三声连响,接着血水冲天喷出,腥风乱飞。  一刀断三头:人头,头刀,马头。  严达电光石火的一刀,让冲上来的那个马仔人头落地,同时连着将对方的刀,胯下的马一同斩杀。  场面瞬间石化。  龙哥呆了,这一刀三斩,他也可以做到,但绝不会象严达那么轻松写意。  周虎呆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思考哪个问题。  狂笑中的另外五个马仔象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满脸死灰的坐在马上,连坐下的马匹都仿佛被严达这惊天一刀吓傻。  咚!一个马仔坐立不稳,从马上掉了下来,裤子上一片湿迹,吓尿了。  众人惊醒过来,六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龙哥,希望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龙哥脸色阴晴不定,在众人的注视下,细细的汗珠从额上冒了出来。  “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五个马仔连同周虎发疯似的调转马头,那个掉到地上的马仔更是一跃而起跳上马背,拼死催赶。  龙哥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们,他不是对面那个年轻人的对手,这个时候再不跑,那就是傻子了。  “现在走,晚了。”  严达在马背上一踩,凌空跃起,唰唰唰唰唰!  五名马仔被斩于马下,身首异处,周虎滚落在地,知道严达有意留自己一命,赶忙跪倒,以头抢地。  龙哥一脸死灰,眼见严达神勇,自己万万不是敌手,他一直高高在上,这时要他放下面子,跪地求饶,实在很难做到。  严达再次跃起,同样一刀劈下,龙哥早就拔刀在手,举刀一格,铛!他的刀不错,没被斩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连人带马整个压垮在地,那马哀叫连连,背骨已经压断。  龙哥口吐鲜血,以刀撑地,坚持着没倒下去,仅仅一刀,龙哥就失去了战斗力。  严达不再看他,伸手拧起周虎,噼里叭啦扇了十几个嘴巴,打得周虎跟猪头一样。  “我的事你跟多少人说了?”  周虎艰难地往龙哥一指,龙哥立即脸如死灰,周虎这次请他来压阵,出场费收了一百两,原本想事成之后再敲周虎一笔,这下完啦。  “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能留你了。”严达反手一刀,龙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刀砍死。  周虎哪里想得到看上去不湿不火的严达出手这么狠,眨间就干掉了七个人,这哪里还是土匪,简直就是杀人不眨间的魔头。  “我该死,我混蛋,我对不起您,请少侠高抬贵手,放我……”周虎只恨自己财迷心窍,瞎了眼睛。  严达又是一巴掌过去,打掉了周虎最后一颗牙齿,“是徐家让你来找我的?”  “徐……家?”周虎问道。  严达看周虎不象作假,心中疑道:“徐家满世界找我,他们做血参生意,周虎刚买了我的血参,没理由不知道啊,莫非徐家种血参的事,一直没人知道?”  周虎也是成了精的人,一听严达的口气,立即明白过来,“你,你……就是徐家要找的人?”  “现在知道了?”严达微笑着。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周虎恨不得抽自己几十个嘴巴。  严达道:“你那么低的价格买了我的血参,我也就认了,你还想要我的命,好吧……”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周虎拼命叩头,额头都叩烂了,“我可以给你银子,我有钱,你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这个时候让周虎把老婆献出来,他都不会犹豫一下。  严达伸指在周虎后脑轻轻一弹,周虎晕死过去,严达又用指法封住了他的几处穴道,等他醒后,记忆全失,从此成为一个白痴,再也不能害人。  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七个人,严达自然不敢拖大,在路边挖了个坑,,把几个人的尸体连同那匹死马草草埋了,并在龙哥和周虎身上搜出一千多两现银,收入腰包。  现场处理得很草率,如果细查,很容易查出真相。金刀帮跟官吏打了几十年交道,严达自然明白他们的处事方法,这种江湖搏杀每天都有,江湖事,江湖了,那些当官的才懒得理。
  当天夜里,严达赶到白羊镇。  白羊镇是拒兽城管辖的十八镇之一,也是严达出生的地方。  勒马山前,严达在村外远远看着那个熟番的镇子,入夜不久,镇上灯火依稀,不时传来小孩哭闹的声音,让整个白羊镇显得宁静而又充满生机。  两年前,也是在同样的夜里,徐家三虎杀进严家,夺走十一条人命。为了协助严达逃走,米店的洪掌柜摔断了一条腿,两年过去了,不知道他的腿怎么样了,他的女儿也该出嫁了吧。  到了镇口,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关注,严达把马拴进树林,徒步进了白羊镇。  洪掌柜的米店还在,看门面的装修,生意想必不错,严达在门口停了停,终是没有去敲门,转身进了白羊客栈。  白羊镇来往的商客不多,只有开了这一家客栈,在白羊客栈的斜对面,就是严达的家,严家茶庄。如今茶庄早已不在,成了徐家的私地。  伙计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领着严达上了二楼,安排好住房,伙计看了看严达,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话,下楼去了。  不一会,一个半白头发的老者小心翼翼地上楼,身后跟着那个少年伙计。  敲开门,老者端详好一会,眼眶渐湿,颤抖着举起手,指着严达,“你……你……”  严达躬身一礼,道:“孙叔叔,是我。”  老者正是客栈的老板孙不违,同在一家开店,小时候严达经常过来玩,两家的关系很好,那个少年则是他最小的儿子孙青河,严达进店登记用的是假名,孙青河小时候跟严达玩过,这两年严达相貌大变,孙青河还是认了出来。  “达哥。”孙青河低低唤了声,“我是青河。”  “嗯,长高了,还读书吗?”严达拍着孙青河的肩膀,他自然认得孙青河,只是此行目的特殊,怕连累了孙家。  孙青河把临街的窗户关了,又把屋里的烛火调小,这才说道:“我是个木脑袋,读不了书,去年就在店里做事了。”  “青河下去关门,今天不做生意了。”孙不违让孙青河下楼了。  严达道:“孙叔叔,打扰你了。”  孙不违道:“小侄,你不该回来啊。现在白羊镇是徐家的势力范围,万一……我对不起西湖兄啊。”  严家被灭门的时候孙不违是知道的,但他一介文人,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严家被灭。  严达正色道:“孙叔,小侄不是鲁莽之辈,这次回来,就是找徐家报仇的,孙叔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后天九层的实力,徐家没人是我的对手。”  “后天九层?”孙不违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严达,“你真的是后天九层的武者?”  “不错!”严达一握拳,拳头上显出淡淡的光晕,正是后天九层武者的标志。  孙不违大喜,道:“好,好,西湖兄的仇可以报了,苍天有眼啊。”一喜一悲,不禁落下泪来。  两人在房里坐了,严达给孙不违倒了茶,说道:“孙叔,我想了解徐家这两个月的动向,不知你这里有什么线索?”  孙不违道:“徐家霸占你们的茶场之后,就封了乌龙山,不让人进山,每年产出的茶叶越来越少,品质也很差,估计过不了几年就没人来买茶叶了,你家的祖地也被抢占,里面养着一帮淫邪之徒,前几天那些人突然调去了乌龙山,也不知道为什么。”  “调去多少人?”  “三四十个吧,听说徐家的二当家徐圭也到了乌龙山。”  徐圭?严达心中冷笑,来得好,我正愁你不来。以严达现在的实力,三四十个低级武者根本构不成威胁,后天八层的龙哥被一刀击败,徐圭同样是后天八层,就算强一点,也是难逃一死。  乌龙山被袭后,徐家果然加强防备,却不知道严达已经晋升后天九层,徐家这点人马,哪里够看。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孙不违才意犹未尽地下楼去。  不一会,严达在桌上留下一万两银票,轻轻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夜已深,街上寂寂无人,严达闪身跃上自己老家的院墙,再一闪,上了屋顶。  这幢宅子原子严家的房产,现在成了徐家的兵营,三个精壮大汉和一个干瘦中年人还在里面赌钱,一边赌一边说着话。  “刀疤,刚才有人进了孙不违的店,你他妈倒是去看看是什么人,这几天风头紧,别出了乱子。”  “看个鸟,谁不知道你,赢了钱就想找理由抽身。这么晚还能是什么人,路人呗,我不去,我要翻本。”  严达四处望了望,除了一个端茶送水的用人,就只有这四个人了,当即从房顶跃下,站在四人旁边。  严达的脚步轻盈,落地悄无声息,那四人只顾赌钱,全然不觉。  “啪”,用人刚端个茶走出来,看到一身杀气的严达,茶盘打翻在地。  四人这才惊觉,一看严达神色就知不妙,三名大汉赶忙起身拔刀,赌了一大半夜的钱,头晕眼花,三人只有刀疤汉子拔出了刀,另两人刚扯出一半,就被严达砍倒。  脸上留着刀疤的汉子持着刀,身上抖个不停,刚才严达一出手就干掉两人,速度之快,力道之猛是他生平仅见,实力不知高他多少倍。  “铛!”刀疤单刀落地,连出手的勇气都没了,跪倒在地,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只是出来混口饭吃,没做什么坏事。”  “你做的坏事可不少。”严达已经从孙不违那里知道了这伙人的恶行,“我只问你一句,你回答让我满意,我就不杀你。”  刀疤哆嗦道:“好汉请说,我一定……一定让你满意。”  “现在乌龙山有哪些人,什么实力,准备做什么?”  刀疤一听,完啦,这个人肯定就是上次杀死徐林的凶手,小命难保了。  严达冷眼一瞪,刀疤忙道:“二当家徐圭带着四十个弟兄在山上,都是徐家的精英,另外还请了两个高手助阵,准备……准备抓你。”  跟猜想的大致一样,严达犹豫着,刀疤冷汗直流,严达的下一句话就将决定他的生死。  “我不太满意。”随着严达的声音传出,没等严达出手,刀疤双眼一翻,吓晕过去。  严达可不管他晕没晕,跟上两刀,砍断了刀疤双脚脚筋,刀疤立即痛醒过来,抱着双脚直打滚,接着又痛晕过去。  刀尖转向另一侧,桌下,那个干瘦的中年人缩成一团,自欺欺人地以为别人看不到他,严达一脚踢开桌子,中年人身下一滩水迹,当场吓尿。  “大,大……胆!本……官……”中年人话都说不清了。  “原来是你这个狗官,我全家被杀时,你在哪里!”严达认出这人是白羊镇的县令,严家的灭门大案他不闻不问,原来早就官匪一家。  卡嚓!一刀下去,那狗官连人带桌被严达砍成两半,死得不能再死。  现场只剩下严达和那个用人,用人全身狂抖,牙齿巨烈地发着格格声,终于,也晕了过去。  杀了四人,严达在堂前默哀良久,作别故去的英魂,然后奔出白羊镇,找到马匹,立即赶往乌龙山。  白羊镇到乌龙山不过十里,严达在八里处下马,徒步往山上潜行。  山下原有的那家客栈不在了,改建成一个马圈,养着十几匹马,由一名武师带一个伙计喂养,应该是徐家在乌龙山出事后,为了来去方便特意准备的马匹。  严达熟悉地形,仗着后天九层的实力,从最难走的最隐蔽的路径上山,身形快如灵猫,不一会就到了山腰。  按刀疤说的,现在乌龙山戒备森严,应该有多处暗哨才对,严达一路上来,竟没有发现徐家的武师,莫非全都集中在山顶?  跃上树梢,严达往山顶看了一眼,没有灯火,山顶静得可怕。  一只夜莺受惊,拍着翅膀远远飞走了。  严达继续往上走,一路留意着山中植被,以免错过徐家的药园,这次上山除了斩杀徐圭,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寻找徐家的药园,收取血参。  以严达后天九层的实力,大可以直接杀上山去,横扫徐圭一伙,但是那个药园太隐蔽,没有徐家人指路是很难找到的,要想进入药园拿到血参,还需多做手脚。  山顶上,徐林临时居住的山洞里走出一人,穿着徐林一样的金色衣裳,双目如电,在夜里泛着野兽般的光芒,此人正是徐家二当家,徐圭。  “他来了。”徐圭冷冷说道。  黑暗中,走出两个高大人影,一黑一白,面如死灰。  “二当家神机妙算,我兄弟二人这次算没白来了。”白衣人发出鬼一样的怪笑。  “倒不是我神机妙算,而是李药师早有安排。”徐圭轻轻扬手,一团灰影落到手背,那是一只不起眼的夜莺,“放心,解决了此人,少不了二位的好处,二位晋升先天,指日可待。”  “那就有劳二当家了。”黑白二人齐声道谢,喜形于色。  三人散开,隐于山顶的黑暗中,只等严达自己送上门来。那只小夜莺在树林中飞来飞去,象只迷失的糕羊。  
  半个小时后,严达终于摸上了山顶。  乌龙阁毁掉后没有再建,武师们住的房子增加了一幢,寂静的夜里,还能听到武师们的呼噜声,两个轮值的武师无聊地来回走动,不时开几句龌龊的玩笑。  徐林住的那个山洞亮着油灯,想必徐圭就在里面。  按照之前预想的方案,严达偷偷靠近两个值班武师,猛地冲出,刀鞘一点一敲,两个武师转身拔刀,但严达的速度实在太快,刀只拔到一半就被击倒在地。  “不对!”严达暗叫不妙,这两个武师最多后天四层,严达后天九层的实力,又是乘夜偷袭,这两人不可能还有拔刀的机会,难道他们知道我会来?  放倒值班武师,下一步就是杀入房内,将熟睡中的武师全部废掉,再专心去对付徐。可是,情况有变,两人一倒,旁边房里的呼噜声也跟着消失,接着,门窗大开,原本熟睡的武师,全都跳出房外,手持单刀,将严达围在当中。  “中埋伏了。”严达拔出轻眉刀,目光如虎,四十二个武师,看来除了徐圭,别的人都到齐了。  武师们围着严达,却并不急着动手,人群分开一个口,徐圭走了出来。  “是你抢了我们徐家的东西?真没想到,这么年轻。”徐圭很意外的看着严达,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  严达看对方长相,已经猜到定是徐家老二徐圭无疑,故意气他道:“我不光抢了你们的东西,还杀了徐林和徐近江两条狗。”  徐圭没有徐林那么冲动,知道严达敢来,必然有所侍,冷声道:“你能杀我三弟,至少也是后天八层的高手,这么年轻的高手,在拒兽城倒是很少见,却不知道我们又有什么仇,你要下此毒手?”  徐圭想探探严达的底,这时,一个武师认出了严达,叫道:“二当家,我认得他,这小子是严西湖的儿子,两年前漏网的那一个。”  “严西湖?我杀的人太多,一时记不起来。”徐圭淡淡说道。  严达蓦地回头看向那个武师,怒道:“你既然知道,那这件事跟你必然也有关系,你就先死!”  刀鞘脱手飞出,闪电般射入那个武师的胸口,未力未减,带着血水又刺入武师背后的岩石中。  武师呆呆站在原地,胸前一个血洞,连内脏都流了出来,他做梦都想不到严达出手这么快,这么狠。  砰,武师仰面倒下,胸口还在一抽一抽的喷血。  其他武师倒吸一口凉气,全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手心冒汗。  徐圭眼神一缩,冷笑道:“后天九层,好,果然了得,这么年轻就练到后天九层,我三弟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冤,今天就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少份量。”  武师们早就等着这句话,纷纷后退,给徐圭留出一片空地。不料,徐圭并不动手,而是怒骂道:“退什么!你们这群饭桶,给我杀,杀了他,快上!”  武师们一百个不情愿,后天九层啊,高他们太多,这样上去,那是明摆着送死,但是吃人的嘴软,他们是徐家请来的武师,每天好吃好喝,月俸也不错,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个时候哪里能退。  四十多把刀同时扑上,雪亮的刀光立时将严达淹没,漆黑的山顶也被刀光照得透亮。  严达全然不惧,轻眉刀织成一张刀网,将周身层层包裹,密不透风,所有攻进来的杀招都被轻易荡开,后天九层与这些后天三四层的武师,差距实在太大了。  严达就象一阵风一样,在人群中吹来,吹过去。  吹过来一团血,吹过去一堆肉。  徐圭冷眼看着,并不出手,他在等,这些武师本来就是徐家养的狗,死了就死了,花点钱可以再招。杀死这些人,这小子的力气也差不多用完了吧。  严达全身浴血,却没有一点伤,这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严达的轻眉刀锋利无比,每一刀劈出,都有一人应声倒下,刀拦刀断,人挡人亡。  大口的血,大块的肉喷溅到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严达就象一台绞肉机,疯狂地收割着生命。  终于,结束了,那些跳动的生灵变成了一滩血水,变成一片死尸。  也就在这个时候,徐圭出手了。  当严达砍倒最后一个武师,轻轻舒气的时候,徐圭手中甩出一道白光,飞到严达面前。  严达挥刀一格一压,那道白光即被挡开,然而,那白光却突然从中间断开,前半截猛地一转,击中严达的胸口。  砰,严达被击飞出去,远远趴到地上。  后天九层!徐圭竟然是后天九层!  严达全身是血,左手捂着胸口,以刀撑地,艰难的站了起来。  徐家三虎,竟然有一个后天九层的高手!  徐圭打出的那道白光闪了一闪,在手中缩成一团,是九节鞭!  九节鞭是软兵器,但能软能硬,严达猝不及防,以为是刀剑,挡到中间部位,被九节鞭的前半节弯过来击中。  严达摇摇欲坠,徐圭一击得手,心情大好,轻蔑道:“你虽然有后天九层的实力,但还是嫩了点,早知这样我也不用请黑白双狮过来了,真是浪费。”  此话说完,隐藏在不远的黑白二人同时跳了出来,各占一个方位,将严达围在中间。  严达心中一紧,金刀帮有个抢劫备忘录,上面记载了江湖中成名的一些高手,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惹,遇到了赶紧绕着走,黑白双狮就是其中二个。  黑白双狮阴险毒辣,十几年前就练到了后天九层,一直在寻找晋级机会,这次徐圭找到他们,答应只要帮他除掉抢劫乌龙山的强人,就可以送两颗有利于突破先天境界的白云丹。  听徐圭有反悔的意思,黑狮气道:“二当家,我不管你的对手是什么情况,你既然请了我们,就要兑现承诺。”  徐圭笑道:“二位放心,两颗白云丹徐家还是出得起的,我先送他上路!”  没有请黑白双狮出手的意思,徐圭要亲自干掉严达,一来为徐林报了仇,二来对他个人的修为也大有益处。  黑白双狮也懒得动手,均想:“那小子也不是好啃的骨头,等你吃了亏可别怪我。”  鞭舞银蛇,徐圭料想严达没了还手之力,舞着九节鞭迅猛狂攻,严达步履蹒跚,连连后退。  黑白双狮紧跟左右,却不出手。  很快,严达被逼到一棵大树下面,飞身上树,徐圭也跟着上来,九节鞭一阵疾扫,茂盛的树枝全被打断,只剩一条光光的主杆,严达也被再次击中胸口,跌下树来。  徐圭一跃而下,空中银鞭扬起,卷向严达的脖子。  严达半坐在地,绝望的看着下落的徐圭,拼命一滚,滚到大树的背后,险险躲过。  徐圭一声冷笑,知道严达无力再战,只是垂死挣扎而已。黑白双狮也看出严达离死不远,心想,徐圭一人杀了严达,我们没出力,只怕那两颗白云丹要被他压价了。  徐圭看严达闪身树后,想也没想,隔着树干就是一鞭,他的九节鞭长达八尺,刚好可以绕过树身,打到树后的严达。  这一鞭又快又狠,严达刚一滚过去,银鞭就跟着到了。  砰!空中响起胸骨被击断的声音,严达第三次被击中,想不死都难了。  中间隔着大树,徐圭看不到打中严达的哪里,不管打中哪里,就算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小心!”左右的黑白双狮突然同时大喊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吓人的场景。  “金刚钻!”严达轻喝一声。  徐圭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青皮的树干蓦地裂开,冒出一个骇人的刀尖,徐圭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完啦!好在他是实实在在的后天九层武者,大惊之下,腹部硬是往后一缩,拉开了一段距离。  哧,轻眉刀刺入徐圭的腹中,但是那树干太大,刀身只刺入三寸,未能将徐圭洞穿。  三寸,也足以让徐圭失去战斗力。  徐圭的肚子被拉开一道吓人的口子,奋力退开,一手按着肚子,一手颤抖着指向树后,连九节鞭都顾不得捡起。  黑白双狮已经跟严达打成一团,身受重伤的严达此时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两人夹击下竟不落下风,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严达自信对付徐圭一个,胜算很大,但黑白双狮的出现,让严达不得不改变策略,以一敌三自己非死不可,便假装受伤,诱使徐圭单打独斗。  严达身上穿着徐林的金丝甲,再加上以练体著称的金刚拳,徐圭的九节鞭根本伤不了他,只可惜最后一刀没有杀死徐圭,让他保住了性命。  黑白双狮成名已久,是老牌的后天九层高手,见严达龙生虎猛,立即猜到定是穿了防护甲,便专攻严达躯干以外的地方。  黑白双狮用的是奇门兵器,精刚特制的追魂双爪,可攻可挡。  严达先杀四十名武师,又大战徐圭,现在以一敌二,体力渐渐不支,心念一动,转身跃入树林,逃了。  黑白双狮紧跟其后,左右追击,徐圭受了重伤,如果再让严达逃掉,白云丹铁定要泡汤。  严达且战且退,带着黑白双狮在山上兜圈子,严达对乌龙山的地形比黑白双狮熟悉得多,又有夜色掩护,黑白双狮只能勉强跟着,很难困住他。  严达并不一味逃跑,一旦将两人拉开,成为一打一的局面,严达就会回过头来砍几刀。很快,严达选定了自己的进攻目标,那就是性格急燥的黑狮。  论单打独斗,严达的金刚拳要稍占上风,如果二打一,那肯定敌不过黑白双狮。严达每次都单挑黑狮,白狮一到,转身就跑,白狮自然明白他的道理,叮嘱黑狮不要离自己太远。  黑狮是个急性子,自认实力绝不可能输给严达这种毛孩子,全不把白狮的话放在心上,相反,扑得更凶。  严达跑到山腰,灵机一动,往一片空地跑去。  
  黑狮紧紧咬住严达,不让他逃出视线,眼见严达越来越慢,料想必是内力不支,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可以将严达围杀。  严达在树顶窜了几下,跃入空地,空地中有个四五丈的水潭,严达一跃而过,跳入对面的树林。  黑狮看准严达的去向,跟着跃起,他的起跳高度比严达高很多,直接落向树丛。  突地,刀光暴起,严达杀了个回马枪,从暗里冲天飞出,照着黑狮当头一刀。  此时,两人都身在半空,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黑狮急忙交错双爪,往上一架。  铛!哗!  空中对招,两人身形急速下坠,双双跌进水潭里。  黑白双狮来自留香国以北的大漠,空有后天九层的实力,却不习水性,一进入水中,顿时慌了,几口水下肚,更加不知东南西北,只能屏住呼吸,拼命舞动双爪让人无法近身。  好在水潭并不深,黑狮一踩到底,立即弹身而起,想要飞出水面。  刚出水了半个身子,黑狮急忙换气,脚下一声脆响,接钻心的疼痛袭上心来,低头一看,就在这一起一落的片刻间,他的双腿已被严达齐膝斩断。  “啊……”黑狮巨痛之下,身子又落入水中,一道刀光紧跟而至,刺入他的胸膛。  黑狮身在水中,鲜血从胸口喷出,潭水染红。  哧,黑狮最后一爪,划开了严达的左臂,自己再也无力动弹,仰面沉入潭底,就此死去。  白狮距两人并不远,听到黑狮的惨叫,就知道不妙,赶到时,刚好看到严达一刀将黑狮斩入水中,气得哇哇乱叫,他和黑狮都不会水,这下吃了大亏。  严达也身陷水中,白狮赶到却不敢下水,眼见黑狮半天没出来,潭面一片血红,知道黑狮肯定凶多吉少。  严达左臂被拉到开三道血口,深可见骨,在水里呆着势必要流血而死,急忙跃出水潭。黑狮看准时机,扬手打出三支袖镖,相距不到十丈,严达身在空中,哪里躲得开,百忙中,挥刀挡开一支,另两支袖镖分别射中前胸和左臂。  严达刚一落地,白狮也跟着到了,同样的追魂双爪,铺天盖地的袭来。严达就地一滚,同时劈出两刀,阻止白狮近身,这一滚样子狼狈之极,好在拉开了距离,赢得喘息的机会。  白狮见严达左臂三道口子,上面还插着自己的一支袖镖,不由冷笑一声,全力扑上。  严达哪里还敢接招,挥刀挑起一堆土石洒向白狮的眼睛,转身窜入树林,没命地逃跑了。  这下是真的逃命,胸口那一镖不要紧,有金丝甲挡着,但左臂被黑狮抓了一爪,又中了白狮一镖,整条左臂抬都抬不起来,再跟白狮打,那肯定是找死。  白狮也清楚严达的状况,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疯狗一样追着严达,恨不得把严达撕碎。  严达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前,全仗着对乌龙山地形的熟悉来躲避白狮的追杀。  眼前越来越模糊,头也开始发晕,左臂的伤口流出乌黑的血迹。黑白双狮远居北方大漠,由于修练毒功,容貌变得惨绿,面如腐尸,因此也叫黑白双尸。  追魂爪和袖镖上喂的都是尸毒。  严达逃到一处山涧,想也没想,纵身跃下。  这山涧有数十丈高,夜里也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东西,只听到轰轰的水声,夜里跳下去,哪怕是后天九层的高手,不死也要脱层皮。  白狮在崖上转了两圈,终是不敢下去,狠狠吐了一口,返回山顶去了。  顺着山涧的藤蔓,严达安然到了崖底,瀑布冲出一个深潭,严达在潭边取下左臂的袖镖。  清洗完伤口,用布条草草包扎了一下,头愈加晕沉,知道是毒力发作,为了防止白狮追下来,严达硬撑着走了一里多路,躲进一个小山洞,此时,再也顶不住,晕倒在地。  这条山涧严达很少就知道,而且清楚下面的情况,是以才敢跳下来,白狮不明就里,自然不敢冒险。  昏昏沉沉中,严达感觉身体里有无数的小光点冒出来,这些小光点慢慢流向左臂,与伤口附近的一些小黑点交合在一起,相互撕打,吞噬。  最终,小光点全歼了小黑点,回归到全身各处,而小光点的数量,也在这一次战斗中损耗近半。  不知过了多久,严达悠悠醒来,发现左臂的伤口不再疼痛,头脑也清醒了,连体力也恢复了大半。  “一定又是天狼符的好处,想不到天狼符还可以解毒,真是幸运。”  严达不敢大意,就近找了几棵常见的疗伤草药,嚼烂了包敷在伤口上。  天还没有亮,白狮和徐圭应该还在山上,严达身上有伤,知道以现在的状况是不可能再杀回去了,只能先养好伤,再另寻机会。  沿着谷底的小路走到山腰,正要下山的时候,忽听到散乱的脚步声,从山上走下来,脚步一轻一重,中间还夹杂着徐圭的怒骂声。  严达悄悄躲到树后,拉了几根枝叶压在身上。  来人正是徐圭和白狮,两人走的是上山的大路,很开阔,很容易看见。徐圭肚子上包着布带,嘴里骂个不停,自然骂得全是严达,白狮阴着脸跟在后面,他的兄弟黑狮死在山上,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白大哥放心,两颗白云丹一定会给你的。”  “二当家,这次你们消息有误,对方是后天九层的高手,价格可就不一样了,因为错估对手,害得我二弟……”  徐圭停了下来,道:“白大哥,话不是这样说,做什么事都有风险的,我不是差点也死在这里吗?”  “四颗白云丹!”白狮语气不容反驳,也停了下来。  徐圭一滞,随即说道:“这个事,我会跟大当家说的,不过,你说那小子跳崖死了,最好把他的脑袋取来,我总有点不放心,有了脑袋,回去也好说事。”  白狮气道:“他中了我一镖,没有我的独门解药,活不到明天,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哪里还有不死的道理。”  “白大哥这么有把握,那我一定帮你说话。”  “有劳二当家了。”白狮勉强道了谢。  两人继续下山,走了几步,徐圭把背上的一个长方形包裹取下来,道:“白大哥,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的伤又痛了。”  徐圭被严达刺了一刀,要不了命,但也伤得不轻,换作实力差一点的人,这一刀就没救了。  白狮接过包裹,眼神中流过贪婪之色,这个包裹在山顶徐圭碰都不让他碰一下,里面肯定装着好东西,现在徐圭身上有伤,不如……  白狮正想着要不要杀人越货,徐圭却突地往旁边跳开,九节鞭毒蛇般卷向他的喉咙。  “你……”白狮想不到身负重伤的徐圭会向他出手,不怒反喜,他正愁没理由杀人,徐圭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了。  几乎与此同时,白狮手中的包裹猛然弹出四把短剑,成十字形撑开,只要是拿着这个包裹,无论你站在哪个方向,都会被短剑刺中,剑尖蓝光隐现,显然上了巨毒。  白狮哪里料到这一招,他刚把包裹提到腰间,短剑就射了出来,以他的实力,短剑未必能重伤到他,徐圭却在早有算计,在关键时刻挥出一鞭,干扰了白狮的判断。  噗哧,噗哧。  白狮避开了九节鞭,却被包裹中的短剑刺中两剑,一剑入腹,一剑入喉,两剑都实实在在刺进了白狮的身体,剑上的毒药见血封喉,白狮按着脖子,大量的黑血从指缝挤出来,发出一阵恶臭。  白狮颓然倒地,眼睛睁得象铜铃,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此断气。  可怜黑白双狮大老远从大漠赶来,与虎谋皮,最后死不瞑目,成了真正的黑白双尸。  徐圭打出那一鞭主要是为了转移白狮的注意力,力道并不大,这一鞭还是扯到了他腹部的伤口,徐圭忍不住痛呼一声,坐倒在地。  “两个废物,还想要白云丹?白云丹是那么好拿的吗?不知死活的东西!”徐圭冷声怒骂,徐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给黑白双狮两颗白云丹,哪怕他们成功击杀严达,他们一样拿不到半颗白云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躲在一旁的严达又惊又喜,黑白双狮一死,现在山上就只剩下徐圭和他两个人,虽然两人都有伤,严达的伤却轻得太多太多。  “真是天助我也。”  严达静听四周,确信再无他人,正要跳出去,突见一只小小夜莺飞到徐圭的肩上,吱吱叫了两声,徐圭当即大惊,回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晚了。”严达纵身扑出,一刀劈飞了徐圭的九节鞭,再一刀将那只刚刚起飞的夜莺斩成两半,严达一直不明白徐圭是怎样知道自己上山的,原来就是这只夜莺搞的鬼。  徐圭见严达突然杀到,丝毫没有重伤的迹象,吓得面如土色,他的实力原本稍逊严达,此时唯一的帮手白狮又被自己干掉,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药园在哪里?”轻眉刀停在徐圭的额前。  徐圭自知必死,惨笑道:“这乌龙山本就是你们严家的,药园在哪里,你又怎会不知道?”  严达道:“你是不想说了?”  “说与不说都得死,有什么不一样,你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徐圭语气硬了起来,生死全然不顾。  “不一样,你说出来,我让你死得快一点,你不说,我让你生不如死。”严达连出几刀,徐圭的手脚主筋全被斩断。  徐圭惨叫连连,正要咬舌自尽,下巴又被卸掉。  “你想清楚了,就说一声。”说完这句,严达就在徐圭身上忙碌起来。  惨绝人寰的一幕发生了……  
    严达舞动轻眉刀,象一个风骚的厨师。  左脚五根脚趾被一根根斩掉,接着是右脚。  每断一根脚趾,严达就问一声,徐圭汗如雨下,硬是不说。  左手五根手指变成肉泥。  “呜……我……做鬼……也……”徐圭下巴卸掉,口齿不清。  右手五根手指变成肉泥。  “你……疯……子……”  双耳被割掉,严达开始割鼻子。  “杀……了我,求……你。”徐圭再也忍不住。  严达不理他,慢慢割下鼻子。  “牛……角……湾。”他想一头撞死,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你骗我,”严达在徐圭头顶划了一刀,抓着头发往下拉,“牛角湾我去过,没有药园。”  眼见严达有剥皮的节奏,徐圭全身乱抖,“梧……桐……”  “梧桐什么?”严达贴近一看,只见徐圭双眼翻白,手脚冰冷,竟活活吓死了。  看着面目全非的徐圭,严达长长舒了口气,他与徐家三虎有灭门大仇,再残忍十倍的手段他都可以用得出来。  严达在徐圭身上搜了一圈,除了几张银票没有别的东西,那个暗藏机关的包裹里也是空无一物,倒是白狮身上发现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几种毒药及相应解药,另外还有一本化尸掌的功法,不过这些不是严达感兴趣的东西,全都扔了。  将徐圭和白狮的尸体扔进树林,严达从小路赶到牛角湾。  牛角湾距山顶已经很近,有两个小峰对峙,形似牛角,故名牛角湾。牛角湾水源充足,阳光不缺,是个种药的好地方,严达上一次寻找药园,最先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只是找遍牛角湾都没看到什么药园。  按说,徐圭在极度恐慌的心理下应该不会说谎,牛角湾并不大,药园会藏在哪里呢?  牛角湾有三棵梧桐树,如果徐圭所言是真,那药园定是与梧桐有关,三棵梧桐长相普通,并无出奇之处,严达跳上跳下,敲敲打打,终于中间一颗梧桐底下发现了秘密。  梧桐根部长着一团杂草,这杂草看上去并无异样,但它生产的地方不对,一般树下没有阳光,不适合一般草木生长,这团杂草却长得不错。  扒开草丛,发现四周有一圈不易察觉的浅痕,用力一提,草丛连同表皮的土层被拔起,露出下面一个尺许的小坑,小坑中间插着一面紫色的三角小旗。  观察了一会,严达将小旗轻轻拔出,立时,三丈外的地方突地显出一层光晕,接着出现一片十丈长宽的药园。  “这……”严达大吃一惊,药园出现的地方明明是一堆乱石杂草,怎么会突然变成药园?  严达将手中的小旗插回原处,整个药园又凭空消失,变成一堆乱石杂草,拔出小旗,药园又重新出现。  如此反复几次,严达终于明白,这面小旗就是控制这片药园的关键,就象打开房门的钥匙,药园是一直存在的,插上小旗后就让人产生幻觉,以为那里是一堆乱石,从而不会注意那片药园,难怪上次明明来过这里,却总也找不到药园的所在。  “莫非这就是阵法?”严达也听过一些修仙者的传闻,据说修仙者会布一种迷幻阵,让人迷失,“这么说来,徐家那个朋友,八成与修仙者有关。”  天边渐渐露出鱼白,严达知道不能久呆,赶紧进入药园。  药园不大,被划成四小块,无一例外种的全是血参,不同的是血参的生长年份有差别,最里面的一块长得最好,也是最接近成熟的一片血参。  严达直接跨进第四块血参,拔罗卜一样专挑大棵的下手,这些血参比平常野生血参要粗壮太多,哪怕是第一块中最嫩的一棵,都比野生血参要大一倍有余,真不知徐家用了什么手段,竟在短短两年就培育出这么老成的血参。  不一会,第四块血参全被拔光,摆了很大一堆,至少有上百根,这些血参比起上次拿到的八根要嫩一点,显然还没到收取的时候,严达哪管那些,恨不得把整个药园搬走都好。  在山中找了几根藤,将一堆血参捆在一起,另外三块血参实在带不走,但也不想留给徐家,便舞动轻眉刀,一通乱砍,药园中那些半生不熟的血参全被砍烂。  走出药园,严达把那面小旗插回去,想到徐家回来看到药园时的情景,不禁有点好笑。  乌龙山全军覆没,严达折回山顶找到一个装粮食的大布袋,把血参全都装进去,扛着一袋血参径直下山,再无阻拦。沿原路返回,找到马匹,严达赶在天亮之前,疾驰而去。  严达离去不久,大队徐家武师赶到,封锁了乌龙山的几个主要入口。负责喂马的武师晚上听到山上激战声,第一时间飞马报信,等徐家的增援赶到,还是晚了一步。  “大少爷,四十多名护卫全都死在山顶,黑白双狮和二当家不知去向。”  “大少爷,我们已经找到黑白双狮和二当家,他们……都死了。”  “大少爷,凶手是从山侧的小路逃走的。”  “追!”一百多骑调转马头,呼啸着追了出去。  严达一路狂奔,往拒兽城的方向跑出二十多里,天已经大亮,在一条河道边,严达洗了个澡,把血衣换掉。  路过西山镇时,座下那匹马已经跑不动了,严达便在镇上换了一匹大黑马,继续赶路。又跑出十来里,严达在一个无人的路口突然变道,转走闻兽城。  闻兽城跟拒兽城相距五百里,严达做土匪时多在拒兽城活动,金刀帮是小势力,还不敢把手伸到闻兽城,是以,闻兽城只在销赃时去过两次。  严达这样做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拒兽城已经贴了捉拿严达的悬赏告书,这证明徐家在拒兽城或多或少有些势力,再者,前几天废了周虎,难保不走露风声,这次又杀了徐圭,把乌龙山整个药园都毁了,徐家肯定全力出动,不知道会请来多少高手。  比较保险的做法就是离开拒兽城,逃到徐家势力之外的地方。  一天一夜没合眼,又几经大战,严达精力消耗很大,现在逃出险地,心理一放松,疲意很快袭上身来。  前面有个七八辆马车的商队,严达有意同行,便靠近最后一辆马车,立刻有个镖师模样的壮汉骑马过来,阻道:“兄弟,请行个方便,这是虎威镖局的生意。”  那镖师三十来岁,后天四五层的样子,常年在外的镖师眼力都很好,看出严达实力不差,马鞍上还挂着刀,是以语气比较客气。  严达原是土匪,土匪和镖师也算是冤家对头,好在严达已经洗手不干,便道:“我要赶去闻兽城,两天没睡了,想跟你们搭个伴,如果有空的车位,可以卖我一个。”  商队只有三个镖师,显然没有带太贵重的货物,两人在后面谈话,引起前面的注意,又一个镖师过来,问道:“什么事?”  “强哥,这人想买个车位。”  “这位兄弟,我们不方便带人,这是规矩,你还是自己辛苦一下吧。”强哥直接回绝了,半路让外人混进车队,是很危险的事。  前面一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个五十多岁商人模样的人伸出头来,看了看,说道:“后面一辆车还可以载人,不嫌脏的话,就坐那一辆吧。”  “赵老板真好说话。”强哥心里不愿意,但客主答应了,他也不好再说,对严达道:“那你坐进去吧,我们也刚好去闻兽城,还有四百多里路,你出五辆银子吧。”  严达付了银子,把马拴在车后,带着一袋血参坐进车里。  车厢不大,堆了半车干制的山货,严达把血参靠边放了,车内就只剩下勉强可以容身的空地。  严达不敢真睡,盘膝坐下,慢慢恢复体力。  商队的速度不快,走了七八里的样子,三匹快马追上来,前后一夹,阻断了商队,中间一人大声喝问:“有没有看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山西吕梁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