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心小院的孩子上上海哪家女子医院好医院

“感动中国”高淑珍:爱心小院办起肢残儿童学习班来源: 中工网分享到:
高淑珍和孩子们在一起
  2月19日晚,感动中国2012年度人物颁奖典礼在中央电视台举行,来自河北省滦南县的农村妇女高淑珍走上了“感动中国”的领奖台。
  “粗糙的手支起课桌,宽厚的背挡住风雨。有了爱,小院里的孩子一天天茁壮起来。你的心和泥土一样质朴,你撒下辛苦的种子,善良会生长成参天大树。”这是“感动中国”组委会给予高淑珍的颁奖辞。
  高淑珍,滦南县洼里村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为让肢残儿童和正常孩子一样有学上,从1999年开始,她在自家小院办起了肢残儿童学习班。10多年的时间过去了,高淑珍用自己博大、宽厚而绵长的母爱,为他们洒下了一片阳光。
  一个承诺,至今未改
  高淑珍今年56岁。她的儿子王立国4岁那年患上类风湿,高淑珍辗转全国各地数家大医院,花去多年积攒的2万多元家底,又欠下了一屁股外债,但最终儿子还是落下了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1998年,孩子到了该入学的年龄,就恳求妈妈让他上学,但因身体等原因他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进校读书。为此,高淑珍就安慰儿子:“咱家离学校远,赶明儿妈妈在炕头给你办个学校。”
  不久高淑珍就发现,附近村庄里也有一些因肢残而不能入学的儿童有着和自己儿子一样对读书的渴望。因此,当初哄孩子的一句话,迅速成为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念头——办一所学校,像儿子一样不幸的孩子也能读书。
  就这样,为了儿子,为了和自己儿子一样渴望读书的残疾孩子,高淑珍一咬牙在家里办起了学校。
  1999年4月,“肢残儿童学习班”开课了,教室就设在她家的西屋。4张课桌,5个学生。课本是从村里已升入二年级的学生家里借来的,教师就是被她“拉下水”的刚从电大毕业的女儿王国光。“体育、音乐和品德课一样不少,健康孩子咋样咱就咋样。”每天高淑珍用自行车把孩子接来上课,中午孩子们就在她家一起吃,晚上再把孩子给送回家。第二年,附近其他乡镇的家长们听说洼里村有个大好人,也纷纷把残疾孩子送来了,“肢残儿童学习班”增加到10个人。
  2000年10月,“洼里民办特教学校”的申请终于获得有关部门批准。最近几年,高淑珍和她的特教学校的名声越来越大,入学的残童也一下子达到了39名。孩子们多了,可高淑珍当初的承诺没有改变,依旧是一日三餐免费,住宿免费。
  这一承诺,却苦了高淑珍和家人,孩子少时每月的开销八九百元,现在30多个孩子每天的开销就得上百元。几年来,高淑珍为这些孩子花了20多万元。她家种了20亩水稻,除了地里的收入和丈夫打工挣的钱,就是她每天骑着自行车驮着从唐山批发来的袜子、衣服去赶集挣的钱。一些孩子的家长过意不去,央求她想交点学费,高淑珍却不收。她说:“只要我还能干得动,就苦不了孩子们,他们够可怜的了。”
  一份快乐,来自孩子们
  对于高淑珍的举动,不少人说她“傻”,甚至有人怀疑她办学的动机。回忆自己10多年来走过的艰难、曲折办学路,如今高淑珍的心态很是平和。她说,支撑自己一路走来,给自己以力量的,恰恰是这些身体有这样那样残疾的孩子们。
  和孩子们在一起,高淑珍的心里总是快乐的,孩子们的心里是幸福的。每天晚上,高淑珍总要搂着最小的孩子睡。30多个孩子,大部分因风湿病造成肢体残疾,高淑珍就自学按摩技术,每天都要轮流给孩子们进行按摩。
  每天从清晨到晚上,高淑珍都累得腰酸腿痛。可劳累一天回到家,到教室转转,看着孩子们学习的专注劲儿,看着孩子们小本子上工工整整的字迹,她立刻就觉得浑身上下轻松许多。
  通过媒体的宣传报道,社会上一些热心人士和企业开始关注高淑珍和残童们。在好心人的帮助下,2004年秋天,高淑珍建起了6间新房,并作为新校舍投入使用。新学期开学那天,当残童们欢欢喜喜地走进新教室时,高淑珍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她说那是快乐的泪,孩子们终于有了新家,有了宽敞明亮的学习空间。
  一颗爱心,引来更多爱心
  高淑珍的事迹通过媒体报道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邯郸青年王利忠看到报道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同时一种对高淑珍的敬佩之情也油然而生。日,王利忠带着矛盾的心理,利用单位放假的时间,辗转千里找到了这个农家小院。看着那些被残疾扭曲了的幼小的躯体,王立忠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王利忠不得不回单位继续上班。在回家的列车上,王利忠满脑子都是这些可爱而又不幸的孩子。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高阿姨和她女儿王国光能够无私地照顾这些孩子,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一切,自己为什么不能呢?回到家的第4天,他作出了惊人的决定:去特教学校做义务教师。在递交辞职报告的时候,同事们都极力地劝阻他,可是那些孩子已经紧紧牵住了王利忠的心。
  2001年6月,一个叫严文杰的女孩也被高淑珍的事迹感动,走进特教学校当起了志愿者。家住乐亭县的严文杰毕业于唐山卫校,正等待毕业分配,她是在送自己的表妹来入学时,被高淑珍和几位老师的事迹所感动,主动要求到这里义务教书的。面对别人的不理解,严文杰很坚决,因为她的初衷只有一个:就是帮助这些残疾孩子,让他们和正常孩子一样快乐。严文杰就这样到特教学校来了。不懂教学,她就拉上王国光到附近学校去听课,并借来教师们的教案研读。以前残童都是在一间教室里集中授课,严文杰建议思想品德、音乐等副科与主科分开,制定出分学分试的复式教学方案,课程也与附近几所正规学校同步进行,这样一来,孩子们的学习成绩有了很大提高。在生活上严文杰更像是孩子们的姐姐。残童们手脚不便,上厕所有困难,严文杰就把卫生纸剪成小块块天天装在衣兜里,随时准备照顾孩子们上厕所。月底孩子们都被送回家了,严文杰却不回家,她把孩子们的床单被罩用手一点一点地搓洗干净。
  2007年8月,抚宁县的任丽华也走进了高淑珍的特教学校,心甘情愿地做了一名志愿者。任丽华毕业于秦皇岛教育学院。那一年,高淑珍被河北省内一家电视台评为“热心肠人物”,看完报道的第3天,任丽华就辗转来到孩子们中间。
  目前,在高淑珍的特教学校任教的志愿者已达十余名。每每说起这些志愿者,高淑珍总会感叹不已,她称他们是“最伟大的人”。(冯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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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心小院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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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雷锋同行·征文(6))
  高淑珍曾经有一个不幸的家庭。
  生活总是变化多端,平淡中也风云突起。那一年,4岁的儿子王利国突然患病,对这个普通农家来说就是飞来横祸。利国得的是类风湿,肢体关节变形,行走十分艰难,疼痛让他不分昼夜地哭闹。儿子的病成了这个家庭没日没夜的焦虑。儿子是高淑珍的宠爱,更是她的心病。
  利国的病情加重,疼痛难忍,高淑珍看到丈夫满脸的鼻涕眼泪,悲伤的心情再次袭来。病在儿身,疼在娘心。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破碎。别看高淑珍是女人,她性格很硬,平时不爱掉泪。办起事来风风火火,干脆利索。为了给儿子治病,高淑珍奔走于滦南县城、唐山、天津等多家医院,最后去了大连,那一年还在大连的医院过了年。光医药费就花去了几万元,结果都没能治好儿子的病,她却学会了一些按摩康复的技巧。男人王跃元是个老实庄稼人,勤劳,平凡而恭顺。他去大连找母子俩,如果治不好病,至少别把妻子也搭进去。父亲就让他们回村养病。高淑珍带儿子回到了滦南洼里村的农家小院。
  在家里开个小课堂
  炙热的阳光洒在小院。在高淑珍精心照料下,利国慢慢长大了,挡不住的沮丧,还是一波一波地袭来了。利国7岁那年,到了该入学的年龄,每天一到放学的时候,王利国就坐在自家大门前,看到一个一个学生从门前经过,心想:“如果我能上学该有多好啊!”他一头扑在母亲怀里嚷着:“妈妈,我要上学!”高淑珍的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利国想上学是好事情,她就带着孩子去找小学校长。可是,高淑珍和儿子碰了壁。学校不能收留这样严重的残疾儿童上学。母子都沮丧了。高淑珍看到儿子的眼里都是泪。小利国喊着:“妈妈,我要上学!”高淑珍一把将儿子揽入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孩子残疾成这样,就是学了知识又有啥用场呢?但小利国还是嚷着要上学。高淑珍脸上带着微笑,心中却在流泪。有一天,高淑珍直起腰杆,满脸神气地喊:“儿子,咱家离学校远,你行动不方便,妈妈在家里炕头给你办一个学校!”利国高兴地跳起来:“我要上学喽!”孩子真的笑了,看来一切都在好起来。
  高淑珍说到做到。别看她不识字,传统的民间美德在她身上展现着,她耿直、坚韧和善良。她的心胸像男人般开阔,常常以当家人的方式向家人传递着柔情和爱。但是,高淑珍自己也明白,办学校是不可能的。请上一些老师到家里给儿子上课,还是可行的。于是,她就花钱聘请老师到家里给利国上课。儿子对读书很感兴趣,高淑珍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不久,高淑珍发现,附近村庄里也有一些因肢残而不能入学的儿童,他们对读书同样充满了渴望。当初哄孩子的一句话,渐渐成为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念头:在家里开个小课堂,让周围像儿子一样不幸的孩子都能读书。
  儿子利国的愿望实现了。小家伙浑身上下都激荡着喜悦,学得十分认真。起初,高淑珍觉得老师光教儿子一人,有些浪费资源。再说,儿子也孤单。她忽然萌发一个念头,给儿子找些伙伴来。高淑珍至今忘不了当初找残疾孩子时的情景。为了摸清邻近乡村辍学肢残儿童的情况,她骑着自行车逐村打听。担心得到的消息不准确,贸然上门招人厌烦,她就在打听好的地址前守着,直到看到那家真的有肢残孩子进出了,才上前敲门。物质利益,搅乱了人们的心。别人怀疑高淑珍是为挣钱。高淑珍说:“我家的小课堂不收费用。”人们疑惑地望着她:“这年头还有白吃白喝的?”高淑珍解释说:“每个残儿的家庭都是不幸的,都已为孩子治病拉下了饥荒。我也有个病儿子,我们是同病相怜。”人们答应试一试。其实,高淑珍真是这样想的。“好人有好报”、“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些母亲的口头禅,永远珍藏在高淑珍的心坎,一辈子难以忘怀。要饭花子到咱家,也不能让人空手走过。母亲多次告诫她:贪小的人,大事不成。所以,高淑珍以帮助别人为快乐,帮助别人成为自己的信仰。记不清有多少回被当成上门推销的小贩而吃闭门羹,又有多少回被不理解自己一片苦心的村里人嘲笑为“神经病”。高淑珍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孩子们肢残心不残,让他们学点知识,长大了有个一技之长,也不至于成为社会的负担。”她的真诚打动了乡亲们,他们把残疾孩子送到了高淑珍的小院。高淑珍心中始终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办一所残疾儿童学校。终没能如愿。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没有老师。这可愁坏了高淑珍,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王国光。王国光漂亮,鹅蛋脸,脸庞鲜亮逼人,白洁的皮肤透出劳动锻炼的结实,两粒黑葡萄似的眼睛,极富神采,闪闪发亮。这个18岁的姑娘正读高中,是一只精灵般的蝴蝶,心中的理想远着呢。母亲一张嘴,她就用一张愤怒的脸来抵挡:“我不干!我不退学,我要上大学。”
  高淑珍脸色硬硬的,不容反驳:“不行,你出息了,你在外边找了对象,将来谁来管你弟弟?”
  王国光争辩着:“那我就不能谈恋爱了吗?”
  高淑珍大声说:“谈恋爱也不能出这个庄!”
  王国光蒙住了,沉着脸说:“妈,你再好好想想。”
  高淑珍神情严肃,步步紧逼:“打头的骡子先拉车,你是家里的老大呀!这个担子你不担谁担?”
  王国光不敢看母亲的眼睛。王国光找父亲求救,可是,父亲吭吭哧哧拿不出主意。在父亲看来,女儿长大了,她有理由决定自己的一些重大问题。他说:“别委屈了闺女。”高淑珍气得嘴唇哆嗦,父亲被吓退了。
  高淑珍不仅让她留下来,还给她找对象提出三个苛刻条件。第一,你的男人必须倒插门,到我们王家来落户;第二,他和你不能不养你弟弟;第三,你们成了家,不能不养这帮残疾孩子!
  王国光绝望了,眼泪夺眶而出:“你闺女这辈子甭嫁人了!”说完哭着跑出去了。
  为了驱赶烦躁和疲惫,她想奔走,走出这大平原,然后再继续寻找。天黑了,风凉了。王国光站在村外小河边,陷入了冥想。人生这本书,永远读不完,永远读不懂了。没想到小小年纪要独自承受着摧毁性的打击和难以负重的精神压力,想不出个头绪,眼前一片黑暗,那是令她无法活下去的黑暗。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王国光没有退路,除非跳进滦河。可是,她一死了之,谁来照顾这个家?谁来照顾弟弟?
  高淑珍惦念女儿,手领着残疾的小利国找她来了。母亲和弟弟的呼唤飘荡在村口。她还听见弟弟对母亲说:“妈妈,姐姐还会回来吗?这个家没有我该多好?我宁愿世上没有我,没有我,就没有妈妈的劳累,就没有姐姐的泪水。”躲在黑暗中的王国光都听见了。她哭了,哭得直不起腰,迈不开步了。她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妈妈。她再也控制不住,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妈,利国——”就一头扑进高淑珍的怀里。高淑珍终于找到了女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母女相拥而泣。高淑珍抚摸着女儿的肩头,哽咽道:“国光,你和利国都是妈妈身上掉下的肉,妈妈不为难你了。你走吧!”王国光使劲摇着头:“妈,我想好了,哪也不走!我永远跟弟弟在一起。永远不离开这些可怜的孩子们。”王国光说着,感觉有一些悲壮的色彩。再痛苦再无奈,也得留下来。她心里苦,苦到用背篓可以盛得起满满的眼泪。小院的夜里,月亮被云层蒙住了。她把头蒙在被子里,恐怕父母听到她的呜咽。她一夜没睡,天没亮就起身,给孩子们做饭了。她长吁一口气,浑身的压力仿佛被这口气吐了出来。
  高淑珍望着女儿,陷入不尽的痛苦。这是女儿坦然的凄楚,无望的回望。
  小院里找到了快乐
  功夫不负有心人。日,这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高淑珍的“炕头课堂”开讲了,老师是刚刚退学的女儿王国光。5个孩子、4张课桌、2块小黑板、借来的旧课本……高淑珍终于在自家小院里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琅琅读书声。她的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让孩子们感到亲切和温暖。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高淑珍。她抚摸着他们的小手,脸和头顶,心里很满足,仿佛正在享受着一种从容自信的生活。有人说,忘我地工作可以忘记痛苦。王国光以志愿者的身份投入紧张的教学工作。她想,我的翅膀,被一滴泪烫伤,飞不到天堂,一个女孩家就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还算好,身边总是有亲人陪伴着。
  这个资本时代,有一种通病,人们怀疑崇高。有人说高淑珍为了捞名誉,有人说高淑珍偷偷收残疾孩子的钱。这话传到高淑珍耳朵里,像是刀子剜她的心。她的脸跟着严肃起来,对王国光说:“我们脚正不怕鞋歪,一诺千金,绝不收别人一分钱。”她从未向残疾孩子收过一分钱。14年间先后收教了近百名残疾孩子,高淑珍始终恪守承诺,雷厉风行,从不食言。这一阵,高淑珍承担了孩子们的政治课。她从地里劳动归来,拍拍身上泥土,双目闪亮,表情灿烂,激情飞扬:“孩子们,不管是残疾的,还是正常的,不管是读的哪个学校,啥专业,天下学生相同的就是,立志,勤奋学习,继承发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爱集体,爱祖国,以报效祖国为己任。我儿子在网上查了,他告诉我,清华大学的校训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我们虽说不是学校,但是,我们小院对你们的要求不能有一丝一毫降低。”说这话时,她神情庄严。
  高淑珍和女儿王国光每天用自行车接送孩子们,中午就在小院一起吃大锅饭。白菜、豆腐和粉条,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附近其他乡镇的家长们听说洼里村有个大好人高淑珍,也纷纷把孩子送了过来。眼看着自行车接送不过来了,高淑珍咬了咬牙,东拼西凑买了辆旧面包车。每次接送孩子,她和女儿都轮流跟着,有两个肢残严重的孩子,路上她就一直抱在怀里。后来,为了让孩子们少受罪,她索性让孩子们都住到家里,免费吃住、免费读书。慕名而来的孩子越来越多,这是高淑珍始料未及的。她的精力有限、家里地方有限、经济条件有限,本就负债累累的她,突然又多了这么多张“嘴”,怎么办?看着因她稍一迟疑就跪下的残儿家长和身边既胆怯又渴望的孩子,那个“不”字,高淑珍始终说不出口。
  有一次,高淑珍还是说了个“不”字,真是迫不得已。可拒绝了实在不适合留下的孩子,她也会难受得掉眼泪。那一阵,房间非常紧张。一天早晨,6岁残疾女孩刘双来了。她是父亲送来的,这个孩子患了类风湿。她非常不幸,出生在一个特殊家庭。父亲消瘦,多病,奶奶患有严重糖尿病,母亲有严重的精神疾病。高淑珍看见她非常难过,想起自己的儿子。这类病没有治愈的可能,只能按摩。自己已经劳累万分,给儿子按摩,哪有精力再给刘双按摩?刘双的父亲说:“您要是不收下她,我们养活不了啊。”高淑珍非常为难,想来想去还是拒绝了。父亲抱着小刘双含着眼泪走了。可是,高淑珍整整一夜没合眼。小刘双在她眼前晃荡,搅得她睡不安宁。14年里,她睡觉几乎没脱过衣裳。生怕孩子们有啥事。吃了早饭,高淑珍对王国光说:“妈妈昨天做错了一件事。”王国光一愣:“啥事?”高淑珍忏悔般地说:“我不该辞退了刘双。”王国光说:“她跟利国是一个病,没办法呀!再说,咱家教室也实在盛不下人了呀!”高淑珍说:“这都不是理由,你跟我去把刘双找过来!如果妈妈没时间按摩,你就学按摩。”王国光心中不解。高淑珍对女儿说:“闺女,其实,每来一个残疾孩子,妈的心情都是矛盾的。看着孩子可怜,想收下,但是,那是一张嘴,生活压力又加重了。唉!”她辗转反侧,夜不成眠。这是毫不掩饰的人性的真实。很快,她就怨恨自己了。高淑珍啊高淑珍,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这是危险的想法,一不小心就会削弱善良,沦陷美好。有党和政府政策的照顾,有各级领导的热忱呵护,有社会爱心人士的百般关照,有志愿者的陪伴,我还怕什么呢?
  王国光叹息一声就随母亲骑车去了。到了刘双的村里,找到刘双的家,她奶奶说:“刘双跟着她妈妈赶集去了。”高淑珍就风风火火带着王国光到集上去找刘双。
  高淑珍怎么也没想到,她们母子的赶来救了刘双的命。刘双的母亲在集上买一包老鼠药,她将老鼠药渗进红糖里,滚成糖球,递给刘双:“双,这是妈妈给你买的糖,吃了吧,吃了吧!”刘双望着母亲恐怖的眼神,感到不妙,她一步步退缩着:“妈,我不吃,我不吃。”刘双那神经病母亲硬是把糖球往她嘴里塞。母女撕扯起来。高淑珍在人群里找到了刘双母女,一把抱住小刘双:“孩子,高妈妈接你来了!”刘双终于忍不住,抱着高淑珍的腿嚎啕大哭:“高妈妈,我妈妈要毒死我,快救救我吧。”高淑珍夺过刘双母亲手中的糖,狠狠地摔在地上,抱着小刘双走了。刘双母亲疯疯癫癫地笑着。
  刘双在高淑珍的小院里找到了快乐。她恨自己的母亲,恨父亲,放假时也不愿意回家去,就在这里住着。高淑珍抱着刘双,给她喂饭,给她按摩。刘双慢慢能走路了,她给小院带来了特有的爽朗的笑声。高淑珍也笑了,笑得自然温馨,一股暖流流过心田。高淑珍说:“孩子,你跟哥哥得了一样的病。大妈不能替你受苦,但能帮你减轻痛苦。”刘双感激地说:“是高妈妈给了我二次生命,我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高妈妈。”高淑珍更正说:“别报答我,要报效国家。”刘双点点头:“长大了,我跟哥哥一起——”她的话没说完,就头重脚轻地倒了下去。
  刘双犯病了,疼得大叫,跌倒在书桌旁,东西来不及收拾,到处一片狼藉。同学们的心绷得紧紧的。高淑珍把刘双背到宿舍床上,耐心给她按摩,不停地揉动她的腰肢,手臂酸软,她不觉得累。这个时候,儿子利国同时犯病,高淑珍忙不过来,王国光跟着母亲学,练着给弟弟按摩,她手生,弟弟被她按哭了,办法还得重新想,手艺还得重新学。王国光改进按摩方法,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弟弟心里对母亲的依恋置换成对她的依恋。
  类风湿病的刘双不疼了,看着孩子去了教室,高淑珍便像往日一样,坐在院里发呆。日子对于高淑珍,似乎有些变化,又似乎没有。只要有孩子们的说笑声,那是抑制不住的笑声,她心里便是安然平静的。
  志愿者来了
  王国光婚姻的三个条件传出去,让村人议论纷纷,提亲的媒人都被吓回去了。王国光突然有一种感觉,现在的糟糕处境,都是她应得的,仿佛是她的宿命,但上帝是公平的,为王国光关了一扇门,还会打开另一扇门。
  志愿者王利忠来到了王国光的身边。王利忠个头不高,皮肤白净,双眼炯炯有神。他是邯郸人,大学毕业生。读大学的时候,王利忠就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诗人的一句诗:“漫长岁月,我吞忍了多少难忍的煎熬,但理想之光,依然在心中灼灼闪耀。我变成了一块煤,还悲愤地捶打着地狱的门环:祖国啊,祖国啊,我要燃烧!”每读这首诗的时候,他都能热血沸腾。
  王利忠毕业后在邯郸打工。他在《燕赵都市报》看到了高淑珍的“爱心小院”事迹,很受感动,也很好奇。因为他弟弟也叫王利国。他给王国光写了一封信,王国光让母亲看了,母亲让她回信。那年“五一”放假,王利忠就想来滦南洼里看看。王利忠第一次见到高淑珍,看见她方正的脸,嘴的唇线明晰,抿起时棱角分明,面容虽略显憔悴,但精神头儿丝毫不减。她说自己“大字不识”,但谈锋却甚健,思路顺畅,条理清楚。这不是一般的农妇。几天来,当他真实感受到,高淑珍一家节衣缩食,照顾39名脑瘫、智障和自闭症的残疾孩子,他对她充满敬意。王利忠弹起了带来的吉他,教孩子们唱歌。孩子一唱歌,院子里就快乐起来。孩子们都被吉他声音召唤。夜露打湿了王利忠的衣裳。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挺有意义。
  看着这样的场面,高淑珍从没有过的高兴。高兴是短暂的,忧愁是漫长的。短也罢,长也好,啥灾啥难都得用女人的肩膀扛着。
  刚开始,王利忠对王国光没有过多接触。可是,慢慢地,他对这个漂亮女孩产生了好感。女人的眼睛,能挖走男人的心。只要王国光一看王利忠,王利忠低下眼皮,耳轮泛红,呼吸紧张,心中却波涛起伏。
  王国光没有做声,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他放松下来,给她讲了个笑话,他风趣幽默的话,将刚才沉闷的气氛化解了。王利忠问王国光:“把青春献给残疾孩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到了这个时候,王国光有了一吐为快的冲动:“开始,我不愿伤妈妈的心,后来不愿看弟弟遭罪,再后来,我就爱上了这群残疾孩子。只要他们活得好一些,我啥都不想,我心里比啥都畅快。”王利忠感叹:“对残疾孩子们来说,这里就是人间天堂。对你呀,有些不公平——”王利忠说:“把你给累老了。”晚上,王国光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悄悄改变的容颜,让她大吃一惊。她眼圈一红,哭得惨极了。
  过了几天,王利忠给他买了一盒化妆品,她接过来,两眼惊得发直。但是,她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心底的阴霾正被驱散。一个男人又该怎样呢?这个月光朦胧的夜晚,真正的男人又该作出怎样的决定呢?他在内心深处叩问着。这里有爱,有温暖,有他生命中最需要的东西,有他在这个人生阶段最想要的选择,这就够了。王利忠决定留在这个小院。这个决定,既可怕又撩拨人心。王国光一动不动,僵住了一般。这是她的渴望,也是不敢想的。没有海誓山盟,只有那一刻感动。他们相爱了。高淑珍是个明理的女人,对两个孩子的举动,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尽管王利忠答应了她提出的“三个条件”,但她心中还是不安。一天,高淑珍找到王利忠谈话:“孩子,我家条件你都看见了,以后别委屈了自己。”王利忠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大娘,我不怕,我会对国光好,对孩子们好!”高淑珍欣慰地点点头。王国光有时坐在王利忠对面微笑着看着他时,心里会突如其来地想流泪。因为她知道,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也许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许就真的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恋爱。其实,这是一种畸形的陷阱。他想过会吃那么多的苦吗?王利忠决定回邯郸,办停薪留职,顺便跟家人说一声,然后永远留在这个小院。院里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大家愣着,不知如何是好。王利忠说:“我不是一个吝啬鬼,没有过多考虑到金钱和享受。人在世界上生活,没有钱寸步难行。可是,钱有时候会毁掉我心中一份美好的东西。在你家,我看哪张脸都亲切,哪句话都好听,哪双手都温暖。小院给了我安宁,如果我失去这份安宁,我将后悔一辈子。国光,你们等着我!”
  阳光下人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王利忠含泪走了。离开小院的日子,王利忠想着女友,想着小院,如同揣在怀里的一团火焰,温暖而不安。王利忠一走,王国光就想他,整宿睡不着觉,夜里常常不由自主地发出叹息。他再不回来,她几乎就要崩溃了。她双腿发软,像踩着棉花。日子慢慢好起来,虽说过得平淡,却是甜蜜的。王利忠回来了,他们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每天快速地走着自己的步伐。寒暑假,王利忠去唐山打工挣钱救济家庭。
  几十个孩子的生活重担,压在了高淑珍一家人的身上。因为是免费,经费的困难日益突出了。那一年歉收,高淑珍抹掉腮边的泪水,在屋里转了一圈。满脑袋装的是债,心里冰凉,想热乎都热乎不起来。高淑珍掩饰自己的焦虑,对每个人微笑。
  高淑珍家承包了20多亩水田,高淑珍扶犁,铲地,翻耕,插秧,样样能干。稻谷就是孩子们的口粮。但是歉收的时候,让每个孩子吃饱并不轻松。但无论多么艰难,她总是尽最大努力,让孩子们的生活过得好一些。丈夫王跃元农闲时外出打工挣的钱,都被她花在了这些孩子身上。为了多挣几个钱,她每天天不亮就骑着自行车,驮着批发来的一些日用品去赶集,一骑就是100多里地。一天赚不了仨瓜俩枣。雨天或是雪天,就没有集了,高淑珍就走街串户地卖,常常是刚一张嘴,就被轰了出来。高淑珍心里承受不住,忍不住蹲在人家门口哭,哭完了寻思寻思,把泪擦干净了,还得卖去。“家里还有一帮孩子呢,我就这么放弃,不中啊。我一天出去挣十块、二十块,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一天,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她骑着车子摔了一跤,肩膀,手脚都破了,鲜血淋淋。她不怕疼,喘了口气,骑上车子继续赶路了。有的残疾孩子的家长心疼高淑珍,拉来了粮食、蔬菜,有的还提出要给点钱,高淑珍一口回绝了:“谁家东西都不要,我自己有残疾孩子,知道残疾孩子的痛苦和家里生活的困难,几乎家家都有饥荒。我收一点饭费、生活费,家里有困难的可能就来不了,孩子一生的学习没准就耽误了。所以我不收费,只要有这口气,我就拉扯着这帮孩子!”人们明白了,高淑珍把照顾残疾儿童,传递爱心,当成自己价值追求的体现。资本家追求利益最大化,我追求人生价值“最大化”。
  秦皇岛的志愿者任丽华来了。
  任丽华不漂亮,人堆里的普通人,说话细声细语,显得温柔平和。她在这个特殊小院里找到了理想。有了理想,就能在寒冷中找到温暖,在黑暗中找到灯塔,在迷茫中找到路标。精神和理想,永远是生命的希望和阳光。任丽华把跟随高淑珍照顾残疾孩子,当成自己生活中最幸福和自豪的事情。
  那一年,母亲患癌症,她只回去几天,就回来了,没有时间尽孝。不到一年,母亲离开了人世。任丽华的眼睛里也流过悲伤的泪。几年过去了,每每提起母亲,她立刻泣不成声。每年的清明节,她都要在路口,备足祭品,给母亲烧纸钱,弥补她无法弥补的遗憾。可是,她不后悔。
  一家一个孩子,怎能不爱?越是残疾孩子,家长越是疼爱。如何爱,怎样爱,高淑珍永远有她自己的主见和方式。她说,好孩子是教出来的,不是惯出来的。这种养育,是要用心去体察,日日夜夜,一点一滴,不动声色。任丽华细细地领会到了高淑珍的心思。任丽华喜欢看刘双小心翼翼地喝粥,孩子的脸上露出动人的痴笑,而且没有特定的对象,孩子的头发散落下来,她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在耳朵后面,刘双抬头望了望她,继续喝粥。一个患自闭症的孩子姚东,一生气就在地上打滚。她将他抱起来,劝着,哄着,让他安安稳稳地入睡。孩子开始呕吐起来,呕吐着还在笑,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干净。她耐心照看。孩子好一些了,晚上还主动给她盖被子,任丽华流泪了,她喃喃地说:“我啥都不怕,生活再苦再累,我也不会流泪。可是,一想到这些可怜的孩子,就忍不住流眼泪。”
  “这姑娘心眼多好!”高淑珍总爱这样夸奖她。
  高淑珍用母性的大爱,筑起了为残疾孩子遮蔽风雨的殿堂。院子虽小,背后却是一个无比辽远的世界。她们所做的一切,远比表面的故事深奥得多。让世界更加美好——这是何等的精神力量?
  爱心队伍日益壮大
  日开始,持续10多天的时间,央视《新闻联播》及新闻频道连续播出记者“走基层·蹲点日记”,讲述了“爱心小院”的故事。如一石击水,“爱心小院”强烈地吸引了国人的目光,不同方式的关注和关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这是继2005年“爱心小院”主人高淑珍被推选为“感动河北”候选人之后高淑珍事迹向全国的再次传播。中宣部和中央文明办领导高度重视,十分关切。河北省委书记张庆黎批示:把高淑珍和严文杰、任丽华等志愿服务群体的事迹挖掘好、总结好、推广好,推动学雷锋活动深入扎实开展。
  上海明珠医院行动了。经过中国脑瘫基金会联络,该院专家王正、杨根兴亲临滦南洼里村的“爱心小院”。为脑瘫孩子会诊,制订了治疗方案。杜佳等五名脑瘫孩子就要去上海了。临行前的夜晚是美丽的,也是感伤的。孩子唱着歌,沿着小院走了一遍又一遍。灯光下,王国光提议五个孩子画一张画,留下来。孩子们在纸张上,无拘无束地涂抹着,画着汽车、飞机和高楼,画着他们对明天所有憧憬和希望——这个世界属于他们。临睡觉前,高淑珍让志愿者们给孩子都洗个澡,换上新衣裳。她一夜没睡。
  第二天上午,槐树扬花了,一片片飞起来,在阳光下闪烁着细密的光芒,杜佳等五个孩子就要上车了。
  “孩子们,妈妈等你们回来啊!”高淑珍的嗓子快吼裂了,那是滚烫的眼泪和离别的心声。杜佳一头扎进高淑珍怀里,哭了。一种锐利的痛楚和惦念,撕裂了高淑珍的肺腑。她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孩子父母眼里同样噙满泪水。眼看着孩子们上了汽车,渐渐远去。高淑珍蹲在路边,哭泣得像个孩子。
  太阳红了,高淑珍站在地头,深情地远眺。放眼望去,天高云净。她的心里忽地腾起一股暖流。爱终会有一别,她默默地为孩子们祈祷。孩子们,妈妈盼望你们平平安安回来吧。
  高淑珍和爱心小院的志愿者,用他们的高尚和爱心,唤醒了我们沉睡已久的热情。爱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代价,一种不是用金钱和荣誉能够换回的代价。雷锋没有走,他活在人们的心中。只有点燃心灵的火种,星火燎原,我们的爱心队伍才能日益壮大,永远传承。循着一道电光,我们把目光投向他们的心灵,让人看到了人性的光辉。那一刻,灵魂的高度代表着一种信仰。
  生活在继续,爱心小院还会演绎生动的故事……(毕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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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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