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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笔赵振宗
文字民工 兼职间谍
mercuryma2
在酒吧唱了十年，艾菲终于一身光鲜地站在了聚光灯下。4月8日，艾菲以《中国梦之声》季军的身份，发布了自己的第一张EP，唱片公司大手笔把发布会办得风风光光。发布会现场被塞得满满当当，除了几十家媒体，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酒吧歌手。请酒吧歌手并非唱片公司想出的噱头，“这些都是艾菲之前认识的哥们儿姐们儿”，把他们请来，是想介绍给媒体、节目组，好让这些哥们儿姐们儿能走到更大的舞台。唱片行业整体不景气的当下，当酒吧歌手是爱唱歌的年轻人不多的出路之一。算算，艾菲、吉克隽逸、平安、金池……都曾是酒吧歌手，再往前数，张靓颖、纪敏佳、陈楚生、谭维维、郁可唯，包括海峡对岸的萧敬腾，也都有过夜场演出的经历，所以酒吧也成了歌唱选秀节目组发掘潜力选手的阵地之一。在选秀节目风头最盛的那几年，不少年轻人专门跑去酒吧演出，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被电视台导演选中。歌唱类真人秀，一度被视为酒吧歌手们实现明星梦的最快途径。可就在今年，歌唱选秀节目数量锐减，势头迅速被“爸爸”、“花儿”和“爷爷”打压下去，对选手的需求热度也随之降温，酒吧歌手的成名路似乎窄了许多。但生活还得继续，每个夜晚，这些酒吧歌手依然会出现在北京的工体、三里屯、后海，他们或聒噪或深情的歌声背后，是他们或世俗或浪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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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不靠歌手招揽生意 每晚酬劳80-1500不等夜幕降临，后海酒吧街迎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灯红酒绿、霓虹亮起，酒吧里响起或聒噪或深情的歌声。著名的后海酒吧街是北京夜生活的腹地，沿着水岸，不长的几条街巷和胡同里，开着200多间酒吧，密度之大堪称全国之最。而每个酒吧里必不可少的，就是驻唱歌手，生意好一点的酒吧，一个晚上有好几轮歌手/乐队登台。“看这样子，今儿又毁了。”刚进门的祁老板抖了抖雨伞上的水，作为后海RED酒吧老板之一，他和刚来的歌手点了个头，径直走到了我们这唯一一桌“客人”的座位上。“今年不知怎么了，北京的雨水格外多，‘刮风减半、下雨全完’，做酒吧的就怕下雨，没生意。”不过，虽然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准备妥当的歌手还是上了台，一把吉他一副烟嗓，开始了今晚的演出。祁老板喜欢聊天的时候有“背景乐”，他也爱听歌，不过站到酒吧经营者的角度，他说，“你问（歌手）能带来生意么？能！但我觉得，有限！”作为后海酒吧的资深从业者，祁老板见证了后海酒吧街的兴起，对酒吧歌手的行情也很了解：“在后海唱歌的分两种，一种是一晚上唱四节，每节唱40分钟或者更长，中间有休息；另外一种是，酒吧有几个比较固定的歌手，三四个轮流唱。”除了按演出时长分，还可以按演唱者的规模分――小编和大编，“五个人的就算大编乐队了，鼓、贝司、吉他、键盘都有，三个人的叫小编，两个人以下的就叫弹唱。”至于演出价格，“大编唱一晚1000块钱起，顶峰也就1500到头了。小编的价格也分成几等，500-800的都有。”不过，这些钱是一个“编”的总价，“总共给他们这么多，怎么分，他们自己算去”。按人头算下来，每个歌手（乐手）唱一晚，能赚150到200块，300块就算多的了。相比成名歌手唱几首歌就几万块的出场费，确实差距很大。但祁老板说，“这已经是涨过一轮的价格了，最早还有80块唱一晚的。”有人唱得堪比录音棚，有人一张嘴就不在调上当然，也有不少歌手能突破行价，“六七年前，有个小伙子唱得特别不错，当时我就给他一晚300块。后来他去参加《快乐男声》，进了赛区前10强。人是其貌不扬，但唱得真好，一张嘴就是录音棚级别的，都不用修音。后来，他签了唱片公司，就去了南方。”有好的，也就有差的，200多家酒吧，近千名歌手，水平难免参差不齐。“有的一张嘴就不在调上，我也是打鼓出身，音准还是能听出来的。”对于这样的歌手，祁老板会等他唱完一节，塞上100块，说一声，“辛苦了，您还是回去吧。”祁老板自己也有过音乐梦想，他也理解这些玩音乐的年轻人，所以，他对酒吧歌手的要求并不算高。“我这儿地方小，就十几张桌子，客人一晚上能消费多少钱？我又能赚多少？我请你来唱歌，势必要把赚的钱拿出一部分来分。所以来我这儿唱歌的，我不求能带来多大利润，只要有客人能为听你唱歌来我这坐坐，他花的钱够你的报酬，就行了。”但是，在祁老板看起来很低的要求，“还是有很多人达不到。”虽然祁老板对酒吧歌手的需求并不高，但他的酒吧一直没断过驻唱歌手。原因很简单，他之前也混过这个圈子，有不少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王辉就是其中之一。唱了10年酒吧还有梦 "也许哪天机会就来了"王辉今年已30出头，说起年纪他有些不好意思，“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唱酒吧，让别人笑话”。王辉是河北人，学手风琴出身，自学了吉他后，就在石家庄的酒吧唱了起来。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站上酒吧舞台的情形：“2001年吧，那会儿才20岁，上台特别怯（场），出汗、紧张，然后有点抖。”至于当时的酬劳，“30块钱一天”。王辉记得很清楚，“那会儿，我们那租房一个月150块，天天吃炒饼才1块5。”于是，他白天在琴行上班，一个月能拿300块。晚上就去酒吧唱歌，赚点外快。按王辉的话讲，一个月1500块钱，在那会儿的石家庄，已经温饱不愁了。在石家庄唱了六七年后，王辉漂到了北京，本来他也没打算在酒吧唱歌，只是喜欢到酒吧喝酒。去得多了，就认识了一帮玩音乐的朋友，朋友一介绍，他也就开始在后海的酒吧唱起了歌。“我来得不是特别早，所以没经历过80块唱一晚的时期，最少也都100块了。”虽然收入不算多，但也够一个人吃喝，和很多在后海唱酒吧的歌手一样，王辉就租住在后海附近的平房里。“2006年，一间平房一个月租金才300-400块，就是洗脸上厕所什么的都在外面。”六七年过去了，王辉搬过几次家，条件好了不少，但也都在后海这一片，主要是图个方便。说起来，王辉也有过像艾菲那样的成名机会。前年，第一季《中国好声音》海选时，通过朋友介绍，王辉认识了当时负责找选手的副导演。“他们让我录三首小样寄过去，后来又说我的都是慢歌，想让我再录几首快的。我听了有点不乐意，本来兴趣不是特别大，加上又让我唱快歌，就觉得是不是又来个超女快男什么的，我也不喜欢，就说算了。”后来，“好声音”一炮打响，捧出了金池、吉克隽逸等酒吧歌手，提起她们王辉也挺羡慕，“我没想到这个节目这么专业，音乐、音响、乐队什么的都那么好。”但是他也明确表示，“不后悔，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去了可能也不太灵。”其实，后海这两年也走出去了几个酒吧歌手，“雷子（赵雷）、赵照，他们参加了《中国好歌曲》，都不错，不过他们俩都在后海唱了快十年了。”虽然没有吉克隽逸那么火，但是王辉在后海也再没见过这两个曾经的哥们儿，“回来干嘛，一场演出顶我们唱几个月吧。”唱了快十年，王辉的生活其实很规律，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日夜颠倒没有黑夜白天，“上午在自己家里的小工作室，做做音乐编曲，晚上偶尔去后海唱唱歌”，他还是有做专业歌手的想法，“我觉得只要有好作品，可能有一天就有机会了。”有人为星途整容，出不出名收入相差几十万老方（化名）也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几个月前，他刚做完整容手术。他算是酒吧里的多面手，除了有一副好嗓子外，他还专门去学了跳舞。老方是艾菲在酒吧认识的哥们儿之一，圈内口碑不错，“但就是这眼睛，人家说看着不舒服，很多人劝我去做手术。”为了更好的发展，老方下定决心去做了手术，不过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这个手术并没有帮他打开进军娱乐圈的大门。去了节目组面试过几次后，他依旧每天奔波于夜色之中。除了在酒吧演出，老方也带了一支舞蹈队，偶尔会接些车展、开业庆典之类的商业演出，他从中抽份子钱，“最多的一个月，能有2万多”。在酒吧歌手的圈子里，2万多的月收入已经不算少了，但是当年跟老方一起跑场子的艾菲，现在一场商演的价格已经是18万了。腾讯娱乐记者联系到艾菲时，她正在香港，为一个牛仔裤品牌拍代言广告。18万对于酒吧歌手来说，是个不可及的数字，但在另一个圈子里，18万并不多。同样是酒吧歌手出身的吉克隽逸，现在的商演报价已经突破了45万。只不过，像艾菲、吉克隽逸这样的榜样，包括每月能赚2万的老方，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少数人，更多的酒吧歌手没有人脉、籍籍无名，他们的目标更加实际――唱歌赚钱。跑场子有潜规则：十万叫出台不去 差点被打死不管艾菲、吉克隽逸还是王辉，只要在酒吧唱歌，所要面对的东西都是一样的。王辉回忆自己在后海酒吧唱歌的经历，印象最深的就是几任老板，“第一关就是酒吧的老板，懂行的还行，不懂行只管赚钱的，就会跟你说，你看别人（酒吧）那个（歌手），你大声点！”王辉很快就炒掉了那个只会叫他唱大声点的老板，“这是音乐，又不是体育使劲就成，我来不了。”过了老板那一关，接下来就是各种“奇葩”客人，“来吧哥们，给我弹个《两只蝴蝶》。”面对醉醺醺的客人，王辉以不会弹的理由拒绝了。“我跟你说，在座的那几个都是身价过亿的。”客人满脸酒气不依不饶，王辉却只能笑脸应和着。“其实我想告诉他，我也身价过亿。”王辉说道，“这种乐子有的是。”十万叫出台，不肯去差点被打死不光点歌，灌酒也是常事。王辉没遇到传说中那些过分的故事，歌手小万（化名）倒是见识过。那时他在南方的一个演艺吧，台上一个女歌手是当晚的花魁。什么是花魁？“有的酒吧可以给歌手送花，一朵花100、花环500、王冠可能1000，这只是比喻，也有可能是10000。”小万和记者解释道，“客人觉得台上这个人唱得好就可以送，100块钱，酒吧抽走20，剩下的80歌手赚。而所谓花魁呢，就是这里最受欢迎的歌手，收到的花最多。”就是这个花魁，当天被一位客人看上了，想拉过来喝酒，酒吧经理上前说“我们歌手不陪酒”。“给钱行么？”“500一杯！”本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但经理一说完对方就拉开包拿出了一摞钞票。“能喝都是你的。”花魁一边喝，酒吧经理一边“一杯、两杯、三杯……”这么数着。喝到一半，“大哥，离开一下，姑娘上个厕所。”姑娘到厕所一阵吐，吐完回来接着喝。“就这个姑娘，当天晚上光喝酒赚了2万多。”可以不喝么？“不喝就打死你。”小万说，“因为你开口了，不能拿人家开涮啊。”小万又讲了一件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另一家酒吧，一位歌手又唱又跳甚得一位大哥欢心。“出（台）么？”大哥有意把姑娘带走。“给10万我就出。”姑娘开玩笑道。谁想这一句话激怒了这个大哥，从包里1、2……8、9、10，愣是真数出了10摞。还是那句话，“出么？”结果女孩不肯走，但差点被对方打死。“来酒吧很多人就是来玩，不过也有很多人是应酬，讲面子，你把人家激怒了，借着酒劲儿，啥事都可能发生。当然这是在外地，北京少。”小万说。
一月10万怎么赚的？“你自己想吧”也有运气“好”的，一家“男士止步”的酒吧，歌手大徐的一个朋友在那唱歌。“男士止步的酒吧，客人是谁你自己想吧，不乏特别有钱的。”大徐说，“他原本在这个场子唱，一天150块，后来他跟我说，他这月没怎么好好干，就挣了10万块。”至于怎么挣得，大徐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想吧。”王辉也被人要过手机号，但他说自己很少联系。而他赚到的最多一次小费是900块，与他一起搭档的寇跃最多的一次有700多。“人家客人啥也没说，把钱往桌上一放，就走了。”这种事这么多年也就遇到过几次。就算没有小费，按照之前算的唱一晚赚150-200块，一个月几千的收入也不少，但他们有自己的担心。“我们最怕的就是生病，不光不赚钱了，还得大把大把花钱，因为没有医疗保险啊。更别提什么年假了，总之福利待遇一切都没有。”老方说。酒吧歌手中也有“正规军” 签合同还提供宿舍北京的酒吧歌手，一类是像王辉、老方这样的“散打”歌手，在后海、三里屯等酒吧唱歌，各自为战，按天计酬劳，随时可以易主。还有一类就是工体附近酒吧里的“正规军”，他们会和酒吧的演艺部门签订合同。每个区域的歌手有着各自不同的特性，“像后海比较注重乐器型歌手，注重唱功，但对服装、包装、舞台视觉表现可能不太重视。我们这边比较注重歌手的全面性，形象、包装，甚至曲风，要做到能唱能跳，还要会表演。毕竟我们这里更注重气氛。”作为北京知名酒吧拿铁的艺人总监，李威告诉腾讯娱乐记者。福利待遇上也不尽相同，据李威介绍，在拿铁演出的艺人，酬劳每人几百到上千不等，“像艾菲之前在我们这，一天能拿1000以上，吉克隽逸当时也有600。”除此之外，这类酒吧还会为自己的艺人提供宿舍。“就是在附近租公寓，每人一个房间。”李威说，“如果是我们看重的艺人，还会帮他出交通费，每天包一顿餐费。”当然，相比于“散打”酒吧歌手的自由，签约酒吧歌手的任务也会繁重一些，平时还要排练，以及出席各种演出秀。另外，与签约酒吧歌手不同的是，“散打”酒吧歌手可以串场。按照祁老板的话说，“只要完成我这四节的演出，你爱去哪去哪。”可一旦与拿铁这样的酒吧签了约，就不能再去其他的酒吧串场。“偶尔会派去外地演出，因为我们直营店全国就有5、6家。”李威说,“但这也看需要，有的二、三线城市，分店档次没那么高，我们也不会派歌手去。”至于发掘签约歌手的方式，李威介绍，多通过外聘和内聘两种。所谓外聘就是朋友推荐，而内聘就是通过行业内的资源自己去挖掘。在这之后通常还会安排一次网络面试和一次现场面试。选秀节目少了出路变窄 酒吧歌手回老家做生意李威眼里，在北京酒吧唱歌的艺人分两种，“有一些，不管做了多少年，还是想参加个比赛或者出个唱片，能出个名；有些比较实际，就是想存一些钱。” 从小就有“明星梦”的艾菲在酒吧唱了十年后，还是参加了去年的《中国梦之声》，最终获得季军，得以扬名。艾菲的成功其实与之前的吉克隽逸和更早的张靓颖类似，都得益于某档歌唱真人秀节目。而这条路，似乎是酒吧歌手成名的唯一机会。“歌唱真人秀节目确实为诸如酒吧歌手这类不知名的音乐人提供了一个曝光的机会。甚至有些人自己也知道未必能走到最后，但只要上了节目，让更多人认识了，身价就会提高。”作为资深乐评人和多个选秀节目的评委，科尔沁夫见过不少这个圈子里的歌手，从默默无闻到全国皆知。腾讯娱乐记者从最近的一份歌手商演报价单上看到，只要是上过电视节目的歌手，出场费几乎都在一万以上，相比唱一个月赚几千块，确实多了不少。上了节目，除了收入增加，还意味着更多的机会。艾菲回忆道，其实在成名之前，她也被一家唱片公司签过，但签约两年没出一首新歌。“毕竟这个社会是现实的，你什么都不是，公司凭什么花钱捧你”，就这样她被唱片公司“冷冻”了两年。出名越发不容易，歌手回老家做生意但形势的变化是飞快的。由于广电总局的政策把控，加之大量同质节目造成的审美疲劳，两年前还万人空巷的歌唱真人秀节目，今年已经有了颓势，观众对其的热度，也大不如前。今年截止到目前，硕果仅存的草根歌唱类选秀节目只有不温不火的《最美和声》和即将播出的《中国好声音》第三季。这对那些不甘流俗，期待一夜成名的酒吧歌手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中国好声音》节目宣传总监陆伟在接受腾讯娱乐记者采访时表示，他对音乐产业还是有信心的，“很多有实力的公司都看到了前景，他们提供了资金、新的投资模式和思路，以‘好声音’节目为一个窗口，正在重新规划音乐产业的版图，对互联网音频版权的意识也在重新认知和加强，音乐产业可能会在一两年后迎来新的爆发”。对于酒吧歌手这样的草根演出者，陆伟希望他们能坚持下去，“或许现在是迷茫的，但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熬过这两年，等到市场迎来爆发，对他们这种内容提供者的需求会更大。”但愿未来真的是美好的，可眼下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已经做完整容手术的老方认识到了这个形势，“我准备南下”。站在艾菲发布会台下的老方和记者说，“那边酒吧的氛围和酬劳都比北京好些”。临别时，他也有了以后的打算，“不能永远在酒吧唱，再唱下去，我感觉自己就成了酒吧的桌子椅子了。”如今的他正在存钱，明年要回趟老家，和母亲一起做点小买卖。
总结陈词：
作为普通人最容易接近的舞台，酒吧那几米见方的台子，可能就是很多明星梦开始的地方，是下一个天王天后曾经奋斗过的阵地。等他们荣归故里时，也许还会指着那台子，跟记者、歌迷们吹吹牛逼，怀念一下自己曾经的艰辛。但更多的时候，那个台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台子，和白领们一坐一天的小方格子并无差别，也没有任何附加价值和纪念意义。不过，对于爱音乐、爱舞台的酒吧歌手来说，不管舞台多大，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把自己的热情全部投入其中，不也是件让人羡慕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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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歌手 序曲
　　法国《霍弗曼》中《船歌》的小提琴的旋律。
　　是一位
华侨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在拉着小提琴。
　　他是坐在一处街道上的长椅子。
　　却是在法国巴黎的铁塔下，五月巴黎繁华的街头上。
　　路人看着他，听着他那美妙的旋律。
　　在路人中，有一位中国人停下了脚步，久久地听着他的琴声。
　　老人家拉着拉着，停下来了。抹一把自己脸上的泪。
　　那位中国人过来坐在他身边，用汉语关切地问他：“您……是中国人吧？”
　　老人家听人问，抬头看看：“您也是中国人？”
　　那人点头：“我是中国人！不过来巴黎已经十来年了！”
　　老人家点头：“是吗？我离开中国已经六十多年了！在美国呆了三十年。今年四月才从洛杉矶回到巴黎。”
　　那人问：“您贵姓？”
　　老人家说：“免桂姓周！”
　　那人更奇了：“咿？我也姓周，叫鑫原。江苏盐城人。”
　　老人家说：“我是江苏南京人氏。”
　　周鑫原问他：“您高寿？”
　　周爷爷伸出两手指说：“再过两年就八十了！”
　　周鑫原忙说：“哎呀，年长我二十多岁呢！看来，我还得叫您一声叔叔呢。”
　　周爷爷笑了：“都是姓周的，就应该是本家。”
　　周鑫原又问：“您老怎么了？这么伤心？”
　　周爷爷说：“唉，三十年了，今年回到巴黎我才知道我的儿子在国内当了教师，我还有了个二十几岁的孙子。正计划着回国看看，我太太耶琳娜她出了车祸，竟然死了！”
　　周爷爷心酸，老泪纵横。又拉起了他的小提琴。
　　“大叔，人死不能复活，您要节哀才是！”
　　周爷爷心里有了点安慰，放下小提琴，问周鑫原：“你一家人都在巴黎？”
　　周鑫原摇头：“我是一个人。”
　　“那你夫人呢？”
　　周鑫原摇摇头：“我是和她离婚了以后，才跟了我叔叔从国内来的巴黎！”
　　“您叔叔？”
　　周鑫原叹口气：“他，前年就去世了！”
　　“那您为什么要离婚？”
　　周鑫原满脸无奈：“她，她欺骗了我！”
　　天津。海河岸。一处装修的很不错的中国民宅中。
　　李小莹坐在桌前，看着周鑫原的照片：“鑫原啊，你冤枉我多少年了？”
　　李小莹又看看
桌上自己和儿子李凯、女儿李钰的合影：“儿子，你给妈妈争了气。可你移居澳大利亚，怎么老不回来看看你妈！你让我想死了。女儿，你也给你妈争了气，明后年你就可以考研了。”
　　沈阳的旧式家属楼。一户普通工人家，小小的客厅，狭小的两间卧室。
　　张二虎坐在一把椅子上，身上围着布单子。张老太太站在他旁边拿着吹风机，正给他吹刚理完的头发。
他的媳妇白云正收拾地上的头发。
　　张老太太吹完了风，笑着疼爱地抚mo着他的耳朵：“你小的时候，耳朵就是这样肉呼呼的。你那些叔叔阿姨都喜欢捏你的耳朵，你老说人家，把你的耳朵捏成兔子的长耳朵了。你看你长大了，耳朵长成兔子耳朵了吗？”
　　听这话，二虎和白云都笑了起来。
　　“唉，我的大虎长大了，有了媳妇还有了孩子！我的二虎也长大了，有了媳妇。可我也老啦。”
　　二虎说：“妈，你不老！呆会儿我给你调酒，孝敬您好吗？”
　　张老太太笑道：“好！好！”
　　满屋子都能感觉到那浓浓的舔犊之情和回哺之情。
　　同时画外响起周小山《我爱》的歌声：
　　“我爱春风劲吹百花艳，
　　我爱绿荫丛丛深如海，
　　我爱中秋月圆ju花黄，
　　我爱寒雪飘飘暗香来。”
　　推出片名：《生命之歌》。演职员名单。
　　画面：翻过天山天池，南海椰林、翻过上海的高楼大厦林立，大学的课堂上的李钰在听课；翻过东北沈阳，冰天雪地上，张二虎在匆匆地走；翻过古河舞台上，王小爱在演出。
上集 第一章1
　　1、天山天池
　　画外小山的歌声依旧：
　　“我爱山泉潺潺鸟欢唱，
　　我爱惊涛拍岸浪花开，
　　我爱蓝天白云彩虹起，
　　我爱善良人们笑开怀。
　　歌声中，五月天，戈壁滩的风光无限。
　　一辆北京吉普车飞驰在从克拉玛依到天山天池的路上。
　　眉清目秀的歌手周小山坐在车里。
　　这是舅舅杨辉远
和舅母带了小山，由姐夫陪着，小山的表兄杨晓明开着车，一起到天山天池去玩。
　　车上，舅舅问：“天池玩完，你还准备去哪？”
　　小山说：“我想到东北漠河去玩！”
　　舅舅问：“啊？跑那么远？”
　　小山笑说：“就一次嘛！”
　　舅舅说：“好吧。那我给你买从乌鲁木齐到哈尔滨的机票！”
　　小山看看舅舅：“又得花您的钱！”
　　舅舅笑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外甥嘛。还不什么都依着你！”
　　小山脸上划过一丝伤感，马上又笑了。
　　天池到了。
　　别人还不觉的什么，那小山下车刚安顿下，便躺在床上倒头大睡。
　　舅舅舅母奇怪地问他：“来新疆几天你怎么老是这样疲惫？身体不舒服？”
　　小山笑说：“真倒霉。我离开古河的那天不小心感冒了，一直好不了。”
　　舅舅一家也就相信了。憔悴的小山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
　　小山才醒，众人陪着他四处游玩，在天池里泛舟。
　　到这里旅游的人可真不少，维族，哈萨克的导游们载歌载舞地领着人们四处观赏这里的景色。看着天山天池那美丽的景色，使得游人们留恋忘返。
　　听着当地歌手们弹着当地的乐器，唱着当地民歌，那么嘹亮，那么动听。
　　小山好陶醉好激动。
　　太阳夕下，
许多客人坐在蒙古包前，听着主人——当地的一位上了年纪的歌手，弹着冬不拉，用汉语一首首地唱。
　　小山心里激动，取出了自己带在身边的吉他，弹着吉他跟着那歌手唱了起来。这是那首《我们新疆好地方》。
　　“我们新疆好地方来，
　　天山南北好牧场！
　　……”
　　嗓音高低合适，十分动听。
　　有人鼓掌。那歌手又唱了《边疆处处赛江南》，小山也跟着他唱：
　　“人人哪都啊说江南好，
　　我说边疆赛江南！
　　……”
　　那个歌手停下来了。
　　小山兴起，便不论民歌通俗歌，一首首地尽情的唱了下去。
　　委婉动听的歌声引来了许多的人。
　　那歌手也连连向小山施民族礼。
　　小山看着周围的青山碧水，又即兴用当地的曲调唱道：
天山雪莲花开，
　　多么美丽，
　　天池的碧水一望无际，
　　远方的客人已经陶醉，
　　戈壁滩上到处是欢欣笑语。
　　远方来得客人啊，
　　唱起了歌，
　　献给盛情的主人，
　　来来来来也！”
　　周围听歌的人更多了。又来了许多当地的歌手并不少男女年轻。
有人给小山送来了奶茶，纯净水。小山润润嗓子又继续唱。
　　舅舅一家人第一次听到小山这样的唱，十分高兴。
　　…………
　　四周人头缵动，却一片寂静——人们都散坐在四处，品着茶，吃着各种水果，静静地听他唱歌。
　　小山又笑着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溪流浣纱美西施，
　　风雪出塞王昭君，
　　焚香拜月貂蝉女。
　　替父从军花木兰，
　　金沙击鼓梁红玉。
　　才女词人李清照，
　　胡笳留名蔡文姬
　　他好像看见古河市珠峰歌舞厅的舞台上：他唱着，小爱等人伴舞着。
台下全场的年轻小歌迷们也乱跳乱蹦地跟着唱。
一时间，满场狂欢成了一片。
　　他继续唱着：
天上有个七仙女，
　　唐宫有个扬贵妃，
　　塔下压着白娘子，
　　伯山英台蝴蝶飞。
　　抗倭英雄冯婉珍，
　　革命志士有秋瑾，
　　视死如归赵一曼，
　　世界冠军邓亚平！
　　帐篷四周听歌的人被他风趣的唱逗笑了。
　　他又唱起那首《雪晨》：
　　清晨我们推开房门，漫天的大雪漫天朦胧，
　　年轻的朋友雪中行，笑声震落多少雪花和冰凌！
　　女孩儿头发如披纱，男孩儿铲雪堆雪人，
　　小孩儿满地打雪仗，老人们观雪喜吟吟。
　　他眼前闪过
：舞台上，那美丽的演出服，强烈的劲歌，火爆的踢踏舞：
　　“清晨我们推开房门，漫天的大雪漫天朦胧，
　　年轻的朋友雪中行，笑声震落多少雪花和冰凌！
　　腊梅香来梅花红，压弯的松枝拉满的弓，
　　琼枝玉树留下我们的影，留个雪的美丽冰的真。”
　　闪出：在珠峰歌舞厅门外。
　　小山看着歌舞厅和舞厅门外自己的几幅巨幅照片和广告宣传画，久久呆立，泪水流下来了，又急忙抹去了。
被几位歌迷观众发现了，顿时围了上来，纷纷请他签名。他只得一个个地签。而且人越围越多，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小山，我们爱你”“
周小山我们爱你！”的喊声连成了一片。许多记者的摄相机闪成了一片。
　　歌声依旧：
　　“冬天的云啊压枯枝，拈着冰丸藏绣锦，
　　冬天的雪啊美又冷，涤尽肮脏唤起亲情暖人心，
　　冬天的风啊连着秋啊唤春风，菊梅迎着四季花儿红，
　　冬天的冷啊净化人们的魂，激励人们勇敢和坚贞。”
　　天黑了，他依旧在唱。
　　他想起了他的小爱，眼前闪过小爱的模样。小山和小爱在花前月下，茶苑咖啡屋，河岸边桥上，说歌说曲，指点人生——一一翻过。小山伤感地唱道：
　　“昏暗中，我已看不到明天，
　　只有一种难舍牵连，
　　那是一种渺茫的感觉
　　想这夜里四处暗淡天无月，
　　都已换作了一声离别。
　　眼睁睁看着那相爱已成往事，
　　我的一切都将沉入永夜。”
　　小山眼前闪过自己怒斥小爱，粗暴地把小爱推出自己家门，小爱在门外哭的样子。
　　闪出：珠峰歌舞厅后台，小山当着吴经理和众人，大声说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我经过许多日子思考，我和王小爱小姐不合适，所以告诉大家，我决定取消我们的婚礼！”
　　众人都“啊”一声，小爱脸腾的红了：“为…为什么？”
因为不合适。我们不结婚了，永远…也不结婚了
。”小山果断的说。
　　小爱还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来，转身大哭着跑了。
　　胡珊珊看不过眼，指着小山说：“周小山，你没良心！”
　　小山拨开她手，冷言说道：“你有良心，就应该去管管她！”
　　胡珊珊指着他：“你你…你不是个东西！”转身跑出去追小爱去了。
　　闪回：看着夜色中的天池，小山继续含泪唱道：
　　“思念你，
隔着万水千山，
　　可我依然听得见，
　　你哭的伤心欲绝。
　　想那昨夜我无奈的绝情，
　　一定已伤透了你的心，
　　你可知这一切都将变成往事，
　　我的身心都必将被痛楚撕裂！
　　长叹一声，
　　人生短暂，
　　挥不去的思念，
　　忘不掉的眷恋，
　　他必将伴我到永远。”
　　看着天上星星闪烁，小山想起了父母，又唱起了自己爸爸妈妈教过的那首法语《船歌》：
　　“美丽的夜晚充满爱情，
　　陶醉我们的心灵！
　　你比白天更温存，
　　比白天更迷人！
　　时间过去不回来，
　　它带走亲切和柔情。”
　　小山好像看见爸爸的身影：
　　闪过：周选文正在检查七八岁的小小山的作业；
　　闪过：正在教小小山游泳；
　　闪过：教他唱歌，弹钢琴；
　　闪过：给他放留声机的音乐。
　　小山歌声依旧：
　　“时间过去不回来，
　　使幸福成泡影。
　　那微风一阵阵，
　　轻轻吹拂着我们，
　　那微风一阵阵，
　　送给我们一个吻。
　　啊，美丽的夜晚充满爱情，
　　陶醉我们的心灵！”
　　闪出：十岁的小山，获得古河青少年唱歌比赛第一名。高兴地上台领奖。
　　台下坐着的评委里就有年轻的吴立坤。
　　十岁的小山和妈妈在太平间里，看见爸爸遇车祸死后，血肉模糊的尸体，可那手中拿着的那本钢琴考级书。
　　小山更加深情地唱道：
“假如我的歌能飞翔，
　　飞到那遥远的地方，”
　　小山又看见那个深夜：
　　瘫痪的母亲爬在地上，小山开了灯，声音里带了哭腔：“妈，你怎么了？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妈！”
扑下床抱住了妈妈，“妈，妈！”
　　他一直再唱：
　　“带着我对你的爱情，
　　飞向远方，
　　飞到你心灵的深处，
　　永远不再离开你。”
　　闪过：
憔悴的母亲安慰他说：“儿子，妈不会了，妈要活着看着你闯事业闯生活！小山你看，这是什么？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小山看见了一堆唱片！其中就有《船歌》还有这首《假如我的歌能飞翔
　　小山一直在唱：
　　“假如我的歌能飞翔，
　　飞到那遥远的地方。”
　　闪出：妈妈病死后被推出病房的情景，小山自己的痛哭。
　　“我日夜总在歌唱，
　　歌唱我对你的爱情，
　　让我的歌声轻轻飞翔，
　　飞到你心灵深处，
　　寻找爱情！”
　　可他突然好似看见妈妈瘫痪的身影，爬在自家窗户上呼唤着：“小山！小山！你快回来！”
　　小山暗暗叫一声“妈妈！”哽咽了。
　　他舅舅忙问他：“你怎么了？”他摇摇头没言语，捂住了脸。
　　周围听歌的人们正在兴头上，都眼巴巴地瞅着他。
　　当地的几个歌手一直听他唱歌，
见他忽然哭泣，那位帐篷的主人，年长的歌手弹起了冬不拉，用汉语唱道：
　　“哎——
　　远方来得巴郎你为什么落泪？
　　是因为你心爱的姑娘离开了你？
　　请你不要伤心不要流泪，
　　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姑娘任你选，
　　她们都一样贤惠美丽。”
　　小山听明白了他的歌，抹了一把泪，弹起吉他，借他的曲调回答他唱道：
　　“哎——
　　天下的姑娘个个都美丽，
　　我只爱那一个姑娘的善良甜美。
　　就是爱她才不得不离去，
　　百里千里万里的四处流离，
　　可是在梦里总将她悄悄想起。”
　　另一个歌手唱道：
　　远方来得巴郎你为什么落泪？
　　是因为失去亲人伤悲？
　　请你不要伤心不要流泪，
　　天池美丽的千里碧水，
　　全是他们对你的情意。
　　小山回答地唱道：
　　“哎——
　　谁不思念爸爸的教诲，
　　谁不思念妈妈的爱语。
　　可他们早早地抛我而去，
　　看见天山天池又将他们想起，
　　多么想在他们的怀里依偎。”
　　又一个歌手唱道：
　　远方的巴郎你为什么流泪？
　　天山的雪天池的水都在问你。
　　还有多少人在祝福你：
　　是雄鹰就要展翅高飞
　　那才是亲人的心意。”
　　小山看着周围本素不相识的朋友，心中感激，泪水满面，又刚强起来：
　　“哎——
　　唱歌的大叔大哥我谢谢你，
　　听歌的朋友们我也谢谢你。
　　告诉朋友你啊我的伤悲：
　　您看那天山上松柏翠绿，
　　我却是那林中已断翅的黄鹂。”
　　不等他们回答，小山转而用刚才的曲调又忧伤地唱道：
　　“哎——
　　枕着天池岸上的青草，
　　我的心身都已十分疲惫，
　　看着天山美丽的风光，
　　听着天池波声微微，
　　我多么想就在这里永远睡去。
　　变成那天池岸边一颗沙砾，
　　随风弹着吉他唱着歌，
　　看着天山雪看着天池水，
　　思念着心上的姑娘，
　　看着太阳落下又升起。
　　来来来——
　　天山的雪会掩去我的伤悲，
　　天池的水会洗去我的泪水，
　　我是晶莹碧透的一颗沙砾，
　　永远陪伴着天山的雪莲，
　　永远陪伴着天池的美丽，
　　陪伴着太阳落下又升起。”
　　他的歌声十分动听动情，他舅舅舅母一家人，只觉得他唱的十分忧伤，并没听懂他的歌词，只当他想起了父母而伤感，忙给众人解释：“这巴郎他爸爸妈妈都没有了。”
　　又安慰他：“小山，别哭，你虽然没有了爸妈，还有我们哪！”
　　当地歌手知道他父母双亡，也都劝他。
　　一伙当地的年轻人围着小山跳起了舞。欢乐的手鼓，欢乐的歌声，激动了他，有人来邀他上场，小山便抹把泪，笑着也去跳舞了，……
　　好疯狂好痛快啊。累的他没一会儿，便笑着躺在那歌手的帐篷里睡着了。
　　他舅舅舅母等人只好陪着他，也住进了帐篷。
　　那歌手便与他舅舅说：“这巴郎唱的真好。只是……他有病了？”
　　舅舅说：“他？他路上感冒了。”
　　“不是吧？…要不那就是他有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
　　“你没听他唱的他‘是天山上松柏林中已断翅的黄鹂’吗？”
　　“啊？我怎么没听出来？”舅舅舅母一下急了，可他睡的好香。
　　第二天，舅舅舅妈便当面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他笑了：“爸爸妈妈都没了，那不跟断了翅膀的黄鹂一样吗？”
　　他舅舅舅母又放下了心：“小山，可别老这么想！”
　　那位导游歌手送给了小山一顶崭新的民族小帽。
　　他们一行告辞了导游歌手，离开了天池。
　　汽车在乌鲁木齐市转悠。几人吃着烤羊肉串。
　　他舅舅给了小山一张从乌鲁木齐到哈尔滨的机票。
　　舅舅一家人到机场给他送行。
　　小山就要登机了，他恋恋不舍地与众人告辞。终于忍不住伏在舅舅肩上大哭了起来。
　　众人无不下泪。
　　看着飞机起飞，舅母给舅舅说：“我怎么觉得小山变得更爱哭了？”
　　舅舅说：“唉，没爹没娘的孩子嘛，看见咱们就觉得亲啊！”
　　2、古河市。王小爱。
　　一家外资企业的办公室里，一大堆文件把小爱围在中间。可她依旧时不时地拿出一枚小小的戒指玩看。眼前闪出当初的那一幕：
　　画外响起她和小山的合唱歌声《船歌》：
　　“美丽的夜晚充满爱情，
　　陶醉我们的心灵！
　　你比白天更温存，
　　比白天更迷人！
　　时间过去不回来，
　　它带走亲切和柔情。”
　　画面上：夕阳下，
周小山王小爱并肩站在桥上，扶着栏杆四处指点眺望着夕阳下的古河风貌，看着远处的铁桥上火车飞驰，古河体育场的游泳池碧波荡漾；看着公路桥上人来车往，看着桥下河水流淌，说着悄悄话。
　　小山慢条斯理地说：“我好想去天南地北东海西部都看一看；还想去音乐学院学习，去北京发展呢！可这一结婚，会不会影响咱们的事业呢?”
　　小爱说：“影响什么？咱们旅游结婚：一块去天涯，一块去海角，然后一块到北京发展不好吗？”
　　小山说：“好是好，你的工作呢？不要了？”
　　小爱说：“那我就只好专心唱歌了！好跟你到北京一起发展啊！”
　　小山说：“听说许多到北京发展的歌手连饭都吃不上呢。你一个女孩家受得了吗？”
　　“年轻人受点苦怕什么？咱们互相照顾，一块去闯闯不好吗？”
　　小山笑了：“ok，那咱们就结婚！明年五一咱们旅游结婚，一块去天涯海角玩，一块去北京发展！”
　　“ok！”两人拥抱在了一起，一阵狂吻后，小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饰盒打开，让小爱看。原来里面是一对情侣戒。
　　小山不好意思地笑说：“也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小爱笑说：“我相信你的品位，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
　　小山笑了，依旧慢条斯理地说：“我看别人都买，我就给咱俩也买了。只要你不嫌，这会儿我就给你戴上。”说着取出女式戒指给小爱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小爱十分喜欢，取出男式戒指绐小山也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小爱画外音：可是今年五一节前后二十多天，到处找不到你的踪影。你回来以后一脸憔悴。
　　画面闪出：小山家门口：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不是说过，我配不上你嘛。…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些好吗？”脸色明显十分憔悴的小山要将小爱推出门。
　　小爱又气又哭：“小山，你你你不讲理？”
　　小山点头：“我就是不讲理！”
　　小爱便被小山硬推出了门。
　　看着身后的门重重关上，小爱只得哭着离去了。
　　又闪出：珠峰歌舞厅里，小山和小爱在台上对唱《大约是在冬季》。小山张口结舌的样子。台下人哄堂大笑。
　　观众散场后，小爱回到后台，便批评小山：“你怎么回事嘛？三番五次跑调？为什么？”
　　小山顶她：“怎么了，当歌手跑个调是个什么事嘛？”
　　小爱十分生气：“你怎么一点也不虚心？就连《大约是在冬季》你都能唱跑了调？最后还唱不出来了？”
　　小山说：“唱错了就唱错了，你发什么火？”
　　小爱说；“唱错了还有理了？我不能说你了？亏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歌手！”
　　小山也恼了：“歌手偶尔跑调算什么？值得你大动肝火？你怎么老想管我？看不起我，就别跟我对唱嘛。”
　　小山小爱吵了起来，满歌厅的演职员都来劝架。吴经理也来了。
　　小山看这么多人，便大声说道：“我宣布一件事：我经过许多日子考虑，我和王小爱小姐非常不合适，所以告诉大家，我决定取消我们的婚礼！”
　　众人都“啊”一声，小爱脸腾的红了：“为…为什么？”
　　小山果断的说：“
因为不合适。我们不结婚了，永远…也不结婚了
　　小爱还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来，转身大哭着跑了。
　　小爱家里。
　　小爱怒气冲天：“小山，你，你这个王八蛋！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小爱把小山给她的那戒指重重地扔进了纸篓，爬在床上大哭。
　　他们画外的歌声一直依旧：
　　“时间过去不回来，
　　使幸福成泡影。
　　那微风一阵阵，
　　轻轻吹拂着我们，
　　那微风一阵阵，
　　送给我们一个吻。”
　　闪回：她正胡思乱想，
外国老板走到她面前，把一塌文件摔在她桌上：“You
of?”（这是你打印的文件？）
　　她一下清醒了，连连道歉：“Sorry!”
　　那老板反问：“Sorry
over?”（对不起就算完了？）
　　小爱无言：“Sorry!”（对不起）
　　那老板：“You
concentration，
song!”（你工作不专心，老想着去唱歌。那就完全去唱歌好了！）
　　小爱对那老板说：“Let
considering
once!”（让我考虑一下！）
　　老板不屑地回身走了！
　　小爱看看那老板，耳边想起了小山的声音：“小爱姐，替我把歌唱下去吧！”
　　闪出：外边天刚下过大雨，房檐上滴着水。
　　珠峰歌舞厅的舞台上挂着《周小山专场演唱晚会》的横幅。
　　小山画外歌声：
　　“依着窗台我看着窗外的大雨，
　　滴滴好似我心底的眼泪，
　　为了我心中的爱
　　亲爱的你，
　　我不得不就这样离去，
　　去寻找，寻找我心的依偎，
　　啊，高山松涛是我的依恋，
　　大海波涛是我的思念。
　　我将永远祝福你！”
　　画面上：
演出已经结束了。周小山拉王小爱手，向观众鞠躬。
　　观众们已站起了身，更有些歌迷拥向舞台，都想细看看周小山，有些还喊着：“周小山
”“周小山”！
　　王小爱瞪了小山一眼，甩手转身要走，周小山拦住她：“等一等。”他拿着话筒向台下挥着手说话了：“观众朋友们，歌迷朋友们：我谢谢你们，我谢谢你们。”
　　周小山连连鞠躬，眼睛里有了泪水：
“想我一个小小歌手，生在古河，长在古河，是古河百姓培养了我，是厂里的许多叔叔阿姨养育了我。也是歌舞厅吴经理发现了我，培养了我。还有刘老师，我谢谢你们。是你们给了我一切！”
　　他连连鞠躬。
　　“还有这位王小爱小姐，几年来一直与我合唱，我谢谢你。”
　　周小山给小爱连连鞠躬。
　　“还有这里每一位歌手、伴舞、乐队的朋友，我谢谢你们，几年来一直支持着我。我谢谢你们，我谢谢你们。”
　　小山给台下和台上的众人连连鞠躬后说道：“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我今天的演出，实际是我告别舞台的最后一场演出了。”
　　台下一片惊呼：“为什么？”
　　小山：“以后会知道的。”
　　小山走下舞台，同观众拉拉手，给自己厂里来的叔叔阿姨们连连道谢。
　　对春雨说：“我对不起你，春雨姐。谢谢你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画外歌声一直依旧：
　　“上天的安排我无力抗拒，
　　凄楚的心里只有忘不了的你，
　　为了我一生的爱，
　　惟一的你，
　　我不得不远远离去，
　　为的是，为的是让你将我忘记，
　　啊，祝你早日找到你的惟一，
　　祝你找到你终生的伴侣。
　　我会悄悄为你干杯。”
　　画面上闪出：
　　小山化妆室门外，
吴经理和刘鲁鲁十分生气地拦住了小山。
　　吴经理说他：“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我是签了合同的，你一句话就取消了？你是不是嫌钱少？我可以给你再加嘛。…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为什么要擅自决定？…这个，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你懂不懂？”
　　刘鲁鲁也十分生气地说他：“几年了，我辛辛苦苦培养你，你却这样不争气。这会儿要你去参赛了，应该出成绩了，你却要退出歌坛？为什么？”
　　周小山说：“我虽不能唱了，可小爱会替我唱的。她唱的远比我好！”
　　刘鲁鲁更生气了：“她是她，你是你！明白吗？再有一个多月，七一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凭你的唱功，绝对没一点问题，十一到省上选拔，你知道不？明年就有机会参加全国大赛！可这会儿你却要退出？什么意思？你不是成心想气死我呢？你，你真让我失望。”
　　刘鲁鲁越想越气，拍着桌子指着周小山吼道：“你，你太不像话了！”
　　刘鲁鲁气呼呼的转身便要走，满心歉疚的小山从他背后抱住了他：“刘老师，实在对不起，我实在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对我的培养不容易，也知道你给我的希望，可是我…我自己也没办法呀！”小山哭了。
　　刘鲁鲁回过身抱住了他肩膀：“你什么事没办法？你说啊！我帮你嘛！”
　　周小山泪眼看着刘鲁鲁摇摇头，转而便伏在刘鲁鲁肩上痛哭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过来问他：“小山，你怎么了？”
　　梁春雨的父亲梁昭义过来扶住他的肩膀问他：“小山，你到底怎么了？别哭啊？有话好好说嘛，你梁叔叔我会帮你的。昨天你送来票，我好高兴。可多少天找不见你，我也好担心啊。就想看看你。小山，别哭了。”
　　小山伏在梁昭义肩上，也是痛哭。
　　许久，小山止住了哭，低着头，抹着泪，给小爱说：“小爱姐，替我把歌唱下去吧！”
　　小山哭着跑出了后台。
　　画外歌声依旧：
　　“看着大山我想大声呼吁，
　　面对大海我想高歌一曲，
　　请你不要为我伤悲，
　　不要为我落泪，
　　把我永远永远地忘记！
　　我为你，为你祈祷永远幸福欢愉，
　　啊，高山大海知道我的心意，
　　风雨传递着我祝福的信息。
　　我永远祝福你！”
　　画面上：小爱家里。
　　小爱又在那纸篓里翻出了那枚戒指：“小山，你这是怎么了？”
　　小爱画外音：你哪天的哭声，震撼了所有人，你那临走前对我的一句叮咛，动摇了我对你的怨恨！告诉我，小山，你到底怎么了？只是出去旅游几天，也不至于要这样哭啊！
　　画面上：
清晨，吴经理、刘老师和披头散发的小爱开车赶到小山家，碰见在楼门口披头散发的春雨，春雨只说了一句话：“他走了！他是哭着走的！”
　　春雨哭着也走了。
　　小爱开了小山家门锁，桌子上小山留下的一张纸条：“小爱姐，替我把歌唱下去！你会成功的！”
　　那纸条变成了小山画外的呼喊：“小爱姐，替我把歌唱下去！你会成功的！”
　　闪回：小爱的办公室里。
　　小爱提笔用流利的英语写下了辞职报告，并交给了那老板：“excuse
walk!”（对不起，先生。我要走了！）
　　老板见她真要走，又有些惋惜：“You
tomorrow!”（你再认真考虑一下。明天给我回答！）
　　小爱义无返顾：“Need
walk!（不用了，我今天就走！）”
　　老板看看她，点头了：“That
right!However
me!（那好吧！不过我欢迎你还可以回来继续跟我合作！）”
　　小爱笑了笑，很有礼貌地：“Thank!（谢谢！）”
　　3、古河市歌舞团大楼。副团长办公室。
　　副团长刘鲁鲁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看着小山的几张演出照念叨：“小山，你到底怎么了？”
　　一阵敲门声。
　　王小爱进来了：“刘老师，从今天起，我想当正式歌手！”
　　刘老师满脸的忧愁，顿时去了一半，他笑着问：“下决心了？”
　　小爱说：“下定了！”
　　刘老师又问小爱：“你给你们吴经理说了吗？”
　　小爱说：“我刚去珠峰了。吴经理正在招待上海来得那个歌手！哪顾的上我啊！”
　　刘老师说：“那好！你练你的歌，一定要参加市上的七一选拔赛！争取拿到名次，好去省上参赛！”
　　4、在珠峰歌舞厅里。
　　小爱在练歌，唱的是参赛曲目《电话》，她轻快动听地唱道：
　　“电话电话
　　午夜的电话
　　我在这边你在那边，
　　你我总有说不完的心里地话。
　　一条线路
　　连着你和我
　　啦啦啦，
　　我在这边你在那边，
　　话语连着美丽的朝霞！
　　电话电话
　　午夜的电话
　　今日听不见你的声音，
　　咱俩的约会你怎么全忘记啦？
　　电话那边
　　嘀哩嘀哩
　　为什么不回答？
　　啦啦啦
　　你是想给我准备着
　　一枝红色的玫瑰花？”
　　刘老师不时地纠正她。吴经理陪着刘老师看着王小爱练习。
　　刘老师悄声对吴经理说：“小爱一直是你们舞厅的兼职歌手。我已经和我们团说好了，七一选拔赛以后，
就给她办手续，调到我们团当正式歌手！”
　　吴经理“啊”了一声：“你动作好快啊！”
　　刘老师笑着说：“不快能行？要不是你吴老板的手腕，那小山早被我调到我们团了！”
　　吴经理叹口气：“唉，他这一走，我这简直没有了一点生意！也不知他这会儿在哪？”
　　5、漠河风光
　　画面上：漠河的北极村山水秀美，景色迷人。
　　小山画外音：漠河是中国最北的地方，隔着黑龙江水与俄罗斯相望。我来此时，就为地是这里夏至前白天特别长，不但能看到那里美丽的风光，还能在短短三两个小时里，看到太阳西边落下，又在东边升起。每天太阳要在空中悬挂17个小时。我就是想看看这个风光！
　　画面上：
小山和许多慕名而来的游客们聚在黑龙江畔，看着那四周美丽的风光：傍晚的蓝天白云被金色的太阳染的绚丽多彩，近处边疆的名村—北极村木屋散落齐整，远处山青水绣，水绿如绢，抹上几缕金色；江对岸异国楼亭林立，这一切，宛若一幅美丽的油画。小山坐在岸边，弹着吉他，轻轻唱起了歌：
　　“遥远的故乡有一个女孩，
　　漂亮的容颜卷卷的刘海，
　　长长的头发苗条的身材，
　　是个可爱又顽皮的女孩。”
　　四周的人静悄悄地听他唱歌，
也有些年轻人则随着他的吉他，成双成对地轻轻跳起了舞。
看见了那些自己的同龄人，使得小山更加思念小爱。眼前闪过小爱再舞台上的身影。他依旧唱道：
　　“她曾与我并肩在舞台，
　　也曾与我留恋在人海。
　　我送过她一枝红玫瑰，
　　她也送过我一对玩偶小孩。
　　可是为了我心中的女孩，
　　我不得不离开我心爱的女孩，
　　风雨兼程我离开了故乡，
　　抛弃了我心中这可爱的女孩！
　　有人看表：
九点了，太阳才不情愿地落了下去。
　　人们在江堤上点起一堆堆篝火。
　　小山的歌变成画外的歌声：
　　“离开了故土离开了女孩，
　　可是心中忘不了这个女孩，
　　梦中与她夜夜相会在舞台。
　　又见她哭的像个小孩！”
　　画面上：
小山看着那漫长而明亮的黄昏，由深红变为淡紫的晚霞，一直在西北地平线上持续到午夜。
　　黑夜短暂，转瞬即逝——转眼黎明的曙光又照亮了东北方向，那太阳急急忙忙又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看着这一切，小山和
四周的人一次次地惊呼，一次次赞叹，忘记了唱歌，忘记了跳舞。
　　小山感慨地在心中对自己说道（画外音）：“能看到这一切，就不枉今生来漠河一次，也不枉我小山来人世一回！啊，周小山，对于大自然来说，你好渺小好渺小，但你是个顶天立地的人！是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就应该‘大大划个圈，命交给苍天。’只要活一天，就要干好自己喜欢的事情。到死的时候，就不会后悔许多事情没有干完。……
　　小山画外歌声一直依旧：
　　“啊，
　　不要哭泣，我美丽的女孩。
　　忘掉我吧，我亲爱的女孩。
　　我虽离去，我可爱的女孩。
　　你早已融化在我的心海。”
漠河彼岸的俄罗斯小镇上，旅游的中国客人纷纷购买东西做纪念。
　　小山看着琳琅满目的纪念品摇摇头，看见了一处摆着几件女士帔肩，他眼前闪出小爱那可爱的身影。他停下了脚步，看了许久，迟疑许久，还是忍不住挑了一件花格子帔肩买了下来！装进自己的旅行兜里。
　　画面：他乘火车离开哈尔滨，一路看遍东北的白山黑水；到达了北京。
　　6、春雨的思念
　　《古河早报》一条消息：周小山是个瘾君子，而且毒瘾很深，是注射毒剂，被人发现了，只得离开了舞台。还刊登着小山胳膊上一片针眼的照片。并写着几行字：“有人在某家戒毒所见周小山了……”
　　《古河早报》、《古河晚报》、《古河商报》
几家报纸开足了印刷机。
　　众多的路人纷纷在买报纸。
　　看报的人们失望议论谩骂成了一片。
　　珠峰歌舞厅的人们看着报纸气愤，吵吵着要去与媒体打官司，被吴经理拦住：“当事人不在古河，咱们拿不出证据，怎么打？”
　　小爱看着报纸：“周小山是个瘾君子，而且是注射毒剂，毒瘾很深，被人发现了，只得离开了舞台。有人在某家戒毒所见周小山了…”吓了一跳，转而恼恨万分。哭着要去和报社争理，被刘鲁鲁拦住了：“别理他们，总有弄明白的时候。”
　　画面上：梁春雨一家三口人气恼万分地走出报社，悻悻而归。
　　梁昭义说：“小山也不知道在哪？回来看见报纸上这么说他，非得气坏了不行！”
　　春雨问父母说：“弟弟他到底怎么了？”
　　父母叹气：“不知道啊！”
　　春雨的卧室：
　　一台电脑放在电脑桌上。在写字台的玻璃板底下压着她和小山两三岁、七八岁、十几岁的不同年龄的合照。
　　画外小山的童音，唱着那首《小小少年》：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眼望四周阳光照。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但愿永远这样好。
　　一年一年时间飞跑，
　　小小少年转眼高，
　　随着年岁由小变大，
　　他的烦恼增加了。”
　　画面闪出：
《古河机床厂子校》牌子，校园球场。老师居住的一片破旧的平房。两同事两紧挨的邻居：小山的父母，和春雨的父母坐在一起说话。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小山天真的嗓音：“姐姐，等等我！”小春雨拉着小小山。
两人手拉着手，走在路上。
　　翻过：两孩子变成了七八岁，在游泳池里嬉水。
　　翻过：横幅上写着《庆祝六一儿童节，古河市中小学歌咏比赛》。
　　小山在领奖，他是第一名。
　　春雨在台下鼓掌。
　　画外小山的童音歌声依旧：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
　　无有无虑乐陶陶。
　　但有一天风波突起，
　　忧虑烦恼都来了。
　　翻过：小山父亲的墓前，才十岁的小山在嚎哭。春雨拉着他手陪着他哭。
　　翻过：春雨和小山已长成十四五岁，走在校园里。
　　翻过：小山母亲瘫痪在床，痛不欲声，竟拿了根绳子要上吊。
　　被邻居李妈妈进来发现了，扑上去解救下来。
　　李妈妈、梁春雨的父亲梁昭义和母亲华云方劝说杨惠贤。
　　十六岁的小山哭着跪着苦苦央求母亲：“妈，陪着我好好活着啊！”
　　杨惠贤看着还是满脸稚气的儿子，无可奈何地搂着儿子痛哭。
　　十七岁的春雨在旁边哭着劝小山：“山弟，别哭了啊！”
　　画外歌声依旧：
一年一年时间飞跑，
　　小小少年转眼高，
　　随着年岁由小变大，
　　他的烦恼增加了。”
　　翻过：夏季，小山到火车站送春雨上大学。
小山对春雨说：“姐，你好好学习，要注意身体！”
　　翻过：秋ju花开，十七岁的小山哭着和老师同学告别，跨出了挂着《古河机床厂高中部》的大门。
　　翻过：秋雨绵绵，
小山蹬着三轮车四处奔走，卖豆腐，卖菜，卖水果。
　　翻过：雪花飘飘，小山蹬着三轮车给饭店酒楼送啤酒、饮料、各种菜蔬。
　　闪回：春雨依旧看着那照片。
　　春雨画外音：可怜弟弟你为了养活你妈妈，为给她治病，你连高中也没能上完。
　　梁春雨画外音：你给我说过：有一天傍晚。
　　画面上：1
6年元宵节的庆祝牌子四处悬挂着。
　　穿着一件旧棉衣的周小山，蹬三轮车送啤酒停在市中心的珠峰歌舞厅门口。卸完车时，他听到了一个动听的歌声：
　　“人生多少无奈，
　　我却要放歌人生：
　　让春风融化冰雪，
　　让歌声唤醒爱情。”
　　小山听迷了。
　　忙向舞厅的服务生打听：“唱歌的是谁？”
　　那服务生不屑地说：“你连他都不知道？他是刘鲁鲁啊！是咱们省著名歌手，刚刚参加全国歌手大赛获得一等奖，回来在这里举行的专场汇报演出。”
　　听的小山忘记了一切。
　　那歌声依旧：
　　“你看那人间初春景，
　　路边柳绿花红，
　　野田稻麦香浓。
　　是儿男，
　　是英雄，
　　就莫说那沧海无涯，
　　更别说那生死飘零。”
　　闪出小山家里：黑灯瞎火，小山的母亲杨惠贤坐着轮椅，拖着残废的身躯爬在三楼自己家的玻璃窗户上，焦急地张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山，山！你怎么还不回来？”
　　珠峰歌舞厅外，夜风飕飕，小山冻的缩着身子，站在门口听迷了。
　　那画外歌声依旧：
　　“只要人间春风遍地，
　　爱与我们同行，
　　生命啊
　　就一路豪情
　　连万重。”
　　歌迷散场出来，小山才清醒过来。一看歌舞厅里的大表，已是十一点半了！
　　小山一声“坏了！”连忙蹬着三轮车回家。
　　夜深人静，路灯闪闪，没有一个路人，小山拼命地蹬着三轮，急冲冲。
　　小山的母亲依旧在窗户上焦急地张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山，山！”
　　满头冒汗的小山看见了妈妈在窗口的身影，忙招招手。
　　他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门。家里的表已是一点了。
　　母亲见他回来又哭又骂：“你急死我了！”
　　他边安慰母亲：“我听歌，听的忘了时间。妈，那个刘鲁鲁唱的可真好。”边熟练地服侍瘫痪的妈妈洗脸洗脚后又抱她上了床，扶她睡下，掩好被子。
　　又收拾家里的东西。
　　母亲看着劳累了一天的儿子说：“你不累？快睡吧。”
　　小山在妈妈身边躺下了：“妈，我想去学唱歌！”
　　母亲残废的手搂搂他肩膀，抚mo着他的脸：“你想学唱歌?那就学去！唉，若不是你爸爸走的太早，一定会把你培养成音乐家的！是我…连累了你！”
　　小山急了：“妈，别说这话嘛！”
　　母亲：“好，我不说不说。你快睡吧！”
　　疲惫的小山睡着了。
　　母亲看着他的脸，又看看床头上周选文的照片，唠叨：“选文，我们的儿子要学唱歌，你说好吗？”她在黑暗中爬起来，帔了件衣服，用惟一的一只能动的手摸索着床头的抽屉，拉开，拿出一把钥匙，用目光看着床底下的几个箱子。她爬起来了，但是瘫痪的腿弯不过来，她看看儿子熟睡的样子，咬咬牙，硬是下了床，摔倒了，衣服掉到地上。但是她摸着了一个箱子，打开了，拿出一大堆的老唱片。
　　寒风料峭。
在一个车辆市场上，小山接过一百块钱，他的三轮车被给他钱的人推走了。
　　钱拿回来给了母亲。母亲把一张唱片放到留声机上放，顿时满房子的音乐。那是法国的《船歌》。
　　小山笑了说：“我还记得爸爸给我教的法语词呢！”
　　就在音乐声中，小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自己的衣服。
　　但是一件件衣服都很旧。小山好容易挑出了一身旧西服看看，拿出针线，补好衣服肩膀上磨破的洞。试试，满合适。喷湿，又仔细地用熨斗熨平。
　　小山里面穿了一件羊毛衫，外面穿上了那西服，照着镜子仔细端详：“妈，可以吧？”
　　母亲看着儿子，帮他撑撑衣角，高兴地说：“我的儿子好漂亮！都是妈我！要不然……”
　　小山忙说她：“又来了。妈，别说这话嘛，我不爱听嘛！”
　　母亲不说了。小山便大笑着说：“你应该祝福我成功！”
　　小山骑了辆自行车，直奔珠峰歌舞厅。
　　珠峰歌舞厅台下：小山忙前忙后端盘子上茶，招待来客；台上演出着节目。
　　珠峰歌舞厅后台里：小山给歌手们递茶，整理演出服。台上，薛丽娜在唱。
　　家里：小山给妈妈端来饭，妈妈用惟一的一只能动的手，吃力地吃着。
　　小山也吃着饭，不时帮着妈妈扶正碗，看着妈妈吃饭。
　　那老唱片就在妈妈身边放着，满屋子的《船歌》的音乐。
　　珠峰歌舞厅里：歌手们唱歌，小山被一观众指着鼻子骂。
　　家里：小山在听刘欢的《千万你不要忘记》。
　　春天的上午：阳光灿烂，柳树飞絮。古河桥下，小山弹着吉他练嗓子。
　　妈妈坐在轮椅上欣慰地看着儿子学吉他学唱歌。
　　春雨画外音：是吴经理发现了你，刘老师培养了你。
　　画面翻过：省歌手比赛会场，小山在讲台上领奖，台下吴经理和刘老师高兴的互相击掌。
　　春雨画外音：就在你事业起步的时候，你的妈妈却病重了，整整抢救了两个多月。那年的清明节前，她依旧扔下你走了。可怜你十九岁，就成了孤儿，还欠下了五万债！
　　画面上：翻过：在父母的合葬墓前，小山痛哭不止。
　　翻过：小山在自己家里，孤零零地伤心痛哭。
　　梁春雨画外音：
那会儿我已上大三了。假期回来，过来看你：暑假里见你白天是在游泳池当救护员，晚上又急急忙忙赶去演出；寒假里你是白天给人家蹬三轮送货，晚上又去演出。见你枯瘦如柴的模样，我十分痛心。
　　画面翻过：小山在舞台上演出，台下歌迷们向他欢呼，他笑的阳光灿烂；台下小山爬在化装台上，泪水满面
，吴经理在旁边安慰他。
　　翻过：
孤零零的小山一人在吃力地蹬三轮车送酒送饮料送货。
　　翻过：冬天，小山蹬三轮送蜂窝煤到一处楼下，再往五楼上搬煤。
　　翻过：夏天，小山带着救护员的胸牌，在游泳池里打扫池子。
　　春雨画外音：我们虽然不是亲姐弟，可我是姐姐，而且你也知道，我一直是爱着你的！
　　画面上：暑假。着连衣裙的春雨挡着空三轮车往回走的小山，拉着他手，走进一家饭店，点了几个菜。
两人坐下说话。
　　小山哭着说：“姐，我妈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春雨含着泪，拉着他手，用纸巾给他擦泪：“别哭啊！你还有我呢！别忘了，我是你的姐姐。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小山无可奈何地说道：“没办法，那么多债，不还能行吗？”
　　春雨劝他：“帐要还，可也要注意身体啊。别哭了，快吃饭吧！我听我妈说你老吃咸菜，今天姐姐给你改善改善！”
　　画面上：两人走出饭店，漫步在街道上。
　　梁春雨画外音：
整整两年，除了舅舅以外别人的三万多债竟然全部还完了。你大哭一场，大病了一场！
　　我大学毕业后，回到古河，刚开始你也对我极好，可是你为什么变了心？跟我的大学同班同学王小爱却好上了？这还不算，去年情人节！你还当众给我难堪！
　　闪出：珠峰歌舞厅里。
身着白色晚礼服的小山拿着红玫瑰走在了人群中间，边走边唱，在演出场里形成了一个大旋涡。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爱上了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爱上了你，从见到你地那一天起。”
　　小山走到了小爱跟前，看见了春雨，愣了一下，但歌声不能停啊：
　　“你知道我在等你么？你如果在乎我，
　　又怎能让无尽的夜伴我渡过？
　　你知道我在等你么？你如果在乎我，
　　又怎能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黑夜里倾听你的声音！
　　小爱春雨都站起身来。
　　小山端直把红玫瑰送到了小爱的手里。
　　四周响起一片鼓掌声，一片欢笑声。
　　小爱一脸羞涩地笑了。
　　可那梁春雨顿时满面通红，心中恼怒，又不知所措。
　　小山笑着合掌对她说道：“春雨姐姐，我祝你好运！”
　　又拉着小爱转身往舞台上走，二人边走边二重唱起了《榕树下》：
　　“路边一棵榕树下，是我怀念的地方。
　　晴朗的天空凉爽的风，还有醉人的绿草香。
　　和你绕过小路弯弯，情人树下看斜阳。
　　晚霞照上你的脸，情话绵绵说不完。”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梁春雨看着那二人手拉着手走向了舞台，泪水夺眶而出，头也不回地奔出了歌舞厅。
　　二人歌声依旧动听悦耳（画外）：
　　“啊，你可想起榕树下，可曾想起绿草香？
　　路边一棵榕树下，是我见你的地方。
　　甜美的笑容亲切的话，还有默默的情谊长。
　　你曾陪我流恋春guang
，尽情细说心中愿，
　　几个春天已过去，就是就是不能忘。
　　啊，你可想起榕树下，可曾想起绿草香？”
　　画面闪回：
梁春雨春雨依旧坐在桌前看着那几副照片。
　　歌声依旧中，春雨的画外音：
　　小山，那天你真真气的我肚子疼，回到家大哭了一场。我下决心，再不跟你和小爱来往了。可你虽然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恨你恼你，可我知道你决不是报纸上他们说的那种人！最让我担心的是，你走的那天，那么憔悴，那么悲伤，一定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小山弟弟，你到底怎么了？”
　　画面上：
春雨亲吻着小山的照片。
　　7、真相
　　画面上：北京到广州的客车，从北京站开出了。
　　画外小山抒情的歌声：
　　“告别珠峰高，
　　又想峨嵋燕，
　　看罢天山雪，
　　又思漠河北极天，
　　天山黑水相隔万里远，
　　长城来相连。
　　才歌黄河弯，
　　又唱岭南月，
　　台湾连大漠，
　　天涯海角地连天。
　　走遍千山和万水，
　　祖国流淌在我心间。”
　　歌声中，
面色憔悴的小山坐在卧铺车厢里的看着列车在飞奔，看着两边城市乡村田野风光无限，他有了灵感。忙疾笔写下歌词，曲谱。又拿起了吉他，轻轻弹拨着。
　　歌声中，火车在飞奔。
　　珠峰歌舞厅里，小爱在刘老师指导下练习唱歌。
　　在古河街上，到处可以看到《申奥》和庆七一的标语。
　　早晨，桌上的表还不到八点。小爱还在熟睡中。突然电话铃声炸响。
　　珠峰歌舞厅里，小爱在刘老师指导下练习唱歌。
　　在古河街上，到处可以看到《申奥》和庆七一的标语。
　　早晨，桌上的表还不到八点。小爱还在熟睡中。突然电话铃声炸响。
　　迷迷糊糊的小爱拿起话筒，就听见梁春雨那急冲冲的话语：“小爱，你看今天的《古河早报》了吗？”
　　“我？每天睡觉都好晚好晚，还没有起来呢。”小爱打着哈欠回答。
　　梁春雨忙说：“你快起来看看吧。小山出事了。我马上就过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小爱莫名其妙，但一想是小山的消息，连忙跑到门外，将报箱里的报纸取了回来。急忙打开日期为日的《古河早报》。
　　头版全是申奥的消息，就在一个小角里，有一行字：“关于我市著名歌星周小山的最新消息——请看第六版”。
　　打开第六版，只见满篇是周小山演出的大副剧照。下面有两行字：
　　“机灵儿童智斗人贩脱魔掌
　　患癌歌星勇救儿童负重伤”。
　　又有一行粗字：“我市著名歌星周小山原来是一位白血病患者。”
　　小爱大惊：“啊？小山得了白血病？”
　　小爱的父母闻听也吃了一惊，转而说：“又是那些记者在乱造谣！”
　　小爱急忙往下念：“本报昨夜最新消息：在昨天北京到广州的特快列车上，上演了一场惊险的场面。我市一位儿童被人贩胁持数月，一直未能逃脱魔掌。就在人贩准备将他贩卖到南方的列车上，他发现了我市著名歌手周小山，便求救与他。周小山毫不犹豫站出来，伸出了援助之手。面对几个强壮的犯罪分子，周小山用自己单薄的身躯，勇敢地救护了那位儿童。在列车上的乘警，列车员及众旅客的帮助下，人贩落网了，但周小山却因负重伤流血难止，失血过多，生命垂危。直到此时，还在孝感某铁路医院里进行抢救。……”
　　小爱大哭了起来。
　　她父母拿过报纸，抢着看：“这孩子，把这么大的事，瞒着众人……”
　　“这么好的孩子，怎就得了这种病，……”
　　梁春雨搭的出租车来了。
　　两女孩面对面哭着吵着说着。
　　小爱哭着说：“我哪知道他……。可是我也觉察到了。那几天找不到他，我就想到了，可你电话里骂我乌鸦嘴。我就…没敢往那想了！他那天就这么走了，头都不回。可是我知道，他心里是爱我的。”
　　梁春雨哭着嫉妒地说：“你还说呢，他是爱你王小爱，他走就是为了你！可是你为他想过吗？那天他哭的那样伤心，你劝了吗？你连一句宽心话都没给他说。”
　　小爱噘着嘴说：“你也没劝啊！”
　　春雨说：“去年他当众给我难堪，让我怎么劝？我已经一年没来你家了，可我一直想弄明白，你是怎么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
　　小爱说：“不是我抢，是你爸妈不愿意！你妈还说，小山在歌舞厅唱歌，和三陪小姐有什么区别？小山他要尊重你父母的意见，才这么着。”
　　春雨马上明白了：“不是不是。其实我老爸老妈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也都喜欢他，常常夸他人漂亮懂事有礼貌，手又巧，又孝顺。再说他爸爸妈妈人也都很不错，跟我爸爸妈妈关系又好。所以他妈妈去世前，把他托付给了我爸爸妈妈照顾。……”
　　小爱问：“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说？”
　　梁春雨摇头：“是我爸爸妈妈不喜欢他当歌手。在我爸妈他们看来，那歌舞厅里的，不是吸毒的，就是嫖娼的，乌烟瘴气，绝不是正经人应该去的地方，小山在这样的地方已经可惜了，再把我嫁给他？那哪行？所以给我再三安顿：照顾他可以，找他做男朋友嫁给他万不行。还让人四处给我介绍男朋友。可我依旧和小山一起玩，还跑到小山家两人做饭吃。被我妈妈发现把我叫回去大骂了一顿。”
　　小爱说：“那是你害怕了！”
　　梁春雨反问她：“我春雨怕过谁？我爱小山谁也管不着！不论小山家，还是珠峰歌舞厅我没少去。有次我到歌舞厅看小山演出，是和小山一起回来的，他把我送回家，我妈妈送他走后回来，骂了我一通，其中就说，‘那么大一个小伙子家，多少事不能做？偏要当什么歌手，在舞厅里卖唱卖笑，那不如同那三陪小姐一样了’，听你这么说，这话偏偏就让他听见了？……。才让你小丫头钻了空子！”
闪出：路灯下，
梁春雨家门口的路上周小山跑开了，满耳都是华阿姨的声音：“那么大一个小伙子家，多少事不能做？偏要当什么歌手，在舞厅里卖唱卖笑，那不合那些三陪小姐一样了？”
　　闪出：
春雨到珠峰歌舞厅里来找小山，只见小山呆呆地爬在化妆台上。
　　春雨端详他半会，他都没发现。
　　春雨便关切地问他：“山，你怎么了？不舒服？”
　　小山看看是春雨，表情淡淡地说：“没什么，春雨姐，我想跟你说一句话。”
　　春雨问：“说什么？”
　　小山说：“你永远当我的姐姐吧！”
　　春雨莫名其妙：“啊？你怎么了？”
　　小山眼睛里有泪，但是不再说什么，站起来，便走了。
　　闪回：春雨满脸流泪说：“原来他，他是听见了我妈的话！”
　　小爱说：“现在怎么办？我想去看看他。”
　　春雨说：“咱们一块去！咱们请了假就走吧！”
　　小爱说：“对！”
　　两人急冲冲奔出小爱家门，分头请假去了。
　　8、珠峰歌舞厅里乱了
　　春雨回单位请假，一位领导拿来一份厚厚的文件，说：“打完就可以走”。
　　春雨看着那文件，一脸无奈。想想，只好开始打文件。
　　小爱在珠峰歌舞厅里。
　　珠峰歌舞厅的众人都纷纷赶到歌舞厅来找吴经理打听消息。
　　刘鲁鲁边抹泪，边开着自己的车，来到珠峰歌舞厅。见到众人，尤其见到哭肿眼睛的王小爱，他掩饰了自己的悲伤。
　　胡珊珊说：‘怪不得他走的哪天哭的那么伤心，他是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又不愿说出来。”
　　吴经理沉重地说：“这孩子也忒傻了，为什么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们？有病治病嘛。带着这么重的病，就自各走了？”又说：“这孩子太内向，有什么都闷在自己心里！那几天，我就觉得他有些怪异，也觉得他身体特不好，可怎么也问不出来。他就是不说嘛。”
　　这里正吵吵，珠峰歌舞厅大门外来了两位公安干警。进来就问：“谁是老板？”
　　吴经理迎了上来：“是我。有事？”
　　一位年长一些的干警说：“周小山是你这里的歌手？”
　　吴经理忙点头：“是！”
　　那干警拿出一个传真文件，给了吴经理。原来是周小山的身份证和病危通知书在一起的复印传真件：“是他吧？”
　　吴经理看看那身份证：“是他！”又细看那病危通知书：严重外伤，多处软组织挫伤和急性粒细胞白血病。
　　吴经理递给了刘鲁鲁看，又问：“他现在怎样了？”
　　那干警说：“还在抢救，情况很不好。医院三番四次催叫他家里人去。我们俩刚到他厂里去了，才知道他没爹没妈。只有个舅舅，还不知道在新疆什么地方。听说他是你珠峰歌舞厅的歌手，只好找你来了。你是不是该为他负点责任？
”又用商量的口气问：“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
　　吴经理说
：“我们正在商量这事呢。”
　　那公安又说：“我们已经和那小孩的家长联系上了，十一点有飞机去武汉，你能不能一起去呢？”
　　吴经理忙问：“能不能再带一两个人？”
　　“再带一个人吧！”那干警打一阵手机后说：“你赶快往机场走！”
　　旁边众人都急的朝吴经理嚷嚷：“我去！”“我去！”
　　吴经理点名：“明华！跟我走！”
　　王小爱哭着也要跟吴经理一起去，被刘鲁鲁硬是拦下了：“我比你还急，可也得等吴经理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咱们才好给小山想办法治呀。”
　　吴经理和孟明华拿了简单的行李，挡了一辆出租车就往机场去了。
　　9、孝感医院
　　医院走廊里。
　　那孩子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哭着叫着扑到妈妈怀里，一家人抱头痛哭。
　　包括两个古河早报晚报的记者等几个人，一个小护士将他们请进了办公室。
　　主治成大夫接待了他们，
在这里，吴经理才看到了周小山五月在古河急救站和血液病专科医院的几个化验单和诊断书，也看到了小山在北京肿瘤医院的复查化验单和诊断书。
　　成大夫说：“病人的这几个随身带的诊断书帮了大忙。你看这血型，血像，病情，都写的十分清楚。”
　　吴经理问：“他这个病能治好吗？”
　　成大夫说：“只有骨髓移植。可几十万人里才能配上一两个，花费少说得三十几万，说不定四五十万都挡不住呢。”
　　孟明华插话问：“听说化疗不是可以治癌症吗？”
　　成大夫摇头：“化疗只能延续生命，不但副作用大，花费也很大。”
　　吴经理：“那，哪他这个病能支持多久？”
　　成大夫说：“顶多也就三个多月了。看他在北京的化验单，病情控制的还算不错。再坚持三个月应该没问题。可现在…”
　　孟明华急了：“啊？小山只能活三个月了？”
　　成大夫点点头。孟明华眼睛里有了泪花。
　　吴经理同样焦急：“哪他现在怎么样了？”
　　成大夫说：“才输了血，当下生命应是没有危险了。可他这个病，就是不受伤，都随时会有危险。”
　　10、病危的周小山
　　在一个宽大的特护室里，
吴经理他们看到了病危的周小山。
　　氧气、心电图、吊针，不知有多少个管子将周小山五花大绑地捆在病床上。小山嘴角和鼻子周围还青肿着，面色发白。
　　神志迷迷糊糊的小山，睁开眼睛看见了爬在他床头的小石头，愣了愣，闭上眼睛轻声问：“到广州了吧？”
　　小石头说：“到什么广州啊？咱们是到了这个这个‘什么什么感冒’？”
　　小山更迷糊：“感冒？”
　　小石头说：“那医院外到处都写着哪，只是头一个字我不认识，第二个字，听老师教过叫‘感冒’，可我也不知是‘感’，还是‘冒’？”
　　小山被这回答弄的更糊涂了：“‘感’？‘冒’？”
　　众人都被小石头那天真的回答逗的直想笑。
　　吴经理伏下身，在小山耳边轻轻呼唤：“小山，小山。”
　　小山一下看见了吴经理，看见了孟明华，也看见了小石头的父母，他伸出手，拉住吴经理手，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到枕上。激动使他又昏迷了过去。
　　吴经理看到了小山**的胳膊上一片片的黑青出血点，忙撩开他的被子，只见他瘦削的胸口上，两肋几乎全是瘀血青肿，有几处敷着纱布，知道是有外伤。
　　成大夫说：“左边半拉身子和左腿上几乎没有一点好处！唉，这样的殴打就是一般人也受不了，可他还是个白血病人啊。”
　　随来的记者便要拍照，被吴经理挡住了：“不要不要！”
　　成大夫也忙请记者和众人离开了病房。
　　钟师傅和妻子一出病房急忙解开小石头衣衫上下查看：“你身上哪也有伤吧？”
　　小石头扭着脑袋推开父母：“我没有嘛！”
　　“你怎么能没有一点？”
　　小石头不耐烦地说：“周叔叔挡在我前面护着我呢，我怎么能挨上打？”
　　他妈妈抱住了儿子哭了：“你呀——”
　　恼怒的吴经理问随来的公安干警说：“凶手怎么处治？”
　　那公安干警说：“请你们来，就是为了配合处理这件事。周小山的伤得主治医生和法医出证明。小石头被拐卖，周小山被打成重伤
，或许还有其他罪行。我们正在审理。你们都是证人。”
　　回到招待所，众人询问小石头事情详细经过。
　　11、穷凶极恶的人贩子
　　在飞驰般的北京往广州的列车上。小山在轻弹吉他，他弹的是，他曾唱过的那首变了味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曲调。
　　一路不断有旅客上上下下，人声烦杂。
　　新乡站。
　　十号车厢上来了五六个男子，个个都是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已赶了许多天路了。为首的一身旧西服，其他人全是半旧各色衬衣。
为首的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一直紧抓孩子的小手腕。那孩子衣裳破旧污浊不堪，一双凉鞋已透了底，小脸也脏的看不出模样，只有两只眼睛乌黑闪亮。
　　上了车后，为首的将那小孩堵到最里边的窗口，用一根长点的绳子一头将那孩子的一只手腕捆住，一头拴在茶几的支柱上，然后与同伙坐一起啃烧鸡喝啤酒。将剩下的鸡屁股扔给了那孩子。有一个人扔给了那孩子半瓶水。那孩子早饿的饥肠辘辘，忙就着那水啃那鸡屁股。
小孩吃完了鸡屁股，又悄悄瞅那几个人。
见几个人划拳喝啤酒，小孩又往车厢四处瞅，忽然看见一位乘警，忙喊：“叔叔。”
　　乘警没听见，倒被那为首的听见了，一挥手，就在那小孩脖跟狠狠给了一巴掌。声音十分响亮。只见那孩子脖跟顿时一片通红，疼的那孩子半天才哭出声来。
　　那人又一巴掌：“王八羔子不许哭！”
　　周围众乘客看不过眼，想指责。那伙人中有一个笑着劝说：“老板老板，消消气吧！您儿子太小，再说小孩子嘛，得好好哄。您也不能老打他嘛。”
　　周围众人听说人家是父子，也就不在意了。
　　孩子流着泪躲在窗口的角落里睡着了。在列车的飞驰摇晃中，旅客们被摇的也昏昏欲睡了。而那伙人吃吃喝喝，四十几瓶啤酒底朝天了，包括那老板在内一个个酒足饭饱，醉得东倒西歪打着呼噜睡着了。
　　那孩子迷了一会儿，可一泡尿将他憋的肚子痛。可那老板把他堵在窗口，用他那肥大的身子挤的孩子动不了——而孩子的一只手腕还被捆着，系的很紧。急的那孩子四下瞅，抬头看见了行李架。他慢慢挪着身子，爬上了茶几，用牙硬是解开了那绳子。
　　此时列车飞驰着，而车厢里一片寂静，多半人睡着了。
　　孩子爬上了行李架，又慢慢挪着从另一个座椅背靠上溜下来。刚好那边座位上是一个老太太带了一个小女孩，见他翻下来，吓了一跳，他忙乱摆手：“别，我要去尿尿！”
　　老太太嘟囔了一句：“这孩子！”
　　那孩子果真直奔厕所，从厕所出来后，看看那伙人还在睡觉，便顺着车厢直往前奔，过了几个车厢，到了餐车，被一个女乘务员挡住了：“喂，哎？哪来的小孩？”
　　小孩忙说：“我找警察叔叔……”刚说到这，他听见了一阵吉他声，曲调十分熟悉，是那首在古河青少年里十分流行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曲调，忙改了口：“是他！那个弹琴的是我的叔叔，我正到处找他哪。”
　　女乘务员看他脏兮兮的，哪肯相信？孩子又“阿姨阿姨”直叫，女列车员又看了他半会儿：“可能吗？他是你叔叔？我带你去！”
　　那孩子跟着乘务员往卧铺六号车厢来了。
　　那小孩一眼看见了果真是他喜欢的周小山。只见小山身着雪白的衬衣，浅色的裤子，还是那么漂亮，便高兴地大叫：“周叔叔！”
　　小山正弹着吉他，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周叔叔，回头一看，是个小孩：“咿？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
　　那孩子忙叫道：“周叔叔，我也是古河市的。我是第十小学的学生。你忘了？你和王阿姨到我们学校演过好几次节目。我们同学可喜欢你了。你不信？我给你学学。”
那小孩便唱开了：
　　“天上掉下个七仙女，
　　近看是猪八戒他姨，
　　孙猴轮起金轱辘棒，
　　一棒打成个臭乌龟！”
　　小山没听完就笑了起来：“呵？你们怎么把词改成了这模样？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
　　那孩子哭了：“我叫钟小磊，小名叫小石头。我期中考试语文考了二十七分，怕老爸打，就跑出来了。谁知碰到一伙坏蛋把我骗了，我好容易逃出来。又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打我，不给我吃饭。他们不知又要把我带到哪去，周叔叔，快救救我！把我藏起来吧。”
　　周小山闻听忙放下吉他，细细看看小石头：“真的吗？”
　　小石头哭着说：“骗你是小狗！周叔叔救救我！他们就在车上！他们发现我跑了会来抓我的！我好害怕！……我好想我爸爸妈妈。”
　　小山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得找乘警叔叔了。”
　　那女乘务员并不相信：“我去找列车长。”说着，往前面车厢去了。
　　小山见那小石头小脸好脏，找出纸巾，沾了点水，给他擦擦脸，露出漂亮的小脸，不料撞着了那小石头后脖跟，小石头“哎吆”一声，小山忙看他脖跟，一片通红：“怎么回事？”
　　小石头哭道：“是他们打的。”
　　就在此时，一阵大乱。那伙人果真找来了。在餐车被女列车员挡住，为首的仗着人多酒醉，气势汹汹地将女列车员推到了一边。
　　众人吓了一跳，让开了路，那伙人闯进了卧铺车厢，为首的一眼看见了那孩子：“王八羔子，你往哪跑？
”伸手便过来抓那孩子。
　　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吓的周围人都嚷嚷着：“车匪路霸来了！”全躲走了。
　　可小山挺身拦住了：“你们是什么人？”
　　那为首的喷着酒气说道：“我？我是他爸！他是我儿子！”
　　他的同伙也都说：“那是他儿子！好调皮。”
　　小石头大叫：“他不是我爸！我是古河的，他是哪的？你问他：我在哪上学？上几年级？”
　　小山便问：“你说他是你儿子，那他在哪上学？上几年级？”
　　“这个？”那人被问住了，恼羞成怒骂道：“你算干啥地？我的儿子我当然要带走，你管得着吗？”他的同伙也七嘴八舌乱嚷嚷：“人家的儿子，你管得着吗？”
　　小山明白了：“等乘警来了再说！”
　　那人骂道：“那来的臭小子，敢当老子的路？给我一边去！”一把推开小山便要抓小石头。
　　小石头一缩身子，又钻到小山背后，小山护住了他：“快，钻到凳子底下去！”
小石头忙缩身钻到了小山背后的卧铺底下
　　那为首的给了小山当胸几拳，小山晃了晃支持住了：“怎么能打人呢？”
　　那人说：“我打的是不长眼的！”后边几歹徒也上来拳打脚踢。小山用胳膊抵挡着，极力支持着，就是不让那伙人往小石头跟前靠近。
　　那人见小山强硬，抓住小山衣领，给了小山两个耳光。当下小山鼻子流血了。
　　那伙人的拳脚也在小山身上雨点般的落下，小山摔倒了，并可身子依旧死死挡在小石头前面，他鼻腔的的血点点滴滴变成了细流，身上伤口的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衣，滴在了地板上，沾在了小石头的衣服上，他昏迷了。
　　那伙人的拳脚也在小山身上雨点般的落下，小山摔倒了，并可身子依旧死死挡在小石头前面，他鼻腔的的血点点滴滴变成了细流，身上伤口的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衣，滴在了地板上，沾在了小石头的衣服上，他昏迷了。
　　小石头嚎啕大哭：“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快来啊，周叔叔快被他们打死了！”
　　就在此时，一群乘警和男乘务员急匆匆地赶来了。那伙人酒醒了一半，回头就跑，被乘警和乘务员一个一个地逮住上了手铐。
　　那为首的还在喊叫：“什么道理？我找我的儿子，还有错了？”
　　被小山的身子堵在椅子下面的小石头大骂：“谁是你的儿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王八蛋，你们打死了周叔叔，我要你们抵命！”又哭道：“警察叔叔快快救周叔叔吧，他流血了！”
　　有人过来将小山抱起来放到卧铺上，小石头钻了出来，拉着小山手哭喊着：“周叔叔，周叔叔，坏蛋被抓住了！”
　　乘警们将那伙歹徒押到餐车审问。又有乘警过来询问小石头，小石头哭着说：“我是古河的，是被他们拐卖的。”乘警闻听忙与古河警方联系。
　　小石头还在哭着呼唤小山，可小山昏迷着，鲜血止不住地流着。
　　满车厢都是话务员急急求救的声音：“那位旅客是医务工作者？六号车厢有一危重病人，急需您的帮助！”
　　一位白发苍苍的军人急匆匆地从软卧车厢里走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年轻女军医。一进六号车厢就问：“病人在哪里？”
　　列车长忙带他过来。
　　那非常有临床经验的老军医一看小山那流淌不止的血，便说：“他是个血液病人！”又仔细检查小山身上的伤。
　　为找小山证件，两乘警急忙翻开小山的兜，先翻出一大兜中西药，忙递给那老军医看。
　　那女军医一看：“马利兰？”便说：“爸，他是个白血病人！”
　　乘警翻到了他的身份证，也找到了与他身份证放在一起的古河急救站、古河血液病专科医院和北京肿瘤医院的化验单和诊断书，都写的清清楚楚：急性粒细胞白血病。三家医院的诊断书上边都大大地注明了血型“
　　看见那诊断书，
众人心里都沉重起来了，敬佩和担心也由然而生。
　　老军医说：“要止血必须得赶快输血小板！”
　　列车长说：“这到哪找去？不过有一个小时就到武汉了！”
　　老军医说：“不行，他支持不了那么久！”
　　一乘警忙说：“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孝感了！”
　　老军医说：“那就赶快联系孝感医院，通知他们准备B型血浆和血小板，准备急救！”说着掏出笔，有人忙递上来信纸。老军医挥笔写下处方：B
型血浆，血小板等若干。
　　女军医说：“爸，人家输血会先验血型的。”
　　老军医说：“有三个医院的证明，应该没问题
。让孝感医院先好做准备。”
　　老军医又果断地给列车长说：“给他输氧。他身上还有外伤，他这病最怕感染，得赶快输抗生素。”
　　列车长命人取来氧气垫和生理盐水瓶，那年轻女军人帮着给小山挂上吊针。列车长又用手机向前方孝感车站请求做准备。
　　餐车上乘警审讯那伙歹徒。刚开始那为首的歹徒还嘴硬：“什么道理？他是我的儿子！”
　　古河警方的消息传过来了：“两月前，我们古河市是有家长和第十小学学校报警，说一个叫‘钟小磊’的儿童失踪了。”
　　乘警叫过来小石头问，小石头告诉乘警：“自己叫钟小磊。我爸叫钟固川，我妈叫朱翔玉。学校是古河十小。我们校长叫崔鹏，我们班主任老师叫路可。”
　　听着孩子口齿伶俐的回答，歹徒低下了头。
　　乘警又问小石头：“你是怎么认得那个周小山？”
　　小石头哭着说：“他到我们学校唱过好几次歌！所以我和我们同学都认识他。你知道吗，他是我们古河最有名的歌星。唱的可好了！”
　　“那他认识你吗？”
　　小石头噘着嘴：“他？他是刚刚认识我的。”
　　12、情人的思念：
　　画外小山《船歌》的歌声：
　　“美丽的夜晚充满爱情，
　　陶醉我们的心灵！
　　你比白天更温存，
　　比白天更迷人！
　　时间过去不回来，
　　它带走亲切和柔情。”
　　画面上：春雨还在打印文件，终于打完了。领导笑了，点点头。春雨连连说：“谢谢！”她急冲冲地来找小爱。
　　小爱哭着要刘老师答应：“让我和春雨一起去孝感看看小山吧！”
　　刘老师说小爱和春雨：“吴经理和孟明华他们已经去看了。依我说，春雨你也先别着急去，等吴经理有了消息，咱们商量怎么帮助小山才对啊。”
　　胡珊珊也给春雨解释：“小爱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本来小山是应该一起参加的，可现在他病了，不能参加。小山临走曾经再三安顿过小爱，要她替他唱下去。所以为了周小山，她王小爱就必须去参加比赛，而且必须唱好。”
　　梁春雨明白了刘老师的意思，抹一把泪，告辞走了。
　　…………
　　小爱心里伤感，白天练歌，晚上躺在床上，满眼都是小山的容颜。
　　画外《船歌》变成了小山和小爱的合唱：
　　“时间过去不回来，
　　使幸福成泡影。
　　那微风一阵阵，
　　轻轻吹拂着我们，
　　那微风一阵阵，
　　送给我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