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希望望住在商业区附近,也希望靠近大海,请问如果在北海市居住,住哪个区更好?

阿萝既得不到萧敬远的消息,也只掰着手指头盼着早点过门, 这样也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一日日的, 身边又守着个冯启月这个让她忌惮的人物, 便觉得日子分外煎熬,不过好在她倒是也有事干, 那便是准备自己的嫁妆。

    其实她的嫁妆, 母亲早就为自己准备着了,只是临到要嫁了,还是有许多要做,诸如新喜被新喜枕等,按理说这些都是要新嫁娘自己做的,那才吉利。

    不过侯门小姐,哪个还真自己动手呢,一般都是底下绣娘做好了, 待嫁的新娘子缝上最后几针就是了。这事听起来简单,可是各样物事实在是太多,她左缝缝右缝缝, 再锈点喜帕之类的小玩意儿, 也颇费了许多功夫。

    隔壁的冯启月偶尔也过来, 看看她准备的嫁妆。

    阿萝如今对冯启月分外谨慎, 往日里和她说话极少的, 免得惹上麻烦。而冯启月呢,最近其实也是心里不痛快,只因阿萝要出嫁, 且是嫁得匆忙,宁氏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阿萝身上,自然对冯启月照顾得少了。

    她这种心思,阿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寻了个机会,劝宁氏先将姨妈送到外面别院去住,用的理由却是:“表姐比我年长,如今我要嫁了,她却还没着落,怕是看了心里难受。”

    宁氏想了想,却是记起那日鲁嬷嬷所说,原来冯姨妈错以为萧家是来给启月提亲,白白欢喜一场。她沉吟片刻,点头道:“其实你姨妈前几日也提过,我并没应,如今想想,你考虑得也有道理。”

    宁氏就此应下,阿萝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事竟然如此顺利,强忍下欢喜告别了母亲回自己屋去。

    谁知道刚进屋,就见哥哥叶青川正等在那里。

    “哥,你怎么过来了?”她笑嘻嘻地上前歪头问道。

    叶青川见她就要嫁人,竟依然是一派天真,不免摇头。

    “这不是还在绣吗,日也绣,夜也绣的,我手指头都要麻了!”阿萝走过去,笑着埋怨道。

    这成亲,也实在是一个体力活啊。

    这个时候雨春奉上了茶水,兄妹二人坐下品茶,叶青川一边慢条斯理地度下一口,一边淡声问道;“我听底下人说,这几天启月心里不好受,昨夜还骂了底下一个丫鬟。”

    阿萝确实是不知的,她哪有心思关心冯启月的一举一动呢。

    叶青川颔首:“不说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阿萝听得奇怪,心想怎么哥哥好好地提起冯启月,又不提了,不过她也没多想,只问道:“什么东西啊?”

    叶青川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事来,阿萝凑过去一瞧:“这好像是个小瓶子?”

    原来叶青川修长白净的手中,放着一个乳白色小瓷瓶,那瓷瓶极小,不过拇指大罢了,做得流光溢彩,瓶子口用个红木小塞子塞着,瓶子底部有个小豁口,绑上红线吊着。

    “是,这个小瓶子里,放着一丸药,是我以前读书时一个朋友所送,据说是能起死回生的。你就要离开家,嫁到别人家,为兄也不知该为你添置什么,这个送你吧。”

    阿萝接过那小瓶子,颇觉得纳闷:“哥哥,你读书时,竟认识这般朋友,送你这么金贵的物事?”

    虽然她不信什么起死回生的药,可是光看这小瓶子,就不是寻常物,应是值很多银子的。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叶青川不在意地这么道。

    “可是这么个好东西,哥哥你自己留着吧。”她是想着,柯神医还没找到,哥哥眼睛还没好,万一有个什么事呢,这种好东西哥哥留着比自己有用。

    “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叶青川淡淡地道;“你放着,就当我送你的嫁妆吧。”

    阿萝见他话说到这份上,想想自己进萧家后可能的隐患,也就没再说什么,收下了。

    兄妹二人又闲话了一番,叶青川品着茶,说起阿萝小时候的事情来。

    阿萝听着那些事,只觉得颇为遥远,那都是隔了一辈子的事了,是上辈子阿萝的事。

    轻轻托腮,望着对面那个清风朗月的哥哥,看着他秀雅面庞上那双黑眸,却见那眸子中有着浓浓的回忆。

    她心底一声叹息,恍惚中记起在叶家老宅的情景。

    其实祖母去后,她很少回叶家祖宅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错觉,仿佛那段光阴并没有逝去,叶家老宅,依然是记忆里那个叶家老宅,慈爱的老祖母依然斜靠在正屋的榻上,旁边的丫鬟依然在捏着美人锤帮她捶打着腿脚,甚至连那只叫旺财的猫也依然在老石榴树下摇晃着尾巴。

    “没想到,一转眼,你就长大了,该嫁人了。”叶青川的回忆,以这句话做终结,伴随着的是一声叹息。

    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不会回来,叶家祖宅早就被抄了,祖母已经仙去,那只猫也更是在抄家之祸中不知去向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红艳艳的炮仗皮爆裂后落在地上,有街道上的小孩儿扎着小辫儿,蹦蹦跳跳地穿梭在来往客人中凑热闹,并向主人家讨要着糕点瓜果,就连往日流连附近街道的乞丐也凑过来,讨个吉利。

    燕京城里,但凡有些身份的都来了,就连皇上都特特派了身边亲近的大太监过来,送了贺礼,赏了喜物,至于和萧敬远关系甚笃的太子刘昕,更是一大早就跑过来捧场凑热闹。

    内院的正屋,萧家老太太精神矍铄地坐在榻上,听着底下媳妇的回禀。这次主持内外事务的是萧家长媳,为了这次婚事能风光圆满,可算是费尽了心思,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

    而此时的阿萝,心里也是忐忑的。

    尽管不是第一次嫁到萧家了,可是嫁的人不一样,难免觉得新奇。

    其实之前,她总操心着哥哥的事,惦记着柯神医的事,还得提防着那冯启月,她煎熬着着急嫁萧敬远,与其说是急着嫁人,不如说是盼着早点见到萧敬远,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如今,上了花轿,听着鞭炮声恭贺声还有唢呐声,又被送到喜堂,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要嫁人了,嫁的是萧敬远,成为萧敬远的妻子。

    想着自己七八岁那会,看萧敬远怎么都是叔叔辈的,怎么一转眼,自己就要嫁给他了?

    那自己岂不是一下子从晚辈变成婶婶了?

    萧永瀚也要叫自己婶婶了,萧永泽也是!从此后,自己竟然成为了这些人的长辈!

    于是她险些噗嗤笑出声来,这么一笑,她自己也是一惊,慌忙闭嘴。幸好有红盖头遮着,没让人看到,要不然这下子可出丑了。

    正这么兀自想着,就听到有拉长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原来已经到了拜堂的时候了,她忙收回心神,在旁边鲁嬷嬷的搀扶下,弯腰一拜。

    低头这么拜天地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对面人的鞋子,还有袍边。

    今日萧敬远穿着自是不同往日,一身红。

    她又难免胡思乱想了,不知道萧敬远穿红色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不好看啊?

    就在这般遐想中,她熬过了拜天地拜高堂和夫妻对拜,被送到了洞房,门一关,周围安静下来。

    “姑娘,现在时候还早,怕是有的熬,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这是鲁嬷嬷的声音。

    “确实饿了,嬷嬷,你赶紧拿给我吃”

    她之前因怕轿子颠簸晕了,就没敢多吃,如今这么一趟折腾下来,肚子里空荡荡的,她甚至听到咕噜噜的叫声了。

    左右周围没外人,她一把扯下红盖头,让鲁嬷嬷给自己端来了饭食,却是一份水晶虾饺。

    谁知道嘴里的水晶虾饺还没咽下去,就听到外面门响,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她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惊讶地望过去。

    正是一身红色喜袍的新郎官萧敬远。

    却说阿萝正大口吃着水晶虾饺,万没想到, 这个时候, 门被推开了, 站在外面的赫然是身着红色喜服的新郎官萧敬远。

    门开时,风吹起, 喜烛摇动, 光影交错,却见萧敬远挺拔若松卓尔不凡地立在门口处,红色挺括的喜服将那昂藏之躯衬托得越发颀长。他这个人,其实细看起来并不比他那些侄子萧永瀚萧永泽的模样差到哪来去,只是他往日太过肃厉,那脸型也太过刚硬,以至于总让人觉得,是个不怒而威的人, 让人惧怕不敢直视。而今日这烛火映衬下,红艳艳的喜服融化了他脸庞的刚硬,倒是衬得他眉目如画, 鼻挺唇薄, 一笔一划一个勾勒都是惊心动魄的完美。

    阿萝一手捏着刚刚被自己揭下来的红盖头, 一手捏着那喜箸, 傻傻地望着久不曾见的那个男人, 一时竟是看痴的模样,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旁边的鲁嬷嬷不知道给她使了多少眼色,眼都要抽筋了, 也没见她有个反应,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跺脚,直接拽了拽阿萝的胳膊,小声催道:“姑娘,姑娘,这是洞房夜!”

    “嘎——”阿萝恍然醒悟,这是洞房夜啊!

    低头看到了自己手里捏着的红盖头,她呀的一声险些低叫出声。洞房花烛夜该是萧敬远揭开这红盖头的,怎么她把这程序搞乱了呢?

    再次抬眼偷偷看向萧敬远,却见萧敬远含笑站在门首望着自己,那眉眼间有几分戏谑。

    “轰”的一下,她脸上火烫,看都不敢看萧敬远,慌忙拿起红盖头给自己盖上,然后煞有其事地挺直了腰杆,坐在喜榻边。

    刚才发生的一切和她无关,她只是要做一个木头人样的新娘子而已!

    至于下面该如何救场,就交给鲁嬷嬷,交给萧敬远吧……

    而萧敬远其实今晚确实应该很晚才回来的,按理说他总应该在外面多陪陪各方宾客,再敬敬酒,毕竟今晚宴席上的客人,几乎囊括了除皇帝之外的燕京城最有权势的人。

    可是萧家老太太却发话了,她这个小儿子年纪一把才成亲,可不许再因为这不相干的事耽搁了,是以早吩咐了其他几个儿子还有孙子,都好好照应着,不该萧敬远出面的就别出面了,让新郎官安心当个新郎官是正经。

    因为这,萧敬远才得以早早脱身,过来洞房,却不曾想,恰好看到了阿萝在这里偷吃水晶虾饺。

    他看得分明,一身喜服的她明明娇艳动人,却捏着一个红箸子,鼓着两个粉润的腮帮子,像个小松鼠一样吃得欢。他这么一推门,仿佛吓到她了,就见她瞪大眼睛诧异地看过来。

    再之后,她便傻乎乎地瞅着自己,两只眼睛放着点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好吃的,甚至那小嘴不自觉地嚼了嚼。

    他哑然失笑,不过却按捺住了,只含笑望着她,看她能看自己到何时。

    最后还是鲁嬷嬷提醒了,她慌得跟什么似的,赶紧把那红盖头蒙上了脑袋,还欲盖弥彰地挺直了腰,正襟危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装傻,他也只好装傻,上前依礼行事。

    鲁嬷嬷递过来一根喜秤,他接过来,挑起她的红盖头。

    本是存着几分戏谑,想逗逗她,看她装傻充愣撇清关系的小模样,可是当红盖头滑落那张精致无双的面庞,当修长的睫毛颤巍巍地抬起,他看到了那双羞涩湿润的眼睛。

    仿佛晨间的第一缕阳光照向黑暗,仿佛春日里第一场雨露洒向旱田,他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平生第一次,他才知道,过去的二十七年是多么枯燥和孤独。

    从今晚起,会有一个人,和自己结发为夫妻,从此生死两相依。

    以前也曾数次和她私会,甚至搂抱温存,做过一些越界的事,可是他却从不会像今日这般感觉,眼前的女人,就要真真正正属于自己了。

    汹涌犹如潮水般的喜悦扑面而来,他总觉得这种喜悦自己仿佛渴盼了许多年,渴盼得都开始惶恐不安了。甚至他的内心深处,在喜悦的背面,隐隐升起一股似有若无的悲哀。

    仿佛哪一生,哪一世,他和这种喜悦擦肩而过,抱憾终身。

    “阿萝——”其实本想逗逗她的,可是红盖头揭起,四目相对,无数心思浮过心间,在出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是低沉沙哑。

    “七叔——”她小小地叫了一声,羞涩细弱。

    也是难得,她竟然有了新嫁娘的样子。

    这一声低唤,任凭再铁石心肠的男人,怕不是也顿时化为绕指柔。

    萧敬远没言语,却是垂首弯腰,用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细致纤弱的下巴捏在略显粗粝的手指上,她那巴掌小脸是一派的乖巧柔弱,眉眼羞涩,分外惹人怜爱。

    萧敬远就这么打量了许久,终于哑声道:“答应我一件事。”

    “嗯?”一脸乖顺的阿萝眨眨眼睛,总觉得流程不太对。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为我穿红嫁衣。”

    他的声音低哑缓慢,却坚定霸道。

    无论回荡在心间淡淡的悲哀是因何而起,我却要你与我缘定三生,你只能为我穿上红嫁衣,只能让我揭开红盖头,只能让我看到你一抬眸间的风情。

    “我——”阿萝此时脑中一片浆糊,心慌意乱的,根本没细细去想萧敬远话语中意思,只是下意识地道;“好,我会的。”

    简单不由心的几个字,许下来世。

    这个时候旁边的鲁嬷嬷给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于是交杯盏送过来。

    萧敬远接过来,为自己和阿萝各自斟了,两个人各执一盏,交缠了臂膀,饮下这酒。

    阿萝喝下酒时,其实存了点小心眼,她不胜酒力,上辈子和萧永瀚成亲,傻乎乎地几口下去,人便醉醺醺的没什么力道,之后便斜斜靠在榻上了,以至于头晚的事,她都记不太清楚了。

    她想着,这一次她可得清醒着,万不能再做个喝醉的新娘。

    于是她只浅浅地抿了一口酒,并不敢再饮第二口。

    谁曾想,萧敬远看她竟然不喝,竟然俯首过来,将她手中酒一饮而尽。她正诧异,却见他又俯首,竟然是用自己的唇捉住自己的。

    阿萝大叫不妙,然而为时已晚,那酒伴着男子强烈的气息,就此灌进她的嘴里了。

    “好喝吗?”男人声音醇厚一如此时留在唇舌间的酒香。

    “不好喝。”她舔舔嘴唇,小声抱怨,可是这话说出时,已是意酥体软,半边身子斜靠在男人身上。

    萧敬远伸手搂住怀中的新娘,在她耳边低笑了下道:“这是萧家祖传的酒,叫美人醉,只有真正的美人喝了才会醉。”

    “呸。”她软软地趴在他胸膛上抱怨:“骗人!”

    萧敬远越发笑了,打横抱起她来,就要上榻。

    谁知此时,外面却传来嘀咕之声。

    原来是那萧家大嫂并族里几个老人,意思是说到底是洞房花烛夜,没人来闹洞房总是显得不好看,不成个样子。还是得找几个人闹一下,这才成体统。

    可是找谁呢?总不能找萧家大老爷二老爷这些眼看着当爷爷的人来闹洞房吧?

    至于族里年轻小子,那必然是萧敬远的晚辈。

    最后没办法,搜罗了老半响,总算从族里找来几个辈分大年纪小的,都是旁支分系,远得记不住名姓了。这几个早听说萧敬远威名的,被人推着来闹他的洞房,硬着头皮上。

    而为了给这几个小子壮胆,萧永瀚萧永泽也被派过来跟着,好歹从后面指个门路。

    于是这边萧敬远打横抱着怀中娇媚人儿,正要去榻上,就见闹洞房的来了。

    他顿时脸上不太好看,挑挑眉,放下怀里的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望着门扉处。

    外面的人嘀嘀咕咕半响,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却惊见萧敬远一脸冷沉地站在门前,挡住了身后的新娘子。

    几个年轻后生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外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冲过去“闹洞房”。

    年轻后生的身后,萧永泽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望向了屋内。

    明晃晃的烛光,好生耀眼,他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那新娘一眼,只是别着脸,闷声道:“既是闹过了,还是赶紧回去交差吧!”

    这一句话可是解救了傻站在门外的一众人,大家醒悟,纷纷点头:“对,闹过了,闹过了,走吧走吧,吃酒去了!”

    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面下,大家慌忙退出去。

    鲁嬷嬷见这“闹洞房”的人走了,松了口气,忙过去关上门。

    而就在鲁嬷嬷关门的一刹那,阿萝无意间抬起头,却透过那即将关上的门,看到了一双迷茫疑惑的眸子。

    那是萧永瀚,他原本是站在众人身后的,因众人走了,他却没动脚,于是阿萝便看到了他。

    萧永瀚面无表情地站在夜色中,茫然地望向屋内,望着站在萧敬远身后的阿萝,一脸的恍惚。

    阿萝顿时怔在那里,她站在这和上辈子几乎一模一样的洞房里,在烛火摇曳中,隔着一个萧敬远的肩膀,隔着一道门槛的距离,望着她上辈子的新郎。

    那萧永瀚的目光,时而遥远,时而逼近,朦胧中仿佛和上辈子那个人重叠,甚至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那就是上辈子那个疼她爱她的夫婿了。

    可是这终究是一场烛火摇曳下的错觉,门最后终于关上了,视线被隔绝,屋外的喧闹也逐渐散去,她依站在萧敬远身后,依然是萧敬远的新娘。

    耳边响起萧敬远温柔宠溺的话:“小傻瓜,莫非真醉了?”

    说着间,他还用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她醒过来,仰起脸,抿唇一笑:“七叔,抱抱。”

    伸出胳膊,她环住了七叔的脖子,然后醉倒了他怀中。

    这一次美人醉总算没有醉倒阿萝,她终于有了个清醒的洞房花烛夜,然而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愉快的事。

    很疼,真得很疼,她没想到,这种事情可以这么疼。

    事后她回想这件事,想了许久,终于领悟一个道理。

    这种事情疼不疼,其实和尺寸关系很大。

    有些人生来天赋异禀,她就会疼。

    想明白这个的阿萝,倒是把萧敬远埋怨了好一番,当然这是后话。

    只说这一晚,当洞房花烛夜该发生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她瘫软地趴在那里,眼里含着泪,委屈地望着他:“你太用力了!”

    萧敬远的手轻轻穿过她潮湿柔软的发,低声笑,那笑里是无尽的满足。

    他想了她好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以前他知道,却没真切体会,如今算是真正明白,为什么只有经了洞房花烛夜,那女人才算是属于自己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笨,这么傻。”他嘴里低声说她,胳膊却是越发把她揽紧了。

    这么傻笨的女人,他放不下,只能搂在怀里,悉心呵护一辈子。

    “你又弄疼我,又嫌弃我!”阿萝尽情地作姿态,像个小孩儿般偎依在他怀里撒娇。

    刚刚他折腾了她,现在她得使尽浑身解数折腾他。

    “这里疼,这里也疼,我浑身都疼!”

    “好,我帮你揉。”说着间,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去,帮她揉捏。

    “嗯嗯不要这里,啊,还是那里吧,别动别动——”于是洞房喜帐中,传来阿萝低叫声,传来阿萝惊呼声,传来阿萝气喘声,传来阿萝撒娇声……

    洞房外的鲁嬷嬷偷听了半响,最后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我家姑娘年纪小,身子还没长好,这萧七爷怎么这么狠,观音菩萨保佑,可别伤到我家姑娘啊!”

    ——观音菩萨若是知道自己还要管着人家洞房事,估计玉净瓶都要失手落地了。

    而洞房内的萧敬远就在那番揉捏中,摸到了一块玉。

    他掏出来,看了眼,笑问阿萝:“你是一直贴身佩戴着?”

    阿萝低头一看,却见这是之前萧敬远送给自己的那块玉,就是那个刻了“萝”自的玉。

    当下终于想起之前他说的话,便娇声催促道:“你之前说过的,待到我成了你的妻,你便告诉我这块玉上为什么刻着一个‘萝’字,如今怎么还不告诉我?”

    她可是为了这件事辗转反侧,想了半响却不明白。

    萧敬远收起笑,面上现出认真来。

    “到底是为什么?”她拉着他的胳膊,催问。

    萧敬远瞥了她一眼,却是意味深长。

    萧敬远招手示意:“这件事,却是不可对外人言,待我小声说给你听。”

    阿萝点头,趴到他胸膛上,凑到他嘴边,支起耳朵来听。

    “那块玉上的‘萝’字是因为——”萧敬远说到关键时,压低了声音,仅是阿萝能听到而已。

    阿萝开始时还没多想,待到听了萧敬远这话,顿时惊到了。

    任凭她怎么想,也万万想不到,竟是这个缘由。

    抬起脑袋,不敢置信地望着萧敬远:“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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