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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locker(黑科技锁屏) v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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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屏秀秀锁屏方式更换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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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说明】v1.1.8更新内容:- Fix crash for android version 4.1- Support on/off format 24-hour.- Fix pick and crop wallpaper.- Turn off lock screen when alarm alert.- Set time &Sleep after inactive&.- Add new clock style, new font.- Update language.- Bug fix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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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部分虚构。
这个老套的比喻在这里并不是形容婚姻的。那套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的言论,龟梨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就算听过了,也会因为&靠,这种话又不能在杂志上说出来耍帅&这种理由而被迅速遗忘。
他想到这个词,不过是因为一种难以言语的压迫感&&好像四周都是巨大的围墙,他沦陷其中,暗无天日,走投无路,山穷水尽却怎么也看不到柳暗花明&&
这并不单单是外界施压给他的,更多的是身体内部带来的痛苦&&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气囊,被慢慢吹得越来越大,挤压着胸腔肺叶左心房右心室,苦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事情的起因是一次口交。
按照龟梨和也的本性,他不止不喜欢给别人口交,甚至不喜欢别人给自己口交。其实如果忽略掉他性交对象的性别问题,他在对待房事的态度上堪称传统&&喜欢1上0下的老套体位,喜欢温柔迂回的抽插,喜欢射在纸巾里或者床单上而不是别人的嘴里,喜欢亲吻嘴唇而不是啃咬脖子。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称赞龟梨和也是一个称职且全能的好受材。腰细臀翘嗓子甜,连那活儿也是大小适中粉嫩可口,极其适合放在手里把玩儿或者含在嘴里狎弄猥亵。硬件堪称极品,软件也毫不逊色&&他懂得适当的逆来顺受,口交这种东西,只要是有来有往,他也不会太抗拒。欲拒还迎进退有道,才能抓住男人的下半身。
言归正传&&事情的起因,就是一次口交。
自从龟梨和也变成了女人,这几天就一直忍受着腰酸背痛的折磨,却还是每天被日程表上满满的工作赶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觉得奢侈&&进了娱乐圈就是这样,一日为妓终生为妓,这种吃人的工作不把你操得哭爹喊娘绝不收手。这其实就又好比巨大的围城,一群外表光鲜的人&&不管你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被圈养在一个巨大的猪栏一样的围城里,每天在里面歌舞升平,把繁华的衣角留给围城外面的人不停追逐。其实他们能站得那么高,全靠踩着高跷,又累又疼,一不小心又得摔个身败名裂。
那天,被密集的表演日程赶得肝胆俱裂的龟梨和也,在最后一场之后,气喘吁吁地走进更衣室,迫不及待地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那种女同性恋专用的束胸,一般人带上都会没法呼吸,更何况他还要又唱又跳又抛媚眼。他想反手去解开束缚得紧紧的胸罩,却发现固定带的扣子繁复得没法轻易解开。
&啧啧,你也不知道关门?&
赤西仁跟在龟梨和也身后滑进更衣室,顺手把门插上:&这种好风光,你舍得给别人看么。&
龟梨和也被勒得不耐烦了,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别啰唆了,快过来帮我解开。&
被压了太久的乳房,像被摁下去又回弹的雪白的年糕一样,而淡粉色的乳头,被摁压了进去,正在可怜兮兮地颤抖。
龟梨和也的耳边,突然拂过一道热热的气流,伴随着赤西仁低低的,颗粒感分明的嗓音:&是不是很疼啊&&&
然后乳房就被两只手完全包住,轻轻揉捏着。
&啊&&&龟梨和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被挤压了太久的钝痛神经,终于在挑逗一样的抚摸中舒展开了&&涨涨的刺痛,被火热的掌心温度撩拨着,就好像把温水浇在裸露的伤口上一样,又疼又痒,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龟梨和也渐渐失去了力气,膝盖发软,几乎快要坐到地上去了。于是赤西仁从他腋下穿过去的两条胳膊稍微一使劲儿,把他抬起来,一条腿也伸到他两条腿中间,屈起膝盖支撑他的身体。
听着更衣室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和说笑声,龟梨和也的心跳得一塌糊涂,身体里满满的尖叫几乎马上就要冲口而出,只好用手捂住了嘴。
这时候赤西仁的膝盖突然往上狠狠一顶,突出的膝盖骨就摁压到了龟梨和也下身最敏感的会阴&&电击快感像弹簧一样从那里忽然膨胀到全身,汹涌的波浪漫过胸膛的时候,心脏仿佛是被狠狠打了一拳。陌生的快感带着让人牙酸的刺痛,让龟梨和也一下跳了起来。
&赤西仁!&
他这么一跳,就感到自己的腰上,顶着一个无论从温度还是形状上都无比熟悉的凶器。
耳边响起赤西仁有些促狭的笑声:&好几天没做了呢&&&
虽然平时嘴皮子伶俐得很,但龟梨和也对于性这方面脸皮终究是比赤西仁薄,怎么也学不来对方那种低级的坦率。
他压低声音:&靠!你有没有良心啊!我现在可是哗哗淌着血呢!&
&没关系&&&赤西仁嘟嘟囔囔地含着龟梨和也的耳垂,手上使了股巧劲儿,把龟梨和也那点抗议全都化成了呻吟。
&不用下面,那就用上面吧&&&
他身子猛地前倾,侧头一下攫住了龟梨和也的嘴唇,整个儿含在嘴里,含糖一样湿漉漉地吮吸舔舐着,又用舌头顶开了两瓣嘴唇,舌尖深深压进对方喉咙里,一进一出地顶着龟梨和也的小舌头。
龟梨和也喉咙里一阵翻滚,被顶得直想吐。他狠狠用胳膊肘推开赤西仁,气喘吁吁地转过身瞪着他:&呸!美&&美得你了还&&想也别想&&&
这时候赤西仁已经被厮磨出火来了,整个人就像被灌醉了一样,猴儿急地往龟梨和也身上靠:&好宝宝,就一次嘛&&&
&赤西仁你妈了个B!&
口交是个技术活儿。龟梨和也小的时候,对于取悦男人的方法认知全部来自于为数不多的几篇耽美小说,所以他一直认为所谓的口交不过是用阴茎在口腔里抽插,再高级点儿就来个深喉&&可是他忘了,写耽美小说的女人大部分不过是凭着满腔意淫的热情进行性行为描写,她们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口交。
伸出舌头,先舔马眼。然后是剑拔弩张的龟头。舌尖沿着突突跳跃的血管一路向下,好好照顾海绵体和阴囊,就当成是在吃冰淇淋&&最重要的是,要学会用唇舌还有双手,精准地模拟出阴道和宫颈口的触感。舌头卷成花瓣儿,嘴唇一吸一吐,双手握着不断打旋儿。
熟能生巧。赤西仁这么个难伺候的老佛爷,都被龟梨和也吮吸得服服帖帖。
时间长了,龟梨和也的下颚酸得发疼。
看着赤西仁脸上酣畅淋漓即将进入化境般的表情,他带着速战速决的心理狠狠连吸带咬刺激了一下。
赤西仁垂着的头立刻后仰,喉结好像极度口渴的人终于看到了泉水一样上下滚动&&他狠狠抓住龟梨和也后脑勺上的头发让他身体不至后仰。男人嘛,射精感的压迫一上来,就免不了大开大合不管不顾&&他狠狠撞进了龟梨和也的喉管里。
在这里我要再一次强调耽美小说不可信&&被深喉了还能享受的,那不是人,那是蛇。所有的人,包括龟梨和也,都没法抑制呕吐的欲望。
五脏六腑开始翻腾,除了胃酸什么都没有的胃里冒出一股酸味儿&&那阵气体顶得龟梨和也差点儿窒息。
这时候赤西仁正好射了。积累多天,无论从质还是量上都相当客观,也没打个招呼,直接灌进了龟梨和也的嗓子眼儿里&&粘稠的恶心触感,伴着想要呕吐又吐不出的感觉,他感觉胸腔里一阵一阵的憋气,难受得眼泪都逼了出来。龟梨和也快手快脚推开赤西仁的胯骨,跪趴在地板上把手指伸进喉咙眼儿里,徒劳地想吐出一点儿来减轻难受的感觉&&
没用。越来越胸闷。下不去也上不来。
&&赤西仁!下次你再射在小爷喉咙里我就阉了你!
龟梨和也趴在地上,一边儿在心里狠狠咒骂,一边儿竭力抑制自己用头撞地的冲动。
倒是舒服够了的赤西仁,从旁边儿抓了瓶水递过来,声音殷勤得像太监:&宝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忍住嘛&&漱口漱口&&&
接过水,龟梨和也瞪了赤西仁一眼:&你给我把裤子穿好,摇摇晃晃的给谁看?&
完了完了,嗓子哑了&&像是声带被猫爪子扯成了一条一条,上下漏风。
胸膛里痛苦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随着剧烈的喘息越来越鲜明了&&像是棉花吸饱了水,软绵绵但不可抗拒地不停膨胀。
龟梨和也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含了一口水,在唇齿间来来回回漱了两下。把嘴里的腥味儿都涮干净之后,又把水吐回瓶子里:&这两天你给我老实点儿,少动手动脚。&
&嘿嘿,宝宝你最好了&&&
尝到了甜头的赤西仁,笑得比盛开的太阳花还灿烂&&乖巧纯真得好像裤裆里连毛都每长齐的小孩儿。他一边儿把那活儿塞到内裤里,一边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龟梨和也拍了拍胸口,尽量让口气听上去漫不经心。
&你今天先自己回家,老实吃饭睡觉。J桑今天约了我说要谈谈。&
赤西仁系皮带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金属搭扣清脆一响&&像是这一声摁下了看不见的开关,空气流得一下慢了不少。
&看来他这次要先找你。&
&&是啊&&&龟梨和也浑身脱力地向后一仰,靠在储物柜上,声音沙哑得懒洋洋:&上次先找的是你,这次就是我了&&大概是觉得女人比较好对付?&
一股绵长的气在肺叶了兜兜转转,他尽量短地叹了一口气。
人估计是散得差不多了,走廊上脚步稀稀落落,回声空旷。天将黑未黑,混沌得很。残阳红得像狗血。嗓子很疼。声音嘶哑。
胸口堵得难受。
这些在龟梨和也心里混合升腾,化学反应的结果就一个字儿&&累。
跟催命似的。睡觉要赶快,起床要赶快,开车要赶快,工作要赶快,吃饭要赶快,连做爱都得赶快&&他嗤笑了一下,嘴边扯出一个锐角。
&不用担心,大不了就退社&&当初你跑到美国那阵儿我不也撑过来了么&&不过那样就得辛苦你了,要把KT带起来&&&
赤西仁蹲下来,认真地看着龟梨和也的眼睛。
&宝宝&&你别紧张&&有我撑着呢&&&
他擦了擦龟梨和也脸颊上不小心沾到的精液,双手撑在对方头的两侧。
小心翼翼倾身凑过去,赤西仁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嘴唇。龟梨和也顺从地张开嘴,把湿滑的舌头接纳进去&&赤西仁喜欢舌吻,好像不动用舌头,就不算接吻似的。虽然龟梨和也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儿害怕那种要把人吃下去的吻法,但还是逼着自己习惯了下来。
一旦吻得满足了,赤西仁总是喜欢发出特别女性化的呻吟&&声线拉长,尾音颤抖,像吸足了鸦片。他把两个人的嘴唇分开,但微微伸出的舌头尖儿上,还连着两人的唾液&&他舌头一卷,就把那条银丝吃进了嘴里。
&宝宝,不能再亲了&嗯&&&
脸上浮现出局促的笑容,他摸了摸龟梨和也的头发:&你先去吧,我在家等你。&
电视台门口,裹了长到膝盖的长风衣的龟梨和也,从牛仔裤兜里掏出手机。
&山下智久,我出来了&&&
我们都是活在白天的人。无论是面对太阳还是背对太阳,影子的轮廓在地上都很清晰&&它们映出我们的形状,一小块阴影,往往就能告诉我们应该前进的方向&&向阳,或者逆阳。
但是地球是一个球形。它的一半沉浸在阳光里,另一半就深深被黑暗笼罩&&这并不是什么装B装文艺的话,而是事实&&在你沉睡的时候发生的事实。你对黑暗中发生的事情了解多少?我们称之为堕落,变态,或者犯罪的&&那些黑暗中的事情,你又了解多少?
龟梨和也坐在山下智久的车里,偏过头看着东京的夜色。沉沉浮浮的霓虹灯照在车玻璃上,又随着车的前进不断变幻着形状和颜色,就好像是照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我其实一直害怕黑天。&
一直专注开着车的山下智久,突然开口对龟梨和也说道。
&&小的时候&&其实想想离现在也没有多少年,但我总是觉得时间过了几个世纪似的,大概是因为我们这些人的成长速度都已经快到畸形的地步了吧,&他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让烟在肺里充分转了一圈之后,再从形状姣好的嘴唇里奔涌出来:&小的时候,一到黑天,我就害怕,你知道为什么吗?&
龟梨和也看上去很疲惫。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了&&气球越胀越大,却没法到达极限,来个痛快的爆炸。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像没有听到。
&是啊,你们又怎么会明白&&&
山下智久笑了笑,看上去很温柔。他多年来一直都在练习这种微笑,所以在他的脸上,无论是讥笑还是冷笑,看上去都有温柔真诚的成分,说起来真是荒唐&&就好像盆景猫,被装在了特定的容器里,就顺着容器的轮廓长成了那个形状。
&当时的你和赤西仁,白天上学或者到公司训练,晚上就一起回家,然后和父母一直看电视,睡前还有热牛奶可以喝,对吧&&&
龟梨和也收回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穿梭的目光,淡淡看了山下智久一眼。
&你找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讲童年回忆的吧?有什么事你快点儿说,胖子还等着我回家。&
但对方还是在自顾自说着。
&那个时候啊,我最讨厌黑天了&&因为一到黑天,我就必须去陪别人&&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任他们在身上摸来摸去,还要笑着说讨好的话&&&
即使是说着这种话,山下智久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烟雾缭绕,他眼神略微空濛,好像就是在做什么美好的回忆。
&龟梨和也,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山下智久转头看了看龟梨和也的侧脸,挑起眉毛:&或者应该说我嫉妒你&&嫉妒你能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那个时候,你们在嫉妒着我的受宠,但你们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你们&&&
&好了山下智久,如果你想诉苦或者告解,可以去找神父。&龟梨和也不耐烦地打断山下智久的话:&主题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龟梨和也,陪女人的事你也没少做吧&&&山下智久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那种嚣张是不应该出现在&山下智久&身上的,让龟梨和也的心忍不住向下一沉:&为了自己的前途,或者是赤西仁的前途,去陪有钱有势女人喝酒上床&&逆援交啊,听说你的价钱不比我低呢。说来赤西仁真是不懂事,他不遵守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自己被冷落了不说,还要拉你垫背&&真过分。&
&龟梨和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活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说着不真心的话,和不爱的人做爱&&你有没有想过?&
车猛然停了下来。龟梨和也因为惯性猛地向前冲了出去,虽然系着安全带,还狠狠撞了一下。
&龟梨和也,退出J家吧,和我一起。&
山下智久用力抓着方向盘,用力到好像里面能挤出水来。
&离开J家,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山下智久!你疯了!你要疯就不要拉我一起!&
龟梨和也捂着撞痛的膝盖,恶狠狠地看着山下智久,眼神锐利得能把人的心剖出伤口。
山下智久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我不太冷静&&&
&你是在撒酒疯吗?突然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给我看你的阴暗面?&
胸口的痛苦如鲠在喉,他烦躁地抓起身旁的包,打开了车门:&我要回去了。&
山下智久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你听我把话说完!&
看到龟梨和也回过头,他的脸上浮现出的神情近乎哀求:&听我说完吧&&&
服务员把一扎啤酒和一杯热橙汁摆在桌子上:&客人,请慢用。&
山下智久把冒着热气的橙汁推到龟梨和也的前面:&对不起了&&刚才,情绪有点失控。你知道,最近压力有点儿大&&工作压力,家庭压力,我也是要养家的啊&&&
&少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退出J家,和我一起。&
龟梨和也丢给他一个&你疯了&的眼神:&你是不是太红了,红得都发烧了?&
&不,我很清醒,没有开玩笑,&山下智久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这是个机会,龟梨和也。我的朋友开了一家新的艺人经济公司,想要把我招进去&&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要和你说这件事情。你,还有我,我们创造过神话,一定还能再创造一次。结果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出了这件事儿&&你变成了女人,&他笑了笑:&反正这样你也没法在J家再呆下去了,不是么&&和我一起来吧,我们单干。做真正的&艺人&而不是高价的&男妓&,怎么样?&
&山下智久,我该说你理想主义还是说你白痴,&龟梨和也笑着摇摇头:&换一家经济公司又怎样?凭你一个人,你就想改变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吗?就算我跟你单干,也只是换了一家妓院而已&&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你那个所谓的&朋友&,你确定他不会把你搞得更惨吗?&
&不&&&山下智久眯起猫一样圆圆的眼睛:&我在这个公司,拥有很大一部分的股份&&我其实很久之前就在想了,我要自己大干一场。如果留在J家,就算我能红到木村拓哉那个份儿上&&这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乖乖在公司的压制下拿基本工资?一辈子都替别人缝嫁衣,表面风光内心苦涩&&我才不甘心。&
&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山下智久。&
&我不是贪心,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我把什么都赌进去了&&你不会知道我为了凑齐股份的钱做了什么,&他摇摇手指头:&你也不必要知道。你只需要在成功的时候,再助我一臂之力&&&
&就算这样,山下智久,J家人签的都是卖身契,这你总该知道吧?&
&我早就想到了&&&山下智久微微抬起下颚,瞳孔被桌子上方的吊灯照得色素浅淡,不像人的眼睛,反倒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就把他们逼旗下艺人做逆援交的事情抖出去&&拼个鱼死网破,怎么样?&
那种笑容,简直嗜血。
&反正你也是要退社的了,对你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风险,我一个人承担着,怎么样?&
空气沉默了几分钟。山下智久紧紧盯着龟梨和也,像是盯着猎物的猎豹。
&&呐!上一次你拒绝了我&&这一次,答应我吧&&
他的心跳快得几近心疼。
装着橙汁的玻璃杯外沿因为冷热空气的交汇,凝固出了密密麻麻的水珠。龟梨和也伸手在上面划出一道水淋淋的痕迹。
&嘁,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想干,&他耸耸肩:&KT怎么办?TOP脱团,和另一个团的TOP出去CP?太荒谬了。&
&荒谬?那袖章又是什么?&山下智久伸出带着啤酒香气的手指,抬起龟梨和也的下巴:&让我看看,啊&&这就是龟梨和也,有责任心,讲义气,比谁都懂得礼貌和规则&&&
龟梨和也别过头:&姓山下的,想让我告你性骚扰?&
&&大不了就退社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你说的吗?龟梨和也,你的责任心很有限,非常非常有限。你这么急着拒绝我,其实是害怕没法和赤西仁交代吧?&
&龟梨和也,我现在和你说的,你只要听着就好,能接受多少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我要把我该说的话都说到&&你和赤西仁,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龟梨和也垂下眼睑&&爱人?朋友?队友?或者&&对手?
答案兜兜转转,定格在第一个浮出脑海的名词上。龟梨和也抿了抿嘴唇,有点儿尴尬地说:&大概&&是爱人吧。&
山下智久的声音轻得像哄孩子:&爱人?那他说过我爱你没有?&
龟梨和也皱起眉头。
&没有吧&&龟梨和也,不要自欺欺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赤西仁&&不要瞪我,我说的是实话。也许你知道他喜欢的所有东西也知道他讨厌的所有的东西,但这并不代表你了解他&&你没有我了解他,因为我们两个,可是同类啊&&&他摇摇头:&赤西仁这个人,怎么说呢,看上去是非常温柔非常好相处的一个人,可是他心里比谁都冷漠。和自己无关的,自己没有兴趣的东西,他吝啬得连一个笑脸都懒得给&&对FANS也是,对&朋友&也是,对&队友&也是,对工作也是&&&
&他出生的时候,父母只有十五六岁吧。这样的父母,自己都不会做人,能把孩子教育到什么程度?他的自由散漫和朝三暮四,开始只是性格,到后来就变成了本性&&待人冷漠,喜新厌旧,而且自我中心任性跋扈。&
&他是喜欢女人的,这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身边那些女人,有多少,数都数不过来吧&&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和你纠缠这么久吗?龟梨和也,科学家都说过,真正的爱情只能维持三年,再往后那就不是爱了,是情&&他不爱你&&你们之所以能纠缠这么久,是因为你是个男人。你并不比他弱小甚至在很多方面胜过他&&男人的世界,新鲜,刺激,还有心照不宣的竞争&&这些让他觉得有趣,所以才会和你在一起。&
&可你现在成了女人,说实话,这张脸在女人里并没有什么竞争力&&不是赤西仁喜欢的那一型。没有了男人之间的激情,平凡的鸡毛蒜皮油盐酱醋,你觉得他有可能长时间不厌倦你吗?不可能的,不要自欺欺人了&&到时候,你难道真的出去卖身养活自己?&
&我是为你好,龟梨和也&&考虑考虑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哦&&&
&&赤西仁这个人,怎么说呢,看上去是非常温柔非常好相处的一个人,可是他心里比谁都冷漠。
切,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啊。
龟梨和也慢慢地朝家里走着。他住的地方相对离市中心比较远,所以走着走着,周围的景色就开始变得很寂寞。其实呢,再繁华的东西,总有它不光鲜的一面&&这一点谁都知道,只是真的感觉到的时候,总是难免唏嘘。
海洋性的季风气候,把法国梧桐的叶子养得很肥美,简直像是用画笔画上的颜色,在单色路灯的照射下绿得森然。
&&他不爱你&&
这个,我也猜到了。
龟梨和也用冰凉的指尖摸了摸额头,挤出一个嘲讽的笑。
这种不稳定的关系,本来就是以结婚生子一拍两散作为退路的,一路磕磕绊绊走下来,一生一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怎么敢奢望&&活在当下就够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赤西仁有多少女人,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自欺欺人不想追究就是了。
不想追究。不想知道。就当她们不存在吧&&她们算什么,我才是他的爱人啊&&不要在意她们&&
可是现实突然把他藏身逃避的巢穴给捣毁了。恶狠狠地,狂风骤雨一样诘问&&他爱不爱你?爱不爱你?你说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别问我&&&
&&他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每年都被FANS票选为最佳恋人的赤西仁,据说&看上去好像会对爱人每天都说我爱你一样&。
据说。其实啊,从来没有过。
别说&我爱你&,就算只是普通的&我喜欢你&或者是象征性的&你是我重要的人&这种话也没有。其实想想,他们两个算是怎么回事呢?
龟梨和也把肩上快要滑下去的包带朝上拉了拉,空出两只手交叠着紧紧压住胸口&&很疼。
再走过一个拐角,他快步进了公寓,摁下电梯。
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摁下门铃。
叮咚叮咚。铃声一遍一遍响,但没有熟悉的拖鞋踏踏踏的声音传过来。
&搞什么,这么早就睡着了吗,连门铃都听不见&&&
龟梨和也嘟嘟囔囔地打开拉链找钥匙。里里外外翻了两遍之后,又突然记起早上走得太匆忙又换了个包,忘记把钥匙装进来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赤西仁的号码。那边嘟嘟响了半天,就在龟梨和也烦躁地差点把把手机摔到地上的前一秒,那边接通了。
震天的音乐,音乐还有男人女人混杂的笑声。赤西仁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又微弱又冷漠:&干什么?&
又出去泡夜店了&&龟梨和也摁摁太阳穴,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胖子,你能早点回来么,我忘了带钥匙。&
&不能。你就在外面站着吧。&
赤西仁的声音斩钉截铁,好像撕破晴空的霹雳。
把龟梨和也猛然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冬末春初的半夜,你让我站在门口?&
他简直没法相信&&赤西仁,赤西仁,你还有心没有?要是有,趁早挖出来吃掉才是正经事,反正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赤西仁,你这是怎么了?
&你到底又在耍什么大牌?给我赶快回来!&
那边传来一个微弱的气音节。虽然微弱,但龟梨和也还是能凭着那点蛛丝马迹想象出赤西仁的表情&&挑起眉毛,眼角微微上翘,嘴角勾出一个不屑的弧度&&嘲笑的表情。
&你也可以选择坐在门口,这是你的自由。什么时候回去,这是我的自由。&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猝不及防。
刚刚干在脸上的泪痕又被淋湿了&&龟梨和也靠着门,慢慢蹲下去,抱住了膝盖。
这样的男人,你还有什么留恋?
龟梨和也&&你这个傻瓜。
下章预告。
&我没良心?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龟梨和也,不要当我是条狗,给点甜头就会摇尾巴!&
&赤西仁。我要暂时搬去龙也家住了&&你可以彻底&自由&一下。&
&如果你不要,就把她给我吧&&&
&和也!和也!快叫救护车!和也&&!&
工业进程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城市化渗透到每个角落。很久之前一起走过的河边草坡,上次开车再刻意经过那里,发现它已经变成了宽阔的河边公园。大理石铺地,蓝色油漆包裹的栏杆。
消失了。那片草地。
以前每天的训练结束之后,赤西仁和龟梨和也都会鼓鼓囊囊地含着棒棒糖,从那条草坡旁边经过&&绿色的草坡,被夕阳含金量过高的光晕照成了淡金色。河水红得一片一片,远处的桥把燃烧着的太阳轮廓拆分成上下两半&&整个世界在这样的背景下都变成了黑色的剪影。
觉得眼熟么?没错&&在爱情电影里经常会看见这种场景。那种夕阳,凄凉在所难免,但没有了凄凉的心境,看着就分外温暖&&在这样的景色里每天穿过的赤西仁和龟梨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会偷偷牵着手。
&JIN&&&龟梨和也把手从赤西仁汗津津的手心里抽出来,擦了擦鼻翼上的汗珠:&你以后,是不是会变成大明星啊?&
&&赤西君啊,真是了不得,才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人了呢&&
想起白天舞蹈老师的话,他忍不住傻兮兮地开口问道。
&那是当然的啦!我啊,以后一定会红的,红到可以在巨蛋开演唱会哦。&
那时候的赤西仁,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在疯狂生长着,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身体里骨头拔节的清脆声响。被染成金色的笑脸,带着年轻特有的嚣张。
&啊,这样&&&
龟梨和也慢慢低下头,从嘴里把融化得模糊了轮廓的棒棒糖拿出来。那本来是个橙色的小天使,被他含在嘴里,舌头慢慢舔舐着,变得只剩下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他踌躇着,小声又开了口。
&JIN,你如果红了的话,是不是会有很多人爱上你?&
&傻瓜,这是当然的啦。&赤西仁屈起食指用关节敲了敲龟梨和也的额头:&给前辈伴舞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吧&&台下那些女人叫得多疯狂。我总有一天也会让这些女人那么疯狂的&&&
说着,他朝前快走了两步,好像憧憬着什么似的,看着远处被楼房轮廓侵蚀得不成样子的天边。从龟梨和也的角度看上去,他遮蔽了太阳,那万丈光芒,好像就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金色的,耀眼的,美丽的&&赤西仁的光芒&&
&&总有一天&&大家都会认识我的&&&
&那,那如果那么多人爱你,我该怎么办呢&&&
说出这句话,连龟梨和也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受惊的兔子一样抬头看着面前的赤西仁回过头,慢慢展露了一个笑脸&&那不是属于一个孩子的笑,那种笑的意味,如果很久以后的龟梨和也再回忆起来的话,那是属于&男人&的笑&&
真正的孩子,无法露出那种包含着一种以上含义的笑容。看上去成长迟缓的赤西仁,在龟梨和也还一心一意朦胧着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小傻瓜,当很多人爱我的时候,你只要&&&
&啊!龟梨和也!&
听到身后的山下智久叫了自己的名字,龟梨和也条件反射地回过头。
人生是个很玄奥的东西。它由无数个偶然组成,每一个&偶然&背后都有着一排严阵以待的多米诺骨牌,上面写着幸福或者痛苦&&只需要一点震动&&&哗啦啦&&&全盘崩溃。
龟梨和也回过头&&
所以赤西仁那后半句话,就被他遗失在遥远的,已经消失了的草坡上。
再也找不到了。
你已经成为大明星了,你已经在巨蛋开过演唱会了,你已经让无数的女人为了你疯狂了&&但是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啊&&
一滴眼泪划过龟梨和也的下颚,顺着玲珑的轮廓下滑到脖子上&&没有喉结,那是属于女人的纤细的脖颈。
有句话怎么说?自作孽不可活?
他靠在冰冷的铁门上,紧紧蜷缩起身子,用胳膊抱着膝盖坐在地面上,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已经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赤西仁的电话再拨过去,只能听到机械的女声告诉自己对方已关机。
胸腔里那种痛苦的感觉随着寒冷空气的入侵愈演愈烈&&还有腹腔里伴着血肉失去而带来的疼痛,像冰水浸湿了土地。他不得不靠频繁的深呼吸来缓解压迫感。
&&你先去吧,我在家等你&&
想起下午赤西仁温柔的吻和温柔的语气,到现在就只剩下增加苦涩的作用而已。他苦笑了一下,把冻僵的手送到嘴边哈了一口热气。
不能再等下去了。经期的女人身体,脆弱得让他吃惊。他从地上站起来&&出去找个宾馆住一晚上吧&&没有人爱我,我就自己爱自己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只会自怨自哀而不能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他恐怕早就进了精神病院&&艺人可是个自杀率奇高的危险行业。
何况是J家的艺人。带给所有女性爱和梦想的&&J家的艺人。
龟梨和也摁下电梯。电梯里明黄色的光芒像极了夕阳,由线到面,把他身边的寒霜驱赶走。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下子有些睁不开,他皱着眉头躲闪了两下,才看清了电梯里原来还有一个人。
是赤西仁。
戏剧性的一幕。一个即将离开,一个已经归来,在电梯口狭路相逢。
他喝酒了。隔了这么远,龟梨和也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各种酒液混合发酵,味道刺鼻。赤西仁也算是个颇为合格的酒囊饭袋,能让他喝醉,着实不容易&&可眼下,他醉得厉害,脚步踉跄,撑着电梯的金属墙壁才能有效地直起身体。
&龟梨和也&&怎么&&你要出去么&&&他双目赤红,浑身上下尽是醉醺醺的疯狂。抬起下颚,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给我滚回家,不准走。&
&&不准走?&龟梨和也露出一个刻薄的笑容:&你算是我的什么人,我上哪儿关你什么事?你有资格泡夜店到半夜回家,我就也有自由在我想出门的时候出门。你给我让开。&
&龟梨和也,你TM就是一破鞋,谁想穿都能穿,谁想管都能管&&我凭什么管不着你?我TM不仅要管你,我还要上&&&
龟梨和也一巴掌甩到了赤西仁脸上。
这一掌下去用了太大的力气,赤西仁的脸狠狠偏向一边,从龟梨和也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沾着血的嘴角和遮盖住脸的凌乱头发。
&赤西仁!你TM去死吧!小爷我就算再怎么下贱,心甘情愿给你当充气娃娃当煮饭婆,我TM也还是个人!我也知道难受!我也有心!我不是个白痴,能无限度地忍受别人的羞辱!我是破鞋?那你是什么?没事儿就出去和女人419,你是见洞就钻的泥鳅吗?不说远的,今天晚上&&你又和哪个女人看对眼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天气有多冷?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长时间?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
赤西仁伸出舌头舔了舔破裂的嘴角,他轻轻笑出声:&哈&&我没有良心&&没有良心&&&
这回轮到龟梨和也突然被狠狠扇倒在地上。膝关节和地板相撞,不清脆,沉闷的一声,好像心在身体里被左右摇晃。猝不及防。
&我没良心?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龟梨和也,不要当我是条狗,给点甜头就会摇尾巴!我是见洞就钻的泥鳅,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还偏偏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你给谁看?&
赤西仁像一头被囚禁的狂躁狮子,带着蓬勃的怒气踏出电梯,一把揪住龟梨和也的胳膊,强迫他仰脸看着自己:&你今天其实是去见山下智久了,对不对?我TM都看见了!你上了他的车&&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变成女人了,我就什么事都会顺着你,所以胆子变大了?你&&&他捏住龟梨和也的下颚&&用的是以捏碎骨头为目的的力道:&你死定了,龟梨和也&&&
电梯门在赤西仁身后关上,光源又由面到线,倏忽消失了。
打架。这是司空见惯的事。赤西仁打起人来从不手下留情,以他的力气,一拳下去足够让人喉咙发甜&&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占到便宜&&龟梨和也打起来,有种不要命的泼妇式疯狂,动手的结果通常是两败俱伤。
借着暗淡的月光,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相互瞪着。
龟梨和也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可以打我。打啊,反正我现在是个女人,怎么都打不过你。&
这样的语气,就好像在说:打吧,反正我不在乎你,你把我怎么样我都不会介意&&
赤西仁咬紧嘴唇,狠狠把龟梨和也摁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如果不是乱发的遮挡,龟梨和也就会看见,他眼里的疯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像动物被深深刺伤了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目光&&并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伤心,伤心得发了狠&&
他扣住龟梨和也的后脑勺,深深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声音颤抖,里面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你有种,龟梨和也&&&
本来是想先咬嘴唇,但是他觉得那不够,远远不够&&那么玲珑的嘴唇,能厮磨出多少血来平息他的怒气?他气喘吁吁地收紧手掌,抓住龟梨和也的头发逼迫他把头向后仰,然后狠狠地朝着脖子上原来有喉结的地方下了嘴&&吸血鬼一样咬上去。
皮肤内里的血肉尖锐地感受到了虎牙的入侵,龟梨和也伸手狠狠扯着赤西仁的头发:&你疯了?!有种就别给我像娘们儿一样咬人!不要吸&&啊!!!&
他在吸。吸他的血。破掉的嫩肉受到吸力的挤压,疼得疯狂。龟梨和也扭动着身体,又用手使劲儿推着赤西仁的肩膀&&好可怕&&放开我!
手被抓住,肚子被膝盖压制,突出的膝盖骨几乎把腹腔里的内脏碾碎,胸口的疼痛在扩大&&喘不过气来了&&仁&&
龟梨和也头深深后仰,睁大眼睛,徒然张着嘴,却没法再发出一个音节。
再怎么气焰嚣张,龟梨和也终究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胆小,他怕疼,也害怕被粗暴对待&&没有爱就会枯萎的龟梨和也,被剧痛折磨得满头大汗。这样的赤西仁,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
被酒精和怒气燃烧得火烧火燎的赤西仁,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他用力吮吸着,等到口腔里满满都是腥甜的味道才满足地抬起头&&嘴唇被血濡红的赤西仁,轻轻笑着&&
&宝宝,你哭什么?&
&你有种让我咬一口!我看你哭不哭!啊&&!&
这次是锁骨。被玲珑骨头撑起的薄薄的皮肉一旦裂开,就有种会露出骨头的恐惧&&
左边,然后是右边。不是亲吻,不是爱抚,是吃,是咽。
气喘吁吁地呜咽着,已经没有力气再抵抗的龟梨和也,干脆认命一样把头歪向一边,用手捂住眼睛,在赤西仁阴影的笼罩下蜷缩起身体&&肚子好疼,胸口好疼,脖子好疼&&谁来救救我吧&&
我不是想骗你,我只是怕你不高兴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我啊&&你连起码的尊重和信任都不给我吗&&
&宝宝,为什么哭?你在害怕什么?&
感受到身上的衣服在一件一件消失,冰冷的空气让龟梨和也微微发抖,嘴唇转青。赤西仁的嘴唇在他赤裸的肩头来回巡逻,时不时伸出舌头来舔一下已经变得更加柔嫩的皮肤。
&啊,对了&&你身上穿的这个胸罩,就是他给你买的吧&&&
&&如果我有了喜欢的女人啊,我就给她买最漂亮的最性感的内衣&&嗯,蕾丝的最好啦。
小时候的山下智久,曾经这样对赤西仁说过。穿在龟梨和也身上的那件&&白色的,蕾丝边柔软得像棉花糖&&
没有从背后解开勾扣,而是直接伸出手,从两个半球形中间的连接处狠狠撕开。花形的装饰被扯烂了,柔软的乳房暴露在空气中,乳头因为寒冷的刺激挺立了起来&&樱花瓣的颜色,变得更加鲜艳。
&宝宝,你真漂亮&&&
好像小孩子迷恋着妈妈身上的乳香,赤西仁低下头,用鼻尖轻轻描绘女性乳房温柔的曲线,神态陶醉。
龟梨和也颤抖着,想要把身子再蜷缩起来,却被赤西仁强行舒展开。
这样的身体,真是太美丽了&&
他张开嘴,把可怜兮兮的,微微颤抖着的乳尖含到嘴里,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就像接吻一样,先是乳尖,然后是乳头,最后连同粉红色的乳晕&&全都含在嘴里,吮吸着,舔舐着,嘴里发出啧啧的湿润水声。
龟梨和也瘫软地躺在地上,任身上的人把他那一对不属于男人的乳房吸来舔去,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让他头晕。这不是因为爱,甚至连泄欲都不是,他只是在报复他,玩弄他,只不过是因为他为他着想说了一个善意的谎&&
&赤西仁,你到底&&&
本来想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但又觉得这个字对于自己来说太过奢侈。龟梨和也颤抖着声音,祈求一样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胸前赤西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龟梨和也就听到他发出一个感到荒唐似的嗤笑。
&喜欢你?哈&&龟梨和也,你是傻瓜吗?&
龟梨和也本来纷乱的心,随着这句话反而平静下来了&&人真正害怕的往往不是残酷真相的揭露,而是未知的恐惧感。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就像忐忑的犯人被判了死刑,反倒是种解脱。
他的语气,没有愤怒,没有伤心,只有疲惫:&赤西仁,你让开。&
赤西仁用肘部做支撑,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龟梨和也:&你有资格命令我吗。&
然后他就狠狠挨了一拳。那是身为女人的龟梨和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出去的一拳,砸在脸上。他猝不及防,身体踉跄着朝后退了一点。
一点就够了。龟梨和也立刻爬起来,抓起地上的衣服,站起来却又被赤西仁快手快脚地拉住脚踝摔在地上&&
&宝宝,如果跑的话,我会让你后悔的&&&
即使说着这种话,他的声音还是好听得让龟梨和也想哭。天知道他有多迷恋这个声音,迷恋这个声音的主人&&可是现在不行,必须离开这里&&
龟梨和也狼狈地手脚并用向前爬,抓起散落在旁边的皮包,朝赤西仁狠狠扔过去&&他松开抓住龟梨和也脚踝的手去挡,龟梨和也趁机赶快站了起来,向前跑了两步。
来不及等电梯了。龟梨和也朝角落的楼梯口跑过去,向下跑了几级,就因为太过急促而摔倒,滚了下去,到拐角才停住。
浑身哪里都疼。被水泥突出的棱角倾钆过的地方,应该都会留下淤青吧&&可他不敢停下,爬起来继续跑,直到跑到了马路边,发现赤西仁没有追过来,浑身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他赤身裸体裹着风衣,蹲了下去。
好痛苦,好痛苦&&为什么这么疼&&
新建的住宅区,住户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时间已经很晚了,小区内的马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手机在包里,没法打电话,身上又连一分钱都没有。
可这些都不是绝望的真正原因&&龟梨和也空荡荡的心里,反复回放的只有赤西仁的嘲笑,还有那一句让他不知所措的话&&
我喜欢你?哈&&龟梨和也,你是傻瓜吗?
&哈哈&&我真是是个傻瓜&&龟梨和也&&&
山下智久看到龟梨和也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头发像是被人狠狠扯过似的杂乱,赤裸的身体上只裹着一件风衣坐在马路边的水泥台上,裸露出来的小腿上尽是淤青,鞋子也丢了一只&&他在哭,肩膀不停抽动着&&
&龟梨和也!你怎么了!&
他急忙从车上下来跑过去,想抱住那个不停发抖的人,伸出的手却生生停在半路&&因为他看到龟梨和也好像害怕他的碰触似的朝后缩了缩&&他仰起的脸上有还没来得及干涸的泪痕,脖子上有触目惊心的牙印和血迹&&
&龟梨和也!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龟梨和也看着他,好像眼睛对不准焦距。他轻轻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山下智久愣了一下:&是赤西仁打电话叫我来的啊!就在二十分钟之前!&
&是他叫你&&来的?&
龟梨和也突然明白过来了&&赤西仁啊赤西仁,你是掐准了时间把山下智久叫过来的,对不对?你就是要让他看到我在家门口被你强奸,让我在他面前彻底没法做人,是不是?赤西仁,你欺人太甚了&&你以为我会由着你无度践踏我吗&&
他笑了笑。笑里有多少凄凉,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得懂&&
人最爱的是总是自己,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全心全意爱你?用一个男人的身体和遍体的伤口才换来的结论,学费真是昂贵。
&山P啊&&&他笑着说:&你能不能带我走?&
山下智久愣了一下。
&带你走?去哪儿?赤西仁怎么办?&
为了节电,这里的路灯通常到了半夜少有人走动的时候就会熄灭。明亮的灯光一消失,山下智久就看到明亮的月光汇成了溪流,从龟梨和也的脸上流淌下来&&
他抓住了山下智久的衣角:&哪里都好&&你带我走吧&&&
龟梨和也的话,是失去了爱就无法生存的植物。没有人去爱他的话,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像是失去了指南针的航船,在暗礁密布的浅谈里航行,遍体鳞伤,伤口湿淋淋,不知所措&&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爱?该怎么做你才能看着我?该怎么做&&
拉衣角。拉袖子。安静的注视。咬住下唇。全身微微颤抖。羞涩的微笑。
这都是他在无声地说:爱我吧&&我好害怕,爱我好不好&&
再后来,他长大了。他慢慢学会了借助外力让自己变得光彩耀人,学会了用同种微笑周旋在不同人之间,学会了压低眼睛看着镜头,学会了尾音上扬的漫不经心语调&&横冲直撞的幼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生疏冷漠得恰如其分的成年人。
&赤西君和龟梨君,小时候的关系真的非常好呢,不过后来工作上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所以才会生疏吧。&
&诶~小时候龟梨君看赤西君的眼神啊,真的就像是初恋的少女一样,又羞涩又可爱的,大概&&真的喜欢过他吧,恋爱的心情毕竟是没法掩盖的不是吗。&
&04年之前简直就是一对情侣,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互动也消失了,相互之间的态度也变得很冷漠,真是让人伤心啊。&
&果然,少年时候的感情,变质得真快呢,现在他们两个的存在,只能证明J家官配制度的成功吧&&&
&&FANS的眼睛,有时候锐利得可怕。
尖酸的辱骂。挑起眉毛。刻薄微笑。锐利的嘴角。挥出去的拳头。
男人之间相处的方式。
但其实,其实&&这还是在说同样一句话:我好难过,你爱我吧,求你爱我吧,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就算表达方式偏激,但实质却从来没有变过&&
每个人心里都有永远无法成长的部分。对爱的渴望,在龟梨和也身上,就像婴儿渴望妈妈的碰触,成了天性。只有像他这样深刻自卑过的人才懂得渴望关注和喜爱的滋味&&只要别人示好,哪怕是一点点,也会激动得甚至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就算换来了幸福,也难免痛得钻心剜骨,因为没有力气保护呕心沥血才得来的温暖。
他也懂得爱应该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跪下来给他口交,允许他射在喉咙里,在他叫他贱货的时候呻吟着答应,甘心被他当成用过就扔的过期货&&不是这样。
可是还能怎么办。你告诉我还能怎么办&&你告诉我&&
想要被爱。想要有人微笑着哄闹脾气的自己。想要有人抱着自己入睡。想要在累的时候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想要有人陪自己在海边跑得气喘吁吁然后倒下接吻&&不是这样断藕之间的细丝一样飘渺的关系,而是我爱你,你也爱我。
赤西仁,我爱你&&
可是,我真的累了。
就好像在十八岁的夏天他幡然醒悟,从一个害羞的少年成了一个合格的贱受一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不需要依靠谁,也能活下去。不可口的药可以治好疾病,不喜欢的食物可以填饱肚子,没有爱的日子&&也照样过得下去。
我说过,天下的万般难事,怕的就是想开二字&&只要想开了,五指山也困不住一个醍醐灌顶的孙悟空。
龟梨和也用风衣裹着身体,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电影慢镜头一样消失在身后&&赤西仁站在窗前,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轮廓,就站在窗前,面对着他,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他能打开窗户大声叫自己的名字&&
可是没有。距离太远,他没法看清赤西仁脸上的表情,但是凭着对方的动作他就能猜测到那个人脸上此刻的表情&&他狠狠拉上了窗帘,把光明锁住,让龟梨和也一个人沉浸在寒冷的黑夜里。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等到那股酸涩得想哭的感觉平息下去,才又睁开。
&想吃点东西么。&山下智久看了看手表:&现在去吃宵夜还来得及。&
龟梨和也不发一言地扭头看着窗外,没有回答。
&你啊&&&山下智久苦笑了一下:&和我在一起就这么无话可说?总是看着窗外,难道窗外有比我还帅的男人?&
汽车驶上了主干道,周围的景色又慢慢变得繁华。路灯,霓虹灯,灯箱,车灯&&近地面明亮得不像黑天&&简直连个能隐藏伤心的角落都没有。龟梨和也在这片光亮里微微转过头,看了山下智久一眼&&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惯常的刻薄微笑,这让山下智久多少安心了一点:这才是正常的龟梨和也。
&你还算帅?五官厚重成那个德行,做什么表情都假,还敢自夸。&
靠,果然颜小众的人看颜的眼光也很小众&&山下智久黑着一张脸,开口反击:&那谁帅?就你家赤西仁那德行?正宗猪腰子脸鞋拔子下巴,一笑嘴咧得跟仓库大门似的,眼袋比公鸡还重&&要是再没睡好觉,北京奥运会那吉祥物知道不,熊猫晶晶!&
&山下智久,&龟梨和也嘴角扯出一个尖刻的锐角:&赤西仁不是我家的,他不属于任何人&&也许他以后会属于别的什么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还有,以后&赤西家的龟梨和也&这种话你也给我少说,我也不属于任何人&&你听明白没有?&
&龟梨和也,我发现你像个刺猬&&不,比刺猬还厉害,刺猬的肚子上好歹还没有刺,你简直是个海胆球,&山下智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明小时候那么害羞的,怎么长成了这副德行?&
&生物进化论&&你没听说过吗?&龟梨和也伸手抢过山下智久刚从香烟盒里掏出来的烟,塞进嘴里。
&你不觉得累么?你太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了&&明明刚才还在马路边儿上哭得那么伤心诶。&
吐出一个袅袅的烟圈,龟梨和也被霓虹照得绚丽的瞳孔里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内容:&我只是装娘们儿而已,没你每天装孙子累。啊&&前面有自动贩卖机,我要一罐咖啡,谢谢。&
掏出钱包,把两个硬币塞进自动贩卖机里。
然后山下智久没有合上钱包,而是从里面掏出一串钥匙&&那串钥匙,龟梨和也并没有把忘在包里,而是早上匆匆忙忙地塞进了牛仔裤的裤兜里,遗落在山下智久的车上。
&啊&&真是的,现在想给你也没办法了哦&&&他回头看了看车上浑然不觉的龟梨和也,抬手把那串钥匙扔到贩卖机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
半个小时之前,他在车上发现了这串钥匙&&恰好U君打来电话,说是赤西仁喝得太醉了没法开车,让他开车过去帮忙载回家。
啊,那龟梨和也不就没法进门了吗&&这样想着的山下智久,没有去接赤西仁,而是直接去了公寓所在的地方,看到的就是遍体鳞伤的龟梨和也&&脖子上的吻痕和伤痕,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我担心你!我想见你啊!想见你&&没有赤西仁在身边的你&&
&是赤西仁让我来的啊!就在二十分钟之前!&
鬼使神差的,他说了一个谎。
接着龟梨和也的脸上,就露出了脆弱得好像会随时哭出来的表情&&那不是伤心,而是失望&&被别人践踏了自尊,打破了底线的可悲失望&&并不爱自己的恋人,邀请另一个人来观看自己被凌辱的过程&&
龟梨和也拉着他的手,哭着求他:带我走吧。
好。我带你走。再也不回来了。
彻底离开他吧&&
长痛不如短痛,龟梨和也,我是在帮你&&
山下智久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他弯下腰从滑槽出口拿出咖啡罐,转身朝车上走过去。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在号码簿里翻找赤西仁的手机号&&几年以前,这个号码还被他背得滚瓜烂熟,但现在如果不借助着机器,他当然想不起来这串数字后面的人是谁。
&如果你不要,就把她给我。&
信息发送。
爱情。一见钟情的爱情。天荒地老的爱情。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爱情。
现在这种东西连观众都不信了&&纯爱剧的收视每况愈下。人也是动物,喜新厌旧是本性,过了几年情随事迁,无可避免无可厚非。谁都不能一盘菜吃一辈子。
一群白痴。
可惜龟梨和也的智商似乎并不比对着屏幕掉眼泪的主妇高多少&&山下智久转过头,看见他正在隔着车玻璃仰头看着路边的广告牌。
他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挂不住了,仰头对着那块广告牌,咬住了嘴唇。
赤西仁以纯爱为卖点的广告&&温柔的眼睛,温柔的微笑,在夕阳的背景下似乎连发尾都变成了淡淡的暖色。
那是奔跑瞬间的定格。摄像师以微微仰视的角度拍摄,所以看上去,赤西仁好像是微笑着回过头,向着广告外的人伸出手,邀请别人和他一起朝前跑。
&成为我的爱人吧&&&
粉红色字体的广告语,在他的手掌上闪耀着。
他脸上的微笑太过温柔太过纯真,就好像小时候一样&&眼睛眯起来,虽然有法令纹,但以外地一点都不显老气,反而让笑容看上去更加发自内心。
龟梨和也仰头看着他,胸口从下午就开始的疼痛一路燃烧,噼里啪啦。
记忆里也有这样的场景。黄昏的河边。坡度柔和的草坡。被夕阳氤氲得如梦如画的那个人&&
就在那一瞬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东西,破开岁月,逆流而上,回溯到他耳边。他睁大眼睛,仿佛害怕自己不够清醒,听不清脑子里嗡嗡的回声。
&那,那如果那么多人爱你,我该怎么办呢&&&
&小傻瓜,等到我被很多人爱的时候,你只要&&&
只要什么?
隐隐觉得这句话很重要,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龟梨和也就像一个本来已经决定平静面对死亡的死囚犯,在看到刑台的时候又发现了生的希望&&哪怕只有一点,他也想试着抓住。
只要&&只要什么?
想不起来了。
龟梨和也睁大眼睛,呼吸开始越来越快&&刹不住闸的自行车的自行车顺着下坡继续前进&&那样没法停下来的呼吸。
他感觉胸膛里的闷痛,由气体固化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实在在的疼痛。开始很微弱,就好像落叶落在水面上,激起了涟漪&&但很快,剧痛席卷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扭曲着牵扯神经。他整个人颤抖得像风中落叶,他能清楚听见体内关节相互摩擦的声音。
&龟梨和也!你怎么了!&
疼痛来的剧烈而突然,猝不及防。龟梨和也几乎没法保持清醒。隐隐约约看到山下智久奔跑过来拉开车门,他的神智却混沌得没法做出回应,只是随着对方开车门的动作从座位上跌了下来。
&可恶&&龟梨和也!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喘得这么厉害!&
山下智久把几乎全身抽筋的龟梨和也搂在怀里,拍他脸颊的动作用力到像是在抽耳光:&你TM到底是怎么了?喂!喂!镇定点!&
龟梨和也看上去很痛苦,好像越是呼吸越是得不到氧气。他用另一只手狠狠压着胸膛,另一只手把山下智久的衣服在拳头里攥得越来越紧。
他好像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嘴,鼻子,能流通空气的地方,全部都被呼吸满满得占领着,没有发出声音的余地。他抬起头,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山下智久。
&和也!和也!快叫救护车啊!!和也&&求求你们帮忙叫救护车!&
山下智久失心疯一样朝路边惊呆的路人喊着。
是不是&&要死了?
龟梨和也像是受到了过度伤害的动物,呜咽着,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减轻一点疼痛。
真的好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以心脏为中心无限扩展,好像是血液变成了弓箭。生不如死。
模糊地感觉有冰凉的液体落在脸上。然后是更冰凉的东西贴在嘴唇上。有柔软的器官混合着咖啡滑进嘴里,把片状的药片顶进喉咙里,逼迫自己咽下去。咖啡的味道,完全陌生的药片味道&&
还有自己从来没用过的,薄荷润唇膏的黏腻触感。
龟梨和也闭上了眼睛。
&这其实算是一种心理疾病,现在人压力大,患病的人越来越多了呐。&
看着医生弯下腰对着龟梨和也又是摸额头又是看瞳孔,山下智久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他拉住医生的手腕:&医生,那请问到底是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这是过度呼吸症。她肯定是长期承受着非常大的心里压力,到了特别紧张的关头,就会过度呼吸,导致血液里的二氧化碳含量过低。不过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有的会抽筋,有的会昏倒&&但是发病的时候如果没法尽快调整好呼吸,就会休克。暂时的休克没关系,但如果休克时间过长,可是会危及生命的&&年轻人啊,要放宽心,不要总是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长期心理压力过大&&
山下智久咬咬牙,又问:&那医生&&发病的时候会不会很疼?&
&怎么说呢,&医生抬起头,眼镜片被日光灯照得白晃晃一片:&万箭穿心吧,能不疼昏的人我还没见过呐&&以后如果她再发病,就用小一点的纸袋子罩在她口鼻上,让她把自己呼出去的二氧化碳再吸回去,这个方法可以缓解疼痛。&
&这个病没什么办法根治的,病源在心里,我比较建议你带她去接受一下心理治疗。&
龟梨和也穿着淡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额头上是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他在睡梦里仍皱着眉头,好像一刻都没法轻松。
他很累。忙的时候一天连三个小时都睡不够,给不同的人陪笑脸。龟梨君&&最懂礼貌、最有分寸的龟梨君&&如果是龟梨君的话,什么都能做到吧&&龟梨君,真的是个很出色的人&&龟梨君,加油哦&&
山下智久突然觉得鼻子很酸。
不需要加油,不需要对谁露出笑脸,不需要找话题给别人圆场&&好好睡吧&&
山下智久伸出手指,抚平龟梨和也眉间的山川。
&还有,刚才给她验血的时候,发现她的血液里含有过多的违禁药物&&&
医生的话在耳边炸开,山下之举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刚才他的确是给他喂了&&毒品,违禁药物,止疼药,麻醉散&&怎么叫都好。这些药物,连心灵的痛苦都能止住,也就能止住龟梨和也身体上的痛苦。
&不是我说你们年轻人,&责任感过剩的医生没完没了地说:&这种东西虽然少量用没关系,但是过量了的话,可是会上瘾的。&
山下智久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锐角&&生活在白天的人,就是可以不疼不痒地说着这种话。上瘾?我才不会白痴到那个地步。什么东西,适量的当然最好。
不管是毒品&&
他抚过龟梨和也眉尖的手指,顺着鼻梁一路下滑,轻轻点了点龟梨和也的嘴唇。
&&还是爱的人。
&那,那如果那么多人爱你,我该怎么办呢&&&
&小傻瓜,当很多人爱我的时候,你只要&&你只要被我爱就好&&&
&请问你是赤西太太吗?&
&对不起。请你就当没有认识过我吧。&
&我不会死的&&在你死之前,我都不会死的。&
&喂,我可以射在里面吗。&
青春期的时候,赤西仁几乎每天都做梦&&说白了,那个年纪的男孩子做的,当然是和性有关的春梦&&反反复复,进进出出,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你简直都想象不到人的身体能做出那么多动作而不伤筋动骨。但龟梨和也在他梦里确实是都做了,一边做一边哭着求饶,然后赤西仁就趴在他耳边说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把龟梨和也羞得浑身通红,任他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可是这只能是想象,想得多了,那阵子赤西仁看东西的眼睛都是绿的,活脱脱一饿狼。
他从小到大就没那么想要过什么东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从顺利把龟梨和也脸红带骗吃到肚子里,赤西仁的梦就变得越来越少&&
可是那天他久违地做了个梦。细节清晰,触感真实。不知道是不是麻醉药的作用,梦的开头也能麻醉人似的甜蜜。
空气里全都是烟尘味道的下班高峰期,他开着的车被堵在了车龙中央。外面热得厉害,好像是已经提前进入了盛夏,空气昏黄,热浪滚滚,远处的高楼大厦都微妙地颤抖着,车厢里挤满了皮革的熟味儿。
&这才几月啊,天就这么热。&
从后视镜看过去,龟梨和也就坐在后面&&身上穿着嫩黄色的米老鼠T恤和牛仔短裙,怀里抱着一个看上去不大,应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
赤西仁的身上也穿着米老鼠的T恤,不过是绿色的男款,和龟梨和也身上的正是一套。他看了看毫无进展的车龙,顺手把空调的温度又降低了一点:&来梦睡着了?&
&嗯,刚睡着。&
旁边的座位上,散落着一堆购物袋。龟梨和也说着就把孩子手里紧紧握着的玩具模型拿出来,放到就近的一个袋子里:&早知道这时候回家路这么堵,就在游乐场吃完饭再出来了。&
&让来梦躺在后座上睡吧,你到前面来坐着,&赤西仁从手腕上撸下皮筋把乱蓬蓬的头发扎起来,擦了擦后颈上的汗珠:&这么抱着他,你多热。&
赤西来梦把小小的头靠在妈妈柔软的乳房上睡得正香,嘴唇都被唾液濡得亮晶晶。龟梨和也伸手擦掉他鼻翼上的汗水,摇摇头:&不行,万一有急刹车什么的,来梦就该滚到座位下面了。我不热。倒是你,戴上墨镜吧,太阳太毒了。&
他的头发长了很多,尾端很有风韵的打着卷,散散披在肩上。一只手替孩子捂着耳朵,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龟梨和也。&
龟梨和也一抬头,从后视镜里正对上了赤西仁笑意盈盈的眼睛。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个好女人?&
&切&&&龟梨和也撇撇嘴,虽然语气不屑,但脸颊上却多了一抹淡淡的粉红色:&在床上没少说&&哎赤西仁你干什&&唔&&&
嘴上猝不及防地被啃了一口&&赤西仁在这方面永远有豹的速度和熊的力量&&他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里回过身,凑上去快速偷了一个吻。
龟梨和也惊慌地抱紧怀里的孩子&&他被赤西仁的胳膊勾着向前倾身,孩子虽然没掉下去,但还是吓得他心惊肉跳:&要死啦你赤西仁!你在开车诶!&
无赖地笑了笑,被斥责的男人却并没有立刻回到驾驶座上坐好,而是摆出一副撒娇的表情:&不管不管,人家要亲亲。&
&这是在大街上!&
龟梨和也因为气愤和害羞而通红的脸艳丽得不得了,赤西仁觉得自己心尖都开始发痒了。
&喂!日本哪条法律禁止夫妻在街上玩儿亲亲?&
这时候孩子胖乎乎的身子扭了扭,奶声奶气地在梦里叫了声妈妈。
年轻漂亮的妈妈露出无力的表情,尽量压低声音:&你个白痴!让来梦看见了怎么办啊!&
&那就让他看啊,让他看看父母有多相爱啦,没什么不好。&
赤西仁闭上,笑得下流下贱下作:&不好好亲一下的话,我没法认真开车啊。呐,我闭上眼睛,你过来亲一下,乖。&
听到龟梨和也小声的抱怨,他强忍着不笑出声。
接着柔软的嘴唇就犹犹豫豫地贴了上来。龟梨和也的嘴唇很薄,触感柔韧,含在嘴里像甜蜜的果肉,怎么亲都亲不够。他攫住那对左躲右闪的唇瓣,硬是不让对方逃脱,伸出舌头伸进去,交媾一样一进一出。
可是尽管是在甜蜜地亲吻着,不知道为什么,赤西仁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觉得龟梨和也好像会突然消失,凭空消失&&
这种想法说不出是从什么地方生出来的,但是却强烈得让他心惊&&他忍不住伸手抓住龟梨和也的肩膀,偷偷睁开了眼睛。
正在闭着眼睛享受亲吻的女人,却并不是龟梨和也。对方有深邃而艳丽的面孔,身材火辣,怎么看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而她的怀里,也抱着一个漂亮得混血娃娃似的孩子,正把头靠在妈妈的胸前睡得香甜。
&你是谁?!&
赤西仁吓了一跳,狠狠把嘴角挂着甜蜜微笑的女人推了出去。
对方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座位靠背上,睁开眼睛,吃惊地看着他:&仁,怎么了,我是你妻子啊。&
我妻子?不可能&&
他眼前浮现出龟梨和也淡淡的微笑。
我的妻子&&不,不止是妻子&&我的爱人,我的&&龟梨和也,他在哪里?
女人怀里的孩子因为震动醒过来,迷迷蒙蒙地对着赤西仁喊:&爸爸&&&
不&&不是这样&&
赤西仁捂住额头,向后退去,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看着微笑的女人和乖巧的孩子&&不,这不是我的妻子,这也不是我的孩子&&龟梨和也,我要找到他&&他才是我的&&
龟梨和也!你在哪里!
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里,漂亮的女人担忧地靠了上来,伸手想摸赤西仁的脸:&老公,你怎么了?&
&不要碰我!&
赤西仁带着哭腔喊道。他再一次把靠上来的女人推开&&小孩子受了惊,开始响亮地啼哭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女人不解的质问,孩子没完没了的啼哭,汽车发动机的震动,行道树上的蝉鸣&&
脑子里乱哄哄得像一年没整理过的衣柜。
有个很轻但很坚定的声音,拨开层层噪音,柔柔地对他说:他不会回来了&&赤西仁&&你把他逼走了&&
&不是的&&我不想这样&&&
赤西仁失魂落魄地看着因为害怕而开始抽泣的女人,强烈的眩晕让他不知所措:&不是这样的&&&
那个声音顿了顿,又耐心地劝他:不是怎样的?你们不是说好了吗,好聚好散,到了时候就娶妻生子&&你看看这个女人,你哪里不喜欢?你看看的孩子,你哪里不喜欢?你还想要怎么样?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你不爱他,不是吗?不爱他还霸占着他,两个人都会很痛苦&&放手吧&&
赤西仁苦笑着摇摇头:爱&&什么是爱?谁来告诉我什么是爱?我不知道&&谁给这个字下过定义?很多人都说他们爱我&&年轻浅薄的冲动,美丽外表引诱出的欲望,习惯而成的温柔&&他们叫这种感情&爱&。
赤西仁&&这个名字的前面通常可以加上很多定语:性感,魅惑,美丽&&但定语终究是定语,它们永远不会成为主语。主语是&赤西仁&,他不性感,他不魅惑,他不美丽&&他是个普通人。需要三餐,需要关爱,需要幸福&&
如果褪去了那些光鲜的定语,有多少人会爱着那个粗粝的主语?用最美丽的外表,最不屑的表情去掩盖自己最真实的心的&&赤西仁。像老房子里日积月累曾层层叠叠的壁纸,撕开一层,还有一层。你以为面具下面是真心,其实面具下面只是脸。你以为脸下面是真心,但脸下面只是骨骼。
看上去很开朗&&开朗的外表下又很冷漠,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甚至吝惜一个微笑&&
你有没有试着再去撕开一层?撕开开朗的面具,透视冷漠的脸,再用心看看。&赤西仁&的心,又敏感又脆弱,鲜红色地喷薄着血液,也会为了&爱&而跳动&&
龟梨和也。
&他真的消失了的话,我还要怎么活下去?&
生命中所有动词前面的限定词都由&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话,要怎么活下去?
眼泪低落在皮革的座位上&&
然后他看见水渍瞬间蒸发。
因为随着呼啦一声,整个世界突然都变成了巨大的火球。空气像凸透镜,被剧烈的阳光照射了太久,触及燃点,终于被撕裂,开始熊熊地噼啪作响&&周围的景物由昏黄转为烈红。
像是汽车冲破栏杆冲下悬崖掉进海水里,吞噬人生命的颜色不停晃动,火苗成了液体,无孔不入。
&仁&&救命!&
女人的头发被跳跃的火星点燃,火势蔓延到全身,还在哭泣的孩子,瞬间变成了怀中的一团火球&&她惊慌失措,却又不肯放开手,蛋白质烧焦的味道比腐烂更让人无法忍受。
皮肤烧焦的手朝赤西仁伸了过来,手指弯曲枯槁,祈求似的颤抖着靠近。
&仁!!!救救我&&救救我!!&
仁,腿麻了,拉我起来啦&&
赤西仁看着被烈焰折磨的女人,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龟梨和也年幼的脸&&他朝自己伸出手,撒娇的表情琥珀糖一样在赤西仁舌尖弥漫&&他笑得甜蜜:要一直拉着我走啦!不可以跑掉哦!
&&不可以跑掉哦。
不能死&&我不能死&&
赤西仁抬起头。
他瞳孔里红色的火以燎原之势蔓延,像发狂的肉食动物。
要活下去&&
要去见他&&
赤西仁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祈求他救命的女人,而是以手肘为支撑,狠狠撞开了车门逃了出去。破碎的玻璃划破了裸露的胳膊和脖子,伤口滚烫。
穿过这片火海,到远处,有清泠的河水和夕阳下的草坡&&只要穿过这片火海&&就能回去了&&只要再支撑一下&&
一定要逃出去。
&仁!不要走!&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赤西仁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停下脚步。
&&那是龟梨和也。
坐在那里的人,不知为什么,又成了龟梨和也&&也许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一直就只有龟梨和也,从来没有过别人&&
&仁&&不要走&&&
就算已经被炙烤得面目全非,但赤西仁还是认出了他&&他焦黑得树枝似的手指狠狠捶着玻璃&&他的面部皮肤还在脱落&&他一定在哭,但眼泪没有机会从眼眶里滑落就被蒸发了&&
这时龟梨和也怀里的火球放弃了挣扎。孩子死了,留下焦黑的一堆骨架&&尚还稚嫩的血肉成了火焰传播最佳的媒介,把车厢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火海。
赤西仁呆呆站着&&张着嘴,睁大眼睛,糅杂的剧烈情绪让他痛觉麻木。没有来得及躲避的火焰已经攀爬上了他的后背,可是他只是慢慢转过身,把手贴在玻璃上,把掌心和对方的掌心隔着一层玻璃慢慢重合。
&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
&你回来了?&
&是不是&&是不是再也不走了?&
一定会死的吧&&这样想着,赤西仁却觉得自己畅快得恨不得大笑几声。
他和龟梨和也相互看着。那时候的眼神,和一切都无关&&只是因为想看,所以一直看。
&逃不了了&&&
高热的气浪滚滚上升。血液沸腾。
赤西仁对龟梨和也露出一个笑&&眼睛弯弯的微笑:&逃不了,就算了。&
反正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一起死吧。&
燃烧的声音噼啪作响,掩盖了他被烟熏得嘶哑的嗓音。所以他干脆放弃了发声,只是用嘴形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他知道龟梨和也会明白的&&就算没有声音,他也能听见&&
据说全日本每天因为交通事故而死亡的人数至少坐得满一架大型客机。一亿三千万人中,不幸的飞机不一定坠毁在什么地方&&
赤西仁睁开眼睛,发现视线范围只有通常的一半。头痛欲裂,喉咙干涩。
&醒了?醒得真不是时候,啧啧。早两分钟醒,KAME还在这儿呢。他守了你三天,刚回家换衣服去了。&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偶然事故。醉得连站都站不稳,还要开着车跑到不夜城的闹市区去凑热闹&&错把油门当成刹车,一路像游园碰碰车一样横冲直撞,撞弯了护栏,车体扭曲得像毕加索的梦。
&不过你还算幸运的,&上田龙也站起来,调整了一下吊瓶中药液下滴的速度:&醉成那德行了,竟然还能撑着从车里爬出来。&
&&他在等我啊&&他和别人走了&&我不能死,我要把他追回来&&
因为失血醉酒和疼痛几乎没法睁开眼睛的赤西仁,就是这样想着,用不可思议的力气从里面撞开扭曲的车门爬了出来。
&如果你再晚点滚出来,就跟那破车一起炸了。&
碎钢钆破了油箱,摩擦而起的火星点燃了汽油。嘭的一声&&和刚才最后的梦境一样,炸了。
哈。炸了。
赤西仁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他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部叫木乃伊的电影&&曾经把他吓得几天不敢关灯睡觉的恐怖片。
上田龙也刚才的话还回响在耳边。
&你嘛,命算是大了,手脚健全,左腿那点儿骨折过俩月也就痊愈了。这睡了三天,也醒了。可不是人人都有你这个运气哦。&
切。是啊,好运气&&他伸出手,一圈一圈把头上的纱布解开,药水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洁白的纱布,随着层数的减少,渐渐露出黄黄红红的颜色&&红的血,黄的脓。
&不过就是被爆炸的气浪掀起来,脸挫到了地上&&半张脸,一只眼睛。赤西仁,你毁容了。&
鼻骨断裂。右半张脸面目全非。眼球当然报废了。脸上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还露着嫩肉。这下真是连他亲妈都认不出他是谁了&&
哈哈,这天杀的好运气。跟欧美恐怖片里的怪物差不多了&&英俊的,性感的,美丽的,魅惑的&&怪物。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红色的嫩肉。它们暴露在空气里,丝丝渗透着疼。
不剧烈,但是丝线束缚一样紧绷绷。
就算这伤口全都痊愈,结痂脱落,覆盖上新的皮肤,也一定会留下火烧过似的痕迹&&半张脸凹凸不平的伤痕,还有聊胜于无的鼻梁,重新组成了属于&赤西仁&的脸。
一个面目可憎,身无长物的废物。
对,要感谢上帝&&感谢上帝留给他一条命。再感谢上帝把他最后的一点东西都收回去了。
赤西仁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迟暮的老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什么都得不到,和来时一样孑然一身。
不知道右面的泪腺还在不在。左眼泛滥决堤的时候,另外那只眼球没有转动,也没有湿润,只是静静地,目光浑浊地看着他。
他伸出手。
摸着镜子中自己的脸,他沙哑着嗓子喃喃自语:&赤西仁&&你&&要怎么办才好?&
那天龟梨和也从病房里出来之前,俯下身,把垂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认认真真地看了看赤西仁紧闭的双眼。
轻轻在对方因为干涩而开裂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他对他说,再见。
再见。我等会儿就回来&&回来的时候,你最好是乖乖醒过来哦。
你要知道有时候所谓的&悲伤&并不是立竿见影的感情。在巨大的痛苦和不幸袭来的时候,人体内的预警系统就会全面张开,选择不接受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兔子一样不停地逃避,逃避,逃避。然后等到很久以后,神经末梢的阵痛遥远地传达到大脑里,我们就好像是幡然从梦中醒来一样,真切地感受到绝望&&
龟梨和也也是这样。
在赤西仁消失之后的几个月里,他一直安静地任凭忙碌的生活积压住所有的感情。只剩下了五个人&&又是只剩下五个人&&巨大的舆论压力&&外界的质疑&&工作,工作,不停的工作&&迷迷糊糊,把几个月压缩成一天来过。说不上难过还是不难过,只是觉得所有外界的信息对他来数都像是河里的鱼,看得到,却把握不住。笑也茫然,哭也茫然。
直到那天做晚饭的时候被刀锋划开了指尖,看着殷红的,不停向外渗透的血珠,面对着空空荡荡的房子,他突然醒悟过来&&赤西仁是真的不见了。
那天他对他说的再见,不是&待会儿再见&,而是&&不再相见。
从那天之后,赤西仁从他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再见。不再相见。
真是个恐怖的词。
但那终究还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现在的龟梨和也,还抱着对未来生活模模糊糊的憧憬,在正午的烈日下面对着斜靠在车门上的山下智久。
&有什么事的话快说,我等会儿还有通告。&
山下智久看上去要多不耐烦有多不耐烦。他不断抬手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温室效应,热岛效应&&城市被笼罩在各种莫名其妙的效应里,一旦入春,天气浮华,一日热过一日,熏得人心烦意乱。
山下智久站在正午的日头里,心里却冰凉一片&&他当然知道龟梨和也要说什么&&他足够聪明,聪明到可以预见自己的死亡。不耐烦的询问和莫名其妙的寒暄,只是想推迟让龟梨和也开口的时间&&在做着这些徒劳的事情的时候,他再也不是那个聪明到极点的山下智久&&这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会为了爱惊慌失措的男人。
没错。他惊慌失措。不过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人知道。
&最近工作太忙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会很少,但是有些重要的事我还是要当面告诉你&&&龟梨和也微低着头,怀里是一大袋换洗用的衣服:&关于退社的事,对不起,我拒绝。请你就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吧。祝你好运。&
山下智久觉得自己有点耳鸣。嗡嗡作响的杂音牛虻缠着水牛一样挥之不去。
幸好背靠着车门,否则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踉跄着后退两步&&打击大得出乎意料。就好比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可是死期的宣布仍然会让贪生的人们无比痛苦。
赤西仁&&瞎了一只眼睛,毁了半张脸,瘸了一条腿的赤西仁&&
用一只眼睛,半张脸,一条腿,再一次打败了他。
如果自己也去戳瞎一只眼睛,烧掉半张脸,再折断一条腿,是不是还有些胜算?
&龟梨和也&&&山下智久的声音很沉稳,沉稳得不寻常:&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圣母受。&
龟梨和也笑了一下:&可能吧。可是他现在需要我。天下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多吃点亏,我也认了。&
&是啊,他以后可是没法出去泡妞把妹了,瘸着腿瞎着眼&&想不老实都不行了。你可以和他在家大眼瞪小眼一辈子,这不是你的梦想么,好得很。&
身体被剖成了两半&&右边的山下智久极尽所能挖苦着面前的人,左边的山下智久却深深蜗居隐藏在心房里,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不停地喊着&&我爱你,我爱你啊&&为什么你不爱我&&爱我吧&&只需要一点点的爱我就会满足的&&
&山下智久,&龟梨和也吊起眉毛:&合作的事我已经道歉了,请你说话干净点。我们会过得很幸福。只要我和他在一起。&
变本加厉的痛苦让山下智久变本加厉地尖酸刻薄:&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说你是个受虐狂,根本就没觉得疼过?没了别人他才选择你,把你当成退而求其次的安慰奖&&你甘心?&
&他是赤西仁,所以&&&龟梨和也从裤兜里掏出铃声大作的手机,摁下接听键:&我愿意。&
他转过身去听电话,没有再看山下智久一眼。
时间是正午。太阳高悬。脚下没有影子。
山下智久连形影相吊都做不到&&孑然一身,形单无影&&
谁能理解他的痛苦?凭什么别人就能得到他得不到的东西?爱情,平淡的幸福&&幻想过太多次,幻想得太真实,几乎以为拨开帘幕,幻想就可以变成现实&&谁能理解他?世界这么大,他却到哪儿都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地,不想要的东西趋附而来,想要的东西却一样都得不到&&
一样都得不到。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竹篮打水一场空。
本来以为可以得到的东西,被打碎得也太快了,连梦都不让他多做几天。只是五分钟。五分钟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五分钟之后呢?
眼睛好疼&&
他在烈日下,伸出右手,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他穿着黑色丝袜,屁股中间夹着一根细线的T&BACK,皮革短裙&&随时随地,只要掀起来就可以很方便地做爱的短裙。
就好像是色情电影,光影暧昧,灯光或黄或红,糜糜烂烂地到处流窜。
弯着腰,撅起屁股,龟梨和也两只手被领带绑起来撑在一把椅子上,被撕烂了内裤,站立的双腿被强迫分开。
被插入了。
很快,力气很大,撞得他一阵嘤咛,几乎快要跪下去&&但滚烫的阴茎杵在阴道里支撑着,他只能喘息着努力站起来。
他知道那根阴茎属于谁&&赤西仁。他习惯了用自己的身体精准地拓下赤西仁的尺寸和轮廓,就算是容器从后面转移到了前面,也并不妨碍他认出了那熟悉的形状和体温。
女人的阴道直通心脏&&他爱赤西仁,只要嗅到他的气息,阴道就会迷恋地收缩。
果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赤西仁声音低沉,迷醉地轻轻呻吟了一声,代表他很满意。
按照做爱的步骤,抽动开始了。女性的身体懂得自我保护,被插入,被摩擦,就会分泌出了大量的液体,水声响亮,啪啪啪啪。
&啊&&不要了&&&
龟梨和也的声音,又是欢愉又是痛苦,甜腻到了淫荡的地步。他想反手去推身后的男人,却因为双手被束缚只能苦苦支撑着。
进进出出的动作还在继续。抽动的幅度并不大,但速度密集得像鼓点,在身体深处不断折磨他可怜的意志力,不肯退出来,好像要把他开个洞出来。
&呜&&仁&&我,我站不住了&&&
身体数次滑落,都被赤西仁赶紧的一两下插入给提了起来&&穿着高跟鞋,着力点微薄的龟梨和也脚下不停打滑,被性爱操控身体,几乎欲仙欲死。
&真的站&&啊&&&
赤西仁俯下身体,用胸膛进紧贴着他的后背&&这个动作让阴茎突然进得太深,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乖宝宝,不哭&&&赤西仁声音带着魅惑的磁性,就在他耳边:&来,跪到椅子上去。&
哆嗦着两条腿,龟梨和也哭着,踉踉跄跄地爬到椅子上,紧紧抱住椅子靠背&&像是小的时候面对镜头太紧张,就要抱住抱枕一样,死命地抱着椅背。
水声越发响亮顺畅,像是唇舌舔着冰棒的声音,湿漉漉地从下身交合处流淌出来。
口干舌燥。浑身滚烫。呼出的火热气体遇冷凝结成了白霜。汗水打湿头发。
好舒服&&好舒服&&
想着要快点的时候,赤西仁就会感知到他的心思似的赶紧快两下;想要深一点的时候,赤西仁就会精准地顶到宫颈口;想要被更用力对待的时候,赤西仁就会加重厮磨的力道。
真的好舒服&&快要死了&&
龟梨和也呜咽地呻吟着,几乎没法呼吸,好像被插入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赤西仁低沉的声音就在他的耳后:&喂&&我可以射在里面吗&&&
龟梨和也费力地睁开眼睛,声音微弱:&不要&&&
&啧,&赤西仁把身体和他贴得更紧,不满地问:&为什么不要?&
&脏兮兮的&&唔!&
惩罚性地向前用力,龟梨和也立刻捂住了嘴。赤西仁把他的手扒下来,手指伸过去摩挲他的嘴唇:&才不脏啊&&只有和宝宝做爱的时候,我才不戴套&&这些所有的,都是你一个人的&&&
唇齿被撬开,赤西仁的手指窜进去抚弄舌头。龟梨和也被架着张开嘴,拒绝的话说不出来,只能喘息着,虚弱地点头表示答应。
&这才乖&&那你要给我生孩子哦&&&
赤西仁的手指从他手里抽出来,湿漉漉地一路向下抚摸。
&宝宝,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吧&&&
暂时停下的动作让龟梨和也有了呼吸的余地。他的脖颈被赤西仁的头发搔得怪痒,忍不住煞风景地笑出了声音,连话里都带着笑意:&你就会说些好听的话来骗我&&&
赤西仁的叹息轻不可闻。
&宝宝,好听的不一定都是谎话,你要到了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我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所以&&等着我&&&
&我不会死的&&在你死之前,我都不会死的。&
&等着我。&
龟梨和也睁开眼睛。他在家里的床上面朝外躺着,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像孵化之前的茧。浑身汗津津,又黏又湿,气喘吁吁,阴蒂勃起了,还在一下一下跳着,又酸又疼。
吵醒他的是床头的手机。可是他没有动,只是静静躺着,离岸的鱼一样急切呼吸。脑子里空空荡荡,身体还沉浸在逼真的性快感里没有苏醒过来,懵懵懂懂。
身体火热,可是他却有种奇怪的空寂感。他转过身,用手摸了摸平常赤西仁习惯躺的位置。
是空的。床单冰凉。
&&啊,我想起来了,他不见了&&
龟梨和也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是下午那通电话。
&请问你是赤西太太吗?&
&请您赶紧回医院一趟吧!赤西先生他不见了!&
&哪里都找过了!可还是找不到!请您回来看看吧!&
&&到底去哪儿了呢。
奇怪的是龟梨和也并没有特别鲜明的痛苦或者悲伤,连着急的情绪都欠奉。只是迷茫,真的只是迷茫而已。好像踉踉跄跄走在罂粟刺铺成的路上,皮肤不断被划破,但又被罂粟麻醉了痛觉,反倒更加昏沉。
&&大概&&大概他明天就回来了。
龟梨和也从汗湿的被窝里爬出来,打开手机。经纪人的短信,告诉他明天下午的通告改到了上午,记得早起。
&&对。要工作。我要赶紧睡。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再次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他呆呆地睁着眼睛看窗帘缝隙里的一条天空,黑漆漆的。
钟表滴答作响。
刚才的梦里,他好像是对自己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可是此刻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梦就是这样一种让人遗憾的东西。梦里梦外相隔不过一秒,却是两个世界。记忆力微薄,没法把一切都临摹下来。
和赤西仁在一起的记忆,好像很多,又好像很少&&细细想来的话,和这个梦一样,最清晰的是身体上的交集,其他的&&真的好少。
龟梨和也紧紧闭上眼睛&&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睡,痛苦的念头就会冒出来,纠缠不休。可是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伤春悲秋&&或者说他在逃避,逃避考虑得太深入。
只是抱着&过几天他就会回来了&的想法,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
时针转了不止一圈。窗外路灯骤然熄灭。
还是睡不着。他烦躁得出了一身汗,呼啦一声掀开被子,想到厨房接水吃安眠药。
走到客厅,他顿了顿,转身进了客房。那里的床上有条被子,是一个星期前扔过去的&&两个男人,两个忙碌的男人,能洗被罩的时间少得可怜,所以就先暂时扔到客房的床上,等闲下来的时候再洗。
记得是赤西仁不小心把精液沾了上去,龟梨和也抱怨着,狠狠地把这条倒霉的被子摔了过来。
那时候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不是一个孑然一身的女人,而是两个男人。做爱像打架,情话像抬杠,每天的生活都乱糟糟&&
没关系的。他一定会回来的。回来了就让他洗床罩哦,这个懒鬼。
他走过去,把那条已经脏了的被子抱在怀里,把脸埋进去,深深呼吸着。
熟悉的味道&&男人的味道。两个人沐浴后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还有点汗味儿,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甚至还有微弱到几乎没法闻到的精液腥味。
这是赤西仁的味道。赤西仁和龟梨和也的味道。两个人。他们两个人。
紧紧抱着这床被子,龟梨和也睡了过去。
&&明天太阳一出来,一切都会好的&&
他这样想着,露出了微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赤西仁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你就这么想死?!&
&是&&是他!KAME,你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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