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老公那个之前,他总是嬉皮笑脸小说说:快去洗的香喷喷的,供本大王享用。你们男人和你那个之前会这么厚

虚情伪爱全文阅读 - 找小说网
=> 《》 => 全文阅读
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体:
选择字体大小:
宽度设置:
偌大的殿堂之上弥漫着飘渺的雾气,堂中光线通明、陈设极尽金碧华贵,令人甚感置身于梦中。
其间,墙上从开始便出现的某种细长物体上下浮动的光影无意中破坏了这里的虚无空灵!随即响彻大殿的是一个比较苍老但是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夕焰,本神君是在教诲你们!!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说话的老者相貌和装扮都十分威仪,只可惜他此刻吹胡子瞪眼的表情让自身的威仪变得有些滑稽。张口责问道:“你嘴里面的那是什么东西?”
夕焰闻言伸手拿下嘴中衔住之物,张扬英气的帅脸朝着老者嬉笑辩解:“这个是我今天经过御马坊时拣的棵稻草,没事叼着玩。我觉得这草水嫩有韧性,看来马儿们吃得不错。”一番话简直差点把对方气背过去,刚要发作……[]
“哈呼……哈呼……”奔煌背靠大柱,原是站着小闭双眼,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滑坐到了地下熟睡过去,直到发出刺耳的鼾声。
梦中奔煌正面对很多很多的山珍海味独享,哪知突然被不明硬物袭击脑门。“哎呦!”抱起脑袋他痛苦的**起来。
虽然拿油灯盘砸醒了胆敢在他训话的时候睡觉打呼的人,可心里的火反而越烧越烈:“你们这两个臭小子为什么不能安分一点?知不知道,上次你们打的那个神将是北天帝他舅舅的孙子!”
“干嘛这么麻烦啊!龙爷你直接说是北天帝的表侄不就好了!”纠正龙爷话中多余的成分后,夕焰又将稻草放进口中皮笑肉不笑道,“那家伙找了奔煌好几次麻烦,我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总之他没有错。
“是啊!龙爷,自从有次看他调戏仙女,我使计让他出尽洋相,那色痞以后就一直找我麻烦。夕焰哥他也是帮我。”奔煌也在一边极力给他开脱。
龙爷蹙起眉头,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我不是在怪你们做错事,只是对待外来的一切是要用不同的方法,并不是一味的以武力解决。”继而望向夕焰,“特别是你!夕焰,你的脾气如果再不改改你将来一定会出事的!你们兄弟四个里面奔煌最小,所以就算他错了一两次也想得过去。像桓潼和千色就很聪明懂事又稳重。千色也是你弟弟,你身为二哥不觉得惭愧吗?”
“……”夕焰没有开口。
心想他应该已明白自己此番话的深意,于是欣慰地捋捋胡须,龙爷放软了语气:“这件事望琼大人会帮你们处理。记住!下次不可再犯。”
“……嗯。知道了。”
“我们知道了。”
夕焰与奔煌同时应承道,如同真的在悔悟般懊恼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点点头,龙爷踱出了大厅。直到垂头斜睨地目送龙爷的最后一块下衣摆消失在厅门,夕焰先前一直紧抿的嘴一下弯起了弧度,脸上惭愧的表情也由戏顽所代替,完全不再有丝悔意。一旁的奔煌用手拐了拐他,接受到这个讯息他侧过头发现对方也和自己同样神情。对这个最小的弟弟扬扬眉,随后伸手比出大拇指意示这次又过关了。
方才还气氛沉闷的厅堂于瞬间响起了极乐的笑声……
第一章 &因由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光芒若水流泻的月亮自感高洁,不愿与凡间的绚丽相争辉,悄悄躲进了云层之中。
城内绮珍楼里一派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的景象。
今晚楼里如往常般来了许许多多的达官贵人,这些平日全都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现在也不过以爱慕、渴望的目光注视大厅深处那水红色纱帘后拂弄琴弦的一抹倩影。
秦玉意——绮珍楼第一头牌。她不仅容貌倾城、个性娴雅大方,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传闻此女出生于书香门地,在二七年华时由于家道中落才沦落青楼,现也已是十九岁。
虽在风尘繁华中度过了五个年头,但却依旧保持着初时的清纯。不只是因为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更是为了完成她的某个心愿。
一曲终了。她缓缓起身揭开纱帘露出美丽的姿容。堂中那群富家公子顿时纷纷站起迎上前去——
“玉意,你曲弹得还是那么好听。”
“玉意你弹的曲叫什么名字啊?”
“你今天好美啊!玉意。”
“当然,玉意有哪天不美的!”……
与往常相仿,来捧场的人说着同样的话。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弧度,眼眉带上浅浅的笑意,对蜂拥上前的富家子们不着痕迹地退避:“各位公子如此喜欢玉意的曲是玉意的荣幸!若是还想听,明天同一时辰还请来绮珍楼。”言毕,她转身走进了后堂。
看见她离开,那群人正欲追上前去时,绮珍楼当家作主的刘妈妈领着几个丫鬟挡住了他们的前路。脸上堆满媚笑,带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娇柔嗓音,刘妈妈开口了:“各位公子啊!今天我们玉意的见客时间已过,还想和她见面的话明个再来啊!”
笑话!现在秦玉意可是她楼里的镇山法宝,以其容貌、风采、气度、内蕴就算攀上皇亲国戚也是应该的。像面前这些还在大树底下乘凉花祖辈钱的公子哥还不够格去碰玉意,但如果要使她声名远播的话还得靠他们。
依稀记得五年前收债人第一次将十四岁的她带到自己面前。当时见这女娃一副憔悴的面容原以为不会有很大收利,可仔细端详不难看出那尚未完全开化的脸庞上精秀的五官……
发现自己的独具慧眼又拾明珠,刘妈妈笑得更为灿烂。
乘梦小廊。绮珍楼后院的一个长亭。亭下四周种植的全是色彩鲜艳的植物,虽然感觉挺俗气可和青楼这种地方的格调倒是挺相符的。某个清冷的身影立于亭中,散发着漠然的气息。
秦玉意的步伐很快,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后院。
“越辰!”站定脚跟,她冲着那个背影叫道。
背影听闻自己的名字,于是缓缓的转过身——
“你来了,玉意。”封越辰一见她到来,书生气息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嗯!今天让你多等了一会,不好意思。”于刚才的虚假笑容不同,她此刻的表情是真心的微笑,“我们有几天没见了,我很想念你。”低声倾诉完思慕之情,头也已是低的不能再低。
维持着先前的神情,封越辰向她走近几步,轻轻握住对方的手与之对视:“我也一样。”
明亮的眼眸盈盈蓄满泪水,称着美丽的面庞使人产生一种难以自制的保护欲。缓缓将头靠向男子的胸膛:“越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跟你才能够真正的在一起。好像以前一样。”
“……不会很久的。”搂过她的肩膀,仰起脖子望向夜空中那轮被云遮盖显得不完全的月亮。口中说着肯定的句子,凝视远空的眼睛却透着对未来渺茫的无奈……
初秋的夜晚,街道上已寥寥无几人。
封越辰独自前行于回家的道路。回想当年本是世交的封秦两家同时衰败,他的爹娘与玉意的爹娘也都双双去世。在见识到亲戚们的落井下石后,年幼的他便认清现实下决心以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不过悲惨的是玉意家不仅败落还背负了庞大的债务,而他又无法为她偿还。原本在讨债人将她卖入青楼之前就萌生寻死之意,却因为他的鼓励而坚强的活下来。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他由青涩无知过度为成熟稳重。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
“少爷,那个就是姓封的小子。”不远处,一个中年的矮小男子挂着谄媚的笑容对他身旁那位塌鼻梁、小眼睛的富家子说道。
“原来就是那小子啊!长了一副小白脸就敢勾引我的玉意!”富家少爷用食指使劲地钻着鼻孔,所以讲话的语调有些嗡嗡声。
旁边的中年管家搓搓手,“呵呵!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做啊?”
停下挖鼻孔的动作,富家少爷瞪了他一眼:“难道我带手下来和他聊天?揍他!”
走路已到一半时就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团团围住,那些人身后还站着个穿着富贵的男人。封越辰的惊愕只有短短一瞬间。因为同样的事情也发生了好几次,不值得震惊。
“封小子,听说你三番五次的私会玉意,看来是吃了豹子胆了!”连他大少爷都没私下见过玉意半次,这身无二两金的穷鬼居然有此等特权?!
果然如此。封越辰心想。
见对方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以为是被吓傻了。“哈哈”笑出声对手下使出眼色叫他们动手,接受到暗示的大汉们朝封越辰步步逼近……
外表好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的他在家败落的这几年其实常常的作苦力当劳工,所以身体锻炼得很强健,不过穿上衣服看不出来而已。
诺大的拳头落在身上虽痛但不至于无法忍受。并非不想还手,若是就此又惹怒那些人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默默地咬紧牙,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的尽兴离去。
还在他思量时突然被两个大汉架住,一丝冰凉的寒意随之爬上他的面庞。
瞪大眼睛,看见一柄锋利的匕首搁在他的脸上,刀锋在月色的辉映中闪着骇人的寒光……
富家少爷用匕身挑衅的在他脸上拍了几下:“哼!脸不就是稍微俊了点,干嘛她就喜欢你?整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封越辰没有回口,脸色很青。
观察到他的变化,富家男又心生一毒计——“干脆我送你几条刀疤来增加你的男子气概。”说着,刀锋亦不迟疑的朝封越辰的面部快速逼近……
接下来,没有动静。
因为富家男比着匕首的手腕被另一只手给紧紧握住了。
他的上方传来一阵嘹亮清晰的声音——“这么多人打一个就够过分了,还想破相?”下一瞬间,人就被狠狠地摔了出去!身体重重的撞在路旁的大树干上,顿时眼冒金星。
其余的人张着嘴瞪大眼愣是好大会没反应过来,而架住封越辰的两名大汉也不自觉地松开了力道,只是死死的看着眼前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男子:年约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着金丝绣边的华贵衣装,头顶色泽剔透的白玉冠,天庭饱满,端正的面相俊逸不失英气,整个人透出一种名为阳光的气息……
捏捏手关节,夕焰无视他人的惊讶拉过封越辰,询问道:“你没怎么样吧?”
第二章 &初识
封越辰想倘若夕焰不是帮他制止那些人的行为就自出现在他面前,不管行装打扮或是与身具来的贵气自己大概都会认为对方也是秦玉意的爱慕者。但……不明白,为何这种人要对自己施以援手?
扶着树干支撑起撞得七荤八素的身体,富家男本来便差人一等的脸孔扭曲得异常恐怖,而手下们像猪一样呆站的蠢样更是让他火冒三丈!“你们这群混蛋,站着看戏的啊!”扯起嗓子开始谩骂,“再给我傻楞,就马上滚回乡下老家去!”
大汉们闻言不禁踌躇,一面怕再不动手那个少爷一定会让他们回乡下种田,另一面又怕陌生男子的天生神力……利弊衡量再三,还是觉得保住饭碗比较重要。
达成一致共识后,一群人立马围住了正在观察封越辰伤势的夕焰。丝毫不在意会发生什么,夕焰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的态度让其他人阵阵心惊,一丈之内再也没人愿意接近。
“还不动手!”富家男再度吼起,吼得大汉们心中相当矛盾。感觉夕焰一直没有看他们,或许有机可乘,终于一拥而上!
瞬间,距离夕焰最近的一个人背他反手一下击倒,速度快得令人看不清。接着,他转身以腿横扫飞两个,又侧头避开偷袭来的拳头,抓过偷袭者的手臂,自己一拳送上对方的下巴!
剩下的人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街道四周横七竖八的摆满了‘尸体’,而富家男看见他解决完自己的手下并向他靠拢,双腿便不住的发抖,躲在同样在发抖的中年管家身后。
站定在此二人跟前,夕焰伸手正想拎出蜷缩在后面的人,哪知那个男的突然就“啊”的声大叫,拉开步子就死命狂跑……[]
啊?他带来的人都呆了。原本便不堪的少爷逃跑的样子更是万恶,而且居然一点也不顾自己的下仆,真令人心灰意冷啊!
地上的‘尸体’纷纷爬起,连同中年管家,不消片刻已作鸟兽散……
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封越辰向夕焰诚心地道谢:“谢谢兄台的帮忙,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不用!大恩不言谢,何况着又不是什么大恩。”夕焰满不在乎,过了一小会似乎想起某些事来,“可是我发觉你怎么连一次手也不还的?就算打不赢也可以出口气嘛!”身为男人再怎么没用也不能任人打而不还手。
听出他话语中的疑惑与不满,封越辰淡淡笑了笑,不作回答。
这边不出声,夕焰也找不到接下去的话题,一时之间两个人就那样默默的对视了很久。
最终是夕焰忍不住,一只手环胸,另一之手撑住下巴似是无奈的启唇:“你这人挺奇怪的。”
奇怪?!认为自己的做法行为极端正常的封越辰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夕焰的扮相八成是顶富贵的大户人家里的少爷,刚才救他又暗斥他懦弱或许因为对方富有同情心却不知人间疾苦,说到底不过是想在弱者面前显示自己的能耐。所以不管是刚刚找麻烦的富家男还是现在这个自谕正义的陌生人他都归为一类:讨厌。
“对你来说我可能是很奇怪吧!今天很谢谢你,”一拱手,“在此别过。”言终,越过夕焰继续向前行去。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性格孤僻了点?”其实夕焰说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感觉他不太爱说话而发出的感慨。
还没走几步又闻新的形容,封越辰很是恼火,虽然表面不易发现。缓缓回过身,脸上无比正色:“我很久没说过实话了,事实上我相当反感那些富家公子,不管是坏人还是——好人。”说到‘好人’二字时,他眼中的焦距定格在了夕焰身上。
“……呃,其实我并不是人。”好像某种不知明的心理作祟,夕焰也想说出真话。
“!”他说什么?封越辰呆了。
“我是神仙。”有些期待对方会不会因此就对自己朝拜。想着想着,嘴角一弯不免露出一个坏笑。
呆滞并未维持多久,封越辰表情回复正常,然而目光中流露出的却是与刚才的不满完全迥异的怜悯——深深的怜悯!想此人出生于大富之家,又长得相貌堂堂、仪表俊逸,不管出自何种心理终归难得是个助人为善的好人。没料到,他竟然会有疯病?!真是呜呼哀哉。
想笑却又笑不出,封越辰定定望了他一会,一句话不说。最后貌似无奈地轻叹口气后再度转身,渐渐走远了……
剩下留在原地的夕焰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如果没有看错,那书生先前喃喃自语是在说他‘神经’!到底搞什么啊?算自己没说清楚还是那书生没听清楚?
第一次被人当作疯子,感觉实在很不好。再者这就是凡人对待自己恩人的态度吗?脾气差可以说成个人性格,但胡乱骂人就有点过分了。居然能评价如此出众的他是失心疯!可见那书生的心胸思维的偏狭。
莫不碍于天界规定不可在凡间随意施展仙法,他还真想变几只龙出来吓吓那书生,看他还敢不敢说自己神经!
愤愤哼过一声,夕焰于转眼间消失……
封越辰在居民巷最靠郊外的一座房子门前停下了脚步。
在接连敲三下门板后,只听门栓一响门便开了一小截距离。从里探出一颗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珠一见他整张小脸立刻笑了:“哥哥,你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微笑着轻轻拧下小孩的脸蛋,他温柔的说。
进门后,孩子马上又落下门闩。
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封越辰又问:“默默,小北呢?”连问两声,名唤默默的小孩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下意识快步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封小北和封默默是他亲生的双胞胎弟弟,现年十岁。幼儿时就失去双亲的他们对爹娘的怀恋并不很深,所以最爱最依赖的人就是他们的哥哥。而对封越辰来讲,年纪相差悬殊的弟弟也是家里留给他的最后的宝物,疼爱他们,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推开屋门,走到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北面前,没好气的问:“你今天怎么不去给我开门?”
“……不是默默给你开了吗?”从捂在臂弯里的头处传来小孩闷闷的声音。
感觉事情着实反常,封越辰二话不说便伸手握住弟弟的肩头迫使之坐直。即使小北的头依然低得很矮,可还是能够在油灯的光亮下观察到他额头的淤青。
“你摔的?”封越辰问。
对方不开口。
“是不是和谁打架了?”逐步找着原因。
封小北还是不说话。
一旁的默默忍不住插-进话来,“是小财猪。他下午又欺负我们,小北才和他打起来了,但他有帮手,小北打不过。”话刚说完,小北就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他不应该多嘴。
所说的‘小财猪’封越辰知道是街口钱大户的儿子钱宝财,今年不过十二岁,可家中有钱,方圆二三里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一半是他‘手下’,是个知道用好吃的收买其他人,并欺负另一些弱小的小胖墩。俨然有后一代豪门败家子的形象。
哥哥莫名其妙的被人打连弟弟也让人给欺负,封越辰一下沉默了。
“哥哥,”拉拉他的袖口,小北笑笑,“你知道吗?今天小财猪被我打倒在地上,满脸泥巴,丑死了。下次他再欺负我们,我一定把他踢水沟里。”
故作轻松的童语让封越辰心中再度抽紧,将小北抱紧在怀里,又拉过默默。双手轻抚两人的头发,先前难过的心情慢慢缓和:“对!就是这样。你们都是小男子汉,不可以随便给人欺负。”想想年幼的弟弟尚能极力保证自己的尊严,反观七尺男儿身为大哥的人却在阴暗处唯唯诺诺、忍气吞声,实在令人不齿。他也想抗议不公,但一个市井小民要在某处生存就必须学会全部卑微的行为,所以为了他们,没有选择。
第三章 &郁闷
天界。中天域。明岚殿。
天上界分为东西南北中五方领域,各方都有一位天帝执管,而天帝身边的神将等级有三种,从高到矮称为神君、天君和星君。
中天大帝望琼由于当初揭露好友的谋逆之罪有功从天君升任神君,最后更是因为天赋资质和能力的卓越被众神选为天帝,而性格温和、面容俊美耀眼的他也拥有‘天界第一美男子’的称谓。
“这个龙君实在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望琼看来你的能力在教导下属的方面令人不敢恭维啊!”北天帝富邑在殿上放声指责中天帝望琼管制无方。在旁站着的一干仙众个个心惊胆战。尤为龙爷连连暗叹无奈,心中早把惹祸的人鞭打多次;而四个龙君里的桓潼与千色不同他人依旧表现平淡,除了奔煌一直死瞪着告状的人——北天帝老头的侄儿:柏鹤。
对方似乎发现了一股不善的视线,刚抬头看过来,奔煌立刻赏了他一记鄙视的眼神,弄得他鬼火万分。其实根本不是他告的状,这种丢脸的事他还不至于不要脸的到处宣扬,是那些当时跟着他的手下们去说的。自以为是忠心护主却害他给人认为是打不过就告状的胆小鬼,面子失光以后他不用见人了!
于帝座席上端正而坐的望琼表情甚是平淡:“富邑大人,我殿下的夕焰龙君跟柏鹤星君相信只是神将之间的武艺切磋,犯不着您亲自出面啊!”因为望琼是五方天帝中最后一个坐上帝位的,加上富邑是长辈,所以他都是对富邑使用尊称。
“切磋?”声音虽然苍老却很有力度,“他把柏鹤的右臂和左腿关节打到骨折,就仅仅是这个原因?”
“富邑大人。”他晓之以理,开解对方激动的情绪,“武艺相搏难免肢体撞击,或许夕焰他不是有心的。”
“无心就能把人伤成这样,那他要是有心岂不取命?!”不料,富邑越发亢奋。
同一时间,夕焰大大刺刺的出现在明岚殿大门处。
才刚在下界让个凡人说了几句的他心情居然不错,心暗玩的地方有去处了。今天龙爷说了让他到明岚殿解决上次打人的事情,真是的!那小子打不过就把他表叔搬出来,没种!
进入殿厅,夕焰一反常态对望琼恭敬的行礼,又转身对另一边的富邑象征性的行了个礼。
“哼!”很重的鼻音,富邑的样子看上去很冒火。“夕焰龙君,你为什么要把柏鹤星君打成重伤?”
打成重伤?夕焰错愕的眨眨眼,扭头看看离他不远的柏鹤:重伤倒不明显,只是那张长得还不错的脸上有不少青紫。唉!把人家的俊脸搞成这样,自己是过分了一点哦!
清清喉咙,貌似诚意的句子冲口而出:“我当时是在和柏鹤星君互相讨教武艺,可能下手的时候是重了一些。如果我早点知道他是如此娇弱不经打,我一定会谦让柏鹤星君。现在看到他的脸……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很愧疚、很自责!”
顿时,殿中众神都由之前的担心变得欲笑难忍,奔煌算是唯一一个笑出声的。
柏鹤紧握双拳,面如死灰,有再想和夕焰打一场的冲动。
富邑不是老糊涂,当然听得出话中的讽刺意义。不过他又像是诚心道歉了,自己不好再发作,转而对此刻肚子里满是闷气的柏鹤发问:“柏鹤,你那时是被夕焰龙君打伤的还是真如他所说只在切磋武艺?”只要柏鹤一说,看他还赖得掉!
“……”柏鹤沉默了一下,“对,我和他是在切磋武艺。”
柏鹤本身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丢脸的总是自己。有台阶下就要抓紧机会。
听闻答案,富邑气得差点从坐席上跌下来:他原本是想给侄儿出气顺便减减望琼的威仪,没想到!气死他了!!不注意的发现夕焰看似胜利的表情,心中对柏鹤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念就越发浓烈。
气恼的富邑拂袖率先离去,他带来的一些仙家也灰溜溜的跟在其后……
知道表叔现在定是对自己失望至极,柏鹤皱皱眉头也欲离开,哪知此刻奔煌突然串到他面前,近距离的与他对视,眼中似乎有笑意,挺贼。还弄不清楚状况为何,忽觉脚下猛然一痛!犹如千金压过。
奔煌这一脚踩得十分卖力,卖力到连自己都觉得痛的程度。
过足瘾后,奔煌瞬间站回夕焰的身边,时不时还发出“嗤嗤”的笑声。
本就郁卒的柏鹤顿时黑了脸,握紧双拳死瞪奔煌好几眼,身体在无声的颤抖。最终强迫自己熄下火气,快速离开了明岚殿。
多余的人走光。夕焰向望琼郑重感恩,对方淡淡笑笑便让他们下殿了。[]
云中回廊。这是出明岚殿的一个架空花园。
“呵呵!刚才柏鹤的脸都黑了,看上去好可怜哦!”奔煌越讲越兴奋,快要手舞足蹈。
“他活该!这小子没种,打输了就告状。没当场把他损到吐血我已经够客气了。”不受任何责备和处罚的夕焰对柏鹤更是不屑。
“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去散布他的谣言。”停顿了一下,奔煌惊觉言中有误马上修正,“我要去向其他人揭露他的真面目。”
两人在前面一唱一和的走着,千色就默默跟在他们后边。龙爷和桓潼已先离去,若非他们的身躯挡着这条必经之路,他也早就不见踪影。
和奔煌胡闹半天的夕焰这才又摸到了千色身旁。右手迅速地搭上人家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谄媚道:“我说你啊!能不能多说话,一直闷闷的你不觉得无聊吗?”
千色的性格并不算四兄弟中最沉静的,只是对着夕焰有些语不投机。于是冷淡的回应一句:“像你都说些无聊的话,这样又有趣啊!”垂下眼看着夕焰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掌,长长的睫毛似乎有丝闪动,眼眸中也掠过某种不知名的情愫。
没持续多久,夕焰的手便被千色推掉,对方扬起头,露出端正清丽的脸庞,正色道:“你如果少惹祸事,龙爷也不用老发愁。就如你所说为奔煌出头,也完全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只晓得以武力取胜,却不能善后,看得出你的思智很肤浅。”继尔,他在刚才让夕焰搭过的肩膀处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像是要拍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一时间夕焰被画面刺激得口不能言。
反观拍完肩头的千色面不改色,绕过他们独自走远了。
回过神来,不同于不久前的好心情,夕焰心中顿时火苗窜生。怒吼:“这小子太过分了!那个动作算怎么回事?我看他欠打!”话虽狠,但他并没真有那种想法。
一旁的奔煌上前拍拍哥哥的背,安慰道:“千色哥是好人,就是冷淡了点。”
‘是啊!而且对我是最冷淡的!’夕焰暗想。
依旧愤愤难平的他还是移开的话题:“我要先走了。奔煌,一会你回去龙爷他们问起我,你就帮忙扯个谎。”
“啊?你要去哪里?”奔煌连忙问。
“当然是下界。现在老头(指龙爷)又禁止你跟我混,我不找玩的去处不闷死才怪。”中天就幺弟和自己最投缘,唉!都是老头的错。前路无亮啊!
“那也不用这么急啊!”
“怎么能不急?天上一天、地下一月。时间相差不小的。我不想我明天下去时人家都不认识我了。好了,就这样。记得给我打掩护,走了。”言毕,他立即向中天门跑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奔煌……
第四章 &再逢
辰时,太阳早已东升。
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
封越辰很早就起床,打扫了屋子,随即清洗完弟弟们的脏衣物,最后还煮了早饭。弄完这些,他的准备事宜才算完成。
叫醒小北和默默吃早饭,他便换上外出的衣服准备去上工了。
来到外屋,他掀起门闩打开门正欲迈步,却让眼前的景象怔住……
等了老大一会,夕焰背靠门框都不太耐烦了。现下终于有人来开门了,他懒洋洋的侧过头:“你还记得我吗?”天上人间的时间他不太会互算,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历了几天,这个人还记得自己不?
孰不知夕焰那无谓嘻痞的神情和背靠人家门栏的动作给旁人的感觉像极上门讨债的恶霸。
“记得。”封越辰回过神来并不激动,只是淡淡回答他的话:“昨天的事情我不至于今天就忘记。你是怎样晓得我家的?”
“一点也不难,因为我是神仙!”一来便说神仙二字,封越辰觉得此男子真的有些病入膏肓了。
心中暗思的夕焰忍不住抿嘴笑了——原来才过了一个晚上啊!接着,他道:“我站了很久,让我进去坐坐吧!”
“我想不太方便。”封越辰一口回绝他的要求,“我要去做工,家里没人,无法招待你。”
什么?有这么说话的吗?“喂!小子,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啊?”夕焰在短时间内被不同的人晾了两次,他火起。
封越辰皱眉:“是你说‘大恩不言谢’,再者我并不认为我的态度有何不妥。”
两句话气得夕焰咬牙,可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时,听见大哥在和谁说话的小北和默默跑了来,“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啊?”弟弟们看着夕焰向封越辰发问。[]
“嘁!”夕焰对着两个小孩开始两眼放光,“你不说没人吗?那这两个小东西算怎么回事。”
把弟弟们安抚回屋,封越辰的脸色比起方才有些难看:“那是我弟弟,年纪还很小,确实不能招待你。而且他们是人,不是‘东西’!”只身跨出门,拉动后边的木闩,令它在自己关上门的时候自动垂下……
“这种平民的陋室实在不适合你这种富家子来。”临行时,他如此对夕焰说着。
双眼紧盯封越辰渐行渐远的背影打量,夕焰抽搐着嘴角:这书生讲话在理,可不知怎地听进耳中就是不爽,一点都没有读圣贤书的样子,夫子教他的时候肯定跑去抓蟑螂玩了。
将眼转到被那人关上的大门,夕焰用大拇指摸摸下嘴唇,继尔歪着嘴笑了。他以为他是谁啊?一块木头也挡得住他?像他这样上天入地为家常便饭的有为神将,随便进个屋有什么希罕的。自傲的甩甩头,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瞬间穿门而过……
他的举动让对面人家的大门上的两个门神看得目瞪口呆!还好那个神将不是进的他们这边的房屋,就算是他们也管不了啊。
屋内。“呐!默默,你说刚刚的人是谁啊?”小北把脑袋放在桌上好奇的开口。
“我也很想知道啊!那么和气的和大哥说话应该是和大哥关系好的人,而且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呢!”苦恼的思考,可依然觉得是个谜团。
无声无息地走近他俩身后,“小东西,你们在猜我是谁吗?”夕焰的声音突然崛起,吓得他们差点摔下地。
“你…你……”小孩们舌头打着结。
“我什么我啊!”夕焰抱臂而站。
“你进来啦!大哥让你进来的?”
“你们不是都看见我了吗?还有什么惊讶的。”摊摊手,表示他们说的多余的话。
封小北和封默默狐疑的盯了他一会,不出声。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的男子发言了:“你们不要老盯着我看嘛!又不是多了两只眼睛。”
“大哥一向不让人进家,那你是他的朋友咯?”
朋友?夕焰想了想,应该怎么说呢!思考片刻,认为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小孩子自己慢慢想,于是眯起一只眼睛望向对方放出迷雾:“你们说呢?”
“那……”小北后面的话还没开始就给默默抢过——
“你一定是大哥的朋友!”他显得兴高采烈,“太好了!大哥也有好朋友了。”
但夕焰却为封默默那种没来由的高兴疑惑了:那书生都没有朋友的?不过,马上联想到他孤僻、偏狭的个性,似乎没好友也是正常的。会和他做朋友的人才绝对有病!
“呵呵……”笑几声,以示敷衍,可小孩早已信以为真。
“喂!那么你……”
“喂什么喂,你什么你啊!”真是,大哥是那个样子连弟弟也没礼貌,“大哥哥我有名有姓,我叫夕焰。”
“西?有姓西的人啊?”两兄弟对百家姓还不是很熟。
“呃……”夕焰的眼珠转动一圈,天界神将不分姓,可他乃上古应龙之后本就为龙君身份干脆:“我姓龙,全名是龙夕焰。名字不错吧!”
“那我们就叫你龙哥哥好不好?我叫封默默,”扭头看看小北,“他是我弟弟小北。”默默生性活泼,拉住夕焰的衣袖,话音中有几分撒娇之意。或许是除了大哥长年没其他人关爱的缘故,现在有人既是大哥的朋友又对他们如此亲切,难免会生出亲近感。
发现小北还是一脸不知所谓的模样,问向默默:“他怎么不叫我?”不等默默回答,小北侧过头:“我和你又不认识。”
呀喝!性格跟那书生挺像嘛!欠扁的小鬼。
眼神余光扫过桌子上面的东西,淡淡启唇:“你们在看书啊!”
听闻他这样说,先前还好动健谈的默默也垂下了眼帘:“我们还在认字。家里穷,大哥没钱送我们上私塾,只能买些书来教我们认字。”
夕焰听着也有些不忍,心想那书生白天做工,夜晚才可以教他们,这些小孩又能够学多少!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上去,拿过桌上其中的一本书:“咳咳,我也很久没翻过书了,今天再看看好了。顺便教你们认些字。”
两个孩子霎时如闻圣音,除了睁大水灵晶澈的眼睛童稚的小脸更是有了不同的表情:惊喜与惊恐。惊喜的是默默,惊恐的是小北,但最终都在脸上转化成由衷的快乐……
第五章 &驱逐
城东,吴记米铺。
这是封越辰做工的地方,今天上工迟了点,所幸老板是个老人,脾气很和蔼。
“小封,今个你又迟了。”突然后背吃痛,他扭过头望见的是平日关系还算不错的大牛。大牛人如其名,身高足有六尺,为人淳朴,心地也非常善良,可他的妻子却较小可爱,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另外大牛也是在这群势力的民工中难得和自己合得来的人。
“嗯,有点事来晚了。”不管怎么熟,封越辰都不会向对方透露自己的家庭状况。没人可以帮助他们,道理他很明白。
“咦,”大牛发现了什么,“你好像从来都是这件衣服啊!颜色都褪了,还有补洞。怎么不买新的?老板给的工钱不算少,你还这么省,是不是……”说着,他的眼睛弯成豆角,“看上哪家姑娘,想娶老婆呢?”
封越辰听闻只当笑谈,轻声回应一句:“我才没那个本事。”他赚的钱都用在了两个弟弟身上,为了他们日后能上学堂,可谓是很努力的在攒钱。
旁边离得近的几个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同时发出了谄笑声。其中一个走过来,因为个子矮,只将手搭在封越辰的肩上:“大牛,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封公子英俊出少年,哪会看上寻常人家的姑娘,他喜欢的是绮珍楼的花魁!想必钱也让老鸨掏光了,才在人家秦玉意的楼下望上两眼。”
脸色越发青白,一下扒掉肩上的手,封越辰转身便走开。
“切!装什么装。”那人对着封越辰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口水。
“是你们自己太过分,老是欺负人家小封。人家一个书生来做这种的工也很不容易。”大牛十分看不惯这些人的人品。
其他人不满了:“大水牛,你不要老替他说话!又没说你家的小娘子,我们讲他什么关你屁事!”
纵是大牛人高马大粗线条,可听见人家说粗口还是相当反感的,而且还扯出自家妻子。一时间,他握紧拳头,像是哪个再说那种难听的话他就给他好看。
人们观察到他紧握的铁拳,也不敢继续胡言,识相的一哄而散,典型的乌合之众!
店铺后门,封越辰正在帮忙从车上卸米。脸上似乎有汗水滴下,欲伸手去擦拭时,一只纤细的手已经先他一步触上了他的脸上。一惊,他连忙躲开,扬头一看原来是米铺的老板娘。[]
这个女人名叫赵美娘,年约三十的样子,长相属于妩媚那型,是老板的续弦。想想一个二三十岁的女子愿嫁个年近六十的老人不是图他的家财是为了什么。再者她总是对封越辰作出刚刚那样的举动,令他不胜其烦。出于礼貌,还是主动问候一声:“老板娘早。”
女子一听眉开眼笑的离他更近:“小封啊!你一个读书人来做苦力是不是很吃不消?晚上就在吴记吃饭吧!”打从第一眼见他,她便看上他的一表人才,心里想的多久才可将他变为自己的裙下之臣。于外衣中取出一条丝绢,“来!我给你擦擦汗。”
在她再度触拢封越辰的时候被他一下避开了。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他很不齿这女人的行为举止,在加上她的言语不时透露出引诱的意味令他感觉恶心。“谢谢老板娘的美意,这里人多,请你注意礼节。如果你没事的话那我去做工了。”说完,他扛起一袋米走进铺中,再也不看她一眼。
虽然她明白封越辰不是那么容易会被收服,但他今天还是首次用极度讨厌的眼神看她!不禁气得牙咬,一甩衣袖,恼羞成怒地离开了。
中午吃过米铺提供的午餐,休息一会后又开始做活。等到放工已是黄昏,离开时就和大牛打了声招呼便踏上回家的路程。
在自家门处叩响了三次,等待一会也没有反应。封越辰觉得挺奇怪的,弟弟们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出去才对,下意识的皱紧眉头,他继续敲响木板。
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面传来跑步的声响,继尔是门闩抬起,大门立马拉开了!
“你们在做什么?现在才听见!”等默默合上门,便和他一起走进内屋。
刚入门,眼睛就望见了正对的夕焰,瞬间惊讶得瞪大眼:“你为什么在我家?”
仿佛封越辰的话只是空气的流动,夕焰在座椅上翘着腿不知所谓的东张西望,一副‘你说什么?我没听见’的模样。
脸色不自然的下降一点,封越辰也不发言了,以行动来说明想法:单手对着门口作出一个‘请出去’的手势。
先前,夕焰还是一如既往的当作没看见,不在意对方的动向,他就不信那书生的手不举酸!没料封越辰也是个蛮有毅力的人,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不动,表情除了有些微恼其他的倒也平常。
封默默和封小北对着他们是一头的雾水,心中全是疑问。
时间在过,夕焰的脸色也在慢慢变化,由舒展变为紧拧的眉头体现出内心的郁闷。最终他坐不住了。纵使再是不屈不挠如他也没脸皮厚到主人一直下逐客令都可以视而不见,更何况还是自己这种顶天立地又自尊心强的男子汉!
咻地从座椅上站起,带着拧成麻花的眉头,两手一甩,快步走出他们家……
第六章 &道谢
直到夕焰的身影消失,封越辰才开口说话:“你们让他进来的?”
一旁没有弄清状况的弟弟们听闻大哥的问话表示出的是茫然。
心想夕焰会武功可能是他自己进来的,随即柔和了神情,向弟弟们说了声“我关门”就径自去了。
或许是认为大哥的态度很差,默默犹豫了会还是说了:“哥哥,你好过分!人家龙哥哥今天教我和小北认一天的字,你没留人家吃饭还赶他走!”霎时,封越辰怔住了:什么?那个富家子教我的弟弟认字?不可思议!
“对啊!”小北加入话团,“你看,这些全是那个龙哥哥教我们的哦!”把桌上摆着的一大堆字卷拿给封越辰看,字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是自己弟弟们和另一个人的。
顿时,他的脸似乎有点发烫,第一次对着夕焰感到了惭愧……
用脚不停的踢着路边的枯树枝,虽然已然快走出城了,郁卒的夕焰胸口窝的那一大团火,依旧难平。
哼!什么玩意啊!对待恩人都这模样,该死的家伙!……嘴里不断地碎碎念叨,脑海中一再地浮升某些恶毒的想法:比如当初别人要毁他容的时候自己就不该去帮忙的,等他多几条疤看他还怎么见人!可毕竟时过境迁,而且夕焰也不是会见死不救的人,想归想,内心平衡一些就好。
当他不禁深思到几条如毛毛虫般丑陋的疤痕盘桓在书生知性清俊的脸上时,忍不住“嗤嗤”的笑起来,笑容有些猥琐以致于把一贯的高挺形象破坏了八成以上。可能是笑得过于投入的关系他没有注意身后接踵而来的脚步声……
封越辰并不确定夕焰是往哪里走的,只是凭着感觉在找。所幸,没有错。
“龙公子。”在他大喊一声后对方回过神来。说实话夕焰不知道他为何要跟上自己,况且刚刚自己还在自娱自乐,一时间也没有想好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见夕焰停步回过身,封越辰也站定脚步:“我听我弟弟说你姓龙,”踌躇片刻又上前几步,“呃……之前是我态度不佳,我只是觉得像你这种富人不应该和我们混在一起。”[]
蹙眉眯下眼,上下打量封越辰一遍:刚才赶我走像避瘟疫似的,先下又跟鬼一样跑来说些毫无建树的废话。你算什么?本龙君愿去哪就去哪、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还管你觉不觉得?!“嘁!”的声表示没将对方放进眼里。
发觉夕焰不回话,认定是他已经气极。封越辰不做任何辩解,性格已经养成,他不会为了让谁消气而说含有多余成分的句子。但不管是否对方心血来潮毕竟做了对弟弟有益的事,抿动唇角终于诉出必要的话:“我很感激你教我弟弟们读书认字,他们也学得很好。”目光有些许游离,“对不起。”
打了两下响指,夕焰不知名地摆摆头,看不出意念何解。继尔,歪开嘴冲着封越辰紧盯一阵,就像面前杵着一个奇怪的物体,最终抱臂而立好似下结论:“我就知道,你是个怪人。”就这短短的一句话,没发现他生气还是没生气,就见他转身再度朝前迈去……
封越辰几度想要出声叫住他,因为前方已经不是城镇了。但终究仍然不曾开口,毕竟是别人的事情,身为大人没理由连自己家在哪都不清楚。看看远去的人,心中一股感慨涌上:就算那个男子心地再善良都不应该跟他有任何交集,原本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成为朋友也纯属笑谈!
末了,淡定神情背向了夕焰离去的路径……
日子如往常平平静静地度过两日。
第三天清晨,正当封越辰打开门要去上工时,却在门口看见了夕焰。好像前几天的情景,他靠着门框歪着头,眼神有些戏谑的看向自己。不过,他今天只穿了一身与贫民差不多的粗布衣。
“你怎么又来了?”夕焰的出现令封越辰意外。
“嗯……”抓抓头,“想来就来了。有问题吗?”大路人皆可走,难道想呆哪里还必须经过这书生的允许?
“没有问题。”封越辰清淡的回话。这让夕焰不免得意:像他这样的天界神将无论做什么都是没错的。慈悲的他为了不让某些人感觉在他面前低一等,特意穿了套简陋的衣服以贴近凡间穷人的生活,当然他不要求回报,更不会因为自己普渡众生的作为而请求天界的褒奖!……
丝毫不在意此刻想的与现实有没有关联,沉侵在了幻想中,直到听见什么东西关上的声响才回过神。诧异的盯着紧闭的门板,夕焰皱下眉:“你家里是不是埋了很多金银珠宝?”
“穷人家怎么会有那些。”很自然的回答。
“那干嘛我一来就关门,你认为一块木头能够挡住我?”字里行间全部透着对封越辰愚蠢行为的蔑视。
可能是夕焰太过理直气壮,害得封越辰楞是好大会没反应过来。然而对方没有在意两天前的事也让自己宽了心。深感无奈的他有些虚脱:“龙公子,这是在下的家,出门上锁实乃正常,我并无对你有何意见。你武艺高强为事实,若你强要进去也没有办法。毕竟愿做宵小全凭你个人的喜好。”微微拱手,“在下先行了。”
夕焰紧握的双拳微微抖动。要不看这书生的身板不经摧残,定好好让他‘认识’自己!
面向那扇门,一点不犹豫地抬手“啪啪”的拍起来,声响回荡在晨曦中大得扰人清梦。没有间断的猛拍,令那脆弱的物体招架不住,幸好门板却在即将寿终正寝时开了……
第七章 &受教
“龙哥哥,你来了!”孩子们见他到来一脸无法掩饰的喜悦。
“呵呵!欢不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小东西们使劲地低头。
简单的对话之后,夕焰便一边扶着一个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进了家。再反观对门张贴着的两张门神画像似乎有点不同于先前:眼睛部分全部都闭上了,面目好像有些扭曲。他们只是职位低下的灶神,所以要坚决地秉持闲事莫管的不朽方针——不该看的别看!
黄昏落日,招告人间又一天的结束。
今天上工那个老板娘再没有来骚扰自己,大概是认识到应该好好安分的过活。看得出她和老板的不般配,可老板毕竟给了她优渥的舒适生活,人为什么总是不知足呢?真是悲哀啊!
可能月底了,活也特别的多。现下关节酸痛满身是汗,回去要好好洗个澡舒缓舒缓。途经已离家不远的街道,发觉好像挺长时候没给弟弟们带喜欢的白糖饼了,卖饼的老福伯一般很晚才收摊,这会能买到吧!继续快步向前走,拐进边角的小巷直到看见饼摊还在才放慢脚步。刹那,三个身影印入他的眼瞳:是默默、小北和那个男子!
心中顿时冒火,那人怎么带着自己弟弟乱跑?正欲追上去斥责他一通,却又望见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孩子同时笑了,那笑容纯真而幸福。原来并不只在自己面前才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他们感觉那个陌生人是真心对他们好?无法确定其中有多少虚假的成分,封越辰只清楚那里有种神圣的气氛让他不能打搅。
上午一直都教两个小娃娃认字,他们也学得挺快。呵呵,主要是老师教得好!家中憋久了当然要外出散散步,刚提出这个要求这些娃儿不晓得抽什么风居然说不能随便外出?经他询问得知是二娃的大哥(个性扭曲的书生)不准他们乱走。想夕焰还是孩童时期在天界已经是神见神怕的问题儿,最英勇的一次是偷了上届中天大帝旯邢帝冠上头的夜明珠,还把它磨成粉兑上琼浆给奔煌喝了下去……本应会受重罚的他因天妃娘娘去跟旯邢恳求开恩而被赦免,他也因此答应天妃不再犯大错。(谁都知道小错不可免)
劝说半天还保证先封越辰回来才得以认同。这什么小孩啊?!就这样,他们从中午逛到傍晚几乎转遍整个城,孩子们很累可很开心。夕焰精力不竭,本来还想继续但在他们的摇头中只得作罢。
这时他发现身旁不远有个饼摊,卖饼的老头看上去已经无心做生意,正在摊后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侧头询问默默:“你们想不想吃零食?”
在获取肯定的回复后,夕焰‘嘿嘿’笑笑:“你们看好哦!”将手伸进衣襟一下子就拿出两只饼,在他们眼前晃晃。孩子们欣喜若狂,纷纷伸手来接:“龙哥哥,你什么时候买的?我们怎么没看见呢?”
“呵呵,”又自傲的仰起头,“我变出来的信不信?”雕虫小技,像隔空取物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点也体现不了自己的本领!
“哇!原来龙哥哥会变戏法啊!好厉害!”
戏法?!夕焰不满这个看法。唉,算了。[]
“你刚刚做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他们一惊。看清是封越辰时,夕焰哑口、默默和小北在下刻更是不自觉地垂下脑袋。
目光扫过弟弟手上拿着的白糖饼看向夕焰:“你买给他们的?”
“我……”不等他话说完,小北便接过话头:“是龙哥哥变出来的哦!”
一听明白和心中想的无异,封越辰的脸色又降一点:“你偷的。”肯定的语气不算重。
感觉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别诬赖我。”
“这条街的生意不是很好,偏巷更是没有几个人,卖饼的福伯在没客买的时候都会打瞌睡,我刚刚在那边就没见福伯动过。”
睨对方一眼,夕焰暗骂他小鸡肠肚,观察得那么仔细干嘛!
封越辰见他满脸无所谓,恼火道:“或许你是觉得没什么,不就两个烂饼,想要就随便拿!福伯的儿子儿媳都是病死的,家里还剩一个小孙儿,他就靠卖这个和孙子维生,不做可能就要饿死。我想你大概不会懂吧!”最后的话音带上了嘲笑之意。本觉夕焰是位布施善行的贤人,没想竟会做出如此举动,之前心里的感思荡然无存。
一阵心慌之后,夕焰慢吞吞的吐出几个字:“我是在另外的对方买的……”
“真的?”凛冽的视线逼得他似乎无所遁形,再也反驳不下去。
封越辰自顾自走到饼摊前,从怀中摸出几个铜币,轻轻叫醒老伯。福伯刚被人叫醒神情有些恍惚,使劲揉揉眼睛才看清来者,沙哑的声音像是受了风寒:“呀,是小封啊……买饼给你弟弟?”
“不是,”他摇摇头,“福伯,是你钱掉了。”说着,将那几个铜币递进对方手心,“以后打盹也要把口袋看好。”
老人憨憨地笑了,脸上皱纹加深:“谢谢你了,小封。”
夕焰望着那边,几度欲言又止。老人一头枯竭花白的头发、满是褶皱的面孔和干瘦的骨架,怎么先没发现?现下时节并未温暖,还只穿一件单薄尽是补丁的布衣,微微的瑟瑟发抖,一定很冷吧!垂下眼,默叹天界那帮仙是干什么吃的,老说这个管辖这里那个管辖那里,却还有如此多的穷苦人,难道命格真的决定一切?
“没想到你挺善良的。”夕焰由衷的说。
封越辰摇摇头:“谈不上善良,那本来就该给。我虽然不过是个小苦力,可以前毕竟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古人的教诲铭记在心。龙公子,我认为你才是个善良的人,但就是不懂何为何不为,多学知识吧!”
“我们兄弟在此告别龙公子,再会。”最后说了这一句话,继尔便面向从头至尾都缄口的默默与小北,“回家了。”
三个人渐行渐远,夕焰磨磨牙自动忽略掉诽谤他的恶言,想着:再会也就是再见面的意思,嗯!有诚意,不过现在没时间不去了,下次再说。
果真全力贯彻不畏艰辛、无视阻力的决心,夕焰隔三岔五的便往封越辰家里跑,纵然书生的脸难看得吓人(神)也统统忽略不计:一是想多了解凡间生活,二是感觉找着了新玩处。这人是孤僻狭隘了点,好在人品不错;毕竟自己正义刚毅的个性和天界那些个道貌岸然私下却吃饱撑着尽干讨嫌事譬如柏鹤之流的家伙从来不相为盟。
相对于下界的时光间隔,他在天上显得忙碌,中天门的守卫们总是看见夕焰来去上下的身影,不知情的他们甚至还以为下面发生的什么紧急的大事……
第八章 &敌对
文奏在手中一本接一本的翻过……
持续很久后才抬起头环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的殿堂仙气围绕却冷清孤寂。喉结滑动一下,垂下眼帘继续看着手上的文奏,表情不再全神贯注开始有些目光涣散。
“望琼大人审阅文奏都这样心不在焉吗?”无预兆响起的话语令望琼收回飘远的思绪,熟悉的声音没有让他惊讶,合上先前的折子将之放于桌上角,才扬眼看向刚刚跨入殿厅的来者:“我只是刚好想到了一些事情,已经很久不见了,帝凛大人怎么突然有兴到明岚殿?南天域没有政事处理?”
来者随和的笑笑并停住脚步:“我不过是到这里看看老朋友望琼你嘛!”帝凛就是五方天帝中的南天帝,相貌同样俊美非凡、气宇轩昂,之所以没得到“天界第一美男子”的称谓可能就是源于他过于随意不严肃的个性。
听闻对方说是看望自己,望琼一时弯了弯嘴角微笑以示感谢但并不当真。
于大殿中央走了个圈,帝凛像引导般的发话了:“他的返天日将近了。”
瞬间望琼的目光闪烁,维持片刻功夫又即恢复波澜不惊。“是啊!就快了。”
“呵呵,我知道你的心情肯定很激动。”帝凛此时像个坏心揭别人底的小孩,“其实我一直都记得他那时的样子。”
平视对方,望琼有丝不解。
“你忘了?”帝凛讪笑,“就是你在众神前揭发他谋逆时他的样子。”
望琼的脸部顿时僵硬,面色隐隐出现怒火。
无视望琼的不快,斜眼含笑望过去:“当时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他脸上都会出现绝望。其实我的心情真的很沉重!”
抓紧手心努力令自己冷静:“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很无聊。”
“望琼你想多了,只是我想起以前所以才来和你互诉,不愿意听就不说好了。我明白你心里不好受,因为重罪他必须在人界经过二十世残酷短命的人生,每次都要受尽剜肉拆骨之刑,待他刑满归天时你要怎么面对他?他又还会不会是从前那个遇见危险事情就将你护挡在身后的人?”
“……”直直地盯住帝凛,望琼艰难的开口道:“我不认为你有资格指责我!他豪爽正直、心胸广阔,他一定会理解我的!”
像是听到无稽之言,帝凛笑着无奈地摇摇头:“你太高估自己。诚如你所说他正直善良,那你为何忍心揭发他犯谋逆罪?哦,不对,应该是诬陷。”
“你住口!明明就是你……”望琼气结。
“我?”没有疑惑的反问,“我有做危害谁的事吗?没有!是你,在你美丽光鲜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毒如蛇蝎的本性,不过隐藏得太好没被人发现,目的完成却同样是被崇敬的对象。”
望琼缄言,不再反驳。
“哼!”感觉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帝凛转身准备离开。忽觉似乎某事还未交代,再度启唇:“你殿下有四个龙君对吧?里面那个名叫夕焰的龙君你知不知道他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啊?”
显得莫名其妙的言语令望琼不由得皱眉:为什么会说到夕焰?难道他做出什么惊动各方的举动吗?
温和一笑,手指轻抚过腮帮:“没想到你挺放任属下的嘛!”……
不知来意的人走了,望琼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果然,自己和帝凛是相看两讨厌。
帝凛恨望琼,而望琼是同样敌视他,只是还从未发展到向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刚才的话是何含义,莫非帝凛良心复苏忆起与那个人的亲情?不会,他若心慈怎么会给自己那样的建议从中来获取他想要的利益!
至于为何提起夕焰,自己着实不明白。虽然夕焰率直不羁常使望琼想到那个人,可他并没什么特别可以令帝凛注意才对。帝凛究竟想的是什么?哼!算了,反正大家同为天帝平起平坐没什么好担心的。
望着殿口,望琼的眼眸中有些胜利的光华……
转眼已步入夏季,阵阵暖风拂来却不会觉得闷热,算是比较清爽怡人。
午后,窗外的大树上夏蝉不停地鸣叫着,让宁静的环境增添不少生气。秦玉意坐在花厅的书桌前继续她那幅用了几天光阴仍未完成的仕女图。画的大体已无瑕疵,欠缺的只有主体仕女的面部。接下来,她赋予画中女子盈婉的眼眸、淡扫的娥眉和翘挺的鼻梁……
“小姐。”伴随轻快的声音一个娇小的身躯进入了房内。秦玉意听闻停下手中的画笔:“涟洏,这么快就回来了。”涟洏是刘妈妈送来让侍候自己的小丫鬟,年纪才刚十四岁,长得清清秀秀,性情也挺活泼,在她身边的日子半年多了。据说涟洏生长在一个清贫的农家,她娘在一年前得急病在没来得及医治的情况下便撒手西去,她的爹因为承受不了打击开始沉迷酗酒**而欠下不少债,等他从中醒悟时女儿已经被债主当作抵押品卖进了青楼。
秦玉意每次对着这个女孩儿心中总是有深深的疼惜,或许是遭遇的相同吧![]
“我买了一些盐津果子,小姐你看你喜欢吃那一种?”边说边将上午外出买的零嘴献宝似的递到秦玉意面前。
无奈眨眨眼,对涟洏爱往外边逛很是脱力,但自己又不忍拒绝不让她去。重新执好手中画笔把注意力集中到先前的画上,为仕女补上最后的朱唇。
“小姐,”虽然怕绮珍楼其他的人可涟洏对她的小姐很是亲近,大概知道秦玉意是真心对她好所以说话很直快,“封公子似乎很久没有来看你呢?我算算……嗯……好像是快两个月了。”
顿时,秦玉意执笔的手不自觉抖了下——两个月。是啊!越辰真的好久没来看自己了。从前才进绮珍楼时这里的人将她管得很紧,可能要三四月方能偷偷见他一面;在她成为头牌后多了很多特权,当然也就可以每隔十天便见上越辰……为什么他现在这么久没来找过她呢?是不是太忙没有空闲?
其实就算涟洏不说这个事也无时无刻不在烦扰秦玉意,她心中一直都在想着。忧郁之色爬上她的眉梢看着令人心疼。晓得说错话的涟洏低下头难过的瘪嘴:“小姐,我错了。”
秦玉意微微一笑:“小傻瓜,你没错啊!”
“可是……”
摇着头制止她自责:“涟洏没有错,不要说那种怪自己的话。”停顿一会,“你先出去吧!要是刘妈妈叫我说马上来。”涟洏应声就出去了。
叹完一口气,俯视桌上的图画:仕女嘴角下垂,应该是手抖那下造成的。明明想画一副欢快的景象却意外的变样,下垂的弧度促成忧伤的蔓延,久久不曾散去……
第九章 &训童
这日早晨,夕焰再度上封越辰家打搅。
“你又来了,”虽然看熟了,但封越辰依旧不太认同他的作行,“龙少一直都不务正业吗?”
丢过大大一个白眼:“我是来找你家的小东西,你这么罗嗦干嘛!”
说了等于没说,封越辰摇摇头不再管他去上自己的工了。
同往常般花了上午的时间教封默默和封小北识字读书,小孩学得不错,家里的书马上就快学完。中午起就带着他们外出去转悠,一天的作息基本上成了惯例。
离封家不远有处小凉亭,周围很清净,草地也绿悠悠的。午后太阳比较毒,不过睡在树荫下倒没什么,感觉蛮舒服的。夕焰躺在绿地上,嘴里叼着一颗草,享受这懒洋洋的暖意。
还是人间好啊!虽然人不能上天入地但也乐得其所,比上面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好多了。最郁闷的是两个兄弟都顶着张俊秀的脸个性却老气横秋,唯一还和自己打成一片的幺弟也在老头的令下离他远去……悲哀!
无限感慨将来如何渡过那样的日子,耳边就紧传来一阵小娃打闹的响动声……
原本在离夕焰很近的地方自己玩的封家兄弟不幸遇见了他们的‘仇人’——钱宝财。他刚才在附近埋伏到他们两个,立马纠集数个‘手下’向二人寻仇。
“封小虫,我今天终于逮到你们了。上次居然敢打我,哼!现在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骄傲说着话的钱小胖墩指示旁边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去揍小北和默默。
不让他目的达成的小北瞬间奔上前一把抓紧钱宝财的衣襟狠一使劲就把他扯翻在地,剩下的几个孩子显然被吓有些惊愕,而后立刻清醒也进入战况帮助他们的老大。看着弟弟寡不敌众,默默极力想从中拉出被围殴的小北,身上不免也遭到多处击打,疼的厉害。
夕焰发现是几个小鬼在打架本来不怪,等看清被打的人那二娃时就有些奇怪了。小北打架还想得通,可默默那种柔弱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和谁起争执嘛!起身迈去,双手一伸,一边拎两个就将打人的娃儿悬空提起:“在做什么呢?”
蝉在树枝上卖力的鸣唱,不顾人们的喜乐。凉亭的亭梁中间系着一根麻绳,在绳子的下端悬吊着一个重物——钱宝财!他像是被粽子似的遭捆,不住地发出呜呜的哭声,持续时间过长小财猪的眼睛都成了核桃,眼泪连同鼻水一同落下地。默默和小北想笑的望着吊起的小财猪和另外三个在一边挨成一排罚站的小孩。
刚刚已经听默默讲明原因,夕焰便对那几个娃儿起了教育之意。坐在凉亭的木凳上翘起腿,目光紧紧锁住罚站的三个:“你们下次还欺负他们两个吗?”语气程度普通,可三个孩子都被他眼睛释放出来的凶光骇到,加上不久前让他武力镇压,一时不约而同的狠点头犹如啄米的鸡崽。
“你呢?”转头盯好吊起来的小胖子,拎他时就发现了这小鬼重得实在。
钱宝财吸吸鼻子,看他一眼,不作回答继续哭。呀喝!敢不卖帐!细思片刻决定来软的:“你以后只要不欺负其他人哥哥我就给你吃糖。”立刻哭声减下一半,似乎见效了。哪知:“我爹是这几条街上最有钱的人,我要什么有什么谁希罕你的糖!”
怒火冲脑,夕焰牙齿都磨响了。
最后先不管那小胖子,又面对罚站的孩子:“你们想不想吃糖啊?”在他们茫然的注视下,夕焰举起一只手就在空中挥过几下然后握紧,于他们眼前伸开,孩子们惊然见到一直空无一物的手掌里多了几颗蜜糖球……“拿去吃啊!”在催促下接过了糖。等他们把糖拿在手上时还是挺费解的,都死死的观察手里的东西一个也没吃。
夕焰刚把剩下的拿给身旁的两兄弟时突然听见上边的小胖子发话:“你怎么弄出来的?没看见你手上有东西,到底是……”
“那是龙哥哥变出来的,他经常这样拿东西给我们。”小北见怪不怪了,而且没有掩饰口气中的骄傲,因为龙哥哥在他们的身边。
钱宝财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羡慕,他好奇也觉得神奇。他的变化非常明显,夕焰弯起嘴角:“你喜欢?”对方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夕焰继续道:“那你答应不再欺负其他人,而且当个好小孩,这样我就会变出东西给你还可以教你哦!”
咽下唾沫,思考一会,捆成一团且摇晃的小胖子终究重重点了头……
象征性的在天界露个面,夕焰转身又想往凡间跑,似乎对那户清贫的人家起了感情。但是在前往中天门的路上给人拦截下来——
“你又要下人间?”千色平静的面庞没有一丝异样。
“呃……”好久都没和自己主动说过话的三弟正在面前询问他的行动,老实说夕焰挺意外的,“嗯!你怎么清楚我要下去?”千色的寒霜脸终于有点松动,还会自发地向哥哥答话,看来总算明白自己的性格缺陷了。
眨动一下眼睛,千色缓缓启唇:“不止我清楚,很多仙家都知道你爱往下面去,中天门的侍卫更视你为常客,他们之间很多已有意见了。这些倒不重要,有件事,”偏头眯下眼,“你和凡人走得太近了吧!”
“!”夕焰重重一怔,“你知道?难道你跟着我?”胸口处阵阵不快,虽然他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让别人盯着的滋味毕竟不安逸。这个弟弟不和他亲近就算了还做这种讨厌的事!
千色皱眉,夕焰自己不注重还怪他跟踪:“你不明白天罡有眼的意思吗?你在人间做什么,天上的神仙只要去凡镜池看看马上全部明了!三天两头就出现在那户人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好凡镜池那里一般不能随便去,要不然难保有些不满你的仙家参你一本!”
神情有些恼怒的千色让夕焰羞愧:弟弟不过是担心自己和凡人接触太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不太说话的他都开始着急;而自己还以为是他恶意监看,对他出现短暂的不满情绪……想想真归自己不对。转念一思,这个事情肯定了千色这闷闷的家伙其实蛮关心他的,虽然平时十分爱假装深沉。
“嘿嘿,”嬉皮笑脸地贴上前去,脸色变化的速度连夕焰自身就感觉快得挺无耻的。“千色,小千千,我终于明白你很在意我的。是二哥太粗心,没能看出。其实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嘛!”
已经要对夕焰的自大、不知所谓投降了。千色摇摇头看着眼前的朽木:“为什么你老是长不大?身体明明很高大可心永远像个长不大的顽童,而且喜欢我行我素,这样不行的!”
夕焰一副嬉笑的模样仿佛没听到,“有什么关系,开心就好了啊!”右手伸展,一下就搭住千色的肩膀。
不爽的准备挥开肩上那只多余的手,哪知推了几次的纹丝不动。大概夕焰觉得再被推掉会扫面子的关系,这次他放了力道。
“把手拿开。”清淡的语气里包含威胁的意味。
“偶尔我们也该亲近一下嘛!”一并忽略掉千色那些对自己不利的句子,确定他不挣脱更加得寸进尺的噘起嘴巴朝向他的脸颊袭去:“来,给二哥亲一口。”
千色毫不迟疑地举起一只手对着夕焰的下巴向上推去,对方的动作立刻无疾而终。
“你真龌龊!”音调听不出有没有生气,千色很平静。[]
“呵呵,你闷了这么久我很想表现一下兄弟深情!”被迫高仰头颅的夕焰样子中带着丝假意的猥琐,“好吧!先不下去了,我们一起去给老头请安好了。”言毕,搂住弟弟的肩膀转身背离了中天门,朝龙爷的寝宫前去。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千色也没管就任他搭着自己的肩,但是却能够发现他白净的脸似乎微微泛红,夕焰大声畅谈以往并没注意到……
第十章 &天灾
柏鹤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自从上次被那可恶的夕焰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就没有发生过好事,先是在表叔跑去兴师问罪的时候于众仙前出丑,后面更郁闷的居然奔煌这臭小子随处乱造他的谣,说他是‘好色之徒由于靠山强大从来有恃无恐,调戏仙女被制止就聚众伤人、匪类之举,自不量力的与能者相扛也不过自取其辱。’每次出门他都得面对其他仙将的指指点点和鄙视眼光,堂堂一个威武神将被他人贬低成如此不堪地步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好!
途经仙乐宫,他的身影不禁又引来众仙女的注目。犹记不久前,这些仙子每次看见俊逸的他也是一样的注目,神情腼腆、面色微红,仿佛看着自己心仪的对象;此时,柏鹤非常清楚地观察到她们眼中腼腆不减,更多的却是轻蔑和不屑。
无奈叹气,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他承认自己是喜欢摆酷让其他人敬畏,令众仙女爱慕,但他发誓他一点也不好色,也没有聚众伤人,更不会与强者抗衡自取其辱,因为对他来说中天的夕焰在自己心里不过只是个有些强悍、疯癫的神将。
不知不觉间,飘逸的倩影向他靠近:“柏鹤星君。”
柏鹤闻声寻望,看见面前站着的是仙乐宫的伶澜仙子。她是仙乐宫里最美的仙女,而且还是上次事情的起因。回想起来,他胸口一阵闷痛——那时的地点和现在相同。路过的他遇到了正在想采摘池中莲子的伶澜,不过伶澜当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进池中,他立即迅速上去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伶澜免于这场小难,在对方怀中抬头上望发现原来是很多仙子都心仪的柏鹤星君顿时红下脸,十分不好意思。
可能是个性使然,被如此关注他爱表现的特性又冒了出来。抚过规整的鬓角,露出一个自己觉得很俊酷的表象,然后问伶澜是不是想要池里的莲子。伶澜轻轻点头,柏鹤随即转身便朝池心跃去。采下长得最为饱满的一株,脚颠蹬过莲叶又向这边跃来。岸上的伶澜那崇敬爱慕的样子不禁让柏鹤内心阵阵满足,他再次赢得了美人的垂青。
沉侵在自满中的他没去注意其它的事,在脚刚刚接触地面时似乎踩着了什么,来不及反应就面朝地的摔倒,采摘的莲子也被他庞大的身躯压烂……
待到看清楚害自己出丑的是一条香蕉皮,他脸色发紫了;同时他眼睛余光扫到在不远处悠闲吃着香蕉还对着他讪笑的奔煌……
后面的事就是找奔煌那小子理论之后被夕焰打,唉!他不愿意再去想了……
“柏鹤星君。”因为陷入郁闷回忆的柏鹤没作回应,伶澜又叫了一次。
“啊?”发觉失态的他马上回复以往的酷相,“原来是伶澜仙子。”
伶澜有些踌躇,但还是启唇:“我听说那些事了。”啊?瞬间,他背都烧起来,感觉很羞耻,不知她会怎么说他!
“但我明白你不是那样的,”伶澜继续说,“他们很多只听了片面的,我知道你心很好。”
连柏鹤自己也无法否认听了这番话他内心似乎不那么难受了。他感动的直视伶澜,心思:她真是善良又明事理啊!多好的美人……
“柏……”
“又是你这臭小子!”柏鹤不等伶澜的话讲完就愤愤发了话然后越过她向前追去。
“柏鹤星君?”被留下的伶澜疑惑的喊着他,距离太远,她不懂对方去追的是谁。
奔煌极力想甩掉后面紧跟的柏鹤,很久也不见拉开距离,想毕他也是下足全力不让自己跑掉。
最终奔煌看似平常的停住脚步,等着后面那个的到来。
“臭小子!怎么不跑呢?”死死盯紧奔煌,柏鹤眼中愤怒得快喷火。
反观奔煌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跑不跑与你何干?我又没做什么。”歪开的嘴角仿佛在叹面前有个脑残。
咬紧牙关,柏鹤努力制止自己发作。“你从那时开始就一直跟着我,还以为我不知道?!”不仅害他出丑被打,后乱散布他的谣言令他在别人跟前抬不起头,现在更可恨的是每时每刻跟着他想抓把柄,这种架势简直就如不把他整死便誓不罢休!
“我跟着你做什么?只是偶尔看见你怕你又做出对仙女姐姐不轨的事情,帮她们防你而已。”正义的语气丝毫不退让,“没想你长得有模有样却有这嗜好。”
“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她们不轨?”如果有肢体接触只有他为帮伶澜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时,但他那是在做好事啊!敢情奔煌这小子眼睛瞎得太有水平,只看中间两头不顾?
“人家脸都羞红了,一副不知所措模样要和你分开,你还把人家抱得死死的,那不叫调戏叫什么?”嫌恶的打量柏鹤片刻,似乎又想到恶心的东西,奔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手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柏鹤阴郁的脸透露出想杀人的讯息:“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一点也不在意危险的气息,奔煌依旧如前:“我想挖出你全部的把柄。”
下一刻,奔煌被柏鹤扣住脖子压制在墙端,突如其来的压力令奔煌险些喘不过气。挣脱不了、声音发不出口只能怨恨的狠蹬对方。
在气头上的他忘记放松力气,直到奔煌脸色涨红明显才清醒,缓缓放松手掌;趁着空隙,奔煌将膝盖卡入他的两腿中间然后快速向上猛一抬……瞬间尖锐的痛感席卷柏鹤全身使之不得不完全放开他。
抚着脖子喘息的奔煌和弯腰捂住***的柏鹤看似两败俱伤、无力再战。双方都愤怒的互相仇视,如若眼神可以谋杀,那可能这地方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再监视我!离我远点!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充满寒气的词句好像从柏鹤牙缝中泻出。
呼吸不畅通终于慢慢缓解,或许因为奔煌同样气愤所以他丝毫不被镇住,反而迎接似的挑衅:“我偏要!你能耐我何?被夕焰哥两三下就撂倒,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家伙还能有什么作为?对我不客气?好啊!我等着你!”赏给他一个嘲笑的眼神,扭身便一摇一摆张扬的在柏鹤面前走掉了。
留在原处的柏鹤怒极反笑:没料到他光明行事却被当作恶徒,被打、被歧视不算还要跟他闹不断!没问题!想杠就杠好了,他奉陪!
中天门。夕焰摇摆着脑袋回想刚刚老头一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这么乖跑去给他老人家请安的模样,感觉有点滑稽。末了,和千色出走时龙爷脸孔浮现出的欣慰和感动以及将要热泪热泪盈眶的双眼都让夕焰不免深感以往真对不住他。
上一刻和千色分道扬镳夕焰立即便到了中天门,虽然弟弟那么关心自己,不希望自己过多接触凡人而犯错,但是、可是天上真的很闷啊!他无法长期接受这样的环境。当然不敢说哪差哪强只是他爱自由自在,对于高大有力的他来说这样想尚显任性,不过却可定位成某种执着。唉,此刻他第一想到的是那两个小兄弟和他们的大哥,即使性格扭曲也比天界的人有生气。
当他到达早已熟悉的封家门前,感到的是一股冷清的气息,没来由的感知。举手叩响门板也是很一会没有反应,他蹙眉再度敲击才闻内里转来一阵惊惶的脚步声。
“大哥!”孩子拉开大门没看来人首声就叫了两个字,待看清是夕焰时豆大的泪珠忍不住簌簌滚落下脸庞。他寻思着到底这些娃儿哭了多久,眼睛才肿得老大。
“你们怎么呢?”夕焰奇怪的问道。难道二娃被他们大哥打了?
“龙……哥哥……”默默边哭边说,没抖出一句清楚的句子,“你怎么……这么久……不来,我们……我们……”
“到底怎么回事?”抬起右臂,稍嫌粗鲁的用衣袖给他们两个的擦掉泪水。
“大哥……他……他被关进……牢里……”
“干嘛关他?”夕焰莫名其妙,应该没过多久吧!那书生就犯罪呢?
“他们说他……杀人……”
“什么?!”
第十一章 &冤狱
米铺老板死了。
就在前几天死在自己的帐房中,头被硬物敲破流血致死,而封越辰当时正好的唯一一个在场的人就被当作嫌犯收押。
在还没查清事实之前,老板娘吴赵氏便已呼天抢地的要求治他的罪,并且控诉他不仅有心谋取吴记的财产还三番两次的意图对她不轨,指着自己不整的衣物闹得厉害。一个看似弱质的女人这样哭诉另外加上某个米铺伙计的指证,自以为清廉的糊涂官轻易就将封越辰定了重罪,还准备于一切分理完整之后把他处以极刑。
封越辰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让打入死牢,没任何背景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也没人可以帮助他,但心里焦虑曾未停止:如果自己死了,谁来照顾家中年幼的弟弟呢?
夜已深。封越辰靠在牢墙边隔着栏窗仰头遥望墨色天际上悬挂的明月,满天闪亮的繁星陪衬柔美的光华,景色与自身现在的所处地域如此不搭调让他不禁自嘲:从来安分守己还会碰到这种事,难道是命不好?还是上辈子欠了谁?经过几天的严刑考问,身上遍处布满不同程度的伤,他不觉得有多痛并非他能忍,而是早已麻木!
“你胆子不小嘛!还敢杀人!”吊儿郎当的话语忽然传递进封越辰耳中,就算是熟悉的声音也令他吃惊了下。
“龙少?”许久不见的人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是会让别人意外,“你怎么会来?”
“呵呵,”站在牢外,夕焰脸上依旧是无所谓的笑容,“我要去哪里还没人管得了。”
或许是觉得夕焰是用钱贿赂衙役才得进来,岂知对方是对他们施了催眠术。“龙少竟为来地牢花钱太浪费了。”封越辰相信他是来看自己的。
夕焰不作辩驳直接进入主题:“你没害命吧?一副文弱样就不是杀人的料,可能拿把刀子你也要发抖。”字里行间虽充满对封越辰的藐视,无法否认夕焰的话令他感觉安慰。
“那女人为什么要说你杀她相公?你真的对她不轨?”前一句还让人安慰后一句又夹杂了丝疑问,封越辰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表情被夕焰看在眼里,皱眉:“你说话啊?闷着干嘛!你不说我怎知道。”
封越辰定定注视他一会,龙少就算不能帮他只要可以做个倾听者那便够了。对待可说是陌生人的自己还能如此,生长在富贵人家的龙少已经相当善良了。
夕焰终于见他微微颔首,摊摊手表示封越辰性格怪得没药医。背对牢里的人,靠着牢栏席地而坐,等着答案。
封越辰低头缓缓道来——那天他就跟平常一样在店里扛米堆砌,同为米铺民工的汪吉那时却突然来告诉他老板叫他。看似没有什么不妥,不疑有它立即便去了老板的帐房。谁料,一推开老板的房门便惊见对方躺在血泊中,脑门上被砸破个大洞。他上前试了试老板的鼻息看看还有没有生还的迹象,不过他的身体早已冰凉。霎时,又闻一声尖叫,侧头看过去发现老板的续弦赵美娘正衣冠不整地站着门口,不断喊着“来人!杀人啦!”不消片刻,官衙就来人,不分青红绑起他带走,而赵美娘却始终在别人面前哭诉说封越辰对她意图不轨时让老板看到,于是狠心杀了老板,若不是她逃得快恐怕也遭遇毒手,加之汪吉证实他也亲眼所见,自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得到便定了死罪……
夕焰听完嘴角一阵抽搐:好低劣的害人手段!简直连台面都上不了。“随便想都知道你冤枉的,怎么就判了死罪?”
“我平日话不多和很多人也处不来,这种时候谁也不会为我说话,还有老板娘一个女人的申诉加上有证人的指证更没人相信我了。”他此刻的表情不知是认命还是漠不在意,平静不起浮。
“不要难过,你一定没事。”夕焰说。
封越辰忍不住笑笑,感觉龙少讲话是想到哪说到哪,总是冲口而出。内心感激之余不免多少有些嫉妒:生活在广阔天空的人真是自在,不像自己隐抑于阴暗角落还需要自舔伤口。
“我很谢谢龙少你!”能够做他的倾听者他已经满足了,“我生或死其实不重要,只是想起默默跟小北我就放心不了。”说到弟弟们他眼色黯然,接着继续道:“龙少,我有个不情之请:假如我被处刑你能帮我照顾一下我那两个弟弟吗?”
夕焰没有回答。
从墙边挪动膝盖,直到自己跪在地上,封越辰对着背对他的夕焰发自内心的恳求:“龙公子,我求求你,如果我死了,请你照顾一下他们。”现在,夕焰是最后可以相信的人。
时间静止很久,他们周围的气流似乎全凝固了。半晌,夕焰面前的空气才吹动,虽然背对但是他很清楚封越辰在做什么:“你不是一向清高傲气的吗?‘男儿膝下有黄金’连我这样不学无术的都懂你不可能不明白吧!”语气不算高兴,“你既然还没死就不要放弃,我说过你不会死就一定不会死,你还会回家和小鬼在一起。老实来讲我讨厌看男人下跪!”
一番话使封越辰原来低垂的头颅瞬间抬起,但是牢栏外的人却看不见踪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那男子始终来去难料。苦笑一声,封越辰坐回原地,胸口的阴郁似乎放开一半,明知是安慰可还是因为“我说你不会死就不会死”这好像保证一样的话而安心。
绮珍楼。往常宾客云集的大堂里只有稀稀疏疏几个客人,仿佛有‘今日歇业’的准备。由于见不到秦玉意很多人扫兴而归。[]
“玉意啊!你到底还想怎么气妈妈我啊?”在秦玉意的房里,刘妈妈青脸却还扯出笑容。封越辰那穷小子最近惹上人命官司已被定死罪,本来挺高兴他若死了秦玉意就不必将心思用在对方身上,便下命不准在绮珍楼里透露消息,一切等封越辰遭处刑在论。岂知,玉意身边的小婢外出时在外面听闻回来就嘴快的告诉了她,她立即就坐立不安要去探视害自己白忙一场。狠狠恨过涟洏一眼,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涟洏被刘妈妈阴狠的毒目骇到,巍巍缩缩的垂低脑袋。
秦玉意纱袖一挥护过涟洏把她挡在身后,轻柔开口:“刘妈妈,越辰是玉意的旧识。现在我只是想去探望一下难道也不可?”越辰定是冤枉入狱的,如果她还能放下心待在绮珍楼和别人弹曲陪笑那真太不可思议了!无奈刘妈妈硬是百般阻挠不让她如愿看视越辰使她心焦如焚,但她一直努力争取着机会,不达目的决不干休。
“玉意别无他求,只请前去探望一眼。”她说得坚决,“若是妈妈连这点要求都难以答应,玉意不确定是否还有心思见客。”
“!”最后那句带上威胁的话听进耳朵难免会恼羞成怒,可刘妈妈都强压下来:秦玉意是楼里的招牌,要是她不见客生意一定会差滑;也不可对她用粗,毕竟身为花魁的她给自己带来了极多的财富……
考虑再三,刘妈妈松弛了表情,满脸委屈的神色:“唉!随你好了,反正女大不由娘啊!谁叫我心疼你呢!”停顿一下,“只可惜女儿你一点也不体谅妈妈我啊!”
见她妥协,秦玉意跟着舒缓先前有些强硬的语气:“妈妈的苦心玉意甚是了解,日后玉意定会加倍补偿妈妈的。”
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刘妈妈欣慰的点点头。
第十二章 &执意
深夜府衙不允许探监,秦玉意凭着微薄的记忆来到封越辰现在的家,曾来过一次都隔了两三年。
前来应门的孩子看见是她一时没有想起是谁,再努力回想才知道是几年未遇的玉意姐姐。高兴的把她缠拉进屋;她也随他们挽紧自己的手臂。
刚进里屋,便立刻看到了坐在桌子旁像是沉思的男子。在风月场这么久看人识物她还是很独到的:此人虽然身着朴实,却难掩与生俱来的贵气;而且面貌俊逸、天庭开阔,非一般富人家的子嗣所有之相!
越辰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莫非是来讨债的?“这是……?”对着夕焰她向孩子们询问。
“他是龙哥哥。”小北跑去吊住夕焰的肩膀给她说明,“是大哥的好朋友。”
孩子对待男子亲昵的举动让秦玉意阵阵惊疑,旋即一思或许是自己想错,人家只是个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夕焰同时也注意到了秦玉意:美人!一点都不比上界的仙女逊色。咦?还不晓得那书生周围有这样的女子,穿着好华丽!
留意到夕焰在看自己,秦玉意微微欠身,道:“小女子姓秦名玉意,是越辰的……旧识。”她不知可不可定位她和越辰的关系,就先这么说吧!
啊?旧识?呃,或许是互相喜欢不好说。夕焰歪歪嘴暗想封越辰福气不小。
起身扭扭脖子,坏心地抚乱身旁两个小孩的头发:“我走了,你们给我好好的呆家里!”随即又让出道,指着自己方才坐的椅子对秦玉意说:“姑娘请!”
秦玉意浅然含笑行了一礼:“公子慢走!”
这个离开的陌生男子并没分散秦玉意的注意力,在夕焰跨出门后她便立即向孩子们追问封越辰那件案子的始末……
龙君殿。平时龙爷处理事情的地方,不过现在大部分事宜交给桓潼在管。
刚才一个黑影窜入之后里面就不停发出杂乱的响声,“到底放在哪里呢?”半天找不着想要的物品夕焰恼火极了。他身处四周全被他翻了个底朝四周乱得惨不忍睹,而本人似乎并不在乎环境让自己搞得多糟糕——几个装有数万本重要文献的柜子已经掏空,柜上的东西如数散落在地。收索完毕发现没他要的又将目标转到正座后方的壁橱……最终在壁橱的最下层找到了那本对于他来讲重要的东西。
眼睛盯着封面上写着‘冥府通行’的金字体,夕焰开始紧凑的眉头舒展了,裂开嘴嘿嘿地笑。
“你在做什么?”桓潼的声音无预警的在耳旁响起。
夕焰先是一惊,而后下意识将手中拿稳的通行令往身后躲:“没干嘛。”
眼光扫过四周,桓潼头痛:“还说没有!你看看这里被你弄成什么样呢!简直是造反!平时你不是进都不进龙君殿的吗?你来找东西啊?”边说他边开始整理遍地的杂乱,知道多说无用也改不了夕焰的个性就不再责问对方。
好像过关了。夕焰背着他把东西放入自己的内服中,拍着桓潼的肩匆匆说了声:“我出去了。”便飞快跑出龙君殿。
其实夕焰藏东西的动作桓潼注意到的,清楚就算揭穿他他也不会拿出来。[]
立即检查了一些较为重要的文书和法令发现在壁橱下层的冥府通行不见了,桓潼清秀的脸上霎时挂满了担忧。他搞不懂夕焰要那个做什么,难道天上人界他都觉得玩腻现在想去阎府?希望不要出大问题才好。
从龙君殿出来,夕焰摇摆着脑袋愉悦地把刚才翻箱倒柜找到的物品在半空抛了几次。有了它他就可以自由进出冥府。冥府曾经去过一次,阴森森的感觉不怎么好!而且又有不少冤魂在鬼哭狼嚎,叫得夕焰心中烦,待久了肯定憋出病。这次是为了救书生才勉为其难去,唉!牺牲太大,下次绝对要他造座祠供奉自己!
临近下界口时,千色站在柱子旁像一开始便在等他。夕焰反射性的把东西放入衣服里,嬉笑迎上前:“呵呵!小千千!”
千色最初没有反应,正在夕焰即将触拢他时快速侧身,将手伸进对方衣襟内一下取出了‘冥府通行’,脸色因为这件文本转变得难看,微微仰头直视夕焰:“这是什么?”话中成分丝毫不见疑问只有浓浓的斥责。
发觉辛苦弄到手的‘冥府通行’被夺夕焰有些不自然的紧张:“呃……你看就知道啦!我有用。”说着准备抢回。
“你莫要跟我蒙混打哈。你想去阎府的目的很简单,你要找被害死的那个人是不是?”千色咬紧牙不让他得逞。
夕焰立刻不高兴了,难道千色又监视他?“你能不能不要再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我很讨厌!”
倒吸一口气,千色稳下心情却依旧愤愤:“我以为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些话你都明白了,没想你居然变本加厉?天有天规地有地则,那名书生杀人犯的是人间的死罪,你如果无视常理扰乱经纬就是犯的天条!人各有命,他的命归如此不需要你破坏天罡做多余的事!”
千色讲得十分明确,夕焰不可能不懂,他深知这个兄弟是关心他的。可是要自己眼看那无罪的书生枉死更是于心不忍:“他没有罪,所以不应该早死的。”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
“你怎么知道他没罪?你的法力高到可以洞悉人间百态的地步呢?”千色觉得好笑。
苦恼的闭闭眼,夕焰很是无奈,每次对着千色总会让他词穷理亏。等他再度开口,语气已经是另一番音调,褪去嬉闹的低沉——“我不想解释什么,把通行令给我吧!”伸出手等待对方的妥协。
千色握紧通行令,不说任何话与之僵持。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夕焰固然可以等但凡间受冤的人不能等。于是他迅速出手将千色推按在身后的柱子上,左臂使力压着他的肩头,右手一下抢过通行令;千色完全没有防范,轻易就被夕焰制服,眼睛中流露的不止是不可置信更有愤概。
“千色,我或许很冲动可我没做错任何事!你讲得不假,那是他的命,注定好的。但就活该他短命?我们这帮天上的神仙不是应该普渡众生吗?假使能力不足帮不了他我也想尽力,因为他是好人、他没罪,所以我才要竭尽全部去救他!”放松压制千色的力量,夕焰发自内心企盼对方能认同他所作的一切。
悲怜、哀怨、同情、无奈……基本都出现在千色的眼眸中,唯独缺乏理解。果然,朽木始终是朽木,质地已经腐坏失去可雕琢的机会。
不再继续与夕焰纠缠,千色脱开他的控制不出一声的转身即将离去。发觉弟弟生气的夕焰急忙想拉住他的手臂,不料被用力的甩开!夕焰惊愕,一时难以开口。
平静不见波澜的样子是千色的一贯表情,轻如微风的话语中是凛冽的句子——“我决定不了你的选择,但我肯定你有一天会后悔自己当初的一意孤行。”千色背过身不再看他,抚开挡在额前的刘海露出完整的清丽容颜,不过最后次给他的忠告却像是在下预言。
第十三章 &解救
阎皇城。冥府的中心。
一路来夕焰的脑里装了两件事:一是找那个被害的倒霉蛋;另外就是回去怎么向千色道歉,刚才自己的行为很粗鲁他一定气惨了。唉!郁闷的低垂着头,连路来最烦听的哀嚎也不太在意了。
窜到阎牢大门口,夕焰对着守门的牛头马面闲聊几句就自来熟的搭上了腔:“喂!最近有没有那种被人害死的鬼?”
“有啊!多着去了。”
“我想进去看看。”夕焰直截了当的要求。
“这……”牛头马面有些为难,夕焰位阶又高不敢得罪,“要大王批准才行啊!”
翻翻白眼:“我有通行令。”把冥府通行拿到牛马眼前晃晃,“不用阎王批示。”
“呃……”还是很为难。
夕焰恼火的呼口气,从身上摸出两个果子:“这可是天界的仙果,你们没吃过吧!只要让我进去就给你们。”
贿赂很有效。望着似乎闪闪发光的仙果,牛头马面眼馋得厉害,擦擦快要掉下的口水,细思一番反正大王又不会知道,于是答应了夕焰,但要求他快一点出来。
里面的通道黑区区的,找半天才看见挂着‘枉死’牌匾的牢房。大刺刺地在外面喊了句:“你们哪个活的时候是卖米的?”在边角围成一堆的枉死鬼们其中一个怯生生的走过来,夕焰看清是个老头子。
“你怎么死的啊?”不怕触及别人的伤心事,夕焰问。
老头的模样很难过,呜咽好久才说:“我是被我的续房和奸夫害死的。”
如此应该就是这老头了。当夕焰问及前因后果时对方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原来吴老的老伴前些年去世,他就一个人支撑米铺的生意。平日乐善好施,有次他接济了一名刚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从此那名寡妇便黏着他,后来还跟他成了亲。以为她是想安生地和自己过日子,却在几天前发现她跟自己米铺里的伙计有染,怕行迹败露就对他起了杀心……
谈起往事吴老又不住掉眼泪,夕焰觉得那对狗男女真该拿来下油锅!“封越辰不是害你的那个伙计吧?”虽然认为书生不是可依旧要求证一下。
“小封?”吴老迟疑一下,“不是他。他是个很好的人,经常默默的帮助别人,不做坏事。他家好像有两个弟弟,为了让他们生活好点一直很努力的在我这里做工。为什么大神你会提起他啊?”
“他被指认是杀你的凶手,已被判死罪。”夕焰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气愤。
“啊?”吴老听了眼泪掉得更凶,“太可恨了!害我的那个伙计叫汪吉根本不是小封,没想到我死了还连累他。”
夕焰抚着前额,脸上怒火难掩。安慰吴老不要难过,之后他走出阎牢立刻去了凡间。距离封越辰行刑的期限不远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做。
这夜深,天空墨黑沉静,月亮和星星躲得不知所踪,穹庐似乎带着雾气,混沌不开。环境条件实在太好了,做什么也不怕让天界的那些看见。
在吴记内院只有一处房屋的灯是亮起的,不时还可以听见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美娘,我想问你件事。”汪吉说。
“什么啊?”正整理吴老遗下财产的女人怒视他一眼,“快说!我忙着呢!”
吞下一口唾沫,汪吉犹豫的张口:“为什么要选封越辰做替死鬼啊?”其实他觉得拿何阿才跟陈六这些对老板娘有企图的来做更好,减免自己的压力。
赵美娘愣了下,马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老娘看他不顺眼就用他来当了。”她记恨着遭对方拒绝还被像看脏东西样看她的眼神。
汪吉缄口不再搭话。兴许发觉他杵在这多余,赵美娘把他推出了门外:“我还要弄那些钱和帐,你先出去。”
被女人推出来的汪吉“啧”过声后,怏怏回到了现下自己住的屋子。
躺在床上,想起两天后封越辰就被处刑,心里忐忑不安的大石也渐渐放下。以后和美娘在一起过活,日子一定很逍遥。[]
眼皮逐渐闭拢,快要进入梦中,一时,某个诡异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你怎么睡得着啊?’好像死去的老板在说话,汪吉霎时惊起,睡意全退。
警戒观察四方,并无异状。呼出气暗思自己太紧张产生幻听,刚待放松——‘你们害死我为何还要冤枉其他人?’哀怨得恐怖的话语令人难以自制的起鸡皮疙瘩。
“!”汪吉猛然抬头,看见老板站在自己床边:和他死的那会一样,血色满面,头上有个大大的窟窿,流干的出口爬满褐色的干燥血块;蜡黄的面孔加上瞪大如铜铃的双眼直直盯着自己……
“鬼呀!”汪吉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但尖利的嚎叫像似胶凝在这房间中传不出门外,最后原途折回耳内。
枯瘦的手突然又向他伸来,吓得他缩到床的里角,紧紧捂头,口中不停叫喊“老板饶命!饶命!”哆嗦着身体,求救无门。
床边的冤鬼嘴角翘起弯弯的弧度,眼中是鬼怪不具有的生灵之光。‘是阎大王让我回来找你们报仇的,还要拉你们下十八层地狱。可恨你们竟然还冤枉别人实在罪大恶极!’
“老板饶了我……饶命……”裹进棉被的汪吉像只懂这几句话似的不断重复。
‘饶你不可能,但你若是还封越辰清白我可以向阎大王求情你死了不下地狱!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不管脖子是否会断,他使劲的点头。
‘记住你答应的,要不然你死了会永远在十八层地狱里受苦!’悲惨的声音慢慢隐去似乎消失了。汪吉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惊恐地向床边看。确定没有任何东西之后才放开紧紧蜷成团的身体,全身早已被汗水侵湿,裤裆下的更是一片汨汨液渍……
这日是封越辰处刑的期时。法场外围满了里外三层的百姓。他们中一些封越辰认识,另外很多是来看热闹。
封默默和封小北在最里面眼看大哥即将被处刑,眼泪哗啦啦流个不止。本来是不让小孩子来看可他们坚持要见大哥最后一面。米铺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大牛也在孩子们旁边不住的掉眼泪,他那娇小可爱的娘子还得给他这五大三粗的壮汉擦眼泪。
秦玉意站在封越辰的正后方,泪水早在无人发现的夜里哭干。连日她想以钱打通关节减轻他的刑罚都不起丝毫作用。暗自下好决定如果封越辰今日遭处决她便跟随着去,决不苟活!
认命地苦笑起来,封越辰想有这么多人送自己一程也不错了。
行刑者准备动手,紧握大刀就待往犯人头上劈去。同一时刻,某个刺耳如猪嚎的声音划破长空,吓坏了所有人——“大老爷,封越辰是无辜的!”汪吉跑到法场中央扑通的给台上的糊涂官跪下了,“杀死老板的是我和老板娘!”
“什么?”全部人霍然震惊。原本在旁边等着看封越辰处刑的赵美娘脸刷地白了,冲过去撕扯汪吉:“疯子!你胡说什么!你有疯病!”
“我没有!”被抓疼的汪吉摔开女人,于衣内取出几封书信还有两本账目:“大老爷这是老板娘和我私通的证物!”躲是躲不掉,虽然怕死可比起死后下地狱还是痛快一些的好。
糊涂官张着嘴楞是半天没反应过来:证人倒戈指认,这算翻案呢?摆正有点歪斜的官帽:“快给我呈上!”
大势已趋,赵美娘面如死灰怎么都想不明白汪吉为什么要指证自己?他不怕死吗?难道真的有疯病?鉴于有了新的案情,案子便期后审理并将汪赵二人收押,一切理清后将处刑真正的犯人。
绝后重生的封越辰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他很惊讶,内心很舒畅。小北和默默一起奔过来紧抱住他,高兴的笑着流泪;大牛把他的妻子抱起来不住转圈……碍于人多眼杂,秦玉意不能去拥抱封越辰以诉深情,但在他与自己目光交会时还是情不自禁的哭了……
看着为他伤心的人封越辰很是感激,当他的头转向正前方发现那里站着的夕焰,刚刚明明还不在的。对方的面容包含戏谑的笑,突然动作的口型讲述着:‘我说你不会死就不会死。’
曾经保证的话,夕焰做到了。
第十四章 &命理
回到中天,第一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嬉皮笑脸的意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