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勒有女人包求qq群男人你懂得的qq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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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毛驴去新疆。
第一次到新疆是在三年前,为了参加一个回族朋友的婚礼,从成都坐火车出发,两千多公里的路途,五十多小时的车程,我就坐在走廊上的小凳子上,傍着窗前,发呆地看着无边无垠的戈壁滩,感觉自己像一阵风一样,置身其外,连那淡黄色的沙土都未曾捉摸到手,就抵达乌鲁木齐,那被蒙古人称为优美牧场",现今一片喧闹的繁华城市。在参加朋友的婚礼前,在朋友安排下,盛情难却,让我人生首次参加旅行团,没头没脑的跟着领队的小旗帜,这样走马看花看过吐鲁蕃的一些景点,回去后我可不敢跟别人说我到过新疆&
去年一月,我又一次到新疆,这次是因为在坐巴基斯坦的夜间火车时被人迷晕,抢去身上财物,逼不得已地要在前往伊朗的路上折返中国,就这样狼狈地拿着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发出的旅行文件,在飞机上看到白茫茫的山脉,那到底是天山还是崑仑山山脉?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我知道我抵抗不了北疆寒冷的天气,所以老早就订了翌日的机票,飞回气候较温和的内地去。
我总是以一个过客的身份到新疆,除了在朋友婚礼那天的记忆之外,我努力地回想,也想不起我在新疆得到些什么。但这回到新疆,是我在旅途上,嫌倦了其他旅行方式的情况下,随心地想到要去新疆,这次应该才算是真正入疆吧!
这是一个香港人与一头小黑驴一起旅行游历的故事
来到南疆大城库尔勒,住上这里唯一的青年旅馆,把大包放好之后,我走到前台,第一句就问大姐:「在库尔勒有卖毛驴吗?」大姐一脸疑惑,可能她以为自己听错,便问:「什么?毛驴?」我点头示意,再说自己想拉着一头毛驴去旅行,大姐听到之后几乎笑翻了,但仍告诉我,她会问一下老板,他刚好开车送客人去库车游玩,要过两天才回来。
我漫无目的,就跟一个自驾游旅客,坐便车去看博斯腾湖,站在金黄色的沙滩上,脚底下踩着柔柔细沙,沙子比起香港的什么咖啡湾黄金海岸细绵得多,水也是澄澈得多,看着其他游人在沙滩上遛狗,你追我逐,脱光上身躺着晒太阳,我在问自己,这是时空转移吗?在干旱的新疆怎么可能会有阳光与海滩?真没想到新疆可以给我空间转移的感觉。
回到旅馆,大姐在我面前打电话给老板,说有个香港人来这里要买一只驴旅行,我从大姐手中接来话筒,他姓李,我都叫他李老板,我本以为他一定会说很多想要劝阻我的说话,比如说驴走得慢,新疆这么大,这样走不动的,又或说你照顾不了一只驴,牠饿死渴死了怎么办之类等等让人泄气的话,但他竟然很兴奋的问我,「你是怎么想到这样旅行的?」,「那来的创意啊?」最重要的是我们约好了在星期日,一星期一次的巴扎日巴扎意谓集市,他会叫上一位养过驴的亲戚一同前行,在畜牧市场选购一只好驴。得那天是月日,这天很重要,因为我即将要买其实我很讨厌这样说,谁人会说自己买一个朋友,朋友那能买回来一只毛驴,一起并肩去旅行。
李老板开车,把我和其他想一起凑热闹的旅馆客人载上,前往畜牧市场,市场的门口挤满着维吾尔族人,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个小铁笼,内里困着一只小鸽子,是卖鸽子的,而有一小部分小贩,不用铁笼,把鸽子塞在手袖里,只见鸽头突出来四处张望,特别好玩。起初听说维吾尔人不吃鸽子,后来在维吾尔餐厅里看到餐牌有炸鸽子一菜式大慨跟广东人的烧乳鸽是一样的吧?,就知道他们不只是买来当信鸽和观赏鸽。
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走到畜牧市场之内,这里卖牛的会在一圈,卖羊的又在一圈,换言之卖驴的也自然在一块儿,现场大约只有十多头驴让卖,其中已经有不下十只给同一个人买下,牠们都被栓在一起,买家是一个汉族女人,肯定是他妈的开驴肉店,每个星期都来买驴去宰,我早听说过维族人不吃驴肉,那时候虽然我还没买到驴,但早已经心里发誓,一定不会把自己的驴交到汉人手里!毛驴都给买光了,只剩下瘦小的一头,和一对母子让我挑,这可以说是没的挑吧在万念俱灰之际,一个维族老乡邀请我们去他家选驴,也总算给我一点希望。
老乡家前的放养着三只毛驴,马路旁的空地上堆放了一些垃圾,骤眼看去像一个小型垃圾场,牠们就在垃圾堆里找吃的,说实话那刻我顿时无语兼失望,我老远走来只看到三只瘦驴李老板的亲戚走去看其中一只毛驴,用手挤一下驴的下巴,毛驴就张嘴了,他看一看牙齿,就知道毛驴是四岁,接着又走远一点观察毛驴,轻微地点着头好像挺满意的样子,然后对我们说,「这只毛驴四支有力,表现精神活泼,就是瘦了一点,也可以了啊。」既然专家都说行,我就去问价钱,开始卖家开价两千五,经过一番努力讲价后,两千元成交,就这样我拉着我的新同伴,有点不知所措&
从卖家手上接上彊绳,就表示这头驴的起居饮食也交托我负责,拉着毛驴的我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试问像我这样出生在大城市的人,有几个曾见过驴?我从没有养过比猫大的动物,甚至连大一点的狗都会让我生厌,没想到我现在却在养一头身型比我大的毛驴,幸好牠还算听话,只要我拉着牠走,牠一定会跟着我屁股走。
卖家的家距离李老板亲戚的家没很远,要将毛驴拉过去,寄养两日,好让我学习毛驴的习性和跟牠培养感情,好歹也要让牠知道自己已经被转让,而我就是牠的新主人吧。但拉牠过去之前,要先替牠钉掌,即是像马一样钉上蹄铁,没多远就有一家人做这门生意,以前的街道都是土路,现在的路都是让汽车走的,全铺上柏油,而钉掌就像人穿的鞋子一样,用于保护毛驴的四蹄,于是我的毛驴就被綑绑在铁架子上吊起来,钉上牠一生中第一副蹄铁。一开始想到与驴同行的时候,构思毛驴驮载我的行李,而我拉着牠行走旅行,但其实有速度和效率的做法,就是拉驴车,早在汉代,已经有商贾以驴作运输工具,来往古丝绸之路,现在更何况可以装上四条轮胎,我喜欢这样原始的旅行方式,幻想自己就是古时商旅的其中一员,翻过群山,穿过戈壁滩,光是想象已经让自己血脉沸腾。
刚好李老板亲戚家有一台老驴车,有十年历史,有别于其他维族驴车,那是铁架子的,而维族人一般都用木头车,因为他家现在已经引入拖拉机,早已经不用驴拉车了,现在家里唯一的驴是用于犁田而已,他说:「以前小时候家里要运蔬菜到城里去卖,都是用驴车运输,每趟都可以拉五百公斤,把菜往驴车上摆好,坐在车上驴就会跑,菜卖光之后,一样坐在驴车上,驴就会自己记得路回家,有时候在驴车上睡着,一觉醒来就见到自家大门了。」他一脸回味就在跟我讲,这就是拖拉机和毛驴车之间的区别,不是在速度和效率上的分别,而是在感情上,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如果要他回忆用拖拉机运菜时的情形,脸上会流露同样的真挚感情。
我有一个法兰西名字,叫Pierre&
话说有一天,旅馆来了一对中法情侣,他们有兴趣去探望我的毛驴,那法国人一见我的毛驴,劈头第一句就问毛驴叫什么名字,我看着他红须绿眼的样子,不加思索地说出一个法文名,亦是我大脑里仅有的法语,我只会和,总不能叫牠吧,所以我的毛驴从此有了一个洋气的名字,「牠」亦变成了「他」,他是我的同伴。
在翻新驴车的时候,发觉好像有点问题,不吃不喝坐在地上,听说驴跟马一样,身体状况好的话不会盘坐,牠们就算在晚上睡觉时也是站起来的,有时会见他的头会搁在地上,双眼快要合上,好像不会再张开似的,这样的状况维持了接近一个下午,糟了!是不是那卖家把一只病驴卖给我呢?
左面的那位老鄉在新疆,各族都會稱異族人叫老鄉,維人稱漢人也一樣家裡也有養驢,畢竟也是維族人的驢,跟漢人養的不一樣,所以我向他討教怎麼去養好一只毛驢,他帶我去買了十公斤苞谷曬乾了的玉米粒和乾草,教我把兩種飼料混起來,讓吃。
我心里浮现了这个最差的想法,所以我立刻打电话找兽医,在我抱着的头在担心忧的时候,一个维族妇人手抱婴儿走过来,那婴儿头顶戴上一顶小白帽,用毛线编成,应该是妇女自己手工编成的,她拿了一些爆谷晒干了的玉米粒,放进小白帽里,让吃,没想到果然张口吃,接着妇女把那顶沾了唾液的小白帽当成毛巾一样,往婴儿的头上刷,也站起来了,走去我一早为他准备好的饲料盆前,大口大口的吃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这是维族人其中一个传统吗?后来李老板的亲戚告诉我,应该是吃了别人喂的绿豆粥,肚子不舒服而已,那时候我在想,我在城里连的饮食都没有照顾好,之后在荒郊野外该怎么办?怎么办!
出发当天是月号,早上去超市选购柴米油盐等日常生活用品,之后李老板带我去买修车和补胎工具,这样就足够耗时到下午,接着再把我送到他在郊外的亲戚家迎接,准备开始旅程。
我的随身物品都在旅馆,所以我必须先驾驴车进城,收拾好行装上车,才可以离开库尔勒。在城里驾驴车是一件尴尬事,首先路人投来的目光就已经很奇怪,特别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所有过路行人的焦点都会集中在我们身上,总不能横冲直撞,驴车也是车,当然也要遵守交通规则。遇到街道保洁人员时就更尴尬,一方面是有法规定驴车不能进城,自己理亏在先自然尴尬,另一方面是我能控制车,但不能控制在什么时候大小二便,我在进城后心里就不断祈祷,恳请不要在城里拉屎拉尿,弄脏街道破坏市容的话我会十分不好意思的收好行李后,跟老板和其他客人合影后,我们便要出发,我计划先到乌鲁木齐探望朋友,然后折返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南下库车,再朝西往喀什前进。但事实又一次证明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遇到新疆三宝其中之一
出发前曾听几家有养过驴的人说,我的驴以前一天可以走五十公里,根本没问题!又有人说走九十公里都能行,更有甚者会说自己的驴一天走一百五十公里第一日旅程大约在下午四时多左右出发,走到九点左右结束,你知道我们走了多少公里吗?只有约莫十五公里左右跟普通人的脚程差不多,甚至更慢。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会走得那么慢呢?因为载得过重?太瘦太弱?或是我还没学会赶驴?应该不会是过重的原因,我记得李老板的亲戚说过,驴车上放五百公斤的蔬菜毛驴也拉得动,我个人体重加上所有行李肯定不会超过两百公斤,所以我只好把这问题归咎于太瘦和我不懂赶驴技巧吧。
Pierre愛吃的長青草,在水源充足的地方多數都會找到,我大多會停上一兩個小時讓好好吃草飲水休息。
新疆有三宝,一是蚊子,二是变化莫测的天气,三是强风。记得那天我在戈壁滩上扎营其实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戈壁滩上扎营,半夜睡觉的时候风吹得把帐篷的其中一面压下来,幸好帐篷质量好,支架没有被吹断,早上起来时风继续吹,不忍远离,收帐篷时狼狈不堪,帐篷的外层被吹飞了,幸好被一株沙棘卡住了,而我那时好像看到在偷笑,似在耻笑我手脚笨拙。
出发后,依然吹着强风,而且越吹越烈,的脚步有点不稳,我头顶上的防晒篷被吹得呼呼作响,驴车都快要往外飞了!我控制不住,他快要走到路中间去,这时路上开来一辆大货车,幸好车速不快,来得及煞车,不然我们都会被撞飞,防晒篷都已经给吹烂了,我索性把防晒篷除掉,留下四条钢支在强风下继续挺立,驴车看上来更可笑,但可能是因为防晒篷挡风的关系,除掉之后可以继续靠在路边走直线,缓缓地爬坡从库尔勒出发后基本上是爬坡,到乌鲁木齐的话要翻过海拔四千多米胜利达板和天山一号冰川。
在路上有些人会出于好奇,问我要到那里去,听到我要去乌鲁木齐之后,他们的表情会由好奇转为惊奇,因为当地人都知道,即使在九月初,高达四千多米的胜利达板已经开始下雪,路况差而且斜度惊人,一天之内翻不过达板的话铁定会冻死,再三思量过后,决定不到乌鲁木齐,直接去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再到库车,然后去喀什。虽然我真的很想先去乌市探朋友,但始终要将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二第一当然是我自己,我是贪生怕死之徒,如果他因为我要坚持旅行而死,我会因此后悔一生。
蒙古女人的英姿,果然是生在馬背上的民族。我一開始也是考慮騎馬旅行,但馬對水草的質量要求較高,不如新疆驢粗生粗養,繼續看故事發展,以後各位就知道新疆驢到底可以有幾刻苦耐勞。
走了一个星期,才到达距离库尔勒约一百五十公里的巴伦台镇,我想在这里找个小旅馆休息两天,不只是让休息,我自己也快要累坏,毕竟连续一星期露宿戈壁滩的过程实在不太好受,午夜梦回,总会拉开帐篷幕门,拿起手电筒照照,怕牠会走掉,有时又怕他肚子饿,我会去加些饲料喂他,一晚醒来好几次,没有一天睡得熟。我想要说服旅馆多收留一只毛驴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没想到我找到第一家旅馆时,老板娘就轻易答应,她说她从来没见过赶驴车旅行的人,把绑在树下,她会安排一间可以观察到的房间给我住,我亦顺理成章把驴车停在旅馆门前,与其他吉普车和货车停在一起,没想到我第一次停车住宿,停的却是驴车。再遇到新疆三宝其中之一
前文提过新疆三宝之一包括蚊子,有司机说他曾见过蚊子铺天盖地在飞,像一片污云一样,我想起来就觉得恐怖,起鸡皮疙瘩。新疆的山间小溪里蚊子肆虐,有一天被叮得满肚子都是血,蚊子连他的大鸡鸡也不放过,泼水也赶不走幸好翌日遇上一农家赠药,专治牲畜伤口溃疡,亦有驱虫作用,果然往肚子抹药后,来开餐的蚊子少了很多,但反而转到我身边乱飞&
进入大草原
走出巴伦台镇后,越往前走,海拔越高,身后的戈壁景色便离我越远,取之而来的是令人心旷神仪的大草原,但因为时至初秋,蒙古人的草场有如麦芒初黄,但依旧可以见到一群群壮马在草场里放养,这里没有人会养毛驴,只有羊、马和牛,每次遇到其他牧畜,牠们的双眼都会盯着,可能牠们都没见过毛驴,感觉像怪物,不过相比起这里的哈萨克高头大马,显得相形见拙。
进入草原范围之后,可以稍为放心的饮食,因为对于来说,道路两旁都是吃的,在草场里也都很容易找到水源,但我觉得,这一段走得特别辛苦,不只是因为路途崎岖遥远,而且是诱惑太大,当风吹草动时,小草像在对招手一样在说:「快来吃我吧!」幸好仍然很专业,没哼一声继续默默地低头往前走。
Pierre!&You&are&my&hero!
去巴音布鲁克的路必须翻过一个达板,海拔没很高,大约可能只有两千多米吧,但驴拉车可不像我们开车踏油门,踏一下车子就像风一样飞去,可是一步一步地,单纯地靠着自己的拉力,拉动铁皮车,很多时候我看到坡度太斜,我会下车拉着走,减轻的负担,走完这个坡,看到一对似乎懂人性的双眼,我就舍不得再坐上驴车,一走就陪着他走一个下午,直到找到扎营点过夜为止。
Pierre凭着他的耐力和不屈不挠的精神登上了海拔两千多米的达板,我们都振奋不已!但同时被告知前面还有一个雪山要翻,我们顿时无语当时我很沮丧,但幸好后来可以走便道,用不着翻雪山相信如果能会开口说话,一定会大骂脏话&
寄宿蒙古包
翻过达板之后,明显变得力有不逮,中午休息时间放他去吃草,他竟然坐下来,要我用一根红萝卜引诱他才愿意再起来吃草,对马或驴来说坐下休息都代表他们已经累坏了坦白说,我很焦急,很想早点赶路到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呆上几天,让我们都好好休息。
一路上每隔十多公里都会看到蒙古包,其实我心里已经盘算好,我知道住在大草原的人心胸一定广阔,不会介意多收留一个小伙子和一头小毛驴。幸好在日落前走到一个蒙古人的家,受他们邀请,我可以住进他们有火炉的房子里,晚上不会再冷得睡不着,而也可以吃牧场里的草。那天晚上吃过热米饭,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吃上过有菜有肉的一顿饭,而我在火炉供暖的庇荫之下睡得特别香甜,不用杯弓蛇影般担心帐篷外让我心悸的怪声,多美好的一个晚上&
一觉醒来,由昨天阴雨多云变成湛蓝的晴天,从小房子走出来便眺望到远方的雪山,第一眼看到他们家雪白的狗让我误以为牠是一头羊,牠看到我这个陌生人,非但没有乱吠,眼神还流出一丝善意,有人说住在高山草原上的人心胸特别广阔,游牧的藏人和蒙古人便是表表者,城市人真该去向他们好好学习日落前跟蒙古大爷一起去捡牛粪,我跟他每人都拿着一大袋牛粪回家,没想到牛粪竟然会有那么重,起码三十公斤啊,比我之前背的大包还重,非得要托到肩上才感觉好拿上一点,晚上要睡得温暖安逸就全靠牛粪了&直指巴音布鲁克
在跟蒙古大爷告别时,他凝视着,眉头深锁,摇了一下头,说太瘦了,说不定在到巴音布鲁克之前就会冻死。跟他告别之后,我很担心他说的话会成真,但毕竟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不上不下,总不能现在返回库尔勒吧,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Pierre的前肩因為長時間拉車摩擦而擦傷,一直痊癒不了,而且傷口越來越大,到大草原後我會讓他好好休息在路上看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原,流水淙淙,背靠一排雪山,我與眼神交接,大家心裡想的都是一樣,就是好好在這裡小休一下&吃過午餐後繼續上路&
之前有人说去巴音布鲁克的路上要再翻一个雪山,但当地人给我说还有一条近道可以走,少走三四十公里,但是因为正在修路,所以路况极差,不用翻山又可以少走路,可有不走便道之理?但可是这条路是非一般的烂,全长大约公里,开车也要走五个多小时,我是赶驴车的就花了三天才到目的地在路上遇到有包车的游客,她们好奇得把我拦下来,我们聊了一阵子,她们又拍了一些照,就扬长而去了,过了两天,我们又遇见了,我依然在路上颠簸,但她们已经到巴音布鲁克玩了一圈,现在又开车返回乌鲁木齐,准备回家去,她们很有我心,知道我们会再在路上遇见,特别为我这只有一面之缘的朋友准备一个西瓜和饟饼,让我感动。
骏马的天堂
几经辛苦翻山涉水,不知渡过了多少个寒霜夜晚,终于到达目的地那里只是一个小镇,由路两旁的旅馆和餐厅所组成,我牵着走到一家旅馆前,老板娘见我是驾驴车旅行住店,感觉很新鲜,她说她见尽以不同方式旅行的人,有自驾的、骑自行车的,甚至徒步的都有,就是没见过赶驴的。她很热情的款待我,给我打个折,又让我用她家店的洗衣机,我的衣服都脏兮兮的,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个地方的尘土。
骏马的天堂
几经辛苦翻山涉水,不知渡过了多少个寒霜夜晚,终于到达目的地那里只是一个小镇,由路两旁的旅馆和餐厅所组成,我牵着走到一家旅馆前,老板娘见我是驾驴车旅行住店,感觉很新鲜,她说她见尽以不同方式旅行的人,有自驾的、骑自行车的,甚至徒步的都有,就是没见过赶驴的。她很热情的款待我,给我打个折,又让我用她家店的洗衣机,我的衣服都脏兮兮的,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个地方的尘土。
在镇上听说喂甜菜渣可以让动物长胖,我几经辛苦找到一家卖甜菜渣的小店,那家破店竟然卖了发霉的渣渣给我,吃得他一直反胃呕吐我还说要保护,马上要带他去兽医站打点滴,幸好过两天就痊愈了,把我吓惨暴风雨前夕
在巴音布鲁克休息了四日,又要继续上路出发去古龟兹国-库车,本以为捱过最辛苦的爬坡路,谁不知更艰苦的路还在后头。一路上除了天有点阴之外,我所看到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一群接一群的马和羊,背着一座座雄赳赳的雪山,牠们都在呆头呆脑地吃草,我偶尔还听到从山下流下来的淙淙雪水,可能是我在这样的环境身心都非常放松,有时逗起来,拿着一根红萝卜走在前面引诱,就是不让他吃得到,而且我越走越快,跑了起来,他也跟着我跑,那时候刚下了小雨,路上湿滑,险些就滑到,我看到他像卡通片所画的一样,用同一个动作把两条后腿弯下来煞车,以后我再不敢跟他这样玩过了,我根本没意识到还有危险在前方等着我。
外值得一提的是,比以前乖得多,从前要把驴车套在他身上是一件苦活,总是不会好好站住让我套车,往往要花上大半小时才完成,但现在他很听话,戴上龙头,就知道是时候拉车,会定下来,拍拍他屁股就会站对位置让我把驴车套在他身上,前后用不上十分钟。暴风雪下的铁力买提达板
天气越来越不对劲,太阳已经藏在云身后两天,天色一天比一天灰,云层厚得像棉被一样,感觉重得快要垮下来,我们走着走着,绵绵细雨开始打在我脸上,迎面而来的司机看到我们是赶驴车的,也好心提醒我现在山顶下已经开始下雪,而且积雪越来越厚,要我们趁天气进一步恶化前翻过最高点,下山到天气较稳定的地方去,我觉得我们都可以挺下去,就硬着头皮继续走。
雨势越来越大,全身都湿透了,他还是一如既往低着头在走,我怕地湿会滑到他,所以我也拉着他一起走。走过一条隧道,没多长距离,大约只有两百米左右,明明进隧道之前天下的是雨,出隧道之后我所看到的已经是漫天雪花,我没有因为看到雪景而心头有一丝兴奋,我不是身处在日本、韩国或欧洲旅行,更美的雪景所带来的只有危险,毛驴最怕冷,如果晚上走不出大雪覆盖的范围,很可能撑不过一个晚上。前面不远处就是铁力买提达板,也是离开巴音布鲁克最后一个达板,海拔接近四千米,当走到隧道口前,我身后的驴车已经积了一层白雪,意味着拉的车慢慢在加重,记得那条长达一点八公里,漆黑而阴冷的隧道,里头只有维修工人用的小灯泡在隐约地发光发热、工人在干活时铁锤所发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规律有序的铁啼声,一切事物都在隧道游荡回响,好像无处可逃,走不出去一样。隧道长得好像走不完似的,一直看不到透光的出口,在又湿又冷的隧道里,空气彷彿凝固起来,加上我被雪水沾湿,每走一步身体已经抖了不知道多少次,相信的状况也好不到那里去,记得那时看到前方出口时,那光芒把心里面的绝望感一下子扫清,我一定会记得这次黑暗所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恐惧。
出隧道之后,只见雪势越来越大,夹着强风,已经看不清前路,见识到可谓暴风雪的厉害。有些修路工人觉得现在继续上路实在太危险,要我到他们的帐篷里烤火取暖,我只好绑好,在火烤旁瑟缩起来。「铁力买堤」意谓不可渝越,它才没这样容易放过想要翻越它的人。被困雪山
我根本无法安稳地坐在火炉,因为此刻我的同伴正在饱受摧残,我穿上工人借给我的大衣,跑去帐篷,看看我可以为做点什么,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是把驴车能吃的东西翻出来,让他吃饱一点,存点能量抵抗寒流,但饲料也没剩很多,只有少量干草而已,爆谷和红萝卜都已经吃得干干净净了。一个修路工人看到我还在大雪下转来转去,三番四次要我回到帐篷里,但我还是坚持留守在身边,起码可以替他扫除背上的积雪,我记得那个工人说了一句:「人都快不行了!你还去管你的毛驴?」我笑而不答,因为我知道,他根本没法理解我和之间的感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头毛驴而已。
有一些修路工人说要为搭一个临时篷子,其实这只是几根铁管所搭成的一个架子,绑上塑料布而成,而大雪越落越大,过不了两个小时,积雪已经把塑料布压下来,再打在的身上,尽管这是工人们的一番心意,但在残酷的自然条件之下,根本不会施舍给你一丝怜悯,如果今晚要在外面过夜的话,不被冷死,四条腿也会因为埋在雪里而被冻坏,一只走不动的毛驴,我想也许跟杀了他一样吧。
有位工人叫小陈,说有一个帐篷里只有两个人住,跟他们说一下也许他们会愿意跟别的工人挤在一起睡,让跟我睡一个帐篷里,免得在外面冻死,幸好他们愿意让出帐篷,我急不及待把牵到帐篷里去,虽然环境恶劣,缺粮缺草,而且遍地垃圾,但起码我们都能安心地过一个晚上,没过多久,有几个工人进来帐篷,说他们的帐篷给大雪压坏,只好跟我们一起住,他们也没有介意要跟一只庞然大物一同过夜,还打趣说有我们毛驴保佑,帐篷不会给大雪压坏。工人们说大雪要维持三四天,这里没有网络信号,如果路不通,粮食短缺,连被困在这里的人都会有危险,说实话这番话一度令我心悸,还让我胡思乱想的想到在粮食短缺时有人会提出建议吃&脱险
我们都在严寒的一夜里挺过来,晚上我们所有人都起床过好几次,去拍打帐篷顶上的积雪,以免积雪越来越厚,将帐篷压垮。起来后,吃过工人们送来的热汤面条,像雪中送炭,倍感温暖,只可怜要饿肚子,经过一晚上的大雪,帐篷与帐篷之间的积雪已经堆积如山,跟帐篷已经成同一高度。
突然外面隐约地传来机械声,一看原来是一台推土机在铲雪,共产党就是效率高,我一直在等机会,只要天气有好转,道路开通,我就离开这里,下山到距离这里约二十多公里远的大龙池,那里海拔较低,不会下大雪,也可以补给食物,比这里安全得多,现在只好等天气好转。工人们里有一个主管,给我说过一阵子会有十多个工人从巴音布鲁克过来,我住的帐篷要让给他们住,我明白人的生命始终比较重要,总不能让其他工人露宿雪地上,但我仍然有点失望,因为工人是他们安排接过来的,主管应该早些给我说这件事,让我有足够时间准备下山,那时候已经快六点,可幸的是雪势减弱,有时甚至可以从云层的隙缝中看到蓝色的天空。
我别无选择,知道今晚要摸黑上路,只好一鼓作气下山。最后我清理好驴车上的积雪,打包好行李,请几位工人帮我一起把驴车从雪地上推到马路去,跟他们道别后,我和继续上路,往大龙池前进。感谢在铁力买提一众工人,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和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里。
走在漆黑的路上从铁力买堤下山的路,蜿蜒盘山约十公里,六时多出发去大龙池,还没走完一半下山的路,夜幕已经低垂,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靠着手电筒仅存的电力和月光照明前行,听工人说,见过山里有狼和熊出没,每次走到山崖边,听到诡异的声音时我都大为紧张,其实那根本可能只是风声而已,拉着车越走越快,我有时要跑起来才可以追到他,没想到在山上没吃饱,仍有气力走得那么快。
下山之后,经过正进行工程的路段,我在黑夜之中找不到往前走的路,加上没有路牌指示,被困大约一小时,等到有其他车走过,我才可以跟着车尾灯的闪烁红光,找到路继续前行,走到凌晨一点多,终于到达今日的目的地,我看到远处还有灯火,那里是一家维族小卖店,刚好也有经营旅店生意,搭起了几个蒙古包让中途旅客过夜,我本幻想在这里起码会找到招待所,可以一洗身上霉气,但最终只能住上维族人搭起的蒙古包里,总算有胜于无,问老板借壶热水,吃过方便面就昏睡过去,而老板帮我把牵到空置的马棚里,好好地过一夜。早上醒来,急不及待地牵着到大龙池旁边吃草,以慰谢他连日来辛劳的体力付出,好好吃饱,继续往古龟兹国-库车进发!最霸气的马车
在大龙池准备出发离开的那个早上,看到在树上绑了一头壮马,旁边有一辆马车,车上锁着四条恶犬,任何人想要靠近马车,牠们都会吠叫,目露凶光,警告着每一个可疑的陌生人,但就是看不到主人在守候马车。路上有很多羊群,通常只有一兩個人在趕,看著他們趕那麼多羊,感覺好累啊
从铁力买堤到库车,都是下坡路,本以为可以顺利地拉车,我却发现在下坡时很容易打滑,检查过他的足蹄之后,便找到原因了,原来是铁掌已经被坚硬的柏油路磨平,要赶快到村里找师父钉铁掌,那我也只好下车牵着走,减轻牠的负担,而且我感觉有我在前面拉着,他会走得更放心。后来我听到急速的马蹄声,越来越接近自己,转头一看原来就是那辆拖着四条狗的马车,那匹高头大马步步有力,让我真正知道驰骋这个词的意思,还差得远,赶车的维族人叼着根烟,什么话都没说就超我们的车了。我们目送他的身影,慢慢地远离我的视线,但过不了一阵子,就发现他在路边停下来,而且前方还有其他车在路上排队等着,可能是前方的路在维修当中,没有放行。我将驴车停在前面,也放下让他吃草休息,看来他的马车爆胎了,他问我借了一个打气筒,我把打气筒递给他的时候,他的狗比之前收俭,但仍会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你,这时候我又幻想,如果我的驴车后也可以拉一条狗的话,也许会帅一些,但当我看看,再看看那维族人的壮马,我当时顿悟,我的驴车配不上跟着一只恶犬,反而带上一只芝娃娃会比较适合,符合那长得喜剧的脸。又越过高山又越过谷
我们依然在下坡,但身边风景已经由白雪茫茫的山麓,转为绿油油的草原,到现在一毛不拔光秃秃的山谷,可幸的这里还没缺水,总有一条山溪小河在附近,这段路的路况很差,几乎每走二十多公里就能见到修路工人所住的帐篷在一日复一日的路途上,都有一个小规律,我差不多每天都会在九点前爬出睡袋,赶路到中午一点前,尽量找一个有水有草的地方让我们休息两个小时,如果在路上找到平时喜欢吃的植物,我会割一些塞进麻袋里,接着继续前行,走到黄昏时候,便开始观察合适的扎营地点,条件是要够隐蔽,当然水草丰足会更好。
停下来扎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喂吃饲料,除了吃地上的青草之外如果有的话,主要还会吃他最爱的红萝卜,其次是爆谷用作补充能量,还有干草他的主食,每次到城里的时候都会大量补给,每次起码买十公斤。刚巧这段时间是农作物收成期,老乡们通常都会把玉米杆和苜蓿放在门前晒干,经过维族的田舍时,慷慨的维族村民会给我一些玉米杆和苜蓿让在路上吃,真的很感谢老乡们的无私帮助。狼来了?
「喂!!你一只小驴独自站在漆黑之中,你不会怕吗?」他用鼻子轻推我的大腿,还磨蹭了几下,看他黑得清澈亮丽的双眼,好像口里有说不出的话,到底你在想什么,我真的摸不清,有时觉得的心中所想有时比少女心事还难猜透。
「!不用怕,有我在!」
在日落黄昏的草原上,我撩动着脖子上的鬃毛,心里在想着昨天一个蒙古人对我说的话,他说「草原上有很多狼!最喜欢吃毛驴子。」他还绘形绘声,扮狼张牙舞爪的样子,刚巧在此时鸣叫了一声,你是对那蒙古人说的话表示赞同吗?「你看!狼听见了肯定会来吃你的毛驴子。」他接上一句。
从这一天开始,我几乎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得好,以前认为,野生动物并不可怕,在黑夜里,好像人还比狼危险,而且我和没有走进深山里去,狼总不会跑到公路边找吃的吧?蒙古老乡的话一直在我耳边打转。
我旅行时带上一把小刀,另外找来了两支木棍,每晚天黑之前,将小刀绑在木棍的前端,当成矛,还准备好一瓶汽油,用另一根木棍燃点成火把,所有器具都放在帐篷门外,演习过几次,加快应变的速度,如果真的有狼来犯,我会冲出去,用我的生命誓死保护,我说过我要好好保护你,这是永远的诚诺,,你记得吗?
但,另一个问题是,狼有名在于狡猾、奸诈,可以无声无色地埋伏在帐篷附近,甚至将吃掉了,把骨头啃干净,拍拍屁股莓回到山里去之后,我依然在睡梦里,直到早上起来,拉开帐篷门看到一堆白骨在草地上,我才知道已经成为狼的腹中美食。对!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身上,于是我每晚睡觉时,在迷糊之间,只要听到怪声,本能反应会驱使我拿起帎边手电筒,让我偷偷观察的状况,有时心里明明知道是杯弓蛇影,也要循黑夜里,看到发光的,如乒乓球大小的眼珠滚动着,才会真正安心。
强风加冰雹
本以为在铁力买堤经历过暴风雪之后,往后的路上应该会平安无事,起码在低海拔的地方天气会比较稳定,没想到下山之后,天色依然变得很快,几乎是说变就变,根本不能掌握。
话说当时我正坐在驴车上,听着,偶尔打打瞌睡,依旧低着头,在马路上自动靠边走,我不赶路,任由随着自己的心情和步伐慢慢走,那时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突然听到「砰」一声,驴车的轮胎被扎爆了,马上驱使更靠路边一点停下来,然后解开让他吃草休息,我去换内胎,帮驴车换胎是一件痛苦而费劲的事,绝不如自行车换胎那么简单,把驴车架起来,再把外胎撬出来,已经要花上半个多小时,突然狂风大作,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刚的晴朗蓝天,已经给乌云密盖,到我意识到要穿雨衣的时候,却为时而晚。
起初是狂风夹杂着雨点迎面打过来,我还来不及穿好雨衣,只能有一只手在衣袖里,雨衣的其余部分像风马旗一样在风中飘扬,我转身用背挡着强风,闭上双眼,只听到耳壳震动的声音,开始感觉到水滴变成颗粒状,把我打疼了,我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尝试看看在强风和冰雹下如何自处,自然界的生物就是厉害,他早已经躲在一株小树的后面,又一次用带有讽刺的眼神在嘲笑我,之后风势慢慢减弱,冰雹又变成小雨点,只见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小树,马路上一片狼藉,天空又离奇地变得尉蓝,好像不曾有过恶劣天气似的,而我只好穿上外套保暖,发冷颤抖着继续换内胎&
Pierre跛腳  之前提及過,因為的鐵掌磨蝕,下坡時容易打滑,我一直在路上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釘掌師傅,但始終沒找到,也一直擔心整日走在堅硬的柏油路上會否令的足蹄受傷害&我坐在驢車時,已經感覺到的步履跟平時有差別,不敢再加重他的負荷,下車牽著他走,但他的步履越來越不對勁,甚至開始一拐一拐地走路,但這裡是荒野無人的戈壁灘,停下來休息也不是辦法,只好邊走邊鼓勵,有時又邊走邊罵他,說他上坡沒力氣,下坡又走不快,「無鬼用窩囊廢!」但我知道用漢語罵他是沒有用的,他是一只維吾爾驢&  來到一個維族餐館前,問老闆娘這裡附近有沒有釘掌師父,她回答說前方兩公里的村里會找到,我在想以現在的情況,要走兩公里,還不一定找到釘掌師傅,實在太冒險和費勁,我不想多走冤枉路,這時候老闆娘叫醒了正在睡覺的老公,說了一番我聽不懂的維語,原來是讓他老公騎摩托車去把釘掌師傅拉過來,即場幫釘掌,看著他老公絕塵而去,然而我還是在擔心,怕的傷沒那麼容易治好。好快釘掌師傅就坐著摩托車尾過來餐館門前,他是一首頭髮花白的老人,身材矮小,我們握手打招呼,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便示意我把牽到一卡大貨車的車前,接著老人把鄉在車頭,教我拿穩的腳,他就開始做事,一輪「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過後,便換上新的鞋子,老人說毛驢是因為足蹄有濕氣,才會令跛腳,只要休息一日就會自然痊癒。最後得到餐館老闆的同意,可以把驢車放在餐館門口,而我和則在餐館後面的一個大空地扎營過夜,翌日真的沒再跛腳,很神奇,但我依然搞不懂老人所說的「足蹄有濕氣」是啥意思&高人指点之前抬起头总能看到一条河在附近,但在去古龟兹国-库车的路上,水源开始短缺,常常要在加油站或小卖部等地方装水,驴车上有两个装水容器,一个可装二十公升,另一个只有十五公升,如果一整天在路上晒着太阳,而又没有青草吃,只吃干草的话,一天就可以把十五公升的水筒喝个清光,所以我必须要在三天之内补充存水,书上说,毛驴可以饿一段时间,但如果缺水的话就好容易引发其他疾病致死。
经过盬水沟收费站之前,在沟里打了一点水,因为水筒内的水已经一滴不剩,虽然仍可以在天黑前到达库车城里,但保险起见,还是多准备一点水,纵然打上来的水是咸的。到了收费站,看到一个便民商店,马上冲进去,除了为自己买了几支冰冻饮料之外,当然我也没有忘记,买十支矿泉水让他补充水份,大慨没有几只驴会有这样的厚待吧?
收费站里还设立了一个关卡,专门逼过路人吃糖丸,说是因为在喀什那边爆发了脊髓灰质炎,吃糖丸之后可以有抵抗力,所以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要吃,当然我也没例外。被拦下来的时候,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很快有几个维族老乡走过来八挂,他们都不敢相信我从库尔勒走到巴音布鲁克,再一路走过来,他们提出了一些建议去调节套车装备,让拉车更舒服,后来还问我拿工具自己动手帮我改良,接着再走来一个交警,都是来帮忙的,他们都单纯得可爱。
毛驴大县-库车
终于来到库车,是出发以来到达的第一个县城,库车除了是古龟兹国的所在地之外,还有一个称号-毛驴大县,据最高峰纪录,库车的毛驴与人口统计比例达一比四,即是平均每四个人就拥有有一只驴,这里可算是毛驴的圣地,现在可算是来朝拜呢?
虽然这里是有名的毛驴大县,但在新城范围里是不可以让驴车行走的,我很想在库车休息几天,想洗一个热水澡,因为我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天没洗澡了,另外也希望能得到充分休息,去应付之后可能更艰辛的路,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去城边乡下,把寄养在维族老乡的家,他们很老实,不怕给拿去卖掉,而且大部分人都会有养驴的经验,最重要的是维族人禁吃驴肉,也不会用驴皮作皮具,所以我可以很安心把放在老乡家里,在夏玛勒巴格村里找到一家人愿意收留,只需要付出一天四十元的代价,虽然有点贵,但可以暂时不用照顾,脱离他的魔掌,也是值得的,哈哈!&乡村的气息
在库车的老城巴扎里,几乎什么都有卖,最可贵的是,我找到了更适合尺寸的套车工具,又买了干草、红萝卜和苞谷,这些都是平常在路上吃的饲料。我在库车休息了好几天,平时无所事事,想起驴车上的篷子之前给吹走了,便自家设计一个拆除安装方便的篷子,用两根木棍加上一块布,缝纫起来就能完成我一有空便会进村里探望一下,在田野的小路四通八达,路的两旁都种满了直挺挺的白桦树,从树与树之间的隔缝窥看进去,则是一大片的玉米田,偶尔会看到一台驴车从小路拐弯出来,通常都由一个老年人在赶车,手里拿着一根随手捡来的草鞭子,毛驴跑起来的时候,驴车上下颠覆,没有那种会令人抛起来的幅度,而是会让车上的人在白日下想打睏,像婴儿躺在小吊床一样,悠悠晃晃的,我很少看到新疆人吃玉米,但却经常看到乡间的毛驴在埋头吃玉米杆子,毛驴一天之内也要吃上几斤苞谷,那这里所种的玉米岂不是最终为了毛驴而种吗?
到底在乡间的人为什么还要坚持用四只蹄的毛驴出行,而不换成拖拉机或电动三轮车?而且毛驴在田里还要犁地,牠们既没有比马跑得快,又没有牛力气大,当然也不可能比拖拉机负重得多,但在库车的田野间却仍以毛驴来拉动百姓乡民的生活,让乡间飘逸着纯朴的小农气息,使每一个人走来都会迎面而笑,每一个人都会谦逊地干着农活,辟除人心中的杂思杂想。有时看到一头毛驴拉着车,被绑在家门前,而不见主人的踪影,像要准备赶巴扎,而毛驴却老老实实原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忠厚得很。库车老城是一个大水车,靠着库车人亲切的毛驴一步一步慢慢运转,即使科技再发达,库车老乡还是不会放弃这种传统古老的运输工具。&不曾消逝的回忆
晚上躺在旅馆的席梦思上,又软又绵,但我却没有睡好,精神状态一直徘徊在迷糊与昏睡之间,在这样的情况下,眼前出现一张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们都是我以前在路上遇到的人,没有错的,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和我天各一方,好像两者在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又觉得大家之间有个无形的环在连结着,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09年的月份,我误打误撞地去到位于四川丹巴的莫斯卡草原,一个没有被开发的旅游资源,我接受了一个藏族大妈的邀请,住进了她的家,记得第一天的晚上,因为前两天上坡的幅度太大了,身体没适应过来,晚上在那脏脏的被子里,忍受住头疼,天气冷,蜷曲着身体,一直不能入睡,直到早上六点,整个村子都回响着念佛声,探头往外看,才第一次感觉到信仰的力量。我还记得,在离开的时候,她一直握着我的手,在说珍重的话,我很有冲动去抱一抱阿姨,但我后悔没有这样做,我回头看她,试图加深记忆的烙印,那刻只见她手拎一串念珠,口中念念有词,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位藏族大妈
对我来说在旅途上最美最动人的不是大山大景和名胜古迹,我要凭借记忆人中的人脸,才想起这些风景。明早要去村里接回,继续朝西出发,让帮我在脑海留下更多回忆。
最珍贵的玉米杆子
去村民家接,他第一眼看到我,仍会像每朝早我从帐篷里起床出来一样,对着我天真地呜叫,然后跑到我膝前,他肯定是记得我身上有他最爱吃的红萝卜,贪吃鬼!长胖了,前肩的伤也愈合得差不多,换上改良过,塞满棉花,又合尺寸的扎脖子,拉车一定会轻松一些。
有几天没坐上驴车,感觉拉车更有劲,原计划先去新和县,接着经羊大都穿过戈壁滩,再到达阿克苏市,由村子出来,上立交桥,跟着指示牌走,差一点就被带到上高速公路去,驴车上高驴实在太危险,车子走高速平均都走一百公里,跑起来才只有十公里而已我们只有改路线,改道去距离库车只有一百多公里的拜城县,在盐水沟收费站扎营过夜前,询问过沿路信息,比如说路上有没有民居,有没有水之类维生问题,答案是选择途径拜城去阿克苏的话,资源比较丰富,相反从新和出去都是戈壁,而且还在修路,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有一晚大约到八点的样子,仍未找到适合扎营的地点,我对营地的要求很高,一来地势要够平坦,二来那地方要么有草、要么有水,最少要符合一个条件,那时候有一辆驴车从后超车,赶车的老乡回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意职到跟着老乡尾走的话,今晚吃的就会有着落,可能也知道有这个好处,便用尽奶力跟着前面的毛驴一起跑也可能因为那头毛驴是母的,终于老乡把我带到一片晒苞谷和玉米杆的大空地上,他便继续入村绝尘而去,我把驴车停好,刚好在空地上有几个老乡在干活,我把我的经历告诉他们,慷慨的老乡们容许我在这里扎营,玉米杆子可以随便吃,如果会听人话,听到老乡这样说肯定乐死了,蹦蹦跳的在空地上跑。晚上让吃上很多玉米杆子,半夜四点起床去拿一点给吃,早上出发之前再拿上一扎在路上吃,这可算是最珍贵的玉米杆子了吧&
驴蹄掀起的尘土
路上看到很多指示牌,转左是去这一条村,转右是去那一条村,而且都是维族人的村落,感觉一路上都有人居住,而且为数不少的样子,另外,我发现我走足一日一夜,路两旁都种满高大的白桦树,起码延绵三四十公里,究竟要用多少人力和资源才可以在干旱的新疆做到这个效果?这里的绿化养活了很多当地人,不时会看到树林后的玉米田、麦田和葡萄园,干土成绿洲,令大地恢复生气。
我还经常能看到毛驴车从通往麦田和果园的小径中拐弯出来,在驴车上盖一块红布,坐上四五个打扮得鲜艷的维族女人,他们的毛驴比我走得快,每次都是被超车,走在之前,虽然其他驴车跑得比我快,但还是比身边呼啸而过的三轮车和摩托车慢得多其实这正是我要选择赶毛驴车的原因,当地人说,花钱买弄一辆毛驴车的话倒不如买一台摩托车,「呼」一声,没多久就去到想去的地方,还说我吃饱饭没事做,虽然他们都是一脸笑容地说这些话我想要的,其实只是过程,而不是结果,能不能成功到喀什并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我大可以用买毛驴的钱,买张机票飞到喀什,我最关心的是我和路上的一点一滴,还有我和之间难得的微妙感情,为此我愿意坐在驴车上,吃上驴蹄掀起的尘土。杂记(一)&
顺着国道走,穿过几个乡,这一路上虽然绿化覆盖率高,但亦因此常常找不到空地扎营,旁边总有一两棵树,我害怕晚上管不住,他会吃树皮,把主干木咬一圈,长年累月辛苦种来的防风树一死,植树工人的心血便会白白浪费,赔钱也不能补偿,有些事情不是金钱可以衡量。
我试过在晚上摸黑找营地,用手电筒照一下,感觉那里没多少垃圾,就扎营过夜,睡醒过后,却发现空地像一个小型垃圾场,在角落还可以看到几坨人粪,幸好前一晚没让有太大的活动范围,就是为了不让他乱吃地上的东西。
还有,一天约劳动六个多小时,算是重役吧,虽然我不会一直赶他,跑得更快,他一般会在晚上八点多开始吃晚餐,但驴子消化能力强,特别在重役过后,毛驴一天要吃四顿,所以很快便会再觉得肚子饿,晚上凌晨时间会用屁股对着我的帐篷,有时甚至会用一只蹄踩着帐篷的边缘,但从来不会多踩进来,这可能是一种抗争吧,当我了解他的需求后,我晚上四点会挨冷爬出睡袋,到驴车上拿出干草、玉米和红萝卜,混成饲料放到筒子里让他吃,满足过他之后,反而我会被风吹得清醒,再钻入睡袋里也睡不着,在白天为我服务,到晚上反过来是我为他服务,有时我真想能开口说话,让我们好好坐下来,你叼着一根红萝卜,我咬着一块大饟饼,说一下我们一起旅行的感受。&以心倾听(一)&
来到拜城,又有进城休息的机会,和上次到库车一样,毛驴车不能进城,我只好找一户农家把安置下来,我们一边走在笔直的道路上,一边观察有那些民居适合安置。
一个维族大叔在对线骑着一台比他体积小很多的自行车,坐管调得很高,腰板挺直,让我有错觉以为他是站着蹬车,他笑着,又用我习以为常的好奇眼光盯我,冒犯的说,我觉得他那一刻好像骑单轮车的小丑,有点滑稽,他突然大声喊我,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见他用手势示意我去他那边,在路上见过很多这样热情的老乡,通常我都是在赶路,还要我把驴车调头到对面线,别耍我吧。
这次我也没有理会他,也只是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前行,他见我要走,又骑车追上来,他这样费劲,原来只是想问我在卖什么东西,我那刻心想幸好没有调头去找他说话,不然就会辛苦多走冤枉路,我见这位大叔外表很慈祥,经常挂起笑容,觉得他可能会愿意收留,就问问他,不失为是一个机会。大叔汉语很差,我比划了很久,说出维语地名,、、又指指,让他知道我是赶驴车跑长途的,他点点头,好像理解我的话,我又指着,掏出手机翻开日历,指着九号那天,说「我指着自己拜城睡觉加上手势他指着你家睡觉加上手势九号当时还是指着手机日历我他交替的指着我和走去加上手势」他应该听明白了,不枉我花心机解释那么久,他夹杂着维语和汉语,说要我到他家吃西瓜,还说毛驴也有吃的,反正他那么长的一句话我只听到那一两个单字,大慨是这个意思吧。幸好我有耐心地解说,他也有耐心地听我讲,一言一语,每一个手势,都要简单易明,让对方了解自己在表达什么,跨越种族语言的界限,只要我们其中一人缺乏耐心,就会让我错过他这次真诚的招待。&以心倾听(二)&
跟着大叔的自行车,坐着驴车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径,穿过一片片开始发黄的玉米地,在车轮滚动声中,我好像隐约地听到蝈蝈在唱歌,那到底是不是蝈蝈的声音?我不敢肯定,走了很远的路,左拐右拐,终于才走到大叔的家门前,从驴车下来,脚踏在一片枯黄的落叶上,「咔嚓」一声,原来它跟之前的蝈蝈一样,像鸡啼日出,提示我秋天已经到来,之前在巴音布鲁克冷得不成样子,下山到库车突然又要换上短衫衣服,我觉得季节错乱,啊会不会容易感冒呢大叔帮我把绑好,跟他们家另外三只毛驴在一起,一只是妈妈,两只小毛驴,看到母驴便使劲的在呜叫,叫过几声,除了在求偶之外,可能也是一种控诉,指责我在路上没有给他带上另一只母驴。
驴子可能是世界上最好色的动物之一,一年四季都在发情,特别是,他跟我走在路上,很可能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其他毛驴,有时路上有其他毛驴的粪便,他也会仔细地嗅很久,起初我会使劲拉他,不让他嗅太久,会耽误行程,后来觉得他也应该要有自己的权利,就让他嗅过够,现在我还能分出来他在嗅的是母驴的粪还是公驴的粪,我当然没有跟一起去嗅,而是当嗅到母驴粪便的时候,会摆出一个色色的表情,反之,如果是公驴的粪,他嗅一嗅就会自己继续走,要满足的所有需求真的是很难交换礼物(一)&
我到现在还是没记得住维族大叔的名字。
绑好后,照旧低头吃草,连眼尾都没看过我们一眼。大叔家有三个孩子,小孩子看到我这个坐着驴车而来的陌生客,好像显得有点害羞,妈妈刚好外去,大叔邀请我到客厅坐下,接着他捧着一个大西瓜,放在桌上对半劈开,再用手掰开一份给我,我看到在门外的棚子下,堆放了很多西瓜,而且个头很大,就算一家人一起吃,可能要吃上两个月才可以吃清光。
大叔将放在床头的大箱子拎出来,箱子的造型设计十足加勒比海盗里用来收藏黄金的宝箱一样,大叔往宝箱用力吹了一下,积了多年的灰尘便散落在屋子里,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些老照片,不知道是不是连小孩子们都没看过,他们反应很快,转眼间就围过来一起看照片,那些大多是大叔年轻时的一些照片,都已经掉色发黄,还有一些小孩子在幼年时所拍的证件照,我突然想起,我旅行时会携带一台小型相片打印机,可以把照片送给当地人,实时分享爱,所以我在驴车上,翻出放在包包里的相片打印机,接着帮他们一家人照一幅相片,当照片从相片打印机慢慢出来的时候,小孩子都哗哈哈的激动地大笑,像看到魔术表演似的,之后我还帮他们一家人挨个拍大头照,他们每个人拿到照片之后,都珍而重之,我知道,他们会很珍惜这份见面礼,或许到了某年某月,孩子们都长大成人,而大叔也到花甲之年,他们一家人围在火炉边,突然想到要怀缅往事,于是又把拎出放在床头的宝箱,翻到今日我替他们拍下的照片,继而想到我这个赶着驴车,由远方而来的客,大叔说着我跟他相遇的故事,哈哈大笑,这便是他们送我最好的礼物。
交换礼物(二)&
记得有次去到偏僻藏区,帮那条村子的大人小朋友拍下很多照片,那时我答应过他们会把照片寄过来,当我到拉萨的时候,放下行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冲晒照片,拿到照片后就立刻把照片寄出去,但那个地方不通电话,想进村子的话必须要走十个小时的山路,所以在旅行结束之后,我都没办法知道村民有否收到我的照片,这件事令我纠结了很久,我怕我是一个失格的旅人,只顾自己在旅途上能捞到什么,而忘记自己对别人所作的承诺,这也是我带上照片打印机一起旅行的原因。回到城里,买了一些文具和糖果来送给大叔的孩子们,大叔从来没有向我说过安罝费用一事,如果先说好了价钱,怕且我也不会费钱费时去挑礼物,虽然比不上钞票实际,但小孩子收到礼物之后,应该会很高兴吧?看着大叔一家人拿到礼物后所展现的笑脸,又一次提醒我,纯净灵魂所需要的成份,其实,有幸遇上他们一家人,我所得到的,又何只那几包糖果和文具&
這些都是已經打印出來送給大叔家人的照片,小小一張,易於收藏,可以放到錢包,而且打印機體積小,大約只有一個寸外置硬盤的大小,又不用墨水,只要旅行時拎上相紙就行,對我來說也很方便,特別喜歡拍攝人像的旅行者更應該買一台,你拍得開心之餘,被拍者收到小禮物亦有驚喜。
无处可逃(一)&
记得出发那一天,整个拜城乌云密布,阴阴沉沉的,也许是我的运气不够好,偏偏要选这一天出发,但既然下定决心要走,就要一鼓作气。
我们慢慢离开拜城,经过一些周边小镇,前方的天空依然是黑压压的,还刮起大风,卷起沙尘,很多时候连眼睛都睁不开,于是,我做了可能是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之前我一直保留在铁力买提隧道里捡的黄色塑料布,即使时隔已久,我都没有丢弃,我觉得现在可以大派用场,在还没横风横雨之前,我先拆下篷子,用塑料布盖好驴车,车上有太多物品比如睡袋、衣服和饟饼等等都要防水,如果沾湿实在麻烦。
没过多久便下起雨来,加上风沙,路面能见度很低,树桠都被风得摆来摆去,沙沙作响,车子慢驶,而我和也是顶着侧风,一步一步勉强走,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们要挺过去,越过这个乌云带之后天气一定会瞬间转晴,之前实在遇到太多次这样的状况。又过了一阵,天气先生还是演同一个剧本,由下雨变成下冰雹,风刮得更厉害,可以媲美香港常见的热带台风,最可恨的是,我的一顶草帽被吹飞了,像断线风筝一样往外飞,想捡也捡不到,这顶草帽是一个开拖拉机的老乡送我的,虽然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我一直都好珍惜这顶草帽&无处可逃(二)&
没有草帽可以戴,小冰雹打在脸上打得我好痛。
幸好冰雹又化成雨,前方的路依然灰茫茫,而且越往前走,灰色的深度就越强,差不多成深灰色了,原来前面不远处是一个煤炭交易场,空地上堆放大量煤炭,煤屑被吹得天花乱坠,一股又一股黑风横扫在路上,我和都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穿过去,再继续走一后,最终看到一个加油站,想去借个地方躲雨,却因为油站职员说,驴车不是汽车的缘故而被赶走,远眺四周仍是无瓦遮头,我和只好继续走在风雨之中,我虽然穿着雨衣,但整条裤子都湿透了,更不用说&
离开加油站后,风势减弱了一些,但可以看到云层里的闪电,这时竟然在没有我赶他的情况下,自动跑起来,我不禁地在心里赞叹:「!你好哦!」,他顶着风雨一直跑,再经一轮风吹雨打之后,终于跑出雨带,天色又慢慢转晴,艰辛过后,在一片空地扎营休息,为了赞扬英勇的表现,特别多喂两根红萝卜他最爱的食物,可以在晚上一边看着悠悠地吃草,一边看看满天星斗,真是一桩人生乐事。
屎尿屁(一)&  Pierre的屁真的很臭!  Pierre拉着车,每天至少会打十个屁,我坐在驴车上,每次看到他翘起尾巴,屁眼蠢蠢欲动的时候,我会马上捂着鼻子,在吃着早餐的时候嗅到的屁,最让我受不了,顿时食欲全失,再吃不下手上的饟饼。到后来,开始习惯了放屁的气味,有时吃着饟饼嗅到他的屁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转过头,等到臭味散开之后再继续吃。  据大唐西域记所写,在大龙池有一个有关驴屁威力的故事,话说池中有一条好色的龙,喜欢化成人形,与妇女交合,结果龙种个个骁勇善战,却又不服从金花王的命令,所以金花王找来突阙人把城里人杀个清光,剩下城中的毛驴,于是色色的龙又变成驴,找母驴交合,公驴见状当然不愿意,便奋起嘶叫,召集城中所有公驴,对着龙池放屁,让池水臭气冲天,龙王抵挡不住,便沉入池底千年不再露面,可见驴屁威力无穷。  每次替解开车套,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一个空地撒尿,他撒尿时,会分开后腿才去撒尿,生怕自己的尿会沾在腿上,但有时在拉车时憋不住,会停下来分腿撒尿,但撒尿很用力,撒在坚硬的柏油路上会反弹上来,沾湿自己的腿。在刚养的时候,看到的尿有点浑浊,一度以为他有肾病,但翻过有关马病的书,却没有其他肾病或膀胱病的症状,直至看到其他毛驴的尿之后,才知道我多虑了。
屎尿屁(二) 书上说,一只身体健康的毛驴,拉出来的屎是黄褐色,成人的肾脏一样或是不规则的形状,落地后一部分散开,才是一头健康的毛驴。每次看到翘起尾巴,作状要拉便便的时候,我都会好紧张地盯着的屁眼,心里盼望着出来的会是一坨坨完美无瑕的屎,有时看到的屎有点儿软软绵绵,我就很担心,接着会特别留意下几次出来的便便情况,但当我记得原来是我自己给他吃上半个西瓜的时候,我便会放下心头大石,如果我一下子吃上半个西瓜,拉出来的还是硬的才奇怪&其实每当看到的便便时,我都会想起一件往事,在铁力买堤遇上暴风雪,我们避难住上修路工人的帐篷,因为担心在帐篷外会冷死,便恳求工人让我把拉入帐篷,既然是我的人,我就有责任照顾好他,当然还要负责任清理好的粪便,以免影响其他人,我在铁力买堤隧道里捡了很多塑料布,带回帐篷去亲手把拉出来的屎一坨坨捡起来包好丢掉,那是一段很难忘的记忆,虽然条件艰苦,但最终我们还是熬过去&  每天早上,我都会拿着洗嗽杯,一边刷牙,一边用手上的牙刷,仔细地去点数在漫漫长夜里到底一共拉出多少坨屎,毛驴的消化能力很强,据我经验得出,一晚平均能拉八到十坨便便,可想而知一个晚上能吃上多少东西驴车竞走
越来越接近阿克苏市,有一天我和如常悠游地走在在白杨树道上,往日的乡间只会偶尔有几辆驴车走过,但今天却一反常态,从早上出发开始,间断地有老乡驾着驴车从后赶上,都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到底今日有什么喜庆事呢?
Pierre很久都没见过那么多同伴,每次有驴车赶上来,走在前面的时候,都会不甘示弱,突然发力,跟在前头的驴屁股后面,但跟不了多久,便会收步维持本来步速,我却眼白白看着老乡赶的驴车慢慢远去,所以每次有老乡要超车时候,我会特别兴奋,因为会加速跑得更快,虽然不能维持速度,但起码可以集腋成球、积少成多,是跑长途的驴,不可以贪一时之快,应该在适当时候保留体力,另外,老乡们个个都热情奔放,超车时都会跟我打个招呼,打发我在驴车上的无聊时间,有的老乡甚至会故意减速,跟在我们的车尾和我聊天,此举虽然有趣,但会影响行车安全,而最令我心酸的是,我习惯把干草放在驴车的后面,老乡的小驴跟在后面,可以一边吃我的干草一边跑动,气死我了
Pierre的巴扎日一&  赶巴扎的地点位于佳木乡,一个距离阿克苏市不到五十公里的一个小乡镇,巴扎前有一片大空地,有些老乡把自己的驴车马车绑在白杨树干上,另一些老乡则把毛驴系在驴车上,而空地上还有些木棍牢牢的插在地上,让其他人可以把毛驴拴住,尽量在空地上容纳更多毛驴车。另外,还可以把毛驴带到去托驴所我不知道当地人的说法,知道的请指点一下,像托儿所一样,故名思义,就是会有专人看管着你的毛驴,为驴儿提供伙食,骤眼看来,这个巴扎的配套设施也非常好。  还以为科技进步,越来越少人会赶驴车,会连带托驴所这种副产物一同消失,没想到像我这样出生在黄昏末世的人,仍有机会见识一下旧时代的繁华,感受旧社会的生活,这怎么都比超级市场门外,挤满房车的停车场来得更有内涵。我自己有为备草备粮,所以没有把寄托在托驴所,而大部分老乡都选择把毛驴绑在树干上,我害怕啃树皮,则在空地上找了一根木钉,把繮绳钉稳,准备好饲料和水,好让在这懒洋洋的日光下休息,看到那么多的同伴就在附近,显得很兴奋,忍不住昂叫起来,的叫声未停,其他毛驴的叫声又起,此起彼伏,把整个气氛吵得热哄哄,像在迪士高的舞池中,有位女郎突然跳上舞台大跳脱衣舞一样,台下人一定会起哄!我用手臂轻挽着,拍拍他的脖子,「,要乖乖的啊!啦!」,我跟挥手道别,走进人山人海的巴扎里去,除了要在巴扎凑热闹之外,最重要的是替驴车换上新的轮组,还要买上一点苞谷和红萝卜。&Pierre的巴扎日二&  巴扎里的货品琳琅满目,几乎什么都有卖,引证了那个维族老乡的话,只是找不到鸡奶而已。我首先找到一个专卖轮胎和配件的小地摊,只有一个老者守在这里,原以为接着下来的交流会相当困难,没想到他是老共产党员,所以汉语讲得尚算可以,很快便知道我所需要的轮胎尺寸,安排了他的儿子帮我去换装新轮组,虽然之后的路大约只有五百公里,但为了拉车可以更顺畅,我也可以节省许多麻烦,这四百块钱,终归还是要乖乖的掏出来。我很怕小巴郎小男孩会来搞我们家的,我的驴车太出众,别家的驴车都是用木头做的,而且不曾见过老乡会在驴车上安装一个篷子,幸好停在巴扎门口没多远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得到。在等待老者的儿子回地摊期间,我钻到巴扎里的菜市买了十五公斤红萝卜,再扛着一大袋红萝卜,走到巴扎外,找到专卖苞谷的几个摊贩,秤了二十公斤苞谷,最后一口气把三十五公斤的两个大袋子扛到驴车上,几乎直接把我累过半死。
休息一会儿过后,才返回老者的地摊那里,等到他儿子回来,带他去帮我的驴车换装轮组,依然把头埋在饲料筒里,没过一阵的工夫,他便把轮组换好,我把驴车上的行李翻出来,再逐一摆好,让行李的重量分怖平均并且集中在轮组上,这样可以拉得更轻松一些。我牵着回到柏油路上,继续往阿克苏前进,那时刚好也是巴扎快结束的时候,人潮慢慢退去,我猛然发觉,如果我是一个游客,包车由阿克苏来这里看巴扎,拍过几张感觉良好的照片后,便坐着四轮车返城的话,会是多没意思的一件事。老乡们跟我一样赶着驴车,踏上回家的归途,小路上的驴车如鱼贯注,我是因而有幸成为其中一条小鱼,埋没在万千驴蹄发出的躂躂声里。
轮胎的二三事
如果在路上爆胎,我第一反应就会骂脏话广东脏话可以骂得很精辟,因为换内胎是一件可以把我累死的粗重功夫,而且麻烦,不是付出体力就会有一定回报,我情愿走二十公里路,都不愿换驴车的轮胎,但最无奈的是,从库车出城之外,我就好像受到诅咒一样,一直在爆胎,近乎三天就爆一次的频率。
即使带上备用内外胎,也没有自行车方便,驴车没有轮组的快拆功能,要换驴车的内胎,必须要把驴车靠路边停下,解开车套,让暂时吃草休息,而我自己要找上几块大石头,垫在车底下的中轴,再把车扛起,压在叠起来的石头上,轮胎便可以凌空转动。
好了,第一个难题已经来到,首先,找来的石头首先要够平,这样石头才可以叠起来,而且叠起来的时候,石头与石头之间的虚位不能太多,否则受力时会摇动,驴车一压下去便会垮掉,有时候花上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找到合乎条件的石头,即使找齐石头,叠起来也不晃晃摆摆,但把驴车抬起压上石头上,不是抬一次就能做得到,因为我只得一人之力,不会帮我,我的驴车是用铁支架所造成,比老乡一般用的木头车重得多,把驴车抬得高高的已经不容易,而且在看不见地上叠起来的石头的情况下,要把驴车抬起来压到石头之上,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如果不小心把石头推倒,之前所做的工作便会白费,只得硬着头皮重来&
还有一个方法,把驴车所载的东西都清空,接着把驴车反转,两轮朝天,这样的方法我只用过一次,后来再也没用过,是因为一个人要把笨重的驴车翻来翻去,你可想而知这样的做法会有多累人。
几经辛苦把驴车架起来之后,便掏出所有换胎工具,流程其实跟换自行车的内胎也差不多,不过过程相当痛苦,要把外胎撬出来,再将内胎取出来,这两个步骤容易过关,接着就是一个魔鬼的进程,找来一条新的内地,将气嘴塞进钢圈里,这样的说明看起来简单易明,但该死的外胎每次掰起来,便会塞住钢圈的圆孔!即使用小刀切走塞住圆孔的部分光是切轮胎这部分已经可以死人,你想想,用小刀切开硬胶疯了!,你也要重覆着又掰又塞的动作很多次,才可以把气嘴塞到圆孔里,接着你会发现质量参差的内胎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已经烂掉,我又要重新再做一次以上提及到的工作。
最后要把外胎塞进钢圈里,但不知道谁设计的一个外胎,虽然用橡胶制造,但一点弹性都没有!当把半个外胎塞进钢圈里的时候,我几本上不能相信整个外胎都能塞进钢圈里面去,于是用上九牛二虎之力,一点的一点的,大约每一下两厘米的进度,用尽全身气力塞好外胎。
即使是赶驴车的老乡,换胎也要十分费劲,我曾经试过跑到修理摩托车的店里求助,在场有三个老乡愿意帮忙,店里也可以借出工具,最后到了塞外胎的步骤,竟然要动用三个大男人加上我一个小男人才可以完成,打上气之后,跟几个老乡握手,道谢过后,我连头都还没转过来,便听到轮胎发出吱的一声,我的妈刚刚才弄好,都还没拉车就爆胎了,是什么回事!
老乡帮我细心检查,发现原来是因为钢丝变形,甚至有些钢丝插进钢圈外,直接把内胎扎爆,而且钢丝现在受力不平均,走的时间越长,钢丝变形会越严重,爆胎的机会也越来越高。我记起因为从铁力买堤下山,连夜赶路,而且走上一段非常烂的路,在黑夜里我又不知道已经爆胎,没有及时换胎,相信在那时候钢丝已经开始变形,随着走的路更远,钢丝变形的问题就更深,直到我在到阿克苏市之前,赶着驴车到巴扎里把整个轮组都换掉,才可以重新过上好日子,不用怕随时爆胎,担惊受怕。
图解套车装备  看过我赶驴车的视频之后,你也许会更想深入了解驴车吧?一台驴车有很多部件,作用在于令驴儿发出的拉力可以更有效率,又不致于弄伤拉车的毛驴,了解驴车结构之余,还要正确地帮毛驴套车,反正我是边走边学,主要靠经验累积,到现在已经非常听话,套车过程只需要十分钟时间。浩瀚無邊的戈壁灘
一如以往,临进城之前,我将寄养在维族老乡的家里,让我们都好好休息。阿克苏是个繁华的城市,城市的建设跟内地城市一样,像倒模出来,除了街上维族人较多之外,我没看到有什么特色我翻开地图,那是我离开库尔勒之前,旅馆里一位客人送给我的礼物,纸制的地图册经不起风吹雨打,已经熔烂不堪,幸好显示喀什地区地图的那一页没有烂掉,用指头约略比划了一下,感觉阿克苏距离喀什也没有多远,地图显示道路会贯穿一大片淡黄色的区域,那应该是了无人烟的戈壁滩吧。地图上也标明,每走一百多公里的路就有一个小镇,相信可以补给水和粮食,其实没有想象中可怕,问题是在于戈壁滩里的小镇到底有没有农业活动,如果有的话,的维生问题也可以解决,在不确定的情况之下,只好多带点红萝卜和包谷,我知道,只要一次计算错误,就会让渴死或饿死于戈壁滩之中,我反倒轻松得多,若果真的出事,我只要在公路上拦上去喀什的车,便能舒舒服服的到喀什去。
时至秋天,戈壁滩里吹着冷飕飕的风,双手被吹得冻僵,加上沙漠极干燥的气候特色,手掌和手背的表皮开始龟裂出血,活像一个八旬老人的手,而拉着车,单纯地全靠自己的气力,一步三蹄的丈量着这片黄褐色的土地,由于一直在运动,身体还是暖暖的,有时候我坐在驴车上,会把双手放在他那毛茸茸的背上取暖,在此刻,冷烈寒风之中,我没有谁可以依靠,只有孩子气长不大熟不透的紧伴在我身旁。
「,如果你不介意我在驴车上哼小曲五音不全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像古时西域旅人一样,一直行走在无边无垠的戈壁荒漠里」&阿恰的小铁匠(一)&
阿克买提是阿恰乡里一个铁匠的儿子,家族的打铁手艺都是代代相传,即使是爷爷,甚至是爷爷的爸爸,爷爷的爸爸的爸爸,都以打铁维生,所以阿克买提也顺理成章成为一个铁匠。
我是先认识阿克买提的爸爸,话说我在到阿恰乡的前一天,发现的铁掌已经磨蚀得平板光滑,而也出现跛脚的情况,需要钉上新的铁掌,于是我便牵着一起走,赶了三十多公里路来到阿恰乡找钉掌师傅,但刚巧镇上唯一一个钉掌师傅到阿克苏去,要等到明日傍晚才返家,再三细问之下,被老乡告知在乡间里也有一位钉掌师傅,在阿恰乡的一大队二小队,我去过新疆的乡间好几次,每次说到多少大队小队的地方,大多数都很难才找得到,九曲十三弯的乡间小路总会把我弄得头昏脑胀,几经辛苦,路在口边,终于找到钉掌师傅的家门,门前空地上有一个木架子,专门用来绑上毛驴钉掌而用的,但坐在门口的一个老人却说这里没有人钉掌,我看着吃草,他一直都用右前蹄尖踏地上,感觉好像有一支刺针随时会从他蹄下插进去一样,我的心即刻焦急起来,束手无策,只好轻轻地摸着他时而无力和微曲的小腿,也许这样可以安抚,用他的鼻头推了我几次,「,稍安无燥,帮你换上新鞋子之后,你会像从前一样健步如飞,可以在金黄色的田野上你追我遂。」
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只要有路人经过,我都会问他们,还有那里可以为钉掌,不过可恨的是,每一个人的答案都是说不知道,直至到一个开摩托车的老乡路过,大慨是注意到我和一致无助的眼神,他主动停下来,知道我要为找铁掌,他义不容辞,没说多少话,便叫我上他的摩托车,带我找钉掌师傅。
来到一个大宅院,门外围着了很多村民,热心的老乡停下了摩托车,走进人群里没多久之后,拉出了一个男人,他头上戴着一顶穆斯林小绿帽,瘦小的身材,鼻高脸尖,笑起来眼睛快瞇成一条线,他就是那位钉掌师傅,也是阿克买提的爸爸。
我又坐着那位老乡的摩托车回到身边,跟热心老乡道别之后,便牵着循原路走到大宅院,阿克买提的爸爸已经等着我,他说不清楚汉语,用手比划表示要我跟着其他人走,他先开摩托车回车,就这样我和,连同几个妇女一起走在乡间小道上,妇女们抱起她的孩子,让小孩坐上驴车,我知道不会介意多驮上几个小孩,只要在驴车上的人都拥有纯洁善良的心,都会乐意又奋力去拉车。
阿恰的小铁匠(二)&
牵着来到阿克买提的家,他在门口等着我,而他的父亲则在屋子里,门内传出来哒哒当当的打铁声,附近邻居的小孩也过来凑热闹,大人们问我家在什么地方,我回答说:「香港」,他们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突然又好像恍然大悟,表情一变,又说:「好远!」老乡们其实也跟小孩子一样,内心洁净清明,喜怒哀乐都会挂在脸上,暪骗不过自己,也暪骗不过别人阿克买提帮我把栓好,请我进门,他推开大门,眼前就是一个打铁的工作间,需要穿过工作间才算是住宅范围,当时阿克买提的爸爸正在打铁,一个老乡坐在铁匠炉旁,抱着双腿,在等候铁匠修好他的铁犁耙,阿克买提见状赶紧去帮手打铁,他们父子二人站在一个坑里,大约只到他们膝盖左右的深度,父亲开动了火炉,传来马达高速运转的声音,炉子里的煤即刻便燃烧起来,接着他父亲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根铁枝,将部分铁枝丢进火炉里烧红,儿子拿着大锤作势准备,然后父亲和儿子默契地你一打我一捶,梅花间竹,有条不紊地,把铁枝打成他们心里一早预想好的形状,接上铁犁耙,马上就修好,老乡拿起铁犁耙翻一翻,满意地笑一笑,付过费用便回家去,只留下刚刚有节奏而清脆的打铁声,在屋子里盘旋着而慢慢散去。
接下来便要把的铁掌打出来,他们只需要一块厚铁板,也是利用之前加热捶打的方式,再配上一块特制的铁匠石,就可以随心所欲打出不同形状的铁器,他们一敲一打的很快打出一块小弯铁,我知道那是的蹄铁,接着几下敲击又打出几颗铁钉,就这样一套钉掌需要的材料,花不到一个小时便能一手一脚打出来,阿克买提急着要跟我聊天,已经放下铁锤,转过头来,而他父亲则仔细地检查每一个成品,有时会听到他会用小锤补打几下。手工做的事情总是这样,总可以更准更精细,像印度人的雕刻、波斯人的地毯、也都是掏心掏血,用时间来完成作品。别小看铁匠的工作,一把锄头看似结构简单,也许用机器倒模,花不了两分钟功夫就能砌出一个合规格的锄头,但一个好铁匠,可以随着用家的习惯和使用方式,打出一个最适合用家而世上独一无二的锄头,机器只懂得规格化和量产化,我们甚至可以顺着锤打声,那长年累月,由祖宗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听出老铁匠的故事,我只希望再过千年百年,铁匠们的丁丁当当的锤声,仍然可以继续流传在乡间民居里。
阿恰的小铁匠(三)  准备好铁掌的材料之后,我们把绑在一棵树上,准备帮他钉上新的铁掌,可能已经习惯钉掌的感觉,看他神态自若,几乎可以让他一边叼着红萝卜,一边翘起脚给我们钉铁掌,回想起第一天带他去钉掌的时候,生怕师傅打的钉会打穿蹄甲伤及,我也真是多余啊&  钉过铁掌之后,当然要付钱,我问阿克买提我应该要付多少钱,他说五十块钱,我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贵,我第一次为钉掌也不过只是二十块钱而已,于是我回价说三十块钱,没想到他们又很爽快答应,「刚刚他们两父子自己亲手把蹄铁打出来,再帮忙钉上铁掌,全套服务一条龙,我竟然要还价,我真不算是人啊」我在心里责骂自己,连忙再掏出五十块钱,两张二十块,一张十块,阿克买提不发一语,只从我手中拿走三十块钱,我把另外的二十块钱也塞给他,他硬是不要,他父亲也盯着阿克买提,一直在耍手摇头,我为我的虚伪感到羞耻,他们点过头就算数,信守诚诺,心肠比我这个城市人干净得多,为什么我们总是秒秒在算计自己得失,衡量他人动机?满腹诛心之论,会比他们父子活得开心吗?  忙碌过后,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时致黄昏,阿克买提邀请我在他家暂住一日,当然也邀请上,他家也养了一只公毛驴,别以为他们可以相处得好好,今晚可以有个伴,其实两只公驴凑在一起,一定会打架,我牵进去院子的时候,他家的毛驴已经走到围栏前等着,并且双眼紧盯着,鼻子里发出低沉的喘呜声,好像随时可以开始打斗,也想冲过去,我紧握着繮绳,一直往下拉,好让冷静下来,阿克买提眼见势色不对,把他家的毛驴拉到驴廐里去,再让到围栏里去,幸好那里有三头牛,还有十多只羊,虽然是不同物种,但总算叫作有个伴吧。  晚上跟他们一家人吃着自家拌面,聚合在一个房间里才知道,他们家是四代同堂,阿克买提已经有一个儿子,而他祖父还是健健康康,我看他祖父的外貌,也顶多是六十多岁而已,却没想到阿克买提看起来很老成,其实才只有二十岁,让我大跌眼镜,因为我一直都觉得他年纪比我大。  他们一家人尽显好客之道,我也要报答他们的热情,还是那一招老套招数,就是取出照相机和照片打印机,为他们一家人送上照片,看着他们手上拿着相片时的笑脸,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其实好奇妙,乡间里有千户百户,为何会非得落脚在他们的家?我会感谢真主的安排,也感激他们一家,在寒凉的戈壁滩里,送给我真诚温暖的一个夜晚。
我的牧歌早上起来,吃过饟饼当早餐之后,阿克买提对我说,希望我能再多住一天,我看到好像和牛大哥们相处融洽,所以我决定多呆一天,等有充足的休息,只要不累坏,不管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
阿克买提吃过早餐后便忙过不停,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我仍然提出帮忙下手干点农活,起码可以做一些粗重但低技术的工作,他欣然接受,地上铺满早前收割回来的玉米杆子,玉米还没给摘下来,我挨根玉米的摘,虽然这些都不是我的心血收成,但当我看到玉米能装满几个大盆子的时候,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后来,阿克买提坐上拖拉机,踩踏油门,发动机轰轰作响,还拿上两把镰刀,说我们要为再多收割一些玉米杆子。
我们坐着拖拉机,摇摇晃晃的开到他们家那广阔的玉米田去,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只有一天时间用镰刀把全部玉米杆收割下来,那是不可能的任务,虽然我从来没有干过收割工作,但手感还好,没有比阿克买提缓慢,我们一手搂上几根杆子,「咔嚓」一声割倒,丢在地上堆成一团一团,割得差不多,便抱起一大把往拖拉机上扔,我弯腰太久有点酸痛,看来我还是要多磨鍊一下,于是我们又坐着拖拉机,满载而归,在田野中的小径,穿过玉米地和棉花田,浩浩荡荡地回家去,那天一切都非常完美,就只欠阿克买提的歌声。
家裡的小孩
我在香港出生长大,自开始热爱旅行之前,双脚都没有踏上过农地,只是在很偶尔的情况下,坐车经过看见新界农村,隔着车窗幻想一个农民是怎样过他的日子,我喜欢过简单的日子,喜欢简朴的原始生活,羡慕农民可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埋首在沉默而又辛劳的工作里,从而撇除由城市生活所养成的瑕疵和偏见,找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朴实灵魂,对迎面而来不相识的路人微笑,藉此怀着喜悦来迎接每一个日落,投入美好充实的睡眠,这是我对理想生活的追求,也是我认为幸福所包含的元素。
杂记(二)  一路走上千余公里,见过很多收费站,驴车跟自行车一样,可以随便过,不收费,但赶驴车过收费站竟然成为我其中一件头痛事,当我要过站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会聚焦在我和的身上,我在刚开始旅程时还会觉得尴尬,后来习以为常,也许这个出行方式对很多人来说还是很特别。最让我头大的是,过收费站时那该死的栏杆,每次走到栏杆前,站务员都会死紧紧的盯着我,眼神跟着我移动,我初时以为他们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有按键升起栏杆,其实不然,他们只是怕我的驴车撞坏收费站的设施,但重点是他们要我利用栏杆与路肩之间的空位通过去,要知道我的驴车约莫有一米一阔,只能仅仅擦杆而过,每次都会险些就撞到栏杆,我到过那么多收费站,只有一个长得漂亮又大方的站务员愿意为我和这一对卑微的旅客按键,但正面一点来看,正是之前的磨练,让我可以练成高超的赶车技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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