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了子上的箱子密码锁打不开开了怎么开

防盗门锁打不开的原因以及解决方法_装修攻略_金海马家具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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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我是开锁世家的传人,手贱打开不干净的盒子,男鬼将我压住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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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龙九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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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灵九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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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谭笙,享年十八岁。
我在八仙庵
古玩市场住了有两年多了,为的就是寻找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隐藏了关于我们谭氏家族的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必须要找到这把钥匙才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我们祖上是世代开锁的锁匠,历代先祖开锁的技术出神入化。我觉得自己祖上干的根本不是啥光彩的行当,有着绝顶开锁的功夫,混的再好也顶多就是个溜门撬锁的江洋大盗。
这样的家族能有什么秘密?
我虽然很不以为然,但是还是根据道上传来的风声,从东北老家直接辍学到了这个地方。每天拿着家里的补助在八仙庵
的古玩市场瞎逛,寻找钥匙的下落。
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还蹲在摆了一堆西贝货
的地摊儿前挨个的找那把钥匙。我手里戴着橡胶手套
,防止直接接触到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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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还蹲在摆了一堆西贝货的地摊儿前挨个的找那把钥匙。我手里戴着橡胶手套,防止直接接触到古物。   突然,手指和橡胶手套同时被划破了,登时就是血流如注。   可我手里面也拿了一样东西,一个玉质的指腹大小的玩意儿,它玉石的表面瞬间就把我的血全吸进去了。那东西捏在手里面,就好像摸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好像死人身上的寒气儿在不断的往身体里钻。   那感觉绝非错觉,寒气顺着我中指的心脉,直接就刺进了心房当中。   我记得我当时是手掌心紧握着这枚玉质的不明物体,剧烈的咳嗽着,喉头都咳出血来了,直接晕在了人家卖古玩的地摊前。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在医院醒来,我的掌心里就紧握着这枚玉石做的东西。
我心里很清楚,这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把钥匙。
这是一只典型的汉代单翼蝉,汉代入殓的皇亲以下级别,为了以示尊卑,所以在蝉身只画了单翼。
蝉握在入棺死者的掌心,寓意为重生。
但这一只不同,它不是普通的随葬品,它还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我谭氏家族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盒子的钥匙,盒子的锁也是一只玉蝉。
雌蝉为锁,雄蝉为匙,被人称为阴阳和合锁。
从医院离开,我听说是古董摊儿的老板送我上医院的,我特意去那个地摊补了三千块钱当做买下这只玉蝉。
此时此刻,我站在盒子的面前,咽了一口口水,轻轻就把作为钥匙的雄蝉插入了锁孔之中,因为钥匙是玉质的,所以转动的时候要十分的小心。
台灯的光照在我手上,我的额头出了汗,手指跟中风了一样不自觉的颤,越颤那就越开不好。
钥匙是玉质的,格外的脆弱,稍微一不小心就会断在锁孔里边儿。
这要一断,那可就功亏一篑,这一个盒子就永远都没有人能够打开。可惜我祖传的本事一成都没学会,溜门撬锁我会,可让我用玉石开锁,那太难为我。
钥匙捅进锁孔里整整五分多钟,我已经是汗如雨下,大冬天的衣服从里到外的都湿透了。我喘了一口气,松懈下来,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那明显就是大脑当机的状态,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我的手指好像找到了感觉轻轻地一转,一缕白光倏地从盒子里飞出来。
盒子打开了。
窗外面是铅云压城,漆黑一片的夜晚,吹着极凉的冷风。
从这白光里面慢慢的就伸出了一只黑色长指甲的,长满了黑色尸斑的手,那手腐烂的厉害,那股刺鼻的味道一下就呛到了我的鼻子。
那手伸出来以后,紧接着就连手臂也跟着出来了,手臂上的肉烂的可以看到森然的白骨。
在白骨和烂肉间穿梭着无数的白蛆,密密麻麻的让人寒毛倒竖。看它前进的动作,那手是想要爬出来!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怎么能容得下一个人的手和手臂呢?
我也是傻了,脑子里想着要跑,居然跟个傻大胆一样的慌忙之中压住了盒子,嘴里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惊扰了鬼爷爷,鬼爷爷饶命,快回去吧。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我吓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嘴里都是血腥味。
那只手冷的和冰柜里的冻猪蹄差不多,转瞬就把我的手腕给抓住了。五根冰柱一样的手指捏住我腕子的力道极重,好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了一样,我疼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我拼命的挣脱,却是无论如何也甩不开!
完了,完了。
跑不了了……
我心里面堵得慌,彻底被吓得魂飞天外,上下牙齿不自觉的“嗑嗑嗑”的打架,“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救命……”
突然,从盒子里忽然传出了一个邪异而沉稳的声音:“你把我吵醒了,还想求我放过你?今夜,若不陪我共度春宵,那就陪我共赴幽冥吧!”
我既不想死,也不想和厉鬼同床共枕……
我拼了命的压住盒子,上下牙齿紧紧的咬着,后槽牙都快被我咬断了。心里拼命想着自救的办法,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一只要从盒子里蹦出来的鬼?
还是黄豆?
我现在手边都没有这些东西啊!
那只手钻出盒子的力气十分大,我强烈的感觉凭借自己的力量完全压不住了盒子的盖子了。倏地,盒盖在一瞬间反弹起来,转瞬间我的身体就被带进了一个冰冷刺骨的怀中。
他攥着我手腕的手还没有松开,另外一只手牢牢的就箍在我的背上。
我的脸结结实实的就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触感是那样的真实和阴冷。没有衣服的胸膛坚硬,却能感觉到高度腐烂的皮肉下,好像有肋骨没有被皮肤包裹住,白骨接触到脸颊的感觉让人冷汗涔涔的流下来。
那个人身上腐臭的味道当中带有一股浓烈的草药的味道,能直接把人熏晕过去。
这种草药我见识过,也闻过类似的味道,大概是古尸用来防腐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从这个从盒子里爬出来的男子的身上散发出来!
难道他……
他是僵尸吗?
盒子这么小,能藏得住这么大一具僵尸?
我被内心的恐惧和腐烂的味道,憋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就在我陷入恐慌的时候,那个没穿衣服的男子,他宽大的手掌突然间用力一撕直接就将我的上衣扯烂,扔出去。
猛然间感觉到胸口凉飕飕的,我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绝望,他该不会真的想霸王硬上弓吧?
我完蛋了,不仅要失身,而且说不定还会死在他手上。
谁能来救救我?
半开的窗子缝隙当中,吹了一股冷风进来。
随着他力大无穷的掌心在我背后强行控制着,我的胸口直接就和他的胸口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行如风,顷刻就将我压倒在了床上,高大的身体轻易的就遮住了我全部的视线。
我抬眼最先看到的是他的下巴,白皙的下巴如尖如刀削,脸上的五官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肌肤之上甚至连一块尸斑的痕迹都没有。
一双乌眸深邃无边,眸中亮光恰似高悬明月落入水中。
泼墨一般的长发落在我的脸上,冰柔酥痒。
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我下身的牛仔裤上,指力惊人,将我的牛仔裤也给直接扯成了破布。眼看就要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了,我身体里紧绷的一根弦都快断了,用尽全部的力气挣扎,呼吸紊乱之下,头脑混乱的呼救,却喊不大声:“救命……救命……槐香……爷爷,妈妈,快来救我……谁来救救我?”
其实我脑子但凡有一些理智,就知道这些人根本就听不到我的呼救,也没法赶来救我。
他凝视着我的面容,苍白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眼睛里是无线放大的狂躁与冰冷,“妈妈?你母亲还能在这时候赶来救你?小东西,身子小的我一个巴掌就能控制住,别想要反抗,配合我!”
我感觉他要了我的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我是一个很怕死的人,面对他的威胁,我不敢挣扎。
可我真的不想失身在这里……
我的心在胸腔里乱跳,不断地喘粗气,终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缓缓的说出了话:“我是谭氏的后人,我们世代的使命是负责打开盒子。是我费尽心机的打开盒子,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你是谭氏的后人?”他忽然停滞住了下身下沉的动作,缓缓的就挑起了我的下巴,眼睛里面起了迟疑,而后又冷峻笑了,“开了盒子上的玉蝉和合锁,便是我的新娘。你既然是谭氏后人,更应该服从我。”
早知道我就不开锁了,我怎么这么笨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见劝说他无效,肠子都悔青了,浑身上下都在使尽吃奶的力气挣扎。
可越是挣扎越是和他冰冷的躯体撞到一起,他身体里的冷直接就刺入了我的肌肤。
等凉意仿佛冰冻了我整个身体,我不敢再动弹了,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他缓缓的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隐忍,但是没有动我,就这么俯身复杂的看着我,冷不防就上下唇一碰蹦出一句:“盒子上的是玉蝉阴阳和合锁,用雄蝉打开锁的人,都会和我产生冥婚契约。你是我的人了,不应反抗我。”
他在和我讲道理!
我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厉鬼并没有想象中恐怖,他好像是听得进去道理的。
我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硬生生的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他:“那……那开锁的如果是个男的,你……你要和他共成龙阳之好吗?”
如果他愿意和男人合和,那我谭笙今天就认栽,让这个男鬼占便宜。
可没想到男子错愕了一下,阴沉沉的从我身上爬起来,他坐在床边拉过床上的被子盖住我的身体,“找件衣服穿上,快点。”
他面朝着墙壁,转过身去。
这个男人他的背上肌肤也没有一块完好的,除了尸斑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有子弹一样的弹孔,还有长长的刀疤。
他难道是混黑社会的?居然有这么多伤。
随着我视线在他身上转移,再往下看就是……
窄腰、翘臀。
流线形的轮廓,就像古希腊的雕塑一样的好看,让人禁不住就容易屏住呼吸,凝神陷进去。
我本来是不该看的,可是他这样一丝不挂,我不想看也看了,干脆就厚着脸皮全都看了。我承认如果他身上没有这么多的尸斑,还有腐烂的地方,会是一个身材好到没朋友的男人。
我脑子里其实是在犹豫的,要不要趁机披上被子逃跑。
一番心里挣扎,我从床头的衣橱里拉出了几件衣服给自己套上,大半夜的裸奔实在不划算。这男人放过我了,我再做蠢事情,就是我自己脑残。
他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如灼,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冷冷的态度,“立刻走,明天巳时之后回来,给我带一身衣服。”
巳时之后?
那就是九点之后!
我愣住了,他让我走?
我太意外了,不仅脑子变得有些短路,连身子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了,一时间居然呆在原地没动。真是难以置信,我现在不用逃跑就能离开这间屋子,逃离这个地方。
他就不怕我跑了不回来吗?
我舍弃一个住了两年的安乐窝,可以换来对厉鬼敬而远之,我是绝对愿意的。
“还不快走!难道真的想……真的想被一只鬼玷污吗?”他忽然暴喝了一声,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颅,眼睛里面充血了,五官扭曲着,那样子好像痛苦到了极点。
然后,他的拳头一挥,一下就砸在了桌上,桌子的桌面整个碎成了好几片的碎片。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但我不是傻子,我听到这声爆喝,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了,随即耳边炸响了一声这个男人如同受伤的猛兽一般痛苦的嘶吼。
他怎么了?
这只刚从盒子里放出来的男人,怎么会突然这么痛苦,鬼也会身体不舒服吗?
不知为何,我隐约有些担心他,很想回头看看他的情况。我脑子里面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也许他让我走,是在保护我!他好像受了什么控制一样,使他不得不强行对我做那样的事情。但是在关键时刻,他却放了我。
他是不是怕自己会伤害我,才会放我走?
跑到了街上,路灯都还亮着,远处的烧烤摊上冒着白烟。
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八仙庵古玩市场附近还是逗留了不少的游客,这里是六朝古都。几乎三百六十五天,都有络绎不绝前来探古的游客。
我在这个城市呆了两年,也不是没地方去。
我在这里认识了很多和古玩有关的朋友,也有导游、游客之类的人,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结交。
但是和我关系最好的是槐香,槐香的家世很神秘,我不知道她家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她辨别古玩的触觉很敏锐。
不管我在地摊上淘到什么玩意,只要拿到她的眼前这么一晃,一准就说的八九不离十。严格意义上来讲,因为我有槐香这个朋友,我手头也有几件真东西,大小也算的上是一位藏家。
她家也离我们家最近,我步行就能够过去。
进槐香家,我从来都不用钥匙。虽然我开锁的本事根本就是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可是寻常人家的大门,我还是想开就开的。
把口袋里的单钩往锁眼里捅了捅,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随着“咔”一声响,门打开了。
可是里面却传来了几声男人的声音,我心下暗叫不好,难道是槐香这几天交了男朋友了,我这一来不是撞破了人家的好事了?
这时候,就听到男人的声音格外清晰的说道:“这个盒子,你就给掌个眼吧。我祖上留下来的盒子,需要两个开锁高手才能打开,你看看,能不能看出来盒子的来历?”
屋子里又传出槐香的声音,声音很冷淡,好像对这个盒子完全没兴趣,“你来找我,其实就是想知道盒子里放着什么。不是吗?那你把盒子拆了,不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么晦气的东西,带进我的家里!”
“不行,不能拆盒子。强行打开盒子,盒子里有自毁装置,会毁坏盒子内部的东西。”那个男人的声音一下变得严肃了,声音也变得格外的沉闷。
我在门口朝里看去,他们是在卧室里面,男人站在屏风的后面,而槐香应该是躺在屏风后面的美人椅上侧卧着和这个男人对话。
等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在昏暗的灯光中,不断地用手去摩挲盒子的表面。他好像听到了我慢慢走近的声音,惊觉的站起来,“是谁?快出来!”
  男人起身转过来了,我才注意到他的样子。
短腿,八字眉,面色蜡黄,眼睛还特别浑浊,身上是灰色的厂房工作服,脚上的一双解放鞋上还有个破洞。
这人我认识,他是何家老父何东凌,和我父亲是八拜之交。
他儿子也是我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只是听说何家老父的儿子在几年前就已经看破红尘出家了,我这次来八仙庵就是投奔何家老父何东凌来的。
“何叔叔,是我,谭笙。我来找槐香叙旧的,没有搅扰到你们之间谈事吧?”我张口报上了身份,为了看清楚桌上的盒子,顺手就把屋子里的灯打开。
白色的灯光落在了梨花木圆桌上的盒子上,通体暗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花纹或者是缝隙,也就是说这只所谓的盒子它没有盒盖。
没有盒盖,盒子怎么打开啊?
写的真好,坐等更新^O^
我里那盒子有点距离,但是从表面上看,这应该是一只檀木
的“长方体”。檀木是红木
的一种,又称为沉木
,意思是就算把一块檀木放在水中,也不会浮起来。
在现如今的市场,可是价比黄金,可何家老父却还只穿着一身老厂房留下的破工作服。
在这么清晰的灯光下,这一只“盒子”,它居然找不到任何破绽来。很容易让人觉得,它就是一块木头,而不是能够打开的盒子。
“哎哟,我当谁来了,这不是小笙嘛。没什么大事,得了件东西看不出来历,所以想请槐香给看看。”何家老父明显想掩饰什么,他在灯打开的三秒钟之后,发现我的眼睛在观察着盒子,立刻就用桌上的皮子把盒子给包住了。
他包好了盒子,就起身告辞,步履匆匆的就走了。
我走到屏风后面,槐香果然就和我想象中的姿势一样,侧卧在美人椅上。身上盖了件紫色的毯子,左边耳朵里插着耳机,嘴里含着一根吸管。
见我进来,槐香脸上一双方才还结着冰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狡猾的问我:“阿笙,你对刚才那只盒子感兴趣?”
她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和别的小女孩一样爱玩爱疯,老成的样子我看都是装的。从她糖果色的长筒棉袜就能看出来,这孩子心智一点都不成熟。
“本来是感兴趣的,这盒子和我父亲给我的影子木的盒子有一点很相似,盒子里都有自毁装置。如果不用钥匙打开,就会自动毁坏。”我往槐香的身边一坐,和她躺在了一张躺椅上,她直接把毯子拉在我身上和我盖在一起。
她身子温温的,搂住了我被冷风吹凉的身体,眼睛里依旧是含着笑,“那你现在不感兴趣了?”
“是啊,那是盒子吗?我刚刚特意瞅了一眼,没盒盖,我估计那就是块木头。”我虽然比槐香年纪大,但是说来惭愧,我个子不高比槐香矮了半截。
现在,我缩在槐香的怀里,那就像是依偎在姐姐怀里的小妹妹。
槐香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清冷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不屑,“谭笙,你是猪吗?我告诉你那盒子有暗锁,锁眼儿的那一面被压在桌面上了,所以你刚刚一打眼儿功夫,当然没看见。还有……”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说,我听完以后却做了一个大动作,一屁股坐起来,差点把椅子翻到在地,“啊?你说何家老爷子手里的盒子里,也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问完槐香才想起来,刚才何家老父拿来盒子的时候。槐香觉得盒子晦气所以对何家老父的态度显得很冷淡,甚至有几分愠怒。
槐香拉着我的胳膊,强行让我躺下,用毯子继续盖在我的身上,“你那么激动干嘛,何东凌家的盒子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如你喜欢上他儿子了,我倒是可以考虑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们掌掌眼。”
“我不就是好奇嘛,槐香,像我这种普通人根本又没有超能力,看那只盒子就是普通的盒子。我其实就是想知道,盒子里到底有什么不干净的……”我搂着槐香柔软的娇躯,发现她的呼吸越见均匀,白皙的眼睑磕下来,卷曲的睫毛微微的颤动。
她睡着了,耳朵里插着单边的耳机,另半边的耳机还垂在我的胸口上。
我把耳机的一头插在自己的耳朵上,槐香听的音乐全都是钢琴曲,音量调的很低很好眠。让我可以在乐声中,聆听着槐香浅浅的呼吸声,慢慢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槐香还像小猫一样蜷缩着睡觉。
我安静的看着她,克制着身体里活泼的细胞,没有发出动静把她吵醒。我脑子里还在想何东凌拿来给槐香掌眼的盒子,那只盒子我总觉得和我们家祖上留下的盒子有点渊源。
槐香说何家的盒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么说,那一只盒子里也藏着一只身材撩人,长相惊世绝艳的男鬼吗?
我想到这里,脸庞微微发烫,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他完美的背部轮廓。这时候,槐香缓缓的睁开眼睛,小手摸了一下我的侧脸,迷迷糊糊的就说道:“这么烫,该不会是做春梦了吧?阿笙,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去找个对象,难道真的要嫁给何家那个指腹为婚的对象?”
我踹了一脚槐香的屁股,把她彻底从睡眼惺忪中踹醒。等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瞪着我,我才得意洋洋的笑了,“我父亲说了,那都是老一辈做下的决定,和我没关系。我谭笙,不需要遵守。”
“是啊,你父亲可真好,要是我父亲也这样开明就好了。”槐香感叹了一句,一把掀开了毯子,光着脚丫子跑到书桌旁倒了两杯水,然后撒娇一样看着我,“我要吃盛福记的早点。”
我喝了口水,把刚起床时,喉咙口的黏腻都咽下去了,才感觉有点食欲。
我不经意一样的点了点头,伸手玩了一下槐香长长的发丝,觉得从起床气里缓过神了。才向她借了套衣服,洗漱完毕一起出去吃早点。
步行去了盛福记,我和槐香两个人吃饱了肚子,就决定在八仙庵的古玩市场转转。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槐香的眼力在八仙庵附近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超过她。
抓住了这个机会,说不定就能在一堆没用的古货中,捡到漏。
能捡到漏的人,在古玩一行当中,虽然十分罕见。那是需要运气和眼光同时具备的情况下,才有机会在一堆废铜烂铁当中,淘到宝贝。
我就见过一例真实的在古玩市场捡到漏的例子,去年住我对面的那个小伙子。三百块钱买了堆没人要的破瓷片,结果拿去一鉴定一水的海货,价值千万,现在人家搬去了首都住。
所以即便是早晨七八点,那也不少来淘古货的人们,我和槐香手挽着手穿梭在人群中。感受着太阳光从天际之上照耀下来,带来的暖洋洋的感觉。
“谭笙,你看那个古币,虽然和一堆破烂货放在一堆,但应当是汉末改革时发行的……”槐香跟我说着话,我却觉得耳膜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感觉周围的人声越来越模糊。
我环着槐香胳膊的手在一个劲儿的颤抖,我跟着槐香的步伐没走出几步,就低了头把早晨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我身上的力气好像在某一个瞬间莫名被抽走了一样,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冰冷的感觉一下就从灵魂的深处爆发出来。
我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只能用手勉力摁住旁边摊位的桌子,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阿笙,你怎么了?”槐香低头去摸我的额头,但她的样子在我的视线中已经变得无比的模糊,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我的手指攥紧了桌面上的桌布,痛苦的只能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冷,槐香,我冷……”
我低着头的时候,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朝我的手腕伸来,那只手就像一只弹钢琴的手。指节分明,却纤细的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那手的手指就这么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腕。
我侧眸一看,才发现自己站在了卦摊前,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他摁住了我的脉搏清冽的发笑,“小妹妹,学校的方向在那头,你走错方向了。”
那个穿着天青色长衫的少年指的方向,是附近的一所初中,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往那个方向去了。
我骨架小,身高又不高,被误认为初中生也不是头一回了。
我想开口纠正,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这个少年说话。
槐香从后面搂住了我颤抖的身体,冰凉的小手去摸我的额头,紧张道:“谭笙,谭笙姐,我送你上医院吧!是不是昨天晚上毯子太薄,着凉了,才会感觉冷?”
看来槐香是真的被我吓到了,她平时都喊我阿笙,当做同龄人一样相处。其实我年纪比她大了两三岁,应该算是她的姐姐。
我想也是,大概是昨天晚上受凉了,所以才会突然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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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那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孩打断了,“她又没病,送去医院有什么用?如果一个人阳魄丢了,还是不要来晒大上午的太阳,容易发寒症。”
“你说什么?”我在一瞬间挣开了槐香搂住我的手臂,两只手掌都撑在了大男孩的卦摊上,但是我仔细去看他的双眼,却发现他的瞳孔是没有焦距的。
他的笑容干净,却又仿佛带着一种哀伤。
可是瞎子看不到我的身高,又怎么会把我误认为学生呢?
我额角流着汗,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掌在大男孩儿的眼前轻轻的一晃。
他的眼珠子连动都不动一下,那漂亮的如同玉箸一般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不用试探了,我是瞎子。小妹妹,你体内没有阳魄,在九点之前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息吧。如果想找回阳魄,就想想自己是在哪里把阳魄弄丢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住了。脑子里那只剩下一个声音,在拼命的尖叫着。
是他干的!
一定是昨天晚上那只从盒子里跑出来的厉鬼干的,他早料到我在这个时间,接触到阳光,身上的寒症就会发作。
难怪他能放心,让我离开。
我的阳魄被拿走了,我还能往哪跑?
我要跑了,就得一辈子当活死人。
“槐香,你先回家去,我可能不能陪你逛街了。”我强行把身体里那种难受的感觉给压下去了,随口交待了槐香一句,脚下虚浮却十分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我先跑去了的是附近一家男装店,手里拿着信用卡,把店里所有符合记忆中尺寸的衣服都拿去买单,然后拎着大包小包汗流浃背的跑回家。
大包小包的东西被我扔在家门口,我家的锁我从来不用钥匙开,我从口袋里掏出别子往钥匙孔里塞。
不知道为什么,在慌乱中,那怎么也找不准感觉。
按照我的实力,这种普通居民防盗门上的锁,用不了零点五秒的时间,就能打开。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和紧张,麻木的手指完全无法通过别子感知锁芯内锁柱之间微妙的变化。我开始紧张的喘着气,心率的起伏越来越大,汗液就好像兜头泼下来的水一样的从身体的各个汗腺当中冒出来,直接把我浸成好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就在我完全已经心乱如麻,虚脱的跪在地上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他沉着面孔站在门口,颀长的身躯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投下了一道黑色的阴冷的剪影。我站起身来,从地上随便拿了一套衣服推进他怀里,侧过头去,略微有些虚弱的说着:“把衣服换上。”
这个人却是得寸进尺,将我的头压入他腐烂的胸膛上,一字一顿的命令道:“替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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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后的门,随着一股阴风袭来,“碰”的一声就关上了。
这个男子胸膛之上腐烂的味道,还有诡异的中药的味道让我的脑子一阵的发沉。随即而来的就是一种让人浑身发麻的害怕,恐慌蔓延的时候,嗓子都哑了,“为什么?你自己不能……不能穿吗?”
“哼,谭氏立誓永远效忠萧氏一族,你虽救我,却也别忘了为仆的本分。我从未自行更衣过,你自当要为主分忧。”他轻轻的“哼”了一声,语气理所当然,那根本就不容的我说半个不字。
但是,萧氏一族……
他说的是辽国萧太后的萧氏一族吗?
对,我祖上是立过这样坑爹的誓言,说什么要世代效忠萧氏一族,但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转念一想,这男子刚从盒子里出来,也不知道是被关了多少个年头了,他还觉得谭氏还在为萧氏尽忠。倒也无可厚非。
我低声问道:“请问……阁下……阁下是谁?”
“我的名讳,你大可不必知道,以后喊我萧将军便是了。”他的指尖轻轻的就褪去了我头上用来扎马尾辫的头绳,让我的发丝顺着脸颊全都散落下来。
而后,他的手松开了我的后脑勺,深邃的眸光就这么注视我的脸,看得我脑门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少顷,他才缓缓的说道:“这样才有几分像她,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要用发带束发了。”
他刚才搂着我的后脑勺观察我,是因为我长得像某个人吗?
不过,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似乎并不重要,我只负责给这只闭关了几百年的鬼魂指点迷津。让他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让他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别再缠着我就好了。
所以我只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没有任何的异议。
我拿起那套买来的衣服,从衬衫开始,往他腐烂发臭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套去,然后借机低声说道:“我叫谭笙,萧将军,以后叫我谭笙就好了。不过,现在也没有大辽国,也没有萧氏一族,岁月如梭,斗转星移。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朝代……朝代也都更迭了。”
我帮他穿上牛仔裤的时候,他盯着我的威严的目光缓和了下来,声音温和清冽:“以后我自己更衣便好,你继续说下去。”
我个性本来就活泼,神经该粗的时候也很粗。
于是我将门口大包小包都拿回来之后,在这位萧将军面前畅所欲言,把自辽以来发生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又将这个世界大概的版图,以及关键都和他说了一通。
这花了我很长时间,说完这些那都过了四五个钟头了。
这期间我可以看见他数度皱眉,眉头紧紧皱着,有时候像是思考。有时候却表现的神情痛苦,捂着胸口要停顿很久,才能缓过劲儿来。
看来在他的身体里,那是隐藏了某种隐患,让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产生痛苦。
我其实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痛苦。但我心里面同样清楚,他可是一只鬼,这种事情如果管了,那可就是要引火烧身的。
我只能违背良心的,在内心当中反复提醒自己闲事莫管。
我说了这好半天,那叫一个口干舌燥嗓子眼儿冒烟。这个看起来很迂腐古板的男鬼,他居然体贴的弯下了腰斟了一杯茶给我,“我明白了,彼时彼刻,已经和当年不同了。你以后唤我龙溟便好,你我之间没有主仆之分。”
我有点受宠若惊,说了这大半天大道理,他终于是听进去了。
喝了口茶,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一脸的期待和渴求,“那你能不能把我的阳魄还给我?龙溟……我是人,怎么可以没有阳魄呢?”
我看见他笑了,他竟然对我笑了。
原来这只鬼他不是一块冷冰冰的冰坨子,他也会笑!
他白皙的脸上浅笑初绽,温润如玉
,若有若无之中还有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他用指尖轻轻的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眼睛里面有一丝威严的讥讽,“小东西,你也太天真了。我把阳魄还给你了,你还能听我的话吗?”
“不能。”我没有虚与委蛇,哭丧着脸看着他。萧龙溟一看就是个聪明“人”,我骗他心中有数,这种情况我还是说真话的好。
萧龙溟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了,他看着我,讥诮的一抬唇角,“还好你聪明,没有骗我,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
我对他,对待鬼魂,那是从心底一直都留有些许畏惧的。
但是为了我的阳魄,我还是委屈的有点撒娇意味的问他,“那你……那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把阳魄还给我嘛?”
“坐到我身边来,快点,我耐心有限。”龙溟
他的目光一扫他身边的坐垫,乌黑的瞳孔里全都是让人全身发寒的寒光。
我一听,还以为我坐到他身边,他就会把阳魄还给我。所以,不经大脑的就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拉着他衬衣上的袖口小声的求他,“你一看就是大人物,大贵族,肯定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女生,拜托拜托,你把阳魄还给我嘛。我求求你……”
我的举动好像让他很开心,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长臂紧紧的搂住我的身子,将我完全的掌控在怀中。另一只手陡然就张开,从里面掉出一条玉石项链。
这不是普通的玉石项链!
是那只我从古玩地摊上淘来的单翼雄蝉,当时我没想通为什么会在随葬入殓的单翼雄蝉上有一个孔洞,但是现在似乎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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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很多期待
那是我们在钥匙上,经常会打的钥匙眼儿,为的就是方便携带钥匙。
“帮我戴上它。”萧龙溟简直就是说话不算话,他明明说好了以后不需要我为他更衣,现在却让我给他戴玉佩。
我感觉自己简直有精神分裂,心里面一面抗议着,一面劝说自己戴吧戴吧又不会少块肉。我听他的话,拿了项链,老老实实的帮他戴到了脖子上。
身子向前倾的一瞬间,整个后背都被他搂住了,心脏差点就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就在我感觉到被晴天一计雷劈中的时候,萧龙溟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响起来,“阳魄在盒子里锁着,钥匙暂时由我来保管。你是我冥婚的妻,身子不能给我,至少阳魄要放在我这里几天吧?”
“萧龙溟,你混蛋,你是大坏蛋。”我哭了,我彻底的崩溃大哭出声,总觉得自己被命运捉弄,被萧龙溟耍弄了。
要知道,我只不过十八岁,说起来才刚刚成年,心智还很不成熟。
遇到丢了阳魄这种大事情,我能不哭吗?
我高一那会儿,就辍学到了八仙庵古玩市场寻找那枚失落的钥匙。可这一切换回的是什么?是萧龙溟恩将仇报。
可是在这时候,他的手忽然把我抱的更紧了。
他无声的,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其他逾越的举动。那一个拥抱我挣脱不了,冰冷中还带着腐烂的气息,但是我居然已经不再害怕他了。
我咬着唇,被他紧搂着,一开始哭的很大声,逐渐的就弱了下来,因为没有力气哭了。委屈的靠着他的肩膀,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问我:“哭够了没有?”
我瘪着嘴,没说话,我想杀人。
我想杀鬼!
“去吃饭吧。我只是拿走你的阳魄,又没把你怎么样,哭什么哭?女人可真是麻烦……”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发丝,将紧紧搂住我的手臂松开了。
我一发现自己被他给放生了,立刻跳出了他的怀,脱了穿在脚上的脏球鞋就去厨房煮泡面吃。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景物,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就跟做梦一样,等我再一睁眼就会醒来。
这一顿饭,吃的是口味浓烈的老坛酸醋面,却是味同嚼蜡。
而后的萧龙溟就像是住进我的生命中一样,堂而皇之的住在我家,他喜欢读书看报。我就得像个小奴隶一样给他买,他看不懂的简体字,不明白的意思,我还得当家庭教师给他翻译。
但是,他告诉了我一件事,一件必须我完成的事情,否则就会一直扣押着我的阳魄。他现在只是三魂七魄当中的地魂,所以身体里魂魄缺失,每时每刻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减轻痛苦的方式,就是找到他其他的魂魄。
除了我祖上流传的盒子之外,由萧家找工匠制作的,流失在外的盒子总共有二十四只。那二十四只盒子当中,除了有他的魂魄之外,还有其他和他有关的东西。
这些盒子全都是内部有自毁装置的盒子,如果不是用钥匙打开,用其他任何非正常手段,都会让盒子毁掉。
包括盒内被分散开来的魂魄,把魂魄找齐了,他灵魂才会变得完整起来。
时间如指间沙,眨眼便匆匆而过,一转眼就过了俩月。我和萧龙溟两个,一人一鬼,居然相处的十分融洽,彼此之间也相互了解了一些。
这一天晚上,夜色撩人。
我在厨房拿着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鸡蛋,顺便看看高压锅里的饭煮的怎么样。为了萧龙溟,我的整个生活习惯都为他改变了,我不仅学会了打扫屋子,还学会了除了煮泡面之外的蛋炒饭。
“小东西,饭做好了没有?”厨房外面传来了萧龙溟磁性的声音,我把头探出厨房的玻璃门。
发现他就跟个二世祖一样,颀长的双腿性感的交叠着,手里面拿着今天的报纸。跟我说话的时候,那连头都没抬,目光依旧是凝视在报纸的文字上。
饭厅里淡淡的黄色的灯光照在桌面上,让房间里整个色调都显得暖暖的。他的侧脸专注凝重,深邃的乌眸好像没有波澜的海面,凝聚了无数的暗涛汹涌和沧桑变化。
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卷曲,在阅读的时候也会像人一样轻轻对的颤动。
萧龙溟的每次静下心来阅读的样子都有一种独特的内敛沉稳的气质,侧脸的轮廓安静威严,让人一时挪不开眼睛。
我每次看见,都忍不住盯着他发呆。
不过现在,我害怕他发现,才扫了一眼,就立刻假装去看锅里的米饭。
虽然我有些被萧龙溟的美色所诱惑,但是,我莫名其妙的成了专职他的煮饭婆。心里依旧是十分不痛快,撅着嘴回答他:“好了,马上就好了。”
米饭从高压锅
里弄出来之后,用保鲜膜包着,丢到水里冰镇了之后。才倒油下锅翻炒,最后才倒米饭,蛋炒饭
的魅力就在于饭是一粒一粒的。
而刚出锅的饭,热腾腾的粘性太强,必须要用水冰镇一下。
以前我从来不在乎吃食,但是有了萧龙溟之后,我请了他吃了几次泡面,看到他皱眉之后。我就不知不觉,学起了坑爹的厨艺。
端上满满两盘子的蛋炒饭
,我按照规矩往饭里压了一枚铜钱,最后将筷子头朝上直立插在被压实的饭团之上。
然后,拿来了我在市场淘来的一只清代的鎏金香炉
,点上一支香。
我双手合十
,拜了三拜,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双手合十
,拜了三拜,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如果不把饭做成鬼饭,萧龙溟是吃不到的,给萧龙溟准备这些还是有些繁琐的。萧龙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我们两个人吃饭那是很安静的。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偷偷的看着他。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缓和,没有出现皱眉的情况,这说明我做的饭他还算满意,心里舒了一口气。
我才刚放松下来,突然,他捂着自己的头颅,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痛苦的痉挛起来。那种样子,只能用惨状来形容。
萧龙溟嘴里的饭全在痛苦之下,都吐出来,眼角缓缓的淌下血泪。
痛苦之下,他的手狠狠的砸桌子上,桌面出现一条裂缝,他嘴中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闷哼,整个人都痛苦的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地上鲜红的血花一朵一朵的绽开,灼灼其华。
我都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灵魂里的疼痛时常发作。但是从来没像现在,这么严重过,他抬起头来怒斥了我一声:“小东西,你还不快走,我……我会对你不利的!”
他的脸异常的狰狞,腐烂的没有皮肤,鲜红的肌肉裸露在外面。
骨骼和烂肉之间,爬着无数的细小的白色的蛆虫……
看到这一幕的我的确有些害怕,脑子里甚至已经发出警报意识,催促着自己赶快夺路而逃,离开这个恐怖的是非之地。
萧龙溟原本那张冷峻好看的面容,在此时此刻高度腐烂着,变得让我恶心反胃。
可是我却站在原地,脚上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就迈不出去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他口角涌出暗红色的血液,丑陋狰狞的脸扭曲着,整个人都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
那种痛苦的样子让人除了害怕,还有一种让人心痛不忍的感觉。
我不过是迟疑了片刻,萧龙溟就好像野兽一样扑过来,将我强行按在地上,没有了唇瓣的嘴带着恶臭强吻我的嘴。
我用力的推他却完全没法将他推开,他反而是将冰冷的舌探入我的嘴中,让尸体腐烂的味道充斥着我整个大脑神经。我的胃部受到刺激,恶心的反胃,刚刚吃下的东西也即将要吐出来。
这一个吻,直接让我走到了窒息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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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更新么?
你吹吧,西安的八仙庵有什么?我在这里住了多少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啥情况了
我能够隐约感觉到,我的上衣在一只大手的怪力之下扯去了,胸口一下就暴露在空气当中。我的心跳变得愈发的快了,喘息也越来越粗重,被他粗暴的吻着只能呜咽出声,“龙溟,你清醒过来,龙溟,你放开我……让我帮你……”
“吼!!”他愤然嘶吼一声,拳头击在地面上,迫使自己的身子抬起来,不再做侵犯我的事情,“小东西,你是傻瓜吗?快走……快走啊……你帮不了我!我不需要你帮我!”
听到这一句话,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差一点就落下来。
萧龙溟怎么就觉得我想不到办法帮他?
我相信这世界上任何困难,都有解决的途径。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办法,也许就可以帮到萧龙溟。
我思索了片刻,干咽了一口口水,将反胃的感觉强行的压下去,“萧龙溟,你听我说。你是不是需要藏在其他二十三只盒子里的魂魄?如果说我知道其中一个盒子在哪儿,是不是能帮助到你?”
我酸涩的眼睛和他那一双猩红的眼睛对视,我相信他能读懂我眼神当中的意思。他嘴里面带着尸垢的倒刺一般的牙齿咬住了腐烂的下巴,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能……能……小东西……”
他喊着我小东西,然后将我深深的搂在怀里,口齿已经不清了,“我拿走了你的阳魄,你不恨我吗?为什么要帮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龙溟你放开我,我去打一通电话。”我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和,我的身子在极度的恐慌之下,仍旧是经不住的战栗,“你坚持一下,好不好?”
在萧龙溟松开我的一刹那,忙不迭的跑开,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给了何家老父何东凌。
何东凌把盒子拿去给槐香的时候,槐香就说盒子里面晦气。她也私下告诉我说盒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那盒子里很可能装有萧龙溟的魂魄。而何东凌则说盒子里有自毁装置,更是自己家祖上传下来的。
那自古老何家,和我们谭氏在开锁界,称之为北谭南何。
老何家传下来的盒子,很有可能就是萧龙溟要的那些盒子之一。只要能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东西,也许就能够帮助到萧龙溟摆脱痛苦!
电话响了几声都没人接,耳边萧龙溟痛苦的嘶吼声一阵又一阵,我低下头就能看见他用手重击地面之后,从指缝之间流下的血迹。
我咬着牙,第二遍拨通了何东凌的电话。
我心里想着,如果何家老父何东凌再不接电话,我就去他家找他。
但是没想到这一通电话才刚打出去,就被人接起来了,只是对面都是工厂里切割重金属发出的“刺啦~”的声音,很嘈杂。
电话里的人声听不太清,何东凌现在应该是在他的锁厂里开工,所以才弄的这么吵闹。我的一颗心那就像是被丢到油锅里煎熬一样,颤抖着声音对着电话大声道:“何叔叔,你能出去接电话吗?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找您。”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的嘈杂声才逐渐小了下来,传来了何东凌疑问的声音:“小笙啊,找我有什么事啊?厂子里今晚要连夜加班,赶制一批订单啊,我现在在厂子里呢。”
何东凌说话的音量特别大,喊得我耳朵疼,但也能听出来何东凌锁厂里的这笔订单的确要的很急。
我稍微一停顿,缓和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立刻说道:“何叔叔,不会耽误你太久的。之前你拿去给槐香掌眼的盒子,能借我看看吗?我可以去您那边拿,看完我就会还给你。”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良久,我以为何东凌是舍不得盒子,所以我的手心里都冒汗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听何东凌又讲:“真不巧啊,盒子我拿去给灵川研究了,现在在山上。要不,叔叔明天上山去给你取?今天太晚了,山路不好走,叔叔年纪大了头昏眼花的看不清山道的。”
何家老父何东凌,有个独子叫做何灵川。
何灵川是我小时候的玩伴,那时候关系还挺要好的,听说两家还有指腹为婚的婚约在。不过后来因为我父亲的工作关系北上,两家人就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
从我来到八仙庵古玩市场附近暂居,就知道何灵川在几年前,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上山出家为僧了。
何灵川出家为僧之后,寺里面的老师父还给了他个空门里的法号“行空”。
这件事把何东凌气了个半死,因为何家祖上三代单传,何灵川出家那就等于是断了香火。但是小和尚“行空”虽然表面上像杯温开水,可是出家之后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还俗,说要了却一起尘缘往事。
我当下不做任何犹豫,直接对何东凌说:“何叔叔,不用麻烦你了。我去找灵川哥就好了,反正好久没见了就当是叙叙旧。”
“小笙啊……”何家老父突然意味深长的叫了我一声。
我觉得莫名其妙,虽然听着萧龙溟痛苦的闷哼声,心里很焦躁,但还是耐心的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何叔叔……”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句,他虽然个性固执,但是为了你,也许是愿意还俗的。”何东凌在沉声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话里传来了忙音。
他把电话给挂了。
我没空去多想何东凌话里的意思,深深的看了一眼痛苦折磨当中的萧龙溟。拿了一把手电筒,快速的整理了凌乱不堪的衣服,套上外衣直接就开门冲进了夜色之中。
这个点,大概是晚上七八点。
虽然天色黑沉,可要想打车,还是很容易的。
由于要去郊外,路过司机基本上都不肯送,在我许以两倍的价钱之后,迎面而来的这辆出租车的司机二才答应送我一程。
随着他一踩油门,车子飞速的驶入了古城的霓虹当中。
夜晚,高速上都没什么车流经过,一路上畅通无阻,车很快就在山下停了。
付过了钱,司机师傅还问我大半夜的来这种荒郊野外的做什么,我没回答他只是笑了笑,举着手电就冲上山了。
夜晚的山路崎岖陡峭,再加上手电筒光束能找到的范围十分有限。
我每走一步,都有一种一个不好会从石阶上滚下去的错觉。但是人在有了目标和信念之后,做很多事情都容易一鼓作气。
乌漆墨黑的山道没有拦住我,我跑到寺前的时候,几乎要断气了。鞋子内部好像在蒸笼里蒸一样,冒着热气,疼痛和肿胀在脚底板上爆发。
山门是关着的,周围一片寂静。
我上去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四野传来了风的呼啸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那哭声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天边飘着幽灵一样的云朵,让人禁不住的寒毛倒竖。
而后,还有诡异的婴儿的啼哭声。
我站在寺门前的青石台阶上上,拼命的敲门,却总感觉后面有人后面看着我。可是我不敢回头,只能皱着眉头焦急的等待有人来开门。
黑夜带来的恐惧,突然就在一瞬间爆发了,我的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我吓得都快要哭了,只能用大声说话的给自己壮胆,“行空,何灵川!行空小和尚快来开门,我有事找你……”
突然,我的肩膀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拍了一下。
模糊的视线当中隐隐绰绰的就出现一个灰袍的僧人,他身穿单衣,头上点了六个戒点香疤,手中执着一串黄色的佛珠。
我看着他,就像是临死前最后一眼,满脑子都是混乱的记忆碎片。
在我痛苦到了极致,身子好像掉进了冰冷的冰窟窿里沉浮的时候,黑暗的意识当中居然浮现出了一张英武不凡的人脸。
是萧龙溟的脸!
那一张脸上的笑容,好像深深的就印刻在了我的灵魂之中了。蓦地,脑子里又突然出现萧龙溟痛苦挣扎的表情,还有那张腐烂的脸。
我心中一痛,求生的欲望无比的强烈。
我不能死!
我还没给萧龙溟找到盒子呢!
“阿弥陀佛。”这个老僧也不知道看没看到我被鬼掐住了脖子,举掌在唇边,微微的对着门外微微一颔首。
随即,他抬起头,温吞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了鹰一样犀利的眼神。猛然间,这个老僧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甩手中的佛珠。凛冽的劲风随着老僧甩出来的动作,刮到了我的脸上。
脖颈上的那冰冷的手好像忽然间气化了一样,不见了!我捂着脖颈被掐住的地方,浑身都失去了力气跪倒在地上,疼痛的感觉让我连喘气都变得缓慢。
浑身依旧冰冷的颤抖着,脖子上被掐过的地方又冷又僵,骨头好像有一种被捏碎了的感觉。
我的胳膊被一双温暖
的手掌给拖住了,耳边传来的是一声老迈而又慈祥的声音,“贫僧来迟一步,让女施主受惊了。”
何止是受惊,我差点就死了!
这些和尚也真够无情无义的,说不开门就不开门,还好我命大,没有被活活掐死在这山门前。
现在的我牙齿打架,根本就说不出半个字,更没机会骂人。
浑身抖成了筛糠的我,被老僧搀扶进了温暖
的禅院,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给我喝过了,我才感觉自己被人从冰冷的阴曹地府里面拉出来。
我又喝了几口水,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整个人因为受惊过度还有些恍惚,目光涣散的看着烛火中的老僧,“多谢大师救我,但是大师你不开门,真的是差点害死我了。”
“是老衲的过错,唉,是最近行空的家人一直上山闹事,所以寺中僧人不胜其烦,才一时迟疑没有开门。”老僧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拨动手中的佛珠,嘴里念着,“罪过,罪过。”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好好的独子出家了,家里人不着急才怪呢。但是何灵川出家的原因我并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不想发表任何的感言的。
“小女子姓谭名笙,是行空俗世当中的朋友,这次来,不是闹事的。恩~敢问大师怎么称呼?佛门清静之地,那本来是邪祟不能入侵的地方,怎么会有鬼来伤人?”我和老僧继续闲聊,套着近乎,套出点交情来,将来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方便我继续来找何灵川。
“老衲法号觉难。”老僧一皱眉,似乎有些为难的说道,“至于鬼怪胆敢来寺滋扰,也是老衲生平仅见。”
他说完看了一眼我,目光当中迟疑了一下,“谭施主,没有阳魄?”
“阿笙,你怎么来了?我……倒是许久没有见你了。”耳边传来一声男子温润声音,这男声温柔而又腼腆,恰似落在竹叶之上的露水一样清新。
我微微一抬头,看到门外有个身材纤瘦,却极为高挑的小和尚。
友情帮顶...哦,不对...帮毁
顶楼主,喜欢你没道理
小和尚这副身板太过消瘦,给人感觉好被像风轻轻一吹就会倒一样,清澈的眸子里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倔强。
立体的五官极为的清秀,皮肤就跟豆腐做的一样,光洁白皙,看样子也不过是二十多岁出头。
是何灵川。
见到何灵川之后,我一下就把觉难师父问我是不是丢失阳魄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我在八仙庵古玩市场附近住了两年多,与何家的交往并不算少,也跟何灵川见过几次面。所以,同何灵川的交情并不止小时候的那些,我们两个之间还是颇为的熟稔。
要是换做平常,我早就飞奔过去,一口一个灵川哥的叫他。
可这禅房中还有个行事颇为严谨认真的老僧,我克制住平日里活泼好动的性子,从禅房的椅子上起身,笑了笑:“行空小师父,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来找你可不是叙旧的,我听说何叔叔放在你这里一只盒子?”
“是,是有一只盒子,你要这只盒子干什么?”何灵川显得颇为的诧异,但是看了看觉难大师威严的眼神,神情一吓,低了头去,举掌在唇边,“师父!这几日搅扰了师父,还有寺中僧众休息,行空……”
“行了,你带这位女施主去看看那只盒子吧,她此番上山颇为不易,险些还遇险在山门外。”觉难师父说完了话,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手里头快速的拨弄着佛珠上的珠子,嘴里面念念有词念着佛经。
我看着老师父入定,有些呆了,这个老僧脸上在烛光之下是那样的安详和温和,那种感觉就好像能把整个人都融化在佛法里一样。
何灵川却是用他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皱着眉头,紧张道:“阿笙,你没事吧?你怎么遇险的?在山道上摔跤了吗?”
“灵川哥,我没事!还好有觉难师父救了我,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我回过头去真诚的看他,然后挣开了何灵川的抓着我手臂的手。
和何灵川并肩走出了禅房,到了禅房外面,我便口没遮拦的和何灵川开玩笑,“你怎么又瘦了?我看就是吃素吃的,你当一天和尚做一天兔子,天天吃草的日子我可过不下去。”
何灵川苦笑不已,“阿笙,你也瘦了。”
“我才没瘦呢,我每天吃饱穿暖的日子过得挺自在!灵川哥,我就弄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出家当和尚了?你可把何叔叔给气死了,你们何家三代单传。”我在何灵川面前露出了本性,手指头竖起了三根在何灵川的面前晃啊晃的。
外面月色撩人,清风拂面。
有何灵川陪在我身边,走在空旷幽森的禅院里。我便壮了胆子,什么也不怕了,和他大步一起走到竹林旁边的小院里面。
竹影在月下婆娑,鼻尖是醉人的花香。
这禅院中种了颇多的昙花,到了夜里全都绽放开来,美不胜收。
“阿笙,我出家……我出家是为了……”何灵川在提到出家这件事上激动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半的话又突然戛然而止,低了头去看花坛里的昙花,“这些花,都是我闲来无事种的。”
“恩,很漂亮,可惜昙花只在晚上开。成语不是就说了,昙花一现。”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昙花,匆匆一瞥,就挽着何灵川的手臂进了他的禅房。
说到昙花一现的时候,何灵川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的抽痛,不过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出家人六根清净,自不会被红尘俗世滋扰。
禅房极为的破旧简陋,普通的泥房,瓦上还有漏洞的地方。家徒四壁,墙角只有一个旧书柜,书柜上整齐的放着几本破旧的经书。
一张腿瘸了一条腿,用竹子补上一块的旧桌子,桌上的油灯如豆。
那只贵重的紫檀木盒子就放在桌上,正面上方一面依旧是我所看到的,光滑的没有任何破绽的表面。
我心下一凛,没有去观察盒子,而是站在桌子旁闭上眼睛伸手去摸盒子的各个面。摸到盒子的底部的时候,手忽然就停下,我的手好像摸到了两个眼儿。
这两个眼儿,直径不到两毫米。
根本就很难想象,这两个插不进去任何钥匙的孔洞,它是个锁眼儿。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一字一句的问道:“恩?这是鸳鸯芯儿?”
锁芯,在锁具中一般都是单个的。
鸳鸯,那都是成双成对的,所以开锁界把成双的锁芯叫做鸳鸯芯儿。也就是两把钥匙插进去,同时去操作钥匙,才能把锁打开。
这个暗锁,明显要两个人才能开启。
何灵川愣了一下,说道:“恩,这是鸳鸯芯儿,不过我还没研究。我父亲老花眼度数很深了,又有冠心病,手下把握不稳,没法和我配合打开,所以先把盒子交给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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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川哥,你的功力是多少柱?”我心里面终于明白,何家老父为什么要把盒子拿去给槐香看。
他年纪大了,即便开锁的功力再强,那也挡不住年迈后颤抖的双手。开锁,那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只盒子,以何东凌现在的状态是打不打开的。
何灵川说:“二十柱,不过很久没练了,应该倒退了。”
开锁的行当里头,跟围棋的段位一样,也有对技术功力区分的等级说法,世间上最强大的是二十四柱的锁。
二十柱的功力,那在全国上下那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一般的小偷有个一两柱的功力,偷个自行车,溜个门撬个锁,绝对是信手拈来。所以,何灵川的本事,应该算是到了顶级了。
至于我的功力,说起来真是惭愧,由于天赋有限,水平只有五六柱,只比一般的小偷好上那么一点。溜门撬锁难不倒我,可要是遇到厉害的锁,就好比保险柜的那种精巧复杂的锁,我除了用橡皮泥堵了锁眼,让别人也没办法打开,没别的招!
这个盒子,恐怕要和我何灵川两个人同时配合,才能打得开。我心里面有些忐忑,萧龙溟还在家里等我,万一这个盒子它要打不开。
该怎么办?
我得先试试盒子上锁芯内部的结构,再做判断。
“有铁丝吗?我看看里面的构造。”我看一般的开锁工具插不进去,就先让何灵川借给我一根铁丝。
何灵川虽然已经出家,可毕竟还是世代开锁制锁开锁的匠人。手边没有一应的工具,但是像是铁丝回形针一样的东西还是会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那根纤细的铁丝插进去,不到三十秒,我的额头就见汗了。
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在锁芯内部,内部却是复杂的如同迷宫一样,我这种半瓶醋的开锁功夫直接就被困死在里面。
等到五分钟以后。
我手心里都出了汗,那铁丝就更不听使唤,我手里面一滑,铁丝就划破了我的指腹。红色的血液顷刻间就从伤口里冒出来,我嘴里抽一口凉气。
浑身上下就跟从池塘里打捞上来的一样,全都是汗水。
我的手腕已经抽筋了,先捂着的不是手指上的伤口,而是抽搐的手腕。整个人有些恍惚起来,呆愣的眼神眯着盯着手指上的流血的。
这个盒子,起码要二十柱的功力才能打开。就凭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是跟着我父亲,学一辈子开锁的技巧也未必能达到二十柱啊。
“打不开了,灵川哥,怎么办?我怎么这么没用?开锁这门功夫,父亲怎么教我都学不好!”我紧握着自己的手腕,浑身脱力神色颓然的坐在了凳子上,语气沮丧而又委屈。
何灵川看到我受伤,急忙在旁边翻箱倒柜的找伤药。
最后,在书柜上的小盒子里找到一个有些旧的创口贴就给我贴上了,他神色有些着急,“明天一早,伤口要去用酒精清洗,还要去打破伤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打不开便不要打开了……”
“你不知道,里面有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打开它。我真的……必须打开它!”我看着盒子,心里面堵得慌,只想尽快的把它打开。
可是心里面越着急就越是没了主意,脑子里面想了很多办法,都不管用。
这个盒子要打开,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实力和何灵川旗鼓相当的人,和何灵川配合,两个人合力之下,才能打开盒子。
“你说……你说我们家祖传的盒子,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这么说你们家的那个玉蝉所的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什么东西?”何灵川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却没想到机灵的很,立刻就想到了玉蝉锁被打开的事情。
这本书我看过!
若初阅读鬼叔
第一条就是了!
听到何灵川的问话,我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盒子里面锁着萧龙溟的地魂,正常人遇到徘徊人间的鬼魂,通常反应之下都是害怕和抵触。我害怕我一说出来,何灵川就不帮我了,但是如果我不告诉何灵川,又有什么资格非要打开这只装有盒子呢?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槐香之外,我最信任的朋友就是何灵川了。我觉得我应该把实情告诉他,何灵川如果懂我,就会谅解我。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小声而又嚅嗫的回答一句:“那灵川哥,我把实话全都告诉你,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你的事,我当然会帮,我是你哥,你的兄长。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何灵川满口就答应了,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他说的话。
当下我就将打开盒子的经过全都说了一遍,何灵川皱着眉头挠了挠脑袋,抓出戴在手腕上的佛珠。
然后,他无声的拨着佛珠,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沉思某件事情。我估计他是在纠结和犹豫,到底要不要帮助,被关在盒子里的萧龙溟的魂魄。
我不敢打扰他,也没闲着,用铁丝捅进另外一个锁眼儿里。
就在我用铁丝去感知锁芯内部结构的一瞬间,何灵川手上的拨动佛珠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清冽的声音从嘴里流泻出来,“阿笙,别试了,你的手都受伤了。这边锁芯的难度更大,你一旦陷进去,精神力损伤更严重。”
“那我……那我该怎么做?”我有声音已经变得没有任何底气了,心好像有了一个豁口一样,钝钝的疼着,“他现在很痛苦,萧龙溟魂魄不完整,每时每刻都要遭受巨大的折磨。不过……不过我知道,你没有帮他的义务……所以……”
“阿笙,我们在开锁界有北谭南何的一种叫法,指的是开锁技艺。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祖上是世交,自唐代以来就有瓜葛。我感觉……也许何家先祖侍奉追随的也是辽国萧太后一族……所以,我也是有义务帮萧龙溟的。”何灵川慢慢的说着,然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你的阳魄在他手中,这才是最关键的,你得想办法把阳魄拿回来,失去阳魄太久是会死的。”
我低了头,郁闷道:“对啊,我阳魄还在他手里你,这只该死的强盗鬼!”
何灵川安慰了我一句:“阿笙,我肯定会想到办法帮你把阳魄拿回来的。我家祖上有一本《万锁诀》,里面有专门的窍门可以打开这个盒子的法门。不过那本书在我父亲那里,得下山去拿。”
我的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立刻问道:“有了这个开锁的法门,是不是就凭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打开盒子?”
“恩,有这个可能。”何灵川没有拍胸脯打包票,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眼光温温的凝视着我。
“我……我想到一个办法,你和我一起回去,把盒子拿回家。然后让何叔叔在电话里告诉我们口诀,这样节省时间,好不好?”我一想到萧龙溟所受的痛苦,心里面火急火燎,万不得已之下,只能向何灵川要求把盒子带走。
何灵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脸色有些变化,他拨动了几下佛珠,说道:“不行,夜色太浓,山路陡峭,这样下山太危险了。我先打电话给我父亲,让他把口诀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尝试着配合打开盒子,等到天亮了,我再送你下山。”
听到何灵川的办法,我立刻点头答应,如果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何灵川用我的手机拨通了何东凌的电话,将我需要打开盒子的事情用三言两语交代了一遍,其中并没有提到萧龙溟。
也不知道何东凌在电话后面怎么说的,何灵川居然对着电话气的颤抖道:“父亲,你这是乘人之危,我不同意!这关系到阿笙一辈子的幸福,这盒子还不如不开!”
什么要求还能和我的幸福有关?
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但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我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着急的额角又冒出了细汗。
“何叔叔有什么要求?恩?你把电话给我……给我啊!!”我见何灵川把电话举高,故意让我拿不到,急的要命。
我又因为矮个子,跳起来都够不着。心急之下,一脚踩到椅子上,借着椅子又爬到了桌子上,一把把电话从何灵川手里抢过来。
我对着电话里的何东凌,激动的就说道:“何叔叔,是我,小笙。”
“小笙啊,是你啊,口决不是何叔叔不给你。这本书的口诀只传给何家祖孙,如果你愿意成为何家人……何叔叔随时都能把口诀给你的……”何东凌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着。
成为何家人?
是过继到何家改姓何,还是给何东凌当干女儿?
不,不对!
何东凌虽然是我的长辈,和我家世交。可根本不是省油的灯,我在八仙庵古玩市场的这段日子,全都是我自己在照顾自己。除了我上门拜访过几次,何家人几乎就没有多管过任何和我有关的事情。
这其中有我自己独立自主,不喜欢不主动麻烦人的原因,当然也有何东凌对我的生活漠不关心的态度。
何东凌不会提出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要求,这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我微微一愣就想明白何东凌的用意,何家老父何东凌是要我履行当年长辈们定下的婚约,让我嫁给何灵川当他的儿媳妇。
当我成为何灵川的儿媳妇的时候,那自然而然就是何家人了。
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何东凌未必能看得上我这样初中文凭的女人做他的儿媳。他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利用我,让何灵川还俗。
不过何灵川自己要出家,即便我嫁给他,他也未必能还俗娶我吧?
我自觉的自己没有这样的魅力,能吸引得了日夜青灯古佛,陪伴佛祖的何灵川,就对电话里的何东凌说道:“何叔叔,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嫁给灵川哥,履行您和我父亲当年定下的婚约吧?可是,就算我答应你,灵川哥也不会同意。他……他现在正在出家修行呢……”
“不……我愿意……”何灵川在这时候开口了。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听错了,错愕的回头去看何灵川,“灵川哥,你说什么?我没……”明白!!
何灵川忽然就搂住我,他紧紧的就将身子娇小的我困在他消瘦的怀中,骨头膈的我身上好几个地方都疼得慌。
他这一次发出的声音十分的有力:“我愿意为了你还俗,如果你嫁给我,阿笙,我可以娶你为妻,一辈子对你好。”
我被他抱得有点难受,胸口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我喘着气说道:“我……我……灵川哥,这太突然了我,我再考虑下。我再考虑下做决定,好不好?”
我被何灵川给松开了,身体如释重负的坐在了刚才被我踩了一个脚印的椅子上,恍然挂断了电话。
盒子就摆在我的眼前,但是我却没有能力打开它。
我有时候虽然幼稚,但我却还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我即便当下答应了嫁给何灵川,那也必须经过婚礼,入了洞房,他老爸何东凌才有可能把开锁的口诀告诉我。
满口答应下婚事,骗取口诀的办法我连想都没想。因为这不仅毁坏了谭氏和何家之间的关系,破坏了我和何灵川之间的友谊,在时间上也是来不及救萧龙溟。
天明时分,何灵川送我下山,亲自带我在山下打车回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到了繁华的市区,何灵川的手紧紧的就握住了我的手,他说:“阿笙,盒子的事情你别担心。即便父亲不肯帮我,也能想其他办法帮你,我姑姑她开锁的本领也很强。我……我送你回家之后,就去找她。”
“灵川哥,谢谢你……”我内心深处对他有一种强烈的感激,认真的看着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感动
的流下热泪来。
计程车开到我家附近,我忽然在车窗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时候车子停下来,计时器开始“兹兹”的打发票。
车外的那个身材颀长的男人阴沉着英俊绝美的面容,深邃的乌眸死死的就盯着车里面何灵川握住我的手,冷冰道:“放开小东西的手,听见没有,否则今天便让你尝尝厉害!”
那个男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萧龙溟!
清晨的阳光明媚,萧龙溟是鬼,脸色本来就没有半点血色。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折腾,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和憔悴了。
我当场就怔住了,因为我和何灵川的关系那自小就是青梅竹马,拉拉小手这样的事情并不算过分啊。
小时候两家人走得近的时候,我还被何妈妈抱去和何灵川一起洗澡过,两个人那是赤身露体坦诚相对过。何灵川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样,两个人之间是有着兄妹一样的情谊的。
而且这件事情,和萧龙溟有什么关系呢,他管的倒是宽。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手已经从何灵川的手里面抽回去了,居然有一种被捉奸当场的错觉。我自己是知道自己的感觉的,我对萧龙溟这只鬼在心底的深处是有很强的好感的。
我随手就给了司机师傅两百元的现金,连找的钱也不要了,快速的就开门出去。脸上神色僵硬,嘴上却不服软,“萧龙溟,萧将军!你怎么说话的?那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何灵川。尝尝厉害?尝尝什么厉害?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鬼……鬼是不能直接接触阳光的……”
“小东西,我没事,就是想见你,我饿了。”萧龙溟在何灵川面前不由分说的抱住我,就好像是在宣誓某种主权一样。
可是我能够感觉到,他搂住我的胳膊正在颤抖,他仍然在痛苦之中。他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才会出来到外面等我。
但是萧龙溟从盒子里出来以后,就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
这,应该是第一次。
他曾经和我提过,他只是一缕地魂,是灵魂当中主宰意识的存在,却十分的薄弱。不论是太阳,还是大风,都是他的天敌,所以是不能轻易走出房间。
除非能够再找到一魂,或者一魄,和他的本体融合,他的身体才能稳固起来。
我再也不忍心怪他莽撞,对何灵川失言,靠着他冰冷的胸膛,小声的就说道:“我去给你做饭,但是你要知道,灵川哥……何灵川是来帮你的,他是南何的后人,他祖上传下来的盒子里,有可能就藏着和你有关的东西。”
“哦?是吗?”萧龙溟放开了我,审视的目光沧冷的就落在了何灵川的身上,然后又看到了何灵川单手抱得那只盒子。
就在那一瞬间,萧龙溟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何灵川那秀美消瘦的脸上似乎谈过一丝痛楚的表情,但是他待人一向谦和,对人对事都十分的谦恭有礼。
这时候,他只是平淡了表情,微微颔首说道:“您就是阿笙口中的萧施主吧,我是何灵川,何家的后人。萧施主,小僧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行,小师傅请。刚刚多有误会,还请小师傅见谅。”萧龙溟为人十分的豪爽,错就是错,直接就承认了错误。
他虚引了一下,也很客气的领着何灵川上我家去,只是最后一句警告何灵川的话显得不那么的客气,“但有一言,萧某人不得不说,小东西是我的,没人能碰。”
何灵川也没有生气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懦弱的样子,一声不吭的就跟着萧龙溟就去了我家。回到了家,萧龙溟和何灵川去了我的书房单“独聊聊”。&
不过他们开着门说话的,也没有遮遮掩掩。
地上又脏又乱,我要收拾昨晚留下的残局,还要做饭,所以何灵川和萧龙溟的对话,我只听到只言片语的内容。
他们交谈的内容,好像是和萧龙溟有关的那二十四只盒子有关的事情。何灵川似乎是在了解萧龙溟的来历,毕竟他要帮助一只鬼。除了我的请求,何灵川还需要一个说服他自己的理由,我想何灵川找萧龙溟谈话,就是为了这个理由。
等我做好了饭,去书房叫他们,才听见两个人起了争执。
“萧施主,你是鬼,你怎么可以拿走阿笙的阳魄,把小东西强行留在身边?你要是想打开其余的二十三只盒子,大可以把我的阳魄留在你身边。她为了你……她为了你付出够多了……”何灵川居然正皱着清秀的柳叶细眉,着急的和萧龙溟理论。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软弱敦厚的何灵川,他……他会和人起争执。
我呆立在了门口。
就见萧龙溟唇边带着冰冷揶揄,眼神当中已经闪过了骇人的杀机:“小和尚,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小东西这个称呼,也是你能叫的?!”
我认识的何灵川,性格上面十分的孤僻,极少和人发生争执。
面对萧龙溟霸道的威胁,整张脸在一瞬间变得涨红,他哆嗦了唇角,指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就摁紧了绕在掌上的佛珠。
可硬是吐不出半个字,清泉一样的眼睛愤怒的看着萧龙溟。
这个萧龙溟倒是个怪人,自己一口一个小东西的叫我,偏是不霸道的不让别人喊这个称呼。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明明是我丢了阳魄,体内阴气极重,还有寒症缠身。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向着萧龙溟这只男鬼说话:“其实也没什么的,没有阳魄顶多晌午以前不能见到阳光,其他时候还是可以正常作息的。”
何灵川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的笑意,缓缓的低下头,他没说话只是沉默着。
“小东西,你来了,饭做好了吗?好香,好像厨艺有些进步了。”萧龙溟发现了我的存在,自然而然的把何灵川撇在一边。上前揉了揉我的发丝,威严中带着几分柔善的目光和我相对。
然后,他搂着我的后脑勺,直接就到了吃饭的发桌前,看到摆好的香炉,点了点头,好像很满意。坐下来之后,又衣服男主人的姿态,傲然抬了抬眉,“让小和尚过来一起吃饭吧,他一路送你回来,也是辛苦了。”
我跑去书房叫何灵川吃饭,发现他泪流满面的蹲在地上,双头痛苦的捂着脑袋,那一串佛珠被扔在了地上。
那是一种张着嘴,无声的哭泣。
满脸涨红,整张脸都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了。
其实何灵川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心智也尚未成熟。生活当中最大的打击和变故,就是母亲亡故。他站在这里哭泣,我并不觉的是他软弱,相反我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感觉这件事情可能是因为我无辜将他涉入,才会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
“灵川哥,你……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被刚才萧龙溟说的话吓到了?他本来就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霸道总裁类型的家伙,不过他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真的要伤害你。”我小心的扶起何灵川,何灵川眯着雾气迷蒙的双眼。
他没回答我,低声的喃喃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这样一遍又一遍,让我觉得害他哭泣难过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我自己,我有些束手无策,只能轻轻的道歉:“对不起……灵川哥,真的早知道我不勉强你帮忙这件事了。”
外面传来了萧龙溟将筷子用力拍在桌上的声音,“小东西,你问问那个小和尚到底还吃不吃饭,不吃饭就请他回去吧。”
何灵川微微一怔,头埋的更低了,他苦笑的回答我:“谭施主,何出此言?我是何家传人,有些事情,本来分内之事。我……贫僧先去找她,她开锁水平很高。只是嫁人了,所以很久没有在接触这行了。”
何灵川口中的“她”,就是何东凌的妹妹何西娲。听说是年方十八就嫁人了,所以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何灵川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我愣了一愣,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客厅,总觉得自己对何灵川有一种亏欠。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他屋前种的昙花,他说那些昙花是他亲手种的。
昙花,谭笙。
他是为我而种的吗?
想到他那时候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立刻又脑洞大开的反问自己,那何灵川出家,是否也和我有关呢?
我还一直以为,何灵川出家,和他母亲病故有着直接的联系,可他却说愿意为我还俗。
我想到这里,心中一凛,愧疚的感觉就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不经意当中,我的身子却猛然被一个宽阔的胸膛用力的搂住,他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丝的恐惧和颤抖,“小东西,留在我身边,不要嫁给何灵川,好不好?”
我愣了一愣,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客厅,总觉得自己对何灵川有一种亏欠。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他屋前种的昙花,他说那些昙花是他亲手种的。
昙花,谭笙。
他是为我而种的吗?
想到他那时候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立刻又脑洞大开的反问自己,那何灵川出家,是否也和我有关呢?
我还一直以为,何灵川出家,和他母亲病故有着直接的联系,可他却说愿意为我还俗。
我想到这里,心中一凛,愧疚的感觉就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不经意当中,我的身子却猛然被一个宽阔的胸膛用力的搂住,他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丝的恐惧和颤抖,“小东西,留在我身边,不要嫁给何灵川,好不好?”
他在恳求我吗?
我微微一愣,眼眶里涌出泪水来,却是故意逞强的说道:“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不用我嫁给他。他也会想办法打开帮你打开盒子的,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管他是什么人,你都是我的人。如果一定要嫁给他才能打开盒子,我宁可不开盒子,舍弃盒子里的东西。”萧龙溟的这一席话霸道异常,却是用冰冷而又颤抖的身体紧紧地将小小的我藏进了臂弯之中。
我的心在这一瞬间完全的被萧龙溟降服了,在他的心目中,我比盒子里的东西还重要。这是真的吗?
我偶尔会觉得遇到萧龙溟的事件,仅仅只是一场梦,一场浅尝即止的梦。
我对他有好感,但是不敢说,因为他的来历神秘而诡异。他收走我的阳魄,只是为了将我留在身边,让我帮他打开其余的下落不明的盒子。
所以,他让我留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只觉得我是被需要,而非被爱。此时此刻,我却多了一分妄想,妄想萧龙溟可能也是对我有着好感的。
我的心慢慢的说服自己用双手搂住他的时候,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双手有气无力的推开我,苍白的额头上瞬间溢满了汗水。
“怎么了?龙溟,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发作了?”我想上前关心他,却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震开,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三步才停下来。
他微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阴沉,目光看着地面,身子因为缺失魂魄带来的折磨而战栗着,“你……你不是她,不是!离我远一点,去吃饭,小东西,别来打扰我。”
倏地,一阵阴风扑面,吹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闪,往书房的方向去了,紧接着书房的房门发出“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我不是她?
我脑子里慢慢的想着萧龙溟说的话,坐在饭桌前听他的话吃饭,吃着吃着就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
他原来并不喜欢我,我成了某个人的替代品吗?
那我对他的喜欢,只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心里面的纠结的想法一闪而逝,立刻就想到他此刻又要忍受灵魂深处带来的折磨,这种折磨每时每刻都在发作,只是在某些特定的时间会变得特别的严重。
他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不让人靠近,应该是怕再次伤到我。
他还是关心我的!
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不能让他继续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我放下了筷子,打了个电话给槐香,我在电话里问她。问她假如说我家祖传的盒子和何家的盒子,是一个系列的,民间还流失着其他二十二只盒子。那么这二十二只盒子,在她看来有没有什么可靠的线索。
槐香不愧是古老世家的后人,家学渊博,在电话里不假思索,“有啊,我记得以前在八仙庵古玩市场开古字画店的王老板,他就有一只祖传的盒子,盒子也和你们一样内部有自毁装置。不过那盒子忒邪门了,我跟你讲……”
说到王家祖传的盒子有关的邪乎事儿,槐香的声音就突然压低了。
我在电话那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只听槐香讲,王老板的这一只盒子是沉香木的盒子,跟了王老板好多年了。王老板祖籍就在我们所在的城市,年轻的时候混迹香港古玩界,年老了以后隐退到了八仙庵古玩市场,开了一间字画店。
王老板一直极为珍视这只盒子,但是以他的能力却没办法搞清楚盒子里的秘密。所以他只能去找槐香家里的长者鉴定这只盒子,只不过当年的王老板,才到了槐香家的大门口就叫人给轰出来了。
听说这只盒子是一直带有诅咒的盒子,旁人只要接触到盒子,就会受到诅咒的牵连。
有传言说,不管是谁碰了盒子,都会子孙满堂,儿女成群。但是这些儿女一般都只能活到二十岁,每代只剩下一人可以无疾而终。
接连数代,都是如此。
王老板就是其余几个兄弟
姐妹当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有了下一只盒子的线索,那就又多了一条能帮萧龙溟减轻痛苦的路,不管盒子有多邪门,我都要去找找看。再说我也相信,装有和萧龙溟有关的物件的盒子,是不会害我的。
我把在宅在家里的槐香约出来,过了晌午饭时间点之后,我们在八仙庵古玩市场的路口见面。
她是世家子弟的后人,一天学都没上,所学的都是家学。时间充裕的很,很少有她没空的时候。听说槐香十二岁以前,曾经拜过九位师父,这九个人虽然具体都教她些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能成为槐香师父的,是本领高杆的能人异士。
反正槐香有着自己的手艺,没有文凭在这附近依旧吃的很开。别人想找她掌上一眼古物,还得看槐香今天心情高不高兴,所以她根本没有必要和普通孩子一样背着书包去上课。
见到槐香以后,我们结伴走在前来“淘宝”的人群中间,一起去王老板的那间字画铺。
槐香挽着我的手,低声的叹了一口气,“你好久没来找我了,那些想鉴宝的人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整天无所事事,动不动就去我家烦我,让我帮他们看手里的货。好烦!说实话,我都想搬到你那里去住了。”
“现在每天有多少人找你看东西?这行讲究的是对各类古玩的了解和触觉,你家学渊源,见识过的真东西和假东西对半开。人家不找你,找谁?”我心不在焉的在看着两边的店铺,生怕错过了王老板的那家店。
和萧龙溟有关的事情,我不想牵连槐香,所以一个字都没说。在槐香眼里,我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到,和我们家那只盒子有关的线索。
“嘿……”槐香轻轻的一扬嘴角,笑得有些坏坏的,“我和他们说,我每天只看一件东西,谁第一先敲我家的门。我就帮谁看,所以在门外头就解决了好多人。不过,你也知道,看这种东西费时又费力,一旦走眼了,就是名声扫地。所以我不爱看这些东西,还不如让他们去找我大哥呢。”
槐香很少和我提她的家人,我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大哥。
“你还有个大哥啊?”我随口一问,眼睛在形形色色的摊位上扫了一眼,又看到了之前经过的卦摊。
 不等槐香回答,槐香的目光也跟着我一起看向了卦摊。
卦摊前站着两个人,一个系着蓝色头绳,扎着丸子头,身上穿着短衣旗袍的少女,一个身穿天青色长衫的少年。
那天一语道破我没有阳魄的眼盲大男孩,就是眼前这个青衫少年。
那少女比我还矮了一个头,看五官十分的稚嫩,应该不过七八岁。
她搂着那青衫少年的胳膊,两颊红扑扑的像个苹果一样,只听她娇滴滴的说道:“瑾哥哥,我想吃糖人,我想吃糖人……你这卦摊来人少,走开一会儿不妨的。”
“等等,金铃,我现在有事要做。”青衫少年呆滞着没有焦距的瞳孔,准确无误的从卦摊后绕出来,上前一步到了我的跟前,嘴角带着淡淡的如同水墨般的笑意,“小妹妹,你近日可是恶鬼缠身,而不能逃脱?”
  “你……你什么意思?”我咬住了唇,心里面上下忐忑,难道我和萧龙溟在一起住的事情,竟被这少年一眼看穿了?
我在紧张之下,目光直视着这少顷如同一泓清泉般的眼瞳。当日,我没有看仔细他的那双翦水秋瞳,今日我却看清了。
他的眼睛很漂亮,只是因为没有焦距和正常人应有的神采,而失了颜色。
少年含笑在我面前拱手一低,然后,两指间夹了一张符箓递过来到我的眼前,“区区在下乃龙虎山观中修行之人欧阳瑾,奉师父之命下山修行。如果你信得过我,可照我说的去做,化解眼下所遭遇的这一场劫难。”
“我有什么劫难啊?我没有劫难!你……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付钱了。”我的手心都出了汗了,我嘴上虽然将他当做是骗子。可心中却是知道,这个少年绝对不会是什么骗子。
  他当日一眼就看出来我没有阳魄,现在又看出我被鬼物缠身,一定是个高人。
欧阳瑾神色一变,变得有些诧异,轻轻的掐了几下手指,思量的说道:“恩?不会错的,你日前遇到过一个女鬼掐住你的脖子。到现在,脖子上的阴气还在,你如果一时半刻找不到阳魄,可以把这个收下!”
“这是什么?”我看着他手中的符箓,小声的试探了一句。
欧阳瑾依旧面带微笑,“我师父所画符箓,佩戴于身,可挡厉鬼凶煞,使之不能靠近寸步。普通的孤魂野鬼碰上了,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这张符箓真的是为了对付萧龙溟的!
萧龙溟他只有地魂,碰上这张符箓,即便不死,那也有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
我虽然怕鬼,可我实在没办法让萧龙溟受到伤害。
我心头一惊,伸出去要接住符箓的手又缩回去了,低声说道:“抱歉,我……我没有什么大劫,也没遇到女鬼。”
  然后,我就牵着槐香的手,越过了这个少年的身侧,直接就往前走了。
身后还传来那欧阳瑾喃喃的郁闷声,“我长得就这么像骗子吗?金铃?”
金铃应该就是欧阳瑾身边那个丸子头的小姑娘,她娇愤的咕哝了一句,“瑾哥哥,你别理她,让她被鬼吃了最好!”
小姑娘的声音传的很远,我却只能装作没听见,一路前行。
槐香一头雾水,问我:“干嘛不收啊,我看那符箓是真的,上面有纯阳气息。反正不收你钱,你佩戴在身上绝对有好处,没坏处。”
我脑子里面闪过了几个念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再欺骗槐香,那么就要编出无数个谎言来骗她。
槐香个性外冷内热,平时待人是很冷的。
我能够有幸结交,那绝对是老天赐予的运气。所以我深知这段友谊来之不易,心里头纠结了一下,就想将真相告诉她。
“我……我……槐香,我想告诉你件事情,是跟我要找的那几个盒子有关的事情。”我刚一侧眸看槐香,就见到旁边的一家王记字画店大门紧闭,大门上还贴了张红色的纸张,写着“店面转让”。
我吃了一惊,指着店铺,“槐香!你看,那是不是你说的那位王老板的字画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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