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是在网上认识的,有认识半个月在一起了,有有一次她说身上资金不宽裕,就

原标题:带着挚友遗照和儿子玩偶,43岁中国家庭主妇,13次登顶8000m雪山,向死而生的中国女性到底有多强

文 | 本文转载授权自开始吧旗下自媒体

攀登雪山是一项危险系数很高的户外运动。

罗静不惧危险,14 座 8000 米的雪山,已经登顶 13 座。然而,她却拒绝博眼球的宣传,拒绝“登山家”的称号,她说,“登山对我来说其实不是那么主要的部分。”

她的价值从不依托在单一的事物上。

“不停地在变才是更安全,??一成不变是最危险的。”经历过生活的雪崩,体验过生死时刻,经历过爱人的消失,体会过挚友身亡的滋味,罗静的人生,其实才刚开始不久。

7 月,是布洛阿特峰登顶的好时期。连绵白雪覆盖住光裸的岩石,一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登山者,背着巨大的登山包,撑起登山杖,艰难前行。

突然,一阵轰隆声响起,是雪崩!

还没来得及反应,罗静已被迎面砸来的雪浪冲下山坡。那一刻,除了下意识的惊恐,罗静的脑海里都是,完了,这次真完了,再也见不到她的儿子……

罗静不知道雪团裹着自己下滑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个世纪。

停下来的时候,她被雪埋着,身体被反向折成 V 字,无法呼吸,“我几乎无法控制我身体的形状,再过几秒钟,我可能就会因胸口被折而窒息,我听见自己歇斯底里却微弱的呼救声……”

即将失去呼吸的那一刻,罗静感觉到有人在急切地扒掉她身上的雪,试图把她拽出来。死神捂住她的鼻子,就又离开了。

2017 年,罗静再次挑战布洛阿特峰,遭遇雪岩崩塌,图片摄于登顶途中

刚才的一切那么真实,又仿佛幻觉,罗静靠在岩石上,浑身颤抖。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她感激自己还能活着,还有机会回家见儿子,听儿子喊妈妈,跟儿子做游戏。

这是 2015 年,她攀登 8000 米高峰的第五年。

“我从小就有一个特点,

就是我想什么事情立刻就做”

十年以前,罗静过着普通的生活。

父母已经为她规划好了一切,大学念计算机,留在北京,进入 IT 行业,结婚,生子,生活行驶在“正确”而精准的轨道上。

尽管做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罗静工作很努力,当时在PQA(全过程质量检测)部门还带了三个员工,“我有自己的主见,尽我所能做到最好。”朝九晚五,回到家,罗静的注意力就集中到相夫教子上,老公、儿子诺诺、幸福的罗静,三口之家显得那么稳定和坚固,以为会到永远

2012年,罗静与儿子诺诺

平静之下暗流涌动,“雪崩”突然发生。

丈夫消失,留下数百万的巨额债务,30 出头的罗静,带着 1 岁多的诺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下去,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下去。这段要窒息的时期里,罗静有过一了百了的念头,她不止一次在楼顶徘徊,死亡看起来如此诱人,可以将一切终结。

但是,想到孩子,罗静又觉得自己必须坚持下去,她很努力地调整自己,“当时只是一个家庭妇女,然后我要去想办法跟公检法打交道,又要处理这些所有的事情,当然我在家也是经常心情不好,但是我告诉自己你不能这样,我需要怎么样子去开心地面对儿子,因为他才一两岁。”

硬着头皮前行,用了好几年,罗静终于度过难关。这四年以来的日日夜夜,都是极度的疲倦,罗静渴求一段时间的休整,希望自己重拾快乐。

过去的爱好和愿望召唤着她,人生第一次尝试攀登的哈巴雪山浮现在她眼前,5396 米的高山巅顶之上,她曾那么喜悦,曾看到那么美的景色,也曾期待着去更高的山峰。

哈巴雪山,来源:视觉中国

我从小就有一个特点,就是我想什么事情立刻就做。” 2010 年,罗静辞掉工作,决定专心去登山,给自己一段时间,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5000 多米的四姑娘山,6000 多米的雀儿山,7000 多米的宁金抗沙,过去积压的所有不快,随着山顶的风远逝。

△ 四姑娘山,来源:视觉中国

△ 雀儿山,来源:视觉中国

宁金抗沙峰,来源:

第一个 8000 米开启后,罗静就开始计划第二个八千了。很多人喜欢去攀爬珠峰,罗静不是很想,手头资金有限,而且,她更愿意去尝试罕有人至的地方,更有意义。

罗静选定了马卡鲁峰,她觉得这座山峰肯定能给自己带来全新的体验,事实证明她的预想是对的 —— 在马卡鲁峰上,“我们从3号营地回到4号营地,最后用了24小时,那一次挑战了我的极限。”

罗静在马卡鲁,来源:

但是一切都没那么顺利,从 3 号营地到海拔 7400 米的 4 号营地的路上,他们把食物给落下了。到了 4 号营地,天气不好,食物匮乏,每天都只能喝一杯奶茶,然后在帐篷里躺一天。

后来,天气稍微好一点之后,他们就开始冒着风险出发。最后,罗静和老饶在下午 7 点登顶成功,其他人都没有,包括告诉罗静跟着他的那个伊朗大个子。

最开始的时候,罗静是抱着挑战自己的心态登山,“对一个未知山峰,你肯定内心是有恐惧、未知的这些东西,然后在过程当中,你要解决很多不一样的问题,其实这个过程就是对你的一个成长,也有好奇心吧,最初是这样子。”

成为第一个登顶马卡鲁的中国女性后,罗静开始有了其他的想法,“就是试一试,中国女性也没有人做到过,万一我可以留下一些东西。”

干城章嘉、道拉吉里峰、乔戈里、安纳普尔纳、珠穆朗玛峰、洛子峰……罗静一次次刷新着记录,截至现在,全球 14 座 8000 米以上的雪山,罗静已经成功登顶 13 座。

“白首如新 倾盖如故 ”

致我的所有不幸遇难的朋友们

硬币两面,登山不仅只有那些光辉喜悦、化险为夷的时刻,罗静也曾被忧愁恐惧、种种顾虑攻占内心。

2013 年的干城章嘉,是罗静“登过的最难过的一座山”,17 人攀登,15 人登顶,但最后有 5 个人长眠雪岭。罗静是队里唯一的女生。

遇难的五个人跟罗静都很熟,在营地里,大家一起聊天、合影,互相鼓励,“结果照片里所有人都没了,除了我。”

其中,给她印象最深的是一个 27 岁的匈牙利大男孩,他一直跟着罗静,干城章嘉是他选择的第一个 8000,无氧,没有引路的夏尔巴,因为缺少经验,最后做错一个决定,生命消失。

遇难的同伴之一,namsoo,来源:@白天罗静

5 月 20 日,从此以后,对罗静来说,意味着队友遇难日。下山之后,罗静开始变得很安静,慢慢从过去的浮躁中脱离出来。

6 月 23 日,消息传来 —— 老杨、老饶在巴基斯坦南迦帕尔巴特峰大本营出事。目击者说,当晚零点,大概有八个人冲进营地,拿绳子捆住登山者,搜刮完财物后,向他们开枪。

罗静本来也可能是其中的一员,因为报不上名,没能去成。所以,罗静与老饶约定好,等他结束,7 月一起去迦舒布鲁姆 I、II 峰。两个人的旅程,出发时只剩下一人。

5 月 20 日到 6 月 23 日,“中间的 13 天相当于一个世纪。”眼泪还没流完,又要面对另一个艰难的决定。迦舒布鲁姆也在巴基斯坦,还要去吗?罗静在家看着机票购买界面,确认键点了一天都没能点下去。

之前登山时认识的一个西班牙老头 Oscar,给罗静发来邮件,“不要被外界的恐惧占据内心。”罗静点下确认键,在失去导师与挚友的悲痛中前行。

登顶的那一刻,她拿出饶剑峰的照片,“登山者最好的归宿该是在雪山之上。”

看过生死,也有过命悬一线的时刻,有人问罗静,你难道没有感到过恐惧吗,难道没想放弃过登山吗?

“当然会感到恐惧啊,我肯定也会害怕啊。”

“如果因为恐惧就放弃了,只能证明你对登山的热爱还不够。如果放弃了,就又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无意义的生活。

“我们的人生太短暂了,我们的出生就是冲着死亡去的。人这一辈子,真正记住你的人能有几个?只有家人,或许连下一代的下一代都不太会记住你,我儿子现在就不知道太姥姥的存在。所以要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单纯为个人名利,我觉得特别不值得。像我登过的每一座山,也许别人不会记得,但那些顶峰,它一定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中国女人来过,我也不在乎很多人知道我,但山会记住我,我认为这才是生命的意义。”

对于她的决定,家人没有阻拦。

曾有记者问过诺诺,会不会担心妈妈,诺诺回答,“我支持她做她喜欢的事情,虽然我很担心。”

而罗静的登山包上,一直挂着一对毛绒玩偶,“它代表我的儿子,代表我们两个人一起完成我们的梦想。”

“我要带他去看全世界”

由于大部分的钱都花在登山上,不登山的时候,回归普通人生活的罗静,一直过得比较拮据。

成功登顶乔戈里峰后,罗静在登山圈成名。但她心里琢磨的,却都是要怎么还债,“因为那几座山我都是赊账去登的,我欠着别人好几万美金。”

△ 乔戈里峰,来源:视觉中国

所以,罗静都不敢跟朋友出去玩,北京吃饭太贵,一次聚餐,分摊下来,就得一两百块。她只能不断拒绝朋友,“我说太贵了,我自己在家简单吃。”

罗静本来不用过成这样。首位中国女性,登顶 13 座 8000 米雪山,如果拿这个名头去拉赞助,完全可以过上经济充裕的生活,她不愿意。

她希望能忠于内心,保持骄傲。罗静很喜欢歌手朴树,“就像朴树一样,为什么很多商演他拒绝掉了,因为他不愿意迎合违背内心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有的时候人能做到这样真的很不容易,我也尽量不让自己为了钱去折腰。”

诺诺跟着罗静,也过着没那么宽裕的生活。

但罗静不会觉得自己对诺诺有太多亏欠 —— 没有那么多的钱,但有很多的爱,“登山对我来说其实不是那么主要的部分……在我生活当中,我家儿子就是我的中心。”

她会带诺诺,开着租来的车环游欧洲;会带诺诺住在青年旅馆,结识形形色色的人;会带诺诺坐当地交通,体验不同。

“杭州之夜,应儿子强烈要求,再上宝石山剪影秀。”

心态变了后,罗静与前夫也达成一定程度的和解。

罗静的母亲问,为什么不恨他?

罗静回答,为什么要恨,如果继续恨他,就是怀着恨的心态生活,罗静不喜欢这样,“没有任何好处。”她反而觉得,“没有他就没有我儿子,也没有我这样子的生活的经历,我可能就会一直做一个家庭主妇了。”

从生活的沼泽中爬出来后,罗静对生活更多的是感恩,“我就觉得老天爷通过这样的生活来塑造你,所以才成了今天不一样的我。”

现在的罗静住在清迈,诺诺在那边上学。

她盘算着,等一切安排妥当,就把父母接过去养老。然后,把孩子的爷爷奶奶也接过去,“他们对孩子特别好,夫妻俩人也特别好,所以我跟他们的关系就特别好”,直到现在,罗静都没有改口叫他们叔叔阿姨,“我觉得这个没有关系,这对老人是一种心理安慰。”

△ 罗静在清迈,“喜欢下雨,喜欢看书……”

谈到未来,除了完成 14 座登顶,罗静的计划还有很多。

要与诺诺环游世界,“带儿子吧,就跟以前概念不一样……我要带他去看全世界,以前你的观点就局限在家里……不会有全世界的概念。”

要继续保持内心的东西,加强自我的内在修炼,“通过登山,我自己也认识到自己身上太多不足。”

要学英语、要多看书、要多运动、要写一本书……

“有好多事情以前不会觉得,因为以前的你价值观取向比较单一,(现在)会更加意识到这个时间的紧迫”,所以现在就要开始!

布洛阿特峰上,雪崩过后,一个巴基斯坦人失踪,一个日本姑娘腿部骨折,被夏尔巴从雪里刨出来的罗静,腰部、肺部、半个身体严重擦伤。这样的情况,在旁人眼里,就应该好好回去休息,但她没有。

休息两天后,罗静回到大队伍,再次尝试冲顶。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但罗静知道自己没有。她想试试,一方面,八千米的登山经历不够,完善经验,另一方面,尽全力让自己迅速地摆脱恐惧,强大心理。

这一年,罗静没有成功到达布洛阿特峰的山巅,但是,“我一点遗憾都没有,因为我尽了全力。”虽败犹荣。

△ 2017年,罗静成功登顶布洛阿特

曾经历过生活的雪崩,曾体验过生死时刻;

曾经历过爱人的消失,曾体会过挚友的身亡;

现在的罗静,有幸福的家庭,

有热爱的事业,有向往的目标。

她的人生,其实才刚开始不久。

罗静微博@白天罗静、视觉中国、8246.com、soogif 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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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劫主角的一百种方式》是由“海棠无眠”所著的一本小说,故事的主角是楚天舒岳云,小说目前连载中,小说类型是架空历史,欢迎大家前来点击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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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楚家表姐

“立阊门者,以象天门,通阊阖风也。”青衣书生手握折扇,对着面前沧桑古朴的城门,摇头晃脑地发出感慨。

吴王夫差在姑苏城西建立阊门,是想要模仿天上的天门,承接天风,得到天帝的庇佑。

千余年的时光,在阊门城楼上留下了无数斑驳痕迹。

但是阊门周围却日益繁华盛丽,商贾辐辏,红尘富贵,尽显于此,也算是符合了当初建立阊门的初衷。

他的同伴却不像他沉浸在古今变迁之中,一双眼睛只是在河岸两边的人群中逡巡寻觅。突然,他眼前一亮,用力将折扇在手心一拍,口中喃喃:“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春风吹拂,绿柳如烟,对岸那位佳人看起来不过金钗豆蔻之年,却比这最美的春景还要令人心旷神怡!

他加快脚步,匆匆穿过拱桥,周围嘈杂的人声和河面上来往船只的喊声瞬间都隐入了另一个世界。

眼见就要赶到佳人身边,却看见两个丫环将佳人围在中央,向着阊门外走去。

他只能驻足遥望,满面不舍。

楚天舒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半天仍旧不曾离去,不由蹙眉回头,眉宇之间隐含薄怒。

却见一个年少书生正站在桥头,痴痴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倒没有什么龌龊之意,楚天舒也就不再计较,带着丫环出了西门,向着自家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这个身体的容貌如今越发明丽,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完美,一出门就会被人盯着不放。就算是离家最近的铺子,去一趟也会惹来不少关注,看来以后她真的不方便出门了,实在必须出门的时候也得学着那些电视剧带一个帷帽才行。

行了一刻钟的时间,穿过小巷,经过庙宇,绕进一条小道,便看见一座粉墙黑瓦的宅院。丫环上前敲门,开门的小厮一看见楚天舒就连忙笑着行礼:“表小姐回来了,方才太太还在说表小姐太辛苦了,专门让厨房做了桃花饼,让你回来就直接去上房呢。”

楚天舒点了点头,沿着长廊向内院走去。刚走到垂花门下,就见一个小小身影噔噔噔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楚天舒的小腿,仰起脸来,露出了一张玉雪可爱的脸蛋,眉间一粒小小的红痣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年画上的小仙童一般。

“姐姐,姐姐!”小丫头笑得一脸谄媚,“姐姐辛苦了。”

楚天舒失笑,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把小丫头抱了起来:“你个小精灵鬼!”

这时看顾小丫头的仆妇才追了过来:“表小姐,还是让奴婢抱着小姐吧。”楚天舒扫了她一眼,抱着小丫头就向着正房走去。

小丫头抱紧了楚天舒的脖子,从楚天舒肩膀上探出头来,对着仆妇做了个鬼脸。

“怎么又让姐姐抱着?不是跟你说姐姐辛苦了吗?”看见楚天舒抱着小丫头走进来,把房间里端坐的中年美妇吓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楚天舒身材纤细,如同风中杨柳,小丫头却白白胖胖的,她真怕楚天舒力气不足,把孩子给摔了。

“舅母。”楚天舒把小丫头放在封氏身边,才对着封氏行礼问好。

封氏拿着绢帕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舒了口气。她和老爷这般年龄了,膝下却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实在是如同眼睛珠子一样小心看护着,生怕有点儿磕着碰着了。

说起来这个老来女,封氏还是十分感激这个外甥女的。外甥女到甄家不过数月,她就有了身孕,虽然生下来不是个儿子有点失望,但好歹总算是有了一点自己的骨血。也正是因此,虽然楚天舒的母亲只是丈夫老家里隔了几房早已没有什么联系的堂妹,封氏也心甘情愿让她在家里住了下来。

谁料这外甥女年纪轻轻的却很是能干,不仅帮她把家里的账目和人事理得清清楚楚,还很有经商的天赋,不过几年时间,就把家里的铺子从两间扩张到了五间,在姑苏城里几个方向都开了分店,还在乡下买了数百亩良田,日子宽裕多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自家这个小丫头也跟这个表姐十分亲近。

“英莲,你又在做什么?”小丫头抱着封氏的手臂扭来扭去,对着楚天舒挤眉弄眼,封氏一开口,她就笑嘻嘻地仰着小脸说:“娘,姐姐辛苦了。”

封氏恍然大悟,无奈地让人把做好的桃花饼端上来:“方才做好了,她就想吃,我说姐姐辛苦了,给姐姐吃的。她就一直在等你回来,就等着你回来能吃呢。”

楚天舒也忍俊不禁,难怪自己一回来就扑过来了。

三人正在说笑,门外就走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绸袍,相貌清癯,面色和煦:“笑的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好事?”

小英莲看见父亲,转着身子就要从榻上溜下来,被楚天舒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把封氏吓了一跳。

“爹爹!”小英莲却没有差点摔倒的觉悟,只管撒开两条小腿扑上去,被甄士隐一把接住抱着走了过来。

甄士隐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啊哟”了一声,脸上的肌肉都抽了起来,原来是小英莲胖乎乎的手抓住了甄士隐下巴上的胡子,一松一紧地拽着,一边拽还一边看着甄士隐脸上表情,嘻嘻笑个不停。

“舅舅,这几日你寻个放心的管事,我把这几个铺子的账目都交给他吧。”几人说笑了一会儿,楚天舒就对甄士隐提起了自己的想法。

甄士隐先是愕然,然后就有点生气:“可是下人又说了什么不成?告诉舅舅,舅舅必要重惩这些子只会搬弄是非的下人!”

当初妻子怀孕,他又不通庶务,若不是楚天舒接手,家里的铺子恐怕都要亏得关门了。现在家里如此宽裕,还不是全靠着自家这个年方十二岁的外甥女?那些下人就是觉得外甥女不姓甄,总想着将她气走,他们才能趁机占便宜捞些好处。

楚天舒连忙笑着解释:“舅舅不要生气,并没有谁说什么。只是我如今年纪大了,出门不方便。”

甄士隐看了看楚天舒明艳昳丽的容貌,也是禁不住叹气。

以她的容貌才华手段,若是生在权贵之家,就算是进宫做个娘娘都绰绰有余。

只可惜楚天舒父母双亡,族人全无,这样的出身却是拖累了她。也是自己这个舅舅失职,竟然没想到这个年龄正是开始相看的时候,还让她一个女孩儿操持家业,出头露面的,实在是惭愧!

想到这里,甄士隐就答应了楚天舒的要求,准备筛选一个合适的人手接替她去管理那些店铺。

楚天舒又跟甄家三口说了会儿话,抱了抱小英莲,才告辞离开了正房,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从正房出来往楚天舒居住的跨院走,却正好从甄士隐的书房后面经过。

楚天舒隐隐听见书房中有人说话,一抬头就看见书房的后窗敞开,一个男人正站在窗前望向自己,旁边却是甄士隐的小厮正在给他奉茶。

那男人大约三十来岁,身材高大魁梧,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只是头上巾、身上衣都陈旧敝烂。明明他看着楚天舒并不是什么合乎礼法的举动,可是当楚天舒回首看他的时候,他却不曾躲避,而是堂堂正正地对着楚天舒点了点头。

楚天舒心中猜到了这是谁,脸上表情平静,屈膝福了一福便转身离去。

身后丫环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这穷酸好生无礼!”

楚天舒嘴角微微勾起。你若是知道他以后的所作所为,可就不会只用“无礼”两个字来评价他了。

甄士隐出于怜才之意,借钱给贾雨村进京赶考,却从未想过自己资助的却是一个冷漠自私的白眼狼。

她来到这个世界有些早,贾宝玉今年大概才会出生,而林黛玉则要等到明年。作为一个要在任务世界生活一辈子的探索专员,楚天舒并没有那种只争朝夕的紧迫感,所以也就有足够的兴致去享受这种只在历史书上看过的古代生活。

楚天舒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值这具身体父母双亡,族人也有愿意出头养她的。不过楚天舒发现这具身体和甄士隐有远亲,便选择了来姑苏投奔舅舅,一则能够结识剧情人物,以后自然而然地靠近主角,完成任务;二则对于甄英莲的遭遇,她也抱有几分同情,若能改变英莲的悲剧命运,也是一件好事。

如今和小英莲相处久了,对这个小包子投入了真情,楚天舒就更不允许她重蹈书中的覆辙。

至于贾雨村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也别想像书中那样轻易得到甄士隐的资助!

楚天舒走后,甄士隐让人把英莲抱下去在院子里玩,就和夫人商议起了自己方才想起的事情。

封氏听了便说:“此事妾身也是发愁。以舒姐儿的人才,便是嫁入高门也是使得的,只是偏偏舒姐儿父母双亡,若是与那高门相看,怕是只能做个续弦;若是寻那普通人家,一个怕是舒姐儿看不上,另一个又怕那人家守不住。”

甄士隐听了就不太舒服:“做什么续弦?什么叫做守不住?既然夫人觉得不好寻觅,那便不劳夫人费心了。”

封氏连忙拉住了甄士隐,赔着笑说:“老爷也太性急了些,妾身还没说完呢。女儿家在家里千娇万宠,到了婆家做人媳妇却是免不了受些磋磨。妾身倒是觉得,不如将舒姐儿嫁到妾身娘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不怕他们不对舒姐儿好。”

第二章 找个好夫婿

甄士隐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你娘家?你娘家哪个?”封氏娘家不过是个富裕一点的农家,家中子弟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别说秀才了,连个童生都没有。封氏那个和楚天舒年龄相当的小侄子更是又蠢又懒,亏她怎么有脸提!

“虽则有粮不太聪明,但是他脑子简单,舒姐儿过门绝对能把他管得紧紧的。日后分家也能分上百亩良田,衣食无忧……”封氏还在笑,却不防甄士隐已经拂袖而去,只丢下一句“不知所谓”,便直奔书房去和贾雨村说话去了。

贾雨村与甄士隐论些典故,手谈几局,又品酒赏花,一时半晌便过,天色将晚,却不肯留在甄府叨扰,执意回了自己寄居的小庙之中。

从那典雅秀丽的园林府邸之中,转入逼仄阴暗的寺庙厢房之内,不过是几个转弯,就仿佛是两个世界。

小沙弥送来了今日的晚饭,无非是一碗稀粥一碟咸菜而已。

平日里用了晚饭,天色就黑透了,为了节省灯油,他也就上床躺着。若不能入睡,就默背书本,直至入睡为止。偏偏今日背了小半个时辰,仍旧毫无睡意。

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个一身月白色衣裙的少女款款行来,如凌波神女,容光照亮整个世界。

虽然才刚刚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已经能够看出日后必然是个绝色。

尤其是当她发现自己看着她的时候,没有羞怯躲避,也没有恚怒鄙夷,落落大方,举止不俗,更是难能可贵。

只是不知道她是甄老先生的什么人。若是自己金榜题名……越想越是辗转难眠,不知不觉竟然直到东方微明之时,才沉沉入眠。

天气渐渐热了,楚天舒这些日子也不再出门,却把兴趣放在了刺绣上。这种艺术在她的时代早已绝迹,顶多有几张绣品的照片保留在历史图书馆中,让人感慨古早人类虽然孱弱,却在文化艺术方面多有建树。

难得现在有时间,楚天舒也愿意去学习一下这种古典艺术。

只是曾经拿着能量枪百发百中的手,却对付不了一根小小的绣花针,一不小心就把指尖扎上一个小洞……身边的两个丫头看着小姐难得的笨拙,只能偷偷忍着笑。

转眼夏日已至,经过几个月的练习,楚天舒也已经掌握了绣花的技巧,在方寸之地构建艺术巧思,这和她在帝国学习的知识仿佛是两个极端,让她隐隐间若有所得。

这一日清晨,楚天舒照例去给甄士隐夫妻请安,却看见甄士隐面色不虞,眉宇之间仿佛有些愁思。抱着小英莲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也很淡,倒是一双眼睛在英莲的脸上不知道寻找什么。

“老爷,那不过是江湖术士信口雌黄,想要讹些财物罢了,何必放在心上?”封氏看甄士隐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不曾放下,只得出口劝慰。

甄士隐叹了口气。昨日他抱着英莲在门口玩耍,突然有一僧一道疯疯癫癫地走过门口,那僧人对他喊着,说英莲是“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让他把英莲舍给他们。甄士隐自然不肯,那僧便对着他念了四句词,他虽然不懂其中含义,却能够感觉到绝非佳兆。

回来对封氏说了,封氏先是惊惶,然后就说那两个僧道肯定是江湖骗子,故意说些可怕的话来吓唬他,想要骗财罢了。

可是甄士隐却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僧道二人,内心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觉得他们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楚天舒听了夫妻二人的话,就知道那书中最为神秘、经常出现推动剧情的僧道已经出现了。她略一沉吟才说了自己的意见:“虽然这两人所言不知真假,但是那人提到的一件事,我却一直在担心。”

甄士隐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聪慧,便正色坐起,听她说道:“这边上的葫芦庙,整日里香火不停,一到年节便要炸供,架起油锅,火焰四起,一不小心就容易招来祝融。咱家和这小庙太近,到时候难免受到连累。”

“若是元宵节后葫芦庙失火,火焰蔓延到咱家,岂不就是‘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听了楚天舒的一席话,甄士隐背上吓得起了一层冷汗。这绝不是臆想之词,而是完全可能发生的危险!

楚天舒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时机。若是以前她说怕失火,要甄家搬家,甄家夫妻两个都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按照剧情发展,甄士隐做了梦后,虽然忘记了太虚幻境的一些事情,却还是受到梦中影响,对那两个僧道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猜测他们是有来历的不凡之辈。这个时侯借着僧道之口,提起火灾的危险,甄家夫妻想必就会慎重得多。

甄士隐沉默了一会儿,便决然道:“今日就叫个中人过来,问问城内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封氏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可是看看丈夫的脸色,还是没有出言阻止。只要价格合适,买个宅子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处宅子就太小了,后花园那么大一点儿,以后要是女儿大了,和闺中好友们交际宴客时,也不太好看。

甄士隐虽然平日闲散,可是涉及到大事的时候还是靠得住的,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看中了姑苏城北的一个四进宅院,从公中取了八百两银子,很快就过了契,派人前去打扫了。

取钱的时候,甄士隐看着账目上的数字,更是感激这个外甥女。要是没有这个外甥女,他就算是想搬家,也没钱买城里的宅子。要是搬去乡下,封氏必然哭闹着反对。要是真的发生了火灾,他们一家都危险。

这越发坚定了他给楚天舒找个好夫婿的念头,就算是舍下他这张老脸也在所不惜。

接下来的几天,甄士隐难得地早出晚归,封氏问了几次,听说他是去和府衙的书丞严老爷饮酒,便也不再阻拦。那严老爷在姑苏知府韩大人面前都很有体面,封氏还是很希望自家老爷和他多多来往的。

没过几日,甄士隐就带回来了几张请柬。

韩大人在城外山谷中有处别院,景致优美不说,夏日里也是绿荫凉凉,是个避暑胜地。这些日子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府衙休沐之日,韩大人就邀请众人到城外幽谷别业去避暑。

往日里这种事情是没有甄士隐的份儿的,他虽然曾经入仕,但却早已归隐在家,不再与官场中人来往。这一次他也是舍了脸面,亲自向严喻开口,索要了这份请柬。

“韩大人家中子弟,我们不敢高攀,不过韩家旁支中有几个后生颇为出色,还有府衙和城中富贵人家的子弟也会随家人前往,只要让人看到舒儿的好处,自然会有人上门提亲了。”甄士隐将自己的筹划全部摊在了封氏面前,为了让封氏不要犯傻拖后腿,甄士隐还专门从另一个方向来说服她,“你我年纪老大,英莲也无一个兄弟姐妹,日后有谁能扶助?若是舒儿嫁个好人家,便是你我不在了,也有人照顾英莲,免得你我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

一听甄士隐这些日子反常地忙碌,竟然是为了给楚天舒找门好亲事,这显然是看不上她的娘家侄子,封氏心中就有些不悦。可是听到甄士隐说对英莲的好处,封氏便立刻醒过神来。

英莲和楚天舒一直十分亲近,再过个十来年,他们夫妻都是花甲之年,说不定哪日就撒手去了,若是楚天舒嫁得好了,到时候正好提携英莲,也免得英莲受人欺负。

封氏转怒为喜,开始准备车马衣物。嫌以前的衣服不够精致鲜亮,封氏还专门叫了城中最好的衣坊和绣娘来给楚天舒量体裁衣,务必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入了贵人的眼。

楚天舒只是稍微有些诧异,不过听说这是要去度假做客,做些新衣服也是理所当然,便未放在心上。

众人都觉得炎热难忍,其实对于已经恢复了大半实力的楚天舒来说,周围环境的影响已经非常微小。不过一连几个月都在闺中绣花,楚天舒也有些静极思动。能够到山中欣赏一番不同的景致,看看古人的山中集会是什么模样,楚天舒也很向往。

在她所处的帝国时代,国家和民众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在科技发展上,尤其是近百年来他们面临着从中世界跨入大世界的门槛,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就更没有人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些文化艺术方面。

每个人都把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安排得满满的,谁也不敢停下脚步。

可这些古人的生活却和帝国民众的生活截然不同。他们落后、脆弱,甚至还有些愚昧,他们慢悠悠地享受一切,就如甄士隐这样五十岁的人,在帝国正处于奋斗的黄金期,他却每天都把生命花在读读书、喝喝酒、看看花、写写字、下下棋、和朋友聊聊天这样的琐碎之事上,这在帝国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

楚天舒刚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拼命修炼帝国的基础锻体术,一点儿都不习惯周围人们那种慢节奏的生活方式。

不过现在,她好像能够慢慢体会到了这种生活的乐趣。

所以,楚天舒很想去看看,那些官员、贵族们度假集会的时候,又是怎样生活的。

第三章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旭日东升,夏日的风带着暑气在山林中穿梭,谢鲲的心却冰冷如冬夜。

又一个护卫倒下了,血花从他的伤口喷射而出,飞溅到谢鲲的脸上。可是谢鲲甚至无法停下来帮他合上半睁的眼睛,因为那些黑衣人就紧追在他们身后。

谢鲲只能压低身躯拼命抽打着□□的马,压榨着它最后一分精力,希望它能够将自己带出险境。

这二十几个护卫都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是母亲从韩家家生子中亲手一个个挑选出来的,这么多年来就算不是兄弟,也和家人差不多了。

但是就是这一趟江南之行,却折损了大半!这个仇,只要他谢鲲不死,终有一天要百倍讨还!

越是危急之时,谢鲲的脑子越是清醒。那边出动了这么多人手,青天白日就敢追杀他,说明他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那边已经无处遁藏,才铤而走险。只要他今天不死,死的就是他们!

谢鲲夹紧了马腹,向着前方的山路飞驰。

身后只有四名护卫紧紧跟随,他们都几乎变成了血人,最后一个更是连控马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咕噜从马上摔了下来。最后残存的意识让他拄着长刀站起身来,挡在了狭窄的山路中间,拦住了驱马而来的一行黑衣人。

谢鲲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悲怆地转头,泪水夺眶而出。从他五岁时母亲去世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落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逃命,这种屈辱和无能的感觉,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耳后传来锐利的风声,谢鲲猛然俯身提马调换方向。一支长箭从他头顶掠过,钉在了前方的树干上,发出铎的一声闷响。

可是身后的几个护卫就没有他这么反应敏捷,两个护卫闷哼出声,坠落马下,背心上插着箭,血水汩汩而出,很快就将地上的枯叶染得通红。

唯一幸存的就是谢鲲的伴读韩钦。他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八个黑衣人,反手一箭射中了最前方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滚落马下,可他的同伴却没有丝毫停顿,仍旧加速追来。

“公子,你快走!我来断后!”韩钦抽出了腰刀,满是鲜血的脸上只剩下一双赤红的双眼还能看清。

谢鲲看着他跳下马去,挥刀和黑衣人打在一起,心中剧痛难忍,可还是决然转身继续向前奔驰。

韩钦是要舍了性命来救自己,他若是犹豫不去,岂不是辜负了韩钦的牺牲?

这里距离姑苏已经不远,他的表舅就在姑苏任职,只要到了姑苏地界,他就安全了。到时候,这些仇,他一定要报!

谢鲲在心底嘶吼着,却不敢去听身后的声音,只能拼尽全力逃跑。

然而没过多久,身后又再次响起了追兵的马蹄声。韩钦……已经……周围是密密的山林,谢鲲已经无法分辨方向,他一咬牙跳下马来,拔出匕首刺在马屁股上,马儿顿时发出一声嘶鸣,四蹄如飞冲向了前方的林中。

而谢鲲自己则放低了身形钻入了旁边的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向着另一个方向退去。

马蹄声就是最好的指引,黑衣人们从距离谢鲲不过数丈的山路上飞驰而过,向着奔马的方向追去。

谢鲲稍微松了口气,转身向着林中跑去。

咚咚咚……不知何方传来晨钟之声,林中鸟雀惊噪而起,谢鲲顿时头皮一紧,立刻蹲身躲在了一丛一人多高的野草里。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谢鲲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从草丛里向外望去。

等那声音近了,谢鲲才发现那似乎是衣料轻轻摩擦的声音,而且正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谢鲲皱起了眉头,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扑出去拼死一搏。

马蹄声由远而近,谢鲲的呼吸一乱,那些黑衣人又回来了?他们发现不对了吗?

“停!”谢鲲认得这个声音,这人是这批黑衣人的首领,心狠手辣,武艺高强!他放缓呼吸,将身子往下继续压低。

可是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却没有停止,一直走到了谢鲲所在的草丛面前。

趴在地上的谢鲲看见了一只白色薄底绣花翘头履!看这鞋子的样式和大小,显然是女式的。难道这个人竟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在清晨之时独自一人出现在山林之中——谢鲲睁大了眼睛,莫非他遇到了那些话本中所说的山精花妖?

谢鲲还能听见那几个黑衣人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显然也吓了一跳。

他看不见来人,可是黑衣人却看得清楚。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双髻垂在两边,头上只带着一双玉环,却丝毫不减容色。

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一身浅杏色衣裙的少女,踏着薄雾从林中走出,浑不似俗世人物。

“你,你是何方妖孽?”一个黑衣人忍不住厉声喝问。他们杀再多的人也无所畏惧,可是看见这弥漫着薄雾的山林中突然走出一个疑似非人的少女,那些心底深藏的恐惧就突然涌了上来。

谢鲲听见了黑衣人声音中的恐惧,也听见了他们拔刀的声音,接下来就听见了一道如同山泉般清脆泠然的女声:“你们又是何人?”

阳光透过晨雾洒入林中,周围的世界一片光明,黑衣人首领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再结合少女的反问,自然也知道她并非什么精怪。

“杀了她!”虽然这样的容颜杀了有些可惜,但是他们所做的事情太过重大,绝对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谢鲲自然也听出来这个少女是个普通人,心中矛盾之极。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趁机溜走,还是挺身而出。

若是挺身而出,他一个人根本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只是白白送命而已,那些为了救他牺牲的兄弟就都白死了!

可是若是就这样袖手旁观,看着这些人杀掉一个全然无辜的少女,他根本做不到!

谢鲲痛苦的闭上眼睛,咬着牙慢慢从地上向着黑衣人的方向爬去。

堂堂男儿,不但不能保家卫国,还要连累无辜女子,若是为了活命当做看不见,就算是他逃出一命,以后余生也将永远为此而自责!

谢鲲看见了黑衣人的脚,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弹起,如同离弦之箭,手中匕首狠狠刺入了黑衣人的背心!

从没有哪一次杀人能让他这样心中痛快的。这些王八蛋杀了他那么多兄弟,追着他跑了一夜几百里,现在他总算是能够给兄弟们报仇了!哪怕是死,也要拉他们下去陪葬!

谢鲲手中的匕首再次向前刺入,用力在黑衣人体内搅动了几下,确保他必死无疑。

“原来你藏在这儿!”旁边的黑衣人举刀劈下,谢鲲来不及拔出匕首,只能就地一滚,滚到了一支横在地面上的树枝下方。

黑衣人连忙收刀,谢鲲钻出来就绕着树跑向另一边。

他一伸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四个黑衣人躺在地上,一个身形窈窕的少女手中长剑寒光闪烁,轻盈从容地刺入了仅存的黑衣人心口。

从谢鲲的角度看去,黑衣人举着刀的姿势瞬间定格,比黑衣人矮了一头的少女身形微微前倾,一只手臂笔直伸出,修长的手指握着剑柄,如水的剑身没入黑衣人胸膛之中——这个画面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少女转头,随手抽出长剑,黑衣人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谢鲲愣在原地,就看见这个穿着浅杏色衣裙的少女突然对着他抬手一掷!流光一闪,谢鲲连躲避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寒风已经逼近。

谢鲲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恐怕不是别人要杀她灭口,而是她要杀所有人灭口吧?早知道应该躲在草丛里不出来的……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是重物落地之声。谢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活得好好的。他僵硬地把脖子转过去,果然看见身后黑衣人倒在地上,额头上插着少女的那把长剑。

谢鲲松了口气,这才明白少女是看见黑衣人从背后偷袭自己,才扔出剑来救了自己一命。

所有的黑衣人都死了,这数百里奔袭逃命的历程终于能结束了。谢鲲双腿一软,刚才全凭着一时冲动支撑的身体再也没有力气,一下子坐在了树下,气喘如牛。

少女走过来拔出长剑,剑上的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剑身顿时洁净如故。

谢鲲靠在树上,看着她面容沉静,似乎根本没有把杀了这么多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时间完全猜不出她的来历。

若只是看她的衣着打扮,就和江南每一个普通小康之家的女儿没什么区别。

头上的玉环值个二十两银子,身上的衣服是市面上不错的料子,但是和权贵家里常用的料子还差了不少,更不要说江南织造特贡的那些料子相比了。

从头到脚看一遍,她的衣着首饰加起来也就是一百多两银子的样子。

可是哪个小康之家能够培养出这样杀人如割草的女孩儿?

若说她是专门培训的杀手,可她的举止和气质又完全不像。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谢鲲扶着树干站起身行礼道谢。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先和她打好关系再说,否则她一不高兴把自己杀了就太亏了。

“不用客气。我也只是为了自保。”人家一点儿也不居功,反而上下打量着谢鲲,“他们是专门豢养的死士吧,为什么追杀你?你是什么身份?”

“说来话长。”谢鲲长叹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伤感,“在下谢鲲,定城侯嫡长孙,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谢鲲愕然,他第一次遇到直接把自己全名报出的姑娘,这更证明对方出身并不太高。她一个人大清早跑到这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是想要做什么?

楚天舒自己心中也在吐槽,她不过是想找一个海拔高、没有人的地方开启一下辅助工具,干涉一下天气变化,怎么就能碰见这种事情?

第四章 气候干涉

谢鲲休息了片刻,感觉有了一点力气,就捡了一根树枝当做拐棍,一瘸一拐地向着来路走去。一夜之间奔驰三百里,途中换了三匹马,就算是谢鲲平日弓马娴熟,此刻一双大腿内侧也已是火辣辣地疼痛起来,更不要说他在逃命途中所受的伤并未好好包扎,现在更是全身无力。

但是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也许韩钦他们只是重伤,并没有死去,他如果去的及时,说不定还能把他们带回人间。

楚天舒看了看他沉重萧索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而是从云空寰宇配备的辅助空间中取出了一瓶药水。

前线探索专员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因为谁也不知道去往的世界是什么情景,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为了保护这些专员,云空寰宇专门给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辅助空间。辅助空间中有标配的种植园和居住区,重点是还按照云空寰宇的最高科技水平配备了一个辅助系统。

这个辅助系统由一颗高级智能芯片作为核心,装入了楚天舒所在世界最高级别的民用科技软件和相对应的生产线,而驱动能源则是最基础的太阳能。只要楚天舒每天晒两个小时的太阳,就能保证这个系统永远正常运转。

此刻楚天舒拿出来的药水是一种腐蚀性极强但却又极易分解的化学药物。她刚刚杀了这么多人,在帝国都需要努力做正当防卫辩护,在这个时代就更是麻烦,不如毁尸灭迹,以绝后患。

楚天舒在每具尸体上滴了两滴药水,很快这些尸体连着他们的衣物、武器全都化作液体,缓缓渗入了林中厚厚的落叶层中。

处理完之后,楚天舒就加快脚步向着峰顶走去。

在她脑海中,气候分析系统已经给出了结果,和她预料的没有太大差别:大旱,s级别,涉及范围五百里方圆,预计持续时间一年三个月,如今刚开始还不到半年时间。这也就意味着大旱还要持续大半年的时间,还会有无数农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惟一的一点好消息大概是姑苏城附近不算是大旱最严重的地方,只是遭受到一些波及而已。

可是楚天舒的心情并未因此而轻松多少。

在她所处的帝国时代,气候科学研究已经达到人力所能及的巅峰,晴雨霜雪全都能够用气候卫星监控,并通过气候干涉系统加以调节改变。而农业也同样被发展到了极致,良种良田优等培育方法配合,千百年前就已经消灭了饥荒。

可是在这个时代,人类仍旧被自然环境限制,一场旱灾就能够让无数人类失去性命。

楚天舒想起来幽谷别业路上看到的流民,心中沉甸甸的。她在闺中沉迷刺绣这几个月,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那些流民被军队驱逐,不许进入姑苏城郊三十里之内。要不是楚天舒的五感远胜常人,根本就不能听清楚官道旁边那些被驱赶的流民在喊什么。

她听见那些流民哀求哭泣,说他们从数百里外的金陵流浪而来,只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填饱肚子的地方,但是所经州县都把他们当成瘟疫一样对待,根本不允许他们进入。

包括姑苏城也采取同样的态度,调动士兵将流民隔绝在外。城内富庶繁丽,城外几十里外却有数百人挖野菜啃树根无处栖身,虽然是夏日,但是他们当中已经有很多人身体虚弱,随时可能死亡,还会带来一系列严重的后果。

天生万物,而人为万物之灵。每一个人类都是世界的珍贵资源,这是帝国公民从小就接受的教育,这些愚昧的小世界管理者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浪费什么。

楚天舒无法袖手旁观,决定启动天气干涉系统。只是开启天气干涉系统的时候,一则需要尽量在海拔高处,另一则会产生一些异象,楚天舒才会选择偷偷上山。

楚天舒站在峰顶,头顶是炽热的太阳,脚下是层层山林,这里还看不出来大旱的景象。而山下某个角落,传来隐隐的丝竹之声,那就是幽谷别业的所在,和楚天舒所忧心的旱区几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经过计算,辅助系统已经给出了一个最佳干涉方案。楚天舒用精神力确定后,干扰系统立刻开始运转。

楚天舒脊背笔直,神情严肃,双目微闭,在脑海中关注着辅助系统的运行。在她心中数到“零”的时候,无形的力量从她身上丝丝缕缕地流淌而出,化作一片片白雾向着四周弥漫扩散。

看似缓慢的白雾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笼罩了整个山林,天空中不知何时也开始聚集起了一块块铅云,挡住了那炽热的火球,整个世界突然从清晨进入了傍晚。

无形的波动从空气中向着四周扩散,就像是一颗大石头被投入了水中一样,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

与这种无形波动相对应,天上的乌云越来越浓,覆盖的范围也越来越巨大,不停向着天际延伸而去。

无数人震惊地抬头望天。有人伏地痛哭,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惊慌失色……楚天舒的全部心神却都沉浸在辅助系统的云图之中,直到图像中的乌云覆盖了整个旱区,才选择了关闭干涉。

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就会有一场大雨到来,并且持续到旱情彻底解除为止。而辅助系统给出的数据是,将有十万余名原本可能在这场旱灾中丧生的人类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只是看着系统中自己名下的个人财产数字,楚天舒又开始觉得肉疼起来。

她的家庭情况很一般,全靠着努力学习拿奖学金才攒下了八千多晶币;云空寰宇又提前支付了本月月薪的一半五千晶币,她的个人账户才有生以来第一次超过一万晶币。但是这种喜悦还没保持多久,她只是开启了一次最基本的气候干涉功能,就扣掉了一万晶币!现在她的账户上只有三千多晶币了!

如果下次再遇到什么困难,她没有足够的晶币,不能使用辅助系统,那不就惨了?

楚天舒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开拓一下业务范围,不能被动地等待着主角出现完成任务来获取报酬。

她一边疾步往山下走去,一边在心中梳理着其他业务范围的内容,一抬头就看见谢鲲一脸复杂地站在树下看着自己,突然躬身行礼:“仙师大人!”

第五章 给您下帖子了

楚天舒看了谢鲲一眼,猜到应该是自己刚才开气候干涉系统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什么,当时她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观察控制雨云的覆盖范围,竟然没有发现谢鲲的到来。

“我不是什么仙师。”在这个时代人们的眼中,也许她这种能力已经和神仙差不多了,但是楚天舒自己知道,整个帝国仍旧没有出现这种更高一级的生命状态。

谢鲲面色惨白,拄着树枝仍旧摇摇欲坠。他刚才好不容易找到了韩钦,看见的却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那点侥幸终究还是落空了。

就在他痛苦之时,突然天生异象,乌云蔽日,仿佛一瞬入夜。不知道为什么,谢鲲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种异变一定和那个叫做楚天舒的小姑娘有关。

金陵周边数百里大旱多日,若是天降甘霖,百姓就有了活路。而在他心中随之升起的念头却是,若是那楚天舒真是仙人履世,是不是也能起死回生,让韩钦他们重新活过来?

谢鲲连滚带爬地回到原地,顺着脚印一路爬向山巅。越往上爬,越是觉得他的猜测有道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站在峰顶的楚天舒!

黑云沉沉,似乎就在她的头顶盘旋,狂风突起,吹得她的鬓发与衣角猎猎飞舞。她却挺然而立,双目紧闭,丝毫不动,如扎根在岩石中的松柏,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楚天舒从谢鲲身前走过,感觉到他身上生命力的流逝,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这个谢鲲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身体素质在这个世界中她所见到的人类中算是佼佼者,只比刚才她杀死的一个黑衣人差一点。但是从品行和精神力方面来说,谢鲲还是更胜一筹。

不过现在他的整体状况可不太好,别说淋雨了,楚天舒觉得只要一阵大风他就得倒下。这样的人类,在这个世界中应该属于精英阶层,如果早逝对这个世界来说未免有些可惜。

谢鲲脑海中全都是如何说动楚天舒的念头,眼看着她衣袂飘飘地从自己面前经过,心中一急,眼前金星乱冒,扑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楚天舒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眉毛动了动,在谢鲲面前蹲了下来。

“开启辅助医疗系统。”楚天舒只能庆幸谢鲲这种程度的伤势不需要消耗太多晶币。但看着自己账户中3467变成了2967,她还是有点小小的肉痛。嗯,等他好了就让他付医疗费!刚才他不是说了,他是什么定城侯的嫡长孙吗,标准的王孙公子,家里一定有不少能换晶币的东西!

辅助医疗系统给出了治疗方案,一支调配过的初级注射药剂落入了楚天舒手中。不涉及基因修补的药物,在帝国内部的价格都非常低廉。

楚天舒抓起谢鲲的手腕,将腕带形状的注射药剂扣在了他的手腕上。自动弹出的注射针头将会把药剂缓缓注入他的体内,很快他就能够恢复健康。

昏迷中的谢鲲突然反手握住了楚天舒的手腕。

警惕性还挺高,抓的位置也很准,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不用楚天舒用力,这只沾满了血迹和污渍,指甲外翻,满是狰狞的手就自己掉了下去。

“救救……”干裂的嘴唇中吐出细小的无法辨别的语声,这就是人类最宝贵的特质之一吧,哪怕是到了最后一息,也要坚韧地挣扎着活下去。楚天舒心中感慨着,从空间中取出一个最简陋的医疗支架,把谢鲲丢在了上面躺好。

医疗支架自带补充水分和营养的装置,并具有温度调节设置,足以应付他昏迷中的需要。

楚天舒并不打算把一个陌生人藏在自己的空间里,那就只能把他暂时丢在山上了。

眼看着乌云中电光隐隐,马上一场大雨就要来到,楚天舒加快了脚步,扛着医疗支架飞速穿行在山林之中。

找了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山洞,确保不会在大雨中被淹没也不会发生崩塌,楚天舒就把医疗支架丢在了山洞里地势最高的地方。搬了一块巨大的山石堵住洞口,保证就算是猛兽也无法入内,她头也不回地飞奔下山,一溜烟地钻到了幽谷别业后的树林里。

越过围墙,躲过护卫,从树枝和房檐上跳过,楚天舒很快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中。

她刚刚从窗户外翻进房间里,门外就响起了小丫头急促的脚步:“表小姐,该起床了。”

楚天舒听出了小丫头声音中的一丝畏惧,一边换衣服一边慢条斯理地问:“淡墨,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小姐给您下帖子了。”淡墨捧着一张名帖,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紧张,“就是,那送帖子的姐姐有点……凶。”

楚天舒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接过了淡墨手中的帖子。石榴红的帖子上洒落着点点金屑,勾勒出一朵牡丹的轮廓,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帖子内一笔端丽的簪花小楷,邀请楚天舒下午时候到溅玉台去赏雨观景,署名是韩瑶,姑苏知府韩大人的掌珠,幽谷别业的主人家。

这么早就送帖子过来,而且连楚天舒这个当事人都不曾见面,把帖子丢给丫头就走了,哪怕是楚天舒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也知道这样的行为非常失礼。

“表小姐,我请那位姐姐进来坐一坐,她却说……”淡墨看着楚天舒的面色,连忙小声解释,“她说已经见过了严书丞家的小姐,就不进来了。”

淡墨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也不过是农家出身,能被甄家买来当丫头已经觉得大开眼界了。她从来没想过能够见到这些大人家里的小姐,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楚天舒却把帖子随手丢在一边:“没什么,打水来吧。”

不管是韩瑶还是严书丞家的两位小姐,都是把她当成了竞争对手,以为她是来跟她们抢姻缘的,所以给她点没脸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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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老婆不想生孩子 流泪跪求都不肯,说跟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相对于老街来说,我和老婆都是外地人。

老婆和我年龄相差几岁,反正都是三十几岁的人吧。3年前,我们在果敢老街东城认识,随后走到了一起。

认识我之前,她曾有过一段婚姻。离婚后儿子跟着她,她来老街后,儿子就在娘家里上学。

我是单身,没有婚姻,当然也是没有孩子。

二十几岁时,我觉得单身挺好,肆意挥霍着青春时光,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经历各种打击后,在家宅的时间便越来越长,社交面越来越窄,认识的异性也是越来越少。

我渴望组建一个自己的小家庭,想要有一个孩子。并不是我不喜欢她之前的孩子,对于我来说,能够看到自己的孩子呱呱坠地,然后一点一点成长起来,让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续,这似乎并不过分。至于她的孩子,我还是希望能接来一起生活,我会视如己出的。

她从来不和我说之前那段婚姻,我也不介意。她不说,我不问,这是我的习惯。我也不担心有人因此骗我,我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骗的,其貌不扬,一文不名。

她认为经济基础很重要,还是先赚点钱再说孩子的事情吧,我也赞同,因为我觉得她说的话在理。我也明白无论是什么地方,养孩子和支撑家庭都需要有点资金后盾的,否则怎么抵抗未知风险呢。

在一起时,有时候她会说自己没有吃避孕药,我听了心里还窃喜,希望侥幸能让她怀孕。三年来,我一直都是这么心存侥幸。

她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女人,默默地支持着我,支持我走过前两年黯淡的生活,我的经济是那么拮据,时不时就捉襟见肘,她从来不说什么,甚至不向我要求买一点东西。在如此现实的老街,这样的老婆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我很幸运。

现在,我的经济宽裕了些。前几天,我又旧事重提,最终她却选择了离开,住到公司里去了,我求她很多次,她也不愿意再回来,毅然决然要分手。

她说,这三年来,她和我一起生活很压抑,因为我会时不时提到要她生孩子,她怕怀孕,因为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不想重蹈覆辙,更主要的是我不能给她安全感。

因此,她经常在公司宿舍里一住就是半个月,一个月的,借故不回家。她不愿意回来听我说让她恐惧的事情。

我却一直误会她,我以为她说的“怕怀孕”,是不想在不恰当的时候怀孕,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不想再生孩子了。

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我用三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特别低,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从三十几岁到接近四十岁,这与二十几岁到三十岁是不同的概念,无论是生理还心理,我都明显感觉自己已经是日渐衰老。她并没有错,谁的时光不是一样的呢?她能和我在一起三年,说明她是爱我的,只是我没有能够解开她的心结。

她理解我想要孩子的心情,只是担心我会不爱她之前的孩子,无论我怎么承诺,她都不认可我的说辞,她依然感到没有安全感;无论我怎么哀求她,她也不肯留下来和我共度余生。

我确实是哀求她了,苦苦哀求,低声下气的求她,但是她不回来,不想再见我。我已经和她说了,这辈子再也不提要孩子的事了,我愿意就这样和她带着之前的儿子过一辈子,她还是不答应。我知道这次她是认真的了,我失去了这个我爱的女人。

她并不有多美丽,只因为我遇到的是她,因此定义了我生命中的“老婆”形象,就必须是她那个样子的。虽然只相处三年,同一屋檐下过日子几乎不到三个月,但我却放不下她。

她说,她会过来拿走自己的东西,我听了心如刀割。真的,你不能理解那种留不住一个人的痛苦。

我在心里默默地希望,希望她会忘记带走一件东西,无论是什么,当我想她时,我就觉得她还在我身边,还能给我留点念想。

从此以后,楼道里的脚步声响起,不再是她;再没有人敲我的门,或者是听到钥匙开门;当我回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再也没有油烟味,没有人做饭,没有人烦我了。

感谢读者朋友们愿意敞开心扉,诉说自己的情感历程。那些苦痛挣扎想必只有当事人才懂。观者都云痴,谁解其中味?若能泰然处之,想必不是局中人。

这一篇很难写,因为其中有类似小编的经历,小编也没有留住一个深爱过的女人。想开些,谁的生命里没有遗憾?或许只有经历过伤痛才会让我们成熟吧。单身如小编,还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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