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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您来回答《黑客森林》——上海谍战、顶级黑客、埋藏在云南不死山谷中的千年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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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知识能够当饭吃吗?  好像不能,因为社会上混得好的,不是领导就是老板,好像都没什么水平,也没什么文化。  可是这样公平吗?  如果有一天,一个陌生人向你走来,对你说,在这个世界上,人应该靠智慧和双手来创造一切,你会怎么想?  你也许会想,这些天真的想法,我曾经有过,只是现在已经不信了。  但是,在这本书里,你也许可以找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一段不一样的遭遇。  人的命运,总是在最意料不到的地方,就改变了。  这里有单挑香港黑帮的顶级黑客,有血雨腥风的帮派斗争;  这里有沉寂山中的研究基地,有通晓古今的耄耋学者;   这里有紧张刺激的上海间谍战,有剑拔弩张的利益集团;   这里有深埋在云南上千年的秘密,有人类长生不老的谜底;   这是一群充满理想、不甘平凡的年轻人的故事。   这,也是是属于你的故事。看完本书,相信你若能有所体会,也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排除艰险、登上顶峰!  (以下的序章是作者写在这部作品前面的话,思辨性比较强,如果觉得太枯燥,可以直接跳过)  写在前面的话  黑客是什么?  长久以来, 黑客其实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义。在人们的印象中,黑客似乎就是那些潜入别人电脑,窃取信息,大肆搞破坏的不法分子。官方的定义对于这种错误认识给出了一定的纠正,指出黑客与骇客有所区别:黑客是指对计算机有深刻认识,在信息技术方面有很深的造诣的专家,而骇客才是计算机网络犯罪的元凶。在媒体报道中,也有另一种说法,“黑客”这个词指向的是之前我们说过的骇客的意思,而另外一个词“红客”则是在“黑客”的对立面,也就是正义的黑客——说法这么多,难怪人们要混淆概念。  可是对于黑客的理解,真的只限于此吗?  试想如果一个人既偷了实体的东西又窃取了信息,譬如黑了银行的账户给自己买了东西,那么他到底算是窃贼还是黑客?如果一个人在自己不自觉的情况下,譬如被人用了僵尸网络,参与了对于某一系统的攻击,那么他算不算黑客?如果一个人是一位顶级计算机专家,他不直接参与对某个数据库的潜入,而是指导和指挥手下的人干这些活,那么他该认定是专家还是黑客?  我们再把视野放宽一点,可以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一个黑客既使用了非计算机的手段,也使用了计算机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二者合二为一,缺一不可,那么这种行为算不算黑客呢?  如果承认这种行为也算黑客的话,那么黑客的定义就被放宽了,因为在任何一次黑客行动中,都很难把单纯的黑客操作跟非计算机的行为完全隔离开来。一个黑客在行动过程中,必然需要或多或少需要一些其他的条件,比如隐蔽的场所、金钱的支持、组织的约束,等等。  这么一来,黑客这个形象,真的是非常模糊。  放开来讲,偷窃是黑客行为,商战是黑客行为,战争是黑客行为,甚至连父母偷看孩子日记也是黑客行为。原因只有一个:侵入了别人的领域,而不管被侵犯者的利益,本质上都一样。这个世界,无非是一个系统和另一个系统不断摩擦、融合、分裂的过程。  黑客的知识是万千智慧中的一个化身,而这个化身,将会成为我们探索这个世界时,解开一些谜底的钥匙。
  第一章 走火  “呯”地一声,枪响了。  子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从枪膛里直撞而出,不知道打向了哪里。我的心脏如同那在珍珠港被日本人被扔了炸弹的亚利桑那号,咕嘟咕嘟地沉了下去。  妈的,完蛋了。  脑袋一片空白,时间回到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是我大学生活的第二年的开始。在这已经过去的一年中,我的生活可以说是五味杂陈。首先,作为一名刚刚逃出高考魔爪和边远县城的年轻人,大学生活无疑是自由而多彩的。在这一年的时光里,我参加了几个学生社团,也谈了一场恋爱,可以说生活是有滋有味。可是我偏偏不愿意好好念书,自己明明老师上课的东西都听得懂,作业什么的也都应付得来,但是就是不愿意每天随着乌乌压压的人群去上课,吃饭,再上课,再吃饭,然后睡觉——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一点意思都没有,过着有什么意义呢?  我开始思考,我这样上学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顺利混到毕业,然后工作,结婚生子,然后就这样死去吗?我跟几个朋友聊了聊,他们都觉得有这种感觉,可是聊完又转头接着上自己的课去了。不爽归不爽,生活就是这样,你没有什么办法。  我非常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可是又如千千万万刚刚获得解放的年轻人一样,失去了既定的目标,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大一下学期,我基本不去上课了。处于半辍学状态的我,开始整日寻找着能够解决自己心中迷茫的答案。我开始走出校园,在这座城市里乱逛。有的时候也出城,到其他地方见识一些新鲜事物。然而人要是无聊极了,也总能找到一些事情做。更多的时候,我选择在学校里其他科目的课堂上蹭课,一是因为省钱,二是想换换心情,换换口味,三是想看看其他系有没有漂亮妹子。  “阿克巴大帝其实主张的是宗教和解政策……”  “这个力学结构注定了这种建筑不可能具有很强的抗震能力……”  “所以说他们再见就是说ciao,有时也可以说ciao ciao……”  就这么听听,有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当然最主要是不需要考试,可以不受约束的学。不过就照这个样子过着,自己的专业课当然是基本没怎么碰。到了学期末,考试分数跟狗屎一样。到了快放暑假的时候,我顶着三伏天,看着自己的成绩单,脑门子上直冒冷汗。我把成绩单伪造了一份,爸妈那边还算有个交代,可是我深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下定决心这学期一定要好好努力。  可是一开学,我还是忍不住跑到其他课堂上去了,那里不用点名,不用考试。  “奥古斯都其实是其他人给他加上的名字,这也就是英文中八月的由来……”  “弗洛伊德最著名的是他梦的解析,他也凭借这一点挣了大把的银子……”  “3D打印可以说是未来工业的潮流,虽然这个行业现在看起来还有一点不靠谱……”  其实这么多课听下来,打动我的倒已经不是课堂上所讲授的内容了。现在所能吸引我的,更多的是授课教授的气质和演讲水平。讲授机械制造的叶教授是我难得仰慕的老师,第一是因为他学识渊博而不迂腐,总能站在科技的最前沿;第二是因为他虽然身为理工科教授,身上却散发出浓浓的人文气息。这位教授性格也非常的阳光,喜欢旅游,喜欢做户外运动。  我最近常离开学校到一些偏僻的地方去,所以经常可以跟叶教授分享一下自己的见闻。叶教授觉得有点意思,所以经常下了课跟我一块去学校食堂边吃边聊。  叶教授本人是机械工程系的教授,可是学识渊博,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兴趣也非常广泛,人文历史都有涉猎。在完成学校的科研任务的情况下,他能够腾出手来搞自己喜欢的研究,并且硕果累累,在学院被评为学科带头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跟他交流的过程中,可以说我受益匪浅,真正领略了大师风范。  据叶教授介绍,最近几个月以来他正在带领团队做3D打印的项目。如果我感兴趣,不妨把3D打印作为自己的一个探索领域。这个被称为工业4.0时代引导者的行业,在未来将会具有无限的可能。  目前,3D打印的技术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全球产业总值也早已突破了百亿美元大关,但是在国内还缺少一个成熟的商业模式,技术也还很落后。因此,无论在商业还是技术领域内有人才能够取得突破,那都将是不得了的成功。  叶教授笑着说小伙子,我非常欣赏你追求上进的心态,你可以试一试。  叶教授的话给了我很大的鼓舞。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一头扎进图书馆,开始大肆咀嚼书本上、互联网上的3D打印知识。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二十几本专业书籍,十几本外文资料,包括几十篇论文,数不清的行业报告和新闻报道,都在这短短的四周内全部搞定了。我终于对于这门科学和这个行业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要知道,这时的我还是个刚刚结束了基础课程,一门专业课都没碰过的学生。  之后我买了Koss 3D打印简装机的零件,打算在宿舍里用最短的时间组装出一台自己用的3D打印机。实践总是比理论困难得多,组装的进度非常缓慢,而且问题连连,不是缺这个螺丝就是差那个导线,要不就是集成电路板接上没反应。装到一半卡住的感觉真的非常难受,这个时候我一般就会放下手头的螺丝,跑到宿舍窗户边一边啃泡椒笋片一边思考可能哪里有问题。到后来烧钱的新零件使得我连泡椒笋片也买不起了,我就嚼菜市场买回来的干辣椒——在这个时候,我需要刺激的感觉,淋漓的汗水会冲开我闭塞的大脑。  3D 打印机组装成功的那一刻,我下楼绕着学校操场狂跑了三圈。我太高兴了,感觉征服了人生中的又一座山峰。  之后我跟叶教授吃饭的时候说了这事儿,叶教授也非常高兴,说我们学校实验室里也才两台3D打印机,档次其实还不是很高。你好好弄,如果愿意的话下个项目你可以来帮帮忙,再多学点有好处。我听了直点头:一定一定。  回去之后我打印了我女朋友的ABS塑料头像,正好是她生日,就送她做了生日礼物。约会吃饭的时候拿出来,把姑娘幸福得不行。  之后我打印了几份高达的模型,上色之后包装了一下在网上卖掉了,一下子把之前买零件的成本都挣了回来。感情美满,财务充裕,此刻的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成功的创业者,充满了成就感和激情。之后的时间里,我的技术在叶教授的指导下突飞猛进,能够制作出来的物品越来越多,我的自信心也越来越强,对于这门科学的兴趣也越来越浓。  直到今天上午,我做出了这把手枪。  模型是网上下的那款有名的3D手枪模型“解放者”,材料还是ABS塑料。撞针和子弹是我之前认识的朋友从温州搞来的,点三八口径,好用就行。  男人真的是容易冲动的动物,自大起来就忘记了在这个国家拥有枪支是绝对非法的行为。弄来材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个小时就把这杆枪造了出来。做出来之后居然我也没多想,直接就把它揣书包里面出去晃荡,结果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饭它就走火了。事后想起来,我真的是想狠狠扇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这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啊。
  第一章 走火(续)  (由于字数限制,一次发帖发不完,请各位看官见谅哈)  呯的一声巨响,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在吃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够着脑袋向四周张望,端着盘子找位子的都停了下来。打饭师傅勺子上的米饭掉了下来,砸在西红柿炒蛋的菜槽里,砸得蛋花和油花在围裙上合了体。站在门口的保安跳了起来,开始寻找巨响的来源。胆小的女生还缩着脖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转头望去,身后的铁门上已经赫然出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弹坑,显眼,太显眼了,我完了。  还好,弹头滚到了我的脚边。  脑袋断电了两三秒,我低着头,捡起弹头急忙向食堂外面走去。走出食堂,一溜小跑从学校后门溜了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  大脑飞速地运转。学校会不知道这个事吗?不可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别说刑侦,保安大叔都会彻查。他们会不会找不到我?也不可能。在食堂这种人多的地方,肯定有人能认出我来。  唉,铁证如山,我感觉自己基本要进监狱了。  两行热泪从我的脸上滑落,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  我走进一处树丛,把书包翻了过来仔细查看。书包底下被子弹开了一个大洞,化纤布料被火药烧焦的味道让人闻了很不舒服。把手枪掏出来看看,这杀器倒是完好无损,但也不知道哪里出的问题。撞针不稳定还是扳机被颠开了?总之新样品质量不好,早知道应该不装子弹到野外去先调试好的,妈的悔得老子肠子都青了。  仔细一想,如果手枪当时没揣书包里而是揣在裤兜里,这回说不定股动脉什么的都被打穿了,血流不止肯定早就嗝屁了。这条命还在,其实还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我一屁股瘫倒在树丛里,浑身无力,半天都爬不起来。发了好久的呆,才想起来把手机掏出来查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法。搜了半天,发现国内还没有3D打印手枪被判刑的案例,到是日本有个男的因为打印枪支被判了两年。国内的基本都是私造鸟铳、猎枪什么的被判了刑关到监狱里呆上三五年。  我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从小到大我的表现还算不错,脑袋聪明成绩好,是父母老师眼里的好孩子,现在要被抓到监狱里过个三五年,尤其说不定还要放到报纸头条、网络新闻上大肆渲染,真的是五雷轰顶,接受不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如果现在回去学校,保卫处、院领导什么的应该已经一张臭脸已经摆好,严阵以待准备严肃处理我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这些人打算处理我的画面:走进一间阴冷的办公室,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挺着啤酒肚的谢顶领导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挥挥手让我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跟我扯东扯西,摸清情况之后,装作痛心疾首地说你这个孩子啊,真的是太幼稚,这样怎么对得起养育你多年的父母呢,怎么对得起培养你多年的老师呢,你啊,唉。你自己最好主动承认错误,这样大家都会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你的。  等我痛哭流涕主动承认都是自己的错误之后,一旁警察一个箭步上来给我就戴上了手铐拉上了警车。领导秘书在后面传达领导的意思:警察同志,这个事情我们学校首先是不知情,第二也是这个学生自己违法犯罪。对于这样的学生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立即开除。您看您把人带走就不要把事情捅开,追究我们的责任了行吗……警车一路地呼啸,把我送到大山深处的监狱。我在监狱中受尽虐待和欺凌,释放之后没有公司会聘用我,我的前程也基本毁得干干净净,我只能在贫穷和悔恨中度过自己的余生……  那么跑路行不行呢?好像也不行。我目前只是一个学生,离开家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座城市。离开学校之后,我没有经济来源,也没有生存技能,况且还有可能被警察通缉,跑也跑不出几里路去,还不如投案自首。如果遇到坑蒙拐骗,偷盗抢劫,基本上是连自己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简直是比死在监狱里面还要可怕。妈的好难啊。  坐着坐着,我又痛哭了起来。想想被学校开除什么的已经够可怜的了,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死去真的太不值了,我哭得更伤心了。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死,既然这么活着没有意思,那么还不如死了的好。我把书包里的手枪拿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人毕竟是动物,对于死亡有着天然的战胜一切的恐惧,当枪口抵着我脑袋的时候,突然那一刻我又觉得,被学校开除,甚至进监狱还是不如死神的镰刀来得可怕。想想这一枪下去,脑浆子都会被打溅出来,实在是让人恶心得不行。  我把枪收了起来,这次把子弹全卸了下来。  其实后来想想,当时真是有点怂,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哭鼻子。不过怂归怂,冷静也是够冷静,还知道要在所有情况都一团乱麻的情况下稳定情绪,排除危险,理性地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一定还有办法,再想想,再想想。求生,一定要绝境求生。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照在我脸上,烧得流过泪的眼睛生疼。有几只鸟哇哇地叫着从头顶略过,化作夕阳中逐渐消失的黑点。春夏之际,风还不是很热,吹在身上能够令人稍微舒服一点。我背上自己的破书包,跳起来拍了拍屁股,灰头土脸地钻出树丛,把只正在打盹的黄毛野猫吓得抱头鼠窜。  脑袋里闪过一丝火光,好像有了点希望。  我要去找老吴。
  第二章 老吴(上)  从树丛里钻出来,我把书包换到前面背着,用手托着那个破洞,防止东西掉出来,然后我就飞一般地往老吴的住处跑去。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晕晕乎乎地跑着,我拼命想着有关老吴的一切。  老吴本名叫吴宇非,听起来倒是气宇轩昂,可是本人长得实在是不敢恭维。一米六五的个头,才三十岁不到就已经开始有点谢顶,拱嘴唇外加大板牙,还有两只像蛤蟆一样铜铃般的眼睛,实在是不怎么对付。老吴还有一个小小的啤酒肚,并且和他腰上的肥肉一起连成了一副游泳圈,这和他常年伏案工作并且喜欢吃垃圾食品有密切的联系。总而言之,老吴本人实在是丑不堪言。  老吴也深知自己的外形很有缺陷,再这样下去是不要想找老婆了,所以最近主动出去爬山,增强体质外加减减肥。  我跟老吴就是在爬山的时候认识的,当时的老吴已经爬了两年半的山,经验老到,敏捷的身手和灵巧的动作震撼了我,使我深深地感觉到了这一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死胖子。我爬山累得不行,水也喝光了,就跟他要了点水喝,顺便也就聊了聊天。聊着聊着觉得很合得来,就下山找了个地方两人吃了顿烧烤,留了联系方式。  老吴住得离学校不远,后来我们就经常一起吃个饭,交流交流人生的感悟,也就成了比较好的朋友。后来我要组装3D打印机,宿舍实在太小铺不开摊子,老吴就把他的房子分出一间借我当工作室用。  幸运的是,老吴虽然长得蹉跎了些,为人却非常的好,并且也是个技术宅,对3D打印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十分感兴趣,所以经常过来给我帮帮忙,而且对我在他家做敲敲打打的工作并不介意。后来我做设备做得晚了,就时常在他家的小房间过夜。由于老吴喜欢熬夜,所以我一般睡得比他早,因此也不会吵到他。  当然我也不是傻子,老吴对我这么好,我也会隔三差五会给他带点外卖回来吃,老吴非常开心,终于不用出门买晚饭了,交个朋友真是快活。  其实处久了,我发现老吴的人生还是挺酷炫的。  说起来老吴也算是我的学长,在我现在就读的这所大学里度过了三年美好的时光,念的计算机。  大三那年他非常想出国,并且想申请一所不错的学校去深造,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由于潜心自己的专业太深,实践水平很高而考试一窍不通,成绩并不好看。而且老吴平常没怎么注意做个均衡发展的好学生,体育思政数学什么的必修课他上都没去上,因此统统挂掉,给已经很烂的成绩上又重重地踩了一脚。  老吴深知自己的愿望基本没法实现,而且补救已来不及,因此比较郁闷。  大三的暑假,同学们都回家了。老吴又挂了五门课,心情郁闷,留在学校复习准备下学期补考。  暑假的日子课业没那么重,整天吃吃睡睡看看书,倒也过得清闲。可是每次老吴想到自己不能去神往已久的知名学府深造,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是我军不努力,是敌军太狡猾啊,每次考试都考那么古怪,复习的不考,考了的没复习到,还让不让人活啊。  在一个夏日的夜晚,老吴拎着啤酒瓶登上了学校最高办公楼的天台。俯瞰着空荡荡的校园,老吴觉得自己的心里也空落落的。月亮被乌云挡住了亮光,想欣赏欣赏都不行,人生惨淡,没有希望。  怎么办呢?  改成绩吧。  老吴是一个好胜心特别强的人。如果他当时是一个中文系的学生,念多了报国无门的悲壮诗句,可能就已经从办公楼的楼顶一跃而下以生命祭奠那破灭的梦想了。然而他是计算机系的学生,而且实践能力超强,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黑学校的系统。  事实也证明老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黑客。  老吴回到宿舍后不再复习迎考,而是玩儿命地钻研起了黑客技术,再加上原来已经学得半吊子的黑客知识,一个多月他已然是在别人的系统里来去自由的大师。  如果黑客非要分一个流派,那么老吴一定不是至刚至猛的那种类型。有的黑客喜欢用每秒数万次的攻击击垮对手,用的是降龙十八掌,老吴喜欢用变化莫测的轨迹从系统的缝隙里钻进去,耍的是独孤九剑。  有的人可能会说学校的网是局域网,外网根本进不去,而且学生根本登不进教务管理的系统。的确,老吴当时也并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可是正如那句古话所说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吴求学心切,直接潜入学校机房对学分系统的数据库服务器开刀。  夏天的学校没什么人,任务的难度降低了不少,老吴成功了,他在服务器里面开了一个后门。  老吴得偿所愿,成功把所有成绩都直接改到95分以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吴大四开学的时候把班上同学请客请了个遍,之后就把欧美的大牛学校也申请了个遍。申请办理的时候看着教务处打印出来优秀到爆表的成绩单,老吴高兴得都快疯了,觉得这下申请上的基本上不是哈佛就是斯坦福了。  可是老吴疏忽了一点,大学还没毕业,是要评奖学金的。  学院教务处的老师评奖学金的时候发现年级多了一个优秀到爆表的学生,给副院长汇报奖学金工作的时候就顺带提了一下。副院长是学院出了名的严师,教过的学生从来没给分给过90分以上,一看老吴成绩单里面自己教的那门课里面赫然写着96,有点不高兴,觉得教务老师工作没有做好,给训了一顿,让他回去好好看看有没有弄错。  教务老师吃了一肚子气,回去立刻团结多方力量把多门成绩存在疑点的老吴查了出来。  老吴没有好果子吃,之后就被退学了。  退学后的老吴万念俱灰,也不敢回家,在学校附近租了套店面给人修电脑。黑客的手艺也没有丢掉,帮学校里面有需要的学生到系统里面改成绩。  老吴吃一堑长一智,给客户改成绩的时候特别注意摸清学校的工作时间点,总是在客户要打印成绩单的时候把成绩改好,之后立即再改回原样,不留一点痕迹。  老吴宅心仁厚,并不狮子大开口,基本做一单下来只收几千块钱,市场越来越大,久而久之凭着自己的这门手艺也就奔了小康。攒了一点钱之后开了几家店,从此财务独立,人生有了希望。  在这个过程中,老吴的黑客技术也突飞猛进,日臻化境,到后来基本上是属于在别人的系统里随意进出,探取信息如同探囊取物。  然而如果老吴就这么发展下去,现在是不可能住得起现在的这栋四万一平米的别墅的。老吴的传说远不止于此。  两年前老吴攒了一点钱,打算去香港旅游一段时间。到了香港之后,老吴天天旅游喝酒加泡妞,在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里面花天酒地了好些日子,生活就是一个字:“爽”!  然而老吴体会到了香港生活的便利,感觉这里的商业环境很好,也想要寻找一些机会。  那么寻找的方向,当然是从最熟悉的IT开始。  香港可以说是在中国大陆区域范围内信息技术最早起步的地方,但是近些年来IT业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从业人员的薪水也不是很高。相反,由于这里的网络监管环境比中国大陆的要宽松得多,黑客水平倒是有很大程度的进步,涌现了一些黑客组织和著名的黑客事件。  由于黑客技术比较发达,所以网络安全这个产业也就被相应地提高了一个档次。老吴虽然技术水平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觉得在香港这边利用黑客技术做点事情非常的费劲。  这就如同一个绝世高手,虽然武功很高,但是被香港众多的一流高手围着打,也是很吃力的。老吴觉得没什么机会,还是洗洗睡吧,再玩两天回家。  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是人所能预料的,老吴这次就生没能回得了回家。  老吴离开香港之前去太平山玩儿。这天老吴起了个大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人也非常的少。坐山顶缆车上了山,快到山顶的时候,老吴在观景台停了停。这个时候的太阳虽然刚刚升起,但是光线还是非常地刺眼。老吴手搭凉棚,站在观景台蘑菇凉亭的荫凉下面远眺维多利亚港,香港的大好风光尽收眼底,真的是让人心旷神怡。  老吴刚想伸个懒腰,腰就被一把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  一个沙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吴先生,我们老大请你喝茶。”  啥?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老吴头上就被套了个麻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老吴已经躺在一张宽敞的沙发上了。房间倒是不是很大,估计也就五六十平米,但是装修很豪华。对面是一张办公桌,上面竖着若干个电脑屏幕,感觉好像电视上放过华尔街交易员用的电脑。办公桌的左手边是条长桌,上面贡着几把日本武士刀。长桌下面摆满了电脑主机,花花绿绿地闪着光,接着一堆网线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老吴直犯嘀咕,妈的老子这是在哪,难道被绑到港交所来了?  正想着,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斯斯文文的小伙子走了进来。老吴仔细打量了一下,黑框眼镜,阿玛尼的T恤,阿迪达斯限量版的运动鞋,剃着平头,脸上笑嘻嘻的,真是看不出什么来头。  小伙子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对老吴点点头:“雷吼,吴先生。”  这应该是在打招呼。  老吴也回礼:“你好。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  小伙子笑了,用带着浓重粤语腔的普通话说:“吴先生,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就请你来喝喝茶。”顺手递上一杯绿茶,“刚沏的,对身体好。”  老吴连忙接过来,没敢喝,捧在手心里捂着。  “在回答你我们想干什么之前,我倒非常想请教吴先生想干什么”  “我?我想回家”  “不是这个意思。”小伙子推了推眼镜,“还记得你来香港之后,都干了些什么吗?”  “旅游啊,吃饭什么的,还有喝酒,当然还有泡妞,好像还赌了场马……”  “你还看了别人家的数据库。”  “……警察同志,我自首,我什么知道的都说,我主要是不懂法律才一时失足……”  “不不,我们唔是警察。我们是香港义胜会”小伙子又推了推眼镜,“我是青木堂堂主阿勋,吴先生可以叫我Simon。”  完了,完了,惹上香港黑帮了。  老吴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干下的好事,的确这几天以来自己黑进了好几个公司的数据库。但是自己水平高超,来去基本不留痕迹,况且用的IP地址都非常的谨慎,这事儿是怎么被黑帮发现的呢?义胜会在香港是心狠手辣出了名,落在这帮人手里还有活路吗——老吴细思恐极,险些尿了裤子。  Simon好像看透了老吴的心思,呷了一口茶,还是微笑着:“吴先生唔用担心,我们真的没恶意。义胜会虽然手段强硬,但是不怎么为难吴先生这样的大才。主要是我们非常钦佩吴先生的才华,所以想把吴先生请来喝喝茶,怕吴先生不肯,所以不得已用了一些手段,还希望吴先生多多包涵。”  老吴这才屁股稍微坐稳点。
  第三章 老吴(中)  原来,香港义胜会不仅作风强硬,而且财力也十分雄厚,旗下资产众多,在港交所就有两家上市公司。其间老吴黑进去调查情况的一家名叫蓝宝科讯的公司,就是义胜会旗下的资产。  至于Simon,则是会中的年轻骨干,对于新兴科技有着年轻人所独有的强烈兴趣,并且在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义胜会会长觉得黑帮也要与时俱进,于是委任这样的年轻人才来打理会中的科技事务,例如蓝宝科讯的产品设计和整个公司信息安全的管理,Simon都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更为重要的是,Simon本人做事雷厉风行,而且干净利落,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才年方二十,已经是义胜会最年轻的堂主。  当时老吴进蓝宝科讯数据库的时候,Simon发现自己设计的蓝宝科讯如此严密的数据库居然能够被人以极为隐蔽的方式悄悄潜入,第一反应是极为恼火,想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黑客给立刻做掉,但细一想又冷静了下来。  说实话,在香港,实力强到能够进入蓝宝科讯的数据库的人才是凤毛麟角,因为Simon本人就是一位天才级的黑客高手,当年曾以碾压对手的姿态创下了无数黑客圈中流传的神话,能够挑战他的人才着实不多。Simon顿生惜才之念,想把这位高手请出来和义胜会合作。  当然,也非常符合他一向雷厉风行的风格,第一天发现数据库被侵入,第二天早上就把来自大陆的吴先生给请过来喝茶了。  Simon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得差不多了,老吴明白了大概。虽说现在是没什么大的危险了,但是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Simon怎么找到自己的呢?他们虽然发现数据库被侵入,但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  Simon笑笑:“吴先生,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了。你住的那家酒店刚好是我们的资产,你用的电话卡,我们是供货商。”  好吧。  老吴心中暗暗赞叹:现在的黑帮真不是吃素的,已经与时俱进到这种程度了。而且还有这样的人才,想不只手遮天都难。  “那就这样吧,还请吴先生留一会,下午还想有点事情跟您谈谈,不知道吴先生愿不愿意赏脸。”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当然的当然的。”  这黑社会到了高层,还是挺客气的。  中午Simon请老吴吃了顿港式大餐,档次比较高档,老吴吃得比较开心,跟Simon一聊也发现趣味很是相投,两人就聊了一两个小时,进一步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  Simon身为顶级黑客,骨子里对学院派也是非常反感,听到老吴被学校开除后还坚持不懈回去黑学校,还挣了钱,哈哈大笑,感到非常有意思,说吴先生我真是非常羡慕您有这样的经历,你的人生太精彩了。  下午Simon带老吴去义胜会总部大楼找会长谈合作的事情。总部大楼就在离吃饭的地方不到五分钟的车程,还是挺近的。楼里面也不如想象的黑社会总部那么阴森恐怖,跟北京上海普通写字楼没多大区别,一堆上班族在那忙东忙西。  没什么好看的,一行人上到了顶层。顶层其实是两层楼合的一层,装潢也非常豪华,有铺着华丽的地毯,装着欧式的灯具。  到了办公室,会长正在那儿玩手机,看见Simon来了,满脸的皱纹笑开了花,忙招呼两人:“勋仔来啰,快坐坐坐。”  老吴打量一下会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脖子上一道长长的刀疤,这倒非常符合黑社会老大的气质。会长看上去像六十多岁的人,头发已经全白,只是人倒是非常的精神,虽然眼睛咪成了一条缝,但是隐隐可以感觉到那一条缝里透出来的威严和沧桑。  “阿叔,我来啦。您最近好唔好啊”Simon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老吴也跟着坐下。美女秘书连忙上茶,秘书身材火辣,老吴不禁多瞟了两眼。  “好不好唔知,阿叔只知看到你来好开心,还有看见吴先生来也好开心”  老吴连不迭地赔笑脸,心想老子什么时候已经能引起黑帮老大注意了,也不知是祖宗积德还是没积德。  Simon转过脸来向老吴道:“吴先生,这是我阿叔,是我们义胜会的会长,会里都管阿叔叫华叔。我跟阿叔已经提过您,阿叔也觉得您是难得的人才,所以想要跟您好好聊聊”  老吴忙伸出手去跟黑帮头子握手:“不敢不敢,承蒙华叔关照。”  华叔哈哈大笑:“吴先生不用这么拘谨,大家都是自己人。”  “阿叔,时间宝贵,不如我们先和吴先生谈事情。”  “好。”
  原来,义胜会虽然实力雄厚,财大气粗,但也只是香港几大黑帮势力中的一支。在香港,黑帮的情况处于一个半合法半犯罪的灰色地带,和政府的关系不是完全敌对,也不是非常合作,倒更像是香港本土生长起来的企业——做民间生意,以赚钱为首要目标。  因此,香港迄今为止已经涌现出几十家大大小小的黑帮,其中最大的几支帮众达到几千人。当然,义胜会就是其中的一支。  只不过黑帮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开始脱离那些低级的街头政治,开始拓展洗钱、贩毒、地下产业链的业务,再实力发展一个阶段,就会开始设立正规的公司,涉足金融与商业,玩高层政治了。  义胜会由华叔白手起家,发展数十年积累起数千帮众,也是近些年才刚刚踏入了黑色贵族的这个圈子。虽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甚至拥有了几家上市公司,但却一直没在老派的黑帮圈里面得到很高的地位。  这些老派黑帮虽然瞧不起义胜会,但属于跟义胜会是既不合作也不打击,大家相安无事倒也太平。可是近些日子老派中的一支安和帮的老帮主死了,换了新帮主。  这位新帮主名叫刘成,人称霸王成,愣是看义胜会不顺眼,屡次寻衅滋事。再加上这位帮主自视甚高,觉得像义胜会这样的后起之秀在香港没有根基,根本无法与老派抗衡,不欺负白不欺负,因此经常扣押义胜会的货物,又或是敲诈勒索。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义胜会自知根基尚浅,不和安和帮正面冲突,可是两周之前,霸王成看上了义胜会刚刚捧红的当家花旦,硬是把人扣下给睡了,还向义胜会索要一笔巨款来赎人。这下义胜会上上下下一片沸腾,群情激昂,就连向来老谋深算八风不动的华叔也坐不住了。  妈的安和帮实在是欺人太甚,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老虎不发威了!  正当帮里上上下下都要冲到安和帮去跟他们拼命的时候,Simon跳了出来,开堂主香会的时候努力先让大家冷静,指出这样毫无计划地打打杀杀让帮里的兄弟们送命。而且血仇一旦形成,双方只会不断地死人,两败俱伤的结果就是让其他帮派占了便宜,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  经Simon这么一提醒,华叔也最先冷静了下来。华叔看着Simon,瞪着血红的眼睛问勋仔,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Simon应道,阿叔,您如果相信我,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兵不血刃,让义胜会出这口恶气。  华叔说好,就给你一个月,其他堂主要尽力帮助,不得生事。一个月后,如果你办不成,或者让我知道这里有谁从中作梗,到时候不要怪我。  Simon说好,大家就此散去。  讲到这里,老吴对Simon的佩服又更加了一层。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虽然年龄尚小,但在如此关键时刻却能够保持冷静,力排众议,心智的成熟真是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水平,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够主持大局。  Simon最近一直在准备对付霸王成的事情,而且遇到了瓶颈。所以老吴搞出动静来的时候真的是想把这个不知名的黑客给宰了出气,后来冷静下来觉得老吴如果愿意合作,简直就是他突破瓶颈的钥匙,这才主动出击寻求合作。  想到这层利害关系,也就无怪乎叔侄俩要将老吴奉为上宾了。  老吴听了半天,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这么不真实,简直就是掉进了狗血港片的情节里。但是又觉得很动心,被人这么捧,还是非常想帮帮他们的。  “所以吴先生能否答应我们的请求呢”  老吴苦笑,这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只好点点头。  “这事儿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华叔和Simon。”  “太好了。”华叔和Simon相视一笑。  “但是我到底能帮什么忙呢,打架我不行的啊”  “不用打架,吴先生听我细细说来……”
  第四章 老吴(下)  一周之后,夜幕降临。  不知怎么地,今晚的皇后大道车流很少。皇后大道旁的写字楼里,白领们还像蚂蚁一样地在加班。空气中弥漫着欢乐的气氛——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各大商家纷纷打出了促销的广告,提前开搞活动吸引眼球。大家都憋了好久,都盼着那一刻的到来所给人带来的轻松和欢愉。  一辆黑色的辉腾在皇后大道上飞驰,如同一道黑色的魅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其他车一辆又一辆地甩在了后面。华叔和Simon坐在车后座,一言不发,望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高楼,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Simon戴上耳麦,启动开关,不一会儿,麦克风里传来了老吴熟悉的声音。  “喂?听得到?”  “挺清楚的。”  “路上怎么样”  “挺顺利的,有点效果。”  “好,对一下表。”  Simon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现在是晚上8点整。”  “一秒不差,祝你好运”  “OK。谢谢你,吴先生”  车已经到了,这里就是霸王成的老窝。  车里的四个人迅速地钻了出来。除了华叔和Simon,还有赤火堂堂主穆辉和义胜第一高手阿健。四人都穿着黑色大衣,同时在黑色大衣下的,则是全副武装的一套装备。  “吴先生,关灯。”  此刻的老吴正坐在蓝宝科讯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机房里,身后是嗡嗡作响正工作着的机器。这些机器闪着花花绿绿的灯光,不停地在主人的操纵下作着以每秒几百万亿次的计算,通过众多的网线向外界吞吐着吓人的数据量。机器开动后,房间里的温度有点高。老吴脱得只剩下了背心,光着膀子指挥作战。在他的面前,是Simon配给他的五位顶尖助手,每人一架控制台,监控者这次行动中的每一个细节。  “3号台,关灯”  老吴一声令下,整座大厦该熄灭的灯光全灭,包括楼下的圣诞树上的彩色小灯泡。  “已灭。你们到的地方全程有灯”  “OK。”  四人乘电梯直奔顶楼而去。  这个时候楼里已经炸开了锅。白领们加班加到一半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一下子灯就全灭了,把报表撒得满天飞。“怎么在这个时候停电!”“报表做不完了明天周Sir要杀了我的啊!”“Peter你那里有没有手电!”“啊哟这是谁!不要踩我的脚!get out!”  当然最紧张的还是安和帮的帮众,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都隐隐感受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最近老大才刚刚上任,在外面惹得事情实在不少,如果是仇家来滋事,那真是大事不好。  这个时候,楼里大概也就五十来个帮众,都聚集在三楼。而霸王成的办公室和起居室在二十多层,真的是鞭长莫及。五十人中地位最高的,也就是安和帮黄龙堂堂主铁头龙,帮众乱了一阵,有人高喊:“不要慌,听龙哥指挥!”这五十多人这才静了下来。这黄龙堂堂主感觉自己被人捣了黄龙,起先也是大惊失色,现在稍稍镇定,将手下小弟分成两拨:一拨下楼查看,防止冤家对头冲进门来坏事,另一拨跟随自己,去顶层给帮主保驾护航。安排妥当之后,两拨人二话不说立马出发。  可是这会除了华叔和Simon坐的电梯还在缓缓上升,其他所有电梯基本都已经处于罢工状态。铁头龙按了半天电梯没反应,只好带着帮众去爬楼梯。  蓝宝科讯这边,老吴早就黑进了楼里所有的监控。看见楼里铁头龙的手电乱晃,微微一笑,把所有门的电子锁都锁上了。  铁头龙连爬楼梯的门都出不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带着弟兄们扛着桌椅一通乱砸,争取赶紧砸开门上去救老大。  Simon这边,一行人已经到了顶楼。顶楼的灯还是亮的,所以霸王成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从监控里看还在和女秘书亲热。至于下属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这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手机卡的供应商是义胜会家的。  老吴咽了咽口水,把霸王成办公室的门锁解禁,之前上锁主要是为了防止他跑掉,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多此一举了。  门砰地打开,Simon三人有如天兵天将一样出现在霸王成面前,把正在亲热的霸王成吓了一跳,女秘书哇的一声滚到了地上。华叔最后缓缓地走进房间,冷冷地盯着这张丑恶的嘴脸,从牙缝里面吐出话来:  “成仔,还认得我吗?”  霸王成定了定神,认出是华叔,心中一阵战栗,但是还是不改狂妄本性,冷笑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老不死的来了。”
  穆辉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被华叔拦住了。华叔一屁股坐在了霸王成对面,悠然地点起了一支烟。  “成仔,你最近生意好不好啊?”  “你管不着”  “年轻人出来做事,要讲究本分”  “老不死的,别以为我会怕你”霸王成还在趾高气扬,“这栋楼里都是我的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你一定别想活着出去。”  “那好,”华叔点点香烟灰,“我今天陪你坐到天亮,看看是谁没有活着出去。”  霸王成虽然脑子不对路子,但也听得出来华叔不是在虚张声势,开始有点冒汗了,伸手去摸手机。  “想打电话求援喽?信号好像不太好”  霸王成一看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傻眼了。  华叔指指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秘书:“阿女,你把电脑打开。”  女秘书乖乖把霸王成的电脑打开,在瑟瑟发抖地缩回原位。  电脑启动了一会,大家一句话都没说,就华叔干咳了几声。老吴这边在耳麦里倒是听得一清二楚,立刻把霸王成的电脑切到大楼里的监控画面。为了凸显效果,画面切到哪儿,老吴就把哪儿的灯给打开,好让霸王成看个清楚,切完再把灯给关上。  画面上,霸王成清楚地看到铁头龙带着一帮人在狂怒地砸门,想要跑出来,但是没有用,他自己大楼里的门当时为了安保考虑用的都是质量最好的门。黑暗中帮众又看不清,推推搡搡的倒是把自己人弄伤了不少。铁头龙自己都撞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也不知道怎么对得起这铁头的称号。  霸王成脸都绿了。  Simon掏出一个U盘,插到电脑上,点了几下打开几份文件,边点边头也不回地跟霸王成说:“成哥,这些你们的财报,这些是你们安和资产的报告,还有这些是你手下的人员信息,对了,包括你圈子里的明星跟长官,有问题的地方我都给你圈出来了。我先copy给你,回头可以慢慢看。”  拷贝完毕,Simon把U盘扔给阿健收着。  霸王成彻底地瘫在了椅子里,大嘴张着,有气无力地吐着话: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华叔烟抽得差不多了,把烟屁股掐了,不紧不慢地说:  “成仔,其实阿叔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你跟我们走一趟,另外你们还要拿一个亿港币来赎。”  霸王成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痛苦地直摇头。  华叔皱了皱眉头:“有劳先生。”  老吴在这头连忙把霸王成的银行账户界面调了出来。  “成仔,你看好了,你现在账户上的钱。”  霸王成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华叔又要耍什么花样。  十秒钟之后,霸王成账户上的钱瞬间蒸发。  霸王成眼角都瞪裂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超出他的理解范围。在强大的华叔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是一个一举一动都可以被人操纵的木偶,华叔的一个手指头都可以立即要了他的命。想想自己以前对义胜会做过的那些事,此刻他彻底崩溃了,双手捂着脸,像孩子一样地哭了起来。  “华叔,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错了,华叔……”  就这副德性,实在不适合当黑帮老大。Simon跟穆辉看了,都不屑地直撇嘴。  “年轻人,做错了事知道错了就好。你现在依不依阿叔?”  “依,依,阿叔……”霸王成已经哭成了弱智成。  “好了,成仔知错了,我们走吧。”华叔站起来,拍拍手往外走去。穆辉和阿健两个壮汉架起瘫成一团烂泥的弱智成,跟在华叔后面走了出去。Simon殿后,顺手把门带上了。  出来的时候也非常顺利,等到一行人走出大楼,铁头龙那帮人还在砸门中。  为了防止弱智成坏事,找老规矩还是头上套上头套直接弄晕,然后塞到车里。  这仗打得真是漂亮,老吴跟Simon都同时感觉到了莫大的成功的喜悦。这次行动本来是建立在Simon长期积累的黑客资源和前期准备之上的,老吴则主要负责计划后半段的攻坚和现场监控工作。二人配合默契,整个行动的过程可以说简直是完美。  老吴在蓝宝科讯这边直掰自己手指头,妈的太高兴了,哥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以前的黑客顶多黑人家数据库看看资料什么的,哥现在能导演一出大戏,妈的太牛逼了。  可是还没等老吴和Simon高兴完,意外发生了。
  第五章 香港黑帮  一声闷哼,穆辉脖子上挨了一下,倒在了地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华叔。  “阿健,你干什么?”  Simon回过头,阿健正手持手枪,面露凶相地对着二人。  “把手铐戴上。”阿健冷冰冰地说。  “阿健,你……”  “对不起,我是警察。”  什么?警察?  天呐,这剧情也太他妈狗血了吧。  老吴在耳麦那头恨不得要一口血喷在屏幕上,香港真是个复杂的地方,都快成功了还能变着法地给你出状况。  耳麦这边,阿健已经麻利地给二人戴上了手铐。  “阿健,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多问,上车”阿健用枪指着二人,还是冷冰冰的。  华叔和Simon对视一眼,顺从地爬到后座上坐下。华叔皱了皱眉头,Simon看在眼里,没说话。他知道华叔大场面见得多了,只不过此刻有点不爽而已。  阿健在耳麦里说道:“吴先生,我知道你是厉害的高人。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这次你最好不要挡我,否则你是在跟香港警署作对,也是在跟香港政府作对。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说完阿健迅速地钻到驾驶座上,点火发动。  妈的这怎么办?老吴急得直搓手。香港政府都搬出来了,真是不好惹啊。  车子缓缓驶出地下车库,老吴不敢拦他们,气得一把把背心扯了下来,扔到地上,啤酒肚一阵乱颤。  车子已经开始加速,华叔、Simon和老吴都已经意识到,阿健之所以隐忍到现在,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现在手上的U盘里有安和帮所有的老底,同时自己在义胜会卧底已久,对义胜会也知根知底。  更重要的是,现在两大黑帮势力的大佬都已经被他制服,接下来只需要移送有司,就能够一石二鸟,彻底击败义胜会和安和帮。从一个卧底的职业生涯来看,倒是应该不会有人比他更成功。  然而对于老吴来讲,义气是比生命重要的东西。这段时间以来,他已和Simon成了莫逆之交。可以说在他的人生岁月里从没交过这么要好的朋友。至于黑帮,这么长时间在香港也没掀起太大风浪,警察爱抓不抓,但抓我好朋友就是不行!  老吴红着眼在机房里踱来踱去,打下手的小伙子们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等等,好像有办法!  老吴立马扑倒电脑屏幕前,调出义胜会所有阿健的资料。虽然不能跟香港白道正面对抗,但是可以从内部攻破堡垒!而这件事的第一步,就是查明阿健到底是何方神圣!  虽然阿健在义胜这边的身份资料都是伪造的,但是香港警方还没进步到给卧底换脸的地步。老吴要做的,就是用人脸识别技术,在全香港蓝宝科讯黑进去的数据库里找到阿健的真实身份!  这件事平时由于各方面资源条件都不具备,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在这里老吴拥有了蓝宝科讯的人脸识别程式,身后的超级计算机,以及之前Simon黑进去的大量数据库资源,再加上老吴自身高超的黑客技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放手一搏!  老吴激动归激动,他还是粗中有细,立马把阿健和华叔的耳麦通讯中断,只留下Simon跟自己连线。  Simon坐在车上正在暗自着急,突然听到老吴开口对他说话:  “Simon,你不要讲话。我现在把阿健和华叔的耳麦关掉了,现在只对你说话。我想出了让你们脱身的办法,麻烦你先保持镇定,最好能够帮我周旋争取点时间。”  听到老吴这样讲,Simon心神稍定,脑袋又开始飞速运转,努力思索着拖延时间的方案。  “长官,恭喜你回去之后要连升三级了。”  “哼。”阿健轻哼一声,没有搭腔。  “长官的身手不错,会中无人能敌,想必在警界也一定是位精英。”  “你现在拍马屁也没有用。”  “长官,车里太热,能不能麻烦把窗户打开,只是透透气,麻烦你。”  阿健念在义胜会平时对自己也不薄,打开了窗户。由于是冬天,虽然是香港气温也已经接近0度,开太快冷风灌进来有点难受,阿健放慢了点速度好让窗外的风没那么猛。  Simon在心里出了一口气,只盼老吴能快点。  这时四人离香港警察总署的路程还剩下一半。  “查到了”老吴抹着脑袋上黄豆大的汗珠,“朱健强,男,1984年出生,香港警察学院毕业,科班出身,至今未婚。”  “看阿Sir差不多三十岁不到吧,买房了吗?有没有交女友?”  阿健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抖,没有回话。  看来歪打正着了,Simon暗叹有点效果,吴先生加油。  “家里父亲多年前失踪,母亲重病卧床,前段时间他长官去慰问过他,有记载。”  “如果阿Sir需要钱买房或者给妈妈看病,我们也许可以帮忙。另外你父亲那边我们也能提供一些线索。”  Simon说完,从后视镜里瞟了阿健一眼,看见他此刻眉头紧锁,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好,只要他不失控把车开翻,就很有希望。  “暂时还没有新的发现,你再挺一会。”  Simon暗自叫苦,老父老母都搬出来了,这条子又没有小孩没老婆的,还能有什么弱点啊。  没办法,能拖一会是一会了。  正想着怎么再往下接茬,没想到阿健哽咽着发话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Simon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装作轻描淡写地说:“阿健,其实人生更多的时候只是关于选择。你以为我们都不觉得人生好苦,我们只是选择坚强,直面黑暗。”  阿健听了,没说话,继续开车。  “又查到了!”老吴一拍桌子,“我这边找到一段监控录像……看样子好像是个楼道,晚上看不大清楚……一个人跑出来,一个人在追……哦是他是他,朱健强出来了,是追人的那个”  人脸识别程序 从海量的视频文件中筛出来的这段监控录像里,朱健强正追着一个人猛跑。他手握手枪,步伐有点踉跄,估计已经追了一段距离,快跑不动了。这时候,楼道的门突然开了,一个青年男子贼头贼脑地伸出头来望。朱健强猝不及防,手一抖只见火光一闪:  “呯!”  老吴也吓了一跳,差点把鼠标扔了。  一枪正中脑门,这倒霉鬼扑通一声立刻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一见出了人命,朱健强也吓了一跳,不敢再往前追。他停下想了一会,把人拖进了屋,把门关上,拎了把拖把来把地上的血迹胡乱拖了几下,然后就迅速地跑开了。老吴看得真真切切,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不敢怠慢,立刻用发颤的声音跟Simon通话:  “他杀人了……看样子好像是误杀,被杀的是个平民……可能是至今没被人发现。时间是号。”  突然之间就死个人,这真是太可怕了。  车子已经距离目的地不到一公里了。来不及多想,Simon必须利用这最后的机会了,不管结果是成还是不成。  “阿Sir,如果你现在收手,07年你杀的人我们会替你保密。”  一个急刹车,辉腾停在了路边。  Simon的大脑飞速运转,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局面。这个时候,高智商人才也不能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朱健强是把车接着往警察局里开,还是跳起来把两人都杀了,还是把他们放走,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健缓缓地转过头来,眼睛红得吓人。他死死地盯着Simon,感觉像是恶鬼要吃人一样,看得华叔和Simon心里一阵发怵。说句实话,经历了他所经历的这一切,任何一个正常的人恐怕都要精神失常。  “你刚才……说什么?”声音有点颤抖。  “阿Sir,你现在收手,07年的事情我们替你保密。”  “不可能!”阿健瘫在了驾驶座上,“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Simon知道,阿健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立功心切的小警察,而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孝子,一个亡命天涯的杀人犯了。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才太过可惜,”Simon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编,“华叔欣赏你的才能,才把你留在会里,待你不薄。至于今后……”Simon看了看华叔。  华叔是老江湖,立刻心领神会:“健仔,你对义胜有恩,义胜也不能待你不义。况且你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吧,你三个月之内离开香港,义胜会给你一笔钱。至于你母亲,我和Simon会照顾她,你不用担心了。”  阿健哭了,先是小声地啜泣,哭了一会开始嚎啕大哭。  他深知现在把这帮黑帮大佬送进警局也没有用,再大的功绩也无法洗刷他身上的污点了。  小时候受过的欺负,杀了人担惊受怕的折磨,家庭的不幸,事业的不顺,这么多年的痛苦一下迸发出来,泛滥成了痛苦的泪水在脸上流淌。那种撕心裂肺的男人的哭,让任何人心里听了都不好受,华叔和Simon,包括在后台的老吴都不禁为之动容。  “健仔,你太累了。把钥匙留下,你就可以解脱了。回家吧。”  阿健点点头,把手铐钥匙放在驾驶座上,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恍恍惚惚地走着,大哭着走向远方,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这时距离香港警察总署已经不到200米的距离,总部大厦的轮廓清晰可见。  Simon赶紧跳起来,摸到驾驶座上把手铐打开,然后也给华叔把手铐打开。还好弱智成还没醒,Simon又赶紧一溜烟地把车开回到了义胜会总部。  老吴全程监控,等到Simon把车停下的那一刹那,老吴也瘫倒在了椅子上,浑身虚脱,不停地抹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心想老子这辈子也许也不会有比这还刺激的事儿了。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顺利了。由于场面比较混乱,所以穆辉没有落在安和帮的手里,过没多久醒来后就趁乱溜出来打了个出租回去了。而当华叔和Simon带着弱智成回到义胜总部的时候,老吴才恢复了安和帮总部大厦的照明,铁头龙带着一帮兄弟头破血流气喘吁吁地爬到二十几楼发现老大早就不见了踪影,气得双脚直跳破口大骂。  之后义胜会好好羞辱了弱智成一顿,让安和帮出了好大一笔钱来赎人,出了之前女明星被扣的一口恶气。安和帮的各位大佬觉得很没面子,也从此意识到了自己的帮主有多么草包,于是安和帮从此陷入内斗不能自拔,实力逐渐衰落。  更为重要的是,义胜会战胜安和帮这件事为义胜会在老派黑帮中树立了地位,从此实力更加壮大,路也越走越宽了。华叔现在看到会里的状况蒸蒸日上,整天开心得合不拢嘴,当然也愈加重用自己的侄子Simon了。  可以说,义胜会这一仗大获全胜,老吴一战成名。  被义胜会奉为座上宾之后,老吴又在香港好吃好喝地玩了两个多月,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打道回府。临走之前,华叔请他和Simon去坐船,喝一杯送别酒再走。老吴欣然前往。  这时已是初春,气温不高,海上风还是很大,不过阳光很好,万里无云,大家心情都很不错。就是美女不能穿比基尼,有点遗憾。华叔在船上设宴,给老吴送别。到场的人不是很多,都以义胜会的高层居多,当然穆辉也来了,嘻嘻哈哈地跟老吴打打闹闹。老吴认得出还来了几个女明星,想必是义胜会捧红的花旦了,也大饱了一下眼福。席间大伙觥筹交错,聊得很是开心。  “这次义胜会能够大获全胜,多亏了吴先生”华叔红光满面向各位宾客介绍,“如果不是他,我们的计划根本无法成功。来,为吴先生干杯!”  一众宾客听到华叔发话,也都争先恐后地来敬老吴酒,把个老吴弄得是手忙脚乱,忙不迭地谦让称谢。  酒喝得差不多,老吴的脸也已经涨得通红,对Simon说Simon,你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次行动要不是你随机应变,我们也不能取胜,来我敬你一杯Simon。  没想到Simon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反而是转过脸去,把背对着老吴。  老吴有些不解,加上酒劲上来了,就伸手去拍Simon的肩膀  “嘿Simon,来,来咱碰一个嘛”  突然间,Simon猛一个转身,刺啦一声,猛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Simon,你……”  老吴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到底是黑帮,这是要卸磨杀驴,不留活口?  一身冷汗,酒已经全被吓醒了。
  第六章 意外之旅(上)  “Simon,你……”  老吴险些摔倒,酒倒是全醒了。  Simon见状,知道老吴误会了,连忙把刀一横,刀刃朝向自己,双手奉上,忙道:“吴先生误会了,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老吴顿了一会才明白,Simon是想送礼。这傻小子自视甚高,平常估计也没什么朋友,所以这个送礼方式实在是有些太糙。  “哈哈,Simon你太客气了。我先看看,不敢亵渎这好东西啊”  老吴把刀接过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才发现是一把日本武士长刀。虽然自己是对刀剑什么的一窍不通,但也认得出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刀:刀的刀刃以精钢制成,同时又不知采用了什么工艺或是掺进了什么微量元素,因此刀身微微透着一层冷冷的寒光。老吴用手指碰了碰,感觉触到刀身的那一刹那,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直透心脏,好像这把刀立刻就要把自己的手指头剁掉一样。老吴不敢久玩,把刀递还给Simon。  Simon把刀收回刀鞘,向老吴道:“吴先生,这把刀是日本正宗的日本妙法村正,曾经跟随我多年,饮过人血,开过光。吴先生是我难得的朋友,希望这把刀能够常伴先生左右,保护先生。”  老吴咽了口唾沫,感情别看Simon斯斯文文的样,原来从小就杀过人了。香港黑帮真是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再转眼看看华叔,华叔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微微点头。  “刀吴先生如果过海关不方便,之后我会派人送上门去”  想到这里,老吴不敢黄了二位大佬的面子,连忙把刀收下,连声称谢。  “另外还有一件事。”Simon说完看向华叔。  “哦?”老吴又纳闷了。  经华叔介绍,原来义胜会旗下的公司最近在IT科技领域发展得很快,并且运用自身的资本实力已经向香港境外拓展。除去在美国、欧洲、以色列等地的投资以外,在Simon的建议下,华叔也看到了中国大陆市场的巨大潜力,因此在杭州、北京投资IT企业,兴办商业。黑帮里面文化水平高的人才不多,外聘的经理人又有些不放心,在杭州的公司正缺一位信得过的人才来管理,老吴对义胜有恩,而且又是当仁不让的黑客高手,自然是一位最佳的人选。  “我们只是控股,企业本身经营跟义胜没有关系。吴先生去是担任董事,不用操心企业的日常运营,只需偶尔视察一下。报酬不错,每年至少是7位数。”Simon还是心思缜密到了极致,怕老吴顾虑太多,把各种潜在的危险都排除了。  老吴听了,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不过还有点不好意思,搓着手:“这……”  “如果吴先生不愿意,随时退出也可以。”  “这……好吧”  老吴虽然最近挣了点钱奔了小康,但是这么大一块肥肉还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太好了,我们随后为你准备相关文件和手续。”  “谢谢华叔,谢谢Simon”  老吴回到杭州,从此发了家。每次他联想起这次奇遇,都会深深地感叹,现代社会信息技术真是太重要了,知识改变命运啊。  从此以后,老吴一直衣食无忧地生活着。偶尔他也会去趟香港,一方面是跟义胜那边汇报一下公司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找Simon聊聊天叙叙旧。当然老吴也很低调,他从不参加任何公开活动,也从不接受媒体的采访,以防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调查出他的黑帮奇缘。老吴虽然是个技术宅,政治上还是嗅觉很灵敏的,在大陆他如果敢把这件事走漏一点风声,不仅自己要完蛋,公司也会遭受重创,那真是最糟糕的局面。因此,老吴深居简出,日子久了,也有点觉得无聊。  生活的车轮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往前滚动着,直到老吴遇到了我。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屌丝,而与老吴的趣味相投,有一个朋友相伴,日子精彩了许多,老吴觉得很需要我。  而此刻的我,也真的是太需要老吴了。
  到了老吴家,老吴见我来了很是开心:“又给我带晚饭来了吧?”仔细一瞧我哭丧着脸,这才意识到出了事。我急忙坐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老吴一说,老吴也眉头直皱:“这个事儿不好办,你要改成绩单我还能帮帮忙,我要是能搞的定学校我当初也不会退学了。”  叹了会气,两人才想起来肚子饿了。老吴大手一挥,说还是吃饭要紧,先填饱肚子压压惊,之后再想办法。于是老吴带着我去附近的高档餐厅饱餐了一顿,我没心思吃饭,稀里糊涂也不知吃了些啥。回来睡下,老吴一个劲地劝我,说天无绝人之路,顶多开除,啊不对,你有可能还被通缉,你看我开除不也过来了。现在我公司里都是名校的高材生,不退学我说不定还当不了他们的头儿,这人哪,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说实话老吴其实挺不会安慰人的,不过话糙理不糙。我想到半夜,也就不愿再想了,反正事情也发生了,哭也哭过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蒙起头来就呼呼大睡。  就这么过了两天,我坐在老吴家里努力思索着未来怎么办。想来想去,有几个方案:一是老吴介绍,安排到他公司里工作,从此和校园生活说再见;二是老吴引荐去香港,到Simon那里做事;三是先住在老吴家里,找一些机会,准备自己创业。  平心而论,我个人还是比较偏向于第三个方案,哪怕做做小本生意,我也可以独立自强,活得有尊严。第二个方案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有点太过刺激了。而第一个方案虽然靠谱,但是我不愿意靠关系走后门,也不愿意让我的朋友有丝毫的为难。  老吴倒是觉得没什么。他主要觉得自己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了,认为是男人应该多点磨练没什么不好。  明天星期二,老吴照例要出去爬山。他一般星期二出去,因为人家一般都要上班,就算要从外地赶到单位也是在星期一。这个时候路上不堵,出来旅游的人也比较少,老吴乐得清静。  “怎么样,明天我去爬山,跟不跟我一起去?就当散散心。”  学校是肯定回不去了,暂时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恩,也好。”  老吴笑了,让我把枪带上。  “你没枪?”  “没枪,我带刀。而且你那个用完就报废,方便。”  “为什么要带枪?”  “山上有猴子。”  “我去。好吧”  第二天中午,两个人已经在十万八千里外的乡间小路上走着了。
  第七章 意外之旅(下)  说实话,自从开始钻研3D打印以来,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门散心了。远离了城市和校园的喧嚣,来到这清静的乡间,呼吸着混着些许泥土腥臭和青草清香的空气,我的确感到身心放松,倍感惬意。  中饭我们找了个附近的村子解决了。农家人非常好客,杀鸡宰羊好吃好喝招待我们。饭菜虽然粗糙,但是有着天然的质朴味道,再加上我们心情舒畅,所以吃得很是痛快。当然,老吴也比较大方,没少花银子。  酒足饭饱,我们全副武装一切就绪。  主人家正好养了一头水牛,一听我们要爬山,又跑到村里牵了一头来送我们进山。我和老吴第一次骑这大家伙,在牛背上一颠一颠,遥望着远处的青山,徐徐地在泥泞的小路上前进着,感到真是非常怡然自得。不过我觉得骑着这坦克一样的水牛有点浪费,跟主人说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们可以骑毛驴的。主人家笑笑,老吴白了我一眼:南方不养毛驴。  送到山脚下,主人指指一条小路:从这儿沿着路一直走翻过山就到另外一个镇子了,镇上什么都有。我就不送了,估计你们脚程快天还没黑就应该到了。  我们谢过主人,翻身下牛准备上路。老吴有点舍不得这牛,摸了摸牛头,老牛哞地一声,摇了摇尾巴。  杭州附近的山都被老吴爬过了,老吴这次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所以才挑选了这里。起初也没什么计划,就是随便在地图上挑了座看上去还不错的山。老吴觉得,像他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再加上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以及长刀手枪这样强有力的装备,简直是无所畏惧。  而我可能也是天生血管里流着不安分的血液,对这样毫无安排不落俗套的行程还比较偏好。站在山脚下仰望山顶,男人的征服欲悠然而生。  出发!  虽然是五月末,但是最近天气还比较凉爽,爬起山来不是很热。蚊虫也不是特别多,所以还算舒服。倒是前几次老吴因为爬山脚磨破了,这次连带给我准备的鞋子也比较厚重,穿久了有点不透气。  老吴近些时候一直保持着登山的习惯,所以体力、灵活程度都没什么问题,一直在我前面开路。他闷头爬山,活像台加满了油的发动机。相反,我荒废了几个月,体力稍稍有些衰退,爬了约莫两个小时的山,有些气喘吁吁。不过好在年轻,劲头还是挺足的。老吴在我前面开路,我也懒得动脑子找路,只管跟在后面往前拱。  “等下,歇会。”  我们已经过了半山腰,再往前走就是条盘山的小道,地形也稍微开阔些,顿时感觉登山的征程完成了一个阶段了。我看路边有块石头,立马一屁股坐了上去,掏出矿泉水灌了两口。老吴虽说体力不错,这时也已经有点累了,也坐下来休整一下。  这里的视野很好,风吹干额头上的细汗,也令人非常的舒服。我们坐在大石头上往山谷里望去,由于山势不是很陡,山谷被绿树覆盖,一片绿色尽收眼底。一阵山风吹来,树海激起葱葱郁郁的绿浪,让人觉得这天地之间充满了生命力,也非常地壮观。偶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飞过,伴着清脆的啼鸣,如同山间美丽的精灵。  老吴举起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抬头向远处望去,一座座山峰被绿色覆盖,而且深浅不一,好像一幅巨型的油画。这里的山与其说是山,其实只不过比丘陵高一点,加上坡度平缓,分外让人感觉到大自然的温柔。与蓝天白云相互呼应,真是令人陶醉。  时间仿佛静止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长住在这青山绿水之间,做个隐士。  但就在这时,我看到对面的山上隐约有一丝火光闪过。  我揉揉眼睛,火光又不见了。  我转头看向老吴,他也正疑惑地看着我,看来不是我眼花。  “我好像拍到了。”  两人连忙把照片翻出来,的确有一张上面从对面的山上可以看到树丛里隐隐约约漏出一丝光亮。  “那边着火了?”  “不可能,着火应该一直有光,它怎么又没了呢?”  “难道有人在对面拍照片?”  “大白天开什么闪光灯。而且那个地方没有路,是你你钻到树丛里拍照片啊?”  “再看看。”  这次我俩屏息凝神等了约莫10分钟,果然对面山上又闪了一下。这次我俩都看清楚了,的确是有闪光,只是光线不是很强,尤其在白天比较难以察觉。  我和老吴面面相觑,感到比较神奇。  那会是什么呢?  “要不……”  “看看?”  “恩。”  我们估测了一下,从这边可以沿着小路走到对面的山上去,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只是没路的地方可能有点难,但由于山的坡度比较缓,而且距离看上去也不是太远,所以来回估计也不过一个小时。这样走快一点还是可以在天黑之前走出山区到前面的镇子上去。  那还废什么话呢,走吧,早去早回。
  果然,有路的地方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了,没路的地方前进得比较缓慢。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尽量选树跟灌木比较少的地方前进。有的时候实在是走不通,老吴就把武士刀拔出来,骂骂咧咧地一边砍一边往上爬。说句老实话,老吴的武士刀真不愧是日本名刀,砍灌木基本是不费什么劲。就连碗口粗的小树,基本也是寒光一闪立刻砍断,可想而知当初Simon用这刀砍人有多恐怖。老吴第一次用这刀,一看哎呀还挺顺手,于是越砍越起劲。  正当老吴把刀抡圆了再准备往下劈的时候,“沙沙”,一丝异样的声响飘进了我的耳朵。  “老吴!”我伸手示意他停下。  老吴心领神会,也竖起耳朵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  “沙沙……沙”  我环顾四周,发现右手边的草丛有点异样。这个距离,大概只有十米不到。  妈的该不会是蛇吧?  来不及多想,我从包里掏出3D手枪,装上子弹,呯的一声往草丛里就是一枪。  “呜嗷——”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慌不择路向我们飞扑过来。眨眼之间已经到了眼前,老吴想也不想,飞起一脚就踢了出去。这一脚踢得够瓷实,那黑影飞出约莫一丈多远,直接没动静了。  “老吴,好像是只黑猫”  “恩”  老吴也有点内疚,平常他还是挺爱护小动物的,刚才的情况变化太突然,他也是下意识提出的这脚。作为一个体重一百八十斤的胖子,他也知道刚才那一脚下去力道有多猛。  老吴有点后悔了:“咱看看吧。”我点点头。于是两人小心翼翼地向树丛里面摸去。才走了两步,只见那黑猫一骨碌从树丛里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老吴松了口气——看来没踢死,都说猫有几条命,看来真不是假的啊。  “跟上去看看。”老吴不迭地挥刀砍草,可能是想给猫疗疗伤。  好在猫负了伤,也走得不是很快。我们两人勉强还能跟得上。跟了几分钟,地形一下平坦起来,我用胳膊肘拱了拱老吴,示意他可以加快速度。  六米,五米,四米……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俩跑了起来,猫尾巴就在眼前。  就快抓到了!  突然,一声巨响,地面猛地塌了下去!  “这怎么?!……”  一阵天昏地暗之间,我能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黑猫转过头来,那不屑的眼神……
  第八章 脱困  “啊,疼疼疼……”  摔下来半天,我才想起来叫疼,真摔晕了。  弥漫的尘土逐渐散去,我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难兄难弟两个是掉进了个大坑。不过土坑的边缘很光滑,坑里面还散落着支撑坑顶树叶的树枝,这他妈绝逼是个人挖的陷阱啊。  我心里一阵叫苦,最近真是倒霉到家了,怎么净是不顺的事情。活动一下手脚,发现手指一阵剧痛,估计左手手指摔骨折了。哦,No。  正暗自神伤着,身下传来一阵呻吟,我这才意识到要找找老吴去哪儿了。往身下一看,发现老吴摔得比我更惨,他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是趴着下来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我摔在他屁股上,又给他来了一道,老吴等于是腹背受敌,两面重创。不过庆幸的是,老吴的屁股起到了防护垫的作用,要不我后脑勺着地这会估计也已经去见马克思了,老吴你真是救了我一命啊。  “快点儿给老子起来,你发什么呆啊……”老吴费了好大劲才哼出一句完整的话。  “哦哦对。”  我摔得不轻,定了定心神,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站起来。站起来之后连忙去扶老吴,老吴的确惨极了:掉下来嘴啃泥的时候磕掉两颗牙,嘴唇也磕破了,这会满嘴流血话都说不清楚了简直惨不忍睹。我看了也吓了一跳,忙从包里取出纱布面纸创可贴和矿泉水让他处理一下。老吴望望上面,咬牙切齿地说等抓到猫一定要宰了炖汤,害得老子疼得要死。  不过静下来一想,我也奇怪:“山里会有黑猫吗?”  顿时一股凉意在我们两人的心里升起。俗话说看到黑猫乌鸦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更何况还是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这个陷阱的出现也很不合适宜,让人觉得这附近有什么野人之类的存在。老吴也呆住了,愣了一会,一口血水喷在地上,说道:  “赶紧想办法出去。”  我才反应过来,开始寻找能够爬出陷阱的办法。从高度上来看,这个陷阱大概三米多,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毫无防备地摔下来也是够呛。跳上去基本不可能了,我们两人都只有一米七几,弹跳再好也到不了三米多。陷阱里面倒是挺宽敞,因此想踩着墙壁蹭出去也不太可能。我们又想到使用登山绳,可是没人在上面固定绳子,用登山绳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不过由登山绳可以想到的是,只要有一个人能出去,另外一个人就可以通过登山绳爬出来了。  要不咱试试叠罗汉?  我算了一下,我们俩肩高都一米五不到点,叠起来伸出胳膊差不多能够到三米五,还是有点够不着。我踩着老吴的肩膀试了一下,手指头顶离坑边还差那么十厘米左右。我豁出去跳了一下,结果只能手指刚好够到坑边,还是差点才能出去。掉下来脚着地,倒是手上油皮又蹭掉了点,老吴也捂着肩膀在那儿叹苦经。  这尼玛怎么出去啊?  有折腾了半天,是看不到希望。这山里手机又没信号,老吴的GPS也摔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俩都累得不行,瘫在坑里索性不动了。  外面的光线逐渐开始弱起来,抬手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  虽然我俩爬山不少,但大多还都在城区附近转悠,鲜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而且我们平常也都是白天活动,对夜晚的山野还是有点害怕的,谁知道晚上这山里会出来什么东西啊?  硬汉老吴也有点发虚了:“老树,你说,咱俩不会就在这儿挂了吧?有点太憋屈了……”  我连忙打断:“呸呸呸,别瞎说,肯定有办法。”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心里也是止不住的虚。  说实话,我这回倒是真心觉得被学校开除被警察抓到派出所拘留都没啥了,只要能让我活着出去,比什么都强。  俩人又坐下想办法,想了一会肚子饿了,得,先吃点东西吧。把包里的面包火腿肠掏出来,两个人就是一通大吃大嚼。你还别说,饿了累了吃这些东西还真是比什么都香。  好死不死,正吃着嚼着,那猫又回来了。估计是闻到老吴刚开封的鱼干味儿了,趴在坑边上朝着我们直舔舌头。  老吴“蹭”地一声跳了起来,一把抓起武士刀,骂骂咧咧说我非宰了这畜生不可!  那黑猫认得老吴,见他一骨碌跳起来以为又要给自己来一脚,吓得一瘸一拐地跑了。  老吴这会满脸是血,又加上他本来眼睛跟铜铃似的,这会杀气腾腾拎着把寒光瘆人的长刀,凶神恶煞的样子别说是猫,估计鬼都能给他吓跑。  老吴不能上去捉猫,气得破口大骂,“扑”地一声把刀插进了土里,坐下继续啃鱼干。  我看着那刀,好像有点感觉。  “老吴,你把刀给我”  “干嘛”  “我想到办法了,你把刀给我”  我接过刀,一把就把刀插进了墙壁里。真不愧是日本名刀,插进土里感觉跟插豆腐似的,一点都不费力。  老吴还在纳闷,我指指地上铺陷阱盖子用的木棍:“用刀在墙上挖个深坑,把棍子埋进去露出一点踏脚。”  这次成功了。  忙活了一阵子,我狼狈不堪地爬出了陷阱。然后连忙把登山绳绑在附近的树上,然后把老吴拽出了坑。  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灰头土脸伤痕累累的,简直如同在灰堆里扒出来的难民,一时百感交集恨不能抱头痛哭。  但这时天色已晚,想天黑之前走出山区已经不可能了。
  我和老吴商量了一下,晚上走山路容易出事情,而且GPS也坏了晚上没法给自己定位,还不如先去找那个闪光然后在那儿过一晚,至少那边说不定有人。  这时我的左手手指已经肿得跟胡萝卜似的了,休息了一会简单用树枝包扎了一下,之后我们就立即开拔。  由于天比较暗,闪光就比较显眼了。我们判定了一下方向,就往着大致的那个方向前进。由于我的左手受伤怕握枪走火,这次改由老吴拿着手枪,我来拿武士刀。  其实刚才我们追猫已经走出了比较长的一段距离,这时候已经离闪光很近了,因此没两步路就找到了光源。  拨开树丛,我们来到了我们几个小时之前想要来到的地方。  这是林中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周围植被并不是特别茂密。在开阔地的中央,竖着一条长长的石柱。  从高度上看,石柱大约有十米左右,刚好高过周围的树顶。闪光从石柱的顶上发出来,在下面透过树荫的间隙看过去好像天上的星星。  天已经黑了,我跟老吴亮起手电,凑近了一看,只见石柱上面曲里拐弯地刻着各种古怪的花纹。这些花纹看起来好像是文字,但又好像是画。  我猜是玛雅之类古文明留下来的东西,只是在中国的山区找到这样的东西,不免有些奇怪:这根石柱为什么要竖在这儿呢?又是谁把它竖在这儿的呢?  我记得,在我国的西南边陲,的确有一些少数民族喜欢在山里面插些棍子柱子什么的,有的是生殖崇拜,有的是用来祭祀什么的,但都没眼前的这根石柱这么高这么大,花纹也没这么复杂跟丰富。  如果说是什么古墓的入口,有不记得有那本书里记载过哪朝的王公贵族有这么个竖石柱的习惯,人家一般都竖块石碑,或者石像什么的,实在贱得慌的给你设个机关让你有来无回,没有竖棍子的。  “该不会是外星人留下的东西吧?”  “不像,外星人用电线?”  围着石柱绕了几圈,老吴脚下一绊,踢到了一根粗电线一样的黑色长线。老吴捏了捏,弹性是很好,可是手感不像橡胶,闻起来也没什么橡胶味儿。我用刀尖划了划,别说能割开,就连印子也没能留下。这根线的一头伸向了石柱,一头伸向远方。伸向石柱的那头还没碰到石柱就插入了地下,伸向远方的那头则消失在了黑暗的树丛当中。  “我感觉这玩意儿就是电线,男人的直觉”老吴说道。  我们决定顺着黑线进树丛看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由于刀在我手上,这次我在前面开路,眼睛主要看着脚下的黑线,负责找路。老吴手上端着枪负责警戒四周,随时准备开枪。为了防止野兽幽灵什么的出没,俩人做了根火把,用打火机点了照明。火把一亮,顿时感觉这个世界亮堂了许多,心情也好了点。  黑线经过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平地,所以走得比较顺畅。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草木,有的地方还有人为清理过的痕迹,让人更加心生疑问。  就这么走了大约两三分钟,我们来到了一片树墙面前。说是树墙,实在是因为前面的灌木太密,枝桠和叶子紧紧挨着,根本一点缝隙都没有,也根本看不到这树墙后面是什么。我们赶紧把火把灭了,这么密的树叶,沾上火烧起来可不是好玩儿的,很容易引发山火。我们GPS坏了,到时候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  怎么办?这墙后面是什么?是个大坑?悬崖峭壁?是个闹鬼的墓地?还是个狼窝?当然也有可能是个山洞,或者一块结结实实的石头,强行穿过去能撞个鼻青脸肿。  越想越纠结。  “算了,都到这儿了”我把登山包打开,“我进去吧。”  我取出件够厚的衣服包头上,把登山绳捆自己腰上捆好,然后一头交给老吴抓好,说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就赶紧往回拽我。我如果扯三下绳子,说明比较危险,你也赶紧往回拽我。老吴点点头:没问题。  运了口气,我一头扎进了树墙。  这树墙比我想象的要薄,才往前拱了三两下就到底了。我伸出一只脚往前探了探,前方不是悬崖,也没有深坑,而是坚实的土地,于是我另外一只脚一发力,整个人就从树墙里面挣了出来。  取下包在头上的衣服,呈现在我眼前的是更大的一块空地。这块空地的三面被树墙包围,密不透风,剩下的唯一没有树墙的北面是一片巨大的山坡。山坡上长满了灌木,同时有几颗巨石点缀其间,让人觉得随时都可能砸下来把人砸死。  同时,令人注意的是,空地上的草被修得整整齐齐,中间留出几块寸草不生的巨大圆圈。月光洒落下来,照在圆圈上反着光,感觉好像是地上的另外的一个月亮。  当然,更令人注意的是,圆圈的中间坐着一只黑猫,正迎着月光舔自己的毛。听到我来了,转过头来冲着我眨眨眼睛。  好像就是刚才那一只。  这猫瞪得我心里有点发怵,强作镇定地喊了一嗓子:“老吴,你可以过来了。”  稀里哗啦树丛一阵乱响,老吴过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从树叶之中拱出来:“妈的这比我想的要短多了,害得我担心这么久……”  老吴一伸头看到黑猫,也怔住了。大家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了,突然老吴眉头猛蹙,从树林里面一跃而出,振臂一呼:“就是这个畜生!宰了它别让它跑了!”  那黑猫领教过老吴的厉害,这会儿看到老吴从树墙里面冲出来,也认出来是谁来了,吓得“呜喵”一声就蹿上了山坡,在岩石上跳了三两下,一溜烟就不见了。老吴冲到坡前,想开枪又找不到对象,气得破口大骂。  冷静下来,我们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带给我们更大的谜团了。  如果说有人来过这里,那么为什么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了几个整整齐齐的大圆圈?还有,为什么要在圆圈四周建起树墙掩人耳目?既然要掩人耳目,为什么又在几十米开外竖起一根十米高的石柱,还闪着光?  我来到地上的圆圈跟前,觉得这看上去跟普通的地面真的没什么两样。我提刀戳了戳,是土,没什么特别的。  老吴对圆圈倒是没什么兴趣,可能倒是比较关心黑猫的去向。他在山坡下拿着手电东跑西跑一通乱照,突然大喝一声:  “快看!”
  我顺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发现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哎呀你换个角度!”  我连忙跑到他那边。再抬起头看,这次才看清楚了:刚才的巨石挡住了我的视线,在猫消失的地方,分明是一个黑洞洞的山洞!  难怪猫会消失,原来是跳上了巨石,钻到山洞里去了。  “别急,你再看看”  我瞪大了眼睛,再仔细一看,发现那山洞的轮廓四四方方,如同刀劈斧凿过的一般,根本不像自然形成的不规则形状。  “那是个入口,”老吴声音有点发抖了,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这根本不是个山洞,这是个入口!有人躲在这大山里面干了些外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听老吴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眼前的这座山是个大坟包,里面包着一个大古墓。至于它是曹操墓,还是成吉思汗墓,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么蹊跷的事儿就被我们赶上了。爬个山遇到这么档子事儿,我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相比之下,老吴就来劲多了。他来回踱着步子,低着头自言自语:“这里面一定是个地下军事基地,要不就是一个藏宝库,或者这个山有可能是通往什么异次元时空的入口恩……”老吴陷入了沉思。  我哭笑不得,说:“我怎么觉得是个古墓,不是什么好地方,咱能不能……”  “古墓?”老吴更兴奋了,“对啊,凡是藏的很深的地方都有稀世珍宝。我们应该想办法进去,弄点好东西出来,说不定还能碰见小龙女什么的,哈哈哈。”  我顿时联想起之前读过的众多关于古墓鬼怪的小说,不禁毛骨悚然,忙劝老吴:“咱还是撤吧,人家有金刚钻才搅那瓷器活,我们这两把刷子给僵尸塞牙缝还不够那,就别操那份子心了……”  没想到老吴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反驳我:“你怎么知道上面就是古墓?再说了,别老看那些小说里面有的没的,那些都是假的。我在香港那边认识个朋友,人家就是啥都不会,从零开始盗墓加倒腾文物发的家,到现在真是活得体面得不得了,我跟人家根本没法比。再说了,把东西搞出来我们对半分,你下半辈子就不愁了,还念什么书,担心什么退学找工作的事儿啊。”  我被老吴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着眼。  不过老吴的话倒是像刀子一样正中我的要害。  的确,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被一些有的没的烦恼着,先是担心自己的成绩,后来又担心自己被学校开除,再后来又担心自己找不到工作人生就这么毁了。每当此时,我在电视上、网上看到的那些成功人士的故事,没有一个不像重磅炸弹一样丢在我的心上,让我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天差地别,自己的前途暗淡。  而现在,看上去似乎机会是来了:从上面那个洞口进去,无论如何搞点东西出来,我就有很大的希望挣一大笔钱,过上体面的生活,不用拼爹,也不用让我的朋友为难,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致富,从此由一个屌丝大学生变身成成功人士。  这不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也不知道是老天给我机会还是让我灭亡,丫的就这么干吧!  老吴真是个天生的冒险者、黑客跟演说家,他骨子里的血,就是他妈的这么贱。  我咽了口唾沫,向老吴点点头:“干吧”  老吴眉开眼笑:“真有鬼,拿刀砍。这刀开过光喝过血,煞气十足,鬼不敢近身。”  真有鬼,我干死它。我红着眼在心里说,要么它死,要么我死,妈的现在这日子过得太难受了,还不如拼了的好。  走吧,出发!
  第十章 爬行  我抬头望了望那个方形的洞口,觉得高度不是很高,借助周围的岩石,应该可以爬得上去。大的岩石可以作为落脚点,小的则可以用来做抓手。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完全行得通,但是借助登山绳,在觉得不行的时候,我们至少可以再用登山绳下来,做到全身而退。  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山间由于少了城市的灯光和污染,天空显得特别的干净,整个夜空被皎洁的月亮和点点繁星装饰得美丽无比。那种神秘的宇宙的美丽,是我这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一生都未见到过的。  月光洒在山坡的石头上,让石头微微泛着蓝色的光辉,都好像有了灵性似的。  虽然能见度还可以,但是毕竟是晚上,我们还是把手电固定在肩膀上增强可见度。  这一边,老吴好奇心切,已经往上爬了一段距离了。说实话这山坡实在不是很陡,恨不得跟地面都要小于45度角了,因此老吴爬得飞快。我当然不甘落后,手脚麻利地也立马跟上。  转眼间我们已经爬上了有三四块巨石。  站在最大的一块上往下一望,除了那块空地,这片山坡的周围都被极为茂密的树木包围着。树海在山间的夜晚如同黑色的潮水涌了过来,而我们二人现在依附的这片山坡则如同黑色大海中即将被吞没的礁石,让人有一种孤独无助、身陷绝境的感觉。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知怎地,我的脑海中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敢多想,我加快了手脚的动作,迎头赶上。  终于爬到了洞口前,我跟老吴都累得气喘吁吁。  这洞口大概有半米来宽,高度比宽度稍微短一点儿,刚好能够容一个成年男子通过。  老吴可能觉得自己的小啤酒肚有点捉鸡,用手上去比划着量了一下,差不多还是可以通过的。  我们又用手电筒往洞里面照了照,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靠运气了。  我一马当先,把登山包卸下来往洞里一塞,就钻进了洞里。  但手一触到洞壁,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洞壁的四周光滑无比,没有一点石头咯人的样子,而且冷冰冰的,不像是天然的,像是金属在洞壁上面砌了一层似的。  我往前爬了一段,老吴也进来了,他手碰到洞壁,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老吴,你觉不觉得这洞壁是金属做的?”  “唔,是挺像的”  “恩,你爬进来没问题吗?”  “还没发福到那种地步,先往前爬吧”  “唔”  我俩接着又往前爬。说来也怪,爬的过程中这山洞是也不收窄也不放宽,一直都是保持着这个宽度,倒是没给老吴带来太大麻烦。  说实话,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一直趴着,是有点憋屈加害怕的。不过爬了一段时间,适应了黑暗,倒也觉得还行。  不过由于舍不得把登山包里的装备丢了,我们一直是推着包前进,所以速度上有点慢,而且也有点耗体力。  我们俩正爬得起劲,忽然老吴在后面叫唤:  “停停停!”  我心“咯噔”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停下。  “怎么了?”  “累了,歇会。”  想想也是,一个胖子,累了一天,是掉进坑又加攀岩,又得在这么窄的山洞里匍匐前进,的确蛮难为人家的,能爬到现在算不错了。  算了,我也歇会。  刚想闭目养会神,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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