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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纹路http://mp./s?__bi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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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溪|那些早起的人
原创&&子溪&深纹路
关于一棵树的联想
在冬天,我离一棵树并不遥远
它光秃秃地,如果春心萌动
我想把自己叶子一样挂在枯枝上,我知道
一片叶子代表不了一棵树
我就尽力地,让自己的眼睛
自己的耳朵,鼻子,还有手和脚
在风中起劲地绿
现在是春天了
我中年的身躯已显得苍老
弱不禁风的样子
假如你走近了我
你会不会把我,看成另外的一棵树
给阳台上的腊梅
其实我们更适合于拥挤的村庄
草垛的背后,瓦房的一角
土崖高耸,风吹老柳
你纤弱的枝条掩藏着雪花也不懂的心事
在最冷的一天,在年末岁首的日子
攥紧拳头,忍住温情,静候光阴
炊烟不升不开,泥土不醒不开
妹妹脸不红不开,父亲的胡须不白不开
春风不越院门不开
在有些日子,麻雀的喧闹
也是几朵残雪融化的过程
其实冷落了的村庄归咎于人类
满枝的清香依然是你最后的相守
田野里还要长出青青的麦苗
可以随意扯断一条乡路
可扯不断你深深的根须
可以让无人关爱的草垛被
一粒野火烧成灰烬
可以在春天最后的一场雪里
笑容初绽,给游子们一次醉酒的理由
是谁用一把锈迹斑斑的老镢头
忘记了院墙角还有深埋的土豆
忘记了给一棵老椿树开一条水路
该腐烂的腐烂去
该枯干的枯干去
用天价的彩礼,娶你宠你
让你站成阳台上最廉价的色彩
室外是零下6度的天气
室内是零上20度的激情
一夜之间,你难堪的笑容
在我打开窗户的瞬间
我烟花一样,很轻易地点燃了
我沿着山坡向上走
天空离我越来越近
我沿着沟渠向下走
河流离我越来越近
我烧着一棵树下走
鸟声离我越来越近
当我累了,坐下来
它像一件巨大的风衣
太阳出来是一种色彩
大雨漂泊是一种色彩
而月亮,就像一棵柔软的扣子
当我轻轻地打开,野外
给我抖出了满天的繁星
昨天先人走的时候
一再叮嘱我们
三天年过完了
就要给亲戚拜年去
先给娘舅家,再给老丈人家
再给七大姑八大姨家
然后,给我们帮过忙的人
拜完了,该干啥的干啥去
先人们一年来一次
我们给亲戚拜年
也是一年一次
一年的时间里,我们过着自己的日子
记得先人说过的一句话
——人物一理
比如庄稼,一年成熟一次
我们的日子,要过得圆满
也要经过一年的时间
土崖上,一棵孤独的树
只有一棵,杨树
土崖上的窑洞是它的耳朵
听喜鹊在叫
听流水在响
至于我呢,一个过路的客人
用手机给它摄了一个镜头
这个世界就丰富多了
会有不少朋友看见它的幸福
如果在这条沟里
我遇不上这棵树
喜鹊的声音我也听不到的
流水,也会不知去向了
一只鸟儿叫得 我朝四下里观望
是不是有人要来
山谷安静地让我想不起你的模样了
可是一只鸟儿不停地欢叫
我朝四下里观望
春天来的太迟,草坡上还没有一朵花开放
我知道你已经看过雪花了
也是一样的山谷
你把心事挽成一条鲜艳的红纱巾
像这只鸟儿一样飞着
雪片一样飞着,我喜欢看你的模样
现在的天色很好
我一个人在这条沟里走一走
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沟啊
有一眼山泉清澈见底
是不是鸟声的缘故
我坐下来,一步路也不想走了
过年了,我只想回到自己的家
只想回到自己的家
回到儿时掏野雀的土崖下
回到父亲打扫干净的场院里
回到母亲烧热的土炕上
哪怕被厨房的烟熏出了眼泪
哪怕被低矮的门框撞疼了额头
除夕夜的蜡烛的光亮
是我一生最温暖的眼神
至于我去过的小舅子家
只有一枝腊梅开出一朵单调的花
至于我去过的表弟家
只有村前的流水唱着一支古老的歌
至于我熟悉的那道山坡
一些枯黄的草木罩住了祖先们的容颜
至于穿行着不同牌照的车辆
都在一条笔直的水泥路上
将过路的春风拥挤到了荒寂的田野里
过年了,我在故乡绕了一大圈
当夜幕在我的脚下拉开时
我只能把一颗酒精麻醉的心
安放在已经消失多年的老屋里
有一颗亮亮的星照在头顶
就像我记忆里的那一束烛光
不知道还有没有像我一样的人
仰起头,却让眼泪掉进泥土里
姐姐做的布鞋
给我一双,给我的儿子一双
和小时候母亲做的一模一样
拄着拐杖的姐姐
满头银发的姐姐
和当年苍老的母亲一模一样
我懒得走那条路了
好几年才去看望一次姐姐
好几年了我在外走坏了好多鞋子
她做了这一双布鞋
我的一双大脚,刚好合适
大山深处的姐姐
她给我做鞋的时候
家门口的小路
就像一根长长的丝线
被她一针一针地缝进了我的鞋底
一张纸翻到年关
一些庄稼的句子取舍之后
只剩安静的村庄
被更多的树木所修饰
除夕夜,铺开内心
写上祖先的尊称
再写上子孙的乳名
献茶,敬酒,点烛
年在纸上,在古老的八仙桌上
与天祈福,与地降瑞
正月初三,一些愿望融入泥土
另一些,比如一张纸
在风中,猎猎作响
危崖高耸,高过灰色的楼房
风雨筑成的窝,是玻璃窗的另一种形式
鸽子飞起来,翅膀明亮
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
没有人告诉我们
童年的鸽子飞到哪里去了
又一只鸽子飞起来
天空飘着雪花,灰色的
雾霾让我头晕眼花
我仰头看了一眼它的翅膀
就像一片失重的落叶
无法返回街边的古树
也没有人告诉我
哪一条胡同,是鸽子回家的路径
&&&日星期四
春天你来了
春天你来了
我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给你打电话
你的声音顿时绿叶一样罩在头顶了
春天你来了
我正在一条冰封的河边漫步
你心底里的琴弦就弹出了涌动的流水
春天你来了
我刚把积攒了一冬的阳光收集起来
你暖暖的身子已经覆盖大地了
春天你来了
我刚在铺开的一页白纸上划了一道伤口
就被你花枝般的手臂抚平了
那些早起的人
已在窗外跑步,摆摊,相亲
叫卖自己的声音
我在室内,面对墙壁
还在回味一场梦里的惊惧
努力地搜寻丢失的自己
为了证实活着的意义
一杯热水,一粒降压药
我让自己远离不幸的际遇
想想黑夜已顺利地交给了黎明
我不想再做短期的停留
新的一天,我还要把自己交给
另外的一些人
&&&日星期二
此刻,天空的瓦蓝不是想像出来的
不是想象出来的
是昨晚的一朵云,不远万里擦拭出来的
像一片肥沃的土地
你种下的一棵向日葵开花了
在风雪弥漫的日子
我也曾经是一朵流浪的云
天空成为巨大的陷阱
抚遍山的栏杆,只有一棵树活在月光里
不是想象出来的
葵花的叶子从内心里慢慢展开
一只蓝色的鸟儿飞过头顶
走着走着,世界变成花的海洋了
&子溪,本名余普查。曾用笔名郁柳。甘肃天水人,中国西部散文学会理事。学生时代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在《少年文史报》,《星星诗刊》、《飞天》、《诗歌月刊》、《小散文》,《读者原创版》,《手稿》、《西部散文家》、《陇南文学》、《甘肃日报》,《内蒙古日报》,《辽沈晚报》,《兰州日报》,《天水日报》,《甘肃地税》等省内外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文学评论等300多篇首。多次获省级以上征文大赛奖。出版有散文集《暖风吹过坡地》、《河流的声音》(中国文联出版社)。散文集《我的伐木场》(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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