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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有几天就快开学了,西川大学校园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校工忙着挂出欢迎新同学的横幅,一派繁忙的景象。西川大学有一个传统的礼节,新生在报到后的第一个晚上,会在学校的剧场里看到一场迎新晚会。晚会中最引人注目的节目,就是舞蹈社新编排的芭蕾舞。为了这个节目,舞蹈社的队员们,每年都会提前两个礼拜就回到了校园中进行排练。舞蹈社的排练室,其实就是借用了教学楼一楼的一间教室。不过,那天中午,队员们并没在教室里排舞,因为教室门还没有开,所以她们三三两两站在教学楼外,唧唧喳喳聊着八卦。
& & 一个女生喳闹地问:“这次迎新演出,女一号还是徐丹吧?”
& & “那当然!除了她,还能有谁?”另一个女生立刻接过了话头,大声说,“我们社里,要说谁跳的舞最有灵性,如果徐丹说她是第二,肯定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 & “是啊是啊,听说她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就跟专业的舞蹈家学习过,难怪她跳得这么好。每次我看她在舞台上跳舞的时候,就会觉得她像个天生就会舞蹈的精灵……”
& & “是啊是啊,虽然说中文系的秦纤纤也跳得不错,但比起徐学姐,明显还是差了好长一截。”
& & 忽然,一个女生问:“咦?!已经到时间了,怎么教室还没开门啊?钥匙在徐丹那里,平时她从来都没迟过到哦。”
& & “是啊,怎么她还没来呢?”几个女生纷纷疑惑起来。
& & 就在这个时候,教学楼里突然冲出一个跌跌撞撞身着白色长裙的女生,她披头散发,双手捂着脸,高声惨叫着:“天哪!我的脸——”她猛的一下面朝下扑倒在地,一汪嫣红的鲜血从她的脸下蔓延开。她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 & 教学楼外的几个女生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 一个胆大的女生,走到这个扑倒在地的女声身边,勾下腰仔细望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脸上的五官因为恐惧而扭曲在了一起。她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地叫道:“啊——这是徐丹!她的脸——她的脸——”
& & 此刻,徐丹的脸上升腾起一缕白色的烟,空气里泛着一股皮肉焦臭的气味,带着血的脓疱一个接一个从她的脸上冒了出来,脓疱破灭的时候滋滋作响——很明显,她的脸上被人泼了硫酸!
& & 周围的女生同时发出一连串骇人的惊声尖叫。
噬脸 第一节 不一样的动机
& & 秦纤纤是个漂亮的女孩,刚上大二。因为舞蹈社的节目,她提前一周来到了西川大学。徐丹出事的那天,舞蹈社并没通知她去排练室,因为徐丹是铁定的主角,而她只不是徐丹的替补而已,去不去都无所谓。所以,她并没看到教学楼外那血腥的一幕。那天中午,秦纤纤在寝室里,先是听到窗外传来警笛的声音,有警车驶入了校园,然后又听到了救护车的警笛声。下午,舞蹈社的指导老师来到了秦纤纤的寝室,告诉了她关于徐丹被人泼了硫酸的事。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惊呆了,紧接着,她的眼眶里盈出了一汪泪水。
& & 虽然秦纤纤一直只是徐丹的替补,但她也从心底里认为,徐丹天生是为了舞蹈而出生的。可惜徐丹的脸被硫酸毁了,她再也没办法在舞台上表演了。那个在徐丹脸上泼硫酸的凶手,真是太变态了。这需要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那么恐怖的事啊!
& & 指导老师同时告诉秦纤纤,因为徐丹的受伤,原先她那个女一号的角色也空了出来,只能让秦纤纤顶上去。秦纤纤想了一会儿,才对指导老师说:“您可以让我再考虑一下吗?”
& & 舞蹈社的指导老师离开后,秦纤纤坐在床铺上,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她的眼角不停滑出泪水。过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出了寝室,向宿舍不远处的校园美发屋走去。
& & 校园美发屋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开的。老板娘姓李,大家都管她叫李姐。李姐很漂亮,手艺也很好,而且特别有耐心,虽然发屋还没开几天,就与西川大学里不少女生都结成了朋友。因为她年龄大一点,阅历也多一些,所以很多女生在生活中遇到困扰的时候,都喜欢去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 & 秦纤纤坐在美发屋里,李姐抚着她那一头柔顺的长发,问:“你刚洗过头?”秦纤纤点了点头,然后对李姐说出了自己遇到的情况。
& & 李姐像个大姐姐一样笑了起来,她缓慢优雅地对秦纤纤说:“别难过了,生活必须还要继续下去。只要还有舞蹈,生活就还有希望!你应该接下徐丹的那个角色。”
& & 秦纤纤咬了咬嘴唇,使劲点了点头。
& & 回到寝室后,秦纤纤幽幽叹了一口气,默默换上练功服,一个人在寝室里练起了基本功。没一会儿工夫,她浑身就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当她正练得起劲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 & 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制服面相英俊的年轻警察,看模样,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 & “请问是秦纤纤同学吗?”年轻警察很有礼貌问道,“我叫周渊易,有点事要询问一下你。”
& & “是为了徐丹的事吗?”秦纤纤捋了一下从额头垂下的长发,擦去汗水,瞪大了眼睛望向周渊易。
& & “你怎么知道?”周渊易微微有些好奇。他隐隐发现,面前这个漂亮的女生,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 & 秦纤纤笑了笑,说:“我不仅知道你是为了徐丹的事来找我,还知道你们怀疑我就是那个泼硫酸的凶手。”
& &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周渊易皱了皱眉头。
& & 秦纤纤眨了眨眼睛,说:“很简单,从动机上来说,你们一定会调查,徐丹的脸上被泼了硫酸后,谁会是这起事件的受益者。很遗憾,她被毁了容,不能再做舞蹈社的女一号,而她的那个角色顺理成章变成了我的。我就是那个既得利益的获取者,你们想不怀疑我都不可能。”
& & “呵呵,小姑娘挺会分析的嘛。”周渊易露出一个微笑,“说说看,你还有什么样的推理?”
& & 秦纤纤咬了咬嘴唇,先问了一句:“请问,徐丹醒过来了吗?”
& & 周渊易答道:“她已经清醒了。”
& & 秦纤纤想了想,说:“硫酸泼到脸上,立刻会变成蒸汽,被徐丹吸入喉咙,造成严重灼伤,令她说不出话来。”
& & “是的,你说得很对。的确,她现在不能说话,正在做雾化治疗。”周渊易点头道。
& & “那么,她一定能用笔写字的方式,告诉你们泼她硫酸的人,是一个蒙面人吧?”
& & “你怎么知道?”这次周渊易是真的感到诧异了。
& & “因为……如果凶手没蒙面,那么徐丹早就告诉你们那个人是谁了,你也就不会在这么热的下午到这里来找我问话了,而是去捉那个凶手——要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泼硫酸的人!”秦纤纤侃侃而谈。
& & 周渊易为眼前这个漂亮女孩的推理能力折服了,但他随即叹了一口气,说:“不错,那个泼硫酸的凶手,戴了一副万圣节的骷髅面具,还穿了一身黑色长袍,徐丹看不出凶手的体型。她只看出凶手有点矮,怀疑是某个女生。很遗憾,正如你所说的,徐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所以,请你告诉我,今天中午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
& & 秦纤纤抿了抿嘴,说:“如果你要我的不在场证据,我只能说,抱歉。今天中午我一直一个人呆在寝室里,洗了个头,就坐在窗边看书,没有人为我做证。”
& & “那可麻烦了……”周渊易感到有些隐约的遗憾。
& & “不过,我觉得……”秦纤纤接着说道,“我认为,你们不应该因为我没有不在场证据,而认为我是凶手。如果你们要证明我是凶手,应该去寻找可以证实我当时在教学楼里的目击证人。”
& & “呵呵。”周渊易笑了,“你说得很对。现在,我们只是进行一下例行的调查。但是说实话,从动机上说,你的确有嫌疑。除了你以外,我们也想不到还有谁会对徐丹下毒手了。”
& & 秦纤纤也笑了,她踱到窗边,悠悠地说:“你们警察所能想到的动机,真的就只能这么狭隘吗?在我看来,起码还会有其他动机的可能性。”
& & “哦?!你说说看。”周渊易也踱到窗边,问道。
& & “比如说,一个长得很丑的女孩,因为嫉妒徐丹的美貌,所以才泼硫酸在徐丹的脸上。甚至有可能,这个长得很丑的女孩,以前曾经是个美女,但她的脸被某个坏人泼了硫酸,所以无比憎恨脸蛋漂亮的女生,梦想让所有的漂亮女生都变成和她一般的模样。”
& & “这……这也未免太离奇了吧?”周渊易说道。但是,他马上就沉默了。
& & 窗外的校园林荫道下,一个女生正提着开水瓶,缓慢地从宿舍楼下走过。那个女孩戴着帽子,一道黑色的薄纱遮住了她的脸。居高临下,周渊易隐约可以看出,那个女孩的脸上坑坑洼洼,正如曾被硫酸泼过一般。
& & “她叫陈紫薇,大三的学生,大一的时候她也是舞蹈社的队员。但是在她大二的时候,拒绝了一个男生的求爱,那个男生在她的脸上泼了硫酸……”秦纤纤在周渊易耳旁,慢悠悠地说道。
噬脸 第二节 新来的室友
& & 周渊易在嘱咐了秦纤纤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校园后,就离开了女生寝室。秦纤纤猜,他一定是去调查陈紫薇在事发时的行踪吧。忽然间,秦纤纤觉得自己有点残忍。自从陈紫薇被毁容之后,人就变得异常自卑,从不敢与人答腔,更不敢把脸露给同学们看。她甚至不敢住在寝室里,而是找学校申请了一个狭窄的楼梯间住下,根本不与同学交往。陈紫薇把自己封闭起来,就像一个套子里的人。现在提醒周渊易去调查她,无异于活生生撕扯开陈紫薇正渐渐愈合的伤口,还撒上一把盐。秦纤纤暗暗在想,自己这么做,究竟做得对还是不对。
& & 正当秦纤纤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寝室门“砰砰”响了两声。有人在敲门。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 & 这女孩低垂着有,害羞地问:“请问是秦学姐吗?我叫李云珠,是来自韩国的交流生。我提前一周来到了西川大学,宿管站暂时安排我和你住一间寝室……”
& & 李云珠长得很清秀,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她又接了一句:“秦学姐,请你多关照。”
& & “哇,你的中文说得蛮不错的啊。”秦纤纤赞道。
& & 李云珠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后,答道:“秦学姐,我不是纯粹的韩国人。我的妈妈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所以我会说中国话。”
& & “哦,原来如此。”秦纤纤让开了座位,张罗着帮李云珠收拾床铺行李。
& & 秦纤纤与李云珠快活地聊起天来。两人年龄相仿,话题也特别多,一谈起韩国的明星,两人就收不住话头,嘻嘻哈哈闹作一团,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而且当她知道李云珠的舞蹈也跳得很好后,立刻给舞蹈社的指导老师打了个电话,介绍李云珠进舞蹈社。
& & 指导老师听说了李云珠的异国交流生身份后,觉得会为舞蹈社带来人气,当即在电话里拍板,吸纳李云珠为团员,并且安排她为秦纤纤的替补。
& & 不知不觉,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 & “今天晚上,我请你去食堂吃顿真正的中国餐吧。”秦纤纤豪爽地说道。
& & “太棒了!我在韩国的时候,就最喜欢吃妈妈做的中国料理。可惜在韩国,我们买不到正宗的中国料理作料。”李云珠像个孩子一样拍起了巴掌。
& & 在去食堂的路上,秦纤纤还带李云珠去李姐那里做了个青春的发型。李云珠也与李姐一见如故,聊了个没停。
& & 做完头发,两人来到了学生食堂。虽然还没开学,但学生食堂的菜肴还算得上丰富。秦纤纤点了几个小炒,鱼香肉丝、红烧排骨,酸辣粉丝、鱼头豆腐汤。菜一端上桌,香味就扑鼻而来。李云珠吞了一口唾沫,毫不矜持地拾起筷子,准备向饭菜开战。
& & 这时,秦纤纤突然感觉饭桌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似乎有个人正站在她的身后。回过头,她的脸上突然一凉,身后站着的这个人将一小瓶水泼在了她的脸上。这水凉津津的,还带着一点酸味,对皮肤稍稍有点刺激。
& & 秦纤纤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的脸被硫酸泼了,所以她立刻捂住脸,凄厉地大声叫了起来:“啊——”
& & 但随即,她发现自己的脸并没有发出火辣辣的疼痛,更没闻到皮肉焦臭的气味,皮肤上的刺激感也稍纵即逝。她挪开手,才看到面前站着的,竟是蒙着面纱的陈紫薇。
& & 陈紫薇冷冷地说:“你不是喜欢在警察面前炫耀你的推理知识吗?你一定觉得猜测别人的心理,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吧?特别这事是发生在一个脸上有疤痕的女人身上,你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如果我泼的这瓶醋,变成是硫酸,你就更可以深刻体会到这种女人的心理。”
& & 秦纤纤无言以对。她知道,是那个叫周渊易的警察去询问了陈紫薇,启开了她封闭的心门,才让她如此愤怒。
& & 陈紫薇说完了她想说的话,自顾自离开了食堂。
& & 秦纤纤坐在饭桌前,神色黯然。这情绪也影响了原本活泼的李云珠,她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吃完饭,就与秦纤纤一起回到了寝室。
& & 夏日的黑夜,总是来得特别迟。秦纤纤一个人躺在床上,沉默不语,暗暗思考着什么,也没有与李云珠多说什么话。等她终于从自己的思绪里挣扎出来后,才看到天已经黑透,寝室的灯也开了,李云珠正坐在对面的床上,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
& & 那是一只软橡胶做成的面具,李云珠正用剪刀修剪着面具的边缘,还在面具的内侧,粘上一层柔软的泡沫。
& & “云珠,你在做什么?”秦纤纤好奇地问。
& & “呃……秦学姐,今天我看到那个叫陈紫薇的学姐,觉得她的脸好可怕。我想给她做只好看的面具,以后她戴着,就可以像拥有了一张真正的脸,和常人一样出现在大家面前。”李云珠将面具的正面翻给了秦纤纤看。正面上,五官都绘在了面具上,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却勾勒出女性清秀的神采。面颊微微打了点腮红,嘴唇也用唇膏描了描,李云珠在面具上,绘出一个典型的东方美女,漂亮极了。与其说这是一个面具,倒不如说是一件精彩的艺术品。
& & “哇!云珠,你做的面具真是太漂亮了!”秦纤纤赞叹道。
& & 李云珠的脸上泛起一朵红运,她害羞地说:“如果紫薇姐姐能喜欢,那就太好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 & 云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秦纤纤在心里默默想道。
噬脸 第三节 洗发水里的阴谋
& & 事发后,周渊易一直没离开校园。他先后找秦纤纤与陈紫薇了解了情况,两人都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秦纤纤一直呆在寝室里,而陈紫薇也说自己一直呆在楼梯单人间里睡觉。但同样,也没有人证明,她们曾在事发时在教学楼附近出没过。周渊易感觉这个案子并不简单。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还一个人在校园里转悠着,希望可以找到一点新的线索。
& & 大约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又踱到了女生寝室附近,忽然听到寝室楼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周渊易好奇地走进寝室大门,才看到楼梯间外,站着三个人,分别是秦纤纤、陈紫薇,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女孩。在地上,扔着一张面具,面具上还留有几个明显的脚印。
& & 几分钟后,他大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了这张面具是那个叫李云珠的韩国女孩亲手做的。她做了这只面具,只是想让陈紫薇开心一点,没想到陈紫薇却把面具狠狠摔在了地上,还重重踩上了几脚。
& & 此刻,陈紫薇正歇斯底里地大声叫着:“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我知道,你是来嘲笑我的!我宁愿戴着面纱接受别人的同情,也不愿意戴着面具,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嘲笑!”
& & 李云珠嗪着泪水,喏喏地说:“紫薇学姐,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真的只是想帮你……”
& & “呸!”陈紫薇啐了一口,说,“什么没有恶意?看到我的脸上坑坑洼洼,先是她秦纤纤瞎说我是泼徐丹硫酸的凶手。等我在食堂里找她出了气后,你又来帮她报仇,送个面具来嘲笑我!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女人,终日戴着面具在外面到处行走?你们真是太阴险了,你们都是些恶心的人!”
& & 周渊易正要劝解,这时李云珠已经流着泪,捂着脸向楼上跑去。
& & “你们在干什么呢?”忽然从楼梯上传下一句和蔼的问话。周渊易抬头望去,看到从楼上走下一个人。这个人,是校园美发屋的李姐,她正好到宿舍来为一个摔断了腿的一位女生做头发。
& & 李姐听完陈紫薇的叙述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对哭泣着的陈紫薇说:“紫薇,你就别再生气了。我想,李云珠同学也没有恶意的。她是个外国人,对生活有着与我们不一样的理解。我认为,她真的觉得你戴上面具,可以让你更自信,所以才亲手做了这么一个面具。你看,其实这面具真的很漂亮,就算你不戴她,挂在墙上也是一件很不错的装饰品嘛。看得出,李云珠同学也是费了心思来做这张面具的。要是她有恶意,又怎么会花这么多心思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 & 李姐与陈紫薇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寥寥几句话后,陈紫薇就不再生气了。她转过身,钻进楼梯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 那张软绵绵的面具,依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没有人再作理踩。
& & 秦纤纤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寝室,这一次,她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陈紫薇,也对不起李云珠。要是自己不胡乱把自己的推理告诉给周渊易,也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 & 寝室中熄了灯,李云珠把头埋在枕头里,默默哭泣着。她咬着牙,尽量不让秦纤纤听到自己的哭声,这反倒让秦纤纤心里更是难过了。她不再去想那么多的事,连脸都没洗,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 & 沉闷的气氛,往往都会被另一件不相关的事所改变,寝室里的情况也不例外。
& & 午夜的时候,秦纤纤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一声悠悠的猫叫。
& & “喵——”很清晰。
& & 秦纤纤睁开眼睛,窗外的月光很亮,从窗户撒了进来,在地上薄薄铺了一层银色的光芒。此时,在地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影子。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是一只猫!秦纤纤朝窗户望去,窗台上趴着一只白猫,两只眼睛在夜色中熠熠发亮,眸子里闪烁着剔透的光芒。
& & “哇!好漂亮的猫咪!”毕竟秦纤纤还是个女孩,一看到这么漂亮的猫,就忍不住兴奋起来。她踮着脚,轻轻下了床,走到窗边。
& & 这只猫一点也不怕人,还是温顺地趴在窗台上。秦纤纤一把拎住白猫的后颈,把它搂在了怀里。她将嘴唇凑了过去,想好好亲一口猫咪的脸蛋。
& & “别亲它!”突然间,窗边传来了李云珠的声音。秦纤纤扭头望了一眼,看到李云珠躺在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盯着那只猫。
& & “为什么不能亲它?它这么可爱。”秦纤纤问道。
& & “你看它的嘴里,还叼着几根灰色的毛发,说不定它才吃了老鼠,那是老鼠身上的毛。”李云珠坏笑着答道。
& & “呀!”秦纤纤吓得一把扔掉了怀里的白猫。白猫被扔到地上,也没生气,只是懒洋洋地弓起后背,又大声叫唤了一声:“喵——”
& & 李云珠开了灯,在灯光下,秦纤纤才看清楚了这只白猫的模样。真的,猫的嘴里,叼着几根灰色的毛发,一张小脸也污秽不堪,白色的皮毛也变成了接近土黄的颜色,满是泥土。秦纤纤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真的去亲一口白猫的脸颊,不然可真是糗死了。
& & “我们来给它洗个澡吧。”李云珠笑嘻嘻地说道。
& & 两人忘记了前一晚的不愉快,齐心协力把白猫抱进了洗手间。因为她们这是第一天到校,这时候才想起寝室里根本没有沐浴露和香皂。
& & “哦,对了,我有洗发水。那这个给它洗澡,会不会有问题啊?”秦纤纤乐呵呵地问。
& & “我想,应该没问题吧。”李云珠爽快地答道。
& & 秦纤纤回到卧室,从抽屉里翻出玻璃瓶装着的洗发水,然后蹦蹦跳跳地来到洗手间。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把洗发水先挤在手里再涂抹,而是直接从上往下淋在了猫咪的身上。
& & “哇呜——”白猫发出一声惨叫,一瞬间,它白色的毛发变为乌黑,一股焦臭味升腾而起。它使劲在地上挣扎了片刻,就停止了惨叫,洗手间里弥漫着一股酸酸的气味。
& & 秦纤纤与李云珠被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半晌,秦纤纤才反应过来,喃喃地说:“天哪,我的洗发水被人换成了浓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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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脸 第四节 楼梯间里的焦尸
& & 秦纤纤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里带着后怕地说:“我的洗发水,一直放在抽屉里,今天中午的时候我才用过……而寝室的钥匙,只有你和我才有……”李云珠慌乱地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换的硫酸!”
& & 秦纤纤惨然笑了一声,说:“当然不是你。如果是你换的硫酸,那么我在拿来给小猫洗澡的时候,你就会阻止的,否则就会提前暴露出洗发水里的秘密。”
& & “那……那是谁干的呢?”
& & 秦纤纤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这个人一定是在中午之后下的手。而且,他还有我们寝室的钥匙。”
& & “那……说不定是我们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调的包。”李云珠试探地说道。
& & “是的,有这么可能。还有个可能,就是在我们去给陈紫薇送面具的时候,我们也同时离开了寝室,正好给了那个凶手可乘之机。”秦纤纤说道。
& & 说到这里,秦纤纤使劲抽了抽鼻翼。寝室里酸涩的硫酸气息还没有消散,而在空气中,还有一点焦臭的味道。这种焦臭味,与白猫身上散发出来的皮毛焦臭,又有些隐隐的不同。
& & “咦?!这是什么气味?”秦纤纤喃喃问道。
& & “秦学姐,这气味好像是从寝室外传来的……”李云珠小声说道,声音里微微有些颤栗。
& & 秦纤纤走到门边,在拉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烟从走廊涌了进来。
& & “宿舍楼失火了!”秦纤纤大声叫道。她在洗手间里,打湿了两张洗脸布,掩住了自己与李云珠的鼻孔,然后拉着李云珠冲出了寝室,沿着楼梯出了宿舍楼。当她下楼的时候,才发现浓烟是从陈紫薇所住的那个楼梯间里涌出来的。
& & 消防车很快就来了,正如秦纤纤所看到的那样,火源就在陈紫薇住的楼梯间里。消防队员没费多大力就熄灭了大火,随后他们在火场里拨拉出一具烧焦的尸体。从体型上看,正是陈紫薇。
& & 因为担心李云珠受到惊吓,李姐接走了她——李云珠毕竟是个来自异国的学生,人生地不熟的,而李姐正好是个热心肠的人。秦纤纤则找到了周渊易,详细叙述了关于洗发水的事。
& & 同时,警察局的法医也赶到了现场,检查了那具烧焦了的尸体,很快得出了结论。尸体的牙齿是紧紧咬住的,牙齿以外有烧焦的灰尘,而牙齿以内没有。这说明陈紫薇是在大火燃起之前,就遭遇了毒手。从尸体重度灼伤的痕迹来看,法医更是判断,有人把汽油之类易燃的液体倒在了尸体上,然后用橡胶类的易燃品引燃了火焰。
& & 听完法医的话,周渊易立刻想到了李云珠送给陈紫薇的那张软橡胶做成的漂亮面具……
噬脸 第五节 谁拿刀片划伤了她那漂亮的脸?
& & 那天晚上,李云珠住在李姐家里,而秦纤纤则住在学校安排的校园招待所里。秦纤纤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因为出了一连串的事,她也无心再去舞蹈社排练节目。秦纤纤觉得肚子有点饿,还是决定先去食堂找点东西吃。可当她一走出招待所,就看到周渊易向她走了过来。
& & 周渊易问:“秦同学,你觉得什么人有动机要毁你的容呢?”
& & 秦纤纤想了想,说:“如果要说仇恨,我觉得只有陈紫薇恨我,因为我告诉你,她有动机毁徐丹的容。但是现在她已经在火灾中罹难,所以她不应该是凶手,除非她是畏罪自杀。”
& & 当然,陈紫薇不可能是自杀的,因为法医已经认定她死于残忍的他杀事件。
& & 周渊易又说道:“正如你昨天反驳我的那样,我们对动机的分析不能太过于狭隘。那么,你认为除了陈紫薇以外,还有谁可能会有动机呢?”
& & 秦纤纤挠了挠头,说:“那就只有从你昨天的思路去分析了——如果我毁了容,谁会获得既得利益?”
& & “谁?”周渊易开始彻底佩服起眼前这个漂亮女孩的推理能力了。
& & 秦纤纤侃侃而谈:“如果我被毁了容,那么我就不能顶替徐丹因为被毁容而腾给我的女主角位置。也就是说,会有另一个女孩来顶替我的位置。”
& & 周渊易若有所思:“谁是你那个角色的替补队员?”
& & “李云珠。”秦纤纤一字一顿地问答。
& & 周渊易顿时愣了一愣,问:“你昨天不是对她说,确定她不是凶手吗?因为她没阻止你用洗发水给小猫洗澡啊。”
& & 秦纤纤笑了笑,说:“如果换成你,看到我要用洗发水给小猫洗澡,你会阻止吗?”
& & 周渊易想了想,说:“我也不会阻止的。要是我当时阻止了,以后出了事,一想到我曾经阻止过,就更会怀疑是我搞的鬼。”
& & “聪明!”秦纤纤翘起了大拇指。
& & “你们在聊什么呢?”从他们背后传来一句问话。转过头去,说话的正是李姐,她手里拎着一篮菜。
& & “呃,我们在讨论昨天晚上的火灾呢。”秦纤纤连忙说道,但她又随即问,“李姐,李云珠呢?她起床没有啊?”
& & 李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一大早就去买菜了,然后又去美发屋呆了一会儿。我我出门的时候,云珠还在睡觉呢。”
& & 周渊易连忙说:“李姐,你能带我们去见一下李云珠同学吗?我还想问她一下昨天晚上她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 & “好的,我这就带你们去……”李姐说道。
& &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李姐家。李姐在学校教师宿舍的三楼租了一套两室一厅。
& & 打开防盗门的天地锁,李姐一推开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惨叫。
& & 周渊易与秦纤纤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屋里,跑进惨叫声发出的房间。他们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 & ——李云珠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鲜血正缓缓从她的指缝渗了出来。
& & 当她听见屋里有人进来,慢慢松开了手。她的脸被人用刀片横七竖八划出了密密麻麻的伤口,此刻正流淌着鲜血。
& & 她也被人毁了容!
& & “是谁干的?”周渊易大声问道。
& & 李云珠忍住疼痛,断断续续地说:“刚才一条黑影……戴着骷髅面具……穿着黑袍……从阳台翻了进来……”
& & “那现在呢?他到哪里去了?”周渊易又问道。
& & “他从阳台跑了……”
& & 周渊易冲到阳台,但什么都没看到。那个凶手早已经跑了,阳台的地上,只有一张万圣节时吓人的骷髅面具与一袭黑色长袍。
噬脸 第六节 秦纤纤的推理
& & 李姐大惊失色,慌乱得不知做什么好。周渊易知道校医室是没办法处理这样的问题,于是连忙下楼把车开过来,将李云珠与李姐一起送到了市医院。等一切都安顿好了,秦纤纤走到周渊易面前,问:“周警官,现在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 & 周渊易耸耸肩膀,说:“还能怎么办?我已经吩咐局里的同事去调查事发时,教师楼旁是否有目击证人。”
& & “那我敢肯定,什么证人都不会有。”秦纤纤说道。
& & 周渊易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
& & 秦纤纤答道:“李姐租住的屋子,防盗门的天地锁都反锁着,外人不可能进去。难道你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从三楼阳台翻进她家作案吗?难道凶手就不怕被人看到?”
& & “你的意思是……”周渊易试探地问。
& & “她在自残!”秦纤纤一字一顿地说道。
& & “那阳台上的骷髅面具与黑袍又怎么解释呢?”周渊易发现了一个疑点。
& & “也许,面具与黑袍本来就放在那里的。”
& & “你是说……”
& & “既然没有人进屋,而昨天晚上李云珠去李姐家时,也并没带面具和黑袍。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那些东西都是李姐的。”秦纤纤面无表情地答道。
& & “你是说,李姐就是朝徐丹脸上泼硫酸,还在你的洗发水里灌硫酸的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渊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 秦纤纤点了点头,说:“她的动机,我还不清楚。但现在就她与李云珠呆在病房里,我刚才把一个可以录音的MP3拨开后,放在了病床的床垫下。再过一会儿,等我拿出MP3,或许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 & “你凭什么认为,李姐会对李云珠说出真相?难道她们以前就认识?”
& & 秦纤纤答道:“我不敢肯定这一点,我只是在直觉上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其他人会有嫌疑了。”
& & 在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看到病房门开了,李姐正气鼓鼓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连个招呼都没和他们打,就离开了医院。秦纤纤走进了病房,过了一会儿,她就走了出来,冲周渊易笑了笑。她的手里,握着一个可录音的MP3。
噬脸 第七节 她真是凶手!
& & MP3录下的声音很清晰。首先是李姐的声音:“云珠,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 然后,是李云珠的声音:“姐姐,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在徐丹脸上泼了硫酸,又在秦学姐的洗发水瓶里灌进了硫酸!我知道,这都是你做的!因为,只要他们都毁了容,女主角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交给我。你知道做女主角是我一生的梦想,但是,我并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去做主角!姐姐,你太卑鄙了!现在我毁掉了自己的容貌,我再也做不成女主角了,这下,你的心愿也再也实现不了啦,哈哈哈哈!”她狂笑了起来。
& & 她的话,让秦纤纤与周渊易都吃了一惊,李姐居然是李云珠的姐姐!
& & 他们也知道了李姐做这些事的动机,原来是想让自己的妹妹做舞蹈演出的女主角。这样看来,周渊易最早对动机的判断并没有发生错误,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事竟然会是李姐做的。而李云珠为了不让自己的姐姐得逞,甚至一怒之下,毁掉了自己的容貌。
& & 不过,他们始终没明白,为什么与舞蹈社无关的陈紫薇也会惨遭毒手。她的存在,并不会为李姐的目标,带来任何威胁与障碍。
& & 但马上,他们就知道了真相并不是那么简单。
& & 随后,MP3里,传出了李姐的声音:“云珠,你怎么能说姐姐卑鄙呢?难道你自己做过的事就光彩了?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死陈紫薇,而且还在她身上泼上汽油,毁尸灭迹?你岂不是比我更残忍卑鄙了千倍万倍?”
& & 天哪!杀死陈紫薇的,竟然是李云珠!她看上去那么可爱,怎么会是凶手?
& & MP3里,一片沉默,再没人说话了。
& & 周渊易拨了个电话,让他的同事立刻逮捕,李姐。而秦纤纤则喃喃自语道:“我想知道,李云珠为什么要杀陈紫薇。我想知道一个理由。”说完后,她拿着MP3走进了病房。
噬脸 第八节 我爱的是那张脸
& & 李云珠躺在病床上,听完了MP3里的对话,惨然一笑,说:“原来你早就怀疑我和姐姐了,学姐,你真厉害。”秦纤纤幽幽朝李云珠望了一眼,说:“如果你还当我是学姐,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陈紫薇吧。”
& & 沉默片刻后,李云珠终于慢慢说出了一段自己的隐秘。
& & 李云珠与李姐是同母异父的姐妹,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从小她俩相依为命长大。李姐很疼爱自己的妹妹,凡是云珠想要什么,她都会不遗余力替妹妹实现。李云珠九岁时的一天,姐姐上学去了,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在床脚发现了一盒火柴。她玩火柴的时候,把家里点燃了。等李姐回家后,李云珠的脸已经被大火吞噬得只剩一片焦黑。
& & 李姐知道韩国的整容技术,是全世界最高的,所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送云珠去韩国整容。而在这之前,她为了不让云珠伤心,亲手做了一个漂亮的面具,给云珠戴上。她担心云珠在人群里会自卑,所以从不让她外出,每天在家里教云珠跳舞。
& & 后来,李姐如愿以偿地与一个韩国男人结了婚,把李云珠送到韩国,历时三年,经过了大大小小几十次手术,终于重新让云珠得到了一张漂亮的脸。等云珠的面貌恢复了青春与美丽,李姐断然与丈夫离了婚,回到了中国。为了长久与妹妹呆在一起,她还在西川大学里开了一家美发屋。
& & 但她却不知道,长期的面具生涯,已经让李云珠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 & 从九岁到成年,李云珠几乎从来没出过门。她每天都在家里戴着面具,对着镜子跳舞。在她的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想法渐渐滋生——其实,面具上的那张脸,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一张脸。
& & 面具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她认为整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张比面具更完美的脸。即使在整容成功后,她也认为,还是以前戴的那张更完美。所以,她一直把那张面具带在身边。
& & 她回国后,在西川大学的食堂里,看到陈紫薇那张被硫酸灼烧过的脸后,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心,她决定把世界上最漂亮的那张脸送给陈紫薇——就是那张面具。
& & 陈紫薇却没有领她的情,还当着她的面,狠狠朝面具上踩了几脚。
& & 这让李云珠的心都快碎了。怎么能这么对待全世界最完美的脸啊?所以,她决定让不识好歹的陈紫薇,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 & 那天晚上,李云珠看到秦纤纤睡着后,就下了楼,以道歉的名义骗开了陈紫薇的楼梯间,然后用一把绳子勒死了陈紫薇。接着,她在尸体上浇上汽油毁尸灭迹。
& & 说完了这些,李云珠看着秦纤纤的脸,喃喃地说:“学姐,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认为,我爱的是那张陪我度过了无数日夜的面具,它才是我真正的脸。整容过后,别人或许会以为我的脸很漂亮。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漂亮的脸下面,藏着的,其实是被大火舔噬过的,焦黑蜷曲丑陋不堪的脸。我没办法回避的。”
& & 秦纤纤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这时,她听到了李云珠在被捕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一次,我割破了自己的脸。以后,我终于可以重新披上面具,找回那一张属于我自己的完美脸庞。”
& & 开学的第一个夜晚,西川大学的新生们在学校剧场里,看到了一场精彩的迎新演出。不过,今年的压轴戏,不是舞蹈社的芭蕾舞演出,而是一场由文学社排练的侦探话剧。女主角是秦纤纤,同时她也是这幕话剧的编剧导演。她在剧中成功饰演了一名破获“噬脸奇案”的女大学生,演出结束的时候,剧场里响起如雷的掌声。
& & 秦纤纤捧着鲜花走出剧场,一眼就看到满面笑容的警官周渊易。
& & 周渊易递过一捧鲜花,与秦纤纤并排走在星空下,他终于忍不住问:“秦同学,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你能有这么厉害的推理能力?甚至,从某种方面来说,你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这个警察。”
& & 秦纤纤眨了眨眼睛,说:“周警官,你一定不相信吧。其实,我在课余时,一直在写侦探推理小说的,而且,还在杂志上发表了不少。当然,我用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另外一个笔名。”
& & “说一说,你用的什么笔名?”周源易诧异地问道。
& & “嘿,我不会告诉你的。”秦纤纤欢笑着向远处跑去,消失在校园林荫道的阴影里。
&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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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五,篮球场上,十个男生正挥汗如雨地抢夺着一只棕色的篮球。无疑,身着十一号球服的古鸣,是最受人注意的一个队员。他身材高挑,相貌英俊,及肩长发扎成一只马尾,肤色被日光晒出健康的古铜色,两只眼睛里散发着迷人的光采。后场,古鸣一个漂亮的抢断,一路高速运球,冲到对方的篮板前,猛一蹬地,高高跃起。当他将篮球重重扣入篮筐之后,球场边响起一连串的喝彩声。一群花痴的女生捧着脸尖叫了起来,古鸣矫健的身影,已经让她们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
& & 古鸣微笑着挥动拳头,回应着场边粉丝们的欢呼。
& & 当欢呼声落下的时候,忽然古鸣的额头涌出一缕一缕汗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飞快地形成一滩水迹。他的脸似乎有点扭曲,五官都挤到了一起,他显得非常痛苦。他弯下腰,捂着小腹,蹲在地上,眼中流淌出泪水。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跌跌撞撞摇摇欲坠。
& & 终于,古鸣摔倒了地上,在周围同学们诧异的眼光中,他的身体不住地抽搐,嘴里吐出白沫。
& & “他怎么了?”“是生病了吧?”“快打120!”……
& & 古鸣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的双手努力向前伸去,仿佛想要挽留住什么。但一切渐渐定格,他再也没有扭动自己的尸体,他的体温也慢慢冰冷。
& & 一丝鲜血从他的身体下方流淌出来,缓缓聚在一起,仿佛有生命一般,跳跃着,在球场里形成一个古怪的图案,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图案。
巫毒 第一节 篮球场上的死亡事件与巫术有关?
& & 望着眼前这个鲜血组成的怪异图案,周渊易感觉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这是一个由血迹组成的图案,一个圆圈,中间有个十字,十字的头冒出了圆圈的范围,再分成三个叉。周渊易接到报警后,立刻来到了西川大学的篮球场。死者叫古鸣,一个大二的英俊男生,据说他是在篮球比赛中突然发病,当场死亡。尸体已经被运走了,本来只是一岂普通的因病死亡事件,之所以会惊动警方,正式因为尸体被挪开后,在古鸣的身下,发现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图案。图案是鲜血构成的,而鲜血又是从古鸣的嘴里喷溅出来的。
& & 经过勘察,周渊易发现篮球场的场地上,不知道被谁用小刀割出一道既浅又细的渠,古鸣口中喷出的血,正是由这条几乎用肉眼看不到的小渠,汇流成这个古怪的图案。
& & 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古鸣正好就死在了这个图案纸上?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
& & 周渊易抬起头,在黄色警戒线后,站着一群好奇的学生,正朝着篮球场上鲜血绘成的古怪图案指指戳戳。这时,周渊易看到一个有着一双大眼睛的漂亮女孩——秦纤纤。
& & 秦纤纤与周渊易早就认识了,三个月前,她才用自己缜密的推理能力,帮助周渊易破获了一起硫酸毁容的连环案件(详见拙作《噬脸》)。秦纤纤朝周渊易挥了挥手,背着书包转身向图书馆走去,过了一会儿,她在那里见到了心领神会而赶来的周渊易。
& & “纤纤,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周渊易迫不及待地问道。
& & 秦纤纤笑了笑,说:“周哥哥,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案件,而不是一起普通的因病死亡?”
& & 周渊易挠了脑头皮,答道“因为……因为那个篮球场上的奇怪图案。”
& & “那你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吗?”秦纤纤问。
& & 周渊易摇了摇头。这时,秦纤纤向变魔术一般,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只数码相机,和一本厚厚的书。
& & 秦纤纤从数码相机里调出了一张照片,正是篮球场上那张鲜血汇集成的古怪图案。一定是她在警方赶来以前,在篮球场上拍的吧。她又翻开了那本书,找到了一页彩图,展示给了周渊易。
& & 周渊易一看到书上的那张图,顿时愣了神。这张图,是手绘的一个图案,十字架从圆圈中伸出,然后分成三个小岔,与篮球场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这是什么书?”周渊易惊讶地问道。
& & 秦纤纤合上书,书的封面上,写着几个美术字:《西方原始图腾详说》。秦纤纤解释:“当我一看到篮球场的那张图案,就觉得似曾相识,所以拍了照片,到图书馆来寻找答案,结果真的找到了一样的图案。”
& & “这个图案是什么?”周渊易问。
& & “是海底巫毒教的图画咒语,象征消失与死亡。”
& & “巫毒教?”周渊易有些不解。
& & 秦纤纤点了点头,说:“海底是太平洋里的一个岛国,那里信奉巫毒教,据说可以让埋在墓园里的死人复活,成为没有思维只能干活的活死人。海地人认为,天下万物,都不过是一种表象,背后还有更重要的灵魂力量在活动。巫毒教的诞生更早于文字的诞生,所以想要请出灵魂力量,只能靠神秘图案的牵引。这张十字出头分岔的图案,正是请出死神的图画咒语。”
& & 听完了秦纤纤的话,周渊易皱了皱眉头,任他想象力再是丰富,也怎么都无法将西川大学篮球场上的一起学生死亡事件,与太平洋某个岛国的神秘巫术联系到一起来。这也未免太过于离奇与匪夷所思了吧。
& & 见到周渊易怀疑的眼神,秦纤纤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其实,我找你过来,还想给你说另外一件事。”
& & 秦纤纤想拜托周渊易帮她一个忙,而这件事也与古鸣的死有关。
& & 秦纤纤在班上有个最要好的同学,叫曾琥珀,身世挺可怜的,年少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读大一的时候,母亲也在一场车祸中离开了她。上个礼拜,一家贸易公司到西川大学来招聘周末兼职员工,每天100块,琥珀也参加了面试,没想到一路过关斩将,最后获得了那个惟一的名额。那家贸易公司的老总叫古秋生,是古鸣的远房叔父。据说古秋生之所以会到西川大学来招聘兼职员工,正是想在同学们面前,为古鸣挣点面子。
& & 明天曾琥珀就要去古秋生的公司报到,没想到现在古鸣死了,湖泊担心她去了公司,会让古总想起自己的侄儿,联想到不愉快的回忆。但她又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她是个孤女,这份勤工俭学的工作对她太重要了。所以,曾琥珀拜托秦纤纤找周渊易帮个忙,请他从侧面了解一下古总的意思。毕竟周渊易是警察,很多话更方便问。
& & 周渊易苦笑了一声,答应了秦纤纤的请求。
巫毒 第二节 死人真的复活了
& & 周渊易临走的时候,秦纤纤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片,递给了周渊易,说:“根据巫毒教的教义,如果要让死人复活,同样也是会由一个古怪的图案向万物灵魂发出请求。这张纸上的图案,就是乞求复活的图画咒语。”“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还真的相信这件事与巫毒有关?”周渊易有些不耐烦。
& & “呵呵,现在古鸣已经死了,说不定他会复活过来呢。”秦纤纤很严肃地说道。
& & 就在这时,周渊易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他接通电话,刚说一句,就大声叫道:“什么?古鸣失踪了?你说什么?他突然从冰棺里爬了出来,打伤两个殡仪馆的工人后逃跑的?”
& & 挂断电话,周渊易木然地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 & 尸体真的复活了,就和秦纤纤预测的一模一样,真是不可思议,周渊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给秦纤纤说了一句话,就慌忙夹着那张画有复活咒语的纸片,向停车场走去。
& & 停车场里,周渊易看到有一男一女正站在他的轿车车门前说话,挡住了他开车门的方向。因为心中急躁,他粗暴地推开了这对男女,钻进车里,轰了一脚油门,轿车向殡仪馆飞驰而去。
& & 赶到殡仪馆,两个被打伤了的工人浑身颤抖满面恐惧地说出刚才发生的一切。
& & 古鸣被送到殡仪馆的时候,早已经停止了呼吸,尸体冷得如冰块一般。两个工人将古鸣从黑色的塑胶裹尸袋里拔了出来,抬进了冰棺中。一个工人刚合上冰棺的盖子,就听到了“吱吱嘎嘎”尖利的摩擦声,从冰棺里传了出来,就像是指甲正缓慢地在冰棺里划来划去。
& & “是诈尸了吗?”一个工人牙齿打着颤,惊恐地问。
& & 另一个工人回答:“笨蛋,哪有什么诈尸?你是不是香港的僵尸片看多了?尸体从温暖的地方搬运到冰冷的地方,关节自然会热胀冷缩,所以造成肢体的移动。这是自然现象,哪有什么诈尸?你不信,最多十秒种,这声音就会消失。”
& & 前一个工人还是嘟哝了一句:“说不定刚才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没死,就被送进了棺材里……”
& & 他的这句话说完之后,正好十秒钟过去了,冰棺里传来的摩擦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刺耳,更加大声。吱吱拉拉的声音连绵不绝地从冰棺里传了出来,灌进两个工人的耳朵中。
& & “莫非这年轻人真的没死?”后一个工人也起了疑心,他向同伴做了个手势,人话两人一起拉开了冰棺的盖子。
& & 刹那间,一只干枯的手从冰棺里伸了出来,肤白如霜。两个工人同时发出一声尖叫,瘫坐在地上。他们眼睁睁看着刚被确认死亡的古鸣,慢悠悠地从冰棺里爬了出来,翻身站到地上,颈脖僵硬面无表情地向大门走去。
& & “同学,你没事吧?”一个工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 & 古鸣听到这句话,猛然回过头来,盯住了问话的工人,眼中蓦地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踏地有声地向工人走了过来。古鸣站在工人面前,抓住工人的头发,一把将工人拽了起来。他一挥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将工人扔到了墙壁的另外一侧。“砰”的一声,工人的额头撞到了墙上,溅出一汪嫣红的鲜血。
& & 另一个工人吓坏了,还不等他叫出声来,古鸣又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喀喇”一声,他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古鸣又连续在这个工人身上踩了几脚,工人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到殓房里空无一人——古鸣已经离开了。
& & 说完了这些话,两个工人的脸上还依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恐惧,话音颤栗不停。
& & “殡仪馆有摄像头监视仪吗?”周渊易问道。
& & “有,殡仪馆的大门有一个摄像头。”殡仪馆的保卫科长连忙答道。
& & 调出今天的录影资料,周渊易看到电视屏幕中,古鸣摇摇晃晃走出了殡仪馆大门,像醉汉一般跌跌撞撞。他还穿着那件十一号的球衣,但球衣的背后很脏,似乎被画上了什么图案。拉近了焦距,周渊易仔细一看,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 & ——球衣背上的图案,正是秦纤纤交给周渊易的那张纸片上所描绘的图案,巫毒教让死人复活的图画咒语!
& & 出了殡仪馆,天色渐暗,黑沉沉的夜空令人绝望地笼罩世界。坐在车里,周渊易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咬了咬嘴唇,拿出手机,给秦纤纤拨了一个电话。
& & “纤纤,告诉我,如果巫毒教的咒语让死人复活后,会让活死人干什么?”周渊易问。
& &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之后,秦纤纤问:“周哥哥,你的意思是……古鸣真的复活了?”
& & 周渊易无力地嗯了一声。秦纤纤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说:“按照书里的说法,死人复活后,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变成施咒者的奴隶。施咒者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
& & “哦……”周渊易没有再多问了,他正准备挂断电话,秦纤纤突然说道:“对了,周哥哥,你帮我的同学问了古总没有啊?每天还要不要我的同学去报到?”
& & 周渊易恍然大悟,连忙答道:“哎哟,我差点忘了。纤纤,我马上打电话给古总。”
巫毒 第三节 莫名其妙的抢劫事件
& & 古总那边很爽快。拿他的话来说就是,做生意的人必须要讲信用,答应了别人的事,无论出现什么用的意外,都要最终执行下去。所以,第二天清晨,曾琥珀就兴高采烈地到古总的公司报到去了。中午的时候,秦纤纤接到了曾琥珀打来的电话。琥珀很开心地告诉秦纤纤,公司很器重她,到公司的第一天,就让她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去郊外的一家客户那里收一笔货款。这样的事能交给她来做,琥珀认为公司非常信任她。那可是一笔不少的货款哦,足足有三万元。
& & 下午吃晚饭的时候,秦纤纤又接到了曾琥珀的电话。曾琥珀说她很顺利地收到了钱,正准备乘车回公司。钱交了后,她就会回校园,琥珀还让秦纤纤到食堂多打份饭菜帮她留着。
& & 可是,在这之后,秦纤纤却没有再接到琥珀的电话。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曾琥珀一直都没有回到学校。
& & 天已经黑透了,秦纤纤不免有些担心,她拨了几次琥珀的电话,却一直是忙音,没有人接听。秦纤纤不禁心想,琥珀身上带了这么多钱,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想到这里,秦纤纤就坐立不安,心中忐忑不已。终于,她决定给周渊易打个电话,问问现在应该怎么办。没想到她刚拿出电话,就听到电话铃声响了,正是周渊易打来的。
& & 周渊易在电话里,急切地问:“纤纤,曾琥珀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如果在一起,你稳住她,我就在楼下,马上上来,你别让她离开寝室!”
& & 秦纤纤愣了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而周渊易已经挂断了电话。
& & 周渊易进了寝室,才知道曾琥珀一直都没回学校,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在秦纤纤的追问下,他才懊恼地说:“刚才我们接到古秋生的报警,说曾琥珀今天下午在郊区的客户哪里收到一笔三万元的货款,却一直没回公司。他们怀疑曾琥珀携款潜逃,所以报了警。”
& & “啊?!”秦纤纤吓了一跳,但她马上说,“琥珀不会是那种人的!她虽然是孤女,但人品非常好,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 & 周渊易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也相信你的朋友。但是,现在既然古总已经报了警,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曾琥珀在哪里。”
& &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秦纤纤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秦纤纤看了一眼号码,是个陌生的座机电话。接通之后,听筒里传来了曾琥珀带着哭腔的声音:
& & “纤纤啊,你快来啊!我被人拦路抢劫了。我的钱,我的手机都被抢了,我走了几个小时,才走到城区,找到一个公用电话……”
& & 秦纤纤大惊失色,她连忙问好了曾琥珀所在的位置,然后赶快与周渊易一起来到城区边缘,找到了正蹲在电话亭旁默默抽泣的曾琥珀。
& & “琥珀,究竟出了什么事?”秦纤纤搂住自己最好的朋友,关切地问道。周渊易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曾琥珀有点面熟。
& & 曾琥珀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断断续续说出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 & 这家客户在郊区,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古总很体贴曾琥珀,同意她打车过去收款,所有的注意事项都安排好了的。琥珀乘坐出租车来到郊区,很顺利地收到了三万块钱。当她带着钱出了客户家后,才发现说好等着她的那辆出租车已经开走了。琥珀心想,或许正好有其他人招了那辆车吧。
& & 琥珀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一直没看到有出租车经过,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连过路的车都没有一辆。无奈,她只好先朝着市区的方向步行,希望可以遇到顺风车。
& & 曾琥珀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路边都是荒芜的农田,连个人影也没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握紧了装有三万元现金的手袋,不禁心中有点毛毛的。这时,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回过头,她看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向她驶来。
& & 琥珀连忙招收,希望面包车可以载她一段路程。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了她面前,琥珀这才注意到,这辆车脏脏的,连牌照都被一张白纸遮住了。琥珀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但已经晚了,面包车里跳出一个蒙着面的人,冲上来对着琥珀的脑袋就是一拳。琥珀当场被打晕在地上,那个蒙面人过来抓起琥珀的手袋就想跑,也许是因为条件反射,琥珀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下,正好在那个蒙面人的手背上抓了一条口子。蒙面人大怒之下,狠狠踢了几脚琥珀,然后才骂骂咧咧地上了面包车,朝着城区的方向开走了。
& & 琥珀清醒过来后,发现手袋没了,那三万块钱也没了。没有办法,她只好又冷又饿地向城区步行,直到天色黑尽的时候,她才在城区边缘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
& & 说完这些后,曾琥珀崩溃地说:“这看怎么办啊?钱没了,我没办法向古总交账,他一定会以为我把钱藏起来了。我被抢劫的时候,路边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 & 周渊易叹了一口气,不无担忧地说:“是啊,说实话,古秋生已经向警方报案了,怀疑你携款潜逃……”
& & “那看怎么办啊?就算打死我,我也凑不齐三万块钱啊!”曾琥珀痛苦起来。
& & “怎么会这么巧呢?”秦纤纤忽然说道,她神情凝重,仿佛若有所思。
& & “纤纤,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渊易敏感地问道,
& & 秦纤纤说道:“这一切也太巧了,今天琥珀第一天上班,古秋生对她根本就不知根底,居然就让她去收一笔货款,难道就不怕琥珀见财起意?更巧的是,原本说好了等她的出租车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逼得琥珀只好步行回城,而遇到了面包车司机的打劫。那个歹徒怎么会知道琥珀带着这么多钱呢?”
& & 周渊易试探地问:“你是说,这有可能是古秋生安排的贼喊捉贼?”
& & 秦纤纤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可是古秋生贼喊捉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平账目上的漏洞,三万块又太少了吧?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无论从哪里都可以找到三万块钱来平账的,他又何必来陷害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学生呢?”
& & 是的,这的确是个让人想不通的问题。
& & 这时,曾琥珀嘤嘤哭了起来:“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 & “唉……”周渊易说道,“现在为了不让古秋生指控你,只有一个办法,每天凑三万块钱还给他。”
& & “可是,我哪有三万块钱啊?”
& & “别担心,琥珀,我正好有三万块钱的积蓄,是我这两年攒下来的稿费。”秦纤纤很仗义地说道。周渊易知道,秦纤纤一直利用课余时间在为杂志写推理小说,而且还出过两本小说集。
& & 曾琥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秦纤纤和周渊易说道:“对了,今天那个劫匪有件事做得很奇怪。当他上车离开的时候,从我的手袋里取出了钱包,把里面我的银行卡与身份证扔了出来。”
& & “哦?劫匪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周渊易有些不解。难道是盗亦有道,他知道琥珀重办身份证与银行卡会很麻烦,所以才还给她的吗?
& &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猜得不错,我那三万块钱所以省下了。”秦纤纤脸上露出了微笑。
& &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一家最近的自助银行,按照秦纤纤的指示,曾琥珀将银行卡塞进了柜员机,输入密码后,她大吃一惊——她的卡上,莫名其妙多出了三万块钱!
& & 面对周渊易怀疑的目光,曾琥珀委屈地说道:“我真不知道这三万块钱是怎么来的,我没有监守自盗!”
& & 秦纤纤笑了,她说:“琥珀,你放心,我知道不是你干的。”
& &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 “很简单,真的是有人在陷害你。抢走了钱,又存进你的户头,这一切看上去,那三万块钱不正是被你偷走了?”秦纤纤说道。
& & “可是,我根本没有仇人啊,谁会陷害我呢?”曾琥珀问。
& & “肯定是古秋生陷害你的,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马上把这笔钱交上去,周哥哥抓紧时间抓到那个劫匪。”
& & 周渊易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捉到那个开面包车的劫匪,现在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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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只鸟,飞坠落地,搅动被高温凝固的空气,激起一小片尘土。它痛苦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张着干涸的喙,僵硬地死去。夏季最炎热的几天,终于无法阻挡地来临了。因为临近期末考,尽管西川大学已经放了高温假,但学生们却并没有离开校园,他们终日停留在自习室或是图书馆中,做着考前最后的冲刺。
& & 在这仿佛变成巨大焚化炉的校园里,空气闷热潮湿,动一动就会浑身冒汗,每个学生的心里难免烦躁不安。再加上马上要迎来期末考试,这更加让人感觉看不到一点希望。一种类似绝望的气氛,在校园里悄悄蔓延,压迫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 & 秦纤纤也不例外,刚从寝室走到自习室里,浑身就像洗了桑拿一般,到处都是黏滑的汗液。她拿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书包塞进了桌膛里,忽然手指像是触摸到了一个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她勾下了腰,这才看到自习室的桌膛里,竟然摆着一个小小的洋娃娃。
& & 这个洋娃娃,相貌非常丑陋。眼睛是两颗干瘪的绿豆做成的,鼻子是用红色圆珠笔勾勒出来的,还用针在鼻孔的位置,刺出了两个洞。嘴巴则是被剪刀歪歪斜斜地剪开了,然后又用白色的细线粗粗缝合,看上去就像一道逶迤而又怵目惊心的伤疤。洋娃娃的脑袋上没有头发,肚子上,却被刀片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洋娃娃的肚子里,塞满了柔软的头发。这头发是金黄色的,一看就知道曾经属于某个时尚的女生。
& & 在这个丑陋洋娃娃的脚踝上,插着一根细细的针,针头扎进布中,薄薄的布下隐隐泛出一丝银光。看到了这根针,秦纤纤不由得再看了一眼洋娃娃那张如伤疤一样裂开的嘴,竟不禁感觉,这洋娃娃仿佛正在痛苦呻吟。
& & 秦纤纤皱起了眉头,她转过身来,对身边坐着的一个同学说:“请问一下,刚才谁曾经坐在这个位置上?”
& & 那个被打断了学习的同学,怔了怔,答道:“刚才是夏珊坐在我身边的。”
& & 夏珊?秦纤纤愣了一下。夏珊也是中文系的女生,和秦纤纤一个年级,却不在一个班。两人虽然不熟,但也算得上忽有印象。
& & 捧着洋娃娃,秦纤纤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漂亮女生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自习室。这个女生正是夏珊,此时她的脚踝,好像扭伤了,走路很是吃力。
& & 看到了夏珊,秦纤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头发 第一节 我绝对不相信这是巧合
& & 女生寝室外,有一面小型的人工湖,湖中种满了睡莲,现在这个季节正是睡莲绽放的时候。月光下,绿色的睡莲叶片静静躺在湖面上,白色的莲花无声地昂首怒放,却并不招摇,四周一片静谧与安详。湖边,有一条白色细沙铺成的小路,此刻,秦纤纤与夏珊正慢慢沿着小路行走,在秦纤纤的手上,握着那个丑陋的洋娃娃。两人一言不发,似乎各怀心事。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夏珊终于打破了沉默,问:“纤纤,你找我来谈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还要复习呢。”
& & 秦纤纤望了一眼夏珊,目光一移,落到了手中的洋娃娃,问:“这个诅咒娃娃是你做的吗?”
& & 夏珊愣了愣,诧异地反问:“纤纤,你也知道这是诅咒娃娃?”
& & 秦纤纤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一看到洋娃娃肚子里的头发,还有扎进脚踝里的银针,就知道这是一只诅咒娃娃了。我以前在图书馆的资料中看到过,这是一种来源于海地巫毒教的巫术。据说在诅咒娃娃的肚子里塞进某个人的头发,再用银针去扎布娃娃的身体,扎到哪里,那个人身体的哪个部位就会疼痛难忍。”
& & 夏珊脸色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她盯着秦纤纤的眼睛,郑重地说:“是的,纤纤,这就是一只巫毒诅咒娃娃,我刚托朋友从国外给我寄来的。”
& & “你想干什么?难道你相信巫术这种无稽之谈吗?”
& & 夏珊答道:“本来我是不信的,只是想拿来玩玩。不过,现在我已经相信诅咒娃娃的诅咒是真的了。”
& & “为什么?”
& & “因为——今天你看到这只诅咒娃娃的肚子里,塞进的头发,是我自己的!而且,今天我刚把诅咒娃娃塞进自己的课桌里,上厕所的时候就在卫生间里滑到了,正好伤到了脚踝。”
& & 秦纤纤诧异地问:“你是在自己给自己下诅咒?那根银针,也是你自己扎在诅咒娃娃脚踝上的?”
& & 夏珊点头,说:“是的。那根针就是我自己扎进去的。”
& &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太无聊了吧?”
& & 夏珊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狡黠的笑容:“不,我一点也不无聊,我只是想做个实验,看诅咒娃娃究竟是否灵验。”
& & “做实验?夏珊,你想利用诅咒娃娃做什么事?”
& & 夏珊答道:“你真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吧。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了,因为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校外打工缘故,功课并没有复习好。上学期的期末考里,我已经有三科课程挂了红灯。按照西川大学的校规,要是这学期再有两科课程不及格,我就会被勒令退学。所以——”她望了一眼秦纤纤,说,“我想用巫毒娃娃让出题的老师突然生病。只要考试推迟一个星期,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复习完所有的功课。”
& & 对于夏珊的回答,秦纤纤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她敲了敲夏珊的脑袋,说:“你可真是个天才宝宝,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损招。不过,我认为巫毒诅咒娃娃根本不会有用的,你还是多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吧。”
& & “诅咒娃娃会没用?那你怎么解释在我扎了布娃娃的脚踝后,我就在卫生间里滑到,并且正好伤到了脚踝?”
& & 秦纤纤耸了耸肩膀,说:“我认为,这只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 & “不!我绝对不相信这是巧合!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我们并不了解的神秘文化,而巫毒娃娃正是这些神秘文化中的一种。”夏珊断然说道。
& & “好吧,就算巫毒娃娃是神秘文化的一种吧。但是,一个案例绝对不能证明巫毒娃娃的诅咒的真正存在的。”
& & 夏珊瞪圆了眼睛,对秦纤纤说:“OK,那我们就再来做个样本实验吧。我们再找个人来,把她的头发塞进巫毒娃娃里,然后拿针扎洋娃娃,看还会不会有同样的结果。”她一边说,一边抬头像远处望去,脸上忽然露出了微笑。
& & 由着夏珊的目光望去,秦纤纤看到月光下一个身着白衣的女生,正背着一面画板,拎着颜料桶沿着湖边的小路踟躇而过。
& & 秦纤纤认识这个女生,她叫蓝嘉娜。蓝嘉娜是秦纤纤的中学同学,现在又与夏珊在一个班上。蓝嘉娜平时性格挺孤傲的,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虽然同时是秦纤纤和夏珊的退学,但却和她们算不上太熟。
& & 蓝嘉娜从中学开始,她就喜欢画水粉画,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颜料与画板,进了西川大学,她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这个习惯。为了画画,听说她在校外租了一间民房当作画室。秦纤纤猜,蓝嘉娜现在一定是上完了晚自习,一个人出校回画室去吧。
头发 第二节 让我也试试诅咒娃娃灵不灵
& & 月光下,蓝嘉娜浓密的头发很黑,黑得就像墨水一般,虽然柔顺,却让人感觉有些不自然。因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她的脸色显得有点泛黄。大概是因为她平日总是沉溺在作画之中,出门的时候忽略了化妆吧。当她走过秦纤纤与夏珊身旁时,注意到了路边的两个女生,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她是一个骄傲的女生,即使中学同窗三年,她也与秦纤纤没有过太深的接触。
& & 眼看蓝嘉娜就要从她们身边经过,夏珊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她推了一下秦纤纤的腰,秦纤纤一下子被推到了蓝嘉娜身前,正好阻住了蓝嘉娜的路。在蓝嘉娜冷冷的眼神之中,秦纤纤觉得有点尴尬,正准备遣词造句与蓝嘉娜打个招呼的时候,夏珊已经像个幽灵一般,无声地绕到了蓝嘉娜身后。
& & 只是片刻,夏珊就溜到了蓝嘉娜身前,演技十足地对蓝嘉娜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和纤纤在打闹着玩呢,一不小心挡住了你的路。”她拉开了秦纤纤,为蓝嘉娜腾出了道路。蓝嘉娜望了一眼两个女生,什么也没说,兀自一个人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她就隐没在了湖边树林的阴影中,不见了踪影。
& & “哼,这家伙,老是像个女鬼一样,跟谁都没一句话说,除了学习就是画画,不知道人生有什么意义。”夏珊一边啐道,一边从背后取出了几根头发,说,“她的头发掉得真厉害,画板上都沾着几根呢。”
& & 夏珊将蓝嘉娜的头发塞进了诅咒娃娃的肚子里,对秦纤纤说:“为了得到准确的实验结果,我会在一会儿回了寝室后,再用针扎布娃娃的身体。你不要来问我扎的是什么部位,明天直接去看蓝嘉娜怎么样了。等你看到她哪个部位出了事,再来问我是扎的那个部位吧。”
& & “还是双盲测试法哦?”秦纤纤笑道。她想了想,忽然对夏珊说:“你那里还有多余的诅咒娃娃吗?我想拿一个回去研究研究,让我也试试诅咒娃娃灵不灵。”
& & “呵呵,只怕你是增加一点写侦探小说的灵感吧?”夏珊说道。秦纤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西川大学的中文系,她李异课余时间为杂志写侦探小说,几乎是一件公开的秘密。
& & 夏珊从书包里取出了一只同样丑陋的布娃娃递给了秦纤纤,说:“幸好,我让海外的朋友,给我寄了两只诅咒娃娃。这一只,就送给你吧。”
& & 秦纤纤陪着一瘸一拐的夏珊一起回到了寝室。因为两人不是同班同学,所以她俩没住在一幢寝室楼里。
& & 回到自己的寝室中,秦纤纤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查找到几份关于诅咒娃娃的资料。资料中,似乎海地巫毒教的诅咒娃娃是真有其事的。网页中,有许多诅咒娃娃受害者的图片,有的缺了双腿,有的面部溃烂,有的上吊自杀,有的葬身海底。怵目惊心的照片一张比一张可怕,几乎令秦纤纤不忍卒睹,幸好没过多久,寝室就断电熄灯了。在关上笔记本电脑前的最后一个网页上,秦纤纤看到一个来自海地的巫师正郑重警告,如果不是有着深仇大恨的话,千万不要使用到诅咒娃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 炎热的夏季,寝室就像蒸笼一般,但一想到诅咒娃娃,秦纤纤就感到遍体冰凉,十指之间禁不住透出一丝丝寒意。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网上那些恐怖的图片,残肢断臂在她眼前萦绕,血腥的气味在脑海中若有若无地滋生。秦纤纤躺在床上,不一定痛苦地猜测,蓝嘉娜身体的某个部位,第二天会不会真的像网页照片里的受害者一样,受到神秘的伤害。
& & 她想给夏珊打个电话,让她放弃这次实验,可是,夏珊的手机里,却传出一个冰凉的女声:“对不起,该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头发 第三节 她们都是离群索居的女生
& &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双眼红肿,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的秦纤纤走出了寝室大楼,向校外走去。一想到昨天在网上看到的照片,她就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夏珊的实验是否成功。西川大学建在城乡结合部,出了大校门朝西走五百米,就是一片歪歪斜斜横七竖八的出租屋,听说蓝嘉娜就是在这里租的画室。在一家刚开门的小卖部外,秦纤纤刚向一位老太太形容出蓝嘉娜的长相后,老太太就说:“哦,就是那个脸色蜡黄、病恹恹的女生吧?她就住在最靠边的一幢黄色的房子里,一楼做画室,二楼做卧室。她好像是和一个女生合租的,另外一个女生,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看上去总让人感觉不舒服。她们俩啊,总是深居简出,几乎从来没光顾过我的生意,依我看来,她们都是离群索居的女孩子。”
& & 离群索居?真是有趣,这皱纹深深的老太太居然能说出这样一个文绉绉的形容词。
& & 谢过了老太太,秦纤纤径直向出租屋村的边缘走去,没一会儿,就找到了那幢二层高的民房。民房外,有一个小院子,种满了桂花与夜来香。正值清晨,夜来香还没凋谢,桂花刚刚绽放,院子中氤氲着一股气味怪异的花香。
& & 进了院子,秦纤纤走到小楼的大门前,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谁呀?”这不是蓝嘉娜的声音,一定是与她合租房屋的另一个女孩吧?
& & 秦纤纤连忙答道:“我是蓝嘉娜的同学,我叫秦纤纤。请问她在吗?”
& & 女孩大声说:“蓝嘉娜没在房间里,她好像刚刚出门了。你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达。”
& & 秦纤纤正要回答,就听到门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孩,架着一副眼镜,脸色蜡黄,就连手臂也是蜡黄的。她披着一身白色的浴衣,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了澡。
& & 这女孩看到秦纤纤后,问:“你就是中文系里写侦探小说的那位秦纤纤学姐吗?我叫周彦,在生物系读大一,我在杂志上看过你写的小说,真是棒极了!”
& & 秦纤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言归正传:“周彦,今天蓝嘉娜出门的时候,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 & 周彦听了秦纤纤的话,眼中忽然流露出了警惕的神情:“不适?难道你们发现了?”
& & 秦纤纤蓦地一愣:“发现?发现什么?”
& & 周彦有点悲伤地说:“真想不到,我和蓝嘉娜搬到校外来,还是被你们发现了我们身体的不适。”她的眼眶里,竟涌出了两行泪水。
& & 秦纤纤有点莫名其妙,说:“周彦,我只是想问问,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没什么其他的用意。”
& & 周彦这才止住了流泪,说:“秦学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搬出学校,到校外来居住吗?其实我们也不是什么喜欢离群索居的女孩,我们都是肝炎病毒携带者,虽然并不是那么容易传染给别人,但是为了不让人误解,我们才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住的。名义上是为了画画,其实,蓝嘉娜是真的喜欢画画,而我根本没有一点兴趣啊!连画板都是买回来充充数的。”她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 & 秦纤纤有点明白了,难怪周彦与蓝嘉娜一样,脸色蜡黄,都显得有些不自然,原来是因为携带肝炎病毒的原因。秦纤纤也具有一定的常识,知道肝炎病毒只会通过血液与体液传染,不是那么容易被传染的。她也为周彦能够如此坦诚地告诉自己秘密而感到感动,这是一种被信任的感动。她握住了周彦的手,说:“其实,你们不用这样逃避世俗生活的。在这个世界上,有20%的人都携带肝炎病毒,其实你们都是正常人的!我准备向学生会提出一个特别的宣传活动,好好介绍一下关于肝炎病毒的常识。”
& & 周彦飞快地抽回了手,她大概还有点不习惯被陌生人握住手吧。但她现在显然对秦纤纤多了几分好感,止住了抽泣后,她岔开了话题,问:“秦学姐,你怎么会突然到我们这里来呢?蓝嘉娜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 & 秦纤纤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当她知道蓝嘉娜出门时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是在杞人忧天,诅咒娃娃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的效力。于是她将自己的来意告诉给了周彦,当周彦听完了秦纤纤的叙述后,也不由得说:“这个夏珊可真是无聊,平时不好好学习,现在却想凭这种手段来逃避考试。”
& & 秦纤纤笑道:“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手段是无效的。呵呵,她还是得在这最后几天的复习时间里刻苦用功了。”
& & 周彦忽然问:“秦学姐,你刚才说,你这里也有巫毒诅咒娃娃,可以给我看看吗?”
& & 秦纤纤从书包里拿出了夏珊给她的诅咒娃娃,递给了周彦,说:“瞧吧,这就是巫毒诅咒娃娃。”
& & 周彦接过了娃娃,飞快地伸出手来,在秦纤纤头上拔了几根头发,塞进了布娃娃裂开的肚子里,调皮地说:“秦学姐,把诅咒娃娃借给我玩一天吧,我也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有效。我发誓,我一定不用针扎布娃娃的心脏。”
& & 秦纤纤笑了起来:“好吧,你拿去玩吧。不过,在我准备动笔写侦探小说之前,你一定要还给我哦。”
& & “好的,没问题!”周彦眨着眼睛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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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肚子里的头发都会断裂吗?
& & 秦纤纤回到校园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毒辣的阳光下,苗圃里的花草蔫蔫,陷入濒死状态。空气干燥得冒火,阴险地吮吸着人身体里的水分,仿佛要将人扼死在窒息的感觉里。夏珊的手机依然关机,因为高温停课的原因,西川大学只有拥有立式空调的自习室与图书馆依然开放,秦纤纤到自习室与图书馆走了一圈,却没找到夏珊,最后只得盯着烈日,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寝室。刚到了寝室,就听到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 & 接通了手机,话筒里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女声:“秦纤纤吗?你在哪里?你快到我们的画室来!”一说完,电话就挂断了。秦纤纤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打来电话的是蓝嘉娜。因为平时与她接触并不多,难怪来电的号码看上去有点陌生。
& & 去画室?难道夏珊的诅咒娃娃真的灵验了吗?蓝嘉娜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 & 秦纤纤抓起书包,赶紧下了楼,向蓝嘉娜租用的画室跑去。当她走到校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与夏珊同一间寝室的女生,连忙问夏珊到哪里去了。两个女生说,夏珊上午到校外打工去了,本来应该中午回学校吃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 & 大概是她的手机没电了吧,秦纤纤也没有再考虑多的,自顾自出了校门。几分钟后,她来到了蓝嘉娜与周彦租住的院子外。
& & 敲了几下门,门开了。里面站着的是冷冰冰的蓝嘉娜,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纤纤,眼中有中说不出来的怒意。不过,她看上去,身体状况并没有什么不正常,这不禁让秦纤纤心中原本悬着石头落回了地面。
& & 秦纤纤问:“嘉娜,你找我过来干什么啊?”
& & 蓝嘉娜没好气地说:“你今天早晨到我们这里来了的吧?你对周彦做了什么?现在她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老是叫着你的名字!请了医生来看,也说不出有什么问题。”
& & “啊?!”秦纤纤大叫道,“周彦生病了?快让我去看看她!”
& & 蓝嘉娜不情愿地让开了路,在一楼的画室,画板与颜料摆了一地,墙上全是蓝嘉娜刚刚完成的画作,屋里散发着浓重的颜料气味。穿越了画室,沿着楼梯上到了二楼的卧室。
& & 周彦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身体微微颤抖。一边的电脑还开着,不过因为长时间没有触碰键盘,屏幕已经回复到保护状态,一片漆黑。周彦的喉头滚动着,似乎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秦纤纤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听出周彦竟一直在呼喊着:“秦学姐,我不该玩这个游戏,我不该!我不该!”一遍又一遍,声音越来越急促。
& & “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蓝嘉娜大声质问。
& & “我……也不知道……”秦纤纤喃喃答道,但她旋即就想到一件事,连忙说,“我在临走前,她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个诅咒娃娃。难道她说的游戏,就是指的诅咒娃娃?”
& & “诅咒娃娃是什么?”
& & 秦纤纤简单向蓝嘉娜介绍了一下诅咒娃娃的来历后,说:“我以为,这娃娃不过只是个无稽之谈罢了,怎么会让周彦晕倒呢?”
& & 蓝嘉娜又气又恨地说:“你们真是太无聊了,难道你们就不能对神秘文化多留一分敬畏之心吗?那只巫毒诅咒娃娃放在什么地方?”
& & “可是,她是把我的头发塞进了布娃娃肚子里,即使这诅咒真的有用,那么受到伤害的人也应该是我嘛,怎么会是周彦呢?”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她与蓝嘉娜还是在周彦的卧室里寻找起巫毒诅咒娃娃的下落。还好,她们很快就在卧室的一隅,找到了那只诅咒娃娃。
& & 诅咒娃娃泡在一个小罐子里,没有扎上银针,下半身全部浸泡在一种红褐色的液体里,只露了一张丑陋的娃娃脸出来。秦纤纤嗅了嗅,才发现这液体原来是自酿的葡萄酒。她不禁有点好奇,刚从罐子里取出诅咒娃娃,就忽然听到床上的周彦翻了一下身,嘴里含糊呻吟了一句:“哎呀,我的头好疼啊……”
& & 秦纤纤赶紧转身,向床边走去,还没等靠近周彦,却因为走得太急,胳膊磕碰到了电脑桌边的键盘上,原本漆黑的屏幕忽然核突地出现了一张血淋淋的图片,吓得秦纤纤与蓝嘉娜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这张图片,是一个肤色黝黑的人,双臂伸开,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全身都涌着鲜血。在这个人的胸前,还挂着一条项链,不过项链的坠子,却不是钻石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布娃娃——这只布娃娃的双臂也远远地伸开,被绑在了一个十字架上,浑身鲜红,就与这个死去的黑人一模一样。
& & 屏幕旁,全是英文字,秦纤纤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个她昨天晚上也浏览过的海地巫毒教网站。这图片,正是介绍诅咒娃娃的页面。秦纤纤凑近看了一眼,发现图片下,竟是留言区,一个署名为满月巫师的人,用英文留言说:如果施法者与受法对象没有杀父夺妻的刻骨仇恨,千万不要随意使用诅咒娃娃,否则,施法者与受法者之间的仇恨不能满足诅咒娃娃的怨气,藏在诅咒娃娃里的怨灵反而会攻击施法者。
& & 秦纤纤望了一眼手中的布娃娃,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周彦,不禁有点愣住了。
& & 周彦将秦纤纤的头发塞进了布娃娃的肚子里,又随手扔进了喝了一半的葡萄酒罐子里。她不知道,诅咒娃娃已经开始了攻击,但是周彦与秦纤纤之间根本就没有仇恨,更遑论杀父夺妻的刻骨深仇。所以,神秘的诅咒娃娃将巫毒反噬在了周彦身上。
& & 诅咒娃娃是泡在葡萄酒里的,所以现在周彦也躺在了床上,陷入了酒醉之中。
& & 真的会是这样吗?秦纤纤决定做个实验,她对在一旁观望的蓝嘉娜说:“你们这里有电吹风吗?”
& & “有,当然有。我画水粉画的时候,常常需要吹风给画作烘干。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去拿。”蓝嘉娜答道。只过了一会儿,蓝嘉娜就捧着电吹风回到了周彦的卧室中。
& & 秦纤纤将诅咒娃娃拿到了水龙头边,细细地冲洗了起来。在她冲洗的时候,不停听到周彦在床上使劲咳着嗽,就像是呛了水一般。等洗完了布娃娃之后,她又拎起了电吹风,对着湿淋淋的布娃娃吹了起来。当她刚烘干了布娃娃的时候,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了一声哈欠,周彦醒了过来。
& & 周彦揉着眼睛,迷惑不解地问:“我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
& & 秦纤纤和蓝嘉娜没好气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周彦,周彦还是有些不明白,她怔怔地捏着诅咒娃娃,喃喃说道:“这么说来,诅咒娃娃竟然是真的了?那么,夏珊将蓝嘉娜的头发塞进了诅咒娃娃的肚子里,她和蓝嘉娜也没有深仇大恨,那么诅咒娃娃也会将诅咒反噬到她身上吗?”她刚一说完,手中不知不觉兀自使劲,竟将诅咒娃娃的肚子又挤开了。诅咒娃娃裂开的肚子里,飘出了一根跟断裂的碎发。
& & “怎么都是碎发?难道是说,一旦诅咒实施完了之后,布娃娃肚子里的头发都会断裂吗?”周彦不禁自言自语道。
头发 第五节 她为什么要把娃娃扔进水桶里?
& & 想到夏珊也可能遭到巫毒娃娃的诅咒反噬,秦纤纤的心中就禁不住地狂跳。她大步冲下了楼,却因为不熟悉一楼画室的布局,一时间没找到大门,反而钻进了洗手间里。在蓝嘉娜家的洗手间里,有一个很大的浴缸,浴缸旁,还放着一只颜料桶,桶里还有未干的黄色颜料。这黄色显得有点深,竟与蓝嘉娜与周彦的肤色非常相近。走出洗手间,秦纤纤也看到了画室里挂着的蓝嘉娜的画作,画上所有的人物,都有一张蜡黄的脸,与蓝嘉娜与周彦的脸色一模一样。秦纤纤不禁心想,作为肝炎病毒携带者,蓝嘉娜与周彦都是孤独的人,她们担心自己不被别人接受,所以只有选择自闭。如果以后有机会,秦纤纤决定自己一定要多与她们接触,尽量与她们成为好朋友。
& & 正当秦纤纤走神的时候,蓝嘉娜已经下了楼,帮她开了门。
& & 秦纤纤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西川大学。这一次,她直接来到了夏珊的寝室,问了一下寝室里其他的同学,才知道夏珊自从上午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 & 秦纤纤想了想,从书包里取出那只刚从周彦那里取回来的巫毒诅咒布娃娃,问夏珊寝室里的女生:“你们见过这样的布娃娃吗?”
& & 一个女生看了一眼,立刻说:“呀,我刚才去水房打水的时候,就看到一直一模一样的娃娃,沉在水桶底下!”
& & “快带我去看看!”秦纤纤大叫。
& & 水房在寝室走廊的尽头,一只盛满了水的红色水桶孤零零地摆在靠墙的位置。那只诅咒娃娃就沉在水桶底下,无声无息,嘴唇上的缝合线已经脱落了,呲牙咧嘴。而肚子上的裂口则更加显眼,肚子里塞满的头发已经滑落了出来,一根根,全部断裂了。
& & 这预示着什么?
& & 难道预示着夏珊已经死了?而且是被淹死的?她那么看重这诅咒娃娃的游戏,为什么要把娃娃扔进水桶里呢?难道她想让蓝嘉娜死吗?可是,她与蓝嘉娜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 & 秦纤纤有点分析不过来了,她将手伸进了红色水桶里,捞出了几缕断发,拿纸包了起来。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寝室楼下,突然传来了女生的尖叫声。一个女生用尖利的嗓音叫道:“天哪,人工湖边,浮出了一具尸体!是个女生,就住在我们寝室大楼里的一个女生!”
& & 秦纤纤闭上了眼睛,暗暗对自己说,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 & 刑警队长周渊易,是在当天下午冒着烈日来到西川大学的。他刚走到人工湖边的小路上,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秦纤纤。周渊易与秦纤纤可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在这个酷爱写推理小说的女孩子的帮助下,周渊易顺利破获了几起校园犯罪案件。
& & 等初检完了夏珊的尸体,周渊易抬起头,看到黄色警戒带后的秦纤纤向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湖边的树林里走去。周渊易知道秦纤纤有话要说,于是给手下打了个招呼,就跟着秦纤纤来到了树林里的蘑菇亭里。
& & 没有寒暄,秦纤纤直接将一个纸包,递给了周渊易,说:“周哥哥,麻烦你检验一下这些东西。不管结果如何,都请你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检验结果。”
头发 第六节 我只想过不被打扰的生活
& & 天黑的时候,秦纤纤来到了蓝嘉娜租住的画室,很巧,蓝嘉娜与周彦都在。她们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夏珊的死讯,在见到秦纤纤后,都显得有些难过。三个人坐在一楼的画室里,都有些闷闷不乐。最后,还是周彦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没心没肺地说:“两位学姐,你们别郁闷了。归根到底,你们都是没有错的。要怪,还是得怪这夏珊吃饱了没事做。什么不好玩?她非要玩诅咒娃娃?这下可好了,她死在了诅咒娃娃手下。”
& & “嗯,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秦纤纤忽然幽幽地说道。
& & “你的意思是……”蓝嘉娜好奇地问。
& & 秦纤纤望了一眼蓝嘉娜与周彦,一字一顿得说道:“我的意思是——夏珊可能根本就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谋杀。说不定,某个人将她推进了人工湖里,然后又将诅咒娃娃扔进了水房里的水桶中,让我们以为她是死于巫毒娃娃的诅咒。”
& & 蓝嘉娜与周彦面面相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蓝嘉娜,她大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诅咒娃娃巫术的,除了你之外,就只有我和周彦知道。难道你是在说,凶手就在我和周彦当中吗?你凭什么说夏珊是不是死于巫毒娃娃的诅咒?”
& & 秦纤纤笑了笑,说:“夏珊是想将诅咒娃娃用来推迟考试时间的,这是她留在学校里继续读书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将蓝嘉娜的头发塞进娃娃的肚子里,就是想实验一下诅咒是否灵验。她如此看重这个娃娃,又这么会将布娃娃扔进水桶里不管不顾呢?难道她就不怕被其他同学捡走巫毒娃娃吗?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娃娃是在她死后,才被某个人扔进了水桶里。”
& & “就算你说得对吧,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夏珊呢?她又有什么杀人的动机呢?”蓝嘉娜又问道。
& & 秦纤纤皱起了眉头,说:“关于杀人的冬季,我也猜不到。我认为,凶手一定是想阻止夏珊得到她的什么秘密吧。我想知道,今天上午你们都去哪里了?如果你们要洗清嫌疑,最好提供出对你们有利的不在场证明。”
& & 蓝嘉娜耸了耸肩膀,说:“今天上午,我都在人工湖边的树林里写生,画水粉画。除了几张两张今天画好的作品外,没有其他人能证明我在树林里画画。”
& & 周彦则说:“今天我刚准备去自习室看书的时候,还没出门,就觉得头晕脑胀,于是回到了房间里,躺在了床上。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俩都在我的房间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秦学姐,如果你认为凶手就在我和蓝嘉娜之间的话,我肯定不会是凶手的,凶手一定是她!”
& & “瞎说!我一回到寝室就看到你躺在床上呼喊着秦纤纤的名字,我才把她喊到了这里来。要是我没见到她,还根本不知道有诅咒娃娃这么一回事呢。我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将布娃娃扔进水桶里呢?”蓝嘉娜反驳道。
& & “那可不一定。今天早晨,秦学姐在一楼客厅里给我说诅咒娃娃的秘密。说不定,那时你根本没走远,看到家里有客人,你就赶回来了,偷偷站在墙根外面听我们的对话。而你的动机,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肝炎病毒携带者!”
& & “胡说!”蓝嘉娜怒吼道。可是,这一下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周彦的说法了。情急之下,她竟一把向周彦的胳膊抓去。周彦在躲避不及的情况下,胳膊被划出了几道长长的口子。不过,鲜血并没有马上就涌出来,而是过了一会儿,才一汪一汪流淌了出来。
& & “对不起……”蓝嘉娜也惊呆了,喃喃地说:“周彦,我不是故意的,我去帮你包扎一下吧。”
& & 周彦站了起来,生气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包扎!”说完,她就捂着胳膊,走进了洗手间里。
& & 大约十分钟后,周彦包扎好伤口,走出了洗手间。一回到客厅,她就看到秦纤纤正将一些头发塞进了一只诅咒娃娃的肚子里,然后用针扎着布娃娃的四肢与脑袋。
& & “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不怕自己收到巫毒的诅咒吗?”周彦叫了起来。
& & 秦纤纤笑了:“呵呵,我刚才也是在做实验。我把蓝嘉娜的头发塞进了巫毒娃娃的肚子里,然后用针来扎。我想,我和蓝嘉娜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所以不管我扎布娃娃的哪里,疼痛的人应该是我。可是,刚才我在扎布娃娃的时候,身上却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 & “呵,你们可真是无聊啊。”周彦说道。
& & 秦纤纤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既然刚才我并没有感到疼痛,就说明了巫毒娃娃的诅咒根本不会反噬,那只是毫无根据的无稽之谈罢了,那你为什么在二楼的卧室里醉过去呢?难道是你在演戏吗?”
& & 周彦脸色大变:“你瞎说什么?我真的当时觉得头晕脑胀,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我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 & 秦纤纤突然走到了周彦面前,一把向周彦的脸抓了过来。周彦连忙向后退去,但脸上顿时多了五道划痕,不过却并没有鲜血渗出。
& & 秦纤纤缓慢地渗出手指。在指甲缝里,竟多了一抹蜡黄色的粉末。
& &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秦纤纤说道。
& & 周彦愤怒地瑟瑟发抖,她颤抖着声音问:“你猜想的什么?”
& & 秦纤纤说:“我猜想,你就是凶手,而你杀人的动机,就是不想让夏珊知道你的秘密。”
& & “秘密?我哪有什么秘密?”周彦大叫。
& & 秦纤纤说:“是的,我也在好奇你会有什么秘密。于是,我开始分析,夏珊只不过捡了几根落在画板上的头发而已,为什么会引来杀生大祸呢?如果照你的说法,蓝嘉娜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肝炎病人的秘密才杀了夏珊,那也未免太国语杞人忧天了。只怕夏珊还不会无事生非地将这些头发送到检验所去检验。”
& &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说过,你根本不画画,画板也是买来滥竽充数的。那么我就不得不怀疑,其实昨天夜里蓝嘉娜背的,是你的画板。也就是说,画板上的头发,其实是你落下的。恰好,我几乎能够肯定,所谓的巫术只是无稽之谈罢了,那为什么我们会亲眼看见巫毒娃娃肚子里的头发会碎成一截一截的?难道是想隐瞒什么吗?于是我将水桶里的断发都打捞了起来,交给刑警队的朋友,让他们检验。很巧,就在刚才你去洗手间包扎的时候,我得到了检验结果。”
& & “什么检验结果?”蓝嘉娜好奇地问。
& & 秦纤纤答道:“那些头发,都是被剪断的,警方从头发样本里,没有找到一根带有头皮毛囊的毛发——也就是说,所有的头发都是末端与中段。而且,所有的毛发,都有黑色染色剂的成分在内。”
& & “这说明了什么?”蓝嘉娜问。
& & “这说明了:那些头发的根部,都被神秘的凶手取走了。而她的目的,就是要隐瞒头发根部的秘密——根部的颜色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 & “你……怎么知道?”周彦痛苦地呻吟。
& & 秦纤纤说:“很简单,有黑色染发剂的成分,就说明这些头发原来的颜色不是黑色。而头发生长的速度是很快的,要不了多久,新的头发就会长出来。刚从毛囊里钻出来的头发,一定与染过的头发颜色不一样。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新长出的头发,是白色的。”
& & “白色的?”蓝嘉娜失色大叫。
& & 秦纤纤点了点头,说:“是的,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开始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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