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家合盖一座座新建的楼房楼房应国家征购另-一家把钱拿走算不算法。我记的有一条法律任何人不许占用公家和私人财务。

  92年初,我想开一个钢筋加工场,但又没本钱,后来有个姓周的老板愿意出资与我合作。  于是马上去找场地,在107国道旁见到有一座未完工的简易建筑,有4卡门面大概有300平方米,前面还有一块大空地,我找到了业主,业主姓向,人称向老板。我跟向老板协商后以每年10000元的租金,5年内不加租的条件租了下来。  因该建筑没有产权证,我要求向老板找村长签字盖章。办好后,付了一年租金和10000元按金。  时间就是金钱,有了属于自己工场了,我计划先铺好前面的大空地。还未动手,第二天过工场一看,居然有几个农妇拿着锄头要在我工场前的空地种菜,我急忙叫她们先停手,找来向老板,向老板竟说他只负责保证将室内交给我使用,室外的事情他管不着。  经了解得知:这几名农妇是洪哥找来的,加工场正好建在洪哥得屋前,洪哥与向老板本是好朋友,因这事互相不理睬了。洪哥平时喜欢做点小工程,最近在家闲着。我再去找向老板,向老板虽然对我说室外的事情他管不着,但却想着如何对洪哥报复了。我对向老板说:“向老板,你跟我去洪哥家一趟,你不要说话,我来安排”向老板答应了。  我们去到洪哥家,推开门,洪哥就坐在客厅里,见我们进来也没有说话,我在洪哥旁边坐了下来,向老板坐在对面。大家都没有开口,向老板望着洪哥,想开口,但还是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好像谁都不愿先开口,洪哥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向老板,一杯递给我。  我接过水,对洪哥说:“洪哥,我加工场的地面,门窗水电都还未搞好,你有人帮我做吗?”洪哥听后,沉默了一会说:“有”“那你算算这地面、门窗、水电全搞好要多少钱?”“元就能搞好了”洪哥报价真快,之前我找人算过要10000,我出9000人家都不愿干。我对洪哥说:“我给你9000元,你帮我做好,行吗?”洪哥说:“可以”我又问:“那前面的空地还有人种菜吗?”“没有了”洪哥肯定地说。  日,我的钢筋加工场正式开张,周老板出资以每吨1700元的价钱进了100多吨钢筋,由于用电与村民生活用电是同一个变压器,用电超负荷,引来了村民的投诉,生产一直不正常。自己装一个变压器要几十万,负担不起。  眨眼就过了一个月,6月初,钢材开始紧张了,天天涨价。我既不敢高价进货,又不愿低价出货,一开机器村民就投诉。7月起加工场基本是停产了。到8月中旬,钢材的进货价每吨足足涨了1000块。进了100多吨货,就是赚了10多万。  8月底,还未解决用电问题,钢材天天都在涨价,周老板提出:现在钢材进货都每吨要3000多了,实在不敢进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跌回去,先清货赚了钱再说,加工场要等钢材价格稳定了另觅场地再说。9月份我以每吨3500元的价格把全部货卖了。周老板退出了。场地已交了一年租、一年按金,不可能退,我决定转行。  我说服了家人,将房子抵押,去银行贷了20万,我准备开一家以销售墙地砖为主的建材店。  正好,南庄有个姓陆的老板也计划在开一家以销售墙地砖为主的建材店,还未找到合适的经营场地,通过朋友介绍,陆老板找到了我,陆老板提出了两个方案:合作经营或转租场地。叫我尽快考虑清楚。  陆老板带我参观了南庄的好几家墙地砖厂,规模都挺大的,这几家厂,陆老板都有股份。我当即表示:愿意跟陆老板合作。陆老板很高兴,当天就送了一车墙地砖的货版过来,并送了一份合作协议叫我慢慢看,考虑清楚才签,内容大概是:我负责提供场地和主管销售;陆老板负责资金和货源,安排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主管财务,利润平分。这时已是10月中旬了,桥南路开始拆迁,桥南路本是新城最旺的路,两边商铺林立,租金昂贵,桥南路一开拆,商家马上四处找出路了,我处离桥南路不远,自然成了很多商家的首选了。  有好几个原来在桥南路经营的老板来找我商量合作或转让的事情。我想,陆老板先跟我谈合作的,陆老板提出的合作方案我也没意见,陆老板的货版也送了,所以都没跟他们细谈。于是我将货版布置好安心地等陆老板派出纳、会计过来。  一转眼就过了10多天,不见陆老板过来,我连忙打电话过去,陆老板说:他已用100万,买了一个采石场,是我朋友介绍的。现在采石场生产还未正常,合作的事情就暂缓。我的计划全被打乱了,其实这时我自己做也可以的,我已不缺资金了,只是心情特差,朋友居然撬我墙脚。  第二天,我回到店铺,开门后独自一人在发呆,这店铺我已布置的有模有样的,可这是白费心血的,即使有客户看中的货版,生意也做不成,我也报不出价来。  中午,有一男一女,老板模样的人走进来,女的开口问我:“老板,这附近还有铺租吗?”我说:“你想租怎样的铺”“跟这差不多就好了”“那就租了这间吧”我随口说。“真的,要多少钱一个月”“10000”我还是随口说的,“太贵了吧,能不能少点”“不贵,这地方很旺,我本来是不可能出租的……”我将准备与陆老板合作的大概跟来人简单地说了出来。  女老板是外地人姓何,打算在这里开一家建材店,却一直找不到满意的门面,经过几天的协商,我以10万元一年的价格将铺面转给了何老板。到此时,从我租铺起算以过了半年。我跟何老板签了4年半的租期,合同签订后,我对何老板说:“不要跟人家说是租的,说是跟我合作的”何老板说:“明白”  我以为从此就一身轻松了,几十万就到手了。以后的事情并不轻松,惹出了大麻烦。  12月10日,何老板匆匆忙忙走了找我,递给我一张通知内容大概是:你租的铺面是占用村集体用地的建筑,现村集体决定收回集体管理,限令你10天内自行搬出。还加盖了村委会的公章。  何老板还嚷着要我赔偿损失。我没有多说,安慰了何老板几句,就去找业主向老板了,向老板表示:铺租、按金可以退回给我,其他就没有办法了,不关他事了。之后也不愿多搭理我。我很无奈,四出找朋友,想办法。我知道这是业主眼红我,从中搞的鬼。  到了第9天的晚上,我打印好一份答复函,独自去到村长家。答复函的内容是:村委会,我与向某的租约是经你认可盖章的,你有异议应到人民法院起诉,你无权限令我10天内自行搬出,若你不听我劝阻,造成纠纷,一切后果由你村长一人负责,还在答复函上加盖了我的私章。  村长刚盖好新房子,装修得很漂亮,见我到来,村长一家有点意外,我将答复函递给村长,村长的老婆也走过来看,看完后村长的老婆先开口说:“这是集体的事情,不关我们的事”我说:“不关你事就好,你是村长,对这事如不依法处理,不赔偿我损失,强行违约的话,是违法行为,到时我的铺开不了的话,你这房子也住不了人”说完我就走。  还未走出门口,村长夫妇就吵了起来,我在门外偷偷听了一会,见越吵越凶。就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店铺里坐,没有动静。一连几天都没有异常,何老板也放心了,我就没有去管他了。  4年半的铺租差价是40万元,钢材差价我分得10多万,50多万元经过几个月的误打误撞,就这样赚来了。有了这笔钱之后,我从此不安分了。  不久我就花了10万元在新区买了块地皮,建了一栋6层高的楼房。  1993年,手头有点钱的都流行炒股票,我就做起了当地还未上市的股票买卖。  1994年初,在宏观调控的影响下,我开始感到赚钱越来越难了。  春节后,通业股份公司分红,每股派现金0.23元,当时我手上共有10万股通业股票,顺利拿到2万3千元现金红利后,我开始特别关注通业公司,通业股份公司的董事长舒昌文(据说是杨尚昆的亲属)是北京来的京官,扶贫区的管委会主任;副董事长是骆丽是市长骆雁秋的亲妹妹。  3月初的一天,一次朋友聚会遇到了老彭,我与老彭认识多年,但从没有过生意上的往来,老彭在旧城搞集资楼,眼看要烂尾了,不敢再投入。老彭跟我说:想到通业期货公司试试炒期货,但通业期货公司开户要30万,自己手头上的现金不够。我跟老彭约定,第二天一起到期货公司看看。  第二天下午,我们一起去通业期货公司考察。通业期货公司设在建设银行8楼,通业公司租了建设银行8楼的整层,从电梯上到8楼,就看到一个醒目的大招牌:通业集团、通业股份有限公司、通业国际期货经纪公司。  我了解到:通业期货公司就是通业股份公司开办的,通业期货公司是经国家重新核准登记的,全国为数不多的期货经纪公司。当天,我就决定和老彭各出20万,在通业公司开户炒期货。存了40万元保证金后,通业公司为我们安排了一位经纪人。  开始一连几天,都是亏钱。10天的时间亏了8万多元人民币。起初,我和老彭都不懂,于是马上提出要换经纪人,换经纪人后,开始有钱赚了。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的账号上的资金翻了一倍。  5月初,我将我的6层楼房做抵押去银行贷了50万,自己开了一个账号。3月份我们去通业期货公司开户时,通业公司的期货客户并不多,大多数客户是亏钱的,后来慢慢热闹起来了,来开户的客户越来越多,到后来,每个晚上建行8楼都是满人的,经常来人都没地方坐。  不久,通业期货公司公司搬到了楼下。搬在建设银行一楼后,通业期货公司的客户更多了。每晚人头涌涌,成为当时清远的一道风景。  日,通业国际期货经纪有限公司停止期货交易,公司业务停顿。政府成立了专案组,专案组对宣布:对通业期货公司先封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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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资期货失利后,连续的(上访、打官司)折腾,这里就暂不提。  我手上没多少现金了,几十万未上市的垃圾股也让我头痛。  95年元旦刚过,帮我建房的包工头秋哥来电:“我帮你建那栋6层房你卖不卖?我有朋友想要”我说:“好,来谈谈吧”  秋哥不知道我已将那栋6层楼抵押给银行了。其实,那房子还未办房产证,只是将建房合同到公证处办了个公证,银行就放款了,这点秋哥是不知道的,我也不会跟他说。  秋哥带来购房的是一个香港的中年妇女,姓潘,潘女士对房子很满意,秋哥已带她看过,这次过来主要是谈价钱。我知道,银行评估是90万,于是我亮出底价是80万包办房产证。  这个价成交的话,我正好将两笔贷款还请。但潘女士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只出价70万,一分也不愿多出了。我套现心切,最后是以一次付清70万成交了。  我收了70万后,贷款还未到期,还了本金还不了利息,还要掏钱出来帮房产证。我不急着还贷款。  这时原来在建行一楼的通业期货公司变成了建行证劵营业部。我决定在搏一搏。  第二天,我就去建行证劵营业部开了户,办了个大户卡,专门炒股票。我主要炒深圳股,有了炒期货的经历,我炒股票的心态还是比较平静的,对一时的盈亏不是太计较。  选了几种不同题材的股票短线进出,发展、新都、科技、粤照明等,看哪个涨了就抛出买还未涨的。后来发现这样做好像是多余的,那时的股票通常是一起涨,一齐跌的。不过这样操作心踏实一点,我进股市后就基本是满仓操作了,也一路有钱赚,赚的也不多。  到了大概是5月中旬,突然一连大涨了好几天,所有股票都涨。我果断清仓,一盘算,我赚了50多万,没几天工夫有跌回原位,我又进满仓,我还是习惯选4、5个不同板块的股票来轮炒。银行贷款一直拖着不还,说要等跟通业公司的诉讼有结果再还。96年行情很好了,深科技、苏物贸等牛股我都抓到了。  96年底,交易所对上市的股票、基金的交易实行涨跌幅限制在10%以内,既涨跌停板,由于我一直是满仓操作的,一连几天全部跌停,令我损失惨重。从此,我不再视炒股为职业,慢慢淡出股市
  经一连串的波折后,我向往过上平静的生活,于是在新区购买了一家门店,开了一家音像店。办好了经营许可证、营业执照的等手续后,影音店顺利开业。  卖影碟、出租影碟,生意还可以,有空余时间自己选些电影看看,日子也过得舒坦。  一天,有几个政府爱卫办的工作人员在街里喷药灭害虫,我店门前的沙井口旁有一滩积水,刚好有一台小车停在旁边。  我的对面、左右都是美女看店的,爱卫办的一个男工作人员很认真负责,只要美女们吩咐,他都里里外外一一喷药,停在积水旁的小车开走后,我就走出来对那正在旁边喷药的男子说:“师傅,这里有一滩积水,麻烦你也过来喷一下啦”他看了我一眼,装着没听到,走开了。  我追上去拦着他说:“那里有滩积水,你过去喷一下啦”那男人再瞪我一眼说:“我就是不帮你喷,你能奈我何吗?”“你再说一遍”我一下子就被他激怒了。“就是不帮你喷”这回声音更大了。我说:“不喷就揍你”马上用力一推,那男人后退了很远可没有倒地。  这时一个高高大大的女人拿着喷药的杆照我的脑袋打过来,我一闪,闪开了那根喷药杆,但已被药水喷了一身,我顺势用力一掌,正好打中那人的左脸,见她坐在地上嗷嗷叫,被我推了一掌的男子走过去,把她扶起,他一边扶着她,一边看着我说:“这回你死定了,你打了我们的领导”  几分钟后就来了一大帮人,有政府的、有公安局的。一个穿公安制服的人走到我面前指着我说:“是你打人吗”我指着那女人说:“是她先动手的,她拿喷药杆打我,你看,喷得我衣服都是药,这药是有毒的,我是自卫”“明明是你先动手”那女人跳起来忍着痛指着我说。  我走到那女人面前平静地对她说:“我在跟他讲道理,你就过来打我,他工作做得不好,我纠正他,你看看这滩污水,既然你们是来喷药灭害虫的,前面喷得那么好,我叫你们顺手喷一下这里,你们不喷也就算啦,还要说我奈何不了你”  穿制服的男子走到女子身旁说:“你不用跟他啰嗦,先去医院验伤再跟他算账”我也走到哪女人身旁说:“好,大家一起去验伤,我要验一下我身上残留了多少毒药”那女人想了一下就指挥那男的说:“你过来喷一下这里”然后对我说:“你说句对不起,大家就算了”我说:“你仔细回想一下,整件事的经过,是谁错了”  这时那喷药的男子拿着一串钥匙对我说:“这钥匙我看到是你掉的,你拿回去吧”我一摸真的掉了钥匙,我连忙接过钥匙说:“谢谢!谢谢你”......  后来我知道这女人是政府爱卫办的主任。  几天后,几名公安来到我店里,找了一批影碟,然后把我抓到派出所,要罚款5000元,还说:若再不识相就可以判3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很清楚,我开这店不图赚大钱,所以一张A片也没有进,不过,翻版碟、港产三级片还是有的。我得罪了市领导,会有我好看的,我不要考虑了,交罚款、清货、关门结业、门面出租。
  正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刚结束了影音店的生意,第二天银行就送来了一份《催还贷款通知书》。  我92年打算做墙地砖的生意时,说服了家人,用父亲的房产做担保从银行贷款20万,不知不觉已有3年多了,本金一分钱都没有还上,原来一直是按期清还利息的,自从通业期货公司出事后,利息也经常要催收才还,现在已拖欠近一年的利息了。  另外还有一笔50万的贷款,也拖欠了利息。本来,我卖掉房子有70万,是可以还清的,我不还,拿去炒股票,最高峰时算本金都翻几番了,我还是没有还银行贷款,原因主要是一直认为要拿回在通业公司的保证金再还银行贷款。  现在算来算去,手中的钱已不够还了,除非能拿回投资在期货公司里的钱。于是我就去打听与通业期货公司的诉讼结果,得知:人民法院不受理,客户们正准备选代表去北京。  贷款还不上,在家没事干,心里特别烦,我自告奋勇要去北京,大家求之不得。北京中合律师事务所的陈海生主任对我说:“我们就需要一个敢说话的客户去北京”  包括我在内一共有7人去北京,在北京有个客户在南池子大街免费为我们提供一套平房。  这趟去北京其实就是上访。我们每个工作日就是到永定门一带的各个信访办排队、填表、交资料。我们从最高人民法院信访办、全国人大信访办、中共中央信访办、国务院信访办、最高检察院信访办等都一一上访了,那时还没有截访的,但每个信访办门前都堆满上访的人群,一天能将上访资料顺利交上一个信访办公室就算走运了,很多上访人样子很落魄,跟要饭的差不多。  北京本来是我向往的首都,经过这回上访,我对北京只剩下一句话:此地不宜久留。  一个月后,我在北京足足逗留了整整一个月,律师过来跟我们说:“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已经答应我们,可以受理我们与通业公司的官司了,你们可以先回家等消息了”  回到家里,法院已经送来了一份《应诉通知书》等着我了,原来银行见给了我一份《催还贷款通知书》后我居然玩失踪了,所以马上就起诉到法院了,一个星期后就开庭,我回来得正是时候,还来的及。  父亲过来对我说:“昌武,不要让人小看,你手上还有多少钱?不够我来想办法,先把钱还了再打算吧,如果房子被查封拍卖了,一家人到哪里住?在亲戚朋友面前也抬不起头啊”原来父亲一早就有帮我还钱的打算。  我很感动,我对父亲说:“我应付得来,现在主要是我心里不服气,为什么人家欠我的钱你法院不受理?我欠人家的钱你法院就要查封拍卖我的房子?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放心,一切我来安排,我不会让你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的”  第二天,我准备好资料,来到银行信贷科,找到了廖主任,廖主任见我拿着一袋东西进来,可能以为我是来还钱的,满脸笑容的招呼我:“舒老板,又发财啦!来来来,先喝杯茶”  我说:“廖主任,你太不给我面子了,我才出去几天,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我起诉到法院了,这不马上就开庭了”  “哎!我也是没办法啊!上头逼得紧,对逾期及拖欠利息的一律起诉,你也不想让我掉饭碗吧”  “我是去了北京一趟,去了一个多月啦,走访了很多部门,也见了不少有关领导,现在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已经同意受理通业期货案了,我不就欠你20万加几个月利息吗?我这里本金都超过100万啦”说着我把我到通业期货公司交纳保证金的收据和通业股票拿出来,放到办公桌上,摆在廖主任的面前。  廖主任拿起来,看了看后问我:“通业期货的钱能不能追回来?官司打不打的赢啊”  我说:“通业期货公司是一家由国家工商总局核准发证的合法公司,我存进去的是保证金,是通业公司的工作人员卷款潜逃,现在开办单位还在,主管部门还在,人民法院也同意受理了,有可能打不赢官司吗?既然打赢了官司,还担心追不回钱吗?这好比我存钱到你银行了,你拿钱外逃了,我存进你银行里的钱会没了吗?”说完我把上访材料拿给廖主任看。  廖主任接过材料,看了一遍,然后对我说:“我也有个亲戚,投了50多万在通业期货公司,这就没了也确实说不过去,我这亲戚也不容易啊,确实惨啊”廖主任还对我说:“这些资料就留一份给我,我给我亲戚看看,以后通业期货的官司有什么进展也跟我说声,我好去安慰安慰我亲戚”  有了共同的话题,廖主任对我亲切多了。很明显,廖主任对通业期货的关心超过了催我还款的程度。  到了开庭那天,我准备了同样的材料,我和父亲一起出庭,廖主任没有到庭,银行出庭的是信贷员小欧,在法庭上我提出调解的要求。  法官问小欧:“你同不同意调解”  小欧说:“同意”  我说: “在92年贷款的时候,我父亲是同意用他得房产作担保,期限是一年,一年期满后续贷的事情我父亲是不知情的,现在我父亲对期满续贷的担保一事不予承认,我借的钱我负责还”  我拿出我在通业期货公司里的保证金和通业股票本金超过一百万作出担保,并定下还款计划:20万分4期,每期5万元,一年内全部还请。  法官问小欧同不同意。  小欧说:“要打电话回去请示领导”  我说:“这还用请示吗?通业公司是全民所有制的企业,也就是国家的,你们银行也是全民所有制企业,也是国家的,现在的情况是这里国家欠我100多万,这100多万是真金白银来的,我欠你们才20万,也就是欠国家的20多万,这100多万减去20万,还有80多万呢“  小欧考虑后同意了,很快,双方在调解书上签了名,调解书约定:舒昌武借的钱由舒昌武负责偿还,20万分4期,每期5万元,一年内全部还请。  不久另一笔50万的贷款也逾期了,这回银行申请了诉讼保全,刚立案,还未开庭就查封了我已卖给潘女士的6层楼房,潘女士马上提出异议。  这时我一心就放在与通业公司的诉讼上,希望打赢官司追回钱补上着窟窿。
  与通业公司的诉讼迟迟不见结果,银行的追债一天比一天紧迫,我没有了收入,天天两边跑,开支自然大了,我快崩溃了。  喝酒、打牌成了每天的功课,不久我就身无分文了。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决定要振作起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找一份工作,但没学历、没专长,见了几份工都碰壁,我很彷徨无助。  一天在街上碰见同学亚桂,我上前跟他打招呼:“桂哥,好久不见了,看你红光满面的,一定发大财了”我本只是顺口说说而已,谁知亚桂对我说:“钱是赚了一点,不过很辛苦的,我的命只能赚辛苦钱啊”  原来,亚桂一家一直从事货运生意,购买了两台货车,主要帮人运送农副产品,本来,亚桂与他父亲一人开一台,多年来也习惯了,一直没有请司机,最近他父亲身体不好,一下子搞到亚桂应付不来,现在想请名司机,问我能不能帮忙。  我一听就连忙说:“我来帮你开就是了,我的是A2驾照,路线我也熟,工资方面你不亏待我就行了”亚桂起初以为我开玩笑,见我一本正经就说:“你真来的话明天就要上班的啦”我说:“没问题,随时候命”  亚桂不客气地对我说:“那你今晚就来跟我车,我带你一两天走熟路,就可以了”我说:“好”  想不到跟亚桂开车是那么累的,运货的时候都是晚上出车,半夜装车,还未天亮就要赶回,经常白天还有送货,基本睡觉吃饭都在车里。  虽然很不习惯,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终于满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没喝一滴酒,没打一次牌,亚桂给了我2000元工资,我很开心,开心的不是赚了2000元,是戒了酒、戒了赌。  拿了2000元工资,我当天就回家向父亲借了5万元,我要自己买一台车,自己当老板。不过这个计划我没跟亚桂说。  父亲很爽快的拿了5万元给我,我拿了钱,本想马上去看车的,后一想,还是要先跟亚桂打个招呼,帮他找到司机后,再看车吧!再一想,不用啊,我找个司机帮我开,我继续帮亚桂开不是更好吗。  想着想着,我心里有点乱,竟然不自觉地走到了牌友王老板家。  王老板见我进来,非常高兴说:“我正想找你呢”原来他们三缺一,我口里说:“不行啊,我马上要出车了,就来聊聊天我就要走啊”王老板说:“就玩一会,就玩一会,两个小时,没问题吧”我看了看手表,是下午3点多,我今晚上9点才出车,就坐了下来说:“好,既然你要送钱给我,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说着,亚杰、亚勇都走进来了。  我说:“既然玩一会,就不要打麻将了,推筒子就算了吧,老规矩好了”大家都没意见,王老板说:“反正玩到吃晚饭就差不多了”  这天,我心情好,手气特别旺,竟然大杀三家。  两小时下来,我赢了1万多。  我要走了,大家约定,明天继续,我竟然答应了。  当天晚上,我问亚桂:“我明天有点私事,请一天假可以吗?”亚桂说:“可以,这几我老爸很精神,老说手痒,要把把方向盘”其实亚桂的父亲今年还不到60岁,只是长年劳累,病倒了。现在修养了一个月,又不甘寂寞了。  送货回来后,我直接去到王老板家里,亚杰、亚勇已在里面等着我了,进屋后,我说:“今天要玩个痛快,我们去酒店开个麻将房吧”大家听后都说好,于是我们就去到附近的一家宾馆,要了个268元的麻将房。  开好房,我看了看表,下午2点多了。  承接昨天的旺势,今天我再接再厉,心情好,手气更好,一路大捷,将计划购车自己搞运输一事全忘了。  到了晚上10点钟左右,突然,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警察查房,请开门合作”吓得我心惊肉跳,钱!我身上带着6万多元,今天手气好,赢了不少,我第一时间收齐我所有的钱冲进卫生间,将钱全部藏好,然后走出来,看到,王老板、亚杰、亚勇都已各自把钱藏好。我们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亚杰就走去开门了。  2名穿警服的,3名穿便装的人进来了,穿警服的高个子进门就说:“现在怀疑你们非法聚赌,你们要老实点,否则有你们好看的”不久,我们就被带到另一个房间。  另一名穿警服的警察和我们做笔录:“请把身上的赌资全部拿出来,老实点”我将整个钱包放在桌子上,我的钱包里大概还有一百来块零钱。王老板、亚杰、亚勇都都把钱包拿了出来。警察对我们身上的钱一一作了记录。  “打多大的”警察又问,“我们随便玩玩的,只是打1、2、3块钱的,我们都是好兄弟,玩玩而已”王老板说。  这时,警察的手机响了,他拿手机出来看了看,就放了回去,并没有听。  “全部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每人罚款500元”警察说完把笔录往桌上一放说:“交罚款、签名、按手印后就可以回去了”“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我说。“那就先签名、按手印吧,罚款可以明天交到派出所”  我们4人互相望打了个眼色,没办法也就一一顺从的签了名、按了手印。警察收起材料,走了。  我们4人飞快的跑回房间,一进门,我直奔卫生间,(听到查房时,我跑进了卫生间,将座厕水箱的水阀关了,放清水,把钱放进了水箱里)打开水箱盖,一看,我傻了眼。藏好的钱不见了,一分都没有了。  我呆呆地走出卫生间,见他们三人瘫在床上,大家无话可说。
  回到家里,我一睡就睡了一整天,醒了睡,睡了醒,就不想起床。到了第二天晚上10点钟左右,肚子饿得难受,就起来想吃点东西。  起来后,喝了杯白开水,就出街打算到大排档吃点东西再说。  走出大街,娱乐城对面的金辉大排档生意不错,我决定到金辉大排档吃个干炒牛河。刚走近,突然见有一个30岁的青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从大排档的厨房里冲出来,对着一名中年男子就砍,中年男子左躲右闪,向着我这边逃过了。我定神一看,被砍的中年男子正是我的邻居张大叔,张大叔为人爽直,从不与人结怨的,今天莫非.....  我来不及多想,这两人一砍一闪的已在我面前了。我不动声色,右手紧握一把大车锁匙,就像握紧一把匕首一样,当歹徒背向着我,举起刀砍向张大叔时,我对着歹徒的举刀的肩膀用力一插,歹徒的菜刀应声掉到了地下,众人一拥而上,制服了歹徒。  好在张大叔自幼习武,避过了致命的几刀,只是受了轻伤,衣服被砍烂了,右手在流血,伤口并不深。张大叔简单包扎了伤口,有人拿来绳子将歹徒五花大绑。  不久警察来到,来的警察正好跟该砍人的歹徒是认识的,随便问了几句就松绑放人。  砍人的歹徒一松绑就马上跑回了娱乐城。此举激怒了在场的人,大家跟警察理论,不久就聚集了几百人,大家见跟警察理论没用,就走进了娱乐城,要求娱乐城把砍人的歹徒交出来,娱乐城方如临大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气愤。  原来砍人的歹徒就是娱乐城的保安队长,该保安队长因提成问题在与马夫谈判,原来娱乐城的小姐每次出钟,保安队长要抽水20元,这次保安队长要提价,每次抽30元,而马夫们不给,谈崩了,保安队长还误以为路过的张大叔是对方的帮手,于是先发制人,发生了砍人的一幕。  见娱乐城不肯交人出来,聚集的人就涌到金辉大排档里,把店砸了,再回娱乐城,这时公安、街道、管理区等有关部门到赶到。  这时,娱乐城的经理走出来,我就对他说:“你的手下无故砍伤了张大叔,你看人家的手还在流血,你应该马上  送伤者去医院”“是的,是的”娱乐城经理应着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大概有一万块的样子对我说:“你写张借条来,拿这钱带他去医院吧”我说:“打什么借条?是预支!”“好、好、好,是预支”  张大叔的儿子接过钱,写了张“预支10000元医药费”的条子,就带张大叔去医院。  围着娱乐城的人群还是越来越多,差不得有1000人左右,娱乐城的经理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这时,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有4、5个大汉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围着我,其中一个在我耳边轻声说:“是不是不想活了,快带人散去”我知道这几个人不好惹,是娱乐城看场的。  我刚开口说:“里面有人无故砍伤了我们的人,我们抓到了凶手,可警察把凶手放了......”这时,我们这边也有5、6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在这几名大汉耳边轻声说话,他们是相互认识的,都是在社会上混的。  不一会,这4、5名大汉悄悄的走了。  我认得我们这边有一个年轻人叫亚强,也是我的邻居,我走过去问亚强:“什么情况”亚强说:“他们带着枪的,说要放倒几个人,现在没事了,他们是不会来的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记起了我还未吃饭,我肚子饿得不行了,全身无力,我对亚强说:“给我弄点吃的吧”亚强见我面色苍白,在娱乐城的大堂拿了一罐红牛递给我,我接过红牛,一口喝干了。  这时娱乐城的经理又出现了,这次娱乐城的经理对大家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好没?”大家都说:“先把人交出来吧”  公安、街道、管理区的领导都劝大家:“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吧,娱乐城砍伤人,经理也答应了赔偿,具体事情还是明天再协商吧”  我肚子饿得实在不行了,就说了声:“明天再说就明天再说吧”说完我就走去找东西吃了。人群也陆续散去了。  第二天下午3点多,我睡醒后就走到娱乐城看看,见张大叔一家人、亚强等都在娱乐城的大堂坐着,跟娱乐城经理协商赔偿问题,这边提出:“起码要赔偿20万”娱乐城说:“最多5万”  谈不拢,人又越聚越多,后来,在公安、街道、管理区的有关领导的协调下,双方作出了让步,娱乐城赔了10万元人民币,事件平息。  三天后的晚上,我被公安抓走了,说是参与黑社会组织、勒索XX娱乐城。  在拘留所里,不准打电话,不准撒尿。当天参与协商赔偿的几乎都被拘留了。最后,张大叔退了5万元人民币后,我们就被释放出来了。
  走出拘留所,张大叔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说:“连累你了,来、来,去喝杯酒定定惊”我跟着张大叔来到一家酒店,在大厅找了个座位,这时亚强等十多人也陆续来到。  我虽然知道亚强他们也被拘留了,但是是分开关着的,不能沟通的。亚强告诉我,还有些人回家了,家里不许来。我们十多人,要了张大桌子,刚好挤满一桌。  菜还未上,张大叔就倒了杯酒递给我说:“这杯是多谢你救命之恩”我接过酒,一口干了。  喝过酒后,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肚子空的缘故。我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这时,张大叔又开口了:“亚武,你练的是什么功夫?一招就将那家伙制服了,那家伙是武警出身,身手不错的,我习武多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还中招了”  我一听,就随口说:“我用的是寸劲”其实,我什么武功也没有学过,今天满桌子年轻人,我也就故弄玄虚的,就故意隐瞒了是手握货车钥匙当匕首,将歹徒击倒的事实。那天我本想出来找东西填肚子的,心情也太苦闷了,需要发泄一下,没想到现在一下子成了大家的眼中的武林高手了。  菜陆续上了,我不管那么多了,连忙吃。  这时,张大叔将一个包放在了我面前说:“这5万元就由你管着,我也不需要这钱,只是不服这口气!他妈的,无缘无故的跑过来砍伤我,好在有亚武出手,要不我可能命都保不住,这些是什么烂警察,竟然当着我面,就这样放了凶手,还有天理吗?”  张大叔越说越激动,我连忙说:“这钱我不管、这钱我不能管”其实心里恨不得马上把钱收起。  当晚,我醉了,烂醉如泥,下半场,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部记不起来了。我太需要钱了,居然有5万元摆在我面前,我醉了,不愿醒来。  第二天醒来,我发觉我睡在家里,是我父亲家里,说实话,这几年我已很少在家里睡了,但我的房间却每天保持着整洁的。  我的床边有一个包,我打开包一看,5万元,整整齐齐地放着5叠1万元的人民币。  我想了又想,就起床打了个电话给张大叔:“哎,我都说过这钱我不能管的,你还是不听,非要放在我这里不可,那我就暂时替你保管着,哪里要用的话你就出句声啊”  张大叔说:“好、好、好,是、是、是”  忽然,我记起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于是我拿了1万元放在身上。我决定先到亚桂那里看看。  我一见亚桂就连陪不是,将打歹徒,被拘留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当然,赌钱一事我是只字不提的。  我问亚桂:“今晚要我出车吗?”亚桂听后面露难色。亚桂说:“我爸爸说他还要继续开车,我这部车给你开了我又没事做”我说:“我们合伙买一台车好吗?”亚桂说:“这个我还从未想过呢,要回去跟爸爸商量商量”  亚桂沉思了一会后对我说:“农产品批发市场里有个档口要转让,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我说:“有钱赚就有兴趣”“那你跟我来”“好”  一路上,亚桂对我说:“农产品批发也很赚钱的,这是我表叔的档口,表叔一家人干这行干了10多年,从地摊做起,一家人守着档口,也算丰衣足食的,现表叔在外面跟另外的女人同居,表嫂回乡下去了,表叔跟外边的女人不想干这行,没办法”  我对亚桂说:“我没有多少钱啊”亚桂说:“只要你愿意做就行了,我会尽力帮助你的”我跟着亚桂来到农产品批发市场,见到表叔,亚桂说明来意。  表叔打量了我一番说:“好,既然是亚桂的老同学,我也不多说了,一口价3万8这当口全是你的了,说句实话,就算货都值这价了,其他算是我送的啦”  亚桂过来在我耳边说:“有得做的,你一下子手头紧的话,我先帮你出这钱,以后就天天有钱收的了,你赚到钱再还我”我对亚桂说:“我们合伙做好吗?”  亚桂说:“我跟表叔本来也算是合伙的了,我赚运费,他赚批零价差,只不过大家各自核算罢了,现在你接手也一样,保证你比跟我开车赚得多”  我对亚桂说:“那好,你要关照着我啊”我转身对亚桂的表叔说:“表叔,我这里只有一万元,余下的钱过几天在给你,好吗?”表叔说:“行,你打张欠条,亚桂担保就行了”亚桂说:“没问题”  表叔收拾细软头也不回地走了。  亚桂对我说:“现在起这档口就是你的了,你要好好经营,有不明白的就问我。现在你主要批生姜和大蒜,货堆里都有标价,你照价出售就行了”  说着说着,还真的有人过来拿货。亚桂坐着,指挥我过磅、收钱。  当晚我很累,没有回家,睡在档口里,进入了一个从未想过的行业,我很迷茫,翻来覆去睡不着。
  几天功夫,我就对农产品批发的生意熟悉了,对我档口的运作能应付自如。  哪个品种缺货了,打个电话,就有人送过了,然后适当加价批出去,货源是稳定的,客户也是稳定的,每天一核算,都有几百块的利润。  刚接手,我一个人应付下来,到了晚上整个人觉得很累,亚桂偶尔过了指点,亚桂常常夸我:“表叔一家子的生意,你一个人就搞掂,你不简单啊”我以为是亚桂故意鼓励我而说的,也不辨真假。没放在心上,一笑置之。  虽然,我有过炒期货、炒股票的经历,但对我来说,那些都是太投机的,心是不踏实。  做农产品批发,虽然赚的不是很多,但我心很踏实。  我整天都在农产品批发市场里,每天都有稳定的收入,我哪里都不想去了,其他事都不去想了。  一天,突然有一台商务车带着一台警车快开过来,在我的档口前急速停下,发出的刹车声令我不寒而栗。  我心跳加速,目不转睛的瞪着这两台车。  两台车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从警车里走下了4人,两人身穿警服,两个穿便装。这4人我觉得都很面熟,可能是紧张的缘故,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脑袋一阵空白。  再看商务车也下来了4人,我定眼一看,看出原来是银行的职员。  看清楚后,我心里淡定了许多,也明白了他们这一行的用意。  这8人都进来了,银行信贷员小欧先开口说话:“舒老板,你躲在这里发财,难为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我说:“哪有躲你们,我天天在这里上班呢,马死落地行,没办法啊”  我知道银行绝对不会相信我在这里上班,要是真的,他们借给我的50万本金不就化水了。  穿制服高高瘦瘦的那家伙一直表情严肃地瞪着我,这家伙很脸熟,记不起在哪儿见过,现在我知道他是法警队的。只见这高高瘦瘦的法警队员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盖了一个大红章的《执行通知》,递给我说:“我现在限令你一个月内将债务履行完毕”  我觉得他说得很滑,差点笑了出来。  我接过《执行通知》一看内容大致是:XX判决书已发生法律效力,你尚未自觉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220条的规定,限令你一个月内履行完毕。  我仔细看了一遍后,不看法警一眼,对信贷员小欧说:“有钱的话,我马上就还你,现在我用通业股票或通业期货公司的保证金以2比1的比例跟你置换好不好”  另一名穿警服的法警队员听我这一说,就走过来问我:“你有很多通业股票和期货保证金吗?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加起了有一、二百万吧!这里不就欠了50万,我看我用2比1的比例来偿还够仗义的了”  “通业公司是国家开得,而你们银行也是国家开的,这不是说国家欠了我200万,我只欠国家50万,两个相抵我还有150万呢”我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地这8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我说围了上来。  “不对,不对,我们的钱不是国家的,是储户的”银行的廖主任一本正经地说。  我见状就对几个法警队员说:“我起诉通业公司你们为什么不受理,别人起诉我你一下子就判了下来,如果法律是这样规定的我无话可说,如果法律不是这样规定的你们就看着办吧,该枪毙就枪毙,该放水就放水”  “我们只是管执行的,其他事我们管不了”一名穿便服的法警队员说。  “现在你们与通业公司的案子怎么样了?你知道吗?”这名法警队员停了停后问我。  “官司还未有结果,在省高级人民法院打着,省高院经一庭的庭长杨英侠已说了,一定会受理的,叫我们放心”......  我看出来了,这几个人对通业期货都很感兴趣。  银行跟法警队的要走了,走前,廖主任说了一句:“要保持联系啊”  他们走后,我的心有乱又烦,于是我决定请一个人看档。  我想来想去,发觉整天跟这亚强玩的一个叫小杨的年轻人不错,正是我想找的。于是我打电话给亚强,叫亚强帮忙叫小杨过来帮我手。亚强在电话那边说:“武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了,好!我马上叫他过来。  小杨也是住在亚强的附近,那次拘留他也有份。不一会,小杨来到,小杨生得五短身材、家境贫寒、自以为是、好贪小便宜、死要面子但还是很讲江湖义气的。这正是我要找的。  见小杨来到我就对他说:“小杨,从今天开始,过来帮我手,1000块钱1个月,你愿意吗?”  “武哥吩咐,有饭食就行了,没钱也愿意”  “好,今后我这档口就全靠你的啦,你不要令我失望啊”  “武哥看得起,我会尽力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里是500元,你今天你先回家,明天早上就来上班吧”  “不用、不用,我还未上班呢”小杨客气了一番后收起500元回家了。  第二天,小杨一早来到。我带着小杨经营,小杨很听话,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我就基本可以放手了。  我将档口的执照、合同、租约等全部从亚桂表叔的名下转到了小杨的名下。  我开始有闲心四处闲逛了。  一天,我在市场闲逛,无意中听到几个菜农在闲聊:“上年生姜丰产烂市,今年大家都没种生姜,我看年底要缺货,价格要暴涨了,早知大家都不种,我种就好啦”  我因为在做生姜批发的生意,无意中听到这样的一段话后就一直在思考,终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二天,我去找亚桂:“桂哥,年底生姜可能要涨价,你帮我看看,附近有多少姜农,我要全部订下来”  亚桂说:“没用的,现在运输很发达,北方马上就运过来,你赚不了多少的”  我说:“反正是不会亏的嘛”  亚桂说:“那也是,好,就帮你订吧,但不知能订多少的”  我又对亚桂说:“如果量大得话,钱方面,如我一下子周转不过来,你可以帮我垫几天吧,我保证,亏的全是我的?”亚桂说:“这个没问题”  第二天,我开始悄悄地以市价收购生姜。  第三天,我派人直接去其他批发档口里收货。  第四天,所有批发档口都缺货。我的仓库却爆满了,我只作零售不批发。生姜的批发价从原来的每斤1元涨到了每斤2元,而且只有我独家经营。  为了不要太张扬,我另外在附近租了一个大仓库。  十天后,生姜每斤涨到5元,我开始大量出货。我的生姜综合成本每斤也就一块多,我以5元一斤的价格大量出货,每天能卖出几千斤,这一下子,我就翻身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估计银行跟法院马上就会来找我的。批发档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小杨打理,另外请多了一名外省籍的叫严京的小伙子。  外地的生姜也陆续运到,价格也开始下调,基本稳定在每斤3元上下,从外地运来的外地姜数量不多,成本也高,也属于打游击的类型,所以我也懒得理他,市场也恢复了平静。  尝到甜头后,我又开始尝试炒炒其他产品如大蒜等,具体方法也是跟炒生姜一样,先锁定上游资源,然后不动声色的低价收集大量的货源,再以市场价将批发市场里的现货全部收购,然后后自己定价出售。  这样一来,其他批发商在附近拿不到货,远的还运不来,待远的运来了成本也比我高得多了,我既可以马上降价让他销售不出,也可以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因为我占尽了天时地利的,从外地运来的是无法与我竞争的。  我们与通业期货公司的案子,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拖着一直不出结果。我也同样拖着银行的贷款一直不还。  法警队的也找过我几次,我就拿资料给他们看说:“我的案子还在省高院挂着呢,待省高院里有结果再说吧,不过到时你们也不用来了,我肯定会把钱还清的”听多了,法警队的都烦了,但也没有采用其他方法。  我手头上得资金慢慢多了起来,我用小杨的身份证开了一张银行卡,存起来。  一天,与张大叔、亚强等7、8个朋友喝酒聊天,我喝了两杯就说:“真烦啊!法警队的老是来找,真想把欠银行的钱还了来个清净的算了”  谁知亚强一听就说:“还什么还,这算什么法院,别人欠你的钱你去起诉他不管,你欠别人的钱他要来抓你,哪有这样的道理,武哥,你要坚决不还,你坚持下去,永远是我的偶像,要是你还了那笔钱,你就是缩头乌龟,我就再也不认识你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说:“武哥,你要是嫌钱太多的话就分给我们算了,我们毕竟兄弟一场”  我想不到欠钱不还的我竟然会成为他们的偶像。  这晚,我喝了很多酒,大家都敬我喝,我也不推辞,喝得太多了,但我没有醉,整晚我都很清醒,还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回家后睡了一整天。  世事往往是意想不到的,自从那天晚上喝酒后,找我合作投资做生意的人多了起来。他们竟然都以为我手中有很多钱。  做其他生意我不是没有兴趣,只是我总是想先把与通业期货的官司有个了结后,把欠银行的贷款还清了,再做其他生意也不迟。  现在做农产品批发我虽然感觉做得挺顺手,但却要用其他人的名义来做,总觉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  找我合作投资生意的都是好朋友或好朋友介绍过来的,有时候不好推辞,于是我一般是借他们3、5万收1、2分得利息了事,这些人都是讲义气的,也爱面子,所以我经手借出去的钱没有赖账的。  这样一来,很多有闲钱的朋友都很乐意把钱委托我管理。慢慢地,钱在我面前已不是问题了,不过,有了前面失败的教训,我这回做事不管大小都是非常小心慎重的。主要一条我对钱也慢慢的没那么看重了,稳、稳还是稳才是我最注重的。  世事却往往是跟人开玩笑的,我越想得到的偏偏就是得不到。
  这天,亚强专门过来找我说:“武哥,我要做点正事,你一定要支持我”我说:“你慢慢说来:“能支持的一定支持,是兄弟的就直说吧”  亚强的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庭条件是不错的,本来父母已安排好了单位让他去上班,可这小子不听话,居然把单位领导打伤了,调去其他单位也不愿去上班,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拿他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了。  其实亚强是个聪明人,不过就爱出风头,大家也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让他几分。  亚强说,他有个好朋友,在顺德开了一家红木工艺厂,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年赚上千万。亚强已跟他朋友商量过,想再清远开一家分厂,朋友也答应大力支持。  可亚强的父母不支持他,所以亚强就只好找我了。我心想:要是亚强真的要做正事,那绝对是一件好事,能帮得上的话,一定要尽力。  当天,我就与亚强开车到顺德那家红木工艺厂参观、考察。  这家红木工艺厂在顺德北窖,规模不算很大,但见工人都忙碌着,原料、半成品、成品有序的堆放着,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管理不错、效益很好的感觉。  红木工艺厂的老板姓陈,年轻有为,精明能干的。与亚强很熟络的样子,热情的接待了我们,陈老板说:“今年刚做开,想不到那么多订单,早知的话我就找个比这个大1、2倍的厂房,现在天天要加班赶工,真头痛啊”说完爽朗的笑了笑,接着又说:“你们清远地方大、人工便宜、原材料丰富,看有没有兴趣大家合作”  亚强说:“这次我们就是谈合作的具体细节的”我点了点头,陈老板连忙说:“好、好、好”  我对亚强说:“那具体的细节你就与陈老板谈好就是了”  我要先锻炼锻炼一下亚强。我想,先让他们初步谈好后,我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于是,我就让亚强跟陈老板在办公室谈,我出来四处看看厂子里的情况,工艺厂的机器声很嘈杂,工人都各顾各的干着活,全然没有人理会我,我感觉,这红木工艺厂应该有的做的。  不知不觉地,亚强已走到我身边说:“基本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负责厂房、原料和工人,陈老板负责设备、技术和销售,利润平分”  我说:“我们先回去落实厂房再说吧”于是告陈老板。  这时,我的宗旨是稳妥、保证不亏钱、不被骗、能保本就可以干了。很快,我们看中了市郊一间废弃的厂房,该厂房占地10亩,交通方便,原本是一家铸造厂,因经营不善破产,现要拍卖。那时,房地产很萧条,我以100万的底价买买回来。我想,办不成红木工艺厂的话就将厂房租出去,反正也亏不了。  厂房有,陈老板就赶过来看过后很满意,就忙着选购、安装、调试设备了,主要是一套木材脱脂设备,木材要经过脱脂后加工才保证不变形。  我跟亚强就忙着找原料去。  在粤北山区的某个镇,亚强发现了大量我们需要的木材,于是,亚强就按照陈老板开出的价格,找到了该镇的镇长、书记。  双方一拍即合,约定我方大量收购当地木材,要求:各种木材定尺2米、20分尾以上然后送了一个价目表去,对方接受。  这天,亚强兴冲冲地走过来对我说:“镇上的木材已砍好,我们可以去收货了”我说:“好的”于是就开着一台三菱吉普和亚强两人出发了。  到了该镇,镇长上了我的车,带我去看货。  镇上有一条通往山的路,长约5、6公里,两边的树木以全部砍倒,一段一段的摆放在两边,山上还有两台手提电锯,7、8名工人热火朝天的干着活。到了山脚,镇长说了句:“在这边停吧”大家各自下了车。  镇长向工人处呼了一声,有一个工人跑了过来,镇长吩咐说:“亚宝,你拿个笔记本、拿把尺子跟两位老板量一量砍好的木材,记录好”亚宝应了一声:“好”走去一旁拿了工具,带上另一名工人招呼着我们,去丈量木材了。  我拿起一把尺子,随意对身旁的一根砍好的木材一量,最长处刚好2米,但电锯锯下来都有个斜口,按短处丈量就等于不够2米了。收购木材定尺2米,是指按最短处丈量足够2米的意思。再一丈量其它的都一样,全部不够2米,  原来这些伐木工人都是临时请了的,镇长交给他们一根2米长得竹子,叫他们量着用电锯锯就是了。这回麻烦大了,镇长忙叫他们先停工。我打电话给陈老板说明情况,陈老板回话说:“不足2米的就是不定尺,价格底很多的,而且,用量也不大的,这是肯定的了”  工人们陆续走了,书记赶来了。  书记说:“舒老板,你们都是大老板啦,短一点点,价格就低一点点吧,这个好商量”  我再打电话问陈老板:“不足2米的木材我们最高可以给什么价?”“最多只能是定尺的一半价,而且用量不大”  一半的价格显然书记、镇长都不愿接受。大家都明白,双方很难协商下去,我表示回去想想办法,尽量将价格提高一点。  听到我说要先回去,书记的面色沉了下来,只听书记对镇长打了个眼色说:“王镇,今晚找点野味和两个小妹,招呼两位老板”王镇长心领神会地去了。  在深山野岭的,我开始紧张起来了,连忙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亚强你上车帮我拿包烟,烟在副驾座上”  说着用锁匙按开车门,慢慢地朝车走去。书记伸手拦着我说:“我这有烟,我这有烟”  我见亚强上了车,就加快脚步先车走去,这时我清楚地听到书记站在背后大声呼:“你们敢逃,我就要你们的命”我顾不了那么多,一上车马上飞快的开走。  在路口见镇长开着一台皮卡载满人的追了上来。  天色渐渐地黑了,我开足马力一路狂奔。
  从粤北某镇逃回家后,我惊魂未定。每每想到那镇委书记的那句话:“敢逃走,我就要你们的命”我都头皮发麻。我这一辈子还从未想过要别人的命,那书记竟然为这么一些事情,说出如此没人性的话语。后来,王镇长打过几次电话过来:他问我还有收不收木材,什么时候上去谈谈。我说:按我们给出的价目表和规格,随时都收购的,我们就不上去了,你送过来我就付钱,运费我们出。  再后来,他们也没有送下来,我们也没有上去谈,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敢踏入该镇半步。  虽然,亚强和我都没有再去收购木材。陈老板叫人送来木材,价格是贵了点,但红木工艺厂依然上马了,并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保持不亏损,在这里就暂不提了。  回来后不久,我收到了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发来的一份《通知》:你们起诉通业公司一案,经审查,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19条第2项、第24条的规定,我院已指定清远市中级人民法院审查处理,请你们直接与该院联系。  我们去到清远市中级人民法院,该院的院长李国良接待了我们,李国良院长向我们明确表示:“你们这个案子,我们中院肯定不会受理的,我们要退回去,退回省高院”  我们就问:“为什么?”“案值已超过了1个亿,我们没能力处理”李国良停了停又说:“有市委、市政府在,难道要我拍卖了清远迎宾馆还你们钱?这个我还做不到,官司一受理,肯定是你们赢的,赢了就要执行,我没这个能力,我不耽误你们,我马上就退回省高院去”  我们想:退回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也没关系呀。  我从清远中级人民法院回来,银行跟法警队的又来催我还钱了,我不胜其烦,竟然就想出了一个以攻为守的方法。  我打印好一份便函:  xx工商银行:我92年向你借的20万元贷款,1年期满后我已还清,后你续贷予舒昌武并引起纠纷一事,已经由人民法院调解,双方确认贷款属贵行与舒昌武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并且,双方已在调解书上签字生效,然而,时至今日,贵行还扣着我的房产证,实属侵权行为。请贵行立即将房产证返回于我。......  便函打印好后,盖上我父亲的私章。  第二天早上,我去到银行办公室,找到银行负责人,将此便函递交给他,并说明来意:“请立即将房产证归还”  银行负责人一听就来火了说:“亚武,你不要太过份了,借钱不还还够胆来索回抵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说完马上吩咐工作人员将我贷款的资料全部调出,逐一核查,抽出几分疑似有我父亲签名的《催还贷款通知书》叫有关人员来核对笔迹。  在确认无误后,马上叫来律师,律师随即赶到,银行负责人拿起资料递给对律师说:“钟律师,你马上将这个案子申请再审,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打赢,封了这房产”  律师拿起材料,看了又看后,走道负责人身旁小声说:“行长,已签字生效的调解书是不能申请再审的”  这时银行负责人又对我说:“亚武,你这样做,传了出去,整个银行界都震动的,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我委屈地说:“我是被逼得没办法啊!国家欠我的钱,我起诉都没地方受理,我欠国家的钱你们要抓人封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后来话题越扯越远,双方各执一词,双方各不相让,谁也说服不了谁。  银行负责人说:“我干了半辈子银行工作,接触了大小客户,从没遇到过你这么牛的,欠债不还,还敢理直气壮的要回抵押,我算是服了你”  经那次交涉之后,银行从此再也没有强迫追我还钱了,房产证也一直没有归还于我父亲,事情就这样一直拖到今天。  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国有企业欠着我的钱,法院院长也说了,打起官司我们肯定赢,而却不受理我的诉讼。我又欠着其他国有企业的钱,确实还不起。我一直要求两债互相抵扣,反正都是你国有企业的钱,人民法院也太不公平了。
  我经营着农产品批发和红木工艺厂,因为欠债得罪了银行心虚等原因,所以都基本是放手任人管理的,农产品批发我就熟门熟路的,缺什么货,小杨就打个电话给亚桂,货到后告诉我,我就打钱给亚桂,每天小杨都将上一天的营业收入打到我账上,我基本不怎么操心。  因此,我就把多数时间放在红木工艺厂上,慢慢地我看出了门路了。  陈老板为人很精,他把关键环节死死握着,要生产什么货,销售到哪里等都不愿多说。亚强很多事情又只有半桶水,我们完全属于来料加工的性质。加工费还是由人家定,自己完全没有半点主动权。  我的各项成本,陈老板一清二楚,所以一核算,我们都是可以保本不亏,至于陈老板赚多少,我就蒙在鼓里。  我知道,陈老板用桉木、杂木等下价木材,经脱脂加工后,充当贵价上等红木,绝对是暴利的。但这时我对这种暴利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我明白这种暴利的风险。  我试探着跟陈老板谈个几次,都没结果,我决定用另一种方式与陈老板合作。于是我对陈老板说:“陈老板,工艺厂生产也有一段时间了,也算上轨道了,可利润也不怎样,现在我有其他事情要忙,以后厂里的事我就没时间打理了,我想我们转换另一种方式合作好不好”  陈老板忙问:“什么方式?”  我说:“工艺厂全部由你经营,我投入的这厂房干脆只算租金就更方便利落”陈老板经一番假意挽留之后,同意了每月支付4800元的租金。亚强留着在工艺厂里继续做管理,我又落得清闲了。  收入稳定了,时间也充裕了,应酬自然多了,应酬多,开支也大。这时很多朋友劝我投资这个投资哪个的,我一一谢绝了。  有一天,张大叔表弟朱老板过来找我说:“武哥,我现在急需现金周转,你最多能借多少钱给我”我说:“只要张大叔开句声,3、5万你就先拿去用吧,多就没有了”朱老板听后很失望,他说:“我与朋友合伙卖了一块200平方米的地,打算建一栋7层高得楼房,刚搞好基础,朋友就失踪了,朋友的家人天天来烦,现在我是急着退钱给他,我这块地位置是很好的”  我问:“你的工地办好了手续了吗?”“都办好了,已经开工搞好了基础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已暂时停工了,要不,你顶了我朋友那份就好了”朱老板说着将该工地的有关手续拿出来给我看。  我问朱老板:“那你最少需要多少钱?”“70万,这栋楼我预计加上购地款有140万就能搞好,你出70万退给我朋友的家人,这楼我就负责建好跟你一人一半”  我有些动心了,于是我叫上张大叔一起去现场看看,张大叔看了也说位置是不错,这样的地皮是再也找不到的了。  我想到原来我自己也建过一栋占地80平方米的6层楼房,居然又按给银行,又卖掉了,收了双重钱。我明白在这个时候建房是很稳妥的,加上我也总是希望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楼房。  看完后我就对朱老板说:“你这地方刚动工就出现这样的事情,你还是要好好想想为什么,我认为你还是退出为好,要不我是不敢参股进来的,这里头应该是有玄机的,如果我贸然参股进来再发生什么事的话,对你对我都不好”  张大叔这时也对他的表弟说:“亚武是自己人,他的话你好好琢磨一下”  朱老板考虑再三,最后同意了。  我将这栋楼的设计改动了一些,一楼和七楼留着自己住,二楼至六楼全部改成单间,每层10个独立单间,计划作公寓用来出租。  其实,这个时候,我的资金只是每月略有盈余,只不过兼职做民间借贷,要凑集1、2百万资金还是很容易的。我的厂房是100万购进的,农产品批发的生意每月有2、3万的收入,有很多了解我的有钱人还是巴不得我去找他借钱,通常我是按1分利息算,比银行略高,不过手续就简化多了,签个字就行了,然后,我就以1.5-2分的利息再借给别人,利润是很高,可风险也高,所以我一直很保守,都是有熟人介绍,了解情况后借个3、5万的,借多的我不做。  这次建房,我以1分的利息,向亚强的父亲借了100万。  很快,房子如期建好了。我一家人般了过去住,我做起了寓公,每天坐在家里收租过日子的,再也不想做其他生意了。
  连续好几年我都一心一意地经做作包租公,其他事情都不管了。  这几年,我一直笼络着小杨,小杨不仅仅帮我管理着农产品批发的生意,我的全部财产都记在小杨的名下,这个问题我虽然跟小杨说过,但具体他是不大清楚的,他的身份证、私章、委托书等都在我手上,所以办什么事也不用惊动他。  对小杨我除了每年涨工资,节假日发奖金之外,就连他家人生日我也会作人情,因此,小杨对我是千依百顺的,经常对朋友说:“武哥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我明白小杨一家对我是十分信任和依赖的。  按这样发展下去,每月几万块的收入我是只能算是中产阶层,到了这个层次,我再也没有什么追求了,只求安安稳稳就是了。  几年的包租公生涯,使我接触了社会上各个阶层的人,看到了社会最真实的一面,这些留待以后在说。  终于一件事又打破了我平静、安稳的生活:  这一天,亚强一大早就兴高采烈的走过来找我,见亚强到访,我自然就问他红木工艺厂的情况了,亚强说:“工厂还是老样子,生意还过得去,你就发大财了”  我笑着说:“小财就天天发着,至于大财,我想都懒得去想他了,哪会发什么大财呢”  亚强神秘地说:“你那厂房,现在有人出价两百万要买,你收了几年租,还白白到赚了一百万啊,这不是发大财吗?武哥你真有眼光,真走运啊”  我一听就不假思索地随口说:“那厂房我不卖的,我有不等钱花,等我有钱了,我要在那里建一个大房子、大庄园”  “有钱也不赚?”亚强不解地问。  “两百万不够你就开个价吧,方正总比你现在每月收几千元的租金好的多啊”很明显,亚强有些着急了。  见此情形我有些纳闷,我就随口问亚强:“亚强,是你要卖吗?”亚强有些支支吾吾,最后说是他的一个好朋友要卖。我就对亚强说:“你就转告你的好朋友,那厂房我不买”  亚强走后,我想了想,就决定先打个电话给朱老板,让朱老板帮忙了解一下,因为朱老板跟规划局的很熟。朱老板一口答应。  第二天,朱老板回电:“武哥,你想了解什么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今晚约规划局的一个科长出来,你当面问清楚吧”我说:“好、好”  当晚,朱老板带着市规划局的李科长出来,我请他们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吃饭、唱K……。  第二天,李科长送了一份市的最新规划图的复印件给我,临别是,李科长吩咐我说:“不能够传出去,还未公布的”我自然回答:“是的,是的”  我仔细地看完还未公布的规划图,知道我那厂房的位置要建一个商务区,是未来的市中心,我一阵惊喜,但很快冷静下来,我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静观其变。
  这天早上,红木工艺厂的陈老板打电话过来说要请我吃饭,有事要和我商量,我说:“陈老板,不用破费了,有事你就过来我家谈就好了,我在家有事走不开,你过来,我请你吃饭”“好、好,那等一下我买酒菜过来,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  “哎!老朋友了,别客气,我这里什么都有,你人过来就是了”  我跟陈老板互相客气了一番。  不久陈老板就开着一台黑色的丰田锐志来到,停好车,陈老板从车尾箱里拿出了一大袋水果进来,一进门陈老板就说:“武哥,真不好意思,一直忙生意,好几年了,一直来没有拜访你,真说不过去,今天正好没什么要紧是,就来找你喝两杯”说着放下水果,又折返车里再一手拿着一瓶700毫升的名士马爹利酒,一手提着一个烧鹅走进来。  我连忙起来冲茶招呼,我说:“叫你不用破费,有时间就来坐坐、聊聊天嘛,两兄弟不用客气”  待陈老板坐定我就问:“陈老板,最近工艺厂的生意怎么样”  “最近生意还可以,刚开始的时候就艰难啦,武哥,你要相信我啊,刚开始的那一年真是没什么利润的......”  陈老板答非所问了,我问他最近的生意怎么样,他使劲跟我解释说最初的生意很艰难。这也难怪的,如果他说最初生意就很好,那我就不会退出的。  我想如果跟陈老板一起合作到现在的话,那厂房增值也应该算大家的吧,万一厂房贬值了呢,贬值了陈老板会分担吗?我有点庆幸当初的果断。要不、真有点扯不清。  “武哥,还是你你舒服啊,眼光独到,与世无争。我就要拼命啊,现在生意上去了,又想扩大,我想将厂房扩建,武哥,你开个价吧,看要多少钱你才肯将厂房让给我”  “好、好,你让我考虑一下,不过你来迟了,早两天就有人提出要买我那厂房,我还未答应,今天你就来了”  “那你考虑清楚了吗?要什么价?”陈老板迫不及待地问。  “还未定呢,还未定,我决定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是租客,有优先权”  陈老板听后也无话可说了。临别时还提醒我:“武哥,你就尽早决定通知我吧”  我说:“一定、一定”  陈老板走后,又有好几个买家找上门来,说要买我的厂房,我用同样地手法对应。  一时间我那厂房成了多人相争的香饽饽。
  我决定去红木工艺厂的周边走走,厂房离我住处并不远,就5、6公里。  这天一早,我特意买了几条五叶神香烟放在车上,一路上天晴气爽,心情舒畅。  厂房位于城乡结合的向阳村。这里几乎就是以红木工艺厂为界,开进里面就是乡村,开出来就是市郊。  我将车直接开到近路边一户村民家附近停了下来,见屋里坐着一位60来岁的大叔,就端着烟走过去跟大叔打招呼:“大叔,抽根烟吧,这里环境不错啊”大叔接过烟,警惕地问我:“你找谁?”我指了指红木工艺厂说:“我在里面上班的,想看看这里有没有房子租”  这位大叔姓陈,陈大叔一听我是来租房子的,热情起来了:“有、有,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我见此情景,就拿出了一包烟,塞到陈大叔手中说:“拿着,慢慢抽,我这里还有”陈大叔愉快地接过香烟,话题就多起来了。  我问陈大叔:“听说这里有规划,要拆的,不知能租多久”  陈大叔笑着说:“里面人人都在抢建,也不管规划不规划的了,你要租的话就可以放心,拆也是你们厂先拆的”  我又说:“不知租金贵不贵?”陈大叔听后就站起来要带我去看看他刚建好的新房子。  我跟这陈大叔走进了村子,一走进村子,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几乎到处是工地,家家在建房子,村道本来并不宽,我估计一台小车单行,要小心翼翼的是能够开进的。但现在到处堆满了建筑材料,走路都要小心翼翼了。  大概走了3、4百米,陈大叔在一栋崭新的4层楼房里停了下来,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请我进去。这栋4层楼房外表还可以,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陈大叔四周指了一下说:“这就是我的新房,你要怎样租都可以,租整栋也行,租一层、租个单间都行,只有合适,价钱好商量”  我问陈大叔说:“陈大叔,这房子你卖不卖”  陈大叔说:“卖、卖,只要你敢要,我就卖,这是我们村民的宅基地,卖给你也不值钱,也办不了手续,但价钱就绝对便宜”  我又随口问了句:“那是什么价钱?”“6折,外边商品房的6折,不包手续,要手续的我没有这个能力”  我不敢应价,就说:“这房子是不错,只是不好放车”陈大叔说:“无所谓,你租不租我都一样高兴,不合适的话就算我不收你一分钱你也不会过来住的”边说着,边走出来把门锁上。  临走前我再拿出一包烟,递给陈大叔,我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白忙了,我老板的厂房看来也快要拆了,我老板是外地人,我又一点消息都收不到,到时老板怪罪下来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陈大叔接过烟,神秘地笑了一笑说:“你们肯定收不到风啦!问我们村长就什么风都知道”  我连忙说:“不用问村长啦!你跟村长都一样啦,村长知道的你就一定知道的”  陈大叔笑着不说话,我知道陈大叔对我夸奖他的话很受落,我送给他的两包香烟他更飘飘然了。  临别时,我留下联系电话给陈大叔,叫他到时将有关这里拆迁的最新情况通知我一声,陈大叔爽快第答应了,并主动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了给我。
  结识陈大叔后,大概一个月左右的一天,下午两点过后,陈大叔打来电话说:“亚武,今天在村里出了公告了,要求村里所有在建的房屋立即停建,市里过几天可能要搞一次清拆行动,你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告示,红木工艺厂也属拆迁范围”  我听完电话后就决定过去看看,告示就贴在村头,我将车停在陈大叔的家门口后,就下车直往村头走过去,村头挂起了一幅醒目的标语:坚决拆除一切违章建筑。  标语的左下方是一家小卖部,今天小卖部很热闹,小卖部旁的大树下坐满人,大家都在谈论建房、拆迁之类的事情,公告就贴在大树后面的墙上,好像并没有人理会,我先走过去看公告,公告的内容大概是:因城市建设的需要,经有关部门批准,决定征拆向阳村一带的土地,被拆迁人应服从城市建设的需要,主动配合拆迁工作.......  看完后,我走到人群中,想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我听见村民甲说:“按他们的说法,整条村没有一间不是违章建筑”  村民乙说:“我的房子是我爷爷在解放前建的,那个时候就有《房产证》,53年土改时就换发了《土地房屋所有权证》那个时候是不违章的,可后来《土地房屋所有权证》被集中烧毁了,20年前建市的时候要我买一本《宅基地证》我没有买,我的本来就是有证的,还要我掏钱去买。后来想办的时候,也没地方受理的,到今天什么证都没有了,难道也成了违章建筑”  村民丙说:“没证的当然是违章”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着。  “亚武,来这里”是陈大叔在叫我,他坐在人群里,腾了一下,拿出一张矮凳子,人群也随着动了一下,多出了一个位子来,我走过去坐了下来。  陈大叔说:“这是前面红木工艺厂的亚武”其他人好像并没有理会我,继续自己的谈话。陈大叔一句前面红木工艺厂的,大家就明白了,我跟他们是一伙的,因此就等于接纳了我参与他们的讨论。  原来市里传下话来,过几天,就在星期一,有关部门要在这里搞一次联合执法行动,拆除村里所以在建的违章房屋。然而,村里的建房速度却加快了,未完工的都要赶在星期一前把主体建好。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那么多都是违章的呢?”大家都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很纳闷,没有跟着笑。  陈大叔说:“村里的都是集体用地,具体已经分到各家各户的了,建市20多年来,村民要在自己的地里建房子,根本就没有有关部门受理,从来没有被批准过,所以大家也不管那么多了,想建就建,也一直没人管”  村民丁说:“要拆迁了,那个有地不建的就是傻瓜,建好了,拆迁时就有补偿,没建的话,地就是国家的,白白的浪费了”这句话我听了后想了很久,印象最深。  我又说:“星期一要联合执法,还有人还在建呢,他们就不怕吗?”  村民丁说:“有什么好怕的,看谁倒霉啦,联合执法,我看他们能来几次”  ..........  我一直没有在农村生活过,对农村不了解,这次谈完后,我很好奇,决定星期一混进村民里看过究竟。  星期一,我一早就来到向阳村,村里情况跟往常差不多,赶建的房子继续在赶工,我怀疑有关部门的联合执法是不是骗人的,小卖部旁的大树脚下却聚满了人。  我走进去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大概9点半,几辆执法车赶到,下来了一批穿制服的城管,又来了一批身穿迷彩服手拿着铁笔大锤民工,接着来了一台120救护车,最后来了一批全副武装的武警。这些人在村前集结完毕后,分成各自队形,由一名身穿便服、手执大声公(扩音器)的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指挥着,后面一名男子手执摄录机紧跟着,向村里挺进。  村里所有男子都集中在小卖部旁的大树下,妇女则在另一边对着这帮人破口大骂。  这些人进入村时,完全没有人阻拦,进入村口后,武警就拦起人墙不让村民们进入。  这支部队在妇女的唾骂声中挺进,在村尾砸了一间尚未完工的房子,村尾这间房子第三层已砌好墙,这帮人进去把人家刚砌好的墙全部推倒。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抵抗,砸屋行动和谐地进行着,全部人都象在看热闹一样,包括我。  这伙人表演完后,再次集结后就走了。  他们一走,破口大骂的妇女们也随即收声了,村民也散去,我好奇地走到被砸的房子前,走上去,看砌砖的灰沙还是湿的。这时,屋主带着泥水工上来收拾残局,房子又重新开工建设了。
  联合执法表演剧终后,我走过去红木工艺厂。  陈老板也是去看完热闹了,刚回来不久,见我进来就开门见山了:“武哥。我正想找你商量,这里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了吧,这里马上要征拆了,我要找地方搬,要不到时不能按时交货就要赔钱了”  我说:“一场兄弟,什么话都好说,没问题、没问题,待会我回去看看合同是怎样写的”  陈老板看了看我说:“对!兄弟一场,万事有商量,那就按合同办吧”  陈老板说得意思我很明白:你这里要拆迁了,我要搬走,你应该要退还押金给我。  我回答的意思陈老板也领会了:一场兄弟,还是按合同办吧。  最后,陈老板搬走时,也没有再跟我提出要退还按金之类或类似之类的说话。  既然他不提了,我自然也没有提,毕竟,我一直按原来的租金算,几年来,从来没有加租,他搬走后,我这厂房就是等拆迁的了,不可能再租出去的了。  再说那陈大叔,他隔天就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他们村里的情况,我也很乐意听。我们的话题越来越多了。  原来陈大叔是旧城一老国企的职工,因原单位转制破产,已下岗。然而,原单位却一直未缴清职工的医保、社保金,令有30多年工龄的陈大叔只好回乡下依靠子女。陈大叔有一子一女,儿子考上了大学已毕业数年,在外地找不到理想的工作也回家创业,搞了一个农场,养猪、养鱼的,刚起步没多久。女儿已出嫁。  陈大叔很健谈,这天,我买来了好酒好菜,到陈大叔家里,要和陈大叔喝两杯解决闷。  这次征地,开出的条件对陈大叔很不利,两杯下肚,陈大叔就发起牢骚:“真不知现在这个叫什么社会,好像每件事情都针对我”  我连忙问:“为什么这样说呢?”  陈大叔说:“我在国企上班30多年,到头来下岗什么都得不到,这事就先别说,就拿这次征地说说吧,我今天去看了那份《拆迁安置补偿标准》,白纸黑字地写着:户口不在当地的,不作安置,已出嫁的,不作安置。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在国企上班几十年,户口早就迁出去了,原来考虑家里离单位不远,所以老婆、儿、女的户口也就没有迁。儿子考上大学,读书时户口就迁出去了,可现在也是回来当农民了,这户口也不能迁回来。女儿也出嫁了,这样,我全家都不用安置了”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个拆迁跟户口有什么关系呢?你有产业在这里,这产业是你的,你怕他什么?”  酒能壮胆,这句话真没有说错。张大叔一听我说他怕,就猛地一口干了一杯酒,站了起来说:“怕?我有什么怕的,我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怕过”  我说:“我不是说你怕,我是叫你不用怕,他们是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跟说我怕有什么分别?”张大叔为了证明他的胆子大,跟我说起了他半年前的一件事:  半年前,张大叔生病住院,花去了一万多元,出院后,就拿着单子找原单位领导签字报销,领导推说单位没钱,叫他去找医保局,去到医保局,医保局又推说:“你单位还未缴清职工的医保金,不能享受医保”一来二去的,陈大叔就火了。  一天,陈大叔一个人跑到医保局,去到局长办公室,把单子往领导的办公桌上一扔说:“你今天不把我这单子报了,你就要马上回水(把收了的钱还回来)否则,后果自负”局长一头雾水,见陈大叔长得五大三粗的,竟把那局长吓得半死。  最后出动了公安武警,张大叔也不让步,张大叔坚决地对局长说:“你今天不把我这单子报了,你就马上找人来算算,我这30多年究竟缴了多少医保金、社保金,然后你要一分不少地退还给我,还要算利息,否则,你小心点”  最后张大叔被公安强行驱走了,不过第二天,他的单子就给报了。
  陈老板的红木工艺厂搬走了,厂子空荡荡的,怪冷清的。等待拆迁的地方,特别脏、乱、差。偷、盗、抢时有发生,我想这个问题全国各地都一样,这里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在陈大叔的建议下,我决定买一只狗养在厂子里,正好陈大叔儿子的农场有一个罗威纳狗想出售,我便以2000元的价格买了过来,放在工厂里养着,这只罗威纳特别听陈大叔的话,我就干脆将厂子的钥匙配了一套给陈大叔,让陈大叔有空可以带罗威纳出去散散步。  陈大叔很高兴,罗威纳也开心。最重要的是我放心。  向阳村的拆迁活动加快了,拆迁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开始天天在村里出现了,但见村民真正自动配合的绝无仅有,有一天指挥部的谭主任下村了解情况,被一只混种狼狗穷追不放,谭主任虽然没有被咬到,却竟然尿湿了裤子,一时间成为村里全年度最大的笑话。  几天后,又一次联合执法来了。  谭主任发了毒誓:要将向阳村的狗消灭干净,一个不留。  这次行动,事先做好了保密工作,由拆迁指挥部牵头,城监、管理区、街道办主动配合,拆迁指挥部谭主任出任行动总指挥。  这天一早,在拆迁指挥部谭主任的带领下,一队人马悄悄的潜入了向阳村,他们手中拿着各种捕狗工具,有套狗索、打够棍、铁叉子、渔网、麻包袋等等。  村民陈坤养了一只多年的黑狗,正在村子里溜达,可能是感觉出末日的气氛,正想夹着尾巴往家逃,被在城管上班的临时工小强用一个大麻袋一套,陈坤养了多年的黑狗就被装进了麻袋里,接着一顿乱棍,黑狗哀叫了两声,就被临时工小强掉上了城管的执法车上,不能动了。  村民陈康家的黄狗见状,拔腿就跑,被在街道办事处上班的临时工小李用渔网一抛,就倒在地上,有事一阵乱棍后,被扔上了执法车上。  等到村民发现情况是,自己家里的狗大多都已失踪了。  慢慢地,村民越聚越多,有人很气愤,但敢怒不敢言。  村民聚集后,联合执法打狗队就明显处于弱势了。渐渐地,打狗队开始有些心虚了,只敢在村口守着等狗到,这可能应该叫“守村待狗”不敢深入村里。  打狗队与村民僵持着。  我收到陈大叔的电话后,开车赶到,我下车拿出钥匙刚打开厂的大门,罗威纳走了出来,高兴地摆着尾巴,轻轻的叫了两声,警觉的打狗队员马上收到这两声狗叫,不再与村民僵持了。  大队人马向我这边走过来,我感觉出情况可能不妙,急忙拖罗威纳进厂区内,因我要将车开回厂区里停放耽误了时间,正档我想关上大门时,已有一名打狗队员赶到。  这名打狗队员生得高大威猛,眉清目秀的,年约23、24岁的样子,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条“工纠”棍,在我的一扇脚下一插,意思是不许我关门,他竟然不看我一眼,一双大眼紧紧地瞪着罗威纳。  我的罗威纳在家门口,并不怕他,对着他狂吠,罗威纳不时地用眼神与我交流,意思是待我下令,是否要驱赶这名不速之客。  这时,打狗队的大部队陆续赶到,这伙人手执着十八般兵器的,要置我的罗威纳与死地易如反掌,我对着这伙人大声说:“我这狗是上了牌的,看你们谁敢动手”队员们无动于衷。  这时,村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联合打狗队一下子乱了阵脚,我急忙趁势将大门锁上,出去一看,发现联合执法打狗队开来的三辆车全部被村民推翻了,村民们各自拿回了自己的死狗。
  联合打狗行动过后,向阳村的村民更加团结了,大多数村民对拆迁有抵触的情绪,拆迁指挥部的工作更难进行了。  有人了解到,负责向阳村一带开发的是市益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该公司只是一家空壳公司,玩的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具体操作手法是:  由市主要领导出面,将向阳村开发项目拿下。  然后由承建商帯资修建一条商业大道与市区相连。因与承建商协定,以商业大道两旁土地作价结算,所以大多承建商相争竞投这个项目。  接下来,商业大道两边的土地就开始出售了,这些步骤都是在图纸上完成了,村民们并不知晓。  市益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已确定了,由第一建筑承包公司负责帯资承建商业大道。  3万元一亩征回来的土地待商业大道建成通车后,是卖上万元一平方米的,利润究竟有多大,大家是心知肚明的,现在市益阳房地产公司经已收取了几千万元人民币的预售土地的定金。因为现在交钱的只需八折,所以很多看好该项目的有钱人纷纷先交钱。  这样,拆迁就工作正式开始了。  原本,市领导以为指定由经验丰富的谭主任担任向阳村的拆迁总指挥,一定是驾轻就熟的,很快就可以把向阳村铲平。不料,谭主任辜负了领导的厚望,接连闹出了吓得尿裤子和被村民推翻执法车这两个大笑话,真叫领导脸上无光。  在大家的眼里,早已瞧不起谭主任了。谭主任也有自知之明,只有躲在幕后,由周副主任出面与村民打交道。  这个周副主任约40岁上下的年纪,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在酒桌上搞气氛是他的强项,市领导对他也特别看重,有大小宴会市领导都会叫上周副主任。  大家都知道,只要有周副主任在,就不会有冷场出现,不过,这家伙有一个缺点,就是到处留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招惹了多少桃花。  上任第一天,周副主任召集村民们开会,会上周副主任讲得头头是道,村民们听见周副主任十分诚恳的说:“市领导为了将你们向阳村建设成为市的主要商业中心,花了很多的心血,把商业中心建设好,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们村民,所以你们应该自动配合拆迁工作,不能有抵触的情绪,更不能提出过分的要求”......  会后,有些村民觉得周副主任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反正迟早是要拆迁的了,现在这里居住环境脏、乱、差,治安也不好,最近偷东西的特别多,早走早着。  村民陈世正,两夫妇一直在家务农,生活清苦,有一女儿刚都满18岁,一家人一直居住在一间破旧的老屋里,陈世正夫妇为了有一个全新的居住环境给女儿,不耽误女儿的前程,第一个主动去签了拆迁合同。  周副主任初战告捷,信心百倍,于是就带着两名手下,到向阳村里选择性地去做拆迁说服工作了。  他首先选出家庭条件跟陈世正类似的村民,然后主动上门逐一商谈,对村民提出的条件,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不能满足的也尽力做好解释工作,很快就有过半数村民签了《拆迁补偿协议》。  周副主任采取一户一《议》的策略,使拆迁工作的进度明显加快,签了《拆迁补偿协议》的村民大多是争议、分歧不大的,因此对安置补偿条件基本满意,所以一般也不会将自己签的《拆迁补偿协议》内容泄露出去。  村民们也是跟风的多,有的看见既然大家都签了,自己也不去多想就签了。  有的见周副主任说得头头是道,以为拆迁补偿的标准是统一的,就糊里糊涂地签了《拆迁补偿协议》,还有的想尽快点离开这种脏、乱、差,治安又不好的环境的也签了.......  象陈大叔这样的,有两栋房子,却没有一个户口在本村的,周副主任是从来不去招惹的。  大概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村民签《拆迁补偿协议》后,村民就见不到周副主任的身影了。  商业大道开始动工了,这天悄悄地来了几台钩机,商业大道的下水道就这样悄悄的开挖了,道路开挖后,交通就破坏了,村民的进出非常不便,又有迫使一些村民无奈地去签了《拆迁补偿协议》  陈大叔住在村口的房子里天天在家等着,也不见有拆迁指挥部的工作人员找他协商,陈大叔住的房子是在80年代初修建的,是一座标准的南方农村称作三间两廊的砖木结构的瓦房。  有一天,我早上回到厂房,带上罗威纳去陈大叔家,找陈大叔聊天,见陈大叔的屋前有一台钩机在施工挖土,开挖的位置就是我曾经停车的附近,离陈大叔的房屋只有5、6米远。  我一进门就问陈大叔:“你也签了《拆迁补偿协议》了?”  陈大叔说:“没有,从来就没有人找过我谈”  我说:“今天已在你屋前施工了,这样对你产生很多不方便的,你应该制止他啊”  陈大叔说:“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这里是保不住的了,过了一天算一天吧,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吃了我”我听后就不便多说了。  第二天我再过去看,见离陈大叔的房屋5、6米远的地方已挖出了一个大坑,这个大坑足足可以把陈大叔的整个房子吞掉,而且那购机还在施工,我连忙叫陈大叔出来看,陈大叔这时也看出不对路,连忙喝令钩机司机停止施工,钩机司机顺从地下来后溜走了。  我与陈大叔一起走到商业大道工地办公室,工地办公司只有一名姓李的施工员在,我们将他带到现场。  陈大叔大声地责问他:“你在这里挖这个大坑是什么居心”  姓李的施工员,拿出图纸说:“这里是一个沙井,挖这个坑是要在这里砌一个沙井,上面派工下来放线的,我们是按图施工的”  我说:“这个大坑万一塌方的话,陈大叔的房子就有危险,里面是住着人的,这样危险地事你都敢做?”  李施工看了看,发觉确实存在隐患就说:“这个情况我马上去上面反映”说完就走了。  下午,施工队运来了一批木桩,这批木桩在靠陈大叔房子的那大坑边上一根根地用钩机把它压下去。木桩打好后,一连几天也不见施工有人来开工,打好的木桩明显到一天比一天往大坑里渐渐地倾斜。  我拿来了照相机与陈大叔一起把这一切拍了下来,我对陈大叔说:“这房子你不能住了,搬到我厂里住吧”陈大叔不肯。  陈大叔就拿着相片去市信访办投诉,接访领导说:“拆迁安置工作面对每户村民,还未来得及与你协商这是很正常的,你可以主动点,主动去找拆迁指挥部协商嘛”投诉后过了大概一个星期之后,施工队无奈地把这个大坑填了。
  陈大叔屋前开挖的大坑填平后的第二天,周副主任的两名手下就来拜访陈大叔。  周副主任的这两名手下,都是年轻机灵的青年人,白振东刚满27岁,是武警转业回来的,生得高大英俊,特别能喝酒;小马是一名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中等身材,思维敏捷、能说会道。  这天早上十点钟左右,白振东和小马来到陈大叔家,其实大家都是在前已经见过面的了,相互知道对方的身份的了。  白振东和小马一进门还是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小马先开口说:“陈大叔,相信我们的来意你心里也有底的了,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看你对拆迁有什么要求和意见,只管提出来,什么话都可以说,我们是来帮你的”  陈大叔说:“我只有一个要求,跟其他村民一样,有宅基地安置就行了”  “好,你的要求我会向上面反映的,不过,国家规定不是村民是不给安置宅基地的”小马回答说。  陈大叔一听说不安置的,还说成是国家规定的,就来火了,他说:“你们不用拿国家规定来糊弄我,不安置宅基地的话,你们就按城市的拆迁补偿标准补偿给我吧”  小马听后就慢条斯理地说:“可你这里明明是农村啊!按城市的标准也是不行的,那也是违反规定的”  陈大叔听到这里,心里明白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就没好气地说:“那你们就一分也不用补偿了,直接拿去就是了”  小马还是耐心的说:“该给你的我们会一分不少的,全部给你,至于该不该拿你就考虑清楚了再跟我说也行,这次拆迁工作时间紧,任务急,希望你能主动配合我们的拆迁工作”  “那现在你是不是想让我睡马路把房子腾出来送给你们”显然陈大叔知道这次是谈不出结果的,已失去耐性了。  这时,白振东对陈大叔说:“陈大叔,向阳村已差不多全部村民都签《拆迁补偿协议》了,就剩下你们几家了,你好好想一想,不要成为钉子户啊,这次拆迁势在必行的,你签是拆,不签也是拆,我劝你还是知道配合,不要跟我们作对”  最后小马提出:“陈大叔,我为了帮助你和完成这次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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