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快穿我家男主全反了hearts打脸爽爽爽。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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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来*自大#xing辰*海［快穿］》作者：a淳（欢迎帮更）
来自手机版
本帖最后由 十二时竹 于
18:10 编辑 8 W4 v2 H# U! g
. B+ o2 S0 A! K1 D) @
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h) p' @% B/ V
简介：【男主快穿言情文】
一颗霸王星穿梭万千世界拯救结局凄惨的女配星星们~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n2 |. ~6 l: ?/ s, H% T
霸王星是大星辰海的总管辖官。. e) G; a+ j% _5 t
但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辖域的星星们，自从下凡体验人生之后，就变得蔫了吧唧的。
光芒黯淡。) B0 K( Q& p& I2 t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在体验人生的途中受到了挫伤。# g1 g0 @) s& e7 C, `/ N
结局凄惨，打击惨重。
.6 r1 y) D+ v- K' i&&~
为了重振大星辰海的威风，霸王星决定要亲自去拯救自己的星星们！% J! W9 Q5 J2 y&&w/ U
目前脑洞：
七十年代纨绔小霸王x小孤女' v( a. x* x: b& U# T( M$ i7 W6 {2 J
青春校园小狼狗x傲气小娇花6 g& j8 a- Q; x3 V/ j- A
民国年代少帅x软萌女诗人% H1 l/ U! |9 D9 x/ e* g$ {* o
/ L1 P5 s/ l0 F6 g" c( h
来自手机版
本帖最后由 丰色 于
12:39 编辑 0 i2 F, z' G* ~( v0 q
* J/ z7 V0 |3 k3 ]" d1 O
1、楔子 ...
霸王星是大星辰海的总管辖官。&&I9 P7 [, N; T+ |4 i0 v- `
5 x: p&&E0 I. F6 c4 v
他管辖的这片星域，星星是最亮的。
一个个都非常有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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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某一天开始。6 \5 f5 G# `# I+ R: D1 W9 O: e
他突然发现，自己星域里的星星们，有那么一些突然变得黯淡了起来。
然后越来越黯淡，越来越黯淡。. {: V' G* J3 [0 q( D- H(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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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出现了第一颗熄灭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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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星觉得形势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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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找来自己手下的三里通星星和烈火星，去调查这件事情。
霸王星很严肃，
“这是关乎我星域存亡的大事，你们两个务必要好好调查，要不然，我就让你们两个结婚。”+ E, w7 k$ O! Y$ V8 b0 p" r
烈火星上全是火。
三里通星星身上全是可燃性气体和氧气。
这两颗星要是结婚。
今年的洞房花烛夜。5 t3 h&&U# z1 ?8 t/ Z9 K
就是他们明年的忌日。0 y% L" x# U( v) j2 v/ P. P8 i4 q* H
于是胆小的三里通星星诚惶诚恐。" F* f0 [, A) a5 u9 w
他跑了好几万万万万万万万亿光年，最后抱回来一大堆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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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地丢在霸王星面前。. e9 y6 b. `) k/ A: m- ^- K* W: E
1 `&&@. C7 A' |" J, v
霸王星敲了敲这些花花绿绿的书本，疑惑道，/ w- P$ d) W) P4 r0 e
“这是什么？”
“这是咱们星域最近很流行的一项成年礼。”
三里通星星小心翼翼地躲开旁边的烈火星，恭敬地给管辖官大人解释，8 F) H, r5 T* C* S1 k, u2 p
“每当星域里星星成年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一个小世界去体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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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辖官大人您看，这些全都是他们的生活经历。”* |, N4 c3 }2 O. {8 F
霸王星随手翻开一本。
《红色生死情》——小朵朵星经历的，是那个童年凄惨，被亲妈嫌弃，自己爱的人都不爱自己，最后孤独一生的小可怜。# h+ @0 _# a& Y8 [* n# i( @
《烟重重风轻轻》——胖胖星变成了那个未成年就被少爷骗身骗心，最后流产变成神经病的丫鬟。
《桃花树之恋》——美美星是那棵吊死了男主角的桃花树。
......3 C) g&&f$ e: O( ~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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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星星们都变得越来越黯淡。/ {, G- i4 p+ E. `
甚至美美星还直接熄灭了。
这样的成年礼，简直丧心病狂。( O* ~7 l3 B2 p! u7 D! ~
“我决定了！”) N% G&&W. p,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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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星看了看他严肃的神色，揣摩他的意思，" b. h. s5 {8 L( v3 m9 j" E3 G
“您要废除这项成年礼？”
4 M! D! A! _, l9 F* D- \
“不，我要去拯救我的星星们！”
霸王星眉头紧蹙，表情严肃又正义，只有眼里的一点点兴奋，泄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但愚钝的烈火星和三里通星星都没有看出来。
他们热泪盈眶，为自己管辖官大人的大义而感动着。. C1 ?0 o) R% n+ T6 t# }
“那么管辖官大人，您要怎么拯救这些可怜的小星星们呢？”
霸王星想了想，语气很正经，9 T7 c: A# R$ {3 A( [0 O; ~
“我也要去这些世界经历人生。”: ]8 c5 D7 _; r2 ^+ e" g9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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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万万不可！”
两颗忠心又愚钝的星星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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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决定了。”
霸王星霸气地挥挥手，3 H+ W1 E: E1 g
“你让时空星群安排一下，把我弄到它们经历过的世界里，我霸王星，一定会拯救它们的光芒的。”( K# [+ e. m&&W- j) [( {
“大人，这么危险的任务，还是交给其他星去办吧！”
烈火星非常担心。
“怎么，难道你觉得，除了我霸王星，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吗？”+ I. b3 E, b. l+ R5 ?2 K; F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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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星就不说话了。- Z$ M) L7 q/ w& T
5 w( ?5 r0 x' J( [# t, w4 a
“但是管辖官大人，一旦进入让时空星群逆转时空，重新进入这些小世界，您之前几万万万万万万万万万万万......亿年的记忆，可能就只能剩下几万万万万万万万万亿年了。”&&G/ i' i7 r5 ^) r' Q
三里通星星又提出了一个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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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总比你们一秒也不剩的要好。”1 |1 I9 ]5 Y* z& j7 U0 t$ n4 K
霸王星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其他星可以劝退，他也不跟它们废话，直接一锤定音。
招来了一颗还未开智的小感应星。
“这颗星可以感应其他星星本源的亮度，你们把它放到我身边，到时候，如果它感应到一颗星星的亮度已经恢复了，就让时空星群换一个世界，听明白了吗？”
忧虑的烈火星和担心的三里通星星：“明白了。”) \1 |& l7 J0 c4 T
9 ]& t% Y' g5 a1 F# D' U# c
于是，就这样。
大星辰海的总管辖官霸王星。) G- o% |5 D4 u4 n3 z
就这么开始了自己的时空之旅。- a4 ^, m5 s0 f7 R
哦，不。8 I, q7 s&&@$ i3 F. \* S1 i
拯救小星星之旅！, \5 `& H3 J0 N# K& X! C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
请忽略这一章楔子。
求个收藏。
么么么么哒！
2、七十年代姐妹花 ... 霍星朝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是一片迷茫的。 回忆似乎有一片瑰丽无际，满是星云的空间。 然后自己在里面转啊转，转啊转。 转到最后，就有一个声音跟他说。 “你要拯救她们！” 拯救谁？ 正当他疑惑着的时候。 手腕上突然传来了灼热的感觉。 他抬起手一看，就看见了左手手腕突出来的骨头处。 有一颗发着光的小亮点。 然后那颗亮点突然从手腕里飞出来。 在眼前飞呀飞，好像迷失了方向。 大概飞了半分钟，它面前停下。 往他天灵盖上一撞。 噼里啪啦。 犹如火星撞地球。 脑子里就呼啦啦多了一本书。 ——是这个世界的故事。 . 霍星朝坐在不算宽敞的床上。 脑动翻起这本书来。 那颗光点又在“何念”这个名字上旋了旋，脑子里就响起一个结结巴巴又脆生嫩嫩的声音， “你要、你要救这个人。” 何念？ ......何念啊。 ——何念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她从十岁开始，生活就陷入了动荡与混乱。 而这一切的不幸，几乎通通源于另一个女孩：江霞霞。 . 江霞霞和何念是一对特别有缘分的邻居姐妹花。 她们同年同月同日生。 从小在一个村子里长大。 关系特别亲近，甚至比亲姐妹还有好。 但是有那么一年夏天，江霞霞因为贪玩，偷偷溜进了江里。 结果一时没踩稳，呛水了。 她在水里扑腾的时候，刚好被何念的爸爸看见。 何爸爸当时就跳下水救了她。 自己却因为脚抽筋，又被呛了水而思维混乱的江霞霞死死压住。 就这么把命留在了水里。 江霞霞惊慌地跑回家里找大人。 家里人自然是震惊又愧疚，暴怒之下，打了江霞霞一顿。 打完之后，却又因为私心，不敢跟其他人说实话。 只能迫令江霞霞呆在屋子里，然后江父装作是路过的样子。 带回了何爸爸的尸体。 当天夜里，得知这个噩耗的何母，还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就这么当场发作了。 她生下了一个呼吸微弱的男孩儿。 自己却因为难产而亡。 两人孩子在同一天没了父亲。 又没了母亲。 而那年，何念十岁。 江家人出于隐秘的愧疚，收养了她和刚出生的弟弟。 在此后的日子里，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 73年的时候吧，何念的娃娃亲对象霍辰阳身为知识青年下乡了。 家里人通过运作，把他下放到了最近的沙坪村。 也就是何念和江霞霞生活的村庄。 他说起来，是何念的未婚夫。 却在下乡的过程中，跟江霞霞相爱了。 但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何念心里，她是把江家人当成恩人，把江霞霞当成姐妹看待的。 所以，在江霞霞主动跟她坦诚并保证一定会跟霍辰阳分手的时候，她阻止了。 她让出了自己的未婚夫，祝他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这样的话，霍家和和何家的娃娃亲怎么办呢。 当初何爷爷在战场上救下霍爷爷而奄奄一息的时候，霍老爷子亲口承诺了这门亲事的。 霍老爷子敲着拐杖，不同意孙子的“自由恋爱”。 霍辰阳正爱的死去活来呢，怎么可能答应。 他就提出，不如让自家弟弟和何念结婚，这样也算是霍何两家之间的联亲。 然后竭力说服父母和爷爷同意了。 可是，霍辰阳的弟弟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不学无术又爱沾花惹草的地痞流氓。 总之，何念的婚后生活过的挺悲惨的。 甚至于后来，唯一的儿子也因为江霞霞变成了傻子。 她在这个时候得知父亲死亡的真相。 多重打击之下，整个人就黑化了。 开始报复江霞霞。 当然，一如所料的， ——全都没有成功。 最后反而是自己众叛亲离，投江而死。 就这么了结了自己寥寥的一生。 ...... . 霍星朝看完了这本书。 思绪落在“何念”这个名字上，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问， “我要帮她对吗？” 那颗光点晃了晃。 然后重新回到他的手腕上，也不再发光发热了。 脑海里又响起了那道稚嫩的童音，“对！” “星光值：百分之零。” ...... . 现在估计是时间还很早的早晨，因为天才蒙蒙亮。 掀开被子，都透着一股冬日里冰冷的寒意。 他的卧室很小。 两张床，一张书桌，一个木柜子，一口实木大箱子。 书桌上订着一个书架，上面放着几本中小学课本。 柜子还开着，里面的衣服不多。 几件衬衫，几件卡其色和黑色的长裤，几件深棕色毛衣，还有一件军大衣和两件棉外套。 旁边的椅子上也搭着一套冬天的衣服。 全是他的。 在这个年代来说。 已经算是非常奢侈的衣帽间了。 现在是1973年。 他哥霍辰阳刚下乡的第一年。 ——嗯，没错，他现在就是那个不学无术又爱沾花惹草的地痞流氓霍星朝。 虽然他现在只有十四岁。 但是从他桌子上被乱七八糟扔到一边的课本，和占据了大块空间的零食玩意儿可以看出，他已经有那么点苗头了。 而且这家伙长得就不是什么老实人的样子。 霍星朝举着牙杯，披着军绿色的棉大衣。 在狭窄的厨房里刷牙。 手上还提了一块缺边少角的小镜子。 镜子里倒映出一个俊秀的少年。 浓眉薄唇，桃花眼，双眼皮好几个褶皱。 就是一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花花公子样。 论相貌，霍星朝随他爸。 他哥随他妈。 但是他爸也是厂里一枝草，他妈就，主要隐在气质。 所以从小时候开始，每年拜年走亲戚的时候。 大家就更喜欢霍星朝。 尽管霍辰阳大了他五岁，看上去更大孩子一点。 小伙伴们也还是喜欢围着霍星朝转。 可能就是这种成长氛围吧。 霍辰阳长大之后，成为一个老实上进的车间工人。 而霍星朝这个伶俐孩子，却变成了走街窜巷的地痞流氓。 . 他刷牙刷到一半。 隔壁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走出来一个身着红色毛衣的妇人。 看见他，还挺惊讶， “星朝，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妈，关淑月。 在纺织厂工作。 霍星朝这么多毛衣，就全是他妈靠着这份工作给他弄回来的。 霍星朝漱完口，搅干净牙刷和杯子，从厨房里出来， “我今天不是要上学呢吗。” “那也不用起这么早吧，你以前可都是到点了才火急火燎地从床上翻下来的，而且你昨天烧才刚退，要不我再帮你跟老师请一天假吧。” 霍星朝前些天因为受凉感冒，结果晚上还不安生，偷偷看小人书，熬夜又继续受冻。 最后就演变成发烧。 但其实他吃了药又躺了一天后，烧就退下去了。 之所以不去上课，纯粹就是因为他懒。 连着请了半个多星期的假。 他妈也由着他，甚至生怕他休息不够。 所以说，熊孩子就是这样惯出来的。 霍星朝穿好身上的棉衣，挥挥手， “不了，这几天已经落了太多课，我得抓紧补回来。” 霍母被小儿子这难得的积极向上给惊到了，片刻后又喜笑颜开， 觉得他或许就是这么一发烧，脑子就通了，知道好好学习了，于是一拍脑袋， “那行，妈今天早上给你做碗鸡蛋羹，配粽子吃。刚好昨天我提了一只鸡回来，今天中午给你烧鸡肉吃。” 霍家生活条件挺好。 霍爷爷是退休军人，每个月都有补贴，不仅自己吃用不愁，还可以匀出不少给儿子和孙子。 但霍爸爸从来没要过就是了，他是车间工人，到现在大小也是个四级工，每个月都有50块钱的工资。 再加上他妈的，一整个霍家就霍星朝和霍辰阳两个没有收入的孩子。 完全可以说是吃穿不愁。 霍母一边在厨房忙活，一边念叨， “也不知道你哥在沙坪村怎么样了，现在天气冷了，他就带了那么一件棉袄，肯定是不够穿的，还有你何念妹妹，江家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能顾不顾上她，她那么小一个姑娘，怕是更受冻......” 霍星朝从书本里抬起头，笑了一声， “妈，下回江奶奶来城里的时候，你托她给我哥带东西呗，你给她寄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够让她帮一次忙？” “胡说什么呢，那些东西我都是寄给你念念妹妹的，人家好心把你妹妹接过去抚养，你少在这里给我瞎编排。” 霍星朝轻嗤了一声。 没说话。 他们家因为何念的缘故，时不时就给江家寄点东西过去。 说来也真是奇怪了。 这本书里处处写着江家人对何念的好，视如己出。 可这不是应该的吗？ 何念父母这么多年留下的积蓄全在他们身上。 房子也是他们家人住着。 霍家每次给他们寄的东西也是他们收着。 他妈也就算了，他爷爷每次寄过去的东西可不少，足够他们养两个小孩了。 可何念还和江霞霞一样帮着干活。 江家平白多得了一套房子，每个孩子都住的宽敞，偏偏何念和她弟弟挤在一个小房间里。 虽说这里面也有弟弟年纪小，何念放心不下的缘故。 但既然害了人家父母，又占了人家这么多好处。 到头来，还要装出一副面慈心善，掏心掏肺的样子。 多膈应人呢。 . “诶诶，星朝，你去哪啊？” “去上学。” “你不吃早饭啦？” “不吃了，我留着肚子中午回来吃肉，你给我爸烧就行了。” “哎，星朝，星朝？” 霍母手上的水也没甩干净就跑到门口，却只看见自己儿子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孩子。” “怎么整天就爱往外跑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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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七十年代姐妹花 ... 霍星朝当然不可能不吃早饭就去上学。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身高一天一个样。 对食物的需求量大着呢。 他揣着三个粽子在书包里，现在离端午节还远着，但他们这里本来也就没有非要到端午才吃粽子的习俗。 平时想吃都会做。 只是很多人家里没这个条件。 自己饭都吃不饱，哪里来的闲钱倒腾糯米和馅。 当然，霍家肯定是不缺这点东西的。 这个年代，最吃香的就是工人。 工资暂且不说。 事实上，生活中也压根用不了多少钱。 工厂里有单位食堂。 住房也好，医疗水电也好，都不太用自己花钱，而且孩子读书，也就交点书本费就可以了。 所以每个月发下来的工资和票，大部分都是可以存下来的。 很多人家里只有一个工人，但是生养了四五个孩子，除了住房拥挤一点，其他方面，根本饿不着。 而且霍家往上数好几代都是农民。 霍爷爷是军人。 霍父霍母都是工人。 成分都很健康。 所以，尽管现在还处于动荡当中，但是这场文化动乱。 倒是没波及到他们身上。 . 霍星朝到学校的时候，果然没有多少人。 现在高考已经取消好几年了，基本上都是推选工农兵大学。 文化动乱期间，学校的政治活动很多。 正经授课的时间相比较而言偏少，老师对于书本上的知识，上的也就没有那么细。 反正你要跟后世比起来，现在的学校肯定没有那么严格的管理制度。 霍星朝打开粽叶，一边把书包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咬到豆沙馅的时候，皱了皱眉。 他还以为自己拿的是肉馅的粽子。 结果是甜的，真是失策。 可是现在粮食珍贵，尽管他不喜欢甜味的东西，也还是吃的干干净净。 然后往后一抛，裹成团的粽叶就投进了垃圾纸箱里， 发出帅气的一声脆响。 前座有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忍不住转回来一看。 触到霍星朝的视线，又连忙转了回去。 耳朵根都红了。 现在虽然早，人确实没多少，但是比他还早到的也不是没有。 比如前座这个姑娘，就是一个热爱学习天天早早到校看书的学霸。 而且发现霍星朝不做笔记之后，还每天多给他写了一份。 不得不说。 霍星朝如果不长大，就凭他的外貌。 可能一直会是一个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少年。 只可惜，太好看的配角在小说里一般都会长歪。 尤其是主角敌对方阵营的。 . 等霍星朝慢悠悠地吃完手上的三个粽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都快看完三分之一本数学书了。 其实他今天这么早来。 是真的有想好好学习的意思的。 可是他现在突然发现。 被之前的霍星朝认为是难于上青天的初二数学课本，原来居然这么简单的。 于是一整个上午，他把自己所有的书都给整理出来。 慢悠悠地看着。 都不像是同班男生同学心目中，那个不学无术的霍小白脸。 甚至课间的时候，班主任发现这个刺头一直安安分分地坐在位置上看书。 还饶有兴趣地踱步过来观察了一下， “你怎么在看初一的语文课本？” 刺头霍星朝抬起头，认认真真， “老师，饭可以一日不吃，觉可以一日不睡，书不可以一日不读，这几天我深深体会到了主席这句话的真理性，从今天起，我不能再浪费自己的人生，我要认真学习，为国家建设努力贡献一份力量！” ...... 周围一圈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 班主任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说了一大堆积极昂扬的话。 最后总结，“干劲一定要有，假话一定不可讲，你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坚持去做，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 老师走后，前座的姑娘转过头来，把之前的笔记递给他，虽然脸颊依旧红红的，但眼神却很认真，还带着温和的欣喜， “霍星朝，你有这种觉悟真是太好了，这是我之前的笔记，你要是不嫌弃，可以看看。” 霍星朝翻了翻。 在这个学校里政治活动这么多的年代，这姑娘还能写出这么认真的一份笔记。 确实是真的勤勉爱学习。 于是他点点头，真诚地道了谢。 虽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其实并不是怎么需要这些笔记。 ...... . 霍星朝在学校里度过了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上午。 中午吃饭的时候，由于家近，而且霍母说了中午要烧鸡肉。 他就没有在学校食堂蒸饭吃。 再说了，他也没有带饭。 他们学校的食堂，说是说食堂，其实就是一个蒸饭用的地方。 因为大多数学生都不会在食堂里买饭买菜。 基本上，家离的远而住校的学生们，都会在每周来学校之前带好米和一些干菜，到中午前一节课下课，就会带上饭盒去食堂蒸饭吃。 而像霍星朝这样家住城里，家庭条件也比较好的学生。 午饭就会回家吃。 甚至很多时候，学校下午是不上课的。 开展政治活动，或者让学生们帮忙干一些活。 就当是主席说的——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 霍星朝回到家里，一开门就闻到了鸡肉的香味。 可能是因为身体自动的反应，他心情很好地挑了挑眉，脑子里已经想到了肉的味道。 但是走到一半，脚步又生生停住了。 家里是没有客厅这种东西的。 除了卧室就是厨房。 厨房的餐桌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 这会儿，母亲正在灶台前忙活，父亲不在家。餐桌旁坐着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捧着一杯茶暖手。 看见他，立马笑开，乐呵呵的，“星朝回来啦。” 霍星朝顿了顿，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江奶奶。” ——没错，这位老妇人就是江霞霞的奶奶。 那个当机立断选择把何父的死因瞒下来，后来又主动提出要收养何念和他弟弟的江家大家长。 “哎。” 江奶奶和颜悦色地应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递给他， “来，星朝，吃糖。” ...... 霍星朝觉得自己十四岁的大男孩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吃糖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当然，这纯粹是他的想法奇葩。 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接了过来。 看了看手上的几颗奶糖，抬起头，认真地疑惑，“江奶奶，这不是上次我妈说要送给念念妹妹的糖吗，您忘了带给她了啊？” ...... 江奶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顿时表情就显得很尴尬。 上次霍母是给了她一袋糖，虽然说是说给他们家孩子尝尝，但这么齐齐整整的一包。 一看就看的出来是希望她带给何念何易两姐弟的。 可是这么一大包，两个小孩子哪里吃的完。 而且小孩子吃糖没个克制的，江奶奶怕他们把牙吃坏了，就干脆放在了自己这里，每隔几天分孩子们一颗。 不过何念那孩子好像不怎么爱吃糖。 倒是霞霞老是吵着要吃，一包糖，大半都进了江家几个孩子嘴里。 现在霍星朝这么一说，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尴尬地顿在了那里。 还好霍母瞪了自家二儿子一眼。 “说什么呢，供销社里到处都是这种糖，怎么就都是我给的了。我上次给你念念妹妹的都是多久之前的了，你这混小子，书不好好读，整天净瞎想。” “孩子记性好，聪明呢。” 江奶奶连忙出来打圆场，一边从自己的麻口袋里拿出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 “我们山里也没有什么好的，这是刚晒的菌菇，念念喜欢吃，我想着你们城里这些野味少，就给你们带了些过来。” 霍母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接过，笑意盈盈的，“我们星朝也爱吃这些菌菇呢。” “呵呵呵，你们不嫌弃就好。” 霍母把最后一盅鸡汤给端上了桌， “来来来，鸡汤也好了，钟刚他今天不回来吃饭，我们自己吃。” 江奶奶看了看桌子上的菜。 就他们三个人。 有汤有荤有素。 半只鸡炖了汤，半只鸡炒着，油和调料放的足足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刚才她来的时候，霍母就已经在煲鸡汤了。 说明并不是因为待客，才特意做的荤菜。 而且她放调味料毫不心疼，炒一锅菜放的油够她炒两锅。 再看霍家二小子对这些家里几个孩子都稀罕着的糖果可有可无的样子。 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城里人的生活真是就不一样。 霍家又是尤其不一样。 他们一家，夫妻都是双职工，老爷子还是月月有津贴的退休军人。 就这么两个孩子，可不是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嘛。 . 所以说，当年何念的父母去世，霍爷爷和霍父霍母前来吊唁。 江家知道何念的娃娃亲对象居然的霍辰阳的时候，都觉得虽然她父母不在了，但有这么一个未婚夫在，未来肯定也不用愁。 果然，之后几年，每逢江奶奶去城里。 就会有不少东西带回来。 除了钱和粮票工业票。 还有麦乳精，大块精细的棉布料等等。 全是农村里难得到的好东西。 这么多年，他们一开始纯粹只是因为愧疚和责任感而抚养了何家的两个孩子。 本来还以为会有不小负担。 结果最后才发现，两个孩子能吃多少东西。 远远没有霍家给的东西珍贵。 这么一想，他们对何念和何易又更好了一些。 就跟对自家孩子是一样一样的。 但是因为利而付出的良善，最终也会因为利变成邪恶。 江家人从一开始的隐瞒不说。 到后来心安理得地用着霍家送给何念和何易的东西，就可以看出。 他们的愧疚和责任感，也未必是那么纯粹。 . 江奶奶离开的时候，霍母又给了她一大包东西。 有专门给她的，也有托她带给自己大儿子和何念何易两姐弟的。 江奶奶笑呵呵地接了。 霍辰阳那一份，霍星朝知道她肯定是会好好给的。 但是何念他们的嘛，估计就不好说了。 他看着江奶奶到达眼底的笑意，在心里轻嗤了一声。 然后上前两步，拿出来一只钢笔。 “江奶奶，您帮我把这个给何念好吗，告诉她这是我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何念在读五年级，马上就要小学毕业了。 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江奶奶笑着接了，“好，奶奶记得了。” “江奶奶，您一定要给何念。” 霍星朝再次强调了一遍， “这是我给何念的礼物，至于给江霞霞的，我会再准备的，下次再麻烦您带给她。” 江奶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到了霞霞，点点头， “星朝你就放心吧，奶奶会好好交到念念手里的。” “就是。” 霍母也笑着嗔了一句，“你哪次的东西，江奶奶没有帮你带到啊。” “可是上一次，霞霞过来玩的时候，就带着我送给何念的图画书。” 霍星朝皱了皱眉，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个忧愁的小少年， “她说我是送给她的，我想着肯定是江奶奶忘记了，所以才跟您多说了几遍，江奶奶，这一回，您一定要记住啊，这只钢笔可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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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七十年代姐妹花 ... 江家奶奶走后，霍母就开始教训儿子了。 她平时对霍星朝这个小儿子溺爱的很，基本不说半句重话。 但是这会儿也板起了脸，很严肃， “星朝，你怎么回事儿，人家好心给你带东西，你没个好话也就算了，怎么还处处针对人家，我告诉你，你江奶奶是当年主动提出要收养念念的，人家本来生活就不容易，这两年下来也一句怨言也没有，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怨言。 哪里会有怨言。 进大于出，得了名声又得了好处。 江家人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不过霍星朝没急着反驳，反而想了想，问他妈， “妈，你说咱们给何念的东西，江奶奶真的会用在她身上吗？” 霍母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少年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刚才不都说了吗，之前我送给何念的图画书都被她给了江霞霞，江霞霞上次来咱们家玩的时候，兜里一大把的糖，跟散财童子似的。” “何念跟在她旁边，就像个小丫鬟，可什么都没有啊。” ...... 霍母饶是平时对江家老太太的印象再好，这会被儿子这么一说，表情也变了变。 她皱着眉头，把之前老人家的表情动作又在心底回忆了几遍，翻来覆去地想，也许是被他的话给带走了思绪，到底还是琢磨出了些许不对。 但她一抬头，就看着霍星朝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样子，忍不住竖起眉毛， “你怎么不早说？” “我刚才说了啊。” 少年往嘴里丢了块番薯干，含糊不清，“您不是还骂我呢嘛。” 霍母瞪他一眼， “我骂你因为你不知道轻重！这么大个人了，说话之间不知道先在心里过一过啊，什么话张口就来，还有没有点礼貌了！” “还有啊，你是不是又给你念念妹妹送小人书了？是不是？” “霍星朝我跟你说，以后不许再给人家小姑娘倒腾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自己也收点心，离放假可没多久了，你这次期末考试要是再考个三十分回来，我看你怎么跟你爸交代。” ...... “您尽管放心，这回肯定能及格。” 霍星朝潇洒地挥了挥手，套上外套就往外走，“我这就回学校学习，保证给我爸来一次质的飞跃。” ...... 不过他走到每一半，又想到什么。 嘚吧嘚吧退回来，扒着门边问他娘， “妈，这次过年，你也带我去沙坪村玩玩呗。” “你去干什么？” “我看看我哥，再顺便关心一下何念何易，我攒了一书包小......学习资料给他们俩呢，您就带我去看看呗。” 霍母睨了他一眼。 少年眨眨眼。 军绿色的棉衣上方顶着张俊秀的脸。 端的一副好模样。 她忍不住笑了笑， “行了，带你去也行，前提是，期末考给我好好考听到没有！” 霍星朝潇洒地摆了摆手，“放心，保证进步。” ...... 进步。 你个小子全班倒数第一。 就算进步成倒数第二也少不了你爸一顿胖揍。 霍母无奈地摇了摇头，拿他没办法。 . 但是—— “哈哈哈哈哈，不错，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我就说嘛，我老霍家的人怎么可能读不好书！” 霍钟刚坐在桌子边上，一手捧着茶缸，一手拿着张试卷，细细端详， “这回，你总算是没辜负我留下的好基因。” ...... 霍星朝笑了， “爸，感情我前头十几年的倒数全赖我自己，这回考了个100就多亏了您啊” “你懂什么。” 霍父心情很好，也不跟他计较，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我年轻的时候，学什么记什么那都是最快的。师傅手底下这么多人，就我一个成了四级工，给你留了这么好的底子，要不是你自己整天瞎胡闹没个正形，之前能考倒数？” “你看，这不一努力，成绩就上来了嘛。” ...... 这次期末考。 说是质的飞跃，还真是质的飞跃。 数学考得尤其好，班上唯二两个满分之一的。其他科目也都还行。 总之，现在正着数名字，他霍星朝也是在头五个里面的人物了。 而对于他来说，考了前五名最大的好处就是—— 他妈果然乐呵呵地带着他去沙坪村拜年。 . 之前知识青年下乡的时候，霍爷爷就已经走了关系把霍辰阳调到了最近的沙坪村。 霍母虽然记挂着儿子，但轻易不会下乡去看他。 毕竟现在同厂的都住在同一栋楼里。 有个什么动静大家都知道，她一下乡能耽搁一天的功夫。 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影响也不太好。 现在这个时期，霍母不敢冒险。 所以好不容易等到过年了，她才提着大包小包，携着霍星朝去沙坪村拜年。 . 农村和城里是两个景象。 为了低调，霍母没有允许霍星朝骑他的自行车过来。 而是在看见接他们的江大伯之后，一起坐着牛车进了村。 村里还没有修水泥路。 路面不是很平稳，牛车行驶起来，颠簸不断。 霍母以为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儿子肯定受不了。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没抱怨，反而还饶有兴趣地往外看。 这会已经到了村头，可以看见路底下面大片的农田。 只不过刚下了大雪，洁白的雪被将田野裹住，露出几条田埂。 倒是有旁边的几块田地，还能看见雪间的白菜和葱。 难得的绿色生机。 似乎还能隐隐闻到粪臭味。 再往前驶一段距离。 就看见有孩子穿着干净整洁的棉衣。 正站在一棵树底下，担心地仰头往上看， “霞霞，你快下来吧，要是让婶婶看见你又爬树，她一定要生气的。” 然后那棵树的枝叶就晃了晃。 树叶间露出一张生机勃勃的小脸。 小姑娘正横踩着枝干，一只手攀着细干，麦色皮肤，眼睛明亮而有神， “你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妈她不会知道的。” “我看她会不会知道！” 耳旁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两个小姑娘都吓了一跳。 江霞霞呲溜就从树下爬下来，老老实实地走到牛车旁边，低头认错， “对不起，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大伯碍于有客人在，不好教训她。 只是竖着眉，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成天疯玩，上树下河，没个正形，你看念念多乖，你就不能跟她学学啊！” 江霞霞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然后偏了偏头，看见他爹身边坐着的少年，眼睛就是一亮。 “霍小哥！” 这称呼是她自创的。 因为奶奶都只让她叫霍哥哥。 可是霍辰阳也是霍哥哥，霍星朝也是霍哥哥，混起来怪不舒服的。 所以江霞霞就称呼他为霍小哥。 虽然一开始听上去不伦不类，但是喊久了也就习惯了。 她刚喊完，少年就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随口应了一声，也没看她，直接往前窜。 蹿到了那棵大榕树下。 何念还蹲在那里。 扎着羊角辫，正一颗一颗捡着刚才江霞霞不小心掉下来的石头。 这些石头都是她们下学了之后去溪里捡的。 何念耐心，捡的都很漂亮，颜色好看，形状也好看。 江霞霞要走了好几颗。 但是她刚才上树的时候，兜里的石头全掉了下来。 何念舍不得，就蹲在这里捡回来。然后捡着捡着，地上就多了一道阴影。 她拾起最后一块石头，抬起脑袋。 就看见了熟悉的一个身影， “霍哥哥。” 霍星朝冲她呲牙笑了笑。 语气上扬， “何念，你收到我送给你的钢笔没有？” 女孩子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 “收到了，谢谢霍哥哥。” “那好写吗？” 何念愣了愣，没有回答。 少年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怎么，你是不是没有收到？还是谁拿走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拿......” “不是。” 小姑娘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没有墨水......” “......” 霍星朝想起来了。 他送了一支崭新的钢笔，却不知道她们现在其实还在写铅笔。 根本没有墨水这种东西。 他懊悔地拍了拍脑门， “我忘了，我下次再给你带来。” “没关系的。” 何念懂事地摇了摇头，“反正我也不怎么用钢笔。” 那边的江霞霞已经跟了过来。 听到这里，脸上就带了雀跃的神色，语气兴奋， “霍小哥，我奶说你也给我留了礼物，是什么礼物？我有没有钢笔啊？” ...... 想什么呢。 “没有钢笔。” 霍星朝直接否决，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拿出一本小人书，递给她， “喏，给你。” 这些小人书其实也很受欢迎的。 最起码之前江霞霞怀里揣着几本的时候，村里的孩子就爱跟着她跑，挠心挠肺想借来看。 但是现在，跟何念那只精致的钢笔比起来。 就好像不是那么的稀罕了。 江霞霞情不自禁沮丧了下来，声音里都带上明显的失望， “不是钢笔啊。”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少年跟上前面的大人，一边拉着何念的袖子往前走。 “之前我给何念的时候，你还非要拿走呢。” 牛车停在了下面的泥路上。 江家却还要再往山上走一段路，因为刚下过雪，地上和旁边灌木丛上都还有未化的积雪。 就有不少掉在了他的鞋面上。 沁开。 他再往前一踢，泥沙又落在了雪上，鞋头很快就脏了。 一双干净的运动鞋瞬间沾上了污泥，变得不太好看。 何念一直注意着他崭新的鞋子。 这会儿忍不住就在心里心疼地叹息了一声。 这个鞋子一定很贵。 要是她，才不敢穿着在山路里面走呢。 不过霍星朝没注意到她微蹙的眉头。 反而冲江霞霞扬了扬眉， “怎么，我现在给你了你又不满意？你怎么这么麻烦。” ...... 他的表情太凶。 江霞霞一时之间被噎住，也不敢反驳。 只好凑到何念身边，跟她撒娇。 “念念，到时候我想写钢笔的时候，你可以借给我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把你的东西弄坏了，我小心着写。” “不许！” 何念还没来的及回答，就听到前面少年凶巴巴的声音。 他还扯着何念的袖子，就这么拧着眉毛转过头 语气里带着明明白白的威胁， “何念，你要是敢把我给你的东西借给别人，我就跟你绝交！” “......” 江霞霞这下是真的有些委屈了，几乎快被他毫不留情的话说的红了眼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霍星朝轻哼了一声，语气霸道的就像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地痞流氓， “反正你不许用。” ...... 反正你以后也是要跟我哥谈恋爱结婚的。 凭什么霍辰阳的东西给你。 我的东西还要给你。 没门。 我的东西。 就算是何念丢掉不要的。 也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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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七十年代姐妹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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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就到了江家。
江家的房子就是靠着山建的，和当初的何家比邻而居。
但是现在，都已经用栅栏环成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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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队上定的。% ]( \' B3 E; o' |( t2 J0 g% {' K6 B
大队上怜惜何念何易两个孩子年幼失孤，也没个亲人剩下来。9 j. |* l$ W, Z+ D$ N! y* l( u
江家收养了他们，就连带着何家的房子都给一起划给了江家。
霍星朝想了想。
似乎后来江家分家的时候，连带着何家的房子都变成自己家的来分。* R# R- U!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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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间没给何念何易留下
只说是先住着，等长大了再给他们盖新的砖房。& R; x3 x" C0 [& v" x' K% U5 W: o
何念没发表意见，是因为她年纪小，江奶奶很多事情又不会告诉她。# [: b9 h5 j* r( A
霍母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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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两年来，那个城里的霍爷爷给了江家多少“抚养费”。/ D+ e&&a$ S5 W; ?
在她心里，江奶奶就是好心收养了自己和弟弟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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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她们饭吃，纸笔上学费，每年都有的新衣服，几乎对他们比江家自己的孩子还要好。9 l, f! B- k$ X* {
两间房子。0 |5 f4 ?( r) W) b( ~6 c4 i4 g) {& M
她虽然心疼，到底也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做出这么“忘恩负义”的事。
所以平时，她对江霞霞，一向是有求必应。
很少拒绝。, Y: J/ D8 }8 ~( u) S
......
他们推开木门往里走。& x$ I3 O$ G- F: x7 y6 ]. B
就闻到了饭菜的味道，似乎还有肉香，随着炊烟隐隐钻进鼻子里。
江霞霞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一抹兴奋。
也是，现在过年。. C* j$ q, J% I
大队上应该分了猪肉下来了。7 H9 _7 O" l8 y
霍星朝打量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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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都是泥土筑成的，门边上的土墙底下还垒着几排相互嵌合的大石头。- g0 G, ^9 ^+ b. }
贴着墙的小木棚里堆满了砍好的木头与柴。; y+ k&&u3 ~; Q, H
江家的二儿媳妇正在院子里洗衣服。8 V&&o/ e, ~, z6 r.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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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们，连忙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带着往里面迎，# G& }; U; F( n! {
“妈，淑月来了，还带着星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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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星朝也来了啊，快，快进来，奶奶中午给你做回锅肉。”9 V1 m1 e/ z&&|& L4 y
里面传来江奶奶笑意满满的声音。) D: d7 W# e'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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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就是灶房。
江大伯一进屋，就往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来喝。
江奶奶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地端上来两杯茶。
霍母的杯子里放了几根茶叶，霍星朝的是糖水。* O8 ?) [0 L: y% [1 D
“星朝啊，桌上有果子，你不要客气，拿着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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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礼貌地跟江奶奶道谢。- J' `6 B& A; e. w, m! N/ m
坐在灶台后边正专注地烤红薯的何易闻声抬头。
一看见门边上站着的霍星朝。! z3 d2 R. g9 Z( C+ E/ G9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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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就兴奋地放下钳子迈着小短腿过来。' A9 ]9 W1 B- a& K
“星朝哥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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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易今年三岁，正是调皮爱闹的时候。3 j+ D% k" e! k5 Q! n( {!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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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江奶奶带着他去过一次城里。
霍星朝虽然浑，但是最怕他爷爷。5 T7 s* l5 m* A) g- ^/ g
他爷爷最上心的就是他老战友的两个孙子孙女，霍星朝哪怕是对着何念和何易敢大声说一个字，就会被老爷子提溜着屁股揍一顿。; I! T* o) e' V. A0 W
所以何易来城里的时候，他是当祖宗一样供起来的，带着个奶娃娃走街串巷，零花钱全给他买零嘴吃了。" T! _* F( ]&&S( p+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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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尽管他们只有短短半天时间的相处，但在何易幼小的心里。
霍星朝就是除她姐姐外最好的人。% [; x( Q! d" |9 T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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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兴奋就颠颠儿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星朝哥哥，我烤了红薯，你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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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没应，往书包兜里掏了掏，塞给他一罐水果糖。
这年头，糖果罐装的不多。5 h: t7 P6 f( m) k. C0 X. i* ?4 l
这罐水果糖还是他嫁到省城的小姨带给他的。. e&&K2 J# C" y, E; P; s: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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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装了五颜六色的糖果。
看上去非常漂亮。; Y7 q% i* z1 R$ u
最起码何易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声音里带着兴奋，+ z( E% t8 B! y% u+ X8 t&&]# {
“全、全给我呀？”8 G2 l3 t+ W0 u, p" k
霍星朝大气地点了点头。
“都给你。”, ]' S9 }* m& J% ]; v. @3 c/ |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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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抱着罐糖果，喜不自禁，连自己烤到一半的红薯都给忘了。
但是糖果罐还没在手里焐热呢。2 c% Z1 H1 m% B" v2 v
就被他姐姐给拿过去了。. X8 p6 q* x! k+ P) ?" M&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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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脸严肃，
“小易，你吃太多糖要吃坏牙齿的，放在我这，我每天给你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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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吃东西玩东西没个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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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何念不把着，这么一罐糖，他一星期就能嚼巴完。
何易瘪了瘪嘴。
但是看着姐姐严肃的目光，到底还是没反驳。# J: K+ `- i! \4 y& I
小脑袋丧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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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蹲下来跟他说“悄悄话”。
“放在你姐姐那也好。但是你姐姐要是把你的糖分给了别人，你可得记得哭啊，下次来城里，我给你做主。”1 E&&T" N3 `7 j( A% `- B0 [* B( E! c
“特别是江霞霞那个馋嘴的，你千万不许让她把你姐姐哄住了。她要是吃起来，一颗都不会给你剩下，你知道不？”" H7 R1 w8 `' {) x2 x&&\1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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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很有道理。9 U8 e1 H* |( O9 L; n" b: F% x
何易立马点了点头，警惕地看着自己的糖果罐。
还冲旁边的江霞霞呲了呲牙。. Q: U3 C1 X# a4 q&&V, y* G
活像一只护食的小狼。3 y7 H9 e- `3 D+ s/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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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
他们虽然是说悄悄话。
但整个灶房就这么大，该听到的人，全部都听到了。' u' Z2 Q+ G9 R
江霞霞本来就被霍星朝之前凶巴巴的样子闹得委屈极了。
这会简直都要哭出来。
霍母轻咳一声。+ ~1 }( M) I( a6 A) K! a
直接踢自己儿子一脚，瞪他，, `9 @9 x% t+ Q$ q8 y1 L( y. C: g' O
“边儿玩去，少在这里胡咧咧！”
霍星朝也不恼，笑眯眯地牵过何易的手，& U( V. Q& m! p6 p, w6 {* J& J# g
“走，我有好东西给你。”& a7 V& l& a. y) [7 L. O
何易眼睛一亮，拉着他就往自己房间里跑。+ A4 e: [' G9 J5 }+ R3 G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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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少年还不忘回头拽了拽何念，
“别玩你那破石头了，我给你带了别的。”# R* m2 P) w% z$ w&&f&&`3 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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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江霞霞一个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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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
呆了一会，磨磨蹭蹭，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 N) d# l+ {9 g# }0 C" Z8 F
跟着跑了过去。1 |5 r( M) @% N% S& A5 |1 r0 e7 [
......
江奶奶呵呵笑着，3 k( {3 E7 q&&m" e# \: b4 d) T6 D
“他们小孩子，说着玩笑，其实关系好着呢。”5 T0 _" N0 }" ]$ b" I' o* P
“是啊，星朝这孩子，一会天晴一会雨的，得亏了霞霞不跟他计较。”
霍母附和了几句，半晌，又诧异道，5 W+ L. @4 X" L1 R0 H. K
“对了，安华安业他们几个呢，怎么没见着人？”
江奶奶有三个儿子。" P. B) n+ x6 t6 b" ]
老大生了三孩子，大儿子安华比霍星朝大两岁，不过因为上学晚，倒是和霍星朝一样读初二。
唯一的女孩江霞霞和何念一般大。: D$ X3 ]5 N4 C1 }' r* }% L* B: f
而很凑巧，小儿子安业又和何易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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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也是三个孩子。' @2 U1 e/ K* ]- ^6 @8 w( e
但三个全是女孩，因了这事，江奶奶就一直不太喜欢这个二儿媳妇。# G( z3 S9 j: U" @& ^
至于老三，前年结婚。
媳妇现在刚好怀孕七个月，正大着肚子坐在桌子旁边陪着霍母说话。$ v7 Z$ ~6 o&&n' V/ R* _
听到她问，就笑着答了一句，1 ]6 c+ _$ F$ q
“他们都出去玩了，待会到了午饭的点，自己会回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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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可准备了红包的啊......”! V3 a/ g) |6 A4 }9 q, K
......+ m, R7 \! ]( E% @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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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在灶房里聊天，何易已经迈着小短腿，迫不及待地把他拉进了自己的屋子里。3 X+ {3 B9 C" l/ ^) U4 _4 V# F
他现在是和姐姐一起住的。
屋子里一张不大不小的床。
一个边角都已经破损的厉害的柜子，还有一张小板凳。
墙上钉了个钉子，上面挂着书包。&&~$ u& q$ r( m* r& ?& q
初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n3 J" h& b: m9 W( f. D8 ?! }
何易伸手就要去开那个柜子。
柜子倒是没上锁，但是由于他手太短，拉不开，只能转过头跟星朝哥哥求助。
霍星朝替他拉开了。
随口问他，“你要拿什么？”
“我要把糖罐放进去！要锁上！”9 A: S3 o5 Z&&x
何念无奈，只好在他急切又警惕的目光中把手上的糖罐递了过去。
柜子里面东西不多。# C&&w/ k0 `8 ^+ J5 E
就几件衣服和鞋袜，一个小小的盒子，还有几块石头。$ X! C4 ?. |4 t/ K+ N
以及其他一些看上去就特别不值钱的琐碎东西。
显得这个不大的柜子反而特别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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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你们就只有这么点东西吗？”* F" z4 d+ [2 v/ [" k- X) ?
何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愣了愣，“怎么了？”" P7 n! T( E' q" `! d2 ]$ @" v
“我爷爷让带给你们的东西呢？”
少年拧着眉毛，语气十分不满，
“还有我妈，江家每个月都来拿东西，又是钱又是布又是票的，怎么，都给狗吃了吗？”
何念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柜门也忘了关，愣在那里。
倒是何易，听得半懂不懂的，仰着脑袋，好奇地问，
“星朝哥哥，你带给我们的东西被狗吃了吗？很多吗？”- K: y' B"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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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哼了一声，% x8 {; I3 h. N4 l9 f&&{' S+ i0 n
“足够你把这个柜子塞满了。”: a) e. K9 d& E8 Q2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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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了眼睛。
然后跺了跺脚，很生气，2 f$ X- Z; e' W9 l& R
“这是谁家的狗，怎么这样！坏！坏！！”
何念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很惊讶，, a3 F# r: k2 s/ S
“霍爷爷每个月都给我们送东西吗？”
“你以为呢，我们家每个月给那么多钱票，吃的用的，你以为江家人为什么要养你们两个小孩，他们养的起吗他们！”* [( D2 `6 G; P& }6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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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江家人收养何念跟何易，还真的只是因为愧疚。
但是霍星朝觉得他们的心思早就坏了，干脆也就颠倒因果，说的更坏一点。: c' Q* z9 E' v+ C+ s1 D$ S9 e! T
何念蹙着眉头，抬头看他，# d+ ?' S' e) D) ]1 v1 P" b
“霍哥哥，你们家......每个月都给他们很多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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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就这么两个字，霍星朝就判断出。
其实在何念心里，江家人也并没有那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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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干脆地点了点头，“很多。”' ~) D/ Q0 J% I$ z+ ]% A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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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多到可以养两个我。”
......这句话对何念的震撼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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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为，江家人是好心收养的她和弟弟。( u8 G4 r&&e: S
这两年来，一直是从自己的口粮里分出吃的给他们两个。- k& h1 P* B- X+ `
所以，尽管有的时候免不了会有委屈的地方。
她也都忍了下来。( D* E0 g&&g* m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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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觉得，那是应该的，是她必须要回报给他们的。4 F/ g- n4 T1 x" `' \0 f# {2 Y. z) H: J
可是......$ g. U* [: p7 v6 _1 e& H7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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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告诉她。
其实一直养着他们的人不是江家，而是霍家。6 E0 M* w% U" B1 w, a(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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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个月江奶奶去城里，拿回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
压根不是她自己买的。
而是霍家托她带给他们姐弟俩的。
何念心中顿时有一根弦就断了。
她只觉得自己这几年养成的认识和印象几乎全都在崩塌。&&^! d6 r2 {8 Z) U' u
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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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你傻了？”
少年皱皱眉，伸手她眼前晃了晃，
“你等着，我去找他们问清楚，让他们把东西都还回来！”
“霍哥哥！”&&M2 w1 p3 I* G0 e8 N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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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立马叫住他。
声音里带着焦急，“你不能去！”
霍星朝停下来，转过头，
“那么多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这么被人家拿走了，人家还在这跟你装大尾巴狼，你不心疼啊？”' j, h* A8 X-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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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疼。”
女孩抿了抿唇，“可是我还想自己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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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脑子还乱着呢。
说到底，何念也不过是一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小姑娘。% u# @8 Y" l7 d# t/ A* H8 i
很多事情都是逼着她去成熟，去思考的。
今天霍星朝短短几句话，带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x$ Q/ \1 b! @0 i6 y5 O
她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但是不管怎么说。: d2 p* S% ?6 r. n, l% P
“霍哥哥，谢谢你们。”
小姑娘认真地鞠了个躬，“谢谢你们对我跟何易这么好，我以后会报答你们的。”
如果这都是真的的话。
她一定会报答霍家人。& U9 W1 t2 K/ j8 N$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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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轻咳一声，拍了拍她的脑瓜子。
语气拽拽的，
“不用你报答。”8 [) B: o$ y, ^2 D" h% Q4 X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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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救过我爷爷的命呢。”
“我爷爷说，还你一条命都是应该的。”
6、七十年代姐妹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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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江家对何念跟何易也不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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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两年吃穿用度，自家孩子有的，他们姐弟俩也全都有。
从不苛待。&&g$ o9 t( ?5 Q9 R+ _5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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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们“给”的。" a7 ?9 F% k. R8 D2 e, f
而是从霍家的抚养费里“抽”出一部分。
分给他们俩的。8 X- }) \+ l! y/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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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好。4 m8 Q8 A& h. M
仿佛火里面裹着一团玻璃渣。2 X* d! R% Z" t7 X&&I
远者看去带着融融的暖意。
似乎掏心掏肺。0 Y! |&&S+ N8 V2 s6 D0 K9 j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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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身感受却烫人又扎心。
说不上来是苦是甜。, X+ ~3 z9 j4 T$ T6 P9 I
就比如上次霍母给江奶奶的一包糖。2 Z% G8 h* \4 @
那个包裹里可不止有糖，还有麦乳精，两件毛衣，和在母亲催促下霍星朝贡献出来的纸笔用具。2 Q9 ^; S9 {&&j4 x
当时霍母没明说。, i$ \: Z: H. n6 S&&m; a8 f0 J7 F0 W
只说是何易身子弱，劳她受累给每天泡一杯。& e& f7 @2 Q' h7 ]4 i& F
如果喝完了，再跟她说。- X& R( n4 g* l! w: P: \/ q, i
她的意思就不仅仅是指麦乳精，还有这包裹里的其他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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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江奶奶回家想想，觉得小孩子留太多糖，一时全给吃了，要把牙吃坏的。
就干脆放在了自己这儿。( w( |&&w% r% ^4 s2 S
然后笑眯眯地拿出几颗，+ F5 a&&X4 `: M- L3 Q. y+ L0 p' q9 t
“奶奶带回来的糖，你们自己分了吧。”0 x, v+ s% |. v.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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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霞霞雀跃地欢呼一声，拿过糖果。
你一颗我一颗，就这么分给了大家。6 w1 p* M/ ~2 ~&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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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还有剩下来的，何念根本不会向她要。5 i# T$ B5 K- X
何易也不会。. \2 S# a) S8 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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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江霞霞。! C: j2 I# e: n0 h
他总觉得自己姐姐的很多东西，最后都会被霞霞姐姐要走。
星朝哥哥送给姐姐的画画的笔，姐姐都还没用过，就被霞霞姐姐讨走了。/ ~" a- {$ r- \, A0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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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其实很喜欢那些画笔，舍不得给。
但是霞霞姐姐非要，要走了又不还，自己霸占着。+ q) S4 W) M/ T9 s. @( z( s
真是太坏了。+ J$ s( D1 ?9 ]( P" N( t&&P-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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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毛衣，江奶奶倒是给了他们。( W! P. L1 e" |- N7 E6 T
毕竟是按照何念和何易的尺寸做的，而且下次去城里，霍家人要是看见姐弟俩身上还穿着旧衣服。% f! _6 L/ z# j
难免心里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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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乳精呢。' E7 ]) O8 |) M7 r& l
何易作为早产儿，身体是弱一些。4 n9 A7 z! l6 j1 R% G6 c. S; W
但是农村哪家孩子就这么金贵了，麦乳精这样的营养品，小孩子喝多了反而过补，受不住。2 O# @3 H+ d: J4 j3 `( ]
她就给了怀孕的儿媳。毕竟人家怀着胎，需要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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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奶奶自认为自己不是那样黑心的人。" a2 b$ w. v+ G2 i+ V&&{8 D; Q
为了补偿何易，她还是时不时会给他蒸碗鸡蛋羹吃。
这么多孩子里，就只有他有这个待遇。' n% o9 u3 \+ p' a6 J9 j
江霞霞就时常羡慕道，
“小易，我奶对你真好。”
好。&&R/ Q4 v&&t: A. F5 w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何念和何易心里。3 ^5 L&&l2 j5 [0 J1 j) U3 k3 F: S* n
江家其他人不说，最起码，江奶奶对他们是真的很好。
但是现在，何念不这么觉得了。' \1 N1 w/ N" [' y7 U
霍星朝对她说的那些话，冲击最大的。" t- m, q# b* q! A1 L
就是她心中江奶奶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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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被何念拉回来之后。
就把这件事情暂时放到了一边，开始从自己的小包兜里掏东西。* p# |8 Y$ R" i9 |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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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灶房，他只给了一罐糖。2 g7 t- R5 x% M
至于其余更好的，他不想当着江家人的面给他们两个。$ ?6 H, i, O'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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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铁皮小火车，一盒巧克力。# k! X9 e8 ?0 c2 I0 E8 }
还有其他一些半旧不新的他自己以前的玩具。
通通一股脑都塞给了何易。
这些东西。
不仅是何易，就连霍星朝自己，都珍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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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全给了他。3 N+ @4 @* W$ I/ b2 T2 C
小孩子差点兴奋地要蹦起来。小小的身子抱着火车跟巧克力，仰着头，眼眸亮晶晶的，有一肚子话要说。
但是最后又说不出来，只能超级兴奋地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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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朝哥哥！”3 F2 z6 g&&^+ ~#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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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K&&|* X3 m6 `+ [; s
霍星朝还在掏东西呢。' B- [, c) g/ u# H* q0 c
“何念，墨水下次来城里的时候，我再给你。”2 h! j* l: ]! ]7 q
他塞给她一叠信封信纸和邮票，认真地嘱咐，“你要给我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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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离村口近。
老三又在外当兵，有时会写信回来。; T7 ]$ V, `# {3 A
邮差每次送信，都是把他们家的信直接给他们，不用去村支书那里拿。+ D0 I! v! ?, ]6 K( l7 ]% E6 }
所以霍星朝也不怕，自己写给何念的信被江家其他人给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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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心理阴暗。' E8 D- ?# Z7 D) u1 [1 Y* J
而是他真的不信任这一家人。9 s9 j) r( M&&a+ }: `&&A
何念拿着一叠信封信纸，又看了看那几排邮票，有些手足无措。- S$ Y4 R* b* l$ y9 h
“霍哥哥，我不知道写什么......”# F1 l# U6 B6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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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写什么，你要是不想写，就画画也行。对了，我之前给你的那筒画笔呢？”2 \% Y: J, m, h% V6 T
“......”
“在我这里。”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生机勃勃的脸，小姑娘笑容灿烂，( K. {4 d6 h. |: j* C$ o
“我之前想画画，向念念借来用的，念念，我等一会儿就还给你。”0 b: P! }5 m4 P9 @2 ^&&F
说完，她的视线又投向她手上的邮票，好奇地眨了眨眼，* {! C! P- i0 k7 z
“念念，这是什么啊？”8 Y0 g4 t0 E! p3 ?/ g! l
至于何易手上更吸引人的玩具和巧克力。
早就已经在开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机灵的他嗖的塞到了被子底下。
然后转过头，警惕地盯着江霞霞。
“关你什么事。”% t8 c1 l& \
霍星朝一把把何念拦在后面，面色不善地盯着江霞霞，
“你不许再拿何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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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他的眼神实在太凶。
江霞霞抿了抿嘴，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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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也不多说什么。" |&&D; d, O3 r4 \2 q- O
他看着何念把东西都放进柜子里，又拿出锁来把柜子锁上。: w" q+ N' j5 q) s&&q
就觉得她自己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于是很放心地拉着何易去吃饭。' k7 W1 w/ G& c5 f% A! p% f.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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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哥，你为什么给念念送那么多礼物，我都没有啊。”
江霞霞跟在他后面，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我做错什么了吗？”
明明以前。
也没有这样的。& A8 T1 a% o, o) P+ }
霍小哥虽然对她也不好。! {+ @7 C. g. Q0 L0 e6 ?7 p
但是对念念也不好。
总是不理人的样子。
可是这次回来。
他就突然对念念特别好。
还对她特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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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已经走到了灶房门口。
吊儿郎当，( k# O: S4 t/ n# ^, w
“何爷爷是我们家恩人，我当然要对她好，你又是谁啊，我凭什么给你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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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了一声，. t2 D) X( _# U9 m3 T, o
“而且你还老是抢何念的东西，抢何念的东西就算了，你连何易这样小的孩子也不放过，你羞不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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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
霍星朝的声音丝毫没有收敛，灶房里的人都听到了少年毫不留情的话语。! I8 D" ?8 s+ r) n5 s.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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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让你奶奶带给何念何易的那么多钱和票，你奶奶还都自己藏着呢。”&&q1 q5 N/ b* P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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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妈，我妈每个月大包小包的可没少给，怎么，全喂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X! t&&D. o7 h&&l# E1 v2 U,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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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拿了何念那么多东西，骗骗我妈和我爷爷也就算了，我才不会被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给糊弄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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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整个灶房所有已经晓事的孩子和大人都很尴尬。
江奶奶坐在桌子旁边，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疼。& T# u* S( _, S7 }; ~& q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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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X4 s9 O- n$ w- ?
正如霍星朝所说，很多东西，她是没有直接给何念姐弟俩。
但归根结底，她不还都是为了他们两个孩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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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村里这么多人，谁不说她对俩孩子掏心掏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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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易隔两天就一碗鸡蛋羹。
江家自家的孩子，又哪个有这种待遇？0 M3 y& `: v! a2 u5 i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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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狼心狗肺。
这两年来她对何念和何易的好，哪一点是作假的了？
......
霍星朝丝毫不在乎自己无所顾忌的话会带来什么影响。! R2 d&&n9 N0 \- a0 I#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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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的人设就是一个混不吝的浑小子。
他就是要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打他们的脸。
顺便再打醒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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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能不能打醒江家的人。
也无所谓了。
只要他妈能不把东西再送到那群白眼狼手里，何念怎么样都能过的比现在好。
要他说，何念能干又懂事。
这么点大就能自己烧饭能洗衣能补衣服。5 p4 p0 @5 A0 b/ @6 X! V( r
每个月把钱票和东西给她自己，就让她自己带着弟弟单过，她一个小姑娘都能过的很好。
反正现在何易也不需要喝奶了。) b6 X7 T- K" d# h&&K. ?0 I
她需要上学的时候，就把何易送到村长家呗。' \% j0 j0 c1 F' C
沙坪村的村长是个好人，当年承过何爸爸的情，到现在依然在照看他们姐弟俩。
只要每个月给村长一家一点看管费和伙食费，村长绝对能把何易养的白白胖胖的。( k. N0 n&&{; G7 B5 t7 J3 _! [" s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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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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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他们现在的户口已经迁到江家了。
大人们也不觉得一个小姑娘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同时还带好一个三岁小孩。
他妈和他爷爷肯定不会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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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就撇了撇嘴，4 a$ f, j$ {" Q" P6 \4 V. n* f- p
“何念，下次你来城里，我让爷爷把东西直接给你，你自己藏好，别再让他们这群白眼狼再骗走了。”
“说什么呢！”1 M1 h( p' p9 u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不悦的男声，声线沉稳，
“星朝，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懂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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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星朝挑挑眉，转回头。" g! H, S1 l/ w& @4 E% @
......
是他哥。/ w- z) D/ o" Y4 U
何念的未婚夫。) |&&p8 l1 t0 n&&l$ a3 w: s2 g) ~& b5 d
霍辰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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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十年代姐妹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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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两个孩子。
同一对父母所生。
但长相完全是天南地北两个样子。! P$ S" v6 d"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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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眉眼俊秀。. n+ F% N&&Z8 F: V. F6 `2 i) b
一挑眉，一眨眼，全是风流和不羁。
端的一副好模样。/ @0 d. J4 e# {$ r* s
专挑父母好的地方长。0 v& R8 G- K# u
而霍辰阳就长得非常正气凛然。+ T( c6 Y) J! M. S" f8 `
国字脸，嘴唇偏厚，看上去一副老实忠厚的本分样。3 ]+ J: a" O: x2 b&&v* a0 Y
特别让人有信任感。: l9 i&&{( E&&n5 i2 r% ^! J* d' c
——一如兄弟俩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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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辰阳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听见了自家弟弟在讽刺江家的人。8 f, i/ m8 L3 J- i& Q
一时没忍住，就开口训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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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这个弟弟一向不着调。
而江家人倒是照顾的他很。7 Q- y7 m7 _, ~7 i( t!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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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下乡，他发现何念跟何易总是衣衫整洁。6 w" c4 a* c: R
只偶尔帮忙家里摘点野菜。
江霞霞却反而经常要帮奶奶喂鸡，来田间给奶奶送饭。
衣服上也总是有补丁。. \3 C. q1 X* P% E' U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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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觉得，江家对何家两姐弟够好的了。9 ]' Z9 _, U. b: N" q5 x
身为一个邻居，能做到这份上，已然是不错。
可霍星朝不懂得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出言不逊。
实在是过分了点。0 u& c! g7 Z" E0 m( @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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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这个弟弟，除了爷爷，眼里心里就没有怕的人。
所以听到他的话，也只是觑了他一眼。
然后轻哼一声，拉着何易就往里面走。( A& j5 @% Z) x! i&&I
“何易，我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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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易跟霍辰阳不熟。9 [, m5 I' b# E8 I) M
听到能吃饭，就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地跟着星朝哥哥进屋了。' H1 l&&F) s8 `* G/ N" W4 T
至于何念，倒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W&&Y3 A& p* A& R* v
最后什么也没说，跟着进了屋。/ b/ {2 j$ G9 L& t7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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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辰阳摸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 S, Z& o. c6 M# w* T
总觉得小姑娘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9 S( H) ^1 a6 \0 E2 B6 g
但是他没多想。/ m1 d5 S! _. z4 W. L2 |% O
因为一旁的江霞霞已经迅速忘了之前霍星朝的话，拉着霍辰阳就往灶房里走，3 r! F0 D+ c$ f5 ^" j
“霍大哥，我奶今天烧了肉呢，我们也去吃饭啊。”
......
屋里这会人已经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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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奶奶和三个儿子都坐在桌子旁。
霍母是客，也坐着。7 A) x+ p( y6 U% F0 V
至于其他几个孩子还有媳妇，没有上桌。# h/ G/ D! ~* w
而是或坐或站，呆在灶台旁边的几张小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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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霍星朝牵着何易走进来，面色各异，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而霍母，在看见大儿子的那一瞬间。
眼泪就涌出来了。& I4 Q7 J- _$ o4 M2 E4 m' Y
站起身，“辰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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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辰阳也很激动。' I+ `& O/ h. c
他已经大半年没看见自己的家人了。+ ]# e" u8 ^; H$ p6 B7 m
走上前去扶着母亲，声音隐隐颤抖。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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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了，真的瘦了。”! q2 P&&R&&|$ E: P2 a- D
霍母摸摸他的脸，又看了看他身上还沾着草屑的棉袄，眼泪涟涟，* D) w2 q! {8 s
“也不知道你离家的这大半年，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妈每天在家，都想着你一个人在乡下，过的怎么样，可就是不敢来看你......”
“妈，你放心吧，我好着呢。特别是江奶奶江伯伯他们，都很照顾我。你就放心吧。”
“是啊，霍婶子，辰阳在沙坪村这么段时间，村里人都夸他呢，辰阳是个好孩子，能干活又知恩图报，就没有人不喜欢他的，您就把心牢牢地放回肚子里。”# e2 Z) a7 e+ W: v: k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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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江大伯娘这些明里暗里带着特殊意味的话，霍星朝听明白了。+ Z&&q, S+ N. V: X0 Z5 T& `" d
但是他半点没放在心上。& }/ r# y# e1 g*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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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何念。
要不是等他妈叙母子情，他连这顿饭都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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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堂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e" Z7 y: N7 G0 n$ k% X
“啊！奶！奶！”# `6 d& a9 x&&{! y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慌张，* X( |* W) @&&Q- S&&~; V
“奶！爹！你们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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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奶奶愣了愣，连忙站起身，
“这是秀秀的声音吧，遇着什么事了这是？”6 }! `&&H% N$ f! B7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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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能遇着什么事！”6 b5 W9 ?: k( ^
江二媳妇因为自家闺女的尖叫声很是没脸，也跟着慌张地啐了一口，
“这妮子没个眼色的，看我不揍死她。”# j7 J0 {0 K- r2 v.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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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大伙一走到堂屋，才都齐齐吓了一跳。4 D" r( T0 `& k3 b
因为泥地上，此刻正盘着一条有成年人两个手腕粗的大蛇。
花色偏暗，黑黄相间。
盘成几圈，在地上盘动，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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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一向最怕蛇啊虫啊这些东西。2 u% e" k& k: C# a3 P
所以夏天的时候，她尽量是能不上山就不上山。
父母去世了以后，她没办法，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上山摘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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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这样，每天回家。
她还经常怕的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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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看见这么大一条蛇，她一个惊吓，几乎发不出声音。
小脸已经吓得发白，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w) p' S5 C; g6 I" [
而且那条蛇不知怎么的。/ ~- M2 D- L1 B* O4 S9 a2 d
突然就盘旋着身体，朝他们这边靠近。2 C$ k) z1 y2 U9 o. w& Y7 T%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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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的方向，
正正好是江霞霞的位置。
江霞霞虽然平时胆子大。9 X2 t( n+ i0 e
但毕竟是个小姑娘，一下子恐惧地哭叫出了声，1 _0 m7 v$ D4 ~* P1 s: X1 m
“啊！奶，爹，救命啊！”# E0 T% e9 ~2 D
她慌里慌张地躲着，眼泪直流，& g( G& p* T. f. R; E1 e6 U" L
然后下意识地，就推了身旁的人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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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身旁的人。4 g&&f$ |! L0 ?% P( ^6 ]7 _( G
正好是何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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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避之不及。
更何况，她也根本没有力气去避。
只要看着那条大蛇扭动的身体，她就浑身发麻，整个人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它的身躯越来越近。5 \+ D&&e0 X4 k/ n
猛地闭上了眼睛。3 F. n&&P# k! q- d# 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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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你往后退退。”
耳旁突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和霍母惊吓的喊声。
“星朝！”5 n9 z! H' Y8 _. g# K
初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近在咫尺的嘶嘶声。
也没有恶心的触感。- [+ S9 e+ p+ \5 O% e$ b7 x
一片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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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视觉空间实在是让人害怕。7 r% {/ _& [- E&&w8 Q- o&&K
何念没忍住，就悄悄睁开了一只眼。
......
想象中的大蛇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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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反而是一个少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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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正站在她面前。
感觉到她不动，还往后推了她一把，
“傻站着干嘛，边上玩去！”1 D% X" v0 J) U' 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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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被推到了墙角。. B4 G4 a0 B6 Z
那条蛇刚好停在了少年的面前。8 A5 v4 m! I2 G0 f" ]
蛇身伸起，豆大的眼睛就这么跟他对视着。
嘶嘶地吐着舌头，近到几乎就要触到他的下巴。* N& O: ~0 P" X; q5 T2 F2 \
少年蹙着眉头。; ^7 g/ o0 |$ X
一脸严肃地看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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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所有人都已经被吓得出了汗。&&y7 o6 Z, Q$ a: O8 v&&P
霍母眼泪都出来了，但是被大儿子死死拉住，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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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头，有毒牙。) S* B& n2 N1 O3 ?. U8 F7 I1 h
很明显，这是一条毒蛇。$ U# k# v5 D/ X, A9 S2 N! o
江家虽然是靠山建的房子，但是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毒蛇跑进家里的情况啊！
江大伯握着个葫芦瓢，冷汗直冒。$ L" |7 w6 x( u8 O, L3 d& [
生怕这条无缘无故出现的毒蛇起攻击性。
但是没想到。
一人一蛇对视了一会，那条蛇突然就慢慢缩回了头。
在地上盘了几圈之后，就调转方向，爬出了窗口。2 K0 B, x7 o- D; N' M3 r3 x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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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
直到最后一截尾巴消失在眼前。# v- q, z* R$ d9 V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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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P, W5 }$ B# I! y' s" Y2 A9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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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辰阳放开母亲的手，霍母冲上来对小儿子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还带着哭声，0 q$ d- l3 ~: @, s3 b2 i
“我让你逞能，让你找事，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啊！你知不知道那是条毒蛇啊，霍星朝，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4 M, ]' |* G5 G7 b. C% E5 {. E'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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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连忙上来拉住她。; H9 n4 z. u2 g8 Z4 ^
“婶子，算了算了，好歹算是有惊无险，星朝这孩子有福气着呢。”
“可别再打了，大过年的，这说不定还是个吉兆，孩子这不是没事呢嘛。”/ r9 M' p) Y5 T4 F&&E
“咱们去吃饭，去吃饭，婶子，别哭了，星朝，来，喝口水压压惊......”
众人拉开他们俩。! W0 Y9 z: S4 X0 e6 j) ?
又拉着霍母往灶房去，霍星朝挨了几下，挠挠头，跟上前去安慰他妈。
只有何念一个人。
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还是微微发白，看着少年的背影。2 I+ B2 t) V: C6 S# [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0 x& v: @. a&&}
结果没过多久，那少年又回来了。
虎着一张脸吓唬她，
“你还愣着干嘛呢，不怕那蛇又回来啊，赶紧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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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眼圈终于红了。
声音轻轻的，还带着哽意，
“霍哥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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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就给我写信呗。”4 X+ v- l5 n' M2 p
霍星朝扬扬眉，威胁她，“我给你那些邮票，你必须在下学期毕业之前给我寄完。”& _* Y/ n) A' V0 ]$ C. {
“不然你就是忘恩负义，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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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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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破涕为笑，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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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十年代姐妹花 ...( s% f: k3 Z) ^5 Y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 i$ b9 H&&n8 {) k# x3 F
转眼间，霍星朝已经十八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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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年。3 d& m" @/ l. r/ P! }8 L" x
他今年刚好高三。7 Y. @# }$ @7 m& d- {3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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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之后。
他们整所高中的氛围就变了。( Q' Y! b* f& [' _; g9 e7 }
霍星朝敏锐地注意到，许多同学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
就连最吊儿郎当的那几个，也开始在气氛的渲染下通宵达旦地学习。
他们想，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高中生。
万一就考上了呢！
学校也是。
高三一个月，组织了整整三次模拟考。
似乎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包括校领导，都陷入了这陡然传来的改革变动之中。. k0 I9 C( K# b+ e0 c1 O: l, K
一阵兵荒马乱。% S$ @&&t0 n1 B" Q: r, N&&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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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仅仅是高中的在读生。2 u( ]) v5 ]8 _6 i- w& x- i0 R: ?
恢复高考的影响范围，还包括了许多曾经或为了理想，或迫于规定，而下乡的知识青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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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辰阳就托人带来了消息。
说这一年的高考，他也要参加。/ P+ V+ H5 z' x& \0 C-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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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还是江奶奶进城来说的。
带完话之后，她顿了顿，老半天，才颇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霍母，能不能帮忙再弄点麦乳精。; ]) ^1 d$ d. D6 v& o6 [, Y"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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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江家的三儿媳又怀孕了，这次生下来的是一对双胞胎儿子。
可把江奶奶给乐坏了，就想带点营养品给儿媳妇补补。
这样奶水也足一些。: Y) h/ a3 X" s6 D9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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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根本不用主动开口要。8 N, |; c+ l+ U5 [
因为霍母给何念的麦乳精可不少。3 w7 L! I3 D(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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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嘛......
这么些年，自从霍星朝上次跟着去了一趟沙坪村之后。&&Y( d' @) |" e" ^9 \1 L
霍母也终于发现了，自己对于这位面慈带笑的老太太，确实是过于信任。- U, l$ H, B* f# O1 [( p* Z%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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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人家不一定就是那等作奸犯科的坏人。
但是人活在世上，谁有没有个私心呢。1 w* ^* Z# I1 {2 l" b6 j, h: v
何念何易才是这么点大的孩子，霍母不敢冒这点私心的险。& e% O# ]8 H! L0 T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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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后来，何念也上初中了。& x2 q/ h8 L0 q5 Q&&v1 q) ^9 y
沙坪村没有初中，她念的是镇上的学校。
离县里也近。
霍母就经常把东西直接送到她学校去。
何念初中住校，吃住一应不需要江家，就算是周末回村，也是住在自己父母留下来的房子。9 B+ U6 I6 i% ]) G7 s4 Y, F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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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何易的伙食费，她算着量,每周会多给一点.
然后再额外给一些钱票,算作他们帮忙的补偿。) ?5 W&&C1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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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多给的那些，究竟是真的到她弟弟嘴里，还是被江家人自己吃了，她并不在意。' o&&z4 w% a: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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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易虽然身体弱，但内里其实是个活泼又大胆的孩子。
江奶奶也好，江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好，有没有欺负他，平时吃不吃得饱，他每次等到姐姐放学回家的时候，都会叽叽喳喳地学给姐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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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目前来看，江家人还是没有亏待他的。# Q+ B" R% e) B- l- _
甚至还把他照顾的挺精心。
何念当年收到的打击，总算是平复下来了一点。+ X0 C$ ]3 Q3 ^# A; ?6 O7 s. S: M
可是....... J: x. w% x3 v+ W% e& }&&K
“何小念，你千万不要觉得是自己欠了他们。你给了钱又借了房的！就当是出钱给何易雇了一个奶娘，知道不？”
霍星朝给何念写信的时候。" P& ^- Q# R. c' _&&Y' n2 Y4 w( P
怕她一个小姑娘又被蛊惑了，简直就是隔三差五就要提一遭。) S5 G&&Q6 r" U/ \2 F
他这个人惯会说道。, N! D: u& a: T. @1 G
之前期末最后一次考试考完，何念去县城里看霍爷爷，就被霍母留下来吃午饭。' @' z' r& z9 E% h- |
离开的时候，是霍星朝送她到路口的。+ y. A0 F% R- b9 ~; l
何念很感激霍家的人。
不管是霍爷爷，还是霍叔叔霍阿姨，甚至是霍星朝也好，他们对她都是发自内心的好。, `7 h: N2 n- r8 Z$ \
所以她上车之前，看着自己手里又被硬塞进来的大包小包的吃食和布料用品，想到这么些年，一直是霍家在供她和弟弟长大。/ P+ E2 Y# Y+ H( S% r, d6 ~&&p
平时的衣食住行，上学的纸笔费用。: c+ W' Z: B* X( ], L! G
样样都考虑到了。
她诚挚地跟霍星朝鞠了个躬。
“霍哥哥，真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和何易的照顾，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一定会报答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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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侧身避过了这一鞠躬。$ l5 n( i! {; o
挑了挑眉，扯着小姑娘的衣领把她提溜到路边，
然后叹了口气，神神秘秘地靠近她，
“何小念，你不懂，其实应该是我们感谢你。”
何念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怎么这么笨呢。”/ S3 d, F$ @1 t$ r# B! T9 P
少年一脸的嫌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