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昨天都好好的,今天早上一用声音小了一半,我音量是调的最大还是这么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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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用BLACKSTAR HT5线路录音了一下,大家听听,我是不是没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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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过年好放假了,今天第一次用HT5线路录音(集成声卡)。。。
单轨录完以后在再和伴奏混在一起的,后期没+任何效果。
曲子是Dismember很老的一个曲子,水平有限,弹得很屎,请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最不爽的地方就是弹的时候,听到的,和回放时候的区别很大。。。还有就是家里实在开不响,我都能听到自己琴上本来的声音了,家里人还嫌掀吵
下面是箱头的参数,我是1头+1个10寸喇叭,用了箱头那个号称DI模拟的输出??有个开关按下去了,好象模拟的是412
音量     8点
GAIN  11点
ISF在最右边
EQ是最大的V字化,削光中频。。高低频+满(这箱子自带的EQ调上去感觉变化很小0 0)
效果器用了3个。。。
过载,EQ,DELAY
琴是ESP M-II,EMG 81 x2,切在琴桥拾音器上- -
[ 本帖最后由 gundamz2 于
03: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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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一个,挺喜欢早期得dismem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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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点意见:
1.除了你的吉他声音之外,其他任何一个乐器的音量都比你的吉他动静大。
2.不知道你后来加的EQ是怎么调的,中低频过多。出来的声音太靠后,偏闷。
3.弹奏不够果断,有些地方明显比较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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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srocker 于
11:40 发表
给点意见:
1.除了你的吉他声音之外,其他任何一个乐器的音量都比你的吉他动静大。
2.不知道你后来加的EQ是怎么调的,中低频过多。出来的声音太靠后,偏闷。
3.弹奏不够果断,有些地方明显比较拖。
EQ是M109。。。。6段的,中间2端全部-18db。。。其他4段没动。。。。一动噪音有点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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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是不是买这个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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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色的高频有点极端的意思,
整体音色还是塑料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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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箱子最近也很想弄一套!!!!!!!!!! 哥们买来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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瘪的很。我指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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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效果器,EQ啥都不用,我觉得会比你现在的声音好。音量8点,完全不够。你是内录吗?听到的和回放的完全不一样吧,我也这么感觉。。
我装备跟你一样ESP m2(SD pu ,Maple fingerborad)+Blackstar h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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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前级就这声音 挺难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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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bingbingqc 于
22:50 发表
你什么效果器,EQ啥都不用,我觉得会比你现在的声音好。音量8点,完全不够。你是内录吗?听到的和回放的完全不一样吧,我也这么感觉。。
我装备跟你一样ESP m2(SD pu ,Maple fingerborad)+Blackstar ht-5[em ...
MXR 109 6 BAND EQ
MXR 169 DELAY
LINE IN进电脑录的,就是内录吧- -
音量再上去我家房子就要倒了,我的房间就12平,已经放了冰箱,彩电,电脑,双人床,鞋柜,电吉他音箱,效果器箱,2把琴…………
练习音量在7点位置已经很狠了(失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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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8 发表
音色的高频有点极端的意思,
整体音色还是塑料了点
我在他家听箱子的声音没啥塑料,估计是直接用集成声卡线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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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rocklover_2000 于
11:02 发表
我在他家听箱子的声音没啥塑料,估计是直接用集成声卡线录的关系。
其实都是音量太小惹得祸 我以前也这么录过 音量大点就不会听着太塑料了 
另外这个动静如果用ts9推一下 会“水”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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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听了这段 老子买ht5的性趣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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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个入门级的音频卡吧,录音录音,基础录音设备总是要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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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声音不错,单轨听着丰满的声音不一定适合录音中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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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坟挖的………………………就这之后换了声卡,换了麦克风录- -那会都LINE 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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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话放的声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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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5用户帮顶,我现在用麦克风拾音,这样动态好一点。我自己的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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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LZ为何要把ISF扭到最右端,那不是中频很厚很肉的声音么?为什么ISF不扭到偏左的位置,声音更锐利一些。
此外,我的均衡不是6段的,因此仍然不清楚,把哪个频段(Hz数)降低,有利于减少HT5过厚的中频共鸣?谢谢
[ 本帖最后由 Reinhart 于
06: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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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箱体线路输出录音,应该在后期加“箱体喇叭模拟”,否则录音确实跟听到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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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顶挖坟贴,
[ 本帖最后由 zym741 于
08: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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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Reinhart 于
06:22 发表
请问LZ为何要把ISF扭到最右端,那不是中频很厚很肉的声音么?为什么ISF不扭到偏左的位置,声音更锐利一些。
此外,我的均衡不是6段的,因此仍然不清楚,把哪个频段(Hz数)降低,有利于减少HT5过厚的中频共鸣?谢 ...
这个坟被挖得好残………… 当时刚买1个多月啥都不明白……
这东西要自己交过学费以后才会真正了解,换谁教育你都没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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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zym741 于
08:28 发表
用箱体线路输出录音,应该在后期加“箱体喇叭模拟”,否则录音确实跟听到的不一样~
是吗?HT5这个输出,应该已带箱体模拟的吧?不需要再加箱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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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chenwwff 于
00:45 发表
是吗?HT5这个输出,应该已带箱体模拟的吧?不需要再加箱体的了。
说实在,黑星音箱我没用过,
但马勺箱的线路输出也是加了一些阻容网络,说模拟后级及喇叭的,但效果不怎样!
当然,黑星的模拟喇叭电路我不是太了解。
还有就是,有可能是楼主录音时的监听音量太小,小音量下,推挽后级的交越失真很严重(不是波形顶部的削波失真,而是波形根部的连接扭曲),小音量下,喇叭的频响曲线也大不一样,很有可能出现线路录音跟监听音色不一致的情况~等把监听调好了,等于把录音信号扭曲了!
其实,所有监听箱子,不管大箱小箱,近场远场,都要把声音放开来才行,否则很容易偏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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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zym741 于
09:03 发表
有可能是楼主录音时的监听音量太小,小音量下,推挽后级的交越失真很严重(不是波形顶部的削波失真,而是波形根部的连接扭曲),小音量下,喇叭的频响曲线也大不一样,很有可能出现线路录音跟监听音色不一致的情况~等把监听调好了,等于把录音信号扭曲了!...
哈哈,感觉要变活化石了,被研究了。。。当时我还是小型多媒体喇叭呢,线路录音时候箱体就静音了,顾不上音色如何……不过当时到还真满足了这点烂效果- -
现在久了越听越不舒服……这下面我去年10月份拿麦录的…………现在听了又不舒服了,准备最近再录一回看……
那时候我是懒的带耳机的,直接电脑分频大喇叭放伴奏,自己就在一边弹,自己吉他轨道上录进去不少伴奏的鼓声……虽然音量微弱- -不过估计也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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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28] [em28] [em28] 延迟少点,让声音真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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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有点抢拍~~
拍子问题总是困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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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F,PM短裤!
还好我媳妇不说我弹琴,最多就是把卧室门关掉。毕竟我先认识琴才认识她。
[ 本帖最后由 kkkill1984 于
22: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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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离台前的最后一项工作是为一家很大型的婚纱店拍摄一辑平面广告,我这个新晋的金马影帝和那个同班的金马影后分别是广告的新郎和新娘。
广告商的价码给的很高,能如此之快的请到我们两个的共同合作,也算是商机算尽。
我拍那广告的时候,胡军陪我过去,却自己在一边的落地窗那里悠闲的喝上了台湾啤酒,我则被造型师折腾得一头大汗,看他那副事不关己的
样子就满肚子气,趁空闲的时候跑过去,扯他的衣服。
“喂,你没有同情心啊?”我恼火。
他挑挑眉毛,诧异的看我。然后笑起来:“同情你干吗?你这可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来的美差。”
我气哼哼看他:“那你来试试?我可以跟广告商推荐你!”
“别别别。”他下意识的摆起手来,神色一下子有点紧张慌乱,我看他那尴尬的样子终于哈的一声笑出来。我知道哪里是他的死穴,他是最受
不了摄影镜头的人,只要一让他摆什么POSE就立刻僵硬得像块木头,别说我要推荐他,就算广告商想直接找他,搞不好他还犹豫呢。
造型师老远又跑过来,把我的白西装拉整齐,又把领结扶正,埋怨道:“哎呀刘烨,不要总是这么大笑,一点形象感都没有,一会拍照的时候
可要正经点。”
我笑着点头,看他走开,顺手拿过胡军手里的啤酒,咕噜咕噜的喝下去,好凉,浑身舒服的打了个冷颤。
他看着我,眼里的目光慢慢的温柔下去,把啤酒罐接过去,轻声道:“……烨子,今天你……很不错。”
我有点惊讶的抬头看他,却看见这刚刚表扬了别人的男人居然少见的脸红了。
他低下头去用力的把罐子捏扁,又抬起头来。
“……将来你结婚的时候,一定是个最帅的新郎。”
我看着他,他却把头扭向窗外。外面的街道熙熙攘攘,红男绿女,车水马龙。
“……要是你愿意,我就不结婚,一辈子这样也挺好。”我冲口而出。
突然想起那首大学女生们常爱很哀怨的哼的那首歌: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下一秒还能停留在你怀里。
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
他回头,微微的苦笑,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人大了,总是要结婚的……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陈捍东对蓝宇说的这句话,此时此地,居然说出来,也是如此合适。
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是还是有莫名的痛从骨头里渗出来,然后慢慢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挤出笑容:“刚才……是我冲动了。”
转身走开,摄影师在招呼我过去,白色的布景板,美丽的女搭档,精致的妆容与衣裳,镁光灯瞬间闪亮。
过不了多久,那些窗外的行人,就会在橱窗里看到一对甜蜜幸福的新人,然后啧啧赞叹。只羡鸳鸯不羡仙。
都是童话。
************************************
回到北京以后我花了点钱请全剧组的人吃了顿鲍鱼,有些东西不能用钱衡量,可是感情也需要一种宣泄的形式。那天所有的人都吃得很开心,
关导说等下次大家在香港见面的时候带我们去吃那里的鲍鱼,我说哪里的鲍鱼还不都是一个味儿,关键是人在一起的感觉好了才对。大家都纷
然后我们在北京机场分手,飞往不同的城市,前方的工作依旧在等待着自己。来来往往的机场大厅中我们互望无语,他伸出手来紧紧的握了一
下我的手,我抽出手来拎起行李转身入关,没有回头。
既然还会再见,又何必流连。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告别方式。
不久以后我见到了娜娜,我把给她买的白金项链送给她,她笑着说谢谢,但是只戴了一天就不肯再戴,记者们一见到她就拍颈部特写,她很郁
闷的跟我说仰了一天的脖子都酸死了,我大笑。
她跟我回了趟家,爸妈见我回来高兴的不得了,又看到娜娜更是喜上眉梢,做了一大桌子菜让我们吃。又把我拿回来的金马奖杯放在屋子里最
显眼的地方,仔仔细细擦了好几遍。
餐桌上其乐融融,爸妈问我《蓝宇》什么时候会在国内播放,我说这也说不好,得看审批,而且……我停顿了一下,实话实说:影片涉及到一
些政治问题,还有……裸体……所以禁映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这是关导跟我说的,让我和胡军两个人都有个心理准备。其实我们倒无所谓,只是可能家人觉得自己获奖的片子不能上映会很可惜,但是事实
上,国内因为种种原因被禁的好片实在太多了,这是大环境的因素,人力也无可抗拒。
爸妈听着都有些沉默,最后还是爸爸很威严的开口说不放也不要紧,反正咱奖已经拿了,以后再拍别的好片子证明嘛。
妈妈也说对啊对啊,可是烨子啊,能不能拿回来一张盘让爸妈也看看啊?总不至于,自己家里也禁映吧?
我还没等说话,一旁的娜娜突然脱口而出:“烨子也没有完整的,导演只给他一张没加配音的原带。”
妈妈惊讶的“啊”了一声,看看我又看看娜娜,然后犹豫着说:“……什么带子也行啊,至少看一看。”爸爸在一旁也点头。
我看了娜娜一眼,然后摇头:“妈,咱不看!”
妈妈还想说什么,似乎被爸爸碰了一下,终于不再做声,低下头去吃饭。
娜娜倒是吃的很开心,连盛了两碗饭。
我很奇怪,她不是要减肥吗?
********************************
半夜突然醒来,其实一直睡得都不沉,没有了他,也就没了安定的睡眠。睁着眼睛望天花板,想,他现在睡得好不好呢?
突然听到外面似乎传来隐约的声音,我有点吃惊,谁这么晚了还在看电视?娜娜?
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披件衣服向外屋走去。
门推开一条小缝,我看出去。
电视上,正演到蓝宇和捍东分别的那一段,我的眼圈通红,声音断续,胡军看着我的背影,目光痛苦而茫然。
——那是我包里底层的带子。
爸妈正并肩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无声的看着,电视的光线映到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我站在门口,然后慢慢闭上眼睛,脑子里慢慢的空白开去。
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汹涌澎湃,五味杂陈。
爸爸,妈妈,对不起。
*************************************
爸妈在看完那片子的第二天没有任何表示,或者,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不会告诉我他们看过这件事。我想,这会是爸爸的决定,他了解一个男
人尊严的分量。而妈妈,她有时看我的目光会闪过一丝忧虑,而后,对娜娜愈加的好,也许,她是敏感的。
在家呆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必须去到一个新的剧组报道,做了影帝以后的片约纷繁而来,我想我有必要请一个经济人了。
一直都没有给他打电话,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拨他的号码,他也没有给我打过。我们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努力使自己,不成为对方生活中的
至于我自己,正在认真的治疗自己的失眠,医生说,只要我配合,应该不成问题。
每天都很忙碌,工作到很晚,连自己最喜欢的篮球也没有时间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拼命,也许,是他身上那种敬业的态度让我潜意
识中的向往吧,爱一个人,似乎总爱模仿他身上的一切。
有时候圈里的朋友会来探班,这是好事,但是偶尔也会让我烦恼。
有次一个朋友来找我,他个子不高,但是很帅,是国内一部刚刚播出的很火的偶像剧的主演,我和他上街,忽然就被人发现了,一群女孩子小
孩子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抓住他的胳膊要他签名,还叫着他剧中的名字,他笑着一一给签名。而我,站在一边无比尴尬。
那个时候我已经得知《蓝宇》已无多大可能公开上映,国内也并不是很多普通人都会关注金马奖,所以尽管我已经在业内获得认可,却不曾被
大众熟悉,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
我看着那朋友签名的背影暗暗的握紧了拳头,我不是服输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他。
这种对于自己的压力,我想,也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胡军的身上。
潜移默化中,他已经教会了我很多。
(二十六)
短短的几个月内,我接下多部片约,几个广告,外加杂志与电视的节目和访谈,尽管已经雇了助手,签了合适的经济公司,却也还是常常应接
不暇,忙得焦头烂额。每天在拍摄场地吃盒饭,也对工作的辛苦程度不大在意。
有人说我没有金马影帝的架子,我一笑置之。突然想起在台湾宣传的时候,有一个活动,主办方开着豪华轿车来接我们,可是活动结束后没有
人送我们,于是我们挤公车回去。那天在公车上,关导对我说:烨子,你要知道,一个好的演员,要既能坐轿车,也能坐公车。
我一直记得那句话,我知道自己的年轻,是强项也是弱点。在宠辱不惊这一点上,胡军应该比我把握的好得多。
《蓝宇》的盗版已在国内的市场上大面积出现,常常会收到朋友的短信来告诉我说他们又看到了什么样的盗版,而提到电影的内容时,声音无
不带着暧昧和隐晦,闪烁其词。仿佛生怕触到了我的哪根神经,揭发了我昔日的错处与伤疤一般。
我失笑,其实很想对他们说,心中有佛则观之佛,心中龌龊则观之龌龊。不知他们是哪一种。
不免又想起他来。那个他修好的手机一直在用,因为摔了一次,所以一直有些杂音,可是根本舍不得换掉。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看着手机的
屏幕傻笑,许久才回过神来。
有次拍片到了北京,休息的时候,我回去了拍《蓝宇》的那条小路去看。今年的冬天并不冷,路面上也没有雪,我坐在长椅上,无声的凝视安
静的湖面,试图想回忆起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那天我呼吸着北京的寒风,在长椅上无声的想:我和他,是不是真的看不到未来?
他不会离婚,而我,大概会和娜娜结婚,那么,我们现在如此,算不算背叛?
然而旁人不是我们,哪解个中滋味。
想那世间痴男怨女,种种为情所苦,哭哭啼啼,生不如死,好似自己背负了多少爱的辛酸一般。却不知其实即使再苦,也是为世所容,总能想
出一线办法来逃出生天,赚得应有幸福。
而今天我和他,如此这般,再拼力挣扎,周围也是看不见的天罗地网。如何挣脱,无法可想。
惟有且行且珍惜,那一丝微弱的名为幸福的火光。
这社会,其实是无声的残忍,割破所有违背它的理想。
*********************************
一个下午,我拍戏完毕,接到娜娜电话,说她妈妈生日,希望我能前去。
我算算时间,请一天假应该没有问题,于是答应下来,又问伯母喜欢什么东西?好去买来当寿礼。娜娜咯咯的笑,说你人来了就是最好的礼。
第二天坐飞机到了娜娜所在的城市,带着礼物直奔娜娜的家里。
娜娜的父母都是很和蔼的老人,见了我也喜上眉梢,又给我倒茶又拿水果,我是第一次见他们,倒有些紧张。
晚上全家一起吃饭,娜娜的父母问起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有些犹豫,倒是娜娜抢先说我们都还年轻,想趁现在多打拼下事业,婚晚点结
我有点感激的看向娜娜,她低下头去吃饭,脸有些微微的红。
娜娜的妈妈说:你们年轻人啊,都提倡晚婚,这种时髦可不要乱赶,万一结婚太晚,生孩子可就不方便了。
这下子我和娜娜的脸全都红了,娜娜嗔怪道:妈,你乱说什么啊。
两位老人都呵呵的笑起来,我赶忙给他们夹菜,陪上笑脸。
笑声中我忽然想到了九儿,那个我爱的男人的小女儿,想必也是玲珑可爱的。他对她的宠爱,应该是溢于言表的吧。我无声的叹息,伸手给娜
娜倒上饮料。
一顿饭,宾主尽欢。
当晚我睡在娜娜的家里,睡觉前她给我拿来睡衣,说是她爸爸的,借给我穿。
那睡衣上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儿,我看着她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我的床头笑着转身离开,想,如果我爱她,那么是不是此刻早就有了结婚
这样的女孩子,以后我也许都不会碰到了吧。
……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抓起来接听,只听那边一阵嘈杂,似乎是个酒吧,人声半天才听清,居然是个很久没联系的大
他是和我一起学表演的,原来关系一直不错,还在一起打篮球,喝酒。但是听说他现在混得很不好,只是在各个剧组给人家跑龙套,因为自己
最近忙,也很久没和他联系,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不免有些内疚。连忙问他有什么事。
他显然是喝多了,一直在说刘烨我们是不是好哥们?你他妈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出了名就不认识兄弟了是不是?
我努力的耐心解释说我最近很忙,真的不好意思,等闲下来一定去看你。
他嗤笑一声说得了吧,你们成名的全这德行,我还不了解你们?当初都跟孙子似的一个个的去求导演,现在个个都跟大爷似的,你跟我说的全
都是废话!
我压住火说:你喝多了吧,好好休息,我明天再给你电话好不好?
他突然一下子狂怒起来,在电话那边叫嚣,大喊刘烨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根本不管兄弟的死活,自私自利狂妄自大,像你这种人怎么能红
的?……云云。
我实在听不下去,想放了电话,却听见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冷笑道:刘烨,你以为你拍那些片子都是艺术?能骗得了别人还能骗过我这种
专业人士?你就是个被男人压的货色!谁都能上你,你才能红的,对不对?
他尖刻的笑起来,声音变了调子:一看你和那个什么胡军的就有问题,勾搭成奸啊!听说人家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你们这么苟合,也不怕将
来他那孩子也被熏陶成同性恋?说着说着他大笑起来,旁边又是一阵类似破碎的音乐声大做。
我冷静的问:你在哪里?
他笑得不行说我在某某城市的某某酒吧,我知道你现在在北京,有种你来找我啊?
……他没有想到我居然就在他这个城市,我感谢娜娜妈妈的生日。
我关掉手机,穿上衣服,冲出门去。娜娜在身后叫我,我没回答。
坐上出租车,五分钟后我到了那家酒吧,我下车,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歪在吧台上,刚刚大放厥词的男人。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看到他因为看到我而惊慌的放大了的瞳孔,下一秒我挥起拳头,带着风声向他的脸上毫不留情的招呼了过去。随着他手里
酒瓶破碎的声音,他像一滩烂肉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扑上去,狠狠的又是两拳,周围的人们惊叫着四散开,我听到酒保在大叫保安。
那人的手挥舞着,无力的反抗,他手里的破酒瓶子在混乱中给我的身上带上了几道伤口,我的拳头打到无力,咬着牙飞起一脚,他滚了两滚,
抱住一旁的椅子,突然大声哀号起来。
我听到有人凌乱跑过来的声音,然后我的身体被一个人紧紧抱住了,我听到娜娜的哭声。
“烨子!烨子!怎么了你,啊?”
我浑身颤抖,手脚冰冷,勉强直起身来,手扶着吧台才能站得稳,这才发现浑身疼得像着了火一样,嘴唇也咬出了血。
我勉强回身,把娜娜拉进怀里:“……我没事。”
娜娜抱着我,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抖,像一片风里的叶子,我听到她无助的声音——
“烨子……烨子……我们回家,回家……”
酒吧的灯光迷乱的飞快旋转着,桌椅东倒西歪,地上带着血迹,那个人已经被保安救走了,一群人围着我们,他们都在高声说着什么……可是
我什么都听不清。
我轻轻的昂起头,贴着胸口的手机,似乎只有那里是唯一的温度,我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这样的夜晚,你不在我身边。
我的手,无声的拍着娜娜的肩膀……我仿佛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好,我们回家。”
(二十七)
那一夜的混乱在我给保安塞了些钱后归于平静,娜娜扶我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哭,我镇定的说你不要哭,万一让你爸妈看到就不好了。
我们没有再回娜娜的家,直接去医院上了些药,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的时候,娜娜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擦干眼泪问我为什么要跑去跟
那个人打架,我沉默不语。
她注视着我,张了张嘴,最后的声音却很微弱,她说:烨子,为了他,值得吗?
我看她,她的脸苍白而楚楚可怜,眼圈红红,我伸出手去把她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也轻声道:别瞎想,跟谁都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恍惚,抽了抽鼻子说:烨子,你现在是明星了,可不能再这么动手打人了,万一这事要是被媒体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她的脸上掠过担忧。
我点头:我明白。
半夜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只有淡淡的来苏水味儿,和两个并肩沉默的男女。
************************************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飞机回了北京,架可以打,人可以伤,工作却不能耽搁,这就是演员的悲哀。
助手看到我脸侧的伤吃了一惊,大惊小怪的叫着刘烨你怎么了?
我连忙冲他摆手,低声说别声张。
他生气的说我不开口别人也不是没长眼睛,你小子是不是跟谁打架了?
我嘿嘿傻笑:没有,骑车带女朋友摔着了。
他恶狠狠骂了一声说刘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演员,是明星,你这张脸啊就是你的饭碗,你把它弄花了,万一落下块疤,你自己的前途就毁了
我笑着说要是真那样,我就娶个老婆回家生孩子去,正好退休。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哈哈笑出声音来。
助手没办法,又埋怨了我几句,然后拉着我就去开工了。
忙碌一天,下午收工的时候导演叫我去吃饭,我说不用了,我坐飞机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休息。导演说那也好。
回去的时候我买了几罐啤酒,进到屋子里也没开灯,把外套往床上一摔,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静,黑暗。我闭上眼睛——
随手起开一罐啤酒,喝一大口,既没有那小屋里的迷醉感觉,也没有台湾啤酒的舒适爽口……这酒,带了太多的苦涩。
往常我的酒量不算差,可是像烂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也没有过。一罐还没喝完,我已经靠在床沿头重脚轻。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做痛,喉咙里又
伸手摸出胸口的手机,盯着它的屏幕良久,按下那一串号码,没等挂通又迅速的挂断。
老把戏了,小小的动作,是唯一安慰自己的方式。
重复的按,重复的按,再重复的挂断……
我靠在床沿睡着的时候,脑子里居然还有个清醒的念头——
下次见到他之前,一定要把已拨电话删干净。
*************************************
第二天一早,睁眼看表就吓了一跳,再一看手机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闭,估计全剧组就等我一个人了。
我心想坏了坏了,连忙蹭的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扯扯身上睡得皱皱巴巴的衣裳,一头冲进卫生间里洗漱。
正满嘴泡沫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导演上门抓人来了,连忙冲到门口拉开门一个劲的鞠躬道歉:“导演!对不起对不
起!起晚了起晚了!”
门口的人没反应,我抬起头来——
我张口结舌的呆在那里。
居!然!是!他!
他伸出手来,手指触碰到我脸上的伤痕,声音低沉:“……怎么回事?”
我终于醒过神来,看着他含糊不清的说:“……你,你先进来坐。”
然后逃难似的一头扎进卫生间,把嘴里的泡沫吐干净,漱了好几遍口,又狠狠洗了一把脸,抬起头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是很红,身上
的衣服也看不出形状来了。头发乱得像草堆,用手蘸水随便抹了几下,呆了两秒钟,横了横心,转身推门出去。
他坐在床上,脚下是我昨天喝剩的啤酒罐子,他盯着我,也不吭声。
我蹲下去捡那几个罐子:“……你怎么来了?”
他半晌咳了一声:“……你昨晚打我电话,又不说话,我担心你有事,早上就飞过来了。”
我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又看一眼床上的手机。
……奇怪,明明昨晚自己并没有拨出去啊?
……突然茅塞顿开!大概是自己睡着了以后,身体哪里压到了手机的重拨键,接通了他的电话,我又睡着了,自然不会说话。
顺手把罐子扔到垃圾桶里,心里释然了,转头冲他笑笑:“我没事,你回去吧。”
却正好对上他风尘仆仆的脸,和他看着我的眼睛。
心里突地抽了一下,一种异样的东西在缓缓流出来,面前的这个人,他可以为了我,乘一早的飞机赶过来……即使只是为了这一瞬间的感动,
做过什么,也无可言悔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然后伸出手来,把我拉到他怀里。
我听到他低低的,温和却压抑的声音——
“烨子……为什么什么话,你都不跟我说?”
我的鼻子腾的发酸,手有些无力的围上他的腰,闭起眼睛——
别让我说,什么都别让我说。我只想静下心来,享受这一刻你怀抱里的温暖。
所有的痛,都没了。
他的唇落到我脸侧的伤口,轻轻的吻,他的脸贴着我的脸,呼吸微弱。
“……以后要记得,别人不管说什么,都不要和他打……受不了,就来找我。”
这个男人,毕竟,还是只有他懂我。
我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知道他看不见,在声音里微微带出笑意来。
“……找你干吗?难道你和他打?”
……他的手惩罚性的箍紧。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打不动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衣领里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想象他郁闷的样子,忍俊不禁。
他松开我一点,面对我的脸,叹气,然后吻上我的唇。
“烨子……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心神不宁?……”
我没有!我被他吻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在心里呐喊反驳。
你,都是你,让我心神不宁。这年头,倒打一耙的人还真不少。
我拥抱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很委屈。
可是,我现在又这么幸福。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我鄙视我自己。
那个夜晚,你不在我身边。但是,你用一个温暖的清晨来弥补。
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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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军是双鱼座,我是白羊座。这是很久以后,我的一个跟我关系很好的FANS给我认真分析的,那个小姑娘把各种星座讲得有条有理,不容反驳
的样子。她说,双鱼座是最浪漫的星座。胡军啊,看起来特别正派,丝毫没有双鱼座的特质,但是骨子里一定有他浪漫的地方。
我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清晨,不由得微笑,说:是。
她又分析我说刘烨你是白羊座,在感情生活里,往往不会吝啬付出。往往是“你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很清楚,你是我的爱!”
我想了想,也默许。
然后我问:那,白羊座遇上双鱼座呢?
她狡黠的看着我笑,半晌才说:白羊是十二星座之首,双鱼是十二星座之末,看似遥远,却是首尾相连。白羊啊,常常会被双鱼弄得焦头烂额
,可是,最后还是沦陷在他的浪漫里不能自拔。
我笑起来:这么说,他是我的克星?
小姑娘一本正经:哪有绝对的克星?这世界上,都是互克。
(二十八)
那天下午他坐了飞机匆匆赶回去,我想送他,他坚决不许。临走的时候要我休息好了就快回剧组报道,我哼哼两声说就你知道敬业。他无奈的
笑,摸摸我的头发,在我的唇边落下个吻,然后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我还是没有跟他说打架的原因,他也没有坚持问。我们似乎都在努力使彼此相聚的时间变得更纯粹一点,再多的烦乱,也深深压埋下去,看到
对方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那个和我打架的哥们从此杳无音信。我起初还担心过他会闹出点名堂来,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咽下了哑巴亏,也许他也担心我会报复吧,毕
竟我的底细他并不清楚。
这世道,总是这样欺软怕硬。所以我有必要变得更强一些,才能保护我自己。
我明白这个道理这一年,正满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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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香港,金紫荆奖颁奖礼。
金紫荆奖不算个小奖,但是与金像的浮华,金马的阔气比起来,它显得格外的清高了一点,甚至连星光大道都没有。尽管如此,注重艺术感和
坚持自己的审美方向的金紫荆,还是颇令业内人士赞赏的,也让很多演员心向往之。
我们是提前几天抵达的香港,关导欢天喜地的在机场迎接我们,一见面就把我们拉上车,连声催促车子快开。
我和胡军都有些诧异,说刚下飞机这急急忙忙的是要赶去哪里啊?
关导神秘的笑:有人急着要见你们俩!
我们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对望,他问我:你在香港有熟人?
我摇头:你有?
他也摇头。
关导也不吭声,就是让车子快开快开,等到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的时候,他一个箭步跳下车子,把我们两个扯下来,就往大堂里快步行去
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真是的,晚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生气?”
又自己摇头:“这也不怪我,谁让他临时起意呢,能把人拉来就不错了。”
突然又着急的快走几步:“……快走快走,晚了他要是耍起脾气来,我可招架不住!”
我和胡军茫然的对视,不知道这只老狐狸在抽什么风,一个劲的碎碎念。
酒店很豪华,高大明净的落地窗,窗外是一览无余碧蓝的海水,在窗边是一排排纯白雕花的桌椅,每个桌子上铺着奶黄色的丝绒桌布,长长的
流苏垂下来,桌角有新鲜的白玫瑰斜插在花瓶中。大堂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钢琴曲,缓缓的在空气中流淌。
一边走便不由得一边在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这样会享受生活,连见个陌生人都要选在这样雅致的地方。
不由得抬起头看身边的男人,他也在一边走一边想着什么。
突地眼前一闪,走在前面的关导突然发出一个很夸张的声音。
我们惊讶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浅灰色的影子像风一样的吹过来,一把抱住关导的脖子亲了一口,然后亲热的握住了他的手,叽里哇啦的说起
一连串粤语来。
我们都有些愕然,待关导转过身来,笑容满面的对我们说:“来,我给你们介绍。”
那个人走上前来,居然是个长得无比精致的男人,并不高,气质却是一种很独特的感觉。此刻他正偏着头,笑吟吟的看着我们。
我的脑子中突然灵光一现,顿时明白了面前人是谁,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只听见身边的胡军已上前一步,握住了那男人的手——
“张国荣先生,久仰!”
那男人抿住嘴唇,仿佛在忍笑一般,却又落落大方,回握胡军:“胡军先生,久仰。”
我“啊”了一声,不由得又好奇又惊喜,冲口而出:“你就是哥哥?”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是个孩子,他欣喜的松开胡军的手,径直走到我面前:“你是刘烨?你认识我?”
我失笑:“当然认识你,大陆怎么会有人不认识你?……只是,刚刚太突然了,又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你,所以没能一下子认出来。”
他笑得无比开心:“真的?”伸出手来重重的拍我的肩:“我喜欢你!交你这个朋友了!”
回手又去揽胡军的肩,胡军太高,他跳了一下,又笑起来:“我也要交你这个朋友!……胡军先生。”他弯下腰去,乐不可支的样子。
我眨眨眼睛看看胡军,他也看我,一脸迷惑。然后他凑过来低声的问:“……他怎么这么爱笑啊?”
走在前面的关导听到了,回过头来,也压低声音,隐隐带着笑意。
“他呀,是个开水壶,见人来了就冒泡!”
“哦——”
我们俩一起似懂非懂的点头。
在桌旁坐定,哥哥很熟悉的样子,点了几种饮品和果品,我们索性都给他做了主,他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向我们推荐这个推荐那个,我们一
概称好,他就很高兴。
胡军喝了口茶,抬头问道:“张先生怎么会想见我们的呢?”
对面的男人正在搅他面前的咖啡,突然一下子又乐出声音来,然后抬起头来抓住关导的袖子拼命晃,半天才说出话来。
“阿关!你是怎么和他们介绍我的啊?”尽管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普通话还是发音很标准,一双漂亮的眼睛斜瞄着关导,我看那只老狐
狸已经快要变成化石了。
关导终于坚持不住了,一脸痛苦无奈地回头冲胡军尴尬的咧咧嘴:“你还是叫他哥哥吧,你要是再称呼他张先生,我们今天的茶就别想喝了。
这下子胡军才醒过味儿来,好在他天性豪爽,愣了两秒钟以后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见外了见外了。
哥哥笑得更甜。眯起眼睛道:“你们的《蓝宇》我看了,我特别喜欢,真的。”
我们听了也高兴,我抢先道:“那你最喜欢哪一段?”
他趴在桌子上,脸一下子凑过来,眼睛转了两圈,笑笑的说:“……我最喜欢你们分手那段,还有……床上那段!”
我“啊?”了一声,看他促狭的笑起来,才不由得大窘:“……啊……是吗?”
胡军比我镇定,微笑反问:“哥哥怎么会喜欢这两段?”
对面的男人微笑,身体松松的靠在椅子背上,双手交抱,目光欣赏的在我和胡军身上流连。
想了想才道——
“真实。”
果然是演艺圈里浸润多年的出色的人物,言简意赅,却一语道破天机。我们相视而笑。
他把目光转到胡军身上,神色稍肃。
“胡军,看过《蓝宇》以后就想和你合作了,我想阿关应该已经和你谈过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胡军颔首:“应该是我荣幸才对。”
他笑,伸出手来:“那么为我们即将到来的合作愉快,再次握手!”
两人双手交握,关导也在微笑。
我在一旁打量。不知为什么,哥哥这个人,谈起什么事情来,都可以神采飞扬,嘻哈自然,惟有谈到工作的时候,立刻恢复了一脸的肃穆庄重
,面色认真得居然不像刚刚那个孩子般的男人,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工作中的张国荣。
我想,他和胡军的敬业,搭档起来一定是有得瞧的。
两个工作狂!我想着,不由得轻笑出声音来。
两个人都向笑着的我的方向转头看来,我自知失态,连忙闭上嘴。转移话题——
“……厄,哥哥,你……你怎么没和唐先生一起来啊?”
此言一出我顿觉冒昧,尽管他们的事情也是半曝光的状态,但是这样贸然提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合适。想收回却也来不及了。
谁知哥哥一听我提起唐鹤德,居然眼睛又一次闪亮起来,比刚刚初见我们的兴奋更又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瞬间脸色有点微的发红,却依旧大方
“他啊,他今天有事情啦……”见我们都看着他,又急忙替自己的男人辩护:“不过他晚上会来接我去吃饭,白天他就是去选饭店和定菜的。
他又很甜蜜的笑:“等金紫荆颁完奖,我们办个Party,我一定把他带来,让你们认识。”
一个40几岁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认真而信誓旦旦许着愿,我看着他,在他的眉梢眼角,我竟然看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他的笑容健康而年
轻,轻缓而平和的呼吸中,带着一种安定的感觉。
而陪伴着他的那个男人,更加的有心。只为了和自己所爱的人一餐普通的晚饭,就要花那么久的时间去选地点,和他爱吃的菜。这般的细心周
到,又是怎样一颗呵护宠爱的心?
不由得生出几分隐隐的嫉妒来,真想见见那个还不曾露面的男人。他是如此的幸福,爱着这样出色的人,也被这样出色的人所爱。
在他们的身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那一定是一个,精彩的昨天。
(二十九)
那天在回去的路上,关导经我们的要求,又讲起了一些哥哥的故事。
关导和哥哥是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因为彼此的性取向都相同,所以也格外有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不但是工作伙伴,也是私交极好的朋友。
哥哥是一个任何事情都力求完美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于事业和爱情,都希望自己做到最好,也可以得到应有的回报。
爱情,哥哥得到了,他向社会公开了自己与唐鹤德的恋情,并且坚持下来,没有被任何东西所打倒,一直走到今天,渐渐被这个社会认同,甚
他的事业也一直如日中天,但是……
关导抬头,问:“你们看过哥哥2000年的演唱会吗?”
我们摇头。
关导叹息:“其实你们应该去看看的,那真是一场盛大而美伦美焕的演出,我相信,在以后的许多年里,都不会有人做到像哥哥那样,成为一
个与舞台浑然一体的艺人。他在演唱会上长发披肩,蓄须,穿高跟鞋,且歌且舞,出色极了。而且他的这些表演和创意,也开创了很多后来演
唱会舞台艺术的先河。”
“那不是很好?”我问:“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关导摇头:“可是香港舆论极大的抨击了这场演唱会,甚至侮辱它。他们不谈任何演唱会的表现力,却大肆嘲笑长发和高跟鞋的装扮,和哥哥
的性取向联系起来,总之无一好话。”
我们有些发呆,胡军开口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哥哥是香港巨星啊,他们不该保护自己的艺人吗?”
关导的目光飘向车窗外,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保护?哼,谁来保护?香港娱乐圈的黑暗有几个人能看到?哥哥的真性情你们刚刚也看到了,他那孩子脾气,心直口快,又总是冒世间之大
不韪,天不怕地不怕的,当然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人,知道哪里是他致命的地方,就专挑他的心尖剜……哥哥那场演唱会倾注了他无数心血,可是却不曾在香港得到一句好评,结果他一
烦一火,就生了病。”
我们俩同时“啊?”了一声,我惊讶道:“怎么会?刚刚……他不是看起来很好吗?”
是啊。胡军点头:“哥哥得的是什么病?”
关导摇头,深深的叹气——
“抑郁症。”
我低下头去,胡军的手无声的伸过来,握住我冰冷的手。
关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淡淡的笑起来。
“你们当着哥哥的面,可千万别提起这些事情。他那个人啊,太要强,太自尊,你们说起这个,他会以为你们在怜悯他,他会生气的。”
我们点头。
关导又开口道:“不过,哥哥现在的状态应该还好,有Daffy陪着他,他不会让他太痛苦。”
关导脸上的笑意稍稍明朗了一些——
“Daffy那个人啊,也只有他,能让哥哥开心,能让哥哥安定了。哥哥选择了他,真是好眼光——”
他停下来不再说,意味深长的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扫了一眼。
然后,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我当时只是在想——
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够让两个人并肩面对这一切?坦然的走到今天?
我知道胡军也在沉默。
然而这一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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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紫荆的颁奖礼,我们坐在刘德华的身后。已经是又一次的竞争,他回过头来客气的招呼,我们还以点头微笑示意。
记者在奖项宣布之前一直在追问我们,如果再次获奖还会不会两个人一起上台?我们齐齐摇头:不会。
什么样精彩的画面,Replay的时候,都会打了折扣。
我们都是聪明人。
前面的提名,几乎全军覆没,只拿了一个十佳华语片奖。
早知道关导在香港并不得志,金紫荆尽管自诩艺术,却依旧随众排挤,无法真正孤高。
我偷望关导,他一脸漠然,脸色有些苍白,却很镇定。
我又看向胡军——
若我和关导都还有承受能力,那么他,应该是最紧张的那一个吧。
我突然恐惧起来。
想伸手去安慰他,无奈前方无数镜头虎视眈眈,就等抓拍一瞬间的独家画面。再笨的人,也会在此刻掩饰感情。
惟有投以眼神,他似有察觉,却不曾回望。
我害怕我恐惧我紧张我的手心在一刹那冷汗涔涔——
怕什么?我也不知道。比等待金马的那一刻,居然心还要抽紧几倍。
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奖,对于他,愈加的重要。
胡军,我在乎你,远胜于我自己。
当颁奖人的口中吐出“最佳男主角——胡军!”几个字之时,我的身体一下子飘了起来。
后背上的冷汗哗啦一下就涌了出来,牙齿格格作响,想欢呼都发不出声音,手死死抓住椅背。
——几乎虚脱。
终于是你,还好是你!
眼见他步履沉稳的上台,微笑着对着话筒致答谢辞,我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只有我,知道他如何的紧张过。
眼泪,热热的冲到眼眶里,又硬生生的咽回去,那滋味,当真不好受。
师哥,师哥。胡军,胡军。
不提防前方的人突然回头,老练而熟络的微笑:“恭喜,师兄弟一人一奖,满载而归呵。”
我连忙颔首:“华仔过奖。我们只是运气,您更出色。”
面前的人,才是万年的老狐狸,别说我和胡军,就算是关导和哥哥之辈,也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须得小心应付。
他似在寒暄,却又落落大方,给拍摄的记者们宽余的争抢时间,让自己曝光更多些。
“有机会,是否可以一起合作?”
我微笑:“不胜荣幸——如果有好的剧本的话。”
若是为了自己,犯不上与他如此周旋。可我不是胡军,我要为他打算。
他点头,似是对我反应满意,转过身去,一脸完美的微笑,面对前方媒体,做了个鼓掌的手势,顿时,相机声音又响成一片。
——极会做明星的男人。香港,是他的天下!
台上台下,如潮掌声四起,他已致辞完毕,闪光灯不停亮起,新晋影帝正式出炉。
金紫荆,有失落,亦有收获。
我的收获,大于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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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届金紫荆奖,刘德华再次落败《蓝宇》一片,未能摘取影帝一衔。大陆演员胡军凭于《蓝宇》中出色表现,终折桂得意而归。
大陆有评:34岁的胡军,十年磨一剑的演技,加之少许运气,大器晚成,亦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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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在庆功宴上大笑,干杯,应酬,接受着祝贺,我站在一旁微笑,把他的香槟偷偷换成饮料。
他终究还是醉了,眼睛闪亮,看着我说:“烨子,你替我高兴吗?”
我不看他,回头看向关导,关导冲我点头,然后迎向那些记者。
我遂拉着他向外面走去。躲过狗仔,在后门上车,回到饭店。
他进了屋子还在重复的问我那句话:“烨子,你替我高兴吗?”
我替他拉下领带,松开衬衫的纽扣,然后蹲下去,抬头看着他——
“你说呢?”
他怎会不知我的快乐?今晚我的笑容,比那日花莲的大雨,还要密集。
他凝视我,然后伸出手来,压住我的肩头。
“烨子……你总是让我内疚……”
我点头:“这不是我的错。”
他失笑,醉后的目光变得温柔,如水般缓缓晃动,我在他的目光下,几乎失语。
……终于还是挤出声音来:
“尽管你是金紫荆影帝,也得洗了澡才能睡觉!”
他大笑出声,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拉过我,在我的眼睛上狠狠亲吻一下。
我推开他,心在跳:“我去放水。”
他突然在身后开口:“烨子——”
“恩?”我下意识回头。
他站在我面前,手里托着一只小小的盒子,他的眼睛望着我的嘴,没有直视,可是声音温和清晰。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就是为了这个。”
——那盒子。
我的双脚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今夜惊喜太多,能不能给我少许喘息空间,让人神经缓和。
他拉起我的手,把那银色指环放在我掌中。
“你可以不戴,只要你高兴,随你以什么方法保留它。”
掌心微凉,电光瞬间窜入四肢百骸,眩晕传来。
冷静。冷静。
我合拢掌心,向他重重点头,然后,使劲一推,他进浴室。
门用力关上,我屏息,靠上去,合上眼睛。
……两分钟后,我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响。
突然想起什么,我扯开嗓子大吼:“胡军!别以为你送了我东西,就可以拿我的牙刷刷牙!!!”
里面似乎有大笑声,然后水声更大,没人理我。
“为什么?”我的声音很轻。
我以为他没有听见,可是两秒钟后,我听到他的声音,微弱的从水声中传出——
“或者,我们应该感谢哥哥。”
是他们的永恒,让他动了什么样的心思?是他们的爱情,让他模糊的想要肯定什么?或者,是今晚的影帝,让他下了什么样的决心?
浴室与卧室,一门之隔。
日,我的生日,还有6天,他的生日,就在明天。
他以一枚指环,和一个影帝,为我们庆生。
我与那指环奋战到半夜,最终还是放弃把它戴到手指上,苦恼的盯着它发呆。
他在我身后,双手圈过来,尴尬的嘿嘿两声,把脸埋进我的头发里用力吸气。
“……第一次买,尺寸大概不是很准。”
我忍下笑意,把那指环放到嘴里咬,他一眼看到,叫着“哎哎”伸手来抢。
“别别,不合适咱明天再去买个新的,千万别吞金自尽。”他揶揄。
我翻他白眼:“我看看是不是真金的,将来娶老婆的时候可以卖了当聘礼。”
他的呼吸一点点紧张起来,我感到他的手指在我的身前危险的弯曲。
立刻挥舞白旗:“师哥,我错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三十六计走为上……我的语文从来都没这么好过,中国三千年的文化像火花似的噼里啪啦往外蹦。
“哧溜”一下钻到被子里,拿枕头挡住脑袋——
谁知他也钻到被子里,也拿枕头挡住脑袋。
“干吗和我用一个枕头?”我不忿。
他的脸在黑暗中凑过来,呼吸灼热而危险,我开始怀疑陈捍东又上了他的身。
“刚刚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否则……”
胸前的某处突起忽然被扯了一下,我疼得一颤,下意识的拼命点头,却忘了我和他咫尺之遥,“咣”的一声撞上他的额头,不由得痛叫出声。
他忍不住笑出来,温柔的吻上我的额头,然后舌窜入我的口腔,委婉而热烈的索取……我忘却了疼痛,抬头回应……
迷乱混沌中,我无意识的开口。
“为什么……这么好?……是因为你拿了影帝?”
他断续喘息,汗滴在我的身上,滑腻温润。
“……也许。”
我听到他微弱的声音——
“只有这样的夜晚,我才觉得,我可以真正配得上你——”
浑身一僵,我猛然睁开眼睛,他的头偏在我的脸侧,紊乱的呼吸。
我不确定的回抱他,感到他微地反应。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万般滋味。
我竟然不知道,那个稳重成熟的他,那个自信骄傲的他,居然曾经在我的面前,如此的脆弱自卑过。
意味着什么?
那艰难而无望的爱,我们为了彼此,居然都在忍耐,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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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悄悄起床,悄悄穿衣,悄悄出门,然后,一路狂奔。
冲进一家首饰店,一眼就看中一条黑色皮绳串起的男式项链,银质镂空,心的形状,也不去想他是不是能戴,任性的一指,冲店员道:“我要
它,给我包起来。”
正欲转身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那店员:“还有没有和这项链同款的皮绳?”
那店员点头道有,翻找一会儿,递给我一条。我如获至宝,把衣兜里的指环掏出来,用皮绳串好,然后笨拙的戴在脖子上,柜台旁有镜子,照
上一照,不由得美滋滋的。
店员是个女孩子,看着我乐,突然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冒出来一句:“哎,你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我一愣,笑起来,看那女孩子一脸憧憬的模样,忽然生出了逗趣之心,遂一本正经道:“不是送女朋友的。”
轮到那女孩子发愣,下意识反问:“那送谁?”
我的脚已经迈出门槛,回头冲她嘻嘻一笑——
“男朋友!”
不去看她惊愕呆滞的表情,我大笑出门。
香港3月,路边透净的橱窗玻璃,投射着阳光,明媚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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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起来,看到我脖子上的指环的时候不由得呆了一瞬,我又想笑。从衣袋里摸出那新买的项链就往他脖子上套。
他挣扎了两下还是乖乖就范,冲着镜子打量着那项链和努力忙活的我,嘴角微弯:“这算什么?”
我理直气壮:“生日礼物啊!”
他起身正视我:“太薄了,不成。”
我生气瞪他,这男人越来越放肆,居然不喜欢我的礼物。
他的脸凑过来,低笑——
“你做礼物,如何?”
我先是脸红,然后愕然,最后愤怒——
抬起腿来用力踹他一脚,然后大吼:
“猪啊你!那你不是每天都收生日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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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下午,香港《蓝宇》影迷为胡军筹备了一个生日会,顺便为他庆功,邀请了《蓝宇》剧组所有成员到场。
我们甫进场就欢呼阵阵,这种小范围的影迷聚会其实相当温馨,因为大家都爱着相同的人,彼此心意相通,所以沟通显得毫不费力。她们看着
我们的目光,都温柔而清澈,那里面洋溢的祝福,几乎可以把我们淹没。
女孩子们围上来,嚷着要和我们合影,于是笑着一一满足。还有的非得拉着我们两个人的手,心满意足的站在中间,大叫“茄子——”兴奋得
如初绽的春花。
有个女孩子激动的含着眼泪,蹭过来怯怯的站在我面前,声音细如蚊呐。
“蓝宇,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俯下身去,轻轻的拥抱她。可爱的女孩,尽管你爱的也许是蓝宇而不是刘烨,我也要拥抱你,感谢你。
因为,我也爱蓝宇。
其实是一个小型自助餐的形式,但是几乎没有人去拿吃的,大家的目光都流连在我们的身上,一刻都不舍的,只是笑。
我却饿了,偷眼看看胡军,他正好递个盘子给我。这男人,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细心。
雀跃到食物的旁边,拣了满满一盘子的干炒牛河,坐在桌子边啃起来,一口一口,好美味。
关导总笑我的吃相像只松鼠,我想我至少比松鼠的胃口好得多,我吃肉。
吃东西的闲暇抬头看他,他没吃什么,手里一杯啤酒随意的晃着,有人来签名就微笑着放下酒杯去签,还低声叮嘱几句。
突然有点诧异,怎么都是找他签名的。
看到那个刚刚拥抱过的小女孩正站在那边,手里还拿着本子,顿了一下,招招手让她过来。问她用不用签名。
她迟疑了一瞬说:“胡军说了,让我们等你吃完东西再来签。”
……有什么东西哽了一下。
我努力的眨了下眼睛,接过她手里的本子,微笑:“不碍事,我来给你签。”
纷纷的,一张一张,递到手里,各种版本的《蓝宇》海报。
有我们鼻子贴着鼻子,我沉默,他微笑,车厢里的安静。
有他微微的坏笑,轻问:“接过吻吗?”黑夜里初次的喧嚣。
有我流泪的眼睛,他在我的身后,无声无息。分手的绝望。
有我们相拥在床,头顶小小的窗口,外面蓝天如洗,几只白鸽扑拉拉飞进世界里来——
脖子上,那枚指环,隔着衣服,依旧摩擦出炽热。
蛋糕捧了出来,是搞笑的篮球场图案,我低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问:
“会打吗?你。”
他看我一眼,正要回答,手机铃声响起,他无奈的笑下,接听。
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平稳:“……老婆啊。”
我转过头去,冲着影迷手里的相机做鬼脸。
多美好的气氛,我的耳朵暂时性失聪,我的眼睛更加明亮。被我的目光扫到的女孩子,脸上都浮起淡淡的红云。
他收线,站起身来,爽爽朗朗的挥手:“来!切蛋糕。”
大家欢呼,有人把刀递上来,闪光灯此起彼伏。
他忽然低头,温柔的对我笑,我一愣,只听见他道:“……来,一起来!”
我傻乎乎的站起身来,任他握着我的手,拿起刀子,轻轻的在蛋糕上切下——
直到小小的尖叫声响起,我才陡然明白我们在做什么。
如此嚣张?!
我眼角扫到大宁和阿魏,连他们都有些瞠目紧张。毕竟,在场的记者也不是少数,这场面,怕是他们也没有想到。实在太过暧昧。
似乎只有关导,正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们,若有所思的微笑。
……我闭闭眼睛,他的身体已经离开我的,下面开始起哄分蛋糕。
我分到很大的一块,上面有紫色的奶油,我拿着叉子,不由得有些茫然。我叉——
今天的他,实在有些不大对劲。
似乎像有些东西,已打算了全盘托出,他眉目之中,居然带了种豁然的开朗。
不是我的幻觉么?
我有些困难的呼吸,望着他细心分蛋糕的背影。
师哥,别让我太期待。
刘烨从来都不是个,可以承受突如其来幸福的人。
我的眼睛太忧郁,那里面盈盈的水,足以把所有幸福,统统淹没。
(三十一)
胡军跟我说,他人生的前34年,生日从来没有这样隆重过,中午过完晚上过,Party就准备了两个。
我说你要有心理准备,以后的每一年也许都会这样了。
他摇头:不,以后都不一样。
他看着我,伸手把玩我脖子上的指环,微笑:这是你在我身边的,第一个生日。
怎么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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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的生日Party,所有的记者都被拒之门外。来的都是好友,和知根知底的圈里人。这是纯私人的聚会,没有任何外界的干扰。我很喜欢。
那是一家海鲜酒家,宴开三席,温暖的包房内,有金色的招财猫和素白的桌椅,俗气与高雅共存。
他穿了一件淡灰色的外套,轻松惬意的款式,我还是那一身蓝色的牛仔装,阿魏说,他已经不像捍东,我却似乎越来越神似蓝宇。我正色说还
好你还是阿魏,他哑然,我们大笑。
关导和大宁是第一批来到的客人,确切的说,我们也没把他们当客人。他们是亲人,已经亲如一家。
我和胡军见了关导就哈哈的调侃干吗不把男朋友带来,难道还要藏一辈子不成?
关导怪叫着说胡军刘烨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当了影帝就敢取笑本大导演,小心我以后不找你们两个合作,然后拼命眨眼睛抛冷笑。
我憋了笑刚要说话,胡军已经一揖到地,一本正经道:愿关导成全——
关导瞠目道:胡军你还真比刘烨识做多了,一点就透啊。
我还摸不着头脑,关导已冲我们两个招手:来来来,附耳过来。
然后听到老狐狸诡谲的笑:今年我想投拍一部电视剧,正缺两个男主角——
我恍然大悟。
胡军拉着关导的手开怀大笑:关导,今天我定要多敬你几杯。
老狐狸笑眯了眼睛:你还是少喝点,否则到时候受罪的可是烨子。
胡军眼睛一亮:对对,关导!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请教……
我大窘,这两个男人,竟然视我如无物,居然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讨论起床事细节,不由得气结,索性甩开那两个聊得兴致勃勃的家伙,踢里
踏拉走到门口,看门外风光,香港夜色,灯红酒绿。
忽然听得喇叭做响,抬眼望去,一辆豪华轿车径直而来——
车子驶至我面前稳稳停下,车门打开,我听到熟悉动听的男人声音,欢喜雀跃的响起——
“刘烨!”
我大喜,连忙迎上去,车门已被称职的服务生拉开。
我眼前微微一晃,转瞬亮了起来——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优雅男子,一前一后的下得车来,前者像风一样扑上来,热络的一把握住我的手,眉目笑得灿烂:“刘烨,又见到你真高
我也高兴,哥哥这样的人物,任谁见了都不会不开心的。
我笑:“哥哥,快进去,师哥他们等好久了。”
哥哥却一偏头,笑道:“不忙不忙,让我给你介绍——”
他身子一侧,那另一名身材略高的男子已行上前来,优雅的伸出手来:“你好,刘烨。”
我看哥哥一脸骄傲,又期待的看看他,看着我的目光,顿时心里透亮。
立刻伸出手去回握:“你好,唐先生。”
随即向哥哥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果然让他立刻振奋起来,拉着身边男子的手一连串的说着粤语,我听不大懂,只听明白几句“他很靓仔吧”
之类的话。倒像个小孩子向大人炫耀自己的新朋友,拍着胸脯一副仗义的样子。
唐先生却只是看着他温和的微笑,不时点下头,也不曾回答,只听哥哥一个人在说个不停。
我不由得失笑。连忙伸手拉拉哥哥:“快点进去吧,狗仔可在虎视眈眈。”
一听到狗仔,哥哥果然脸色一变,随即点头:“走,走!”大步向门里走去。
唐先生倒没太急,反而微笑着向我做了个“先请”的手势,我也客气的回应。一起向前行去。
谁知哥哥刚走两步就“哎呀”一声跳起来,急急的回头道:“啊呀糟糕,我把礼物忘到车上了。”
身边的男人一怔,哥哥已经冲过他的身边:“你们先进去,我去拿礼物!”
我转头看向唐先生,他怔了一瞬,然后神色放松下来,转向我微微颔首道:
“真是抱歉,还是您先进去,我来等他,一会儿就到。”
我点头,转身欲行,不禁又回头打量这个男人一刻。
他眉目不如哥哥精致,却干净清澈,举止仿佛一个真正的绅士般优雅得体。站在那里等待哥哥的身影,竟没有丝毫的焦躁之气,悠然自得。
我不由得有些震惊于他的那种从容,似乎世间任何事情都不能将其打倒。如果说哥哥是一簇跳跃的旺盛火焰,那他就像一泓静静流淌的清泉,
润物细无声。
我转身向屋内行去,心里不由得有些激荡,这样的一对璧人,如此反差,却又如此和谐默契,多么的难得。
见到他们,似乎就可以莫名的从心底生出很多的希望,忘却了很多的压力。
突然,我似乎明白了,胡军为何而改变。
胡军与哥哥见面的时候也非常开心,我看见他看到唐先生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激赏,我想,他和我的看法,应该一般无二。
Party正式开始的时候,胡军起身开一瓶香槟,砰然一声,淡黄色的泡沫喷涌而出,满场叫好。
他竟拿过我的杯子先给我斟上,大家一愣,随后轰然开怀,阿魏吹起长长的口哨,我有些措手不及,陡然脸红起来,居然不敢正视他脸上的笑
我看见哥哥和唐先生也在一旁笑,哥哥在哈哈的大笑,唐先生则是微笑,随手替哥哥整好有些歪斜的餐巾。
很奇怪,看到他们以后,我的脸红居然一点一滴的消退下去,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似乎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化开,而后归于平静。
我抬起头来,舒了一口气,沿着座位一二三四的看过去,都是正常的笑脸,投在我与胡军身上的目光,自然而流畅,没有任何的躲闪和嘲弄。
甚至更多的笑容中,还带着我能读懂的祝福。
胡军率先举杯,众人觥筹交错,笑语喧哗,粤语国语和几句英语夹杂其中,却都带出些许真心。
他笑得愈加开怀,脖子上银色的心反射出亮亮的光彩。
哥哥和唐先生前来敬酒,二人齐齐举杯,哥哥笑道:“胡寿星,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然后自己又忍不住笑开来。
唐先生把一个袋子拿出来,颔首淡笑道:“这是哥哥的一点心意,希望胡先生能喜欢。”
礼物带出一角,我瞄见那是个LV的精致银色男式手袋,我立时知道胡军定会欣赏。事实上,那几乎是很多成熟男人都会爱不释手的礼物。如此
独到而昂贵的心意,实在配得起二人的身份,不由得又一次暗暗击节赞叹。
胡军连道谢谢谢谢,哥哥又低声说了句什么,于是两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有人过来与唐先生说话,于是哥哥跑到我身边,随便拉过把椅子坐下,嘟囔着:“哼,走到哪里都有人问他买楼啊卖楼啊,真是受不了,亏他
脾气还那么好。”
话这么说着,眼睛却不停往那个方向瞟,唇角带笑,双目光彩熠熠,哪里有嗔怪的模样。
我笑着给他倒上杯酒,他却摆手:“不能再喝了,他说我酒量不好,喝多了会出丑。”
说着,自己却又把酒接过去,冲我一笑:“不过……多喝一杯也无妨。”那神态像极了偷糖吃的孩子。
……又把头凑过来:“今天的礼物不错吧?”
他的声音带着小小的自豪:“是他选的呢,从来都是他选礼物,他说……我眼光没他好……怎么可能?哼!”
说着说着自己居然还反问我:“你信吗?”
我点头:“信。”突然反应过来:“啊不……不信!”
哥哥见我傻样,大笑出声,前仰后合。
我也笑出声音来,只见他目光流转,笑意盎然,不由心里一颤,果然人间绝色,加之唐鹤德那般人物,举案齐眉。这世间,原来真有只羡鸳鸯
不羡仙这回事。
谈笑间唐先生已悠然踱来,随手将手中一杯茶水替换掉哥哥面前的酒杯,哥哥偷偷冲我吐了下舌头,唐先生仿佛不曾看见,冲我举杯,我连忙
回敬,陪他一饮而尽。
哥哥却突然不依起来,一把拉住唐先生的袖子,嗔道:“你干吗喝我的酒?再倒一杯来!”
唐先生却似见怪不怪,安抚的轻拍哥哥肩头,抬头冲我身后招呼道:“胡先生——”
我回头,竟不知胡军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正站在我身侧,递过一杯酒给我。
哥哥更加变本加厉,拉着唐先生不放:“你看,你看——人家都可以喝酒!”
……香港的大明星,此刻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我们看得瞠目结舌,却又不由得哑然失笑。
唐先生略略无奈,我只听他低声道:“阿仔,你今天已经喝很多了。”
哥哥站起来,拿过我手里的酒杯:“我今天高兴,自然多喝些。”
胡军也豪爽笑道:“是啊是啊,难得哥哥高兴!多喝几杯,没关系的。”
……唐先生无奈笑笑,冲哥哥点点头,语气却有些不容质疑:“最后一杯!”
哥哥却也乖乖听话:“好!”
突然哥哥抬头,冲胡军正色道:“寿星公,你看我和他,都为了敬你这杯酒吵架,我和他,可是从来都不吵架的——”
我眼角看到唐先生目光变换,竟似要笑出来一般,却终未吭声。
哥哥继续自说自话:“我这杯酒喝得不易,你是不是应该有所奖励?”期待的目光看向胡军。
胡军一愣:“……哥哥的意思是?”
那一刻我才知道哥哥笑起来多像一只小狐狸,比起关导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若喝了这杯酒,你就在这里,当众吻刘烨一下!”
我张着嘴巴,像尊石像,傻愣愣的钉在那里。
却瞟到唐先生终于憋不住,扭过头去笑,看不见他的表情,那人竟连笑起来都如此文雅。
耳边却只听胡军声音顿了一下,而后中气十足的响起——
“哥哥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推辞,只要哥哥喝了这杯酒……”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群疯子,唐先生忍俊不禁,哥哥大笑起来,清朗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来:“君子一言,驷马
随后举杯,一饮而尽。
我!的!天!那!
下一秒我已经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熟悉的气息已扑面侵袭,双唇的温度压将下来,酒的甜味和着海鲜的味道,铺天盖
地把我席卷。
天旋地转——
我听到四周陡然爆发的尖叫和欢呼,阿魏的口哨吹得无比响亮,哥哥和关导的笑声格外清晰——
脑子一个清明,气往上涌,谁怕谁?一把反抱住他,回吻回去——
底下的欢呼声顿了一瞬,忽地一下子又上了一个台阶,仿佛浪潮般,一层层席卷上来——
哥哥估计乐疯了,我听见他尖声叫道:“刘烨,干得好!”
我@#$%&*……这都什么事儿啊?
可是为什么?我如此幸福?
如此如此幸福?……
那一天,那一刻,那欢乐的人群中,我在他的怀抱里,我们拥吻。
那是我们第一次没有避讳,没有躲闪,没有顾虑。什么,都忘记了。
惟有那一个绵长的亲吻,和我们昨天,今天,全部的爱情——
铺天盖地的幸福中,我听见他温暖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烨子……或者,我们可以有一个明天。”
(三十二)
那个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夜晚过得如此之快,我只依稀记得唐先生把外套给哥哥披上,挽着他微笑答谢离去的时候,哥哥还在开心得手舞足蹈。
回头冲我们用力挥手,叫着有时间他就去内地看我们,我们笑着挥手,看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和他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跌跌撞撞拎着大包小裹的礼物回到饭店的时候,已是拂晓。
他的机票是一早的,我们索性也不睡了,靠在床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关导送的礼物是个数码相机,我好奇的摆弄,对着他咯嚓咯嚓的拍了几张,然后嘿嘿嘲笑他不上相。
他自己则很喜欢哥哥和唐先生送的手袋,赞美了又赞美,搞得我最后竟有些酸溜溜的起来。
我拉拉他脖子上的项链:“怎么,我的礼物不好么?”
他愣了愣,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来,看着我笑。
却答非所问:“……我要把它收起来。”
我有点发呆:“为什么?”
他伸手到项后,摘下项链,握在手上——
“这是你送我的‘心’,我哪能让别人看到你的心呢?”
……真肉麻!—_—
可是我爱听。爱听爱听。我笑眯眼睛,凑过去把头抵在他的胸口前,他的手温柔的抱住我。
“……我们会有明天吗?”我轻声问出那句刚刚一直想问的话。
他抱着我的胳膊紧了紧。
“会有!”
尽管,我可以在那肯定的语气背后,听出转瞬即逝的犹疑,但是我宁愿不去想。
把自己的头脑调到最简单的频段。刘烨,从来都是个傻孩子。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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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紫荆奖,就这样结束了。
我回到大陆,发现自己又出名了一些,一些电视节目纷纷前来邀请,也要去拍些杂志的宣传照。我索性把工作的安排都一古脑推给经济公司,
自己每天闭起眼睛跟着助理连轴转,累身,倒不累心。
接受访问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会例行公事般问到《蓝宇》的一切,问到我和胡军的关系。
我告诉他们,师哥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在《蓝宇》拍摄中我们是真正相爱的,拍完了很久都不打电话,怕无法抽离……云云。
老套话了,对方都是一听一过,职业性的记录,当作炒做来解释。
这世界,说真话的时候,反而没人相信。
惟有一个小女孩,她只是个普通杂志的记者,却是努力了很久才争取到专访我的机会。她的提问几乎完全围绕《蓝宇》来进行,每个提问都似
乎酝酿过很久,都会让我发愣一瞬。
比如她问我和女朋友的关系是否因为《蓝宇》而改变,我很官方的回答说当然不会,我喜欢的还是女孩子。
她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忽然又问:“那刘烨,你和胡军在宣传这部电影的时候,为什么都喜欢把自己的另一半推到台前,难道是拿来做什
么样的掩饰吗?”
我一震,不由得直视她。这个问题太无礼也太尖锐,我其实完全选择不回答。可是我依旧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是。”
她低下头去不看我,翻开一个小本子读起来:“胡军说,他不会是同性恋,他非常爱他的妻子……你对于此事怎么看?”
我的语气已经有些生硬:“这与我无关。”
那女孩子看着我,居然又微笑了,她合上本子,看着我——
“刘烨,尽管你是金马影帝,但是你还是不能很好的演出虚假的感情。”
我猛然站起身来,怒视她。
半晌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于是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坐下,压低语气:“对不起,我想我们的采访可以结束了。”
她居然不慌张。
我听见她轻声道:“……刘烨,我看过你以前演的片子,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在演过《蓝宇》以后,无论你的感情还是演技,才真正上升
了一个高度。”
她微笑着,我的神经慢慢舒缓下来,迟疑的看着她,开口赶她的话居然也说不出口。
“你的升华,决然不单单是一个片子,一个导演就可以成就的。其实不只是你,就连胡军,他也因为这部片子而走到一个更高的境界。真正成
就你们的,是你们彼此之间的感情。”
我猛吃了一惊,想开口反驳,却突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她温和的看着我:“……我曾经被你们的《蓝宇》无数次的打动过,你们两个人的消息我始终关注。我相信自己的观察力……刘烨,你知道吗
?你提起胡军的时候,眼睛里流动的光彩,是瞬间绽放的,异样动人的喜悦。那种感觉……真的很漂亮。”
我看着她,试图结束这次谈话,却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那他呢?”
她微笑:“他也很爱你,可是,他一定没有你爱得深。他隐藏得太好。”
我笑一声:这女人倒是毫不避讳。
她点头:“他放不掉的东西太多,他责任感太重,他懂得浪漫但是已经不像你这么年轻,他在事业上的企图心比你重,他……”
我失笑,打断她:“得了得了,你又不是我师哥肚子里的蛔虫!”
她笑得诡谲:“你看,刘烨,我说他不好的时候,你才会打断我。平时你即使再生气,也不打断人说话的。”
我哑然。我对他的感情,在细心的人面前,居然这样明显吗?
她不再笑,站起身来,伸出手来——
我也伸手握住她的,听到她轻轻的说:“刘烨,我希望你幸福。”
“谢谢。”我点头。我已经对她生出了莫名的好感,很奇怪,我很笃定她不会乱写,轻轻颔首——
“希望下次还有机会接受你的采访。”
她点头:“我会的。”
当我看着那个女孩子离去的时候,我坐回到沙发上,忽然很恍惚的想:
师哥他,爱我究竟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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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他的时候,我会在路边找一个公共电话亭,打给他,听他在那边“喂!喂!”也不说话。
然后他会沉默下来,想他应该知道是我。
于是我们就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那么无声的握着电话听筒,我听他平稳的呼吸,一声一声。
直到我电话卡上的金额归于零,方才心满意足的踱出电话亭,看一眼头顶或阴或晴的天气,心情,总是好的。
之所以不用手机,是因为我们身边都有伶俐的女子,聪明的询问。
还是有,莫名的惧怕的。
我有时会想,人其实都容易在幸福中冲动,他的诺言,他的明天,究竟是不是冲动?
而后又转念,若他所指的明天便是今日这般,我也认了。
至少,可以想着他,亦被他所想;爱着他,亦被他所爱。
还有他的呼吸可以听。多好。
曾经失去的太多,所以我容易满足。
于是,不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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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发誓,要超过那个在街头签名的朋友,其实现在看来,我在艺术上的成就比他高得多,却只差在曝光率上。不免有些不忿。
公司说,我该接一部电视剧,打响自己的人气。
毕竟这年头,人气才是金钱的代名词。
我无反对意见,是男人,对事业都有企图心。
我的命不错,刚刚下了决定,一部大制作的电视剧就送上门来。
电视剧的合作班底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一位知名的作家,和一个知名的导演,他们以合作破案爱情类型的偶像剧而在国内大红,经他们手
捧出的新人,没有不出彩的。包括前面提到的那个朋友,也是由于他们栽培才走上正轨。
却没想到他们会找我。
这个没想到,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其实是因为我并非新人,而他们二人,却只捧新人。找到我实在有些不符往日作风。
第二层含义,就是我其实曾经去试过他们的镜,却被无情的淘汰下来。
那时候我还寂寂无名,想着凭自己这副皮囊,怎地也不至于被刷下来,谁知他们看了我就挥挥手让我离开,一点余地都不曾留。
年轻的自尊支离破碎。而伤害了自尊的人如今却站在面前,客气而恭敬的邀请。
生平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扬眉吐气。
不免有小小的骄傲,淡笑问道:是什么片子?我演什么角色?
制片人恭维的笑:两个男主角,任您选。片子的名字很好听,您肯定一听就喜欢。
哦?我不免好奇。
听他有些自得的一字一顿: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三十三)
那个制片人说的没错,这个片名的确打动了我,仔细咂摸这简单一个名字背后的深意,就已经是万般滋味。我由此相信,剧本应该也合我的口
既然我已经看上,那么一切的进展就顺利很多,那边送来了剧本,我仔细读完,对那个故事有了大概了解,很吸引人的情节安排,只是有正反
派两个男主角需要我自己来选择,出演哪一个。
我选了那个杀人犯的角色,那是个苦命而执着的男孩子,为了自己的前途,恩情和爱情,杀掉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为了响应主旋律的号召,最
后的结果自然是杀人偿命,尽管没有绳之于法,男孩子也选择了自杀。
然而这样一个角色身上的光彩,却是难以掩盖的。而且,我很清楚自己选择反派的原因,是因为胡军刚刚出演了一个反派。
不是没有好胜的心理的,暗里尽管百转千回,可是面子上总是想咬着牙去挑战。能超越彼此,似乎也在拉近冥冥中的距离。那是很奇妙的心理
助理问我为什么选了反派,我笑笑告诉他: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你想走偶像路线了。
我嘴角抽搐两下,瞄一眼镜子,不知道两个大黑眼圈的傻笑男人能不能排上偶像的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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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剧本,签了约,我见到了那个著名的导演和作家。
见面那一天我们所在的城市下着雨,自从金马奖以后,我更加对雨有着莫名的好感。我想,今天应该会一切愉快顺利。
然而当我抵达约会地点的时候,雨居然停了,一轮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直刺刺的射着大地。
我被毒辣的阳光烤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初春乍寒乍暖,我不适应。顺手把外套脱下来,只着一件白色衬衫,牛仔裤,大步迈进了那家灯光昏暗
的咖啡馆。
导演和作家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站起身来,笑着给我让座。
我连忙谦让,顺口打趣道:“这么暗的灯光,连剧本都没法看啊,怎么讨论?”
他们对视一眼,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那导演道:“没事,我们今天不讨论剧本。”
“啊?”我愣了愣,不免有些诧异。
那作家似乎笑了一下:“烨子,来,坐。”
我坐下去,他们把菜单推到我面前,那作家又说:“烨子,自己随意啊——”
我答应着,随便点了杯咖啡。心里却有点忐忑。
不知怎么的,那作家叫“烨子”的时候,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总觉得他那一声“烨——子——”叫了个九转十八弯,调子奇怪得很
那作家的眼睛一直在我脸上打转,突然又笑起来。
那导演居然也陪着他笑,我倒是有点发愣,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毛病啊,这俩人……笑什么呢?
导演咳嗽了两声,我抬头看他,导演点头:“刘烨,见到真正的你才发现,你比屏幕上还要漂亮。”
我立时明白:这人看过《蓝宇》。
可是,我讨厌“漂亮”这个词语,他用在我身上,不由得泛起一阵微的反感。
我点头:“谢谢夸奖。”
不卑不亢。我不想得罪面前二人,亦不想深交。
那导演一笑:“刘烨,我知道你是金马影帝,可是我也知道,你想借我们这部剧来聚集人气,你的做法很聪明,我欣赏。”
他点起一支烟:“我们能够保证你的人气,一定能超越目前国内所有与你同辈的年轻男星,你比他们都强,你有这个实力!”
他的脸凑过来,喷出一口烟,我不着痕迹的闪开,淡笑:“多谢。”
他笑起来,笑里带点意味:“……刘烨,听说你来我们的剧组试过镜?”
他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扫视,仿佛要看出我撒谎没有一般。
我不避讳,点头:“是,被淘汰了。”
他讶然一瞬,仿佛没想到我会回答的如此痛快,随即又笑起来:“果然是东北的男孩,回答问题都这么爽快……当初,是我们错失良才了啊。
“这次我们合作,可需得双方都愉快才好。我们给你优厚的待遇,给你出名的契机,你的表现,同样要让我们满意才好。”他不紧不慢说道。
我点头:“那当然。”眼角却扫到他唇边一个奇异的笑。
我缓缓靠上椅背,面前的两个人,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我嗅到挑衅的味道,却又带了几分暧昧。
观察着他们,也不做声,我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那导演又打量我一刻,忽然站起身来道:“我去洗手间,你们先聊。”说着径直离去。
昏黄的灯光下,只剩下我和那作家二人。
那作家兀自搅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忽然叫我的名字:“烨子啊——”
我答应一声,暗暗搓搓胳膊,抬起头来,却正撞上他的目光,他竟在打量我,那目光在我脸上绕来绕去,看得我颇不自然。
“我看过你的《蓝宇》。”
我正想先说点什么打断他的视线,他倒突然先开口,反把我的话噎了回去。
“哦……您觉得怎么样?”我无法,只好客套着。
“我就是看了《蓝宇》,才向导演力荐你,我欣赏你,也想认识你。”
“谢谢。”我点头。
“我最想的,还是成为你的朋友!”他把“朋友”两个字的语气加重了,突然一把握住我放在桌子上的手,吓了我一跳。他的手冰冷而苍白,
我低头去看,灯光下甚至能够隐约看到他略略暴起的青色动脉。
我抬头,看到他眼底的渴望。
那种渴望,似曾相识。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无法装傻了。
“对不起,我不能。”我礼貌的抽回我的手。
“为什么?”他惊讶一刻,似乎明白过来:“我哪点不如他?”
“你说谁?”我心里一跳,却面色不动。
他看着我,慢慢的,笑起来:“烨子,我以为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别在同类面前装傻。”
我别过头去,他的神情让我厌恶。
他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有很大的企业,我的书是国内最畅销的,我比他有钱有地位,我还没结婚,也可以永远不结婚,不像他有老婆孩子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我的床上功夫也不差,要是你愿意,你可以在上面……”
我猛的站起身来,一把拿起面前的咖啡。
他大概以为我要泼他,吓得往旁边一闪,双手抱头——
我看他,不由得好笑,这男人,真是写小说写多了,还以为凡事都会像小说里那么发展。
我把咖啡一饮而尽,然后从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扔到桌面上。
“这是咖啡钱,不劳二位请客了。”
瞟见那导演已经从卫生间那边行来,我转身离开。听见那导演在身后“哎!哎!”的叫我。
置之不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听到那作家尖声叫道:“刘烨!别忘了你签了约!毁约的话,你根本赔不起!”
我顿了一下——
“放心,我演定了那部戏!”
没有回头,我大步流星行出门去。
门外大街,熙熙攘攘,我在人群中穿行,越走越急,越走越急。
那感觉,自己似乎想要甩脱些什么,却总有影子紧紧相随。
终于跑起来,越来越快,向前冲去,撞到了好几个人,却连“抱歉”二字都发不出来。只是没命的狂奔,狂奔——
如果可以这样,一鼓作气跑到你的面前,该有多好。
可是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终于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擦去额角的汗滴,闭上眼睛——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还是应该先问问,拿什么拯救我自己?
心脏,跳得那么激烈,我按住胸口。
有一个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要在这阳光明媚的午后,人来人往的路边,就此死去。
(三十四)
回到公司,助理迎上来问谈的怎么样。我笑笑,还好。
看他满意的点头,然后跟我说,快进去吧,有人来看你了。
来看我?谁?
有些诧异的走进门去,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上来,抱住我不放。
这才想起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她联系,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
心灵和身体的双重忙碌,我忘记了,给她留一丝缝隙。
她把头埋在我怀中,手抓住我的衣服,声音低低的委屈——
“烨子,我想你了。”
我轻轻拍拍她:“……我也想你。”
言不由衷。突然发现自己生活中的演技越来越精湛,不免有些羞愧。
她抬起头来,擦擦眼睛:“对不起,我……”
我一笑,拉起她的手:“吃饭了吗?我还没吃呢,饿死了,走!我带你去吃这里的水煮鱼,好吃极了!”
她看着我,破涕为笑:“……馋鬼!”
水煮鱼,辣得我一头是汗,咕咚咕咚的喝冰镇啤酒,怎一个爽字了得。
她不吃,只是托着腮看我吃,不时的帮我倒上啤酒,把装满鱼骨的盘子换掉。
我吐出一根刺:“你怎么说跑就跑来了,也不事先给我个电话!”
“想来就来呗,哪有什么原因。”她目光闪烁,并不正面回答。
我也不去询问:“来了就只看我啊,要不要我跟公司请个假,四处陪你走走?”
她摇头:“不用,看到你我就开心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目光专注的看着我,一瞬不瞬。
那目光我太熟悉,我和他在一起时,那是我看他的目光,别无二致。
心底忽然莫名抽痛。刘烨刘烨,你何德何能?
叹息一声:“娜娜,别对我太好。我会有压力。”
她摇头:“烨子,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除了这种爱你的压力。”
埋下头去继续吃,水煮鱼,辣到心里去,燥热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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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跟娜娜散步回来,临到楼下,忽然有些犹豫。
让她先上去,说自己要去买包烟,她点头,转身上楼。
信步走进一家电话亭,插进电话卡,拨通那熟悉的号码。
很快的接通,听见那熟悉的“喂——”
握着电话听筒的手,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打过那么多次,居然还可以听音情怯,实在是无胆鼠辈,不由得鄙视自己。
他一向听见这边没有应答,便也不说话的。所以我索性闭起眼睛,听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音。
可他却开口了——
“烨子?”
眼睛倏地睁开,他在叫我?
“师哥……”
开口应答,声音飘渺。
听到那边打火机的响动,知道他在点烟,下意识的,自己也到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
“……我心情不好。”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然后我听到一声重重的鼻息。
“我也是。”
轻吸一口烟,又吐出去。白色的烟雾在狭小的电话亭中缭绕。
“……怎么了?”他似乎顿了一顿,声音里带了点模糊的担忧。
我微笑,能听到他的一句关心,比那刚刚的冰冻啤酒还要来得舒爽。
“没什么,小事情。”
硬生生咽下冲口而出的委屈,知他心烦,哪里忍心再添上什么乱子?
他半晌又叹息一声——
“烨子,我是个傻瓜。”
不知他何出此言,于是屏住呼吸,静声细听。
“……前几日,我上一个访谈节目,这节目为了做得更加精彩,特地找到一些我的过往老友……甚至卢芳的朋友,来侧面打听我的一切。”
我点头,这样的节目我也上过,一般无甚恶意,只是很多明星偶然爆出的生活小事会增加节目的精彩度,所以乐此不疲。他不是开不起玩笑的
人,应该不会介意。
果然他道:“我对那些倒无所谓,节目录制得很顺利,可是放到采访卢芳的一个朋友的时候,她对着镜头很开心的说:胡军,你知道吗?当时
你刚到**剧院的时候,卢芳就跟我说,这个男人,我一定要得到!”
我又点头,的确像卢芳之言,符合她的特点:“这并没错啊,她喜欢你,那不是很好?”
我听他声音低沉:
“……可我与她相识,结婚,直到现在,从没听她提起过。”
我忽然了悟,他的挫败感,正来源于此。
原本以为是自己先爱上的女人,然后苦苦追求,不惜在那浪漫的异国广场,手持玫瑰,当众下跪求婚,以为是千辛万苦方修成正果,抱得美人
归,殊料自己竟然只是人家掌中一枚棋子,被操纵却还欣喜而不自知。
大男人如他,怎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苦笑,卢芳卢芳,这女人七窍玲珑心,我和胡军,俩俩相加恐怕也非她对手。
沉默良久方轻声道:“……师哥,算了吧,她毕竟是爱你的。”
这是发自内心的劝慰,爱情本无辜,即便有人使尽手段,最后的目的也无非如此,自己笨拙,不懂三十六计,兵败如山也是情理之中,怨不得
他是如此,我也一样。
只听他呼吸由沉重慢慢变得缓和:“……烨子,我不该对你说这些。”
我摇头:“你对我见外,我要罚你!”
他轻笑:“怎么个罚法?”
“罚你……”我脱口而出:“罚你给我打一次电话!”
这些日子,似乎真的只有我拨去他的号码,似乎他也习惯,并不拨来,只是等待。
他声音微滞:“……烨子,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谁不起?
我转移话题:“师哥,金像奖你穿什么礼服?”
他稍顿:“还没想好……对了。”似乎又想起一事,有些迟疑:“烨子,昨天苏瑾给我电话,她也入围最佳女配角,她想和我一起走星光大道
我苦笑,师哥,你的女人缘,还真是好。到了哪里都丢不掉。
我使声音变得轻松:“我会带娜娜一起去——”
电话亭里已满是烟雾,我忍受不下去,急急道:“……师哥,不说了,我要去上厕所!”
迅速按下听筒,大力推开电话亭的门,冰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蹲在地上一阵剧咳。
我本不习惯这烟味,突然的更换,果然难过异常。
捏着的烟盒,张开五指,骆驼的牌子赫然在目。
只有在吻你的时刻,才记得的浓重烟味,我舍弃了自己喜欢的三五,换上这个。
总是想离你近一些,再近一些。于是我学习改变自己,适应你。
可是我怕有一天我没有接近你,反而还忘记了那个原本的自己。
那有多么可悲。
手机铃声忽然大做,我皱眉接听,语气不佳:“谁?”
他微晒:“上厕所……也不要脾气这么不好?”
我哑然:“……师哥你干吗?”
“受你的罚啊。”
……这才想起刚刚我要罚他的内容,不由得失笑。
“你还真当真?”
“你的话,我从来都当真。”
心里一悸:“师哥……”
他的声音温柔下去,夜凉如水——
“……烨子,我想你。”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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