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快来删帖啊,红米手机拍照显示时间怎么这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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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quested URL /download was not found on this server.医生:“想好了么?删除记忆。” 男子:“嗯。” 医生:“是删除对她所有的爱吗?” 男子:“不,是所有的恨。”
1.朋友带回了他给她的回复:&我们&&&& 不行。&空白刺痛了她的心。 第二天,他来找她,她害怕是难堪的教育,不等他开口,冷漠的走掉了,想着,再不纠缠。 三十年后,她病重,他和妻子来探望。 他问:&为什么当初不接受我?& 她错愕:&你写的不行。&&只是'现在不行'。& 她终于遗憾地闭了眼。 他对着她曾经的朋友现在的妻子说:&当初我不该用铅笔写的,对吗?&
2.他早早起床泡了两杯三和茶 是他的电话 里头一阵杂音&或许是他以前常买早餐回家那家店顾客的声音吧& 这是第几个周末了?只有从楼下保安接过钥匙才不用再抱着行李蹲到保安巡楼了&听说你感冒了,自己泡些三和茶..就这么..&&爸..&他突然叫道&恩?还有什..哈&糊了&恩.鹏,还有什么事&电话似乎很兴奋&恩.没了,就...今晚别太..晚...喂..& 那头挂线了& 昨晚2点突然惊醒的他明明听到剧烈咳嗽声伴随着那熟悉钥匙转动声..
3.当医生宣布消息的时候,他很开心,他又可以出院了。他在总站上的车,所以有很多空座位可以坐,他还是选择了那个靠近车门的给老人还有孕妇坐的专位,第二个站的时候,上车的人很多,整辆车挤的像是沙丁鱼罐头。这时,一个老婆婆蹒跚的上了车,他马上起来让座,但是,还没有等他完全站起来,已经有另一个人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彷佛他一开始就是坐在那里。他笑了笑,又是这样。于是,他一耳光扇了过去。于是,他又进院了&&精神病院。
4.看到短消息如下: 消息一:爸 消息二:元旦不回来学校那里过得惯么?你那里天气冷不冷?你身体怎么样? 消息三:都好 消息四:你说好就好了。我们都很想你啊。那里缺什么东西么? 消息五:钱 消息一:瀙嗳の,涐有ㄋ。 消息二:没那么快吧 消息三:发諎ㄋ。 感慨良多,不甚唏嘘。
5.她背着老公在外面有了男人、晚上下班听到别人议论才知道整栋居民楼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对不起& 他坐在沙发的不停地抽烟&&&我知道让你原谅我很难、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出去一会,一个小时以后我回来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就开着灯,表示你在等我回来。& 一小时后 她回来看到客厅的灯一会开着一会又被关了、 她紧张的等男人最后的决定、 客厅的灯又一次灭了再也没亮起来。 女人满脸泪水正要转身走的时候 卧室的灯亮起来了
6.&你还记得吗?&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你不记得了?&他的脸上添了几分哀求&我和你可是朝夕相处啊!&他好似崩溃了。 然而,一阵寂静,沉默。。。 他绝望了,于是黯然的走开了。 这不怪他,更不怪它。 谁让它是条鱼呢?谁让它的记忆只有七秒呢?
7.&外婆,唱歌给我听。&&好,我的宏儿想听什么?&&只要是外婆唱的我都喜欢听。&&晚风轻拂着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醉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回想,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 他七岁那年,父母不要他了,是外婆靠每天早起买菜来的钱,供他吃供他穿,让他上学。 十五岁,他骗外婆要交班费,拿着钱走进了网吧。 十八岁,他跟别人去打劫,用这笔钱买了一部手机给外婆。那天,年迈的外婆拿着手机哭了,那晚,他躺在外婆身边,听外婆唱澎湖湾。 二十三岁,他杀了人被送进了监狱。那天,外婆打了他一巴掌,哭着说:&我没你这个孙子。& 五年后,他出狱了。再回家时,看到的是外婆慈祥满面的照片挂在墙上。他哭着走进屋子,里面都没变,甚至连他的衣服都好好的放在床上。他翻出了外婆的日记,零零散散整整记了二十几年。&今天,我的宏儿会走路了。真好。&&宏儿上学了,以后他就可以做一个有用的人了。&&我的宏儿懂事了,他给我买了一个手机。真漂亮。&&宏儿进监狱了,不知道那里冷不冷,不知道宏儿会不会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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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装的,连个面都不敢见,见了教他怎么做人
我有车,天热想买个二手电动车买买菜,这币孩子还真顶到天了,还说个农村的买不起新电动买二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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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开封
身为一个河南人最恶心某些河南人,可能人太多了,人渣骗子也多吧
这是那孩子的电话,一会说是郑州的,一会说是开封的,一会说是河北的,他的母亲被这么多地方的人骑过,自己都不知道是哪的了
来吧狗孩子,弄个小号咬我,来吧孩子
登录百度帐号《被我渣过的人都爱上我了》
国家心理研究所的停车场内,刚开进来一辆招摇的黄色法拉利,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戴着墨镜鸭舌帽高挑女人。
她穿着墨绿色深V领长袖上衣,下身是黑色哈伦裤,脚蹬马丁靴,样子又酷又性感,惹得路人频频回头,大抵是有些人身上自带大美人气场,哪怕遮着脸也叫人难以忽视。
她轻车熟路的走到一栋大楼内,出示门禁卡,直接上了六楼徐博士的办公室。
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应声,这才推门进去。
傅南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徐博士旁边的人。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大约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目深邃,五官俊朗,身上穿着高档西装,白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性感迷人的锁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简直像个行走的荷尔蒙。
听到开门声,他没有抬头,垂眸看着自己搁在大腿上的手,翘着的食指慢慢收回,看样子本来是在打拍子,被敲门声打断了。
他坐在那里,寂静无声,又不可忽视。
徐博士笑着招手:“小傅,快进来。这是李先生,还记得吗?”
傅南风摘了墨镜和鸭舌帽,果然露出一张绝色美人的脸。
不同于中国男性对女人的传统审美,这张脸不够温婉,不够贤良,不够楚楚动人。她美得张扬肆意,灿烂生光,带着野性和不羁,充满了不可掌控的危险,又酷又野又性感。
傅南风带上门走过去坐到徐博士面前,没看那人,却道:“当然记得,李先生是我的引导者。”
红唇一勾,补充一句,“事实上,我们昨天才见过面。”
她以前有自闭症,徐博士是她的心理医生,帮她制定的治疗方法是沉浸式治疗,通过情景刺激体会不同的感情和人物关系,过程中需要有一个正常人带领她完成这一切。
但是这种方式有一个巨大的弊端,那就是沉浸式治疗需要洗去病人和引导者原本的记忆,灌入全新的记忆,去体验不同的人生,治疗结束再一次性取回所有的记忆。
这对情感缺失的病人来说不算什么,大概类似于看了几场体验感超级棒的电影,但对身为正常人的引导者来说,却无异于把一个个独立,甚至相悖的人格记忆硬塞进脑子里,一不小心就会精神错乱。
因此,引导者一般都是病人的至亲至爱之人。
若是昨天之前,傅南风见了李郁洲一定也是热情感激,毕竟他和自己无亲无故,却冒着大风险来帮助自己。
徐博士笑呵呵:“你们五年没见,一定聊得很开心吧?”
对徐博士的明知故问,傅南风十分不给面子,“一点也不。”
治疗结束后,这男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要延续虚拟世界中的关系,做现实中的情侣,被她一口回绝。
对傅南风来说,虚拟世界中的一切更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就结束了,最重要的是,她的所有隐私全都被撕开,暴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让她从心底抗拒。
五年,她再也没有遇见他,只在逢年过节多买一份礼物叫快递送过去,权当感谢。
如果没有昨天的意外,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她现在是个有点名气的演员,昨天是她最后一场戏,和男主角的吻戏,本来拍的很顺畅,谁知道李郁洲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推开合作男演员,抱住自己不由分说就是一通吻,看呆了一群工作人员。
傅南风本来就是腥风血雨的体质,以往没实锤的时候尚且绯闻不断,尤其是李郁洲身份特殊,可想而知他这么一闹闹出了多大的麻烦。
如今自媒体发达,当天消息就传得到处都是,再加上媒体刻意渲染,闹得沸沸扬扬,徐博士这个八卦男不可能不知道,还好意思问她聊得愉快不愉快。
徐博士递过来一份文件,“小傅别生气嘛,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傅南风接过一看,这竟然是一份诊断书,姓名一栏是李郁洲,病情栏里赫然写着:间歇性人格分离。
傅南风诧异抬眸。
徐博士打了个响指:“没错,间歇性人格分离,也叫解离症,别名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最广为人知的说法是——人格分裂。”
在傅南风惊讶的视线中,徐博士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小李一直隐瞒了五年,最近实在控制不住了才来找我。——就是你想的那样,当初做你的引导者留下的后遗症,他怕你内疚,所以谁都没说。”
傅南风回头,李郁洲依旧看着自己的手,垂眸不语,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毫不在意,沉默又安静,和昨天红着眼,恨不得把她吃下去的样子完全不同。
傅南风抖了抖病例,“所以,这就是他性骚扰我的原因?”还把她的嘴巴咬破了。
徐博士咳了一声,张嘴——
“不是我。”
这声音低沉悦耳,略带沙哑,好听得不要不要的,带着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性感,当然不是徐博士的声音。
李郁洲抬头,对上傅南风责问的眼神,平静的重复:“不是我,我没有性骚扰你。”
“不是你是谁?”傅南风觉得嘴巴里的伤口更疼了。
李郁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昨天出来的是他们,不是我。”
傅南风:“……”
她气得一噎,怒道:“你有本事杀了人也对警察说不是你,是他们。”
“事实上,根据我国《刑法》第十八条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定的,不负刑事责任。”
李郁洲指着自己认真解释:“杀人的不是我,我当然可以向警察这么说。”
他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是和年龄相违的天真无辜。
徐博士小声向傅南风解释:“现在出现的是副人格之一,十五岁的天才少年。”
“少年”看着她,眼神十分委屈:“姐姐,真正的正义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我没有享受到吻你的美好经历,却要承担性骚扰所要付出的残酷代价,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傅南风差一点就被他说服了,不动声色的问:“但是错误已经铸成,你说该怎么解决?”
“少年”身体微微前倾,眼神迫切,“那就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我可以帮姐姐杀了胆敢对姐姐无礼的人,只要姐姐让我也亲一下。”
傅南风:……
她竟然以为这是个阳光正义的好少年。
徐博士继续小声解释:“所有人格都想杀死对方,得到身体主导权,还有……你。”
傅南风嘴角抽了一下,“等你成年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吧。”
“少年”不服气,努力推销自己,“姐姐今年二十五岁,我今年十五岁,女人二十八岁是欲望最强烈的时候,对应男人性能力最强的十八岁,等姐姐二十八的时候我刚好十八,很般配,不是吗?”
傅南风挑眉,看了一眼“少年”的外表,哂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郁洲今年二十八,永远不可能再有十八岁的时候了。”
闻言,“少年”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他只是李郁洲的人格之一,悻悻的“哦”了一声,蔫嗒嗒的靠回椅子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傅南风刚松了口气,就见他又抬头。
“那个理论是错误的,随着人类寿命的增长,二十八岁才是身体各项机能的巅峰时期,性能力也一样。而且根据社会学家的调查报告,男性比女性大二到四岁是最佳的年龄差。”
傅南风:……
这个说话的调调,得,李郁洲的主人格又回来了。
她问:“哪个社会学家的哪份报告?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郁洲:“……我胡诌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傅南风见识到了七重人格的无缝切换,往往这个人格话音未落,另一个人格就冒了出来。
最后她头都快炸了,真不敢相信李郁洲是怎么撑了五年,现在才来找徐博士。
傅南风:“徐博士,你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是让她来看李郁洲的独角戏的吧。
徐博士站起来:“我们去里面谈。”
傅南风看了李郁洲一眼,他没什么反应,徐博士应该已经和他商量好了。
她跟着进了套间,徐博士关上门,叹了口气,“小傅啊,我也不想让你掺和到这些事儿里,但除了你,没人救得了他了。”
他愁眉苦脸的继续:“你也看到了,他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每个人格都想弄死其他人格,天天争斗不休,激烈的时候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光割腕就出现过好几次。”
傅南风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她看到七重人格你方唱罢我登场只觉得好笑,现在才算明白这有多危险。
“不能就让他们自己争斗吗?像当初治疗我一样,创建精神世界,让他们在里面分出胜负再出来。”
徐博士摇头,“不行,任何一个人格都是李郁洲的一部分,死亡就会彻底消失,人格缺失的伤害是永远不可能弥补的,严重的话可能会彻底迷失自我。”
傅南风脱口而出:“那该怎么办?”
徐博士就等她这句话,立刻精神百倍,“安抚他们,消弭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和平共处,时间久了,会慢慢融合的。”
傅南风戴上墨镜,“你找错人了。”
安抚?别闹了,她只会虐死他,虐死他,虐死他。
徐博士:“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他也撑了五年,实在撑不住就去精神病院。哎,精神病院那地方哪儿是人呆的,不听话就电击灌安定。——哦,既然你就不同意就算了,回去工作吧,今天不是你们的杀青宴吗。”
傅南风:“对,剧组的人都到齐了。我先走了,再见。”
她推门出去,李郁洲依旧坐在那里,安静沉默的看着窗外,和她来时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心中一动,她走过去,握住他手腕。
他没有反抗。
解开袖口,往上一拉,她手抖了一下。
手臂上伤痕累累,有些伤口陈旧,有些还泛着红,明显是新伤。
“有些是我自己割的。”
李郁洲突然开口。
傅南风抬头,看进一双乌黑纯粹的瞳孔里。
“为什么?”
“他们要出去找你,我不许。”他说完,闭口不言。
“为什么不许?”
他眨了一下眼,样子有些可怜。
回答:“你不喜欢我。”
傅南风沉默了一会儿,帮他拉好衣裳,站起来推门离开。
徐博士出来,“我们来赌她几分钟后回来。”
李郁洲兴致缺缺,南南一定能猜到他们在用苦肉计,她就算回来了,也只会更讨厌自己。
五分钟后,门再次被推开,傅南风站在门口,摘了墨镜,扬眉。
“我可以帮忙,但具体怎么做,要听我的。”
“李郁洲的精神世界是他潜意识的体现,没有道理,没有逻辑,所以不要妄图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断他的想法。
正常人能分清虚拟和现实之间的差别,他的理智能理解你为什么拒绝与他交往,但在潜意识里,他不这么想,他认定你背叛……”
“……在他潜意识中,会为不同的人格完善令他们满意的背景,一般来自于他现实中接触到的场景,然后经过自我暗示,构建一个表面上看来无懈可击的真实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不同人格同时存在,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他的意志运转,除了你。”
“你要做的,就是在恰当的时机,让他们放下彼此之间的仇恨,和平相处。”
傅南风见到的李郁洲的第一个人格是陆今,在此之前,她还有些不太理解徐博士口中的潜意识到底意味着什么。
应傅南风的要求,她在这个世界继续使用自己的身体姓名和身份,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
初见陆今的地点并不浪漫,是在他母亲的葬礼上。
陆今的家世背景几乎完全拷贝了现实中的李郁洲,他的母亲是一位的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著名导演,国家一级演员,名列中国影视史的大人物。这场葬礼看样子也是现实中的翻版。
能够出席这位先生(对德高望重的女性的尊称)葬礼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各界大牛,灵堂上的人随便抓一个,拿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现实中傅南风并没有来,想不到在李郁洲的精神世界里来了一次。
但是,李郁洲和他母亲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差。据说李母导演的成名作是一部反虐童的电影,李郁洲就是电影中被虐待的孩子的原型,电影里的施虐者就是李母本人。
据李母本人说,为了更加真实的刻画被虐待孩子的痛苦恐惧,还有施虐者扭曲的心理,她只能狠心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试验,带入施虐者,找最佳的切入视角。
一部呼吁关爱儿童的电影的导演本人就虐待过自己的孩子,这实在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也一直都是李母最受争议的地方。
现实中,傅南风记得葬礼当天就有传闻,说李家的太子爷在灵堂上对其母不敬。
这一点也会通过陆今表现出来吗?
傅南风正在猜测,走进灵堂,一眼就看到了陆今。
其实这时候她并不知道这就是陆今,她只看到了一个背影,而且陆今也没有完全套用李郁洲的脸——
毕竟不同人格都在同一个世界,出现七个一模一样的人也太惊悚了。
男人站在灵位前面,放下手中白菊,低着头,即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从傅南风的角度看,男人宽肩窄臀,长腿细腰,穿着灰色的高定西装,腰线高高的,十分诱人,尤其是在灵堂这种地方,带着一股诡异的禁欲般的诱惑。
但是注意到他并非因为他身材太好,而是在全场黑色服装的背景下,他一身灰色的西装太扎眼。
周围的人看着他,脸色都不是太好。他已经在这儿站了有十几分钟了,后面还有一群等着献花的人在排队呢。
“陆贤侄,你的心意张怡已经知道了,不如……让后面的人先进来?”
说话的人是逝者的现任丈夫,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总,叫孙星宇,张怡的是陆今母亲的名字。
傅南风听见孙星宇的话,这才知道这个姓陆的就是李郁洲的人格之一。
“我的心意?不用她知道。”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嘲讽,只是不知道在嘲讽谁。
说完,他转身,傅南风终于看到了他的脸,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确认了对方了身份,接收了对方的身份背景。
陆今,男,二十七岁,李郁洲的人格之一,陆家的唯一继承人,深蓝集团最年轻的掌权者,这场葬礼主人的独子。
但是让傅南风想要吐血的是,这个人格给他自己设定的人物背景——陆今是重生者。
在陆今的记忆中,上一世的他离开灵堂之后心情郁闷,遇见了同来参加葬礼的傅南风,一见倾心,傅南风只是个小有名气的小演员,他砸钱砸资源,把她捧上巅峰,而傅南风自己,也爱上了他。
故事本该在这里结束,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傅南风出轨了。
在一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她移情别恋了合作的男主角,影帝薛廷。
察觉到爱人的异常,陆今偷偷来到片场,看到了拥抱在一起接吻的两人……
一场争斗之后,心神恍惚的他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死后的他重生在母亲葬礼当天,一切即将开始的时候。
至此,傅南风明白了什么叫“在李郁洲的潜意识里,认定你是背叛。”
徐博士的话在耳边响起:“现实中的信息会对他产生暗示,他会自动带入能引起他共情的人物和故事,例如你拍摄的影视作品。”
这熟悉的剧情,分明是她刚出道的时候演的一个恶毒女配,不知道怎么戳中他的G点了。
陆今转过身,傅南风明白了为什么别人说他对生母不敬。
哪儿有人参加葬礼穿成这样的,高档的窄领衬衫,搭配暗红色的领带,胸前和领带同色系的口袋巾,以及露出西装袖三厘米的衬衫白边,还有印着银色暗纹的袖扣……
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妥帖。
但是这一身适合去参加婚礼或者晚宴,出现在葬礼上,简直像是来砸场子的。
陆今目不斜视,越过傅南风,大步走出灵堂,连一丝目光都没往傅南风身上瞟。
傅南风献完花,离开的时候又见到了陆今。
白色的玛莎拉蒂车窗落下,他坐在车里,露出半张脸来,盯着手上的白菊,看样子是在发呆,看到她出来,放下白菊,开车跟在她身后。
傅南风没理他,沿着小路慢慢往外走,公司安排的车在外面等着。
葬礼是在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陵园举行的,地方很大,傅南风又穿着高跟鞋,没走一会儿脚就开始疼了。
从这里走到门口大概还要十分钟,脚下的地面干净平整,连小石子都没有,她衡量了一下,把脚下的细高跟一脱,赤着脚踩在地上,果然舒服多了。
跟在后面的陆今微微一愣,他明明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她在路上崴了一下,脚疼得走不了路,他才找到了搭话的借口。
现在她把鞋子脱了,肯定不会再崴到……
正想着,前面的女人突然“呀”了一声,弯下了腰,黑色长裙把女人美丽窈窕的身体勾勒得十分清晰,尤其是臀部圆润饱满的线条。
他无比清楚,那里有多销魂。
车停到她身边,他看到女人白嫩的脚底嫣红一片,应该是踩到小石子了。
傅南风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虽然躲开了崴脚的命运,但苦还是得照受。
“嘀——嘀——”
两声喇叭声。
傅南风扭头,看到了车里的男人。
陆大少和李郁洲长得很像,只不过要俊俏一些,眉眼精致。他手臂搁在车门上,脸上带着笑,乌黑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凉飕飕的落在她腰上。
“开个条件。”他说。
傅南风扬眉。
“没听明白吗?”陆今笑了一下,十分好心的解释一遍,“开个条件,想要得到你,需要付出什么?”
说完,陆今等着她大发雷霆。他现在心情不好,迫切的想要发泄。
反正她早晚会背叛自己,他又何必费心给她留下好印象,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不负他所望,傅南风差点气笑了。
她算是明白李郁洲设置陆今重生的背景的意义何在了。有了这样的背景,他完全可以随意作,一边报复她“移情别恋”,一边她为了让所有人格和睦相处,又不得不讨好他。
想明白之后,再看他就觉得十分好笑。
他就差在左脸上写着:“我很委屈”,右边写上:“快来爱我”了。
傅南风扔下高跟鞋,走到车边,撑着车顶往里看,目光在他大腿上绕了一圈,挑眉笑:“陆公子,话说得这么直白,不太好吧?”
她有着和现实一模一样的外表,自然美得野性十足,此刻眉梢一挑,立刻显得神采飞扬,难以掌控。
陆今莫名有些难以呼吸,他微往后仰,视线避开她几乎要飞起来的睫毛,落到女人最柔软的地方。
她穿的裙子是V领,胸口别着一朵白花,胸前的肌肤在黑色布料的映衬下,白得刺眼。
陆今盯着那一处肌肤,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深吸口气,答:“按照规矩,在男女发生性关系之前,一定要来上一段柏拉图式的爱情。但是事实上,那只是男人将女人哄上床的铺垫而已,无聊又冗长,毫无价值。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奔主题?”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傅南风笑出声,把手伸进车内,轻轻摸上他胸前,衬衫的布料十分柔软,薄薄的布料下,男人的体温十分明晰。
她扯住领带,轻轻松了松,红唇微勾,“可是我要告诉你,即使是无聊的铺垫,如果没有的话,也不会有女人愿意和你上床的。”
傅南风回到家之后仔仔细细泡了个澡,换衣裳换鞋子,这是家里的老人传下来的规矩,说是能去晦气。
她倒不觉得葬礼上有什么晦气,完全是因为累得不行,泡澡解乏。
正在洗澡的时候,经纪人刘铭歌打来电话,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傅南风,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怎么得罪陆家的太子爷了?”
“公司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项目,因为陆今的一句话,吹了!”
傅南风:……
作吧!可劲儿作吧!
当场,她的白眼几乎要飞上天了。
接下来的两天,傅南风所有活动全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取消,甚至连签过合同的项目,对方也打过来了违约金。
刚开始公司还努力争取了一下,到后来高层回过味来,看这样子陆今分明是铁了心要封杀傅南风,他们当然不会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明星得罪陆家的太子爷。
傅南风被冷处理了。
只有她的经纪人急得满嘴是泡,在她面前绕了一圈又一圈,快把她耳朵吼聋了。
“不就是陪他上个床吗?你清高个什么劲儿,圈子里哪个明星没被潜规则过?”
“那可是陆今啊,别说被潜了,想主动潜他的男男女女你知道有多少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了,和他上了床,指不定吃亏的是谁呢。”
兴许是吼累了,刘铭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哭丧着脸道:“我手下就你这么一个能出头的,本来指望你给我赚大钱的,结果现在倒好,你下去了无所谓,我还等着还房贷呢。”
一个大男人哭唧唧的,“在帝都买个房子容易吗,我攒了多少年的钱,才勉强付个首付……你……你还有心思看电视,我都快急死了!”
刘铭歌上去关了电视电源。
傅南风扔下遥控器,“得都得罪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刘铭歌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服个软,主动去找他?”
说着,他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对啊,以陆家的权势,想要封杀你完全可以不漏声色,你死了都是个糊涂鬼,可他倒好,就差昭告天下了,分明是……”
傅南风摸摸他的头,“还不是太蠢。”
“那你……”他充满希望。
“不去!”
“……”刘铭歌快气死了,“为什么不去?!你傻了?你知道这段时间你损失了多少钱吗?”
傅南风叹了口气,解释:“陆今那小子就是个作逼,我主动去找他只会让他以为他捏到了我的命门,以后会变本加厉。”
“那……那怎么办?女人的青春宝贵,万一他封你一年……”
“不会的。”
傅南风很自信,一个在车里都能发情的人,她不信他能忍多久。况且身体的欲望好忍,抓心挠肝想要报复她的欲望就难说了。
就算他真的忍住了,她就去找其他人格,气不死他丫的。
第二个人格她已经有头绪了,按照每一个人格都想弄死其他人格的定律,薛影帝十有八九也是李郁洲精分的人格之一,找别人不好找,找薛廷还是很简单的。
傅南风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笑,真想看看她主动找上薛廷时,陆今那张故作冷静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可惜她暂时没这个机会。
没等几天刘铭歌就打过来电话,激动得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未知的名字》立项,她莫名其妙得到了一个女三号的试镜机会。
傅南风上网搜了一下这个电影的投资商,排在首位的赫然就是深蓝影业。
刘铭歌激动坏了,“这可是大导大制作,一个一句台词的小配角都能抢破头,何况是女三?!而且人设特别好,一定会火。你一定要加油,拿下这个角色,成绩好的话,你就算是一只脚挤进电影圈了。”
在李郁洲的精神世界里,和现实一样,娱乐圈分三六九等,其中逼格最高的自然是电影圈。毕竟看电影得花钱,看电视只用出电费,花钱的肯定比白嫖的要有逼格。
傅南风只是个电视圈的三线小明星,连担主的电视剧都没有,如果能演上大导大制作的女三号,夸张一点说,还真是飞升了。
傅南风看完剧本,简直想要回到现实把李郁洲胖揍一顿。
进入这里之前,现实中的经纪人就向她透漏过,正在争取某个大制作的女三号,是民国戏,让她准备一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就是眼前这个,现实中的李郁洲,是最大投资商。现在想想,她拿到的资源不少背后都有李郁洲的影子。
怪不得有人讽刺自己卖身上位,原来她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全靠自己。
试镜的地点是文莱大酒店,在等待的过程中,傅南风见到了不少神似现实中的大牌明星,几乎每一个拎出来都比她有名气。
终于轮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这是面试官最松懈的时候,傅南风进去的时候导演和制片人甚至在小声聊着晚饭吃什么,但是傅南风一进来,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进来的女人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领口缀着浑圆的珍珠,袖子是中袖,露出小半截浑圆的胳膊,两边开衩,直到大腿,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和墨绿的布料,对比鲜明。
且先不论她相貌如何,单说这份含而不露的性感就已经足够勾人,更何况,她还有一张即使在美人遍地的娱乐圈依旧让人眼前一亮的脸。
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就,脸上淡施铅华,一双乌黑的眸子似星辰坠落,欲说还休。
她简直就是从剧本里走出来的林菀。
面试官全都精神了,副导演简单的介绍一下评委席上的面试官,有总导演,总制片,编剧,投资方,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人,没人介绍。
但是傅南风一进来,注意力就被这个年轻人吸引了。
他戴着眼镜,斯文俊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和娱乐圈里人完全不同的气质,冷静,自持,学者风范。像是最深沉的海,让人心中一静,独自一个人,就压下了场内所有的喧嚣和浮华。
他是李郁洲的第二个人格,白决明。
白决明给他自己按的人设是傅南风的初恋情人,因为要出国留学,两人不得不分开,本来约好的傅南风在国内等他回来,谁知道他一回来就发现傅南风和陆今在一起了。
没错,白决明也是重生的,所以这一世他提前一年完成学业,回到国内。
听说傅南风要来参加试镜,特地跟着制片人舅舅来到这里。
陆今坐在投资人席位上,低头翻着剧本,看不出来知不知道白决明的身份。
导演:“就演林菀最后那场戏吧。”
林菀是CCP,被敌人抓住,为了套取情报故意让她染上鸦片,她硬撑着没说,最后虽然被救了出来,毒瘾却永远戒不掉了。
她的最后一场戏很简单,但也很难,没有剧情,甚至没什么台词,却要演出林菀迎接死亡的无奈,解脱,还有对人世的眷恋,全靠演员的演技撑。
以傅南风的经验,演这样的场景其实是很吃力的,而且她还是艳光四射的长相。
但导演话音刚落的瞬间,傅南风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她径直朝白决明走过去,问:“有烟吗?”
她找了白决明搭戏,白决明是她的恋人。
直到这时,陆今才放下剧本,目光沉沉的看了过来。
女人眼神放空,乌黑一片,像是射不进光的黑洞。她斜斜的靠在那里,身姿窈窕,声音轻不可闻,像是一阵炊烟,风过无痕。
她像是随时会飘走,这种感受位于傅南风视线中心的白决明感受最深刻,他不受控制的拿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傅南风没有道谢,她抽了一支出来,手一抖,掉到了地上,看得白决明心头一窒,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忍不住心疼。
她若无其事的又抽出一支,送入唇间,问:“有火儿吗?”
白决明拿出火机,打着。
她伸手轻轻捧住他的手,让火不熄灭,低头——
白决明控制不住的盯着她看,远山一般眉,挺直倔强的鼻梁,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还有干燥的唇……
烟点着了,她缓缓离开,身体依旧靠在墙上,那是因为她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烟雾弥漫,女人笼罩着青烟里,朦又要遥远。
她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白决明动了动喉咙,强忍着没有出声。
这是林菀的独角戏,他没有台词。
傅南风说完,扶着墙转身离开。
刚走出他的视野,抽了一半的烟就掉了,她扶着墙慢慢坐下,望着天空,眼神绽放出摄人的神采。
这场戏结束,傅南风站起来,朝评委席鞠了一躬。
房间里一时无声。
谁都没料到傅南风的表现会这么好,更没料到唯一一个投出反对票的竟然是陆今。
导演和制片人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难道还会不知道深蓝影业投资只有一个条件,把片中最出彩的一个女配角色给傅南风。本来他们还颇有微词,万一对方演技太尴尬该怎么调|教,没想到完全没这方面的担忧,就算没有陆今,傅南风也撑得起这个角色。
结果他们两个对这个人选满意了,这位祖宗又开始闹腾了。
然而金主爸爸有钱任性,不说理由,只扔下一句:“她演的不是我心里的林菀。”就以公司有事为借口离席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的目的似的。
傅南风:“……”
呵呵,作逼。
傅南风走出试镜室,白决明就追了出来。
他疾走两步,挡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脸上,哑声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傅南风靠在墙上,扬唇一笑,夸张道:“你不是看到了吗。风光无限。”
白决明轻笑,“是吗?”
“是啊。”
“我没看见。”他突然道,在傅南风诧异的视线中重复,“我没看见风光无限,只看到了辛苦和疲惫。”
傅南风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白决明上前一步,轻轻拢了拢她的秀发,低声道:“时刻维持着完美的外表,还要被不认识的人品头论足,很辛苦吧?”
傅南风笑了一下,“体验不同的人生,虽然辛苦,但也很有意思。”
她当初选择这个行业就是因为这个,自闭症让她感情缺失,无论是悲还是喜,她的感受都比常人要淡得多,当演员去演绎不同的人生,其实和沉浸式疗法的原理是一样的。
白决明看到走廊尽头的人影,突然低头,凑到她耳边道:“太久没见,想吻你了。”
说完,不等傅南风开口,就温柔但坚定的抬起她下巴。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哑着嗓子说,“可是我不舍得你这么累。”
说完,男人滚烫的唇就压了下来。
傅南风睁大眼,鼻端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眼前是男人俊挺的眉眼,整个人都被面前的男人淹没了。
完了,她碰上高手了。
和陆今那个作逼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说作逼作逼到,下一秒,她就听见了某作逼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谁也没想到,傅南风今天在试镜中的表现会如此亮眼。
之前为了万无一失,陆今还把傅南风以前的作品全都是扒出来看了一遍,用专业眼光来看,其实她的演技吧……也就马马虎虎。
但是刚才那个简短的剧情她演绎得太有震撼力,那种绝望、靡丽、又悲伤的美感,深深刺痛了陆今的心。
尤其是,和她对戏的人不是自己,这让他心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又干又涩又疼,憋得难受。
强撑着扔下一句“她演的不是我心中的林菀”,陆今甩袖而去。
他坐在车里,眼前全都是她夹着烟,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的模样。他从投资者的角度知道,这个角色一定会大火,甚至很有希望得奖。
他等着她来求自己。
这样好的机会,傅南风若是错过,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片方的所有实权人物都同意了,除了他,这意味着,她距离这个角色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就是这一步之遥,只要他不松口,她永远迈不过求,这个角色永远到不了她手上。
她一定会来求自己的。
然而在车里左等右等,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人出来,不会遇见什么麻烦了吧,争这个角色的演员不少,难保不会有人起坏心……
陆今抬手看了看表,还没到吃晚饭时间,试镜还在继续,导演监制和制片都还在上面忙活着,他就这么甩袖子走了好像不太好。
“良心发现”的陆大少下车,重新折了回去。
他才不是担心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是关心自己投的钱,别没赚到钱不说,还打了水漂,这可是上亿的投资,即使以深蓝的家底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陆今快步回到试镜间,门口有工作人员问:“陆总,您怎么又回来了?”
“试镜没结束,我过来看看。”
这没眼色的,回头叫人扣他工资。
陆今骄矜的微微颔首,越过工作人员推门一看,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演被用刑的剧情,十分辣眼睛,他挪开视线,飞快的扫视一圈,没找到要找的人,连那个叫什么决明的男人也不在。
他本来没怎么在意这个男人,曹导介绍的时候随便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国外读医科,刚回国。
但傅南风为什么偏偏找他搭戏?
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比自己长得俊?
他关上门离开,出门的时候刚才那人指了个方向,道:“陆总,我看见傅小姐往那边去了。”
陆今脚步微顿,冲他笑了一下,颔首:“谢谢。”
这小伙儿不错,有眼色,回头叫人给他涨工资。
陆今整了整衣裳,大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拐过拐角,映入眼帘的画面瞬间让他红了眼眶。
那个女人竟然在一个男人怀里,仰着头,任由对方亲吻!
这一刻,前世临死前看到场景和眼前的画面瞬间重合,一股岩浆瞬间从心脏冲到脑门,他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一把拉开那个女人,对着那个男人就是一拳。
白决明的眼镜被巨大的冲击力甩掉,镜片碎了一地。
陆今还准备再动手,被白决明伸手格开。
他愣了一下,冷笑一声,原来是个练家子,正好,轻易打不死。
白决明没有一点和他动手的意思,他摸了一下嘴角,有血丝,应该破皮了。
眼镜也摔坏了,他干脆不戴。
抬头,看着陆今,不急不恼,问:“陆总这是什么意思?”
陆今:“没什么意思,看你不顺眼,想打就打了。”
“真巧。”白决明站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伸手解开衬衫袖口,认真折上去,露出男人肌肉流畅的小臂,他笑了一下,“我也刚好看陆总不顺眼。”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酒店的工作人员,眼看着两人准备继续动手,连忙上去劝架。
陆今岂是听劝的人,红着眼睛简直像个斗牛,几个人都拉不住,白决明虽然站着不动,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他那轻蔑的眼神,还有嘴角嘲弄的微笑,无一不昭示着他在火上浇油的事实。
酒店值班经理快哭了,终于看到靠在旁边墙上站着的傅南风,哭丧着脸道:“傅小姐,这两位……您倒是劝劝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傅南风凉凉的瞟了一眼,哂笑:“经理,你放心,让他们打呗。这两位都有钱,打坏了东西加倍赔偿,万一不小心打死打残了,也不会讹你们的。”
这话太冷漠无情,像一桶冰水,硬生生浇得两个热血上头的男人凉了一半。
陆今眼里的血丝渐褪,甩开拉着自己的酒店员工,看着白决明冷笑:“白决明是吧?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和你不在一个世界,医生就该找护士老师结婚,不要招惹你不该招惹的人。”
白决明回头看向傅南风,轻声道:“南南,你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傅南风叹了口气,在陆今几乎要吃人的视线中,说:“男女朋友……曾经的。”
随着傅南风的几个字,陆今的脸色变了几变,一颗心更是跟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
最后,陆大少恢复以往欠扁的模样,嘴角一勾,冷笑:“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关系,原来是曾!经!的男女朋友啊。”某两个字特地重读,生怕别人听不明白。
白决明看着陆今的眼里带着笑,完全不受他挑衅,如果不是系统发过来的人物设定不会出错,连傅南风都不信白决明对陆今也抱着同样的想法,欲除之而后快。
他不动声色的问:“哦,不知道陆总和南南又是什么关系?”
南南?肉麻不肉麻?上辈子他都没怎么叫过她南南。
陆今看了对两人的争斗漫不关心的傅南风一眼,心里好受了一点,前男友又怎么样,不照样和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还打上“猥琐男”标签的男人一个待遇。
不患寡而患不均,大抵就是如此。
陆今整了整笔挺的西装,没回答白决明的问话,直接对傅南风道:“公司有事需要我处理,关于林菀角色的问题,如果你有疑问的话随时和我联系。”
目光落到她胸前,男人的话别有深意,拖着调子说:“我会亲自和你探讨一下,林菀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大爷似的说完,陆大少转身走了。
酒店经理对傅南风千恩万谢后也走了,走廊里只剩下傅南风和白决明。
白决明手里拿着碎了镜片的镜架,一时没说话。
傅南风靠墙站着,面带微笑,仿佛刚才的闹剧根本不存在,问:“眼镜摔了,能看清吗?”
“没关系,我度数不高。”他笑了一下,戴上镜架,目光落到她脸上,轻声道,“至少,我能看清你。”顿了一下,“很漂亮。”
傅南风笑出声,问:“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戴眼镜的模样看起来特别斯文败类?”
正好是她吃的类型。
白决明笑了笑,没告诉她是因为以前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指着剧中男主角说,喜欢这种气质的男人,那以后他才开始戴眼镜。
他其实不近视。
“这个角色,你有什么想法吗?”
傅南风看着他,眼神认真,“我很喜欢林菀。”所以,不想放弃。
而且如果她猜测正确的话,现实中经纪人说的角色很可能也是林菀这个类型,甚至李郁洲已经看过剧本了,就是这个林菀。
白决明眼神微闪,他是真的不喜欢她从事这个行业,靡乱、浮华、物欲横流,而且太让人瞩目。
她太美,美女在这个圈子注定要受到各方觊觎,今日有陆今,明日还有王今李今,没完没了。
被人觊觎的东西应该被珍藏,而非示之于众人眼前。
但是白决明什么都没说,只叮嘱她:“万事小心,逢人多留个心眼儿,别吃亏。”
“好的,我会注意的。”傅南风乖巧的应了一声,突然话锋一转,“你能过来扶我一下吗?我好像站不住了。”
白决明愣了一下,看向她的腿。
墨绿色的旗袍下,白皙纤细的脚踝刺眼,她扶着墙,双手因为用力而颤抖,右腿微曲,重心全都在左腿上。
他立刻就想明白了,她穿的鞋子跟细又高,刚才陆今拉她的时候用力太猛,她一定是没站稳崴到了。
怪不得刚才酒店经理让她劝自己和陆今的时候,她反应那么冷漠。
他心里一阵自责,这么长时间她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过,而他竟然没发现。
傅南风一脸云淡风轻,继续:“或者你帮我给助理打个电话,手机在我包里,我腾不开手,叫她来接我。”
白决明抬眸,哑声问:“为什么不早说?”
“什么?”
他走过去,伸出手,却没扶她,而是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
傅南风本能的抓紧他胸前的衣裳,“快放我下来,万一被拍到就麻烦了。”
在这个世界,她依旧是腥风血雨的体质。
“你打,我抱你去卫生间。”那里应该不会被拍到。
傅南风眨眨眼,靠在他怀里打了电话。
进了公共卫生间,白决明抱着她靠在厕所的门板上。
盯着男人线条利落的下颌,傅南风突然狡黠一笑,问:“我挺沉的吧?”
“九十五斤?”
“你怎么知道?”
“掂一掂就知道了。”
“我在女星里算大胖子,你知道XXX吗?她和我一样高,一米六八,只有七十多斤,瘦得皮包骨头,我抱着都嫌硌得慌。”
“你是不瘦。”他笑,身子软成这样,都是肉。
傅南风掐了他腰一把,嗔怒:“我那是会长,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他喉咙一紧,没吭声,目光扫过她胸前,在心里附和,是挺会长的。
傅南风也没再开口,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累不累?把我放洗手台上吧?。”
“你别乱动。”他嗓音发紧,“我体力好,不累。大理石太凉了,对女人不好”
她没乱动啊。
空气安静下来,助理很快按傅南风的要求送来了衣裳和鞋子,然后眼巴巴的看着白决明。
白决明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对傅南风道:“你让她出去吧,我帮你换衣服。”
傅南风:“……?!”
等助理出去,白决明轻轻放她下来,说:“让别人看见不太好……”
傅南风面露疑惑。
他平静回视。
“我起反应了。”
傅南风肯定不会让他帮自己换衣服,好在酒店公共卫生间一般没什么人,白决明把她放到厕所单间里换衣服,然后去旁边解决自己的问题。
傅南风换好衣服坐在马桶上听外面的动静,水开得很大,哗啦啦的响,他应该在洗手或者洗脸。
怎么说呢,其实挺尴尬的,可又有点好笑。
这样的体验挺新奇。
过了大约有五六分钟,水声停下,脚步声靠近,敲门声响起。
“好了。”傅南风应一下,扶着墙壁拔出插销,打开门,屁股坐在马桶上没动。
他果然是洗脸了,袖子捋得高高的,小麦色的手臂上还带着水珠,头发半湿,脸上泛着浅浅的红,嘴角处的伤更明显了。
傅南风的视线轻飘飘的扫过他裤子口袋附近,嗯,看不出来了。
他穿的休闲裤,布料宽松柔软,刚才真的很明显,叫人撞见确实挺尴尬的。
傅南风冲他眨眼笑:“白神什么时候这么不淡定了?”
白决明上学的时候是真·学神级人物,人送绰号:白神。
他叹了口气,“你也取笑我?憋了五年,又遇上女朋友投怀送抱,我又不是柳下惠,要是真的没反应你才该担心。”
他刻意忽略了傅南风之前说的“曾经”两个字。
说着,他蹲下身,盯着她脚踝,道:“严重不严重?刚才没来得及看。”抬头,眼里笑意湛湛,“你可是我回国后的第一个病人,可不能砸了招牌。”
助理给她拿过来的是一双豆豆鞋,不用脱就能看到伤处,他摸上去,一边按一边问她疼不疼。
傅南风老实回答,说不疼的时候一脸淡定,说疼也一样。
白决明放下她的脚,抬眸,目光专注的看着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傅南风应了。
他道:“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忍着。”
刚才也是,若是早些说崴到脚了,何必多受那一会儿罪。
傅南风:“我没忍着啊。”
白决明:“……你见谁说疼像你这样?”
傅南风:“因为不想在你面前龇牙咧嘴,丑态毕露。”
他蓦然失声,张了张嘴想问,那为什么上一世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陆今在一起了,甚至在他跑到她面前想要继续的时候,告诉他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但他依旧什么都没问。
静了一会儿。
“不用去医院了,软组织挫伤,24小时之内冰敷,过后揉药酒或者红花油,一周之内不要累着。”
“哦什么哦?不听医生的话,小心脚上长包。记住了吗?”他不满她敷衍的态度。
傅南风立刻:“是,谨遵医嘱。”
卖完乖,她展开双臂,“医生说我不能累着,你是不是还要抱我下楼?”
白决明眸光深深,喉结滑动一下,哑声问:“这次再出问题,你负责解决吗?”
傅南风笑嘻嘻的,眼里带着勾引,尽情挑逗他敏感的神经,“我负责啊。怎么,不敢?是不是怕在我的助理面前出丑?”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到底敢不敢。
白决明把助理带过来的帽子扣她头上,一把把她抱起来,把她的脸按到自己怀里,低声道:“记得你说过的话,出问题你负责。”
说完大步走出卫生间。
助理在外面等得心急,孤男寡女的待在无人的卫生间里,还涉及到换衣服这样的私密的事情,正常人都会脑补一连串的桃色新闻。
她生怕被人发现,否则传出去说某某女星春心难耐,在某酒店卫生间里和一男性巴拉巴拉,那可真是难听到极点了。
她几乎能猜到网友会怎么议论:
【明星这么穷?连开房的钱都没有。】
【说不定就享受随时会被发现的刺激,野战爱好者不都这么玩吗?】
【玩一次卫生间play换来曹导戏的女三号,这一波不亏。】
想想这样的评论,她心脏病都快发作了,偏偏又不敢进去打扰,只能胆战心惊的等着。
正焦急着,里面的人出来了。
她赶紧上前。
白决明:“南南的衣服鞋子还在里面,你帮她拿下去吧。”
助理赶紧跑进去,卫生间里很干净,没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找到傅南风的旗袍和鞋子,赶紧出来,外面已经没人了。
白决明体力真不错,抱着她一口气出了酒店。
路上也遇见几拨人,不过白决明刚回国,又不是圈子里的人,就算因为长得帅吸引了不少视线,但见他抱着人,脸上还带着伤,也没人不识相往跟前凑,顺顺利利的找到她的保姆车。
钻进车里,白决明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幸好我是平民老百姓,没人认识我。”
他体力再好,抱着一个近百斤的女人跑这么远也不可能不累,呼出来的气息滚烫急促,自带一股雄性的性感。
傅南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这是报之前陆今说他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仇。
啧,真是小心眼儿的男人。
傅南风拿了一瓶运动饮料塞给他,“补充体力。”
白决明笑看她一眼,听话的拧开喝了几口,道:“你那里有药吗?还是先去我家?我那儿什么都有。”
傅南风:“去你家,看看留洋回来的精英青年家里是什么样的。”
白决明:“那坐我的车回去,我开车来的。”
白决明的家并不在医院附近,反而距离国家科学院非常近,步行十分钟就是生物研究所。
打开门,他扶着傅南风进来,说:“家里有点乱,昨天搬回来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你慢点。”
傅南风一进来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到了,七八十平的房子对一个单身男青年来说不算小了,但是他竟然能把客厅堆得满满当当,一箱子一箱子的,全都是书,各种各样的医学和生命科学专业书,国内的,国外的,英文的,中文的……比图书馆还可怕。
白决明干脆继续抱她起来,放到沙发上,“我去拿冰袋,你先坐这儿等会儿。”
傅南风点头。
白决明进了里面,很快就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估计是东西太多不好找。
傅南风百无聊赖的拿起一本巨厚无比的书翻了起来。
嗯……很专业,看不懂。
她想起李郁洲,如果每个人格都是李郁洲本人的一部分的话,那他应该也是医学专业吧?还是说一周七天轮流来,周一当李家继承人,周二上医学课,周三变成了演员……
好精彩的人生。
把书放下,看到一个半开的纸箱,她伸手进去,正好白决明拿着药箱出来,忙道:“别动那个……”
然而已经晚了,里面的东西已经拿出来了。
傅南风和骷髅头大眼对小眼三秒钟,然后把视线挪到白决明身上,问:“这是真的吗?”
白决明抿了下唇,“不是,是仿真模型,PVC材质。”
她点头:“哦。”
傅南风十分冷静,一点没有被吓到的样子,打开箱子把脑袋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坐好。
白决明仔细观察她,见她脸色正常,眼神也不呆滞,应该是没被吓到。
等白决明把冰袋从冰箱里拿出来,裹着毛巾放到她脚上的时候,傅南风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刚才我拿到的是骷髅头吧?”
“是颅骨模型。”他纠正她的说法。
她舔了一下嘴唇,认真道:“我好像有一点点后怕。”
就算是恐惧,她也比正常人感受到的轻微,只是身体有点难受,心脏像是被人揪着,皮肤也有点点紧张,麻麻的,不太好受。
白决明又想笑又心疼,还没来得及转移话题,就被她接下来的动作夺去了全部的呼吸。
她突然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凑近,乌黑的眼媚丝纠缠,红唇翘着,说:“我们做些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下一秒,她的唇就贴了上来。
一股奇特的香味侵入他的神经,传遍四肢百骸。
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犹豫之后,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强硬的加深了这个吻。
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沉迷于爱情?
不仅仅是因为灵魂上的相互吸引,还有肉体的渴望。
□□,是人类通过自然途径所能达到的快乐的极致,没有人能抗拒她的吸引力。
沙发陷了下去。
自见到她开始,她就在勾引自己,那身旗袍,简直是展示女性身体之美最犀利的武器,更别提她接下来还拉着他搭戏,当时若不是大庭广众……
当这一吻越来越深入,而且越来越无法让人满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傅南风眯着眼看他,脸色酡红。
白决明深吸一口气,把她衣服拉好,扶着她坐起来,解释:“家里没有安全套。”
傅南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白决明:“记住你承诺过的话。”
傅南风继续:“哦。”
“还记得你承诺的是什么吗?”
“不记得了。”
伸手掐了她脸一把,白决明翘起嘴角,把某人承诺过的话重复一遍:
“这次再出问题,你负责解决。现在没能解决,留着下次解决。明白了吗?”
傅南风突然嘿嘿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明白了,刚才逗你的。”
手机响了,打断了傅南风的嘚瑟,是经纪人打来的。
一接通,又是某人的大吼大叫:
“祖宗,你又跑哪儿去了?!刚才制片方给我打电话,说只要陆今同意,林菀那个角色就是你的了,ballballyou赶紧去干正事,别让陆大少再折腾咱们了……”
傅南风一听就知道刘铭歌接下来要说什么,刚想换个距白决明远一点的方向,手机就被他夺了过去。
“……不就陪他睡一觉的事儿吗?他要能看上我,我都恨不得替你……”
傅南风忍不住捂脸,有这么个经纪人真的很丢人。
“对不起,”白决明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
“……你是谁?傅南风呢?”
“我是谁不重要,”他的语气一如既往,温和坚定,让人不由自主信服,“先拖两天能做到吗?我试试看能不能解决。”
说完,直接掐断电话,看了过来。
傅南风咽了咽口水,有些怂了。
他和娱乐圈里的人完全不同,像是最深最冷最纯的水,永远温和平静,冷静自持,甚至刚才想起家里没有安全套,都能毫不犹豫的停下来。
傅南风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无法用常理推断,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他生气了,也或许没有,你永远猜不到他的内心,即使猜到,也预料不到他的反应。
就像现在,傅南风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但无论从眼神还是口吻,或者肢体语言,都丝毫看不出来。
她不明白,李郁洲是怎么分裂出这样的人格的,还是说,他本身就有这样的一面,只不过在精神世界中被无限放大了?
他把手机还给她,笑:“怎么这个表情?”
傅南风没回答,他似乎也不用傅南风回答,接道:“我知道你想要林菀这个角色,我会想办法,不要去找陆今,我不喜欢他。可以吗?”
傅南风绽开笑,伸手扯住他衣领。
因为刚才的混乱,男人领口微敞,露出小麦色细腻均匀的皮肤,还有一对如山脊平直起伏的锁骨。
她轻轻凑上去咬一口,上方传来男人隐隐抽气声,似乎是疼的。
“好啊,我不去找他。”
才怪,不找他他会想弄死你的。一个人的自相残杀,唉,真是笨蛋。
傅南风去找陆今的时候,白决明正在和曹导打电话。
他不习惯寒暄,直入正题,“舅舅,能避开陆今,直接定了傅南风林菀的角色吗?”
曹导惊异反问:“我就说你对明星从来不感兴趣,那天怎么跑来看试镜,原来是冲着女人来的。她和你什么关系?”
白决明实话实说:“我的女朋友。出国前就在一起了。”
曹导:“那我劝你一句话,这女人被陆家那小子看上了,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别人?”
白决明:“不用,我没有换女朋友的打算。”
曹导:“决明啊,你从不求我帮忙,这又是自家人的事,我本该答应的,但这事儿真不好办,你知道深蓝是最大的投资商,若是撤资……”
白决明:“深蓝若是撤资,需要多少钱,我出。”
曹导惊了:“你说什么?你哪儿来那么多钱?我警告你,你爸妈留下的遗产绝对不能动啊。”
他是国内一流导演,这些年攒了不少钱,也不敢夸口说缺多少出多少,何况白决明一个刚留学回国的年轻人?
白决明:“不是我爸妈的钱,我在国外投资赚了一些,不多,应该够补上深蓝的资金。”
曹导:“……决明,为什么非要执着这个角色呢?下部戏我让她当女主角,专门给她量身打造,行不行?”
“舅舅,”白决明垂着眼皮,轻声道,“她喜欢林菀,我不想让她失望。”
曹导沉默了一会儿,“我需要和制片监制商量一下。”
白决明明白,舅舅这是答应了。
他道:“好,谢谢舅舅,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臭小子,和我还客气。”曹导笑骂一声,挂了电话。
但是陆今这边给傅南风身边的人施加的压力更大,一会儿一个陆总中意XXX女星参演《未知的名字》,一会儿YYY女星民国妆惊艳陆总,巴拉巴拉没完没了。
就算刘铭歌自己就是圈子里的人,深知炒作无底限,但还是忍不住着急上火,陆今那混世魔王,什么事儿干不出来,搁在别人身上是炒作,搁在他身上指不定就成真了。
至于白决明那番话?一听傅南风说对方是她前男友,他立马就炸了,恨不得冲到他面前让他以后少和傅南风联系。然后又苦口婆心的劝傅南风,千万别找圈子外的人,就算是富豪都不行,更何况是一个普通人。
要真垂涎男色空虚寂寞,有陆大少啊。享受完还有好处,不比一个所谓的“海龟精英”强?
于是,傅南风被押到了深蓝集团总部大楼下。
给前台小姐说明情况,对方打了个电话,立刻热情的把她送到直达电梯门口。
电梯直到二十六楼停下,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妆容得体的女人。
“傅小姐您好,我是陆总的秘书,我姓刘,您叫我小刘就行。请跟我来。”
傅南风边走边问:“刘姐好,请问陆总在吗?”
刘秘书笑得更热情了,“陆总正在开会,您先在办公室里等一会儿,陆总开完会就会回来这里。”
说着,已经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刘秘书推开门,走到会客区,“请坐。傅小姐想喝些什么,咖啡还是茶叶?”
傅南风坐到沙发上,“不用麻烦,白开水就行。”
刘秘书上了白水之后就出去了。
傅南风坐在办公室里,喝了一口水,开始打量办公室里的摆设。
并没有她想想的那么扎眼,还挺低调的,紫檀木桌椅,墙上挂着字画,她不懂艺术,分辨不出来真假,但料想也不会是假的,桌上摆着一颗玉白菜……额,这个东西她知道,价值不菲。
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办公桌上摆着的一个磁悬浮小摆件,六颗钢珠围成了一个圆,中间是一颗地球仪,悬浮在底座上方,还在不停的转动,下面射出蓝紫色的灯光,很有意思的样子。
傅南风看得手痒痒,没忍住手欠了一下,轻轻戳了戳小钢珠,珠子晃了晃,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她又戳了一下,继续晃,再戳,珠子吧嗒一声掉了,在办公桌上跳了两下,咕噜噜的往下滚。
傅南风:“……(⊙_⊙)?”
她连忙按住珠子,想要重新按回去,但是磁力好奇怪,忽左忽右,怎么都放不好,最后干脆哗啦一声,六颗珠子全都掉了下来,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傅南风愣了一下,连忙趴地上捡了起来。
陆今推开门进来,瞳孔猛缩。
她穿了一件荷叶边的紧身裙,背对着自己跪在地毯上,臀部翘起,上半身压低,手努力得往沙发底下伸,不知道在够什么。
想起身后还跟着几个员工,他立刻关上门,挡住其余人的视线。
这样的姿势,太诱惑,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
皮鞋踩在地毯上,寂静无声,他走过去,问:“你在找什么?”
傅南风听见陆今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直起上半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一个小小的地球仪,五颗钢珠。
陆今扫了一眼办公桌,磁悬浮摆件只剩下一个底座了。
傅南风:“少了一颗,好像掉沙发底下去了。”
陆今:“你这是报复我?”
傅南风:“……”
她明明是故意想给他一个刷好感度的机会啊蠢蛋!
她用关爱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陆大少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你还不如把那个玉白菜摔了,这玩意根本就不值钱。”
傅南风已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干脆站起来,走到陆今面前,扬眉:“陆公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陆今:“不用告诉我,我不感兴趣。”
傅南风:“……”
陆今往办公桌前一坐,仍下手里的文件,面无表情:“傅小姐来找我就是为了一颗珠子?”
傅南风顺着他演,“林菀的角色,陆公子怎么才肯给我?”
陆今:“林菀是一个非常出彩的角色,不能被人毁了。傅小姐想要,要凭本事。”
傅南风:“怎么凭本事?”
陆今抬起下巴,示意她看文件。
傅南风拿起来,翻看一看,脸色微变。
这竟然是《未知的名字》的剧本,有一场戏被人用笔划了起来,标了个星号。
陆今嘴角微勾,瓷白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不急不缓的笃笃声。
“这场戏,傅小姐演给我看看,如果演得好,这个角色就是你的。”
说完,他动了一下身体,隐含期待。
这是一场激情戏,有吻戏,还有床戏,是林菀出场的第一场戏。为了掩护同志逃离,她故意引诱敌方的一位军部高官,把他勾上了床。
此刻让傅南风演这场戏,用心可想而知。
陆今敲着桌面,见傅南风沉着一张脸,微笑:“如果傅小姐为难的话,现在就可以走。”
傅南风啪得合上文件,绕过办公桌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手抬起男人的下巴,然后重重的吻了上去……
————!
——————!
一声比一声刺耳的警铃在他脑海中响起,终于,陆大少猛地避开她的唇,怒道:“你是在吻还是在啃?你就用这水平去勾引敌军军官?”
傅南风勾唇一笑,“陆公子,我演技不好,就当刚才是NG了,行吧?”
陆今盯着她,“如果再NG你就直接回去吧。”
傅南风笑:“放心,这次一定不NG……”
她眼里泛起一股奇异的神采,像是有火在燃烧,陆今身子一僵,慢慢靠会椅子上,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偏生这时候,他手机响了。
来电是曹导。
陆今深吸口气,避开傅南风,接通。
傅南风听不到电话里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出他脸色不是太好,一直在“嗯”,到最后的时候,眼里已经结满了冰霜,说:“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我没有意见。”
说完,他挂了电话,然后,手机响起了关机音。
他直接关机了。
看来这个消息让他气得不轻。
会是什么呢?傅南风大概能猜到一二。
曹导得到陆今的许可之后立刻给白决明回了电话,“行了,陆今同意了,你也不用投钱进来了。”
“陆今同意傅南风出演林菀,并且没有撤资?”为了确定,白决明重复了一遍。
“对。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他说按照我们的意思办,他没有意见。”
白决明:“好的,舅舅,我先挂了。”
曹导:“……”
这死小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舅。
白决明绝对不相信陆今这么好说话,他挂了电话之后立刻找到傅南风的号码,拨了出去。
陆今把手机扔进抽屉里,抬眸,看到傅南风,顿了一下,伸手:“你的手机。”
傅南风:“干什么?”
陆今:“关机,省得有人打扰。”
傅南风取出手机,陆今一把抢过来,直接按了关机键。
等白决明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响起的已经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
他掐断,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各种可能性。
她手机关机了,说明她身边没有助理,否则完全可以静音之后交给助理保管,她现在是孤身一人。
什么情况需要关机?首先是电量耗尽,这不太可能,她这几天都在家,出门也有车,再退一步街上可充电的地方不少,不至于耗到关机,在关机之前她就能打电话给助理。
那就是,她自己,或者其他人关了她的手机。
谁有这个能力?
谁又会在这么巧合的时间?
谁又有必须让傅南风关机的理由?
他关机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每一个问题的解释都是一条没有不确定的线,所有线条的交汇处,就是他要找的答案。
他打开电脑,输入深蓝集团,跳出来的第一条链接里,就有公司总部的地址。
林菀在电影中只有三场戏,但每一场都是重头戏,最后一场傅南风在试镜时已经演过了,现在要演的是林菀出场的第一场戏。
这是一场诱惑戏,由于目前审核严格,不能有色|情镜头,所以对节奏气氛和演员的要求就变得更高了,一切诱惑都要在含而不露的基础上进行。
傅南风扔了手中的包,一把把陆今推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郑先生,若是陪您去谈谈天,品品茗,我倒还可以,别的……我可做不来。”
嗓音又娇又俏,嘴里说着欲迎还拒的话,眼神分明是赤|裸裸的勾引,叫人恨不得扑过去狠狠教训她,叫她那张小嘴吐出更甜,更叫人喜欢的话来。
陆今眼眸黑得更深更沉,他一手拦上女人纤细柔美的腰肢,一手握住她滑腻的小手送到嘴边,一边吻一边哑着嗓子道:“林菀小姐,我可是正人君子,只品茗,不干其他。”
傅南风坐到他腿上,顺势抽回手,放到他胸膛上,嗔道:“可是……您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
“哦?”陆今按照剧本,不动声色问,“你知道我的眼神怎么说的?”
傅南风吃吃的笑,俯身到他耳边,对着男人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用气音道:“您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我跟您走了,我会被欺负的。”
陆今的呼吸瞬间乱了,他手紧了又紧,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她的心跳甚至没有任何变化,他却脑子一懵,几乎忘了接下来的台词。
几个呼吸过后,他才把台词捋顺。
“怎么能叫欺负呢?”他笑,抱着怀中女人,脸颊贴着脸颊,鼻息滚烫,嗓音喑哑:“那要不然,换你来欺负欺负我……”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是刘秘书的声音:“陆总,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送过来了。”
时机刚好,剧本里也差不多是这时候下属来向郑先生汇报情况,巧得傅南风几乎以为是陆今事先安排好的。
陆今:“进来。”
傅南风趴在他胸前,遮住冷静的眼神,仔细听他们的“兵力部署”。
刘秘书进来,把报表放到办公桌上,眼观鼻鼻观心的后退一步,站好。
陆今腾出一只手翻了两下,“你下去吧。”
“是。”刘秘书点头离开,自始至终活似傅南风根本不存在。
等刘秘书一走,傅南风抬起头,继续对台词:“您是不是要去忙了?”
陆今挑起她下巴,笑着亲了一口,“欺负了你再忙也不迟。”
傅南风扯着他的领带,一点点松开,状似无意间问:“您好像很高兴。”
陆今脸上带笑,“没错,接下来我会更高兴……”
他接下来当然会更高兴,因为接下来是一段床戏。
林菀要在郑先生睡着之后,偷偷记下他的作战计划和兵力部署,想办法传给自己的同志。
为了不被郑先生发现,她必须使尽全身解数,让他沉沉睡过去。
这段床戏在剧本中只有寥寥数行,但想要演出香艳旖旎,又绝望到歇斯底里,却只能默默的用微笑掩盖的复杂情绪,对傅南风来讲,是极大的挑战。
陆今扯开衬衫,扣子崩掉,盯着她,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傅南风笑了一下,站起来,却没去解上衣的扣子,而是轻轻撩起裙子一角,露出半截修长漂亮的小腿,然后低头弯腰,从上面一点一点褪下浅灰色的丝袜……
陆今一直坐在旁边,双手交叠,安静的看着,结果她手上的镯子不小心勾住了丝袜,怎么脱都脱不掉,腕骨上手镯璀璨,亮得刺眼。
他站起来,揽住了她。
“陆公子,”傅南风叫了他一声,敛起脸上媚态,冷静的指出,“剧本上写的是您要坐着等。”
陆今:“我觉得郑先生忍不住,主动冲上来用强更妙。”
傅南风:“您能不能有点演员的职业素养?”
陆今笑:“搞搞清楚,是你要演给我看。”
傅南风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靠在他怀里,凉凉道:“请陆公子抱我去沙发上。”
陆今喉头一动,还没来得及应声,她就揪住了自己的衬衫,“我站不住了。”
傅南风的丝袜最后还是脱了下来,露出脚背上一大片青紫,方才她穿着丝袜,他的注意力又都在别的地方,竟然没发现。
陆今站在两步开外,双手环胸看着她脚上的肿胀,嘲弄道:“为了躲我宁愿自残,傅小姐勇气可嘉。”
傅南风:“……”
她真的很想敲开某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shit。
她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随声附和道:“对啊,如果不是拜陆大公子所赐,我怎么会受这样的罪?”
他的手悄悄攥紧,下颌紧绷,浑身竖起倒刺,活像个刺猬,紧着嗓子道:“受伤了就以为能逃过一劫?天真。”他哧一声,“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我见识过了,”傅南风点头,“那天你要不拉我一下,我也不会崴到脚。”
陆今懵了一下。
他唯一拉她的一次是试镜那天。
是他把她弄伤的。他突然明白过来,心里轰然一声,若有所失。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白决明就是在这时候赶到的。
他直接推开门,目光快速的扫过屋内的场景,傅南风坐在沙发上,上衣整洁,脱了一只丝袜,露出崴到的脚,陆今站在旁边,面沉如水,办公桌上有两份文件,都被翻开了,旁边还倒着一只女式皮包,是傅南风的,值得注意的是一个磁悬浮的摆件,只剩下底座,缺了上面的主体。
他飞快的扫描着房间内的布置,抽取线索,推断这里都发生过什么。
刘秘书随后赶到,脚步急促,歉意道:“对不起陆总,我没拦住他。”
陆今心里的轰然在门被白决明推开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笑:“感情我这儿成了菜市场,阿猫阿狗都能想进就进。安保部门是干什么吃的?”
刘秘书心里委屈,但面对盛怒的boss一句话都不敢解释,她最好的选择就是低头道歉。
白决明迈开长腿,对陆今的愤怒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傅南风面前,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傅南风避开他的视线,觉得他一定会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听他的话,非要来找陆今,但出乎她预料,白决明依旧什么都没说,温热干燥的手握住她脚踝,低声问:“又疼了?”
傅南风点头,眼神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看得在场的两个男人全都心头一梗。
尤其是陆今,他还没怎么着她呢,她就委屈成这样,讨好他就让她这么难受?而且早不委屈晚不委屈,偏偏在白决明来的时候委屈。
越想他心里越梗得难受,恨不得现在就狠狠欺负她,来发泄心里的郁愤。
白决明按了两下,“跟你说了一周之内不要累着,不听话。”
傅南风连忙保证:“彻底好之前我一定不乱跑了。”
白决明笑了一下,没把她不靠谱的保证放在心上,状似不经意间说起:“对了,南南,去谢谢陆总,我听说陆总同意你出演林菀了。刚才想打电话告诉你,结果你手机关机了。”
傅南风抬头,诧异的看向陆今。
陆今抿着唇,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看着白决明,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个可怕的对手。
上一世的记忆中并没有白决明的影子,这一世就算知道他是傅南风的前男友,也一直没当回事儿,觉得薛廷才是他的威胁。
但是事实告诉他,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有些事情变了。
傅南风穿好鞋子站起来,对着陆今深深一礼,“谢谢陆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爱的。”
脸上竟然是难得一见的驯服。
陆今翘了下唇角,转身坐回办公桌前,懒洋洋的靠进椅子里。
“不用谢我,同意你出演林菀是因为你外形合适,但是如果短期内演技无法让我满意的话,我宁可违约,也不会用你的。”
傅南风眉梢微挑,方才的驯服立刻如青烟般消散,整张脸活色生香起来。
“陆总放心,我不会让您多出一份违约金的。”
白决明提醒她:“南南,去拿你的包,我们该回去了。”
傅南风过去,陆今看着她伸手拿起包包,腕骨上手镯璀璨,亮得刺眼。
傅南风拿了包要走,陆今提醒她:“你的手机。”他拉开抽屉,“自己拿。”
傅南风道了声谢,过去拿被他塞里面的手机,低头的时候,清晰的看到他敞开的领口,男人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中间一条隐约的线悄悄没入,弥漫着无声的性感。
傅南风扫了一眼马上挪开,找到自己的手机,跟着白决明离开。
两人一走,办公室里就剩下刘秘书和陆今。
“那个人,怎么进来的?”陆今问。
骂归骂,但他知道公司的安保十分不错,如果不是有什么意外,外人绝对不可能进来。
刘秘书:“公司后台显示他有预约,前台直接放他进来的。”
陆今:“有预约?和我的?”
刘秘书:“是的,就是和您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但的的确确显示有预约,所以我没敢硬拦。”
陆今翻开剧本,点头,“叫人查一下什么情况。”
“下去吧。”
离开陆今的办公室,傅南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她不怕陆今那个作逼,陆今的心思很好猜,但是莫名就是有些怯白决明,哪怕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向自己说过。
走到自己的车前,白决明看她一眼:“你连司机都没带?”
傅南风点头。
男人的手递到她面前,掌心朝上,“车钥匙给我。”
傅南风面露疑惑,他道:“你的脚不能用力,怎么踩刹车?”
她只好乖乖奉上车钥匙。
白决明拉开车门把她送进去,自己坐进驾驶室。
打火,启动,男人的手修长漂亮,和科技感十足的方向盘放在一起,有种强烈的反差刺激,让人忍不住想象,他掌下冰冷坚硬的方向盘换成女人雪白细腻的肌肤。
傅南风正看得有些失神,被他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以后缺人搭戏可以找我。”他说,“我可以从纯观众的角度来提意见。”
他扭头看着她,强调:“尤其是激情戏。”
客厅里,到处都摆满了落地镜,灯光打下来,光芒璀璨,亮晶晶一片。
落地镜的中心,是一张的柔软的真皮沙发,沙发上两人纠缠,姿势暧昧,周围的每一面镜子都清清楚楚的映出沙发上的景象,各个角度,纤毫毕现,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白决明的提议,曹导的运镜很难捉摸,风格多变,定好的角度和镜头往往在拍摄过程中被他自己一次又一次推翻,最后的成果和最初的预想天差地别。
所以,谁也不知道曹导会如何打光,从什么样的角度拍摄,这就要求傅南风在演戏的时候务必使自己从任何角度都表现出最佳的美感。
周围的镜子就相当于镜头,将各个角度的她记录下来,白决明一边帮她搭戏,一边通过镜子观察她。
傅南风曾担心的问,这么多镜子,他能看得过来吗?
白决明只是微微一笑,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我记忆力比较好。”
傅南风本来没怎么当回事,以为真的只是传统意义上的记忆力比较好,谁知道两人一开始,她就意识到,白决明的记忆力比较好到底意味着什么。
无数个不同的画面同时映入他脑海,正常的动作在他眼中几乎无限放慢,每一个细节都不会被放过,从表情到动作,从衣饰到灯光,甚至连她旗袍上细小的花纹都像是在电子显微镜下,无限放大。
李郁洲即使再不情愿,也继承了来自母方过人的艺术天赋,哪怕是和影视行业不沾边的人格,也拥有这种与生俱来的,埋藏在血液中的审美情操。
第一遍激情戏过后,白决明让她休息,自己拿了纸笔在沙发上写写画画,等她休息完,他把本子递过来,傅南风差点看呆了。
学校里再负责,再专业的老师,也没有他列出来的条目繁杂苛刻,大到台词的把握,走路的姿态,小到眼波流转的速度,低头的角度,甚至手指翘起的高度,都给了严格的数据,简直恨不得让她拿着游标卡尺量着演。
傅南风想告诉他,其实不需要这么严格的,但白决明显然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脾气。
在他的理解中,演技好分两类,一种是天赋型选手,能与饰演角色共情,并将其表达出来,另一种是努力型选手,通过技巧的磨练诠释剧中人的内心。
傅南风天生感情缺乏,很难入戏,被人诟病的点一直都是演技浮于表面,白决明是不指望她能产生共情了,只希望通过技巧的纯属运用,来掩饰感情的不足。
傅南风后来一想,在李郁洲的精神世界磨练之后,等她回到现实说不定就能拿影后了,这样一想,倒比他还要积极。
不知道第几遍对戏,傅南风坐在他的腿上,俯身到他耳边,对着男人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用气音道:“您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我跟您走了,我会被欺负的。”
这个画面被周围的镜子从各个角度映了出来,开衩的旗袍下露出的纤薄丝袜,女人雪白的脚踝,黑色的细高跟皮鞋贴着男人的小腿,轻轻的来回蹭。
这个动作是白决明加上去的,他说:“郑先生是花丛老手,你要勾引他单靠语言是不够的,必须有肢体语言配合,对男人来说,肢体语言甚至更具挑逗性。”
傅南风做完,白决明拍了拍她的腰,道:“速度放慢一点。”
手摸上她的小腿,打着圈缓缓向上,“你想象一下,一条蛇沿着你的腿往上爬……是不是又紧张又刺激?汗毛竖起来了吗?”
傅南风打了个哆嗦。
白决明:“再来。”
等这个小动作终于合格,又轮到了眼神。
她附身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眼神被他身后的镜子映了出来,又折射到他面前的镜子里。
女人的眼神缠绵悱恻,水光潋滟,像是点上了火把,引诱着远方的飞蛾。
他叫了停。
傅南风举手:“老师,我脚上的动作很完美。”
白决明看了一眼缠在自己腿上的身体,点头,确实很完美,但是……
“南南,你是林菀,林菀对郑先生是什么感情你知道吗?”
“敌人。”傅南风脱口而出。
白决明:“是的,你是在诱惑自己的敌人,所以眼神不要这么沉迷,这么热切,这么有攻击性,你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引诱一个敌人,反而……像是迫不及待一样。”
傅南风脸上闪过被说中的心虚,舔了舔唇承认:“我是有点点迫不及待。”
接着,她敏锐的感觉到,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温度好像变高了,但是面前的男人依旧脸色平静,呼吸平稳,嗓音冷静。
他说:“再来一遍。注意你的眼神,还有你的腰。如果我是曹导,一定会给腰和眼神特写。”
傅南风:“我的腰怎么了?”
白决明:“太软了。电影是光与影的艺术,是对比的艺术。在郑先生看得见的地方,林菀要妩媚娇柔,在郑先生看不见的地方,林菀要抗拒疏离。背影是表达这种对比最好的媒介,你的腰要适当的僵硬、抗拒,不能我一摸,身体就软了。”
傅南风恼了,干脆扯住他领口,“这太难了,你没听说过不喜欢可以伪装成喜欢,但喜欢伪装不成不喜欢吗?”
白决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他的瞳孔乌黑深邃,像是不见底的深渊。傅南风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都麻了。
他突然推开她,问:“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在哪儿?”
傅南风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白决明走进去,来到洗手台前,伸手,僵住了。
雪白的白瓷洗手池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条黑色的女式内裤,穿过的,还是系带的款式,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洗。
他盯着那块小小的布料看了良久,在心里思考是她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
想不明白,只好去想他该怎么办,是装作没看见打来水龙头洗手,还是拿起来放到一旁。
如果装作没看见的话,一开水就弄湿了,若是挪开等他洗完手再放回来,未免太尴尬……
他第一次发现,处理这样一个小事,比处理工作上的各种难题还要让人头疼。
尤其是,他现在状态不对。
某种激烈的情绪即将冲破他敏感的神经,将他卷入无边的浪潮,祸福难料,无从把握。
傅南风窝进沙发里,屁股下面的皮料柔软温暖,是刚才他留下的体温。
她捏了一颗车厘子一点一点的啃,露出里面深红色的果核来,细长的梗青翠柔韧,让人想起某个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谱的传言来。
她一边吃水果,一边支棱着耳朵听,卫生间里安安静静的,既没有哗啦啦的水声,也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声音。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情况有点不对啊,这次可比在酒店里的时候刺激多了,他竟然还那么冷静。
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念头一起,傅南风就开始行动。
脚上的伤还没好完,穿着高跟鞋走路有点点疼,她脱了鞋子,拿着一颗车厘子边吃边走,刚绕过镜子围成的围墙,男人就走了出来。
衣着整齐,干干净净,和离开时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眼神。
他眼神更黑,更沉,看人的时候像是要将对方彻底吞下去,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傅南风好似毫无所觉,将整个樱桃全都吞入口中,赤脚走过去,笑嘻嘻的道:“你知道不知道樱桃梗的传言?”
白决明不动声色,问:“什么传言?”
傅南风:“据说能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的人,吻技都特别好。是真的吗?”
“没听说过。”白决明靠在墙上,感受着墙壁冰凉的温度,接道,“不过从理论上来讲,能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说明这个人的舌头十分灵活。能给对方带来更好的接吻体验,是有一定的可能性的。”
傅南风笑眯眯的问他,“那你能吗?”
“没试过,不知道。”他盯着她娇艳的唇,反问,“你能吗?”
傅南风吐出果核,含着樱桃梗回答:“正在尝试。”
白决明双手环胸,安静的盯着她的唇,欣赏她的表演。
她脸颊一鼓一鼓的,像捧着食物进食的小仓鼠,又可爱,又性感。
过了一会儿,她张嘴,伸出舌头,得意道:“看见了没?成功了。”
一个最简单的单结出现在她舌尖上,樱桃梗青翠,舌尖则被车厘子染上鲜艳的红,显得更加娇艳,对比鲜明。
男人的喉结危险的滑动了一下,傅南风好像没有看见一样,递给他一个车厘子,眼含期待。
“喏,你也试试。”
他垂眸,视线落到她手上。
女人的手纤细柔软,肤如凝脂,捏着一颗龙眼大的鲜红水果,有种隐秘的性感。
他没有接。
“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吻技,太不客观。”
他嗓音微哑,抬眸,“不如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一下?”
傅南风眨眨眼,笑,“好啊。”
他笑了一下,转身走到桌子旁,轻轻解下袖子上的青金石袖扣,放到玻璃桌面上,发出两声紧密的金属和玻璃的清脆撞击声。
傅南风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她隐隐有种做坏事的兴奋,这个动作像是某种信号,预示着接下即将发生的隐秘□□。
他回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一步步逼近,皮鞋像是踏在急促跳动的心脏上,叫人喘不过气来。
幽深的目光落在她唇上,他抬起她下巴,问:“樱桃甜吗?”
傅南风双手勾住他脖颈,笑,“你来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正有此意。”
说着,他低头吻住了她,舌尖探入的瞬间,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嗯,很甜。
等傅南风被急促的门铃惊醒的时候,她已经被他吻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耳边强有力的心跳,心想:
他一定能在樱桃梗上连打十个结!
门铃锲而不舍的响着,声声刺耳,大有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气势。
白决明手指插入她发间,紧紧按住她后脑,唇离开她的,贴在发顶吞吐着滚烫的气息。
周围亮晶晶的镜子倒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他恍惚间有种错觉,似乎在无数个相同的时空中,他也曾这样抱着她拥吻,这样的场景似乎也曾经历过。
有人称这种情况为潜意识记忆,既,他在潜意识里幻想过类似的场景,大脑以为幻想中的额事情真实发生过,便存储下来,等再出现这样的画面,就有种时空穿越或重叠的错觉。
不过他更相信医学上的解释,这是大脑皮层的瞬间放电现象,或者叫错视现象,也可称为视觉记忆……
他大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努力转移过于迫切的注意力,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去开门。”
他摸着她头皮,在她耳边哑声道。
她轻轻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仰头,撒娇,“不想去~”
尾音上挑,跟猫叫似的。
白决明喉结猛地滑动,只觉得心尖上像是被人用柔软的羽毛轻轻一扫,扣住她后脑的手压得更紧,唇贴上她耳垂,轻轻的蹭。
滚烫的温度烫得她头皮发麻,耳垂上的气息又弄得她全身发软,呼吸急促。
她听到男人沙哑的低语:“真的不去?”
傅南风被他问得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情不愿的离开他,低咒:“谁啊?这时候来!”
白决明留在原地,悄悄调整呼吸。
傅南风气鼓鼓的拉开门,立刻吓得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陆大少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浑身都是低气压,活像是来讨债的。
他大爷似的开口,一脸兴师问罪,“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傅南风靠在门框上,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懒懒道:“没听见。陆公子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陆今这才看到她穿了那天试镜的旗袍,嘴唇鲜红,双眸水润,一副刚从□□中挣脱出来的样子。
他原本就乌漆墨黑的脸更难看了,黑里隐隐透着绿。
“你在干什么?家里还有谁?”他咬牙切齿问。
傅南风挑眉,“这和陆公子有关系吗?干什么一副来抓奸的表情?”
说完,她几乎能听见眼前的男人神经断裂的咯嘣声。
陆今牙齿咬得咯咯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路过,想起过几天就是开机仪式,想看看傅小姐演技怎么样了。可别还是那副鬼样子,毁了我的电影。”
傅南风正想这作逼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欠,就听见白决明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
“南南,怎么不请陆总进来?”
说着,他走过来,拉起傅南风的手,把她从门框上拉开,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对陆今道:“陆总请进。”
活脱脱一副主人的模样。
傅南风似笑非笑的看了陆今一眼,决定“夫唱妇随”,也道:“陆总请进。”
这样的画面落在陆今眼里,尤其是白决明领口敞开,锁骨上还有未消退的齿痕,简直像是硬生生在他眼里撒了一把钉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进去的。
幸好他跟了进去,看到屋子里的摆满的落地镜,意识到两人是在对戏,他这才好受了点。随即又是一阵不满,排练就不能找专业人士吗。例如……
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坐,先看到茶几上摆着的水果盘,还有里面满当当的车厘子,等目光挪到旁边,看到两颗青金石的袖扣,他脸色又难看起来。
解袖扣是什么意思?这两人总不至于连床戏都要排练一下吧!
傅南风坐到陆今对面没开口。
白决明摸了摸她的头顶:“你和陆总先聊,我去沏茶。”
傅南风无视陆今随之而来不屑鼻息,挥手把他送走,回头问:“陆总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陆今臭着一张脸,从怀里拿出一份邀请函扔过去。
“开机仪式的邀请函,顺路给你送过来。”
傅南风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未知的名字》开机仪式,于一周之后正式举行。
她奇怪:“以前都是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就行,这次怎么还特地发了邀请函?”
“这是主创们的意思。”说完,陆今扫她一眼,“还是傅小姐觉得我很闲,连这种小事都要过问?”
傅南风笑,眉梢挑起一个俏丽的弧度,样子十分好看,然而在陆今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只能看见嘲讽。
眼看着陆大少脸色越来越难看,马上就要爆发,傅南风适时道:“我一定准时参加。”
他这才翘了一下嘴角,心里面前满意了。
目光落到她脚面上又立刻挪开,别别扭扭开口:“你的……”
“什么?”
“……没什么,”他捏了一颗车厘子放入口中,“你家的樱桃挺甜的。”
傅南风:“……哦,你喜欢就多吃点。”
几颗樱桃,她还是请得起的。
陆今默不作声的吃完,突然抬头,问:“关于樱桃梗的传言你听过没有。”
这个问题她刚问过白决明。
傅南风想笑,忍着,不露声色问:“什么传言?”
陆今:“能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的人,吻技都特别好。”
她故意逗他,说:“没听说过。”
话音落,她似有所悟,看向厨房的方向。
陆今却没继续,抽了一张纸,默默把樱桃核吐出来,咬着樱桃梗默不作声。
厨房和客厅中间有装饰墙,看不见里面的人,傅南风收回视线,打开电视。
谁知电视正好调到电影频道,好巧不巧,播的还是《致命ID》,一个人格分裂患者的不同人格自相残杀的故事。
傅南风心中一动,问:“陆总,如果你是其中一个人格,能和其他人和平共处吗?”
“不可能。”
“不可能。”
两个声音一起响起,前者出自陆今,后者来自端着咖啡出来的白决明。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微妙的嫌弃。然后……
“如果是我……”
“如果是我……”
再一次异口同声。
傅南风看看陆今,一脸吃了shit的表情,看看白决明,他好一点,依旧面带微笑,只是端着盘子的手指微微泛白。
果然不愧是一个人,反应一模一样,她忍住吐槽的欲|望,等着谁给她解释。
白决明走过来,给三人上了咖啡,坐到傅南风旁边,接着刚才的话题:
“……在自然界中,雄性生物为了争夺领地和配偶是宁愿付出生命的,身体的支配权对不同人格来讲就相当于领地,不可能与其他人格共享。”
白决明说话的时候,陆今就端起咖啡,等他说完,才道:“要么最后我赢,要么大家一起死。”
陆公子俊俏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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