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腾达电子有限公司现在几点下班?想去买个钟表

现在几点了教案
发布时间: 10:22:00
发布者:吾爱
微信号:wuaiyazhu.
主题名称 我要上学了 次主题名称 小学,您好
活动名称 现在几点了 主要教学领域 科学
教学内容及学情分析 幼儿在生活中对时间已经具有初步的认识,即将成为一名小学生的他们需要逐步学会看时间,建立起比较准确的时间观念,以适应将来比幼儿园时间严格许多的小学生活。本活动让幼儿了解各种各样的计时器给我们提供准确的时间,给我们生活带来方便,利用钟表引导幼儿学习认识时间,掌握怎样是几点整,怎样是几点半,了解1小时与半小时的不同,特别对5:30,6:30 ,12:00这几个不容易弄明白的点做重点引导,让幼儿不仅能认识还能在钟表上准确拨出。本节活动内容涉及较多,难度稍大,但是由于本班幼儿整体上学习能力、积极性、主动性都比较高,应该较容易达到预期的效果。
目标 1 、了解各种各样的计时器。
2 、了解钟表的基本构造,认识整点、半点。
3 建立时间概念,了解区分1小时和半小时。
难点 教幼儿学会看时间,认识整点和半点,了解1小时与半小时的不同是本节的重点,难点是让幼儿准确认读12点、5点半、6点半并能在表盘上熟练拨出。
准备 1 师幼共同收集钟表。
2 制作课件:各种各样的计时器。
3 可以拨动指针的教具大钟表一个;幼儿人手一个自制钟面,有可拨动的时针和分针。
4画有整点 、半点钟面的图片若干,尤其要有5:30,6:30 ,12:00
程 (一)相互交流,了解计时器的多样性。
1、展示师生共同收集到的钟表:
教师:(1)这么多的钟表你最喜欢哪一个?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2)钟表是干什么用的?你们还见过什么样的钟表?
(3)除了通过钟表还可以通过什么知道时间?
2、播放课件:欣赏各种各样的计时器。
教师:计时器的种类多吗?我们小朋友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创造出更好的,给大家使用提供方便。
(二)引导幼儿观察钟表上的指针、数字,认识钟表的表面结构。
教师:1、钟表表面上有什么?(指针和数字)
2、指针有几根?(2根)一样长吗?长针叫什么?短针叫什么?
3、表面上有哪些数字?它们是怎样排列的?12和6在什么位置?
(三)认识整点与1小时
1、教师将指针拨到12点上,引导幼儿观察。
教师:(1)、有谁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2)、12点时,指针指着几?分针指着几?现在是12点整。
(3)、请把你们的钟表也拨到12点整。
2、引导幼儿了解1小时
(1)教师慢速清楚地演示将指针从12点拨到1点。
提问:现在是几点了?(1点了)
从12点到1点,时针是怎么走的?(从12走到1,走了1个格)分针是怎么走的?(从12走了一圈又回到12)
现在是1点整。请你学老师的样子把表拨到1点整。
小结:钟表的时针从12走到1,走了一个大格,同时分针从12走了一圈又回到12时,时间就过去了1小时。
(2)提问:从12点到1点是1小时,从1点到2点是多长时间呢?从2点到3点呢&&老师随意挑着问,让幼儿了解相邻的两个整点间隔是1小时。
3认识整点时时针分针所在的位置
教师:(1)1点时时针指着几,分针指着几?
(2)想想12点时时针指着几,分针指着几?
(3)猜猜看,2点时时针指着几,分针指着几?老师请一个小朋友来拨拨试试,怎样是2点?
(4)老师随意说某个整点,让幼儿在表面上练习拨整点。
(四)认识半点和半小时
1老师拨出12点半,引导幼儿观察时针和分针从哪里走到哪里?说出12点半时时针分针所在的位置,让幼儿拨出12:30。
2猜猜1点半时时针会指着几,分针指着几?(教师演示后幼儿练习拨出1:30)
3然后,教师随意说某半点,让幼儿拨出时间。
重点练习 5:30 6:30 12:30
4了解半小时,区别1小时与半小时的不同
时间从12点到1点是1小时,从12点到12:30是多长时间呢?
从12:30到1点呢?1小时和半小时,哪个时间长?几个半小时是1小时?
(五)区分整点、半点
1出示画有整点或半点的钟表图片,让幼儿说出哪些是整点,哪些是半点
小结:长针指着12时是整点,长针指着6时是半点。
2逐一辨认图片上钟表的时间
(六)幼儿园的一天,练习拨整点和半点
教师从早晨小朋友入园开始述说几点了,小朋友干什么。小朋友按老师指令在表盘上拨出相应的时间(教师有意将作息时间都调整在整点半点上)
结束句:5点到,小朋友妈妈来接小朋友回家了(小朋友指针拨到5点)
反思 本活动,小朋友参与积极性比较高,较好的完成了教学目标,总结起来有以下几点:
1、 本活动内容幼儿比较熟悉,虽然之前接触不是很多,但常听大人说起,比如1小时,半小时等词汇小朋友不陌生
2、 设计问题时,注意了简单到位,不笼统,步步深入
3、 幼儿动手操作机会多,本活动中幼儿一直在操作钟表,动手又动脑
资料 参照【山东省幼儿园课程指导教师用书】大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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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双生姐姐的离去就换回来这么个又瘦又黑又无趣的小女娃,可惜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索性扔到没人的角落放养着,有吃有喝不死就成,免得看了心烦。   为了完成姐姐的嘱托,他慢慢的接近她观察她——他的妃,原以为离得远远就是最安全无害的,但,出乎意料,她就凭借着与众不同一步步侵蚀他冷凝的心。这让他怎么能够放手,把掬在手心的‘妹妹’送给别人为妻?索性便要了她吧,至始至终,她都是他的妃啊。   ‘妹妹’将内廷事务、后宫事宜处理得妥妥当当,教他不禁有些惊讶、欣赏,还有……懊恼。是的,他十分懊恼,因为她让他愈来愈欣赏、也愈来愈心烦——每每他下定决心要以亲情相待时,她就又做出一些让他惊喜的事,教他不但放不了手,还更加……   颜曦的儿子颜赢的故事。独立成文,不看《誓不为后》也可以看得很HAPPY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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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冕帝颜赢
  从出生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我的父亲是颜曦,燕国开国最伟大的皇帝,他凭借一己之力攻下周边六国,大统天下——接着,很卑鄙无耻的诈死落跑,带着我的母亲消失无影踪,和我玩起了无休止的追赶游戏,并以此为乐。
  我生来三天就被立为太子,五岁君临天下,从此四海之内传威名,一朝太平盛世缓缓而来。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我特别的原因。
  有个很巨大的秘密,我藏在心底数年,除了与我同年同月生的公主姐姐之外,没有人知道。
  身处高位,不胜寒的寂寞;又因为这秘密,更显得冷峻高傲。
  他们都预言,我将是超越父皇的帝王。
  ——摘自日冕帝王颜赢私人随笔
  夜深,无月。
  御书房内,两对几乎一模一样的眼怒目而视。
  “颜初瑶,朕绝不容许你任性。”
  “颜赢,你是本公主的弟弟,别拿皇帝架子来压我。”
  “你不许离开朕!”他暴怒之间,双臂突起,十指钳制住她过于消瘦的肩。
  微微叹了口气,颜初瑶那张酷似母亲的柔美面颊写满了无奈,“赢儿,我们玩不过老天爷的,姐姐生下来就是等待今天的到来,你不能因为舍不得就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她不在意的晃晃青葱般的五指,粉嫩的菱形嘴唇一张一合,“再说,我也不是真的死掉了,按照时空平行的理论,我只是到另外一个地方生活,虽然从此以后咱们不能见面了,但总算是知道彼此还好好地活着,这不是挺好的。”
  颜初瑶老是拿这种哄小孩的语气来碎碎念,平日里颜赢也只是一笑置之,今晚却无法压抑胸前的积郁之气,他又有了狠狠摇晃她的冲动。
  “天底下的男人女人多的是,没了她或者他都不打紧,只要咱们想,随便可以找多少个。”他冷峻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哀求,“姐,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命中注定的分离
  美眸流转,顾盼生辉,哀伤缓缓弥漫,颜初瑶秀气的捂住嘴,打了个很含蓄的哈欠,踮起脚,像拍小狗似的摸摸他的后脑,“傻样,也不见你对父皇母后黏的这么紧,乖乖的,这事儿以后再说。”
  标准的太极推手,没啥诚意的敷衍着,颜赢怎么会听不出她并没有答应的意思,只是因为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不放。
  “颜初瑶!!!”语气忍不住又抬高许多,冰冷的音调几乎可以冻结世间万物,连隐在暗处的侍卫九曜也跟着下意识的哆嗦了下。
  爷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幸好,屋子里的人是长公主颜初瑶,若是换成其他人,皇上怕是非得拆了他骨头不可。
  她揽住他的脖子,撅起诱人的红唇在他的眉心重重啵了一下,“赢儿,代我跟父皇和母后辞别,你和弟妹的大婚之礼姐姐参加不了,那一屋子的见面礼麻烦你转交给她,乖弟弟,要幸福哦,姐姐一定每天为你祈祷,护佑我的赢儿平安。”
  。。。。。。
  离别,在仓促之间来临。
  颜初瑶去意已决,无论颜赢怎么阻止,都无法让她打消离去的决心。
  他开始恼火,为何当初当初父皇会纵容颜初瑶学武,女孩子家,躲在房间内绣花,出了房门扑扑蝴蝶,再等他为她选个好夫君,像母后似的被男人宠爱的过一生不是很好么。
  害的他现在就算是下令手下把她关起来也做不到。
  颜初瑶手里甚至有自由调动内侍营的虎符将令,不受包括皇帝在内的任何人约束。
  正想着,那张令人又爱又恨的绝美容颜娇滴滴的凑过来,“赢儿,前期的准备工作就麻烦你了,记得在祭台底下扑个大垫子,免得摔伤你未来的皇后娘娘。”
  她像往常一样,笑的很奸诈,颜赢每次瞧见她这样的笑容,都头皮发乍,恨不得立即躲出老远,免遭连累。
  交换回来的皇后
  可是,此时此刻,他恨不得颜初瑶的笑容永远都不要结束。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别,便是永远、
  此生此世,再无相见之日。
  他们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一母同胞,骨血相连,如今,竟是生生被命运拆散。
  颜赢的心中,竟有些怨恨那即将到来的她,仿佛全是她的原因,才害他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颜初瑶冰冷的指尖习惯性的戳了戳他僵硬的面颊,“赢儿,这样可不行哦,你就当我和父皇母后似的是去远游不就行了,夜深了,好困喔,回房睡了。”
  立即有贴身的宫娥为颜初瑶披上轻纱,她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背上,款款而动,仿佛随时都要随风飞起。也唯有从那轻灵的步伐之中,才能依稀瞧出,她并不似外表那般柔弱可怜。
  直到宫灯的亮光消失在长廊的尽头,颜赢才收回哀伤的目光。
  “九曜,以长公主的脾气,顺着她的心意才是最好的吧。”他希望她快乐,可是她的快乐却注定要凌驾在他的心痛之上。
  “爷,公主也舍不得您,如果您不高兴,她也不好受,没准会哭的。”
  颜赢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转过身,缓缓往回走。
  九曜不敢再多言,适可而止是美德,有时候说的多了,招人烦。
  到寝宫门前时,颜赢低沉而冷漠的命令道,“九曜,传朕旨意,修建祭台,一切都按照公主的心意。还有,去国库里挑选些小巧珍贵的宝物,能拿多少是多少,她要去的地方,金钱为上,多带些总是好的。”
  九曜略微点头,领命而去。
  。。。。。。
  三个月后,京郊三百里荒野。
  一座巨大的祭台突兀的架在半空中。
  周遭三千侍卫和五千御林军团团围住,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过去。
  而最中心的祭台四周,却显得有些空落落,燕国的国师吴琥铄身着盛装,立于一旁,与长公主不时交谈。
  穿越吧
  日冕帝颜赢冷面肃穆,面色铁青,心情仍旧不大愉快。那双握紧的双拳藏在袍袖下,显露了他真正的心情。
  克制,压抑,也许一个控制不住,便要上前,毁去一切,把颜初瑶留住。
  “陛下,时辰快到了,去和长公主道别吧。”吴琥铄抬头望天状,万里无云,一片蔚蓝,也不知道他从这寻常的景色之中看出了什么。
  “若是危机到公主的性命,朕必不饶你。”一记凶狠的眼神,杀气凛凛飚过去。
  吴琥铄肉皮绷紧,连连暗叹,果然是颜曦的亲生孩儿,连威胁人时,那恐怖的气场都一模一样。
  “赢儿,姐姐走了,不知道到那边咱们之间的感应会不会中断,可你要记得,不管在哪里,我都时时念着你。”颜初瑶终于现出了一抹担忧,离别的清愁占据了她亮丽的容颜,但又立即转瞬即逝,她习惯性的眯眼浅笑,日光下,弯曲向上的睫毛挂了一点露珠,美的越来越不真实。
  她走上前,双臂拥抱住颜赢的脖颈,他习惯性的弯下腰,让她可以像往常似的咬耳朵,“不要告诉父皇和母后我去了哪里,赢儿,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幸福,明白吗?”
  颜赢身体始终僵硬着,不答应亦不忍心拒绝,胸口剧烈的疼痛,仿佛是有什么在撕裂,一根联系在双生子之间微妙的纽带,若隐若现,随时都可能会断掉。
  那感觉和用刀子割掉心尖上的一块肉没有区别。
  吴琥铄站在一旁,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外界都传闻说皇上与长公主感情甚好,如今一瞧果然是如此。在这个时候插嘴他百分之百两头不是人,可眼瞅着时辰就要到了,需要长公主亲自去做的事情还特别多,这万一耽误了,公主祖宗非得把他脑袋揪下来当蹴鞠踢不可。
  他虽然是长公主的挂名师傅,可从来不敢托大,先皇紫浩帝生的孩子,比他们的父亲面色柔和,可是腹黑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这位长公主,他受了几次深刻的教训之后,从来不敢小觑。
  赢儿,再见
  颜初瑶眼角余光瞧见了吴琥铄抓耳挠腮的焦急模样,强自压抑下情绪推开颜融,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三分戏谑,三分娇媚,四分调皮的可爱神情。她微微皱起鼻子,“赢儿,姐姐要走了,不许哭鼻子喔,如果将来想我,就对那个女孩子好些,把她当成我,好吗?”
  颜赢拉住她的手,“瑶瑶,不走好吗?”
  颜初瑶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他,深邃悠远的眼神穿透了颜赢的身体,落在一处彼此都遥不可及的地方。“赢儿,我注定只能守护你十六年,这是从我们出生起就注定的,那个交换而来的女孩才是真正能守护你终生的女子,好好爱她,连带我的份一起。”
  东方一颗暗紫色的星冉冉升起,它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祭台放心,吴琥铄拎起袍子,踮着脚往临时搭起的架子上跑,“公主,长话短说,时辰到了。”
  颜初瑶仍旧用那种慈悲的目光望着颜赢,甚至没有挣扎。
  仿佛是将一切的决定权放在他手中。
  哪怕是颜赢就这样死扯着她不放手,也任由他如此。
  颜赢的胸口缓缓浮动几下,沉重的呼吸喘息不定,他狠狠的闭上眼,松开双手,冷声道,“朕为你准备的小包袱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即使回到那里,也能保证你衣食无忧的过一生。瑶瑶,保重。”
  颜初瑶轻灵的一笑,挥手扯去始终覆盖在肩膀上的薄纱,露出穿在里边一套怪异的服饰,甚至没有任何装饰品,简单轻巧,不伦不类。
  就连一向没什么好奇心的侍卫九曜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赢儿,我走了!再见。”
  她挥手道别,背上的包袱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看起来有些可笑。
  颜赢直接扭过头去不看她,怕自己会在关键时刻出手,阻止这场命运的交换。
  吴琥铄呢喃的怪异预言随之响起,而头顶的紫色暗星越来越闪亮,甚至遮盖住了太阳的光辉。。。
  狼狈女娃娃
  荒野上,风雨骤起。
  。。。。。。。。
  也许是过了许久,或许是才过了一瞬间。
  祭台最顶端的平台上方一声巨响,长公主颜初瑶在淡紫色的光芒中身形变的透明,在她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间,另一具娇小的女体凭空出现在半空中,稍微停顿,便像破布娃娃似的直坠下来。
  在颜赢的位置,只要伸出一只手臂就能免去她跌伤的命运。
  但他却没有出手,冷漠淡然的望着,直到她的身体和预先铺设的棉垫之间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她拥有一张姣好的面孔,精致的五官,红唇紧抿着,显然这一趟长时间的旅行并不那么愉快。
  那异常较小的的身子让颜赢大皱剑眉,颜初瑶的离去换回的就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甚至连身子还没发育完全,干瘪的身子还停顿在孩童的阶段。只觉得这女娃娃一无是处,连颜初瑶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他实在不能接受只为了这么个小女孩就永远的失去了双生姐姐的事实。
  一肚子火气积郁到此时已濒临爆发的极限。
  “九曜,带她回宫。”
  接受命令的侍卫犯难的望着呈大字型躺在软垫上的女体,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对于她未来的身份,从陛下与长公主散碎的对话中略窥一二,她注定将是皇上的女人,那么他就更加不敢碰触她的身子,尤其还是在主子的面前。
  不等颜赢下一记凌厉的眼神,九曜飞跃到颓然倒地的国师吴琥铄身边,一把麻利的拽起他虚软的身子,快速道,“爷,属下先把国师大人送出去,再寻几个孔武有力的宫娥来扶这位姑娘,稍带片刻,立即回来。”
  说罢,一溜烟而去,那仓皇的背影,还真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颜赢垂下头与那狼狈的女娃娃对视,忽然想起了颜初瑶离去时对他的嘱咐,心中反复纠结,最后,还是弯下腰,将那轻盈的身子环抱满怀,随之而去。
  。。。。。。
  和煦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平铺一室春光。
  宫娥往来频繁,妙步莲花,轻微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偶有低声交谈,也刻意压抑了嗓音,生怕扰了室内沉睡的孩子。
  被人推下楼
  温若若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只觉得十七年所背负的沉重、疲惫都在这深眠之中得到了纾解,心头一阵轻松。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她翻了个身,把覆盖在身子上厚实的锦被往上拉,盖住头部,也挡去了外界恼人的明亮。
  “娘娘醒了,快点传御医。”十几天来,第一次见温若若自己有动作,负责看护的宫娥慌忙跑出门去,一方面派人去御书房送讯,一方面将彻夜守候在宫外的太医们都唤进来问诊。
  温若若认为这是个梦,就像每天早晨不情愿的起床之前,总要胡思乱想个几秒钟,希望能继续沉浸在温暖中不清醒似的,明知道自己在贪恋、逃避,也要放任自己任性这么三五分钟,再咬咬牙爬起来,面对现实。
  今天的梦有些诡异,竟然有人叫她娘娘,多么古老的称呼,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古代。
  一丝被忽略的记忆爬回了心底,她忽然记起了陷入昏睡前自己正在医院里打零工,看护一个患了癌症的八十岁老太太,她就像个顽皮的小孩子似的,总是提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要求。
  例如,爬上二十八楼的天台去看日食。
  后来呢?她好像从背后推了她一下。
  紧接着,猝不及防的温若若完全失去力气从顶楼栽了下去,在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漫天的烟花,绚烂而美丽。
  还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祝你幸福。”
  是呵,死亡,有时候就是一种幸福。
  爬过了生与死的交接点,迎接她的,便是永恒的平静。
  意识浸泡在温润的水中,那种渗入毛孔中的舒适,让人舍不得离开。
  她以为自己是坚强的,无敌的,勇猛的。
  也许,始终欺骗她的,是自己。
  “太医大人,娘娘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呢?奴婢刚刚真的看见她掀了下眼睛。。。”
  “娘娘睡了十几天,一时之间无法恢复神志也不算稀奇,且莫慌张,待傍晚时候就差不多了,你们准备些清淡的吃食,等娘娘醒过来,就服侍她进一些。”
  “奴婢知道了。”
  当了一回人上人
  温若若耳边响起这样的对话,她抿紧的唇无言的撇了撇,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真是太强大了,就连做梦都这么戏剧性,等睡醒了她一定要回味一番。
  至少在梦里,她也当了一回人上人,娘娘耶,听起来就是很地位尊崇的称呼。
  二个时辰后。
  温若若嗖一下坐起来。
  环视一周后,大眼眨巴眨巴,使劲深呼吸。
  这还是梦,一定是的,她怎么会睡了这么久还停留在同一个梦境之中,看来平时想过舒适优渥的生活都想疯了,连睡觉做梦都不忘了YY。
  重新躺好,闭眼。
  继续睡,睡醒了她就又回到自己不足十平方的小卧室里,杂乱堆积的物品摆放的哪里都是,空气中还会弥漫着一股隔夜剩菜令人作呕的味道。
  可是。。。过于舒适的身体反而睡不着。
  她只得再次张开眼,头顶上精美的雕刻在提醒着她,自己正身处于怎样的富丽堂皇之中。
  身侧两个低垂着头的美丽少女正惴惴不安的紧凝着她。
  六目相接,皆诧异非凡。
  她们身着宫服,华丽秀美,裙摆袖口均刺绣精美的花纹图腾,温若若曾经醉心于苏绣,一眼就瞧出那是出自于名家之手的手工锦绣,针脚细密,繁复秀美,说不出的艳丽。她怎么也想不通有人会将这种精美的艺术品随意的穿在身上,要知道,一副这样的手工苏绣市价都在十万左右,还有价无市,想买也得靠运气。
  两位宫娥也惴惴的偷瞄温若若,心说这位主子穿着怪异打扮非凡也就算了。那一头狗啃过似的短发向四面八方乍立着,压都压不下去。难道娘娘之前是庵堂里的尼姑,阴差阳错还了俗进宫当了娘娘?虽说品阶不高但也总算是有名有号,在秀发留长之间,还是找块布包起来,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温若若嘴里念念有词,做梦做梦做梦。
  不对,这该死的不是在做梦。
  她她她她她穿越了!
  紫霞宫侧妃娘娘
  书到用时方恨少。
  此刻温若若就十分后悔,为什么从来都不关注女孩子们钟爱的言情小说,甚至对那些她认为无稽的虚幻情节嗤之以鼻。
  她一次都没想过穿越这种狗血的情节会发生在她身上。
  穿越就穿越吧,身子不知为何还萎缩到了她十岁时的模样,就连当年自己修剪的一头短发也不忘记带来,滑稽的顶在头顶,受人嘲笑。
  如果注定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么之前她拼死拼活的打工存钱上大学,辛苦所为何来?
  温若若心疼银行里存着的超过六位数的心血钱,这回可真的要化为乌有,血本无归了。
  现在她已经确定自己根本没有死,被那个得了癌症的老太太推下楼,坠落过程中因为某种原因来到了这个时代。至于这具怪异的身体,也许是时空穿梭之中发生了某种意外,致使她的身体逆向生长,又必须经历一次童年重新长大。
  既然还活着,就得生存,温若若哀悼两天后,鼓起精神,决定尽快的适应环境,并尽力寻找回去的机会。能来就能回,穿越这种事情都会发生,回转现代自然也不是梦想,她会坚定耐心的寻找一切机会,直到达成目标。
  。。。。。。。。
  温若若很快就搞清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大燕国日冕帝颜赢后宫之中的一位最不起眼的娘娘,入宫时间短到了大多数宫娥太监都不认识她。
  侧妃身份,独居在皇宫最角落的紫霞宫中。
  大家都说是日冕帝亲自带她入的宫,那么他应该能从她的穿着打扮看出迥异,什么时候古代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随随便便的就可以把一个可疑的女人弄进宫来当娘娘吗?
  温若若头痛的想抓抓凌乱的短发,指尖却意外的接触在一块方方正正的绸布锦缎之上——那是一大早两个小宫娥求死求活的拜托她绑在头顶的,瞧那四只掩饰不住同情加厌恶的眼神,就知道她们根本就欣赏不了千年后现代人的凌乱美。
  额,她承认目前是美感全无凌乱过度行了吧,不必像天塌下来似的吧,头发这玩意短了再留长便好,又不是长不出来了。
  安逸穿越生活
  无所事事的生活是温若若一生都不曾享受过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餐都是八菜一汤,时令水果,还有入口香甜的贡茶,虽不是极茶王极品,但与前生种种相比,已经改变太多。
  她几乎要欢呼庆幸的能穿越到古代,再不必每日早出晚归的打零工,为那么一点点钱就累的像头死猪似的。
  现在多好,住大屋,吃美食,有成群的宫人伺候着,对她友好而恭谨。
  温若若还得打探到,本朝日冕帝的父皇归天之后,他的母后也不知所踪,要搁在过去,这位皇帝可真的可以归列到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金龟婿人选之中。
  呸呸呸,瞧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就真的是只镶钻的大金龟,与她又有何干系。温若若尴尬的垂下头,第一万次无奈的瞧着平板的身子,一点都没有发育的迹象。都变成这个样子了,短时间之内应该没有人会拿她做对手加以迫害吧,她可不想搅和到无聊的宫斗之中去,且在此地逍遥阁三五年,等身体再强劲些就想办法出宫去,遍寻江湖,非得找到回到未来的方法不可。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温若若一蹦一跳的围着所居住的紫霞宫转圈,时而为一丝萧条的破败而惊奇不已,时儿对精美复杂的雕刻流连忘返,这些全部都是已经湮灭了的历史,与后代人为修建起来的仿造品截然不同,既然有幸能亲眼目睹,自然要看个够本,免得将来心存遗憾。
  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始终远远坠着一条人影,点墨漆黑的眸子,始终焦灼在她的身后,疑惑之中带着玩味,似是在研究着什么。
  而被分来服侍温若若的宫娥太监们无不欢腾鼓舞,自家主子的机缘到了,只要抓住了这次机会,何愁再屈居于此处偏远的紫霞宫中,与破败为伴呢?
  。。。。。。。
  爬树的‘小猴子’
  日冕帝呵退左右,连贴身的侍卫九曜也不允许跟随,背着手跟在那一抹小小的身影之后,看她仰着脖颈对四处观瞧,分明是把这里当成了游览的景致,没一丝当避嫌的了悟。
  这样的脾气,真的能在燕国的后宫之中生存吗?若他从一开始就不心存庇护,怕是没几天就被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宫妃们撕扯成碎片了吧。
  那块可笑的头巾随风一扬一扬的,偶尔还会有散乱的碎发露出来,桀骜的竖起,消瘦的脸颊唯有那双灵动的眸子还可以加几分,单从外貌来说,这个用亲生姐姐换来的女娃娃根本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拼着被颜初瑶怨恨终生,也要尽力的留住她。
  心里如此想着,脚步却不停的跟住那抹小身影,想瞧瞧对这陌生的世界,她会如何自处。
  所以才小心翼翼的放轻了脚步,不叫她发现。
  原始的表情才最真实。
  这些年在宫中看惯风花雪月,女人脸上的面具一层层,假的和真的模糊成一团。
  他的脑中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对于真真假假的东西,只要不在眼前碍事便索性放任不管。三宫六院都是手底下的大臣塞进来充数的,事先说的很好,帝王家事不参与,闺女出门生死不管,日冕帝爱杀就杀,爱留就留,随君满意。
  有这番话自然是拜先皇自豪地所赐,那个只当了短短六年皇帝的颜曦给群臣留下的印象是不可磨灭的,以至于到了日冕帝这一朝,众臣已经养成了习惯,家事国事的划分异常清晰,鲜少有人敢越界造次。
  小女娃在大榕树下站定,仰起脖子,目光闪烁的望着斑驳的枝叶,散碎的阳光化为点点金色映照在她的脸上,于是惬意的闭上了眼,唇畔微微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下一刻,她突然兴奋的搓搓手心,来到树下,小手攀住突起处,像只伶俐的小猴子似的攀爬,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到达枝繁叶茂的树干上。
  宿命的相遇
  忽然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原本只是想远远看看,却因为温若若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小动作而改变了心情。
  颜赢转了个方向,轻飘飘的上了房,从侧面飞扑到榕树之上,再蹑手蹑脚的落下,正好坐在温若若的头顶,明明他是后来者,却仿佛早就在此,气定神闲的瞧着身下的女孩。
  倒是把温若若吓了一跳,怎么都没料到,看似根本不可能有人存在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张面目如花的美少年的俊脸。
  那深邃睿智的瞳眸一对上她,就仿佛能望到心里去似的,温若若霎时有了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连紧紧抓住树干都忘记了,直接就松开了手,朝那张俊逸到极度不真实的脸摸过去,想确定他是幻影,还是真实存在的容颜。
  颜赢万料不到她竟然会这般大胆。
  但总算瞥见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立即伸手抓住那鸡爪似的全是骨头的手,眉峰蹙为一团,这孩子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草根?还是树皮?怎么消瘦成这样的程度。
  温若若一点都没有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溜回来的后怕感觉,手掌被颜赢的大手包裹着,丝丝温暖传递过来,分外舒服。
  她自然的咧开嘴,浅浅一笑,“你是谁?为什么躲在紫霞宫的树上?”
  颜赢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把她的手放回树干。
  “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你是。。。刺客??”她口中再吐惊惊悚之言,就维持以下对上的姿势,与他攀谈起来。
  反正现在她就只是个孩子而已,一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女孩,是可以拥有童言稚语的权利,且根本不必担心会引起旁人异样的目光。
  “不是刺客吗?那难道是宫里的太监。”她一副惋惜的模样,这么俊逸的男子,怎么会是被断了男性尊严的公公呢,真是暴殄天物啊!
  比太监还惨?
  颜赢几欲吐血,瞧她咕噜噜乱转的眼睛,还不知道下一次安在他身上的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比太监还惨?
  他可想不出。
  此时心里已经有了撤退的念头,再和这个小妮子相处下去,接下来她会蹦出何种惊世之言,颜赢无法预料。
  于是站起身,踩着树枝飘然而去,跃过了房顶,在温若若崇拜的目光之中消失无踪迹。
  第一回合交锋,温若若莫名其妙的完胜,靠着三句雷人的疑问句,击败了颜赢落荒而逃。
  她疑惑的朝颜赢的背影使劲挥手,“喂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没有礼貌的坏家伙!!给本姑娘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的!”
  颜赢脚步一个踉跄,几乎跌倒,这个小东西怎么半点不怕生的,自来熟的功夫比他那个天才姐姐还强悍。
  也正因为这一次相见,发现了温若若与颜初瑶的某种相似,至少神经粗大随遇而安这点如出一辙,让多日来思念姐姐的心情有所缓解,同时对温若若的抵触之心,也不像之前那么浓厚了。
  她和颜初瑶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这样的交换是命中注定,若是有选择,温若若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世界回到未知的过去,在陌生的人群之中顽强生存。
  或许,他该对她稍微好些,即便是看在颜初瑶的面子上,颜赢还清晰的记得她的嘱托,要自己好好善待这个交换而来的孩子。
  。。。。。
  晚膳的时候,日冕帝送来了大批的赏赐,吃喝拉撒应有尽有,欢天喜地的宫娥们为紫霞宫重新换上了新的装饰品,而温若若的衣柜之中,更添了数十件颜色各异亦十分合体的宫装,事先没有裁缝来为她量过身子,每一件却都出奇的合身。
  相较于宫人们的兴奋,温若若倒是一头雾水,那个只听过传说但没有见面的老头子皇帝,没事大献殷勤来送礼物做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得不防啊!
  若若眼中的皇帝
  颜赢自然没料想到,自己一时的心软为了帮温若若改善生活而送去的赏赐,被小妮子直接理解为居心不良,这一宿都没怎么睡好,生怕‘老皇帝’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霸王硬上弓’的要了她还尚未开始发育的身子。
  古人娱乐活动不多,尤其到了夜里,除了在房事上努力之外便没啥别的点子。别看她干瘪的身子没啥吸引力,没准碰到的就是个喜欢幼齿的变态老头呢,这事儿啊,真是令人担忧。
  如此过了数日,还不见有什么异常,忐忑不安的温若若终于定下心来,她将那些个突然送来的箱子归类为是每个月里‘老皇帝’平均发放的小礼物,类似于宫妃可以支取的俸禄的附属品,人人都有,自然也不必因为这么点小福利就自作多情的以为人家是别有所图。
  紫霞宫的大门终日紧闭,鲜少有客人到访。为了保持低调,温若若也绝不外出,她对外边的世界并不好奇,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越是不引起外人的注意,越可以平安的熬过这两年,等到她恢复了十几岁的身子,可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咯,任谁都拦不住她想要离去的脚步。
  自从那一日在榕树上遇到颜赢后,她就养成了每日蹲坐在树干之间守株待‘兔’的习惯,站得高望的远,有茂密的枝叶掩饰,她可以惬意的偷窥远处的宫殿而不必担心被人发现,又可以等候着上一次放她鸽子的谜样美少年,这回她一定的好好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住在哪里。
  也许,不爱说话的少年会愿意做她到古代后的第一个朋友,那样,即使他真的是被人一刀咔嚓了的太监,她也绝对不会歧视他,并且把他看做是正常男人一样,用正常的眼神对待。
  原谅她用这样的想法来猜测他的身份,大白天明目张胆在宫廷内穿行自如的,不是太监难倒是皇帝吗?
  要知道,这整个皇宫之内,带‘把’的可就只有皇帝一个人,其他的都是净了身才允许入宫的‘曾经的’男人,她才不会相信就那么倒霉的,在树上遇到个少男就是传说中的皇帝。
  皇帝,听称呼就可以知道,他应该留了三尺白胡子,头发花白,目光敏锐,皮笑肉不笑,惯于发号施令而养成高高在上的气质。怎么会是长相俊美到让人瞧了就忍不住咬一口的少年郎呢。
  想个办法勾皇上
  温若若身旁,有十几名专职保护顺便监视她的影卫,每天将她的一言一行都报告给日冕帝知道。
  只不过得到的命令是暗中进行,所以温若若一直都没发觉,长期有数道目光紧凝在她身上,一举一动皆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颜赢下了早朝,在御书房内边批阅奏折,边分出心来听侍卫的报告。
  温若若的那些与人迥异的小生活习惯勾起了他熟悉而遥远的回忆,这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很奇妙,不动声色的拉近着彼此的距离。当听到她还是每天固定爬树四处张望时,颜赢心里隐隐有了数,这个小妮子八成是在介怀上次的‘巧遇’,不死心想要再‘逮到’他一次。
  挥退了影卫,亦没了继续处理公务的心思,窗外阳光明媚,也许去找那小女娃说说话也是不错的选择。
  自从她到了这边,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问问她的名字,就女娃娃女娃娃的叫着,而她,亦泰然自若的在新环境之中生存下来,初时还有些许急躁,每日在宫中走来走去,向宫人们打探消息,没想到过了几日,便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说实话,颜赢还蛮欣赏她这种随遇而安的性格,毕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人,年纪即使不大,也流露出与这个时代的女性截然不同的独立和自信。
  御书房之外的小庭院中,几个宫装女子站成一排,不时的交头接耳,似是在争执些什么。
  “姐姐们,大婚之后,皇上就很少到后宫之内走动,眼瞅着快三年过去了,还拿少不经事四个字来敷衍咱们,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永福宫荷妃是当朝右丞相安真的独生爱女,虽然在宫中品阶她排的不是最高,但因为娘家势力大,说话还是蛮有分量的。
  “听说先皇紫浩帝独宠皇后,为了一个女人把整座后宫都给遣散清空了,虽说陛下现在并没表现得对哪个女子特别感兴趣,可本宫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毕竟是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儿子会不会随了父亲的脾气秉性,这还真是不好说。
  只要男人开了荤
  “妹妹说的对,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延了,听说长公主现在不在京中,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让陛下尝到女人的滋味,呵呵,只要男人开了荤,即便是那小妮子再想回来阻止,也是晚了。”瑞雪宫吕妃平素点子最多,今天就是她撺掇着各宫娘娘一起来皇帝讨要说法,俗话说,法不责众,皇上即便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把这些个高品阶的宫妃娘娘的面子一并拂了去。
  长公主颜初瑶在宫中的时候,日冕帝闲暇时间大多与她腻在一块,她不喜欢皇帝太早破了身子沉迷于女色之中,日冕帝还真就言听计从的恪守住欲望,远离成群美貌的宫妃,从不正眼瞧上一瞧。
  颜初瑶虽是长公主,又与日冕帝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却因此成了宫妃们的眼中刺肉中钉,恨不得一脚把她踢开,别横在皇上和众女之间碍事。
  偏偏颜初瑶手里握得是五万内侍营的虎符将领,有不经过皇帝随意自由调动的权利,这可是先皇紫浩帝亲自赐予的,就连本朝的日冕帝也不会轻易的收回。
  手里有了军队,长公主的腰杆子特别硬,平素里说一不二,宫妃们哪敢违逆她的意思,就是随便说上几句,过几天怕是就不知不觉的被丢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生自灭去了。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颜初瑶三个字就是横在众家宫妃头顶上的一柄利剑,胆敢造次者,杀无赦。
  这回也是宫妃们打探好了颜初瑶离京后没有随皇帝一起返回,才状起胆子一起来试试,和刁蛮公主比起来,日冕帝就温柔多了,即便是表情冷漠了些,也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吓唬人吧。
  “这里可是御书房,没有得到允许,宫妃是不可以擅自闯入的,陛下没准正在里边商量国家大事,若是见到咱们,没有惊喜只有震怒,可怎么是好??”幕霞宫的谭贵妃胆子最小,这回跟着来纯属是被强迫的,心不甘情不愿又怕自己不合群被众女排挤在外,一颗心反复的纠结着,真恨不得立即转身就逃。
  火爆吉妃
  都来到门前了,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你们这些胆小鬼,爱去不去,若想接着守活寡也全由你们,反正本宫是不想再忍了,今天皇上不答应返回后宫居住,本宫索性就抗争到底,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死了就死了。”肃亲王的大女儿吉妃怒气冲天的叫道。
  她的脾气原本就火爆,今天是怀着一股怨恨之气,想来好言好语的把这几天造的罪都和皇帝哥哥说一说,没料到才到门口,那几个碍眼的女人唧唧歪歪的说不停,就是不肯往前迈步,生怕皇帝发怒怪罪到自己身上,反倒让她烧出更旺的火气来。
  瑞雪宫吕妃用香扇掩住小嘴,望着美貌却火爆的吉妃心里偷偷笑。
  就知道先爆发的人会是她,这般沉不住气,活该就是个当炮灰的料。
  可惜现在火候还不够,她得想办法再浇些油上去,让吉妃怒发冲冠的去踹御书房的门,到时候陛下即便怪罪了也是拿她来开刀,有吉妃顶着,想必一切灾祸都沾不到自家头上。
  “呦,妹妹,你这不是也光说不练吗?平素里左一句皇帝哥哥,右一句皇帝哥哥的,叫的再没有人比你更亲热,可到末了还不是没让陛下记住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吗?消消火,大家都一样的,你可别太冲动了,免得惹火了陛下,他才不会管你这个吉妃妹妹是谁呢,照样得小板子伺候,好好的叫人管教你。”吕妃这几句话挑逗意味十足,笑着说出来,杀伤力却无比的打,字字都踩在了吉妃最痛的地方。
  她也是抱着梦幻旖旎的想法入的宫,每年皇家宴会上,日冕帝俊美无双的容颜深深的烙印在心底,是以当大臣们张罗着往后宫塞女人时,吉妃的父亲明明是舍不得送她入宫的,还是拗不过女儿苦苦哀求,一顶小轿子就把她送进了选秀的大军之中。
  夺恩宠,斗群芳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脚底长泡也别嫌痛。
  吉妃在宫里受了委屈,哪敢回娘家哭诉。
  再说了,日冕帝的家事,哭破喉咙也没有用,当初她爹爹不允,是她苦苦坚持的求回来的,现如今再哭天抢地的说不幸福不快乐,那岂不是往自己脸上抽嘴巴吗?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夺恩宠,斗群芳,在诸女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日冕帝眼中唯一的娇花。
  有前朝皇后,日冕帝的母亲桃小薇为目标,她所希翼的东西,其实更多,远不是身边这些个庸脂俗粉能想象到的。
  美目一瞪,吉妃正想顶回几句,一旁陪着的永福宫荷妃忙轻言轻语的劝道:“妹妹,别恼,皇上就在御书房内,声音太大会被听到的,可别称了某些人的意。”说罢,又立即垂下头露出怯懦的模样。
  她这番小心翼翼的做作最让人恼火,看似小鹿般清纯无害其实最擅长的却是冷嘲热讽,拿娇羞的女儿面孔掩饰满腹心机。
  眼瞅着目的还没达到,这一伙子各怀心思的女人就要起了内讧,竟然真的就在御书房的正门前,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她们其中,有些是真控制不了出嫁前养成的小姐脾气,养尊处优惯了,颐指气使成了本能,一旦遇到反抗,自己还奈何不得就气的脸红脖子粗,必须立即的反抗回去,哪怕只是言语上占到了点便宜,也会心情舒畅;而有些却是惟恐天下不乱,推波助澜的希望吵闹声越来越大,最好把日冕帝给引出来,也就免去了还得想尽办法走进这扇不容许女人随意出入的房门。
  颜赢一身武功,百米之内的气息,只要他愿意,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更别说这一墙之隔的门外,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那些个女子嘈杂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的进了耳朵。
  漾起一抹苦笑,无可奈何对着一室空气淡漠道,“瑶瑶啊,你不在,后宫都想造反了,没个主事的女人撑场面,以后朕的日子可是不得清醒咯。”
  干瘪的女娃娃
  脑子里意外的出现了那抹干瘪的身影,平凡无奇的面颊,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聒噪的小嘴不停吐出令人喷血的问题,直到他落荒而逃还不愿意放过。
  瑶瑶走到时候,说这小女娃是守护他下半生的命定女子,还要他立她为后,善待高看。
  就凭她?可以镇得住这如狼似虎的宫妃们?
  那小身子骨,还不等交战,就被众女拆解入腹、大卸八块了,还能指望些什么。
  睿智如瑶瑶,也有看走了眼的一天,她就是太迷信那狗屁的预言,才生生的把自己仍进了未知之中,换回了这么个发育不良的小东西。
  暴躁的怒火又起,颜赢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嗜血的火气压回丹田。
  此时御书房外,众女吵着吵着火气就起来了,愈演愈烈的战况已经让她们完全忘记了此刻身在何处,原本还晓得顾及身份,压抑着嗓子,这会儿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再高贵的女人放下了身段来撒泼,都与市井泼妇无异,什么气质什么斯文,这些东西仿佛都在瞬间缩回到了体内,仿佛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他眉宇微皱,藏于暗处的九曜现出身来,“爷?要属下去请众位娘娘离开吗?”
  九曜是当年九鼎与千彤所生的长子,二人追随颜曦和桃小薇避居海外后,九曜就一直留在了颜赢身边服侍。
  从小一起长大,相较之下会比其他人更能说得上话,再加上九曜少年老成,做事极有分寸,甚得颜赢的器重。
  “不必了,朕不想瞧见她们。”伸出手把龙袍的扣子解开,三下五除二的褪下那象征了身份的服饰,换上飘逸潇洒的儒生袍,镶嵌了千年宝玉的腰带盘于腰间。“就让这群母鸡在门口叫吧,九曜随朕来,去瞧瞧紫霞宫里的小东西在做些什么。”
  忍住笑意,九曜可不敢在这时接话,母鸡这个词儿颜赢可以随性称呼,他若也跟着附和,传言出去,非得被几十位娘娘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穿越这种狗血的事件
  颜赢信步来到床前,轻轻一推,是御书房后花园内的明媚春光,他撩开袍子直接跃出,几个巡视的侍卫瞧见了,远远的行礼,并不靠近,也没表现出很惊奇的样子。
  很显然,颜赢已经不是第一回这么做了。
  金蝉脱壳的把戏,他从小玩到大,可是不折不扣的高手呢。
  “有九曜陪着朕就好,你们都不必跟随。”颜赢对着空气下命令,耳边立即传来几声低沉的回应,影卫的人马并未出现。
  他向前走了几步,又道,“那些个女人既然来了,索性就留到天亮,不准给吃不准给喝,也不许她们坐着,更不准停止说话,明天早晨再放他们离开。”
  这是对影卫下的最高指示,也就是说,任何人想求情都不管用的严令。
  那些个灰蒙蒙的影子独来独往,只听从皇帝一个人的指令,不折不扣的完成,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颜赢伸了个懒腰,疲倦之感一扫而空,从后花园隐藏的小门走出,挑一些偏僻的小路直奔紫霞宫而去,转眼就把还等在门前的宫妃们忘的一干二净。
  。。。。。。。
  温若若早晨起床后,就对着镜子咕哝不停。
  穿越这种狗血的事件发生在她身上,忍了!
  身体莫名其妙缩回十岁的模样,也忍了!
  可是这黑乎乎的小脸和干瘪的身材,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女为悦己者容,她的理解永远都是:女人应该为了取悦自己而分外注意容貌,天天看的次数最多的就是这具身体,若还马马虎虎的不注意,真是舍本逐末的大傻瓜。
  这个道理从她八岁起就懂得了,所以才会在没什么钱的时候,也尽量的挑些经济实惠的办法来改善先天的不足。
  长大后,虽然还是贫穷,追她的人却能沿着家门口的巷子排到街尾,当然大多都是冲着她姣好的外貌而来的,可见她保养的有多成功。
  生龙活虎的复活
  谁知道一夕之间来到了这里,所有的努力都被打回原形,灰姑娘的水晶鞋到了十二点就失去了魔法,她七八年日夜不停的努力,像人鱼公主似的变成了海里的泡沫。
  哀悼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温若若又生龙活虎的复活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她在日冕帝送来的礼物堆里找到了十几串硕大的珍珠,托在手心沉甸甸的,扇动柔和的光泽。
  她鬼魅的笑开颜。
  让个小宫娥去寻了捣药的罐子送进来,再把所有伺候的闲杂人等都撵出去,温若若傻笑着取出卖相最好的一串珍珠,并没有戴在脖子上,而是使劲的拽开线,取了三五颗一股脑扔进罐子里,高举钵杵,狠狠的朝那成色极佳的珠子砸过去。
  珍珠粉可是上好的养颜珍品,而供奉给皇室的珍珠肯定是最好的,她守着宝山怎会空手而归,瞧她就近取材七十二变,几年内再护理出一张水当当的小脸儿来。
  人小力薄,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只留下个淡淡的擦伤。
  温若若连试几次,除了让那珠子表面变得凹凸不平之外,并没有得到她梦寐以求的珍珠粉来做面膜。
  这回可真是犯了难,难倒老天爷真的看不惯她暴殄天物,所以不让她打这些漂亮珍珠的主意?
  要不要随手抓个太监进来帮忙呢?
  他们现在虽然称不上是男人,可是力气还是有的,把珍珠碾成粉末这种事,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
  正想着,房门发出沉重的吱嘎声,一张俊逸脱俗的帅脸映入眼帘,温若若呆呆的揉揉眼,没错,真的是那日落荒而逃的谜样美少年,她正愁四处寻他不到,没想到他却自动的送上/门来。
  立即扔下手里的未完成的大业,一个箭步冲上前,使劲拽住他的袍子,得意洋洋道,“刺客,这回你可跑不掉了,给本小姐老实些,否则我可就喊了。”
  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救
  颜赢很想回一句:你喊吧,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敢进来救你的,除非是他们活腻歪了敢打搅皇帝的好事。
  但最终只是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
  “只要你听话,我就绝不拆穿你。”温若若顺势握住颜赢的大手,掌心的粗糙和手背的柔软组合出矛盾而奇异的触觉,她不及细想,硬拽着他来到搞不定的珍珠面前,用手指着,“帮我捣成粉末,越细越好。”
  正愁找不到人呢,苦力就自己送上了门,她可真是幸运啊。
  颜赢微感讶异,望着上好的东珠被糟蹋成这样,温若若还洋洋自得的模样,真是猜不透这女娃娃的想法。
  不过,既然是她要求的,要做到却也不难。
  两根手指优雅的捻出一颗珍珠,托放在掌心,微微用力,双掌合十,再张开时,已经是极细的碎粉末,都摊放在他的手心内。
  温若若欢呼一声,立即把准备好的小盒子拿过来,小心的把粉末刮进去,一双闪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你真是太厉害了,来来来,别客气,这里还有很多很多,多拍碎一些给我备用。”
  这少年来无影去无踪的,想逮到他一回也太难了些,温若若一心想留下存货,竟然连颜赢的身份都忘记问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的瞎高兴。
  颜赢手中不停的把一颗颗美丽的珍珠‘拍’成珍珠粉,失神的望着温若若欢天喜地的笑容,为何这双眼不听使唤的焦在她的脸上,连移开都忘记了。
  有很多很多的光从温若若背后迸射出来,七彩颜色,沐浴在这样的美丽之中,即使平凡不出色,也叫人移不开眼。
  颜赢合上眼整理自己紊乱的思绪,过了好一会儿方又张开眼,那些先前错生的环境已经消失,而温若若正担忧地凝观着他。
  “喂,你是不是太累了?可惜休息会再做嘛,或者,你不想做了,我也不会勉强你,停手吧,已经足够用了。”
  珍珠变成珍珠粉
  颜赢瞳眸之中飘过一抹暖意,他摇摇头,几下把最后剩余的珠子都拍碎,再将满满当当装了珍珠粉的小盒子塞到温若若怀里。
  温若若随意的放在一旁,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很不舒服吗?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不该强拉着你做着做那。。。”
  她自责的垮下小脸,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颜赢叹息,“朕。。。真的没事。”
  温若若惊讶的张大嘴,“原来你不是哑巴,会说话的喔?”她好感动哦,终于让谜样美少年心甘情愿的与她交谈了。
  颜赢微笑,“自是会说的。”只是平素不爱张嘴而已,他要操心忙碌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于是就养成了大多数时间保持沉默的习惯,节约每一分力气,用在适当的地方。
  “那你能告诉我名字吗?”她的黑眸湿漉漉的凝望着她,附带举起三根指头,“就算你是刺客,我也绝对不出去乱说,咱俩做了朋友就是一伙的,那样你进出皇宫还可以拿我这里当落脚点哦!~”她神秘兮兮的凑近,压低了声音诱惑,“老皇帝从来都不到紫霞宫来,搞不好他早就忘记了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个人呐,所以在这边你绝对是安全的,有我罩着”
  老皇帝?颜赢很是介意的听见这刺耳的三个字,他看起来很老吗?居然还被这小妮子嫌弃成这样。
  温若若那边可得意了,从谜样少年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之中就可以断定他绝不是太监,因为无论举手投足还是下意识的小动作,都和那些娘里娘气的公公完全不一样。
  那么就一定是位帅帅的刺客了,为了不知名的原因,冒险潜伏在宫中,电视剧里不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戏码吗?所以,肯定是这样没错的。
  颜赢轻叹了一声,“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礼貌上是否应告知你自己的名字呢?”礼尚往来嘛,一对一的交换,说起来很公平。
  燕隐哥哥
  一直到此时温若若才想到,胡里胡涂搞了半天,彼此根本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她还没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回到古代,不只是身子变小了,就连智商都仿佛严重退化,对着个比她小了许多的少年郎,竟然连最简单的防备之心都没有生出,若眼前的谜样少年真的存有恶意,扛出去把她卖了,她还会笑呵呵的帮他数银子呢。
  窘了会,温若若又实在抗拒不了颜赢的提问,细声细气道,“我叫温若若,温暖的温,草右那个若。”
  温若若?这么娇柔的名字,挂在她身上似乎有些不相符。
  那种无所畏惧的气质,倒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见他发呆不说话,温若若跺跺脚,“我已经说啦,轮到你了,哼,不会是知道了人家的名字,就想反悔不告诉我你的吧?”
  刺客都是希望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密自己的身份,温若若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对于那些不该知道的,最好别生出太多的好奇心去问,可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真恨不得咬掉舌头吞掉已经出口的疑问。
  颜赢奇怪的看着她复杂的表情变换,虽猜不透小女娃的心思,还是顺了她的心意道,“我的名字是赢,字燕隐,你可以称呼我的字。”
  “赢?”温若若摊开手掌,一笔一划工整写出来让他看,“是这个很复杂的字吗?”
  颜赢奇怪的看着她,猜不透小小年纪的孩子,居然还会记得这么难写的字,“是这个字没错。”
  “写出来真的好漂亮,又稳重又大气,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所以才把如此尊贵的名字用在你的身上。”中国历史上有位统一天下的皇帝就叫做嬴政,也就是世人所说的秦始皇,虽然他暴虐凶残,可温若若却认为,单从名字来说,他那两个字还是很有看头的。“小赢、阿赢、赢赢?似乎都不大适合你的气质,算了,以后我还是叫你燕隐好了。”
  同病相怜
  “我的父母在五岁的时候,就把一堆烂摊子丢给我,去过逍遥日子了。”颜赢并没有责怪父母的用意,他用平直的嗓音叙述那段往事,无悲无喜。
  温若若吐了吐粉嫩嫩的小舌头,下意识的先说了声抱歉,默默的瞅着他。
  怪不得要改行做刺客呢,原来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没爹没娘靠自己长大的孩子。
  “别这么看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很好。”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听到她耳朵里自动变调为男性自尊的抵抗。
  若若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好几圈,倏地伸出手,紧紧握住颜赢冰冷的指尖,咬咬牙下定了决心道,“别难过,其实我也不比你好多少,至少你还有爹有娘活在世界上,我呢,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这辈子想见他们都只能在梦里。”
  她从来都不肯对外人轻易坦露孤儿的身份,怕异样的目光,怕被别人同情,今天却不知怎的,宁可暴露藏了许久的虚弱,也要安慰颜赢。
  至少她比他惨哪,看到不如自己的人,心里总会舒坦些吧。
  这逻辑虽然不那么好听,却真切的好用,难过的时候,瞧瞧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愿意成为颜赢眼中的小可怜,来衬托他的生活其实没那么糟糕。
  颜赢闻言,倏地睁大双眼凝视着温若若故作镇定的神情,在她稚嫩憨实的娇靥上,有的是一抹自嘲和强装的无谓。
  恍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不是在‘炫耀’她的可怜以博得同情,而是想借这种另类的方式想要安慰他。
  若若心里真的认为他在为父母的离开而深深受伤,她试图尽最大的努力,来转移他并不存在的难过。
  或许,这个平凡的孩子,并没有想像之中的一无是处。
  至少她的心是善良的,为别人着想,用蹩脚的方法来安慰人,不管效果如何,这份心意,他领了。
  做我的妹妹吧
  颜赢的目光瞧的小女孩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拜托,虽然表面上她才十岁,藏在身体内的灵魂却已经不折不扣的成了年,用这种眼神瞧着她,她也是会心跳加速的。
  颜赢真的很帅耶,比她记得的屈指可数的帅哥都强过很多,前世今生,她可从来没被这种等级的男人如此目不转睛的凝视过。
  小脸不争气的火辣辣,幸好皮肤黝黑看不出红色,大概这是变回小孩子后,唯一的好处吧。
  他轻轻的抬高她还带着婴儿肥的下颌,好看的嘴唇缓慢靠近,在温若若都以为这会是烙印下来的一个吻时,颜赢忽然开口,“若若,做我的妹妹吧,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会保护着你。”
  他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就像是对待瑶瑶一样。
  既然若若是瑶瑶换回来的,她身上又有自己喜欢的闪光点,何妨把她当做是颜初瑶,好好的善待呢。
  还是人事不懂的小孩子,就知道为别人着想,假以时日,不论容貌为何,这个孩子必定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小佳人。
  到时候,再想办法为她脱了妃子的身份,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也算是能让她此生衣食无忧了。
  温若若哪里知道在一瞬间颜赢就想了那么多,连她未来的终身都快安排好了。
  她的脑子仅仅停留在颜赢的邀请上,这个帅的掉渣的美少年,他居然。。。他居然。。。想当她哥哥?
  天,她明明比他大出许多好吧,这具身体完全就是个意外,是时空旅行的时候老天爷开下的玩笑,她可是早就拿到身份证的成年公民耶。
  身边雕栏玉砌提醒着她这是古代,再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社会。
  好吧,不比真实年纪,只论身高的话,刚长到颜赢腰部的她的确是可以喊他一声哥哥的。
  忍住鸡皮疙瘩,温若若撅起小嘴,用蚊子般大小的音量,颇为不情愿的嘟囔道,“哥哥。”
  九爪金龙环
  “什么??”颜赢心情大好,忽然生出逗弄小家伙的心思,故意装作没听见,希望她能重复一次。
  若若忿恨的咬了咬下唇,“哥哥哥哥,燕隐哥哥,听!清!楚!了!吗???”
  再听不清楚,她就‘亲手’帮他治疗耳疾。
  颜赢很开心的颌首微笑,一抹灿烂顿时把若若的三魂七魄勾去一半,什么火气啊不平啊都瞬间飞出宫闱城墙,不知落到什么地方自生自灭去了。
  瞧着他从左手腕褪下一只雕刻了蟠龙傲凤的九爪金龙环,送到若若面前,见小妮子仍旧呆愣着,也不介意,直接牵过她骨瘦如柴的小手,套进去。
  龙环可笑的挂着,只要颜赢一撒开手,立即就会掉下来,她实在太瘦了,还没有足够粗的手腕撑起这龙环的宽度。
  于是只好褪下来,让她坐在身边的椅子上,颜赢半蹲,抬高她同样枯瘦的小腿,把这龙环套在了她的脚踝。
  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若是有人敢为难你,就抬起脚给他看。”颜赢说的温和,却有着温若若还不甚了解的霸道。
  这九爪金龙环的意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皇帝钦赐的保命令牌,有它在身,除了颜赢本人之外,任何敢欺负温若若的人那就是在同她身后强大的靠山挑战。
  可惜若若前世见惯了金店里贩卖的雕龙刻凤的手镯,除了觉得颜赢给她的九爪金龙环又贵气又好看之外,倒是没有联想太多,就连龙这个图腾是专属于皇帝使用的明显破绽都忽略了。
  她脑中闪过的念头市侩的令人想喷血,嘻嘻,有了这么大块金子傍身,将来出了宫也不怕挨饿咯。
  就不知道天底下有哪家当铺胆敢收皇帝陛下的九爪金龙环作为典当品了。
  。。。。。。。
  傍晚的时候,颜赢离去,没有陪若若一起用膳。
  温若若不以为意,本来就坚定的认为她的燕隐哥哥是潜伏的刺客,她怎么敢明目张胆的与他共进晚膳呢?
  今天加菜呦
  若是被那些个宫娥太监瞧了去,必定会把御林军引过来,万一害了这个刚认下就送她大金镯子的哥哥,她心里可是会不安的。
  一起用膳,这种机会以后多得是,等出了宫,想吃多少顿就有多少顿,倒是不急于一时。
  温若若恋恋不舍的送走了颜赢,又等了会,确定他人已经走远后,底气十足的吼道,“来人,上菜,本娘娘饿了。”
  屋外等候的宫娥们瞧见皇上从屋子里出来,娘娘却没什么动静,彼此眼中交流的眼波越来越暧昧。
  这一下午,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偶尔传出来自家的侧妃娘娘欢腾大笑的声音,实在谈不上黄莺出谷的美感,众人无不揪紧一颗心,祈祷着皇上千万要忍耐住,可别‘好事’进行了一半就气的拂袖而出,让侧妃娘娘白白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幸好相安无事的到了傍晚,小厨房已经开始忙碌的准备,期盼着陛下能留在紫霞宫内用膳,如果夜里再宿于此处就更加的好,何愁紫霞宫的侧妃娘娘,前边那个‘侧’字不去呢?或许有朝一日,直接换了个‘贵’字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到了紧要关头,皇上还是带着他的贴身侍卫离开了,走前还下了严令,今天下午陛下到过紫霞宫的事,若是有人敢泄露出去半个字,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掉脑袋吧。
  丰盛的酒菜布置好,温若若倒是蛮开心,“今天加菜呦,这么多好吃的。”
  她随意的洗洗手,迫不及待的开始往嘴巴里塞东西。
  没穿越前的童年,她就是因为营养不良才不到一米六零的身高,这回有了好机会重来一次,她非得想办法多补补,把个子补到一米七,至少站在颜赢的身边,头顶能挨到他的肩膀,两个人站在一起,也没那么突兀的身高差距。
  爬在地上,为侧妃娘娘拾碗筷的宫娥眼尖的瞧见了温若若足踝上一点金光闪烁,细瞧之下倒抽一口冷气。
  深藏不露的侧妃娘娘
  这这这。。这不是皇帝陛下常年佩戴在身上的九爪金龙环吗?怎么跑到了侧妃娘娘的足踝之上,暴殄天物的用裙裤遮挡着。
  一定是陛下送给娘娘的,可不知为何不戴在显眼处,非得藏在裙下。
  无论如何,九爪金龙环是假不了的。
  上头这位据桌大嚼的娘娘真是深藏不露啊,长相没有特色,也瞧不出有何风情才情,就是硬生生的能吸引住陛下的目光,还把这等宝贝赐下来。
  他们这班奴才的好运到了,跟对了主子,还愁将来不换到好的宫舍去,提高到几级待遇吗?
  无言的传递着这个令人激动的消息,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几乎所有宫娥太监都知道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久居宫中,这般奴才早就学会了明哲保身的功夫,既然皇上和娘娘并不想把这件事点破,走之前皇上还特意的‘叮嘱’过此事不可外泄,那么一切都必须要低调的在暗中进行,过早的暴露,侧妃娘娘根基不稳,还指不定要招来多少妒忌的目光的。
  这里是皇宫,不比外头,稍一出错,就是生死大事。
  还是要保持淡定的低调的好。
  于是,温若若只是觉得今天手底下伺候的奴才过于细心了些,吃鱼有人挑刺,吃肉有人剔骨头,喝汤有人事先吹凉了送上来。。。无微不至到了令人觉得疲惫的极限。
  可又不好拂了人家的心意。
  一辈子都没什么人对她好过的温若若彻底的被感动了,第一次觉得,其实穿越回古代也没那么难以忍受,至少认了个武功高强又慷慨的哥哥,还有这么多待她好的宫娥太监们,人生真是太美妙了。
  一餐饭,奴才们心花怒放的伺候着,温暖暖畅快淋漓的吃饱喝足,有一层很关键的薄纱挡在主仆之间,因为没有戳破,所以两边都觉得很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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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面膜,变美人
  有了珍珠粉,若若晚上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想尝试做面膜。
  这才知道原来在此时,蜂蜜还是很稀罕的玩意,多是采蜜人冒险到深山里去,从野山蜂的蜂巢之中取来,幸运的能从其中得到一到两小瓶蜂蜜,橙金色,用黄金的器皿盛装着,千里迢迢送到皇宫里。
  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十罐的贡品而已,皇帝留些,受宠的宫妃留些,御膳房留些,基本上也就没了。
  像紫霞宫这种不受人待见的地方,怎么可能找的到那么高级的玩意儿。
  若若转了一圈,失望而归,珍珠粉要调和着蜂蜜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过去难找的珍珠粉现在倒是唾手可得,而蜂蜜这种满大街都是的廉价食品,到了此处竟然成了比金子更加珍贵的贡品。
  试着用清水调了些,勉强挂在脸上,一会就干了,斑斑驳驳的满脸白,不用想,效果肯定不大好。
  若若琢磨着明儿个天亮是不是再去找些蜂蜜的替代品,或者干脆弄个蜂箱自己养些蜜蜂,可一想到那些凶狠的小虫子动不动就撅起屁股上的针扎人,那份雄心壮志就又淡了。
  翌日,大清早就有太监来敲门,说是皇帝的赏赐又到了。
  这次东西不多,只有一大口箱子而已,在左右关注的目光中,若若亲手打开箱盖,只见满满当当的黄金罐子排了一行。
  有识货的太监惊呼道,“娘娘,陛下送来了这么多蜂蜜,让奴才瞧瞧,还有燕窝、银耳、风干好的花瓣,珍珠粉,干草药,薄荷。”他疑惑的抓抓后脑,这杂七杂八的东西虽然珍贵,但是毫无关联,陛下送来给娘娘是何用意呢?
  温若若却眼睛一亮,听的微张起小嘴,这些玩意不都是美容的极品宝贝吗?昨天还想要蜂蜜,今天不只是蜂蜜来了,连内服外用的好玩意也一并到了。
  老皇帝还真是善解人意啊,在宫中掐指一算,就知道她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也太神奇了吧。
  吃干抹净的一口吞下
  温若若毕竟不是真的只有十岁,她头脑敏捷,思维缜密,从小就是孤儿,每一步路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走出来的。太多的教训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若天上真的掉下了一块馅饼,还砸在平素运气就不怎么好,买彩票从来都不会中过一次的她身上,那么百分之九十九是场陷阱,尝过甜头占了小便宜之后,下边还有寒森森的刚刺在瞪着她。
  她苦思不解的是那素未谋面的老皇帝为何这般了解她的心思,讨好似的把东西送来,又从不出现邀功,机灵的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偏偏这只可怕的老肉虫在哪里,她还一点都不清楚。
  老皇帝是什么目的呢?
  难道是。。。要把她养肥了,再过来吃干抹净的一口吞下?
  若若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初时见到一箱子希望的‘宝贝’的欢喜劲儿立即淡了,甚至她还思索着要不要再费尽心思的让自己长大后变成那个精致的小美人儿,要知道在这弱肉强食的冷兵器时代,女子容貌秀美可不见得是福气,那些个狼一样虎视眈眈的男人,生存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漂亮女人,她可不想像个货物似的被人抢来抢去,谁胜了就归谁,哪怕对方是只强壮的大猩猩也得忍着恶心献身。
  这简直太恐怖了,比干脆的死掉还吓人。
  “娘娘,您脸色真差,是不舒服吗?”哪有见到赏赐了还小脸煞白煞白的,贴身服侍的宫娥凝霜第一个发现了若若的不对劲,关切的扶住她的手臂,到软椅边躺好。
  她才没有不舒服,只是胆子小的被吓到了而已。
  人吓人最多吓死人,自己吓自己,吓不死但是永远都逃不出战战兢兢之中。
  若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总算是在凝霜要大呼小叫的传唤御医之前小声的回了一句,“给我倒杯温水,加一勺蜂蜜,两片薄荷。”
  在古代第一个朋友
  和上次一样,老皇帝派人送了礼物过来,又悄无声息的沉寂下去。
  若若每天战战兢兢的忙着敷脸,运动,搭配饮食,力图让自己这前半生一直就没怎么善待过的身体,在短时间内能丰盈起来。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反正她人就被困在老皇帝的势力范围之内,再挣扎暂时也逃不出皇宫,与其每天都担忧厄运的到来,还不如把时间都用在适当的地方,积攒力量,等待时机。
  她的燕隐哥哥倒是经常出现,有时在午饭前,有时在傍晚后,一贯的少言寡语,听她叽叽喳喳的讲述白日里发生的小事儿,难得他耐心好得很,即使再啰嗦再琐碎,也不会厌烦的走开。
  若若倾诉最多的就是对那未谋面的老皇帝的担忧,她把他比喻成没了牙齿还想吃肉的老虎,虎视眈眈的躲在暗处,等把她养肥了就忽然蹦出来,撕扯成碎片塞进肚子里。每每提起这个,颜赢总是浅笑着摇头,摸摸她的小脑袋,一脸无可奈何。
  他对她说,“别担心,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若若抬眸,瞧见颜赢瞳眸中的坚定,忽然叹气,正色道,“燕隐哥哥,你要记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这燕国的后宫之内,老皇帝是不能惹的,如果有天他真的来了,你不许出现,躲得远远的,千万别掺和进来连累到你。”
  颜赢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挡不住千军万马,武功高又怎样,她就不信一国之君身旁还找不出能克制他的高手。
  这纯粹是以卵击石的无谓牺牲,颜赢是她在古代第一个朋友,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被牵扯进来。
  感情好不代表要用命来抵,古人动不动一死以谢天下的情怀,若若无法接受。
  向来习惯了去保护别人迁就别人的颜赢还是第一次体会这样被人护卫的感觉,新奇而又甜蜜。
  拆穿真相的那一天
  明明她口中那个又奸诈、又狡猾、喜欢用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一把年纪还不消停,整天色咪咪想来占便宜的中看不中用的老皇帝就是他自己,还得坚定的站在温若若身旁,一起同仇敌忾,猜测‘老皇帝’究竟心中是何打算,一旦他真的放马过来又该如何抵挡。
  颜赢每每听见温若若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苦恼,便忍不住浅笑着去抓她头上的小辫子,从不涂抹胭脂水粉,也不把脸蛋画的像后宫那些个娘娘似的红红绿绿的壮观,若若的素颜别有一番风情。再加上她不屑努力,每三天就用蜂蜜调和着珍珠粉敷脸,大大改善了原本黝黑的肤色;还有珍贵的燕窝给她当早膳时时滋补着,温若若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些小变化,日夜累积起来,质变到量变直至最后的蜕变,连颜赢都不知道破茧成蝶之后的若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见证这样的过程无疑是新奇而有趣的。
  在颜初瑶离去后,颜赢总算又从这个交换而来的女娃娃身上,寻到了一丝平凡人的幸福。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这来之不易的美好,也让温若若在一处相对平静的角落之中平安长大,避过后宫的尔虞我诈,颜赢一直都没有想给她提升品阶的念头。甚至,他还颇费苦心的极力掩藏着自己经常来紫霞宫的小秘密,免得被有心人得去了消息,再把若若的生活搅和的一塌糊涂。
  只是每当若若过于激烈的诅咒那未露面的‘老皇帝’害她提心吊胆睡不好觉时,一抹恶作剧的笑容总会不自觉地在颜赢的嘴角若隐若现,他那么诡异地望着她。
  突然,颜赢有点等不及拆穿真相的那一天,他迫不及待地想瞧瞧当她瞧见‘老皇帝’时脸上的表情。
  那一定会非常有趣,非常非常的有趣!
  。。。。。
  最难保守的秘密,在颜赢的努力之下,维持了将近三年。
  若若的生日
  颜赢付出的心力无法想象。
  影卫几乎把整座紫霞宫里的宫娥太监都监视了起来,一旦发现不听话的多嘴奴才,立即出手,在还未造成危机之前就消灭于无形。
  其中的血腥和残酷,若若完全蒙在鼓中。
  宫娥太监来来去去,除了经常出现在身边的熟面孔,她几乎不怎么认得,偶尔少了几个人,只需要告诉她是被调往别的宫殿伺候也就搪塞了过去。
  而颜赢,始终是温若若最可爱的燕隐哥哥,他虽然冷漠了些,却是温柔、善良的,这样的男人令人非常有安全感,仿佛世界只要有他在,就永远是和煦的阳光普照,没有阴雨连绵。
  若若十分庆幸来到古代之后遇到了颜赢,有了他,原本枯燥乏味的日子变的似乎不那么难过。
  。。。。。。
  十月下旬,温若若的生日又要到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在古代的第三个生日了,真没想到,她竟然一呆就是一千多个日夜,时光飞逝的速度远比想象中的快。
  悉心保养之下,这具身体终究没有令她失望,出落得亭亭玉立,与三年前的邋遢模样判若两人。
  尤其月经来潮之后,迅速抽长的身高终于突破了前世的极限,直奔一米七零而去,那笔直修长的玉腿,美美的找不出半点瑕疵,无论穿什么衣服,都称的特别好看,她终于骄傲的向回忆挥手,达成了此生最大的祈愿,站起来时,头刚好可以不费力的倚靠在颜赢的肩膀上。
  入夜时,晚风缓缓吹拂面颊,赶走了白昼里潮湿的闷热。
  若若知道今晚颜赢一定会来陪着她过生日,就早早的布置好酒菜,顺便把贴身的宫娥都干回房睡觉。
  她可不希望被这些人搅和了难得的好夜晚,万一颜赢碍于人多不肯出现,那这个生日岂不是要孤独一人了么。
  才想着,房门外已经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有节奏的拍打着地面。
  美到了言语无法形容
  三年的默契让若若准确的判断出来人身份,掐好时间扑到门旁,在两扇卧房的门打开之时,准确落入来人的怀抱之中,兴高采烈的呼喊着,“燕隐哥哥,祝我生日快乐,拿来拿来,我的礼物,快点拿来。”
  颜赢的唇角上扬,用脚踢带上房门,牵着若若的小手来到桌旁,“又长了一岁,还没个老实气,将来瞧哪个男人敢要你。”
  温若若瞪圆清澈水亮的乌眸,轻咬下唇的贝齿,嘟囔道,“我可是老皇帝的妃子耶,此生除非老天长眼让我能顺利的掏出这座牢笼,否则就是一辈子被关死在此处的命运,嫁人?我可不敢想,谁要娶我,不是和皇帝陛下做对吗?”润嫩的柔荑在半空中调皮的比划出帽子形状,吃吃鬼笑,“好大一顶绿帽子呢,叔叔可忍婶婶都不忍,更别提一国之君的老皇帝了。”
  听她把是可忍孰不可忍曲解成叔叔婶婶忍不忍,颜赢无奈的摇头,刮了下她的小鼻子道,“只要你愿意,燕隐哥哥自然有办法帮你达成心愿,小丫头别胡说八道的乱想。”
  知道颜赢又是在安慰她,温若若聪明的没继续往下抱怨,颜赢对她的好,她心里明白,也正是因为这份不计回报的感觉,才让她更不能恃宠而骄的要求颜赢去做他根本完不成的事。
  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老天爷手心里,是安排好的,她随遇而安的接受便好,何必多想,到最后累人害己。
  于是话题又转回了最初,温若若撅着嘴,一脸讨债奴的市侩,不客气的伸出小手到颜赢眼前,“礼物呢?别告诉我你没有准备。”
  她危险的眯起眼,尽量诠释威胁意味,却实在忍不住笑意,还不等颜赢有所动容,自己就先吃吃娇笑起来。
  那一抹璀璨,倒是真的让颜赢出了神,岁月究竟在若若身上施展了什么样的魔法,一只脏兮兮的丑小鸭在三年之间竟然变成了高贵的白天鹅,精致的五官容貌再配上不做作的笑容,美到了言语无法形容。
  ‘妹妹’竟然引得他目不转睛
  心脏不争气的漏跳了半拍,这个熟悉已极的‘妹妹’竟然引得他目不转睛,幸好在没失态之前回过神来,从身后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掩饰那种无法解释的尴尬。
  “是什么呢?”粗心的若若压根就没注意到颜赢的不对劲,一颗心都被他手里的小盒子给吸引了去。
  过去没人记得她的生日更没人会来为她过生日,是以现在才狠狠的补偿着不曾享受过的一切温情。
  而颜赢是她打心眼里认定了的亲人,即使他比她小了很多,若若还是心甘情愿的把‘燕隐哥哥’叫的亲切。
  每个女孩子都奢望能有个哥哥宠溺自己,她幸运的遇到了颜赢,若在矫情抗拒才是傻瓜。
  颜赢借着轻咳清清嗓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亲手做了这个,若是太粗糙,你就收起来,当做嫁妆吧。”
  温若若疑惑的轻轻打开木盒,黑色的缎子面上,赫然躺着一只硕大的蓝宝石戒指,湛蓝的色泽似是晴空万里,又仿佛碧海无波,只消看一眼,就把女人的心魂都勾了进去,成色是绝佳的上品,即使在古代也是不可多得的贵重物品。
  颜赢将它镶嵌在戒指上,指环神奇的与若若的中指一般大小,轻易的套进去,再想脱出,却不那么容易。
  “若若,你喜欢吗?”他状似无意的问话之中藏了不漏痕迹的紧张,凌厉的鹰眼锁紧若若,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想知道她真实的想法,绝不要敷衍与善意的谎言。
  若若咕哝地应了一声,燕隐哥哥好唐突,送什么不好居然送戒指,他究竟知道不知道,一个男人送一个女人一枚漂亮的戒指所代表的是什么意义?唉,算了,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古代人,自然没有想得那么多,看见宝石漂亮就想做成首饰,刚巧只会做戒指就弄好了当成礼物送来,哪有她想法那么复杂,还去思考其中的含义呢。
  蓝宝石戒指
  不过,这枚蓝宝石戒指真的美到令人爱不释手,若若垂眼不敢直视他,双颊上的艳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羞赧或是闷热,用蚊子大小的音量回道,“我非常喜欢,瞧,戴上就摘不下来了。”
  颜赢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瞧着那在眼前左摇右晃的青葱玉指,深蓝色的宝石璀璨闪亮,忽然有了抓住它送到唇边亲吻的欲望。
  还不等他继续想太多,却发觉左手已经忠实的执行了主人的命令,擒住若若的柔荑,正欲进行下一步的图谋不轨。
  该死的,他在做什么?若若可是他的妹妹,他怎么可以产生这种邪念呢?
  “燕隐哥哥?”
  若若疑惑的瞧着有些不对劲的颜赢突兀的抓住她的手又带了一抹狼狈表情迅速放开,自斟自饮几杯,热辣辣的酒直接往嘴里灌,不一会,已经喝光大半壶。
  “没事,有些口渴而已。今天是若若的生日,告诉燕隐哥哥,你有什么愿望吗?”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帮她实现。
  然后呢?
  立即回转御书房,从一堆青年才俊当中选出足以匹配若若的男子,风光的把她当做公主一般嫁出去,成全她拥有个美满和睦的家庭。
  这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计划好的吗?他不可以变卦,也绝不能亲手毁弃自己立下的誓言。
  瑶瑶走了,若若来了,她们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如今,已经无法顾全瑶瑶,若若的事,他一定要安排妥当。
  温若若不敢迎视颜赢灼烫人的眼,总觉得今夜的燕隐哥哥有几分不对劲,究竟是什么她又说不清,索性不去理会,认真的考虑起他的问话,许久,才笑嘻嘻道,“若若希望每年过生日的时候,燕隐哥哥都来陪着若若,吃些酒菜,欣赏月光,直到我们都白发苍苍。”
  对于一个孤儿来说,还有什么比热闹的生日气氛更值得盼望呢。
  软弱的愿望
  颜赢恍惚听出了温若若软弱的愿望。
  那无限伸展的欲望奇迹般的湮灭在她恳求的眼神之中。
  这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无微不至,并且不带丝毫邪念的燕隐哥哥,爱惜的轻抚她滑嫩的面颊,半晌之后,颜赢柔声答道,“这有何难,燕隐答应你就是,每年的今日,不管我在何处,都必会赶到你身边陪伴着一起度过,等小若若老了,哥哥还会亲手为你披上美丽的纱衣,视你为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并尽我所能的将最珍贵的礼物献到你眼前。”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珍贵的承诺吗?就连情人间的呢喃爱语也比不过颜赢所给予她的这一份亲情,温若若很满足的点点头,泪意浸湿眼眶,她想要的都已经得到,无论未来如何,至少这一刻所希翼的,已经全部得到。
  颜赢大手一捞,适时的把她摇晃的脆弱身子揽入怀中,用宽厚的肩膀挡去已经控制不住,流淌出泪水的水眸。
  温若若初时不习惯,本能的挣扎着,“唔,不要。。。”
  “若若,别怕,想哭就哭吧,这些年来你支撑的东西太多,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哭泣并不算是懦弱。”他温声鼓励,愈发催生若若的泪水,胸前的两只小手揪紧,情绪在颤抖之中崩溃,虽未嚎啕大哭,那湿漉漉的液体已经流淌的颜赢的衣襟哪里都是,潮润了一大块。
  而与此同时,颜曦敏锐的发现了什么,本是温情浓浓的星眸蓦然变换狠辣颜色,定格在紫霞宫的某一点,似是一只发现了猎物的孤狼,绷紧了流线型的身体蓄势待发,随时都有可能扑向那掩藏起来的猎物。
  可惜他怀中还有个需要保护的女子,此时正沉浸在委屈中,哽咽抽泣。
  颜赢轻点那不起眼的地点,缓缓一挥手。
  几道暗影疾驰而去,转瞬无踪。
  碍事的阿猫阿狗
  哭泣最易使人疲倦。
  想起了三年来积攒的恐惧,对陌生世界的不适,还有对未知的惊慌失措,找到了情绪宣泄口的若若尽情的挥洒泪水。
  慢慢的,她的头开始发晕,身子开始虚软,缠抱着颜赢的藕臂不知何时已滑到他的颈项后,她的理智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她的身躯似乎都不再听从她的命令,她的意识似乎也所剩无几,连唯一仅存的感觉也糊成一团。
  颜赢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喃,“睡吧,若若,明天开始,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
  扣儿雾蒙蒙的双眸蓦地清亮觉醒,她嘤咛一声,又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这一次,整个身子都放松了戒备,任自己卧倒在颜赢的气息之中,沉溺直至窒息。
  颜赢一动不动,怕惊了若若好不容易才拥有的美梦。半晌之后,由她沉重均匀的气息判断出她已睡熟,他才依依不舍地横抱起她来到床边,用薄被盖好娇躯,满意地注视着她酣睡的娇靥,男人的自傲感油然而生。
  克制住想留下来的念头,颜赢转身默默走开。
  来到门外,他已经恢复惯然的清冷表情,不悦的问道,“刚才的是什么人?”
  千防万防,紫霞宫戒备森严,竟然还是让碍事的阿猫阿狗摸进来骚扰,颜赢一股火气冉冉升腾,涉及到他极力保护的温若若,他的反应非常剧烈。
  九曜面带愧色,“爷,那贼厮对宫中地形极为熟悉,且身法极快,几个呼吸之间已经不见踪迹,影卫的人马冲过去时,连影子都没瞧见就消失了。”
  颜赢双眼一眯,下颚蓦地绷紧,两手在身后互握,手背上青筋暴露。
  “宫中何时成了卧虎藏龙之地,很好,朕倒是要瞧瞧,何方神圣如此胆大包天,敢捋胡须戏弄日冕帝!”与他狂怒的心境完至相异,颜赢嗓音轻柔无比,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吓坏了心爱的情人。
  心里和明镜似的
  “爷,侧妃娘娘的事藏了几乎三年,今日暴露也算是意料之中,当务之急,要先想办法把矛盾的焦点从娘娘身上转移开,否则被那十几个宫妃娘娘知道了。。。”真是不堪设想啊!
  九曜不敢吐出口的话,颜赢心里和明镜似的。
  在这个时候,若若若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以她的目前的状态是绝对支撑不住的。
  既然事情是由于他的准备工作没有布置妥当引起的,颜赢认为他必须负起责任,将温若若保护到底。
  内侍营在明处,一举一动都有上百双眼睛盯着,若是倚靠他们,反而会给若若带来更大的麻烦。
  能用的就唯有影卫这只专属于皇帝的人马而已,再多派些武功高强的侍卫过来,隐于暗处,若若的安全应无大碍。
  “九曜,把这紫霞宫内不称职的奴才全部换掉,只留些忠诚可靠的老人儿来伺候若若,其他的都换上你的人,可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最大限度的完善每一处漏洞,确保万一发生了危险,能留给颜赢做出反应的时间。
  “爷!换是一定要换的,可属下认为,此举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眼角余光瞥见颜赢并无恼火之意,九曜装起胆子说下去,“侧妃娘娘什么都好,就是品阶太低了,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要比她高上半头,见了要跪要拜,闹僵了被打被罚的永远都是侧妃娘娘。”
  九曜所担忧的,颜赢又何尝没有考虑到。
  可他一心想帮温若若寻一个好的归宿,才迟迟的没有抬高她在宫中的地位,以便将来可以不漏痕迹的为她转换身份。
  若是如同九曜所说的直接赐给她贵妃甚至更好的称号,的确是不必担心别人欺负了,同时伴随而来的将是人尽皆知,到时候又有哪个男人肯打从心眼里接受一个皇帝曾经‘用’过的女人呢?
  即使至始至终,他和若若之间都是清清白白的,也不会有人相信,那份真挚的相濡以沫的亲情的存在。
  日冕帝名正言顺的侧妃
  可预期的危机毕竟还没真的出现,或许还有很多种办法可以避免,不一定非得走抬高品阶这条路。
  九曜的建议在他脑海中再三打转,最后还是被否决掉。
  若若是妹妹,就和瑶瑶是他姐姐一样,老天注定的缘分,没法改变。
  即使现在她头顶上挂着的身份是他日冕帝名正言顺的侧妃也不可以。
  颜赢已经回想不出三年前为何一冲动就给她挂了这么个身份,现在竟成了一块可笑的绊脚石,怎么挪过来,还得原样搬开。
  。。。。。。。
  颜赢常年独居于勤政殿,这里与御书房只有一座花园的距离,不必大讲排场的日子里,他可以带了几个人,沿着繁花怒放的小路悠闲往来。因为距离后宫还有一段距离,也不必担心有不识相的‘东西’过来碍眼。
  上一次十几名地位较高的宫妃娘娘带头起哄,来御书房堵颜赢的门,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金蝉脱壳,还让人狠狠‘惩罚’诸女一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生活清净不少,虽然时不时的还会收到陌生女子的秋波,但让人接受不了的明目张胆却几乎绝了迹。
  含蓄是美,既然陛下不喜欢直来直去,宫妃娘娘们索性集体改了作风,再想些别的花样,日日做着一见钟情的美梦,期待与这后宫中唯一的男人擦出点火花。
  日冕帝五岁登基到现在,还没传出过他与哪位女子有过暧昧之情,若能在这件事上占了头筹,必定能在皇上心中占得一席之地。
  哪个男人能忘记的了自己的初恋呢,那个教会他爱欲痴情的女子必将篆刻在心板上一生一世。
  虚悬的后位,端正的摆放在日冕帝的龙椅之侧,最终能登上这个位置的女人,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而因此而为自己、甚至整个家族带来的巨大利益,亦是无法估算。
  这怎么能不让众女牟足了劲的往颜赢身边黏呢。
  注定了的命运
  先皇紫浩帝颜曦和皇后桃小薇是日冕帝的生身父母。
  桃皇后的美貌天下皆知,四海称颂;紫浩帝亦是不可多见的冷面俊男,强强联合,日冕帝颜赢的俊逸潇洒自然不必多说。这个男人具备了女人所能想象得到的最绝顶优异的夫婿条件——身分是帝王,手握全天下最高的权与利,难得的年轻又长相俊美;他勤于政事,性情沉稳淡定,虽稍显冷漠了些,却也不妨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耀花了眼。
  天下间真不知还有哪个女子能抵挡住他,若纯心猎艳,颜赢所到之处,玻璃芳心一颗颗都被芊芊玉手捧着送到他面前,环肥燕瘦,任君采撷。
  偏偏他的心思分给了朝政、百姓、天灾人祸、战乱纷争,就是没有留一分给后宫之内苦苦守候的众位佳人,大婚五年进宫也五年,除了逢年过节必要的仪式之外,几乎就没见他往后宫来过。
  那么一道小小的门,有威武的侍卫守候,隔开的不只是自由,还有期待着颜赢回心转意的眼神。
  有先皇紫浩帝清空后宫,独宠一人的惯例,日冕帝这种不合常理的行为才令人分外忧心,皇帝年纪不算大,对男女之事晚熟些也可以理解,可大家就是担心他根本是随了父亲的性子,把真爱专一当成了未来的目标。
  寻常女子若遇上这么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做梦也会笑出声来,那是三生三世才可修来的缘分。
  可颜赢是皇上啊,三宫六院是他出生起就注定了的命运,若他学普通人家的男子一般,专宠独爱,那些个挂着妻子的招牌还得不到怜惜的宫妃们岂不就成为了可悲的牺牲品。
  众宫妃私下里议论时,都把这些个能引起彼此同仇敌忾的大道理挂在嘴边,时时鞭策提醒,大家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伙伴,万一屁股底下的这条‘皇帝船’栽了,谁都不会好过,一起守活寡或者等着被撵出宫丢人去吧。
  三千佳丽
  可没人时,又忍不住暗暗期待着,自己能成为皇帝眼中的唯一,他捧在手心的挚爱,哪怕是为了她散尽后宫,伤了天下女人的心也没关系。
  这矛盾的微妙心态,似乎是长久以来,每一个女子的期待。
  日冕帝的‘三千佳丽’,满打满算最年长的也不过十八岁,最小的才十三岁而已,一群半大不小的女孩子凑到一块故作深沉状,又没有年长的婆婆约束着,后宫的乌烟瘴气可想而知。
  颜赢亲自监督影卫布置好紫霞宫的守卫工作,确信连一只蚊子不经允许都飞不进紫霞宫后,才返回勤政殿内,一叠刚送来等待批阅的奏折整齐码放在桌子上,明天早晨大臣们还等着御笔朱批,拿下去执行。
  做皇帝真不是个好差事,辛苦不说,每天中规中矩的完成限量的工作也得不到嘉奖,那是他分内的事儿,若是搞不定就直接扣一顶无能的帽子上去,当着他的面不敢将,那些个笔锋辛辣的史官可不管那套,把一切都记录下来保存好,留待后来人评论是非曲直。
  他从没有做千古一帝的念头,若不是老头子撒手颠儿了,他现在还能潇洒的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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