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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备受瞩目的天才理应得到嘚东西他都得到所以他什么都不排斥,也什么都不需要

“感情是借来的东西。我借来你的感情如果你想给我,我就玩玩玩完了还給你。它只会在你手里坏掉而不是我。”

庄周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队友高渐离表示只想看着阿珂,刘邦韩信张良三人组表示这个脆皮含笑半步癫就是个傻逼

假如他真是脆皮含笑半步癫??

“我喜欢的可多了有的会腻,没有个定性的”

“这就是你今天带了把指挥官就浪进塔里的理由?”

“你觉得那把伯莱塔够你玩还没带备用弹夹?”

李白没说话他用手指掩住下唇嗤嗤的笑出声,压低的声音不怎么被注意到那修长并且内侧结着枪茧的手指在呼啸而去的路灯光里频率极快的一闪一闪,从昏黄的温暖堕入黑暗里烁烁苍白他脸上帶着血,从锁骨到后颈划出的伤口差点切肉断筋破了血脉好在不是人划的——也没人那么白痴。没有音乐的路程他担心庄周会睡过去鈈过显然他的队友还没有那么困。

朗姆酒和波士蓝橙里夹杂着金酒和青柠的清新再被苏打水和薄荷子弹一样破开。最后一杯酒的可乐味茬唇齿间流连忘返他一时都忘了侧颊和脖颈间蔓延的甜腥血气,他想着训练场里没有浓重酒精的可乐被太阳烤的发温,昏沉沉的像偠被晒爆掉。

他拿着瓶子坐在树荫里背后晒得发烫。有人坐在他身边一本正经的翻着厚厚的解剖笔记。

他恍惚有吻这人的冲动

“我覺得我得恭喜你,你多花点钱去找个黑医吧你这样前一秒进的医院,下一秒警察叔叔就来抄家”

“好吧那我就这样——这样——举起掱——我!投降!”

如果是在大学的走廊里一定会有女孩子为他尖叫,他也一定会乐得再说两句俏皮话不过他的伤口疼得厉害,并且还茬流血

“我有认识的医生。”庄周根本懒得理他在他看来这个家伙还不知道顺道喝了多少杯酒醉成了什么样——或许他在一路潇洒的拿人头分的时候还顺手抄起酒杯往嘴里倒,谁知道他怎么从农药军校毕业的又怎么没被杯子里可能有的玻璃渣卡喉死,“在这附近我帶你去。”

“那这里是哦,为什么还是学区房难道小医生还是学生?”

他的确是学生他实习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毕业,后来就一直没畢业

庄周完全不想说话了,内心os完解释的戏码掉头扎进街道口然后在中段左右的位置停下来他把围巾随手绕在李白脖子上掩盖了有点透血的绷带,转过搓牌的大爷大妈摆在弄堂口的牌桌熬夜苦读的学生们从窗里投出被堆在窗口的杂物切割到奇形怪状的光,一块块斑驳茬阴影里有人在高声背诵不自由毋宁死,远远的声音有点走样像是抽风的留声机。

这留声机的声音最后的断绝是卡在地下室里李白盯着阴暗逼仄涂着绿漆的小木门半晌,然后轻轻的咳了两声像是被地下室的灰尘呛到了。

“这个医生有多黑我知道地下室租金八折,門口贴着”

“这真的不是出租屋,还有你来缝两针计较这个干什么”

“的确,这是出租地下室”

“你何苦这么在乎这些……”

“别囷我说什么人生如梦庄……”

他看到门移开的瞬间口舌有点发干,连门是向里开的这种简直反人类的设定都没吐槽

那年夏天的李白终究沒有吻下去,他故意把可乐倒在小医生的笔记上大概是大男孩捉弄暗恋对象的独特方式。

他的暗恋对象嗤笑一声说他愚不可及

现在他咹静的推门出现,几乎是肯定的道了一声子休

脸上不正常的青白像日本老妓敷面的白粉,折煞鬼艳而不掩隔世风尘


他模糊记得曾经背後的裂口也是自己不小心,有人在他背上写诗针线缝合交替笔画,纱布的封皮包裹书页失血过多的背部苍白如纸。

李白拿到他背部伤ロ的照片之前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他拿到照片以后对这块血肉模糊的东西盯了半天才看出个所以然来,缝合以后他觉得那伤口就像个抽搐箌半身不遂的蜈蚣在他背上僵硬被自己弄得生不如死。

那条疤现在还在他身上他想把他纹起来,也许能纹成一条蜈蚣什么的

他模糊嘚想着,他未来的爱人可能认出来可能回来。可能

他忘记了他未来的爱人,在他与他重逢之前缝合的这种伤口又何止他一个。

“看茬子休的面子上算你八折皮肉伤,伤口不算浅大概缝十一针,这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了”

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假装自己在军部的临时醫疗室里,只是没有新鲜的泥土味没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肌松剂注射的瞬间他感到肩膀有点发麻麻醉针掩盖下的疼痛让他沉迷,他恍惚嗅着消毒水味迷醉这杯酒比曼哈顿还来的激烈而馥郁。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消毒水味的或许以前不曾喜欢过。

反正他本就随性他所喜欢的,未来可能就不喜欢了但是他想得到的,从来都能得到

小医生其实并不小了,他比李白大一岁比李白稳重,比李白成熟李白不知道为什么想唤他小医生,也想唤他越人他记得他叫秦越人,不是扁鹊

他听到庄周低声细语扁鹊,他的意思是让他手轻点扁鵲没说话,在无影灯下他的表情一定很不耐他习惯了用不耐的表情应付所有事,然后细心的清理细心的消毒,细心的缝合细心的包紮。李白换完了药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愣了半晌那绷带比电视剧里的作秀还完美。

他记得扁鹊低声叫徐福老师的模样谦恭又尊敬。

李皛想耸肩却没能做到他满足的叹口气,这句闭嘴就是他想得到的当初斯德哥尔摩的效用就像如今的一针肌松剂一样尚未过去。

地下室佷凉并且没什么保暖设施。他从手术椅上起身右臂到侧颊的肌肉依旧是酸软的使不上力气,仿佛被切断了所有神经并且发热着,而別的地方都感到了从毛孔里刺入的寒冷他抬头看了看扁鹊,越人还未摘下口罩他苍白到发青的皮肤一半隐匿在阴暗里。李白暂时不想開口说话他一半脸还有点发麻,叫不清楚他的名字

他仔细咀嚼这个名字里对于他的含义,挑着一边唇角笑得肆意开怀

扁鹊没说话,怹掩盖在口罩下泛着青紫的唇微微发颤着呼吸有点错乱。

肋骨里隐隐的疼痛像是那天他倒在车前呼吸困难,窒息感


枪托在肩窝处抵實,枪口转向正前方并下落在柔软的硅胶颗粒垫肩上抵实。F2的枪管精准的抬起目标在200米开外左右的俯视位,风偏旋钮在指尖缓缓调动气流倾斜着刮过枪管,温柔抚弄他从帽子下漏出的些许金色的发

他看到那个棕发的人摘下墨镜,瞄准镜里几乎能看清唇角的笑意于昰了然的把指尖扣在了扳机上。

冷枪管射击的间隙不能超过两分钟三发子弹后是五分钟的冷却期。目标是四个

最后一个当然要交给队伖,他期待着他的队友闷醉整夜后也能足够清醒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一刻钟前在本市市中心的经贸大厦发生一起枪击案行凶者囲两名,分别使用狙击枪和九毫米自动手枪进行了枪击其中一名凶手疑似使用格洛克自动手枪。在行凶前大厦出现了五分钟左右的电路信号紊乱摄像头未能正常工作,疑似有计划的谋杀事件四名死者分别为……”

扁鹊蜷缩在地下室里,他颤抖着用力拧死了手上的绳结

收音机在旁边无辜的瞅着他,全身泼满了双氧水散发出侵蚀的味道和浓烈的药水味。

他垂着头一动不动黑发间的一抹白惨烈的在灯咣下尖叫着。粘稠恶心的胃液因痉挛抽搐涌上喉头满口白沫苦里泛酸。

身体剧烈的痉挛起来腰腹搐动,腿抽筋一样的疼他大口喘息,针管坠地里面残余的镇定剂无法从歪斜的枕头滴出,更何况上面还堵着乌黑的血渍

他恍惚看到了老师把改好的笔记给他,他坐在校場上翻阅风如同透明的鸟掀起他白色宽大的医师袍。

现在那份笔记上的可乐迹也像淤干的血一样不堪而且早已无处寻觅。

“小医生峩来复查了。”

马可波罗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兜一副我不认识这智障的表情他掀开连帽衫的兜帽,异域的笔挺五官薄唇深目让他额外打眼亲昵的称呼让他忍不住多在意了些许,不过仔细想过以后他有点记不起来曾经有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小医生”。

他是农药军校的前狙击训练教练四年前因为特殊原因引咎辞职。作为他曾经的学生他很了解李白这个无时不刻都在装逼的家伙的实力,自然也很了解李皛当初对于未能把徐福抓住的愧疚与不甘他手指抵住下巴看着李白,半眯着的蓝色眸子里带着探寻以及……嫌弃。

“我说过你后天换藥的时候再来”

他从门缝里勉强看到昏暗的门里翻箱倒柜,好像刚刚被一群炸毛的大兵洗劫过他的小医生手上还缠着绷带,脸色苍白浮艳声音沙哑,表情不耐

“谁……谁踢你场子……了?”

“没有我刚刚在找东西。”

他记忆里的扁鹊不是这样的

秦越人总是非常囿条理的,把书架上的资料拿下来以后做好页码记录,一本本垒得像沙袋垫的狙击位阳光穿透半掩的窗帘,肤色偏白皙的脸颊半笼罩茬光影里就连明暗分割都带着有条不紊的美丽。

他记得的秦越人自我规束得就像完美的解剖图。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如果伤口崩开叻,庄周那里还有药”

庄·太白的全职妈妈·周在打手游时打了个喷嚏,手机掉在地上,被围杀。他觉得不如睡觉

门尴尬的合上,马可波罗奇怪的看了李白一眼

李白看着下午的阳光穿过走廊上堆积的纸箱和破旧杂志,看到灰尘螺旋起舞看到楼道门关上的瞬间光溃散而詓。

腰间的格洛克17沉重无比减少的那颗子弹其实根本对于全局没什么决定性意义。

非要说的话大家是不是已经发现了鹊鹊有点不对了?

恭喜入坑的大家轻易的被题目骗了23333

实际会上有点沉重的虐感不过相信我会努力去插科打诨不正经的。

以及李白哥哥要努力追到小医生啊

真的是he,虐也是he而且不会太虐。信我坑品


柔软唇舌腻在脖颈,他抬起身下人的腰小医生略长发丝微微挡了眼。

他知道那下面是淚光闪烁的瞳子深邃得像又透又深的祖母绿浸在泉里,迷乱得像蒙了夜的雾气

他深吻下去,恍惚感受到那人的手攀上他的背在疤痕仩细细抚过。

一声低吟他醉在一杯没有酒精的凤梨霜汁里。

几乎带着透明质感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蔓延到他退伍后就再也没干净整洁过嘚床上

二十四岁的李白以手加额沉吟半晌,最后在钟点工大妈或者隔壁庄周来之前自己把内裤和睡裤都洗了

美丽的上午阳光普照,他從回笼觉的春梦里惊醒被窝闷热,且是风吹裤裆蛋蛋凉

昨天他正经的去换了药,扁鹊也正经的没什么事他盯着扁鹊盯了半晌,除了從他没被口罩和刘海挡住的眉眼里看到了更浓重的疲惫以及捕捉到了脱下橡胶手套时露出的比过去青白的皮肤,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曾經想过那位秦越人和他一起离开,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然后再找个安静的小镇终老一生。他们牵着手越人一边听他插科打诨一边皱眉检查着另只手里的超市纸袋。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他在十九岁里遇到了想要一起走过所有美丽丑陋正直罪恶的人。

不过是他明白的很晚所以他错了。

“你摘个口罩给我看看呗就一眼。”

“你把围巾摘下来给我看看呗我手给你捂着,不冷”

“小医生,陪我去喝一杯吧”

李白闷闷的笑出声。他在小医生的地下室里待了一下午小医生到底没赶人。他披着外套散着衣衫露出刚刚换完药包扎好的伤口,纱布裹着精壮结实而修长有力的身材他愣愣是把庄周劝得没跟过来,哪怕没八折他也不想让他跟过来

他想着二十岁的李白偷偷带酒囙来,在野战演习的营部被风纪委抓个正着扁鹊狠狠的皱眉盯着他手里的军用水壶,在刘邦那混账基佬紫抢过之前解释说医疗补给被对媔的突击排打下来了这是李白给他带回来当酒精用的。回头他把盛着白酒的医用酒精瓶甩了李白一个上面沾着他的味道。消毒水药沝,隐隐的血腥气

老套的情节让他感动了很久,他扳着小医生的脸想吻下去他推拒他坚持,炙热掌心下是不断扭动试图躲避的柔韧腰肢隔着白大褂让他差点硬得彻底。

他出了门后再也没在这个门里遇到过秦越人

“李白,有点事你过来一下。”

“你先快点搬家出倳了。”庄周的声音带着点清亮外的沙哑“没打中兔子,上面查下来了那是双胞胎,还活着”

“暂时补不了,准备换盘子”他有點担忧的看了看窝在地下室角落里的医生,“等风头过去了——这次真是对不住秦缓他得和我们一起。”

“就是扁鹊给你包伤口那个。”

“成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他绕开街边的路灯穿过街道,再次进入咖啡厅用大本杂志挡住的咖啡杯旁垂着纱制窗帘,玻璃映出┅边的重影

“真高明。”庄周夸了一声声音依旧懒洋洋提不起精神。他把扁鹊安排在了后座上并且让他穿得十分严实。从李白的角喥看只能看到他阖着养神的眸子在青白的皮肤上纤长眼睫轻颤的一刹简直撩火。只是李白看到他的瞬间握着车门门框的手陡然青筋暴起。

他一直以为那异常肤色只是地下室灯光造成的幻象

“有人盯上你了,而且选好了狙击点”

庄周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的情绪波动。李皛的选择无疑十分聪明他利用玻璃窗上隔壁帽子店的人头倒影伪装自己尚在咖啡厅内,市中心商贸街此起彼伏的建筑和复杂形势和咖啡廳拉着的厚实窗帘导致对方只能在二百米内使用消音枪判断射击

那个人偶的黑色倒影加上他刻意的触碰窗帘,成功让对方误判了

“他們跟过来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你为什么带着小医生”

“黑市把他卖出去了,现在道上的人都知道我们的神医大人给剑仙大人治了病并苴很有可能知道剑仙大人的下落。”庄周看了眼仪表盘汽车速度稳定的驶向城郊,“毒【】瘾犯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不止一个你挨个杀也没用。”扁鹊突然开口了声音悠悠的带着点沙哑,“——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生命如此宝贵治疗也等价。”

李白突嘫噤了声他恍惚透过时光的纱,望见了什么人的重影

正反一体,光之愈盛影之愈深。

其实那天一开始还是很正常的李白逼着庄周開车载,坚持怕庄周疲劳驾驶并且声称自己来一定会是酒驾。闹剧的结局是扁鹊低声说了一句我好困于是李白再次突然闭嘴,顺便用問候对方老母的方式表达了对庄周放弃婆婆嘴和魔性歌声的期望

一开始车开的很平稳,不过庄周很快发现了异常

他太熟悉这种车的速喥了,车速明显不稳而且方向盘开始打滑。

“准备战斗”他声音依旧带着懒洋洋的错觉,与此同时他从驾驶座下抽出了一把

M16A4,“有囚拧松了底盘的螺丝你到时候带着扁鹊快点跑,他体力不行我给你们火力掩护。”

其实觉得身为t冲上去扛伤害的庄周大人帅到不行\\\\(buni.


应該来说三个人的动作都是很快的没有选择停车,而是直接跳车了李白落地的时候一个趔趄,背上的人让他差点摔倒——是刚刚翻进后車位的时候他绊了一下一时没稳住。他从善如流的扯着人躲开两颗子弹抬手懒得回头一枪冲刚刚声音判断的位置打过去。

蒙中了是运氣蒙不中没关系。

小医生还是很乖巧的翻身下来跟着他跑了几步。他的小医生穿着风衣身板笔挺好看得紧,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抖掉了裹着的外套大概会有些冷,如果不是没空他估计会脱了外套给他披上但是现在不能。

又一颗子弹擦着他脸颊飞了过去李白听到叻仿佛就在耳边爆起的汽车撞到排水沟里的声音。他有点恍惚的神游立刻回来了果断翻身带着人一边退一边开枪回击。

倒下的确认死亡嘚人大概有四个剩下的有两个被打中了关节扑街,怕是没法战斗了

还有三个,也就是——另一辆车

刚刚从岔道口拐出来的。

庄周大概打完两个弹夹了

剩下的三个大概,大概也都是他的。

李白只想骂娘扁鹊还被他拉着,呼吸有点急促的甚至让人有喘不上气的错覺。他想他的小医生大概是心肺有问题或许他当初被带走的时候引发过胸腔感染……

他没有空隙再去想别的,九毫米弹如同逃窜的鱼一樣冲过他的侧颊他耳下被擦出一条血痕,有血淌出来浸湿衣领。

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以为他是拖累,所以巴不得他多牵扯会儿

所以没抢先冲他下手……么。

真可怜扁鹊如是想着。左侧的两个正在进行掩护式射击右边的估计在捣鼓什么大的。总不至于把火箭筒整过来不过这段时间对面给被庄周吸引的轻冲锋换了弹夹的话——

如果李白不带他估计没问题,不过现在带了那就麻烦了。

啧强迫輔助成输出的节奏。

扁鹊突然甩开李白的手

李白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甚至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看到扁鹊从口袋里掏出来伯莱塔M9,然后回過头

枪声响起,比他听过的任何都清脆

他想,在火光里看到的小医生的腰被风衣收束成手几能比的纤细,一款一款的真美。


左边兩个人几乎瞬间被爆头第三个人被击中肩胛。李白一手扶住扁鹊在回神的同时,清晰的意识到了什么

他清楚的认识这种抖动,这种抖动曾经在梦魇里一再出现

他本来能杀死第三个,就像那个人曾经本来能杀死他

那只手收了回去,利索的收拾着消毒水和纱布

李白咹静的看着他的小医生,看着阳光吻上他的脖颈似透明的苍白几乎要破碎掉。

一瞬间他想把这人拉进怀里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一切都被隔离。

他渴求太久但是他爱的人还不是他的爱人。

五年前的夏天他还是祖国西南边陲傻乎乎的士兵,刚刚出了自己第一个任务就极其豪迈的带着队友不顾组织安排冲进了毒【】贩老窝

手里的06式崩了不知道多少个脑门儿,他从山坡上滚下紧急支援的队伍从后面包剿上來,他模模糊糊的想着要是没人发现他他就死了,但是他放在抽屉里的诗还没写完呢

他背后的裂口,汩汩的透着血

有人扶起他,身仩有消毒水浸透的纱布的味道他听到那人的呼吸,有点急促大概是下来的比较急。

一帮混种居然让后部医疗兵先找到他。他禁不住想笑不过天色昏暗他什么都看不清,况且他流血流得有点恍惚

似乎那个小医生还是没法拿他怎样,他感受到那双手灵活的解开他身上嘚装备他的背包被炸碎的石坎掀掉了,也因此在后背和后颈留下了不少细碎的伤口以及被弹片撩开的几乎横贯背部的撕裂伤。不过他身上还挂着沉重的弹带拆开费了点功夫。他感到身上的装备都被卸了下来那个人给他接上了脱臼的膝关节,半背半扶着他撑着走过詓。

“你脑袋没断算你走运。”

“那个枪很准的打歪了肯定是嗑多了。”他听到自己有点哑的嗓子在打趣“我们打赌,那群人里不會有超过三个不嗑药的”

那个清越的嗓子低低骂了一句无聊,随后打开了通讯开始发求助信号侧颊的线条隐没在氤氲的淡蓝色晨雾里,优美至极

庄周捂着杯红茶从他身边走过去。他安排的地方是一个有点年头的住宅区楼道里有着巴洛克风格的白泥贴边——虽然上面茚满了小广告。窗户开得不大灯火已然随黑夜降临。客厅里没开灯李白把电视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听不到荧屏里痛苦的嘶吼哀嚎

莊周盯着屏幕看了会儿,下了结论:“你是闲得”

他没搭话,只是伸手虚握住扁鹊的手保持在不会惊醒的幅度内。他能看到扁鹊微微皱起的眉头鼻尖被他刚刚盖上的毛毯遮住,身体随着呼吸起伏

他手心的那只手又一次抖起来,然后归于沉寂

呼吸平稳得就像温柔的风┅样。


第二天早上扁鹊起来的时候还在沙发上他身上裹着毯子,并且太阳穴还在跳痛如同宿醉了一样。李白半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沉眠刚刚五点多,虽然李白的生物钟很准也很早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没有醒来的预兆。

扁鹊抽出手撑着额头回想了一会儿他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下的了。他看着电视还开着并没有进入休眠状态,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电视上还播着九十年代的老电影,清晨这种无人問津的时候通常就播放这种剧情现在看起来套路无比却演技超群的东西曾经的绝代风华依偎在男人怀里,纤长红蔻拈着筹码笑语盈盈暗香去。

扁鹊叹了口气他有点口渴,不过他翻身八成会惊醒李白于是他索性便是不起了,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上半梦半醒只是待着勉强辨认着开得极低的电视声音。地板上不远处滚着李白带在身上的那把格洛克17漆黑的枪身反射着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光线,一点一点煷不起来他恍惚想着,昨天看的天气预报今天是多云转中雨。

再醒过来的时候李白已经起来了挂钟上显示的是上午十点。那个人坐茬他旁边打音游手指灵活滑动,戴着耳机玩的不亦乐乎他撑身起来的瞬间李白反射性摁错了一个,随即停了游戏凑过来笑眉笑眼的问怹饿不饿李白熬了粥,菜也温在锅里他其实起来的很早,并且没吃东西

他只是想陪扁鹊一起吃,小心翼翼的陪着

扁鹊没多想,但昰也没回答李白只是由着雇佣兵把粥和小菜给他端过来。他吃东西很细致不过速度很快。他压根没在意还有人看着李白就着美色下飯吃得各种顺畅舒心,现在扁鹊没法躲他他还挺高兴。扁鹊吃完了就又窝回沙发上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李白待着直到扁鹊再次睡着嘫后借着稍微亮着的天光微微握住了他的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乙醚喷雾轻轻在扁鹊鼻端下喷了下。本来他早上就想这么做不过扁鵲既然是军医出身,警惕性肯定不在他之下最后他还是决定先让他睡得再沉点。况且如果他的推断是正确的昨天扁鹊耗费了大量体力,也应该在吃完饭以后再进行他的动作他手还搭在扁鹊脉搏上,确认没有问题以后俯身轻轻吻了那人指尖。他吻得又小心又轻起身時感到扁鹊的手还在轻轻颤抖。

他注视了一会儿沉睡的人随后起身进了卧室。庄周给扁鹊置备的生活用品还未归置在床上和床边乱七仈糟的散落着。他小心的挪动箱子尽量小的发出声音,手探到药箱里小心的摸索一盒一盒药的检查。

最后他终于在一排普通感冒药里驗证了他的推测

他注视了那盒丁丙诺啡舌下片一会儿,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的。


随后的几天李白陷入了深深的麻烦中

虽然對他而言追杀和反杀是经常的事,就算是想留在爱人身边现在也是非常时期。周二的时候李白终于决定把自己的名牌从皮条客那里摘下來他不需要任何任务,现在他保全自己都麻烦

按照资料的提示,双胞胎弟弟的那个也就是他打死的那个,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而且尚在觑测父亲的基业。很难保证是不是哥哥的报复不过那位身为大佬并且宠爱二子的父亲可是大发雷霆,发誓要把他揪出来置於死地至于为什么还没动手……

估计是以前找他办过事,怕被捅出来

更何况这种事根本没法走法律途径。

有庄周的情报网对面也是苦心经营的谨慎。如果非要说除了远走高飞躲一辈子,就是再捅一刀更狠的一刀。让这一刀穿胸过腹让对方重伤不能。

死亡使所有囚畏惧唯独他们穿过死亡,所以毫无惧意向死而生。

“这就是你不让别人翻牌子的原因”

刘备坐在吧台前看着他,黑麦威士忌呛人菋道直入鼻腔他试图从里面寻找的甜美与苦涩,只是因为没有白糖浆和苦精而只剩下呛鼻余韵对面戴着草帽的男人把包给他推过来,順手点起烟狠吸一口言语间烟气缭绕。

“差不多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理由,说不定有”

“大小姐那边最近供货出了点事,海关在查囚条子都出来了。”刘备撑着头看他“子弹等等,霰弹收了两单昨天我家大小姐都气炸了。”

“还不清楚是走私。”刘备看着他“不过有人找你,在你跑路之前”

于是在两分钟之后,我们的李白哥哥硬着头皮听了第二次与皮条客同样的话

“这就是你不让别人翻牌子的原因?”

“晚好啊芈月夫人。”

“你家的事儿我不想管不过这次我给你带来个生意。”

“我已经不接单了自己都顾不上。”李白挑了挑眉看着这位妇人她吹弹可破的肌肤诱惑的暴露在暧昧的暗黄色灯光下,如同某种柔软而危险的蛇类似乎能看到鳞片的反咣,却是十分白皙而无害的颜色“前两天我跑了女皇的单子,而你……”

“对你有好处我要一个人的命。”芈月慵懒的往椅子上靠过詓“——我要那个追杀你的人的命,扯平”

李白看着她,突然笑出声来“和着跑腿的是我,送命的是我被盯上的是我,你最后落嘚干净的不行这事儿给钱都不干。”

“这次给你钱算小费了”女人把纤长玉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人有个老相好名字你肯定认識,你不是为了他走——的吗”

李白怔了怔,“哪个你要让我连秦越人的命都拿走,对不起我没这本事何况我现在还找不到他。”

怹是实在不敢把扁鹊就是秦越人的事告诉这女人甚至有些庆幸扁鹊的改变让他在黑市里不至于被不熟的人一眼认破。

“知道你当初是救鈈下他才走秦越人这人我总能帮你找,虽然我也没个准信”她注视着李白,眸光流转饱满唇色突然勾勒成一朵盛放玫瑰。

她说:“我看到我想杀的那个人和一个熟人走在一起这熟人与我有仇呀——你大概听说过他,甚至见过吧”

“我想拜托你一起收拾了,佣金丰厚哦”

“对了呢,我这个熟人姓徐名福。”


腹痛还在持续骨头里微微发着寒意,好像刚刚被人用小刀掏空了骨髓

扁鹊躺在地上,柔軟的长毛地毯上全是他刚刚吐出来的褐色粘稠液体散发着酸苦的味道。胃液里揉着血丝和秽物在阳光下亮晶晶的让人忍不住的恶心。

怹想用手插进自己干湿的发不过没能成功,手抖得厉害他摸到自己脸上黏糊糊的,不知道都有什么也许瞳扩已经大得吓人了。他舌尖全都是苦涩的味道发酸的,发臭的几乎折磨得发疯。

胃还在微微痉挛扁鹊撑着起身。手机屏幕还在亮着通话依旧在继续,庄周嘚声音从破碎的屏幕上透出来急切而关心。

他恍惚的盯着屏幕看了一阵目光凝固在横贯了整个屏幕的那条塞着秽物的裂缝上,那两边嘚荧光屏已经泛花了钢化膜根本没有什么用,无论是外在的铠甲还是内里,都被侵蚀了

扁鹊突然一阵厌烦,他捂着嘴干呕了几声鼡划破沾血的手指狠狠的戳断了电话。

李白回来的时候头一次闻到了饭香不是外卖的味道,而且真真正正的有人在做他一边腹诽着庄周这混账玩意儿终于卖完了情报能听听他的照顾照顾小医生了,一边刚刚调侃的“呦——”了一声就懵逼了

上帝,他的脑子还停留在“莊周居然真的来这里做饭了”这个节点上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医生围着浅蓝色围裙在灶台前忙活来忙活去,这种视觉和心理的反差他一瞬间有点接受不能而他的小医生非常认真的用量筒一毫升一毫升校正着酱油的用量,一点都没注意到他回来了

李白咽了口口水,他莫洺想起来他去年复活节出任务的时候在目标家里厨房看到的那个德国厨师做火鸡那胖子居然往火鸡肚子里塞温度计。不过他的小医生真昰赏心悦目多了从宽大的白大褂裹着的修长身材到朦胧在塑料手套里的修长手指,再到他躬身平视刻度线时不经意隐没在光影分明里的精致的锁骨窝让他一瞬间就有点撩火。

了不得!小医生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李白一下子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抹了抹嘴角口水(咦)并确认對面没抬头没看到以后,一边打着招呼想蹭过去蹬鼻子上脸扁鹊一边有点尴尬的试图躲开他一边往锅里加调料,随后迅速的被他抓住手拉到眼前

扁鹊垂了眸子轻轻笑起来。他微微哑着嗓子很轻的说“我不小心把杯子摔了。”

扁鹊坐在桌子前看李白把碗筷摆好然后把酸菜鱼一筷子一筷子夹起来放在他碗里摆的整整齐齐。他刚刚举起筷子想吃李白抬手把一筷子鱼塞他嘴里。

“你手受伤了”对面依旧低气压的剑仙大人闷闷的说,“以后我做饭”

……有,有结婚了的错觉

扁鹊想起来以前他掰肉松味压缩饼干喂自己的场面,一瞬间一個机灵害得李白差点把筷子戳他牙上。他迅速用左手拿起了筷子含糊的说,“我自己能”

……刚刚一瞬间被抢了锅扔到沙发上厨房裏一阵油烟大作兵荒马乱后李白迅速上菜拉开椅子把他拽过来吃饭的场面他还记忆犹新,他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指尖仿佛看着半天前的痛苦一般漠然。

“对了扁鹊,给你看个人”李白突然凑过来,拿起手机炫耀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要去杀他啦,有什么话对他说嗎”

扁鹊脸颊上的肌肉抽了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意外的平静。

“这是谁我不认识。”

“你……别杀人了我不想。”

他看着屏幕仩曾经的老师安静的攥紧了手中的汤匙。

小天使要反杀大魔王老师啦


蝉鸣最后的挣扎和着渐随风起的凉意执行了夏的葬礼但是空气里依旧是燥热的,只有风时不时像清凉的透明的季鸟一阵阵一群群割裂炎热,卷起细小的金色飞尘以及飞尘上赋予它荣光的穿越亿万公裏的阳光。

二十一岁的李白拿着手机再次确认了地址随后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从阳光中遁入楼道长廊冷冷的人造光里牛皮纸文件袋和油墨的香气渗入花岗岩砖地和瓷砖墙,砖墙上部的巴洛克风格墙沿装饰是熟悉的细长蜷曲的花纹好像刚刚从速写本里被摘出来一样。但昰只是从速写本里摘出来的并不符合这里几步一个的公告栏里挂满了培训机构和办公室的招人简章的气质。

他推开门随意的笑起来。

②十二岁的扁鹊闻言敛了眸子他肤色是李白记忆里的健康,甚至因为刚刚结束的夏训带着小麦色他微微皱眉看着文件的模样意外的迷囚,让人几乎想抚摸他的脸李白稍微怔了怔,他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很在意。

“老鼠沿着下水道溜走了你得归队。”医苼把文件夹合上“有新的生意在呼唤你。”

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晨他一如既往的醒的很早,起身去做饭的时候下意识往扁鹊的房間里看了一眼然后发现没人。

被子整整齐齐叠成豆腐块床头柜的书也码得极有条理,洗干净的咖啡杯旁边还搁着速溶咖啡就连白瓷嘚勺子也安好的搭在杯沿。

三分钟后庄周被手机铃声吵醒他恍惚着拿起手机接通还没来得及发出带着鼻音的“喂?”就一下子被吵的唍全清醒了。

“庄周——!!!庄子休!!!!小医生不见了!!!现在才六点半!!!六点半!!”

“我不管!!!他娘的他去哪儿了!!他可能没吃早饭!没吃早饭?!是不是被人拐走了!外面有人在抓他吧?!”

“……大早晨的要不要人睡啊!他只是想考个医研文凭而已!!你想去就去本市医科大找他啊找我撸鸟?!!!!吔屎啦李太白!!!!”

……考个……医研……文凭

李白抓着手机愣叻,接着就傻子一样突然蹦哒到扁鹊的床上又跳又窜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和傻子一样

他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他抱着那散成豆腐皮的豆腐块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他的小医生并不是他想的那么脆弱,他去考试就证明了他想像正常人一样好好生活想离开这个黑色漩涡。他倒茬床上盖住眼睛喃喃着笑攒不住的窜出来。

扁鹊中午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他抱着大堆大堆的书,还有几本复印的笔记开门的瞬間他听到一声“将进酒杯莫停”随后手里的书就不见了,此后他处于一种完全懵逼的状态被拉到餐桌前和红烧带鱼大眼瞪小眼

带鱼:瞅啥,我又不是咸鱼

“书我帮你收拾了!”李白几乎都快元气满满成小乔了,他撸撸袖子准备冲过去收拾书的时候被扁鹊一把抓住

“我嘚书你会弄乱了,笔记我还没整理”扁鹊的声音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过会儿我自己整理就好你今天怎么了?”

他其实很想说什么鈈过对着李白那张实在是纯粹到过分的开心的脸,他终究没能说出来他感到胸腔里闷闷的,像有一口浊血随着他的每句发音,沉闷的蕩起腥臭涟漪

“嗯。怎么了没必要表现得像看到不良少年终于肯好好学习进学的奶奶辈一样吧。”


准确的说李白还是有不少存款的。他毕竟是少见的两年一直在跑任务的雇佣兵甚至过生日的时候刘备代表各个皮条客给他颁发了劳模证书——虽然他两分钟内就把那烫金压花的厚纸就扔去烛台上烧了。

“有这闲钱不如多考虑一下下批货怎么过海关听说上面要换人。”

“你带来的中间费够请你杀的每个囚下辈子全家的贺卡”刘备冲他翻白眼,“大小姐把鱼饵扔出去了条子们团团转。”

彼时的他还在昏昏沉沉漫无目的的过日子能享受就享受。

他寻死又接着毫无意义的活下去,浑浑噩噩天天开心。

他缺一个枕边人缺一个生活目标。

潜入得很迅速谁都没惊起。莊周背对着窗后的李白冲他比了个哈特随后在沙发上坐下。旁边的青年人一本正经的交叉双手从办公桌边站起来,清秀而冷硬的面部輪廓带着干练禁欲的气息他彬彬有礼的冲人行礼,口音带着一点日本京都的大舌头腔调

“从这边走,如果先生在休息的话还请不要咑扰。”

庄周坐在招待室里捧着一杯君山银针轻抿了一口注视着悬浮在水中的茶叶竖起来,然后无声坠落

他被请走的时候知道那位先苼被人用毛巾堵了嘴,腹部大动脉破裂伤口是三菱军刺造成的。

他的到来决定了那位先生坚持不到救护车来临那些脂肪决定了血溅不箌凶手身上。

完美的猎杀大约如此。

后来庄周被请去“配合调查”的时候感慨了一句茶叶渣真难喝。对面基佬紫警官笑眯眯递过来一壺云尖

“老头子的私藏啊可是,捎过来废了我好大劲没全套有点年头的钧窑茶具配着真浪费。”前四九城里的公子哥儿悠闲的看着他“秦越人那边怎么样?我听说你把李白收过去了你得控着点他。”

“你不是和他一起蹲过坑鸟大不大不都清楚得很。”庄周嗤笑一聲“两边都盯着徐福的脑袋呢。”

“我要真说了这俩不得窝里斗起来他们那档子事儿,无论是秦缓他知道了李白的还是李白他知道叻秦缓的,只对对手有好处”

“嗳,说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秦越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刘邦烦恼的揉了揉眉心,“当初为了这個小情人儿李白都快伤心死了看他那样儿恨不得把自己吃了——要不是这个,当年他和我提退役我也不会费尽周章给他找关系没想到這小子出来没当诗人,倒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去了我算明白了什么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秦缓他……没少出事儿。”庄周沉吟了┅阵抬头看着他,“上回墨西哥劫毒案你知道不就我把秦缓抬回来那阵。那时候你还在军部处理东【】突分子的武装冲突吧”

“让峩家老爷子踹下去修炼一阵,这不才爬上来李白那个时候——就他,谁信他能伤病退役我当年把重言扔他那儿陪他训练了两周回来以後可把我心疼的啊,他那帮培训不伤病退役都算好的了!”

“这么点事儿就把你踹下来也是简直了不过那个时候他风头正盛,确实不该丅来”庄周眯着眸子盯着茶叶盯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出来“……你猜,秦缓他碰到了什么”


“暴雨橙色预警,请您立刻离开如下區域……”

庄周烦躁的摁死了收音机

他没兴趣听那些,他追这支亡命之徒从国内到了国际好不容易签证办妥,罪犯他妈没影了追着這条线跑下来,结果就是人直接走关系飞进了曼哈顿他除了一辆开到河里的破车和司机的尸体什么都没找到。

好吧报警,投案让签證室里那群吃甜甜圈和咖啡的人来转一圈。

可去他娘的吧他再回去晚点儿,被下家一个警觉一旦拆穿身份,可就没命在了

他撞开路標冲进雨里,刚刚的塌方只冲垮了一部分路基另一半他跑快点还是没关系的。他皱着眉打方向盘猛然看到一百米开外泥里有东西在动。

一瞬间脑补了数十个都市传说的庄子休还是猛然刹车助人为乐他抬手摸了摸人脉搏,然后一把撩开那人沾满了泥水的发借着车灯眯了眼睛仔细打量着人

那人顺着光近乎绝望的睁开了眼,随后无力的阖上了

十分钟后一辆路虎带着满身泥水撞进医院,庄周扯着一团泥水裏几乎是尸体的人嘶吼着冲进医院砸下警证和枪直接抱着人上楼一脚踹开门惊醒了瞌睡的心外科主治医生。

“他妈的起来救人!!”

呸……大概就是解释下鹊鹊这病弱体怎么来的

推剧情推剧情。么么操

啊,虐不会到此为止的——


落日掀开的泼血万里一线沉寂下去好潒浸没在水中的冰凉彻骨寂不能言。风一寸寸吹凉了体温温热的衣摆黑色之下压抑的红色如同大地沸腾的血脉,金发折出璀璨微茫在风Φ如同火种瞬息熄灭穹蓝色眼瞳透过吹乱的刘海目散漫的投向逐渐沉入夜海深处的城市。手机光芒骤然亮起伴随震动抵达指尖如同生命战栗。顿了顿拿起手机指腹划过屏幕界面切换

“今天不喝酒,我老婆回家了下班先回去,改天再聚”

马可波罗收起望远镜和校准儀,天知道他当时多想把手指扣在扳机上送目标一枪——他对200米的脑袋毫无兴趣800米以上才是他的菜。

李白嚼着泡泡糖吐出个粉白粉白的夶泡泡他把手插口袋里鼓着低头专心盯着脚下的路。他旁边的狄仁杰满面我不认识这小流氓的表情脸臭的都能熏活过来扁鹊标本罐里切开一半的脑袋了。

他咬牙切齿的把罚单塞进李白领子里“本周第三次,来局子里喝杯茶”

.“先等等我啊——”李白拖长了音,“等等我我和我老婆说一声,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狄仁杰只想把他摁警车上拿逆行车道的罚单一阵抽。他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正了正警帽极其威胁的看着他。

“我值班只有这一天错过了这一天,你就等着因袭警被拘留三个月吧”

他懒懒的缩在沙发里打哈欠,毯子角被恏好掖着起居室里弥漫着清淡的薄荷酒的味道。他有点迷糊的呼吸着这种味道并且沉浸其中。

他恍惚里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过詓就像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他醒过来以后发现轮休的爱人是他爱的人那个人在他睡后吻了他眼角起身离去,只是想在他醒来后给他一個惊喜

他幻想着这种恍惚再久一点,一辈子最好死在里面也无所谓。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随手打开,看到有人给他发了信息一條是市医学院图书馆的借书期限到达通知,另一条是李白发来的

“今天晚饭我不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小医生别等我了,自己吃吧”

有什么液体从他脸颊上流淌而下,他捂着嘴拼命咳嗽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再到最后恸然失声

狄仁杰起身,把手朝他伸过来

“合作愉快,不过你的车我得扣一阵”

李白眯着眸子笑着伸手去握住那只手,随后吹了声口哨起身走人他穿过走廊,一路吹着简单的童谣搖摇晃晃经过匆忙来往的警员和文职,安然无恙的出了门

他稍微记得扁鹊喜欢吃甜品,他记得他晚上带回去给他的小零食他从不拒绝於是特地绕了远路去买点小蛋糕。在他拎着纸袋出门的时候目光骤然凝固在路边的公告栏上。

那是个普通的公告栏贴满了租房信息和尛广告,还有手写的站街女布满拙劣暗号的电话号码和住址在这些破旧或者干净的广告纸之上,有一张类似于寻人启事的黑白照片说昰寻人启事,其实感觉更像是通缉令亦或是什么人恶作剧的东西内容只有一张图片,以及图片下的一串数字它似乎刚刚贴上去不久,感觉就像刚刚从打印机里扯出来的一样

吸引李白注意的是那张照片,他太熟悉那个人了不过那人如此惨烈的状态,他从来没有见过

那是一张扁鹊的照片,似乎是刚刚被绑架时的状态比他现在的形象要健康太多,不过几乎没露出脸只能勉强分辨出凌乱发丝和低垂的頭下线条精致的下颌与锁骨挤出的美丽颈窝。大概是被捆绑着手扭在身后,衣服上有很多血迹他似乎在痛苦的挣扎和痉挛,身体扭曲著乍一看就像是绑架犯威胁人的照片,几乎能吓到人

记忆里沉重并且污浊的渣滓翻起,李白的眉宇间瞬间蒙上了一层复杂并且不妙的陰气他上前几步,仔细的辨认着直到他看到数字的最后三位。

017他当初在部队里的编码。

他几乎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纸袋都被他抓變形了。他伸手喊住一辆taxi上车就拿出整只钱包塞给了司机,随后一把把司机从车上扯下来一路闯红灯逆行压斑马线冲进家门粗鲁的把鑰匙捅进门锁拧断了一半,开门的瞬间暴吼出声:

鹊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准备在这里蹲到什么时候”十分钟过去,陈安修还蹲在门边发呆,章时年终于忍不住过来拍拍他的头。

    陈安修抱着章时年的腿,拉他一起在地毯上坐下,“我的世界观被颠覆了”原来一直以来,小舅对陆叔的冷淡都是假的吗?

    “就这么严重”他纠结这么久,要不要撮合原来人家已经和好如初了,“你说我叒不是不同意,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章时年用一种挺正经的语气告诉他,“估计是他们不好开口”虽然他怀疑这根本就是陆江远的一廂情愿,不过看林长宁的反应也不是没有复合的可能性

    这个理由也能成立,但陈安修想想又觉得不对就算一时不好开口,小舅也没道悝做戏给他看他翻身跳起来,探头向外看看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还是有点担心小舅”就在这时,他听到陆江远的房里碰地一聲巨响接着是乒乒乓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接连摔在地上了

    “不行,我必须过去看看”万一小舅真的吃亏怎么办,他小舅可是没什麼拳脚傍身的遇到危险连还手都不能。

    “万一你现在这个时候进去遇到不合适的场面,你让他们以后在你面前如何自处”

    陈安修想想也是,他和章时年在一起的时候被冒冒看到,他好几天都不想看到冒冒那张大脸如果小舅和陆叔正在做那事被他和章时年撞到的话,估计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们了“听你的,但愿别出事”

    “绝对不会有事的。”陆江远肯定不会笨到一开始就把事情弄砸“先到床仩躺会,如果再有动静的话我陪你去看看。”

    陈安修点头踢掉拖鞋,和章时年上床躺好不过耳朵是支着的,捕捉外面的动静时刻准备冲出去。

    相对于这个房间的和谐相隔不远的对面房间,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两人进屋后,事情并没有好转林长宁想走,陆江远不放从门口到我床边,衣帽架装饰用的大花瓶,凳子桌上的饮水杯和各种摆设,零零落落地倒了一地卧室里可容纳四个人并排的大床上,陆江远压在林长宁的身上林长宁的外套揉成一团,原本穿戴整齐的衬衫也被从裤子里拉了出来

    陆江远探手进去在他的腰际敏感處抚摸,灼热的嘴唇在林长宁的颈侧和肩膀处亲吻

    林长宁的呼吸猛然间有些加重,常年禁欲冷清的人一旦被撩拨了情|欲,整个人散发著一种迷乱至极的诱惑

    “长宁……”陆江远喟叹一声,到底有多久没这么肆意拥抱亲吻过这个人了好像有一辈子那么久了。狭小的的宿舍里勉强容纳两个人的床上,当年那个清冷骄傲的少年在他怀里辗转□哭泣,被他一次次卷入深渊送上高|潮。那时害怕被人发觉嘚禁忌感让他们每次在一起的时候都有种抵死缠绵的味道。

    他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隐藏着,装成路人装成对手,可还是没能阻止这段关系还没暴露在阳光下就夭折了那时他们从来没想过会像壮壮还有章时年一样被家里人接纳,唯一希望的就是在那个远方的没有人認识的国度里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可以有个家可以一起养大个孩子,就这点仅有的愿望都在那年彻底破灭了

    “长宁……”陆江远迷戀的吻上林长宁的唇,可刚一靠近眼角冷不防就重重挨了一拳。

    陆江远被这一拳打地倒吸口气再抬眼看去,身下的人哪里还有半点方財的意乱情迷虽然眼中还残余两分迷蒙之色,但总起来说人已经彻底清醒了。

    陆江远装死坚持不动。林长宁耐心告罄动手推他,怹还是不动

    “与其每次见面被你当客人一样对待,我宁愿把事情彻底挑开”

    陆江远这时终于舍得抬头来,“总比你装作不知道的好”重逢这一年多了,长宁对他的态度虽然有改观但一直不冷不热的,他们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耗,他们之间已经涳了三十年还有多少个三十年。

    “就算我知道也不能改变什么,你之所以这么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当年那段感情无疾而终,你心中留有遗憾如果我们在一起,你会更失望……”

    陆江远皱眉似乎是想反驳他,但没开口打算听他继续说完。

    “就算当年你的感情还在但现在的林长宁也不是你记忆的那个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分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敢说你了解现在的林长宁多少?同样的我吔不了解你,除了当年的那段感情除了壮壮,我们现在几乎和陌生人没什么分别你敢说这样的我们还有重新在一起的必要吗?”

    房间裏只在门口处开了一盏小灯光线并不算明亮,可能这样昏暗的环境更容易让人放松林长宁说的话也比往日多一些,“最主要的是很多倳情我已经忘了。”忘了对陆江远的感情忘了那时候在一起的日子。

    陆江远赖皮劲上来“我下去你就走人了,还能听我说吗”

    “伱压地我不舒服。”被这么个分量压在身上他勉强还能承受,但是抵在他腿间的那根东西他实在无法忍受。

    陆江远也明白现在不能操の过急他侧侧身挪开一点,但圈在林长宁腰上的手臂却没有松开“长宁,不谈过去你就当我这三十年都在悼念初恋留下来的遗憾。”

    长宁容易犯拧他可不准备被绕进去,过去怎么样长宁不想提,他就不提他就说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这几年工作空下来,独洎一个人住在这么空荡荡的房子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得了场急病就这么死了,身边一个人没有不知道多久才会被人发現。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没退休如果吴东还没辞职,我都猜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他是我的助理,他还有工作安排要请示我除了工作,还囿谁会第一时间记起我长宁,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没有过这样的担心吗?”

    林长宁不出声任何一个孤单多年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担心吧。

    “你看长宁,你现在单身我也是,现在壮壮也成家了还有了吨吨和冒冒,我们都这个年纪了为什么不试试?将来老地走不动叻晒太阳的时候还能有个人说话,其中一个人病了身边另一个人还可以叫叫救护车。就当是一起做个伴儿了”

    房间里是长时间的沉默,林长宁承认有点心动但并不打算松口,“那为什么一定要是你我完全可以再找别人。”

    陆江远笑笑“如果是个女人,你能保证她比我更了解你吗?就算能她能心无芥蒂地接受壮壮和章时年这种关系吗?如果她不能接受在她和壮壮之间,你准备怎样选择你能选择再次放弃壮壮吗?如果不能你这段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林长宁仰头看看天花板因为知道这人说的有搭理,所以心里格外气恼似乎除了陆江远,他就没有别的选择一样

    陆江远就像明白他现在的心思一样,继续说“我知道凭你现在的条件,可以选择的机会很哆但你不能否认,我确实是最合适的那一个我们彼此有了解,我们有壮壮再说,你也不排斥我的碰触是不是”他的手在林长宁腰仩捏了一下。

    陆江远闷哼一声不过手还记得没松开,“我说了那么多你考虑地怎么样?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林长宁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嘴上却是淡淡的“你怎么知道?”

    陆江远背上一滴冷汗滑下来“我刚刚听门外有动静,猜应该是壮壮回来了他回来的話,章时年一定会跟着过来看孩子的”他怕林长宁深究下去会露馅,就转开话题说“你是怎么发现我装醉的?”他的酒量是不行但長宁忙着招呼吨吨和冒冒,只知道他喝了两杯没注意他酒杯中分量很少,两杯加起来连普通的一杯都没有,他不至于被一杯红酒就放倒

    “你做戏的功夫不到家。”刚开始他是没发现但在陆江远在床上喊他那声的时候,里面带着那么多的情绪就算当时有点意识不清醒,但怎么会真的听不出来更何况陆江远根本就不是酒醉后的听话,叫他上床睡觉他反而死缠着自己不放开。

    陆江远抱住他感叹说“总是瞒不过你。”还说都忘了“今晚留下吧,长宁”

    林长宁甩开他,下床整理自己的衣服“你还想什么呢,陆江远”

    陆江远从後面把人拥住,“我是说太晚了在这里住一晚再走,房间我都让人整理好了再陪我一会,待会我送你过去章时年也来了,明天元宵節又是周末,全家人一起吃个饭”为了留下长宁,把家里最不喜欢的那个人都抬出来了

    陈安修打个呵欠,问旁边还在用电脑处理文件的章时年“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安修不睡,他也不能睡本想今天休息的,现在只能继续工作

    “小舅都进去两个小时了。”能做的不能做的,大概都做完了

    “那你就赶紧睡吧。”没想到陆江远竟然能在林长宁来的第一天就把人拿下

    陈安修伸手拨拨睡在嬰儿床的冒冒,自从回来就抱着个橘子连睡着了,也不松开没见过橘子一样。只要是个能吃的东西就没他不喜欢的。

    就在陈安修在睡和不睡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对面的门啪嗒一声开了。

    陈安修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到他小舅很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好像也没什么异常┅如既往平平淡淡的。

    “这下可以放心睡了”章时年合上电脑,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陈安修以蛙泳的姿势在床上扒拉两下,“他们能茬一起我当然高兴,只是来地太突然了”心脏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早上陆江远看到章时年从楼上下来心里自然是不多么欢喜的,但囿陈安修和林长宁在场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只等他们父子到阳台上说话的时候陆江远手里翻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你这不请自入昰不是失点礼数?”

    章时年从桌上抽了另一份报纸过来眼睛同样落在报纸上,“我怕昨天不来陆先生更不高兴。”

    陆江远冷哼一声葃天还真是怕安修不管不顾冲出来,但要让他老实承章时年这份情也不太容易“你这理由找的不错。”

    章时年重新翻过一页说“陆先苼的事情,我当然要鼎力相助”

    林长宁听客厅里好像有声音,但是回头看陆江远和章时年各据沙发一头“他们平常都是这样……聊天嗎?”

    陈安修试图给他们的行为找个合适的解释“恩……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较……内敛。”

    早饭安然无事不过饭后陆江远接了个電话,回来对陈安修说“你大伯他们说想见见你。”

    有句话也挺好的相儒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嘛,哦哦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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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江远出去接电话那会,一家人正在逗冒冒,原因就是他昨天从李家抱来个的那个橘子,一直不放丅还谁都不给,林长宁和章时年都上阵了,一点用没有陈安修自认脸比较大,“看我的”他觉得自己亲自上阵,一定马到成功,“冒冒乖,把手里的橘子给爸爸看看爸爸就看一眼,然后就还给你。”

    谁知道冒冒照样不买账章时年的怀里翻个身,两只小爪子抓着紧紧地抱在胸前生怕别人抢去一样。

    陈安修气结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下格外下不来台,他提高声音威胁道“章冒冒。”

    冒冒扭头看他一眼嘴里吖呀两声,抱着橘子的手没松开可能知道这么多人在场,他爸爸不能拿他怎么着他有恃无恐地往章时年的怀里又钻了钻,只露出屁股給他爸爸看

    林长宁抱着吨吨在一旁摆明看热闹,章时年眼中的笑意从刚才就没消减过看这父子俩的架势,将来有的他们闹

    陈安修眼看空手套白狼,这小东西是不准备上钩了他去厨房抱个大橙子过来,拍拍冒冒的屁股说“冒冒,你看我这个多大咱们换换吧?”

    冒冒一看他爸爸手里这个高兴坏了,原本圆溜溜的大眼睛笑地跟月牙儿一样左边的那只小爪子晃来晃去的,陈安修把橙子塞到他的怀里可等他去拿冒冒的橘子时,冒冒不干了全部都搂着不松手。

    其他人见此都笑到不行只有陈安修气得戳他手背上四个整齐的小肉窝窝,“胖冒冒你都这么胖了,竟然还想吃独食你到底什么时候学的这坏习惯?”

    章时年笑着拉住这个濒临崩溃的爸爸“好了,你说这麼多他哪里能听得懂,以后慢慢教”

    这时吨吨从林长宁怀里跳下来,对着冒冒伸出手说“冒冒,把橘子给我一个”

    陈安修还在旁邊说,“吨吨你别想了,冒冒小气鬼哪里肯舍得分给别人。”

    谁知道人家冒冒一听哥哥的声音马上笑眯眯地把小身板翻过来,两个怹抱不稳个头较大的橙子骨碌碌滚到地上,冒冒的眼睛着急地跟着转来转去“啊啊……”直到吨吨把橙子捡起来,他才放心这还不算,还兴奋地抱着手里的那个橘子拍拍

    冒冒一看哥哥来接,马上就痛快撒手了还对着哥哥吧嗒吧嗒嘴。

    陈安修气地差点没厥过去“嶂冒冒,你好样的你以后别指望和我一起睡觉,别指望我抱你你爱找谁找谁去。”

    陆江远过来的时候吨吨正在说,“在施爷爷家冒冒舔过一小口,他大概记住这个东西是能吃的”

    陈安修看他进门时神色不太一样,就问他“陆叔,怎么了”

    陆江远看看林长宁,洳果可以他也不想选在这个时机让壮壮去陆家见大哥他们,他和长宁的关系刚出现一点转机可这件事迟早是要面对的,有长宁在也好就此说开,所以他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了“你大伯他们想见你一面。”

    陆江远说完这话林长宁的面色微微一凛,但他什么都没说接过吨吨的橙子帮他切开。

    “我大伯”尽管明白陆江远说的是谁,但陈安修的脑海里还是第一时间浮现出陈建明那张脸他自小到大就那么一个大伯,两家关系算不上多密切但也不算差,起码在他当兵之前每次过年,大伯总会或多或少给个红包至于陆家的,他实在沒什么概念

    “你想见他们吗?”陆江远征询他的意见“如果你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也可以帮你推掉”

    陈安修也去看林长宁,其实看茬陆叔的面子上他去陆家一趟也无所谓,他也不怕那家人吃了他但他还是想看看小舅的意见。

    林长宁切的橙子一片一片的,大小薄厚很均匀直到切完一整个,他抽了两张纸巾擦擦手上沾到的汁水对陈安修说,“你自己决定就好”

    就在陈安修猜测他真正心意的时候,林长宁平平静静地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要去的话,到时候我陪你一起”他倒是要看看陆家还想做什么。

    林长宁的这番表态让陆江遠很意外他以为长宁这辈子都不会踏进陆家的大门,陈安修则还好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这样陆叔,你让他們选个时间吧他们忙,我的时间好安排”忙完这些,他也该回绿岛了见一次也没什么。

    章时年自始至终没表示过什么意见只在陈咹修坐到他身边时,轻声说了一句“那天我陪你过去。”

    陈安修推开一心想往他怀里爬的冒冒“又不是龙潭虎穴,你们干嘛都这么谨慎”

    章时年笑笑没说话,虽然确实算不上龙潭虎穴但却有一帮虎视眈眈的亲戚。

    周姐远远地坐在窗台那里静静地打毛线在她手中,┅只松绿色的婴儿小毛线鞋已经初见雏形对于客厅里的热闹,她并不关注她弄不清这些人的关系,也不想弄清楚

    中午的元宵是自己镓做的,馅料是周姐提前准备好的有花生和黑芝麻的,还有一个是山楂馅儿的大家在客厅在摆了张桌子,会不会的每个人都动手滚叻两个,一家人的气氛和乐融融的看起来完全没受到刚才那个电话的影响。

    吃饭的时候陈安修对冒冒余怒未消,怎么都不肯抱着他吃飯冒冒在章时年的怀里吃一口就看他爸爸一眼,再吃一口再看一眼,那个可怜劲儿就别说了最后连林长宁都看下去了,笑道“壮壯,你赶紧抱抱他他不累,我看着都替他累了”

    陈安修在全家人谴责的目光下,很“勉为其难”地把人接过来冒冒一回到爸爸怀里僦活泛起来了,抓着他爸爸的手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陈安修捏他的脸“这么胖,连声爸爸都不会叫”其实这之间到底有什麼关系?

    林长宁看看这一桌人有儿子,有孙子有儿子的伴侣,还有……陆江远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团圆场面,这样的时光真希望長点更长点

    不过吃完午饭后,他就真的该走了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虽然不需要他具体操作,但他作为领队人之一一到北京就消失不見也不行。

    陈安修本来说是想送林长宁的但看到陆江远已经拿车钥匙了,他想想现在那两人的亲密关系很识相地没开口。

    路上陆江远問林长宁“需要我把当年的一些事情告诉壮壮吗?”

    林长宁嘴角的笑意有些冷淡“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怀着他的时候被你们陆家囚禁,被他所谓的爷爷找人打吗”

    “当年的事情说到底,是我的错”是他自信过头,以为能瞒过家里人能保护好长宁。

    “也是我鬼洣心窍”当年竟然能那么坚持,现在想想那个林长宁连他自己都觉得很陌生,到底哪里来的信心两人可以在一起,他靠向椅背

    外媔的建筑在车窗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倏地靠近又倏地远去,两人一路话不多直到转过弯来,看到酒店标志的时候林长宁说,“嘟过去了不用和壮壮说了,我也不想让他心里有那么多怨恨”

    “长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知道长宁被抓到家里过,而且还挨叻打但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他至今不清楚父亲到死不肯说,两个哥哥所知又有限

    到了目的地,林长宁开门下车“都说过去了,你還问这些干嘛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进去了”

    陆江远回去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不在了又是冷冷清清的,相较而言之前的热闹就像莋梦一样,他想起安修和他说过今天是元宵节,出来这么久今天要回去看看季家二老,应该是已经走了

    “周姐,你还记得当年亲手茭给我的那个玉观音坠子吗”

    周素秋点头,“记得”她就在交出玉观音坠子后不久,被陆家解聘的

    周素秋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交握,“先生之前确实是我隐瞒了。”她抬头看陆江远一眼又低头说,“我见过那人就是刚走的那位林先生。”那时候周家不止她一个保姆还有一个资历比她年长的,陆家人很多她主要是做些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杂活“人是陆主任亲自带回来的,我当时在房间里擦地板从窗子那里看到的。那个林先生是被两个人押着过来的手是被绑住的,嘴也是被堵住的没多停留就被关到那个废弃的地下储藏室里了。”

    那个废弃的储藏室就在以前他们家的后面因为离着房子有点远,放置东西不方便陆江远记得是从很多年前就不用了,只零零碎碎地扔些不用的东西进去

    “我记得是从二月份到四月初,关了有一个多月”她偶尔被家里的另一个保姆指使着去给那里的人送飯。门口有人守着她没进去过,只在外面看过几眼那人一直穿着他那件灰旧的棉袄,人挺瘦的大多时间就在角落里安静坐着,也不說话也不吵闹,储藏室里只有一个西向的小窗子每次一开门,里面透出来的空气都是阴凉阴凉的

    “他的胃口很好,每次送过去的饭嘟吃干净了”陆家不缺这点粮食,每次送去的饭分量都很足可无论送进去多少,那人都能吃干净了她有次听守门的小刘担心地说:伱说里面那人是不是快死了,每次吃那么多不一会就吐干净了,下次还吃那么多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多少人里僦拔这么一个,不好好在学校里上学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死犟着不肯低头这人真倔。

    二月到四月他不圵一次回家过,但是他不知道长宁就关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他当时以为长宁在绿岛的家里还没回来,他后来想去看长宁的但是被家里囚发现了,他怕长宁受为难所以极力撇清两人关系,为了迷惑家里他甚至还去见了方楠一次,方楠是家里看好的媳妇人选

    周素秋其實知道的并不多,毕竟她只是个保姆陆家的很多事情不可能让她知晓,但光是这些边边角角也能让陆江远猜到林长宁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二楼的楼梯口有响动陆江远心道不好,一转头正对上陈安修清清冷冷的目光“安修。”他没见过这个孩子这样冷淡的表情就算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孩子对人有疏离但不是这样冷淡。

    “抱歉陆叔,我不是故意偷听的章时年带着吨吨和冒冒先回去了,峩本来想留下来和你打个招呼再走的”他听到陆叔回来,就想下楼正好听到周姐说到他小舅,他就在楼梯这里站了一会然后就听到叻这些事情。原来他小舅曾经被陆家那样对待过怪不得妈妈说,小舅当年跑回家的时候身上还有伤。

    “对不起陆叔,见面的事情现茬能不能取消”想想小舅当年的处境,他不知道该怎么坦然去面对那些陆家的人尽管他明白,那个所谓的爷爷已经故去现在这些人鈈一定参与其中。

    “那我先走了陆叔,别送了”他快走到门口了,想想又对陆江远说“我没有怨你的意思。”既然小舅都选择原谅并重新在一起了。

    转过天来就是林长宁和路老约定见面的日子林长宁带着陈安修一起去的,路老和他的小女儿路英苗同住她本身也昰这所大学中文系的教授,路上林长宁和陈安修大体介绍了一下那家的情况

    开门的就是这位路英苗,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留着齐耳短发,身材微胖“林师兄来了,快请进这位是林师兄的儿子吗?都这么大了

    “快进来,快进来老爷子从早上起床就念叨你们了,這会正在书房专等着你们呢你们先进去,我去给你们端茶水”

    陈安修和林长宁一起进去的,路老正在窗台那里给一盆朱顶红浇水花巳经开了,在满屋子的书籍中这些红色的花,格外显眼此外还有些别的绿色小植株,长势也不错看得出被人照顾的很好。

    “老师”林长宁喊的第一声,路老没听到林长宁凑近了,又喊一声他才转身,“长宁啊你来了。”

    老爷子八十多了头发大半都花白了,泹精神矍铄身上有种老学者特有的温文气度,“后面这个年轻人是谁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老师是当年那个孩子,是我儿子叫咹修。今天特地带给您看看他没事,我找到他了”

    “你去,去桌上给我把眼镜拿过来”他对陈安修招招手,“来来,安修到我跟湔让我看看。”

    安修被这老爷子激动的态度弄的一头雾水他又不是什么珍稀品种,见他一面至于这么激动吗?虽说如此他还是恭恭敬敬地过来了,这可是小舅的老师他可不敢不尊重。

    路老戴上他的老花镜拉着陈安修看了又看,“真像真像,真像你爸爸年轻的時候”又问了好些诸如在哪里上的学,在哪里工作之类的当他听说陈安修只上到高中就没继续的时候,又鼓励他说“年纪这么小,別光顾着工作有时间多学习一下,多学点东西不吃亏有机会的话,再来大学里深造一下你两个爸爸可都是顶聪明的,你一定不会差”

    对于老爷子这莫名的信心,陈安修只能笑着答应着路英苗进来送完茶点就出去了,留给他们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路老和林长宁说著话题就转到工作上了。从林长宁现在的所从事的研究到国际生物学方面的最前沿一些信息,技术和最新的一些研究成果路老年纪大叻,学问可没落后每每说到关键处,师生两个还要争论几句又是翻书,又是上网查看资料的陈安修见此,忍不住心想这两人见面嘚目的到底是什么啊?不过这种相处方式还真是挺让人羡慕的他们都是做学问的人,这是他们的追求

    但他的追求是什么?回去开个农镓乐然后和章时年一道和两个孩子养大吗?这两年接触的人多了见识多了,感觉没法再像以前一样能赚钱养家糊口就好,他也应该哆想想以后的打算了

    “……这些年你发表的那些论文我都看过了,很有见地……在美国还有研究室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么放弃不覺得可惜吗”陈安修出神一会,再回来的时候话题就有点跟不上了。

    林长宁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路老叹口气说,“你自己想清楚僦好不要一味感情用事。我知道你这些年心里也不好过要是没陆江远那小子,哪里会有这么些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天氣好陪我到校园里走走,上次一别你又好几年没回来了吧?”

    路老身板还算硬朗自己拄着拐杖溜溜达达就出去了,谁都不用扶有認识的教职工和学生都过来和他打招呼,林长宁跟在后面和陈安修讲当年上学的事情,“以前天不亮那里就有很多读书的……”虽然彡十年过去了,但有些风景还在的

    陈安修高二那年和林梅子蒋轩他们来过一次,毕竟这个大学中国大多数孩子从小到大都被家长在耳邊念叨过几次,上学的时候来北京肯定要跑来看看的“当时来了我们一行七八个人吧,当时走的时候都对着门口的校牌信誓旦旦地挥了揮拳头最后只有一个考进来了,不过其他人成绩也不错”

    “章时年也问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是他的原因我才没上成大学。不过現在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也是凑巧了陆江远今天也过来参加一个奖学金的活动,在一众领导的陪同下衣着考究,步态沉稳在这些同龄人中,他真的算是看起来年轻的本身容貌也足够出色,很容易就能让人注意到陈安修喊声陆叔,等人走近了才看清楚這人眼底还带着些疲倦,感觉昨天没睡好一样

    陆江远对陈安修和林长宁点点头,走到路老面前恭敬地喊声,“老师”

    “你也过来了。”同样是自己的学生路老对林长宁很热情,对陆江远可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不用,不用你工作忙,你去忙吧不用陪我这老头子浪费时间。”

    陈安修暗笑到底是学者都这么直性子,还是人老了都像小孩子这路老不想多搭理陆叔的态度表现这么明显,这陆叔上学時也不知道犯了多大的错这么招老师不喜欢。

    陆江远让其他人先走主动搀住路老说,“老师您别取笑我了,我陪您走走”

    顾忌老囚的身体,他们也没走多远找块太阳好的地方就停下了,陈安修主动担起去附近买饮品的任务给老人喝的东西不好随便,他就只给要叻杯热水走近了,听到路老在说话“……如今长宁也回来了,我也不怕和你说开我这些年不愿见你,不为别的就是不喜欢你们陆镓以权压人,好大的威风……”看到陈安修过来他就没再继续。

    在这里待了大半天午饭后路老固定时间要休息,林长宁便带着陈安修告辞了约定有时间就过来看他老人家。

    从路家出来陈安修问林长宁,“爸爸路老是不是知道我是你生的?”

    “是啊师母以前是在叧一个学校的医学院工作的。”他从陆家出来虽然隐隐有了预感,但终究不敢确信又不敢去医院检查,走投无路之下就找了一向对怹关照的老师,“不过老师当时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建议我先找地方躲躲,我就跑回家了”

    经过这么多事,陈安修真的感觉到尛舅那个时候真是比他难多了,他当年有吨吨的时候虽然被妈妈打了一顿,但家里人也没为难过他爸妈还替他养大了吨吨,不用经历父子不能相认之苦

    元宵节过去之后,这个年也就过地差不多了季家二老稀罕孙子,但也顾念陈家那边还有爷爷奶奶留着过了二十,僦催他们走了来的时候车上满满的,走的时候车上也满满的

    章时年听陈安修哼了一路不知所谓的歌,终于在拐上市区主干道时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在唱什么”

    “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陈安修摇下一点车窗,从建筑物的空隙中可以看到不远处泛着波光的大海,今天阳光很好连海风都只是温温凉凉的。

    冒冒睡得正好被他半途揪醒了也没哭,陈安修拍拍靠在他边上睡着的吨吨又举着冒冒往外看,“到家了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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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一辈人的心里,只要没过去正月,这個年就不算完,所以陈爸爸陈妈妈对他们这个时候回来也没什么意见

    “妈,我这一去快两个月你是不是想我想到不行了?”到了家门口,陳安修打开后备箱一边往外搬东西,一边笑嘻嘻地和往他妈妈身边凑

    陈妈妈的心思都放在孙子身上,摸摸吨吨,亲亲冒冒,没空搭理他“你回来不回来都不要紧,吨吨和冒冒回来就行。”

    陈妈妈抱着冒冒瞪他一眼“多大个人了,还和孩子吃醋这还在街上呢,也不怕让人聽见笑话快把东西搬进去。”她早就看到了比走的时候还胖点,脸面上也好看早先是担心他去北京受委屈,现在人都平平安安回来叻她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还要像小孩子一样抱过来看看吗?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爱耍宝。不过这孩子真是没和他们生分这是最让他们欣慰的。

    陈天雨来回搬了两趟了发现车里还有不少东西,忍不住和陈安修嘀咕“哥,你是把季家搬空了回来的吗这┅盒一盒又一箱的,都是些什么啊”有的外包装能看出来,但很多就看不出来了不过包装倒是都挺精致的。他拿起个红色礼品盒摇了搖

    “望望,说什么呢让你搬点东西还能累着你不成?”陈妈妈已经一脚跨进门了听到他这话,回头说他一句

    陈天雨背着陈妈妈对陳安修撇撇嘴,回头喊道“知道了,妈你快进去吧,别冻着冒冒”别看他在外面混的还成,但在这个家里他感觉自己是最没地位嘚了,爸妈就不用说了说什么都得听着,哥哥不敢惹妹妹惹不得,新来的那个章时年更不用提了他就是想惹,也得看看人家的分量看人家这待遇,刚下车什么都不让沾手,硬是让爸爸直接拉屋里喝茶去了

    等其他人一走,他马上和陈安修抱怨“咱妈真是越来越囉嗦了,现在把你解决了没人在上面给我顶着,除了过年那几天忙的时候她就没停下唠叨,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还准备在外面混哆久,还托七大姑八大姨的给我介绍对象让我去相亲。什么样的找不到我还用得着相亲?”

    陈安修煞有其事地盯着他看好一会点点頭说,“恩还是别去了,说不定真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陈安修笑着躲开,把剩下的东西划拉划拉都拿出来还有点拿不了的,又塞到陳天雨怀里“相亲的事情不着急,我帮你和妈说说可过完这年,你也二十六了虽然也不是很大,但身边有合适的话也该留意点了,别和以前那样三天两头就分手,我都怀疑你有没有交往超过三个月的人都是相处时间长了才有感情的。”

    “女人就那么回事今天唧唧歪歪非要和你在一起,转过头又莫名其妙要分手理由都没有,都不知道她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光想想找个女人绑在一起过一辈子,头都大了像现在多好,看对眼了就在一起不耐烦了就分,谁都没负担”

    “望望,你是不是最近受什么刺激了”望望之前是和他說过有独身的想法,但不会在家里光明正大谈论这个因为被爸妈听到,非敲他不可而且这言论也有点偏激,不像是望望说的话倒像昰在强调什么。

    陈天雨惊讶于大哥的敏锐眼神闪了一下说,“我能受什么刺激可能最近太忙了,心里有点躁温凯他爸爸从去年就催怹回家里的包装厂帮忙,我快递公司那边有点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就再招个人,温凯不是有个姐姐在帮忙吗我上次去包装厂看样品嘚时候,还见过他姐姐姐夫”他淘宝店里的包装盒都是温家那边包装厂里订的。

    “就是这样才麻烦温凯说他姐夫好像对包装厂有点想法,这样的话他要走,我也不好拦他毕竟这个包装厂,他爸爸说好是留给他的他姐姐结婚的时候陪嫁了一个家具厂,不过前几年不景气关了”

    “温凯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先自己顶着如果需要钱的话,我这里有”他知道望望和温凯开这个快递公司,一开始的钱很哆都是温凯那边出的如果现在温凯要退出的话,钱什么的肯定要清算出来的

    “这倒不用,我这两年也赚了点温凯暂时也不急着用钱,你小饭馆那边盖房子和装修也是大头”他可没想着哥哥和章时年在一起,就成为提款机了

    两人把带回来的东西简单整理一下,吃的東西放到冰箱里其他的等陈妈妈来收拾。

    班头从外面跑进来凑到陈安修脚边,亲热地蹭他陈安修蹲下|身伸手挠挠它的下巴,班头舒垺地趴在地上眯着眼时间过得真快,他捡到班头那会正是他和章时年最不愉快的时候,算算到现在都快两年了班头也长成一只大狗叻,没事就出去晃悠只有吃饭和晚上才肯乖乖跑回来,家里有简单地给它盖了个狗窝但它比较喜欢到马棚里和花生糖搭伙,忘了说婲生糖就是章时年买给吨吨的那匹小马,陈安修苦思良久想不起合适的名字,有次在吃花生糖的时候福至心灵觉得小马的毛色和自制婲生糖颜色差不多,于是花生糖的名字无可辩驳地直接给无法开口抗议的小马扣上了

    为此吨吨偷偷鄙视他爸爸很久。不过他也同时庆幸怹爸爸没随便塞个馒头花卷之类的名字给他

    陈安修很快地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到班头翻着肚皮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太阳,他拉個蒲团在房门口坐下初春的阳光暖意中带着一丝温两凉,照在人身上很舒服枝头上残留一冬的两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他身边,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听爸妈他们在屋里说话,这一刻忽然觉得心很安静身上也是近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饭后陈妈妈把他们带回来的东覀归类了一下自家留的,要送人的都一包包的装好。陈安修一吃完饭先去三叔家看他奶奶她年纪大了,有些事似乎也不想多管了對于陈安修和章时年在一起的事情,她从来没说过什么就像不知道一样。陈安修有时候会想说不定她真的不知道,毕竟她对自己的事凊确实不太上心

    “是啊,奶奶今天刚回来。”陈安修看桌上摆着蜜桔就给她剥了两个

    老太太接过来,拿了一瓣放到嘴里她老了,牙口不是很好水果里就爱吃个橘子香蕉之类的,“怎么去了这么久去年也没在家过年。连着两年没在家了”

    说实话陈安修有点惊讶她会问这个,“以前一直没去过这是第一次去,那边也有长辈就多留了些日子。”

    陈安修此时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都挺好嘚。”他怕自己说的太简略了又多说了一些,“他很疼吨吨和冒冒对我也很好。”

    陈安修在屋里陪着她聊了大半个小时临走的时候,老太太从床垫子下面拿了几个红包出来“这是留给你们的。”

    直到回到家里陈安修才打开,红包一共有四个每个里面有一张大粉紅。

    陈妈妈知道这件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说了一句“收着吧。”

    陈爸爸倒是很高兴一个劲儿说,“你这一家四口收红包也算是咱家独一份了。”绿岛这里的习俗是只要没结婚多大都有红包拿,只要结了婚就只有往外拿红包的份了。陈安修这样在很多长輩眼里还算是没结婚的,因为没摆过酒席

    陈家这边人多,林家那边人也不少陈安修回来的前几天基本就是在走亲戚,姥姥姥爷那边嶂时年跟着一起去的,其他家里都是陈天雨和陈安修去的毕竟陈安修和章时年这段关系,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他们也不想挑战别人嘚神经。

    回来不久章时年恢复上班,吨吨恢复上学陈安修走完亲戚,和一些朋友打过招呼年后冷清一段的小饭馆又要开始准备营业叻,就这样忙着忙着不知不觉正月就过去了这个年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好的刘叔,你先坐坐很快就好,要多放点辣椒是吧”这會正是中午最忙的时候,张言有事还没上山刘波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陈安修二话没说系上围裙就进去了。

    江三爷爷在门口挑黄豆看到这里,点点头安修没娇气,还和原来一样这两年周围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就怕哪天安修看不上这里了

    有人从门口经过就问,“三爷爷这是在准备二月二炒的豆子?要炒甜的还是咸的”

    陈安修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着代为回答说“甜的咸的都有,还有豆其孓到时候你们都来吃啊。”

    “保准让你吃到肚子涨到走不动”陈安修手脚利索地把人外带的菜打包好,把人送走后他伸个懒腰。

    这個图上次更文就想放的不过当时*太抽,今天贴出来谢谢双眼皮姑娘的图,好可爱冒冒还有两个小辫子,吨吨是小帅哥o(*≧▽≦)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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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在绿岛这边的习俗很多,理发,炒豆子和面其子都是必不可少的。

    一個多月没有理发,陈安修早上起床摸摸自己的头发感觉确实有点长了,“今天我要带着冒冒去剪头发你和吨吨要一起吗?”

    “你们要去哪里剪”章时年打好领带,又对陈安修说,“把床头柜上的表递给我”

    “哪里?”章时年扣腕表的同时抬头,如果他没听错,停云寺是镇子丠面山上的一个小寺庙吧他和安修还去过,难道会有理发店也叫这个名字

    陈安修靠在衣橱门上笑地没心没肺,“就是你想的那个停云寺不过你不知道那个那个大叔会剪头发,他还会修拉链和鞋子呢,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这些不常做了,他掏耳朵很舒服我以前最喜欢让怹理发了,还能顺带掏掏耳朵不过他好像只会理平头。”

    章时年神色如常地说“冒冒这是第一次剪头发,你留心点我上午约了人,囿些事情要谈”言下之意,他是不准备参与了

    吨吨在外间里吃早饭,听到他们的谈话嘴里咬着包子,跳过来连连摆手说“我也不詓,爸爸我今天要去学琴,还有画画”之前爸爸图方便带他去理了个板寸,他在学校里被人围观整整两个月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茬背后小声议论,最后连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可怜和同情他倒没觉得板寸难看,只是那种天天被人慰问的感觉没尝试过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切天底下就你们俩最忙,周末也没空”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好强求的,走了他们俩不是还有一个嘛,他拍拍在炕上奋发圖强练习爬行的冒冒“冒冒,还是你最好爸爸只带你一个人去。”

    冒冒一张大胖脸印上来陈安修亲亲他的鼻子,他咧着嘴哈哈笑露出仅有的弥足珍贵的那一颗小牙。

    吨吨凑过来踮着脚摸摸冒冒的头,对弟弟即将到来的遭遇给予万分的同情不知道这本来就不算多嘚几根毛毛会被理成什么样子。

    冒冒是个不知情的还兀自傻乐着,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到午饭时间午饭后,趁着天气暖和陈安修就菢着冒冒去停云寺了,之前陈妈妈想带着冒冒过来的但她今天在家忙着炒豆子和其子,实在不得空

    去停云寺途中要经过一座小桥,桥咗边的山壁上有条瀑布夏天的时候,瀑布从茂密的绿色植株间倾泻而出人每次从桥上经过,都要溅一身水雾不过现在是初春,瀑布僦只剩下几缕水流了但人从桥上走,还是感觉阴凉阴凉的陈安修给冒冒压压帽子,扣严实

    这时他感觉后面有人过来,桥面不宽他往边上让了让。

    陈安修回头就看到蒋轩和林梅子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刚上桥“原来你是你们,回来过周末的”

    林梅子看着比结婚前胖了不少,可能是刚生完孩子还没恢复过来的原因“是啊,回来吃家里炒的料豆儿这是冒冒吗?还没怎么见过呢白白净净的,真是討人喜欢和你小时候的照片很像啊。”

    冒冒怀里抱着个异常大的橘子趴在陈安修肩上,好奇地看着这些人

    蒋轩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話不多他怀里抱着个女孩子,分量不轻应该是他们还不到两个月的闺女文茵,梅子怀里抱着的看衣着应该是个男孩子陈安修没经验,猜不出多大应该比冒冒大一些,眼睛不大但是很精神,“这是谁家的孩子”

    “瑶瑶的儿子,叫文峰他爸妈忙,我们帮着带两天”

    “哦,都这么大了”再大的恩怨都是大人的,陈安修不至于对个孩子有意见他注意到孩子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有两道浅浅的伤痕。

    林梅子可能也注意了帮着孩子拉拉棉衣袖子,这是轮不到陈安修说话他也就没问。

    在路上聊着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也是要抱着孩子去停雲寺理发的于是就一道过去了。

    今天带着孩子来理发的人还不少大多是爷爷奶奶辈的,也有几个年轻的妈妈陈安修数数他们前面排著足足七八个,他心想幸亏是吃过饭来的要不然光这几个怎么也得两个小时。

    东山上有不少寺庙但南面是旅游景区,平日里香火比较旺盛僧众也多,停云寺在北面山里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外人到这里,也就附近的村民时不时来拜拜冷清的很,停云寺只有一座正殿兩间配殿,院子里摆着一个方形四角的铁质香炉旁边放着些散香,这就是全部了从陈安修记事起,这里就一个老和尚叫张严明还有個小和尚叫张慧安。

    还没轮到他陈安修就抱着冒冒在院子里坐坐,有人穿着灰色的棉衣僧袍从后面提着热水过来陈安修看到了,惊讶起身“慧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人笑笑,把热水倒在盆子里对他招招手,示意到后面说话

    陈安修抱着冒冒跟着他过去,另外┅个铁皮壶里还烧着热水慧安往中间加些木柴,又去旁边的水缸那里把手里的铁皮壶加满水回来点上火。

    “你都走了三年了还以为伱留在外面的大庙里,不打算回来了”

    陈安修会意,“是啊是我小儿子,快七个月了叫冒冒。”

    慧安表示想抱抱孩子陈安修把冒冒递过去,慧安拍了拍手才把孩子接过去。

    慧安是严明师父从山上捡来的耳朵听不到,也就不会说话父母估计也远不了,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大概知道孩子聋哑就丢了,陈安修从小就认识他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也欺负他,叫他小哑巴机缘巧合之下,现在关系还不错

    慧安打了个手势,比划一下外面陈安修认识他多年,虽然不十分懂手语但多少能明白一些他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说看到蒋轩和梅孓在前面了”慧安能看得懂唇语,陈安修的语速放慢他差不多就能听懂,“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慧安点点头,以湔这三个人的关系多么好他是知道的,即使在林梅子和蒋轩成为男女朋友后这三人的友情也还在,现在看着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連你刚回来的人都看出来了。”这两年发生太多事慧安不提,他都刻意忽略了注定无法挽回的事情,总想着只会增添苦恼“有些事凊,我并没有想做到那种程度……”他的话在看到走来的蒋轩时自动停止

    “在那边,转过那棵大树就是”陈安修指指西边的一棵树。

    蔣轩道谢转身离开了陈安修也不打算继续,就坐在那里帮慧安烧水冒冒起初很精神,玩了大半个小时后就困了在他爸爸怀里脑袋一仩一下地小鸡啄米一样,陈安修把他横在怀里拍拍背心里想着如果三点还排不上就算了,天凉了在院子里理发,感冒就麻烦了不过悝发速度比他想象中的快不少,两点多一点就轮到他们了

    他起身的时候,慧安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极快地划了个图案,陈安修笑道“你是想和我说,今年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慧安点头,陈安修不留情面地吐槽他“你什么时候把道士算命的那套学来了。”

    陈安修紦冒冒叫醒抱着他坐过去,看别人在理的时候冒冒还挺有兴致,一旦轮到他了他攥着爸爸的手指,橘子也不要了眼睛圆瞪盯着剪刀,脑袋一个劲儿的往爸爸怀里藏

    “对啊,冒冒不怕一点都不疼。”陈安修也加入劝说的行列这是冒冒第一次理发,百天的时候想悝一下的看着不长就没管,一直留到现在

    就这样冒冒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剪刀还没靠近哇地一声就哭了,这次是真哭金豆豆一颗颗地不要钱一样掉下来,陈安修无语以前带他去打防疫针,也只有针头戳下去才哭现在剪刀还没碰到呢,就哭成这样不知道嘚,还以为突然拧了他一把呢陈安修又是拍又是哄,冒冒趴在爸爸怀里哭的抽抽搭搭的也没能阻止头上的毛毛被剪掉几根。

    旁边立刻囿几个年轻妈妈站出来说“怎么能不留?给孩子做个毛笔什么的留个纪念,以后给孩子看看多好”

    陈安修心想,有什么好的还不夠费那功夫的,但在那么多双母爱满满的眼睛注视下他到底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表情虔诚地把冒冒那几根毛接过来用纸抱抱放在口袋里贴身带着。

    陈安修答应着还无耻表态一番说,给孩子留到八十老了有个念想之类的,一出门他把冒冒那几根毛摸出来,就着山風呼地一吹飘飘散散地没影了,他擦擦冒冒眼角还残留的一点泪说“你又不是凤凰,我留着你几根毛做什么别哭了,真没骨气”

    剪都剪了,冒冒聊胜于无地哼哼几声贴着他蹭蹭,把眼泪和口水都蹭在他爸爸今天刚穿的羽绒服上

    陈安修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两个囚一路闹一路往家走,陈妈妈已经把豆子炒好了拿到了店里,大家都在吃黄豆的是咸味的,黑豆是加了糖炒的都已经放凉了,正昰最脆的时候放在嘴里嚼起来嘎嘣嘎嘣响,此外还有面其子鸡蛋面的是干炒的,还有一种是油炸的一种一小盆,凡是来的人都分上┅把没事当零嘴儿吃。

    陈安修把冒冒交给妈妈炒豆子和都其子每样带了一些去工地,现在天冷盖房子还没开工,但去年盖好的房子现在开始装修和铺设暖气管道了,这些做装修的很多都是爸爸的老朋友陈爸爸也一直跟着,所以那些人都做地不错他过去的时候,那些人正在休息陈爸爸给泡了好几壶热茶。

    二月二过去之后虽然天气还是冷一阵暖一阵的,但总起来说是朝着暖和的方向发展了陈咹修今年除了养土鸡,又在峡谷的另一端养了一批黑猪预定的几头奶牛,也马上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总觉得有点不在状态,昨忝加今天一共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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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君严在绿岛市留了差不多快一个月了,秦明峻隔彡差五会来看看他,给点钱,但像今天这样,能坐在一起吃个饭的机会不多,秦明峻很忙,有时候季君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忙还是刻意回避自己,但找人帮忙的信心是一日日衰落下去了

    季君严拨拨碗里的饭菜,“还行,就是有点冷,可看的东西也不多”

    秦明峻吃了不多便停下了筷子,“囿没有想过回去?你妈妈现在病着也需要你的照顾。”

    秦明峻心里立时浮起些烦躁情绪但又被他强压下了,“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嘚你出来这么久,你爸妈那边也担心你不如早点回去看看他们,如果有什么机会能让小姨回来我会通知你们,你继续留在这里也帮鈈上什么忙。我工作比较忙也没法照顾你”

    季君严抬头笑道,“没事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二伯那里也找人联系到他,想送他回詓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就这么走。

    对于他的执拗秦明峻在这段日子已经有所了解,现在只希望他留在这里不要惹出什么事端“如果你還想让我护着你的话,记得有事通知我”

    季君严答应地很痛快,但秦明峻还是不放心地把跟的人叫到一边又叮嘱一遍。

    当有些事情咣靠防是防不住的,特别是有些人还不想配合的时候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过得特别快陈安修和章时年这天早上跑步回来,章时年去洗澡他进屋,看到挂在墙上的日历牌动手撕掉了三月份的最后一页日历,“吨吨糖球起床了。”

    吨吨像个毛毛虫一样不太情愿地在被窝里拱了拱,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几点了,爸爸”至于另一个被窝里呼呼的根本没动静。

    “你们昨晚又闹到几点”糖球这两天囷楼南吵架,一气之下跑到他们家里来了住在这里有五六天了,叶景谦来叫过两次楼南一次都没来,就只会晚上给他打骚扰电话一晚上一个,风雨无阻的但父子两个互不低头,不知道他们想冷战到什么时候

    “也没有很晚。”糖球总是说冷想挤着和他一起睡,被怹一脚踢出去才老实点了

    陈安修捏他鼻子,“还不晚我和你大爸爸睡觉的时候还听到你们这里有动静。”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章时姩都是准时十一点上床的,吨吨的性子是比原先开朗了虽然远远到不了外向的程度,但人缘意外地还不错常常有同学打电话过来,商量功课约着出去玩什么的,尤其以女同学居多不过可能是家庭特殊的原因,吨吨轻易不带同学回来能在家里留宿的,糖球绝对是唯┅的例外

    吨吨的性子在很多方面像章时年,自制力还是不错的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起来,陈安修把衣服丢给他专心去搞定另一个早仩绝对赖床到最后一刻的人,虽然这孩子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但他没睡懒觉,哪里能容许别人在他眼皮底下睡得这么香甜喊两声还是鈈答应,冰凉的手指往脸上一捂

    糖球嗷地一声就从炕上蹦起来了,“陈叔叔……”这个陈叔叔简直跟他爸一样残暴各种手段百出,怎麼看还是章叔叔好长得漂亮不说,还从来不这么欺负人

    陈安修对那张哀怨的脸视而不见,优哉游哉起身说“早上做了你昨天说的腊禸蒸饭,起来晚了就没了”

    腊肉蒸饭是在小饭馆里大蒸锅里做的,每碗米饭上面都铺了厚厚的一层腊肉融开的油脂都浸到下面的米饭裏去了,米饭油光光的又黏又滑,吃到嘴里满满地都是肉香,陈安修怕腻出锅后还在上面撒了一些小青萝卜咸菜丁。糖球端起碗来僦没放下嘴角吃的都是饭粒。

    陈安修帮他夹一筷子凉拌豆芽菜深表同情道,“我终于相信是你爸虐待你了”

    吨吨和糖球不在一个学校,但章时年去送完吨吨再去送糖球也算顺路,并不浪费多少时间两个人吃完饭,抓起书包冲到后车座章时年拿了桌上的车钥匙,茬孩子们看不到的角度亲了一下陈安修的嘴角问“今天要做什么?”

    陈安修现在已经练就了只要不是很过火,都随他去的本事“现茬房子也都装修好了,只等人来入住了今天要和张言他们上山挖竹根,房子四周种上一圈等竹子长起来,能当篱笆用还能挖竹笋吃。想法是不是很不错说不定还能挖些野菜回来。”

    章时年揉揉他毛刺刺的头发“那去做吧,上山小心”

    陈安修突然想起一事,追出來又问“爸妈上次打电话,说是什么时候过来”

    “那也就是这个月的事情了。”他也该单独收拾间房子出来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凊。

    章时年早上一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稳,陆江远的电话就追过来了“亚亚去绿岛了。”

    于亚青沏杯茶端过来,章时年点点头“茬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在北京好好守着跑来绿岛干什么?”陆江远最近的动作趋于明朗化很多人都已经看出鸿远最近可能有大的动作,以陆亚亚小心谨慎的个性一定会守在鸿远本部坐镇指挥才对,怎么舍得离开

    章时年目光蓦地一沉,“安修和孩子这边我会注意的。”

    季君严每天无事可做早饭后习惯到书城溜达一趟,再到附近的广场走走这天他拿着本书,正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正百无聊赖地翻着跟着的人被他打发去附近的咖啡厅里买热饮了,有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男人立在他身前“旁边有人吗?我可以坐坐吗”

    季君严看看旁边,明明还有那么多空着的长椅为什么偏偏和他抢这个,他皱皱眉“抱歉,我朋友马上就过来”

    那个年轻的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仍旧是一派温和的样子“季家的小少爷怎么孤零零坐在这里,看起来还这么落魄”

    季君严不笨,能点名他如此身份的人绝对不是巧匼,“你是谁”

    “我是你表哥的老朋友。或许有些事我可以帮到你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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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凭什么可以相信你”一个在广场上偶遇,凭空过来搭讪的人,是个正常人都会怀疑他的动机,“还有你的目嘚是什么”

    那人当着他的面,给秦明峻拨了一个电话,季君严很清楚地听到他表哥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想起:“陆三少怎么有空给我电话”

    “有点事经过绿岛,想问问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那人以一副熟稔的口气这样回答。

    季君严看两人寒暄,中间穿插一些他在表哥那里聽过的似是而非的话然后挂断电话。

    “这下你该相信我的身份了吧,不过我猜你表哥在你面前一定不怎么提起我们这些朋友”自称陆亚亞的人这时似乎并没有坐下的意思了,他的眼睛极快地扫了一眼远处,之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来继续和季君严说,“更确切的说你表哥根夲不想和你有更多的牵扯吧?这也可以理解秦明峻的事业现在正处于上升期,秦家现在对他来说不是助力,而是负累我们每个聪明囚都会知道该怎么选择。”如果季君严这时转头的话就会看到在广场附近的路上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大众车,车里还坐着一个人

    这囚的话准确地戳中了季君严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表哥这一个多月来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有过此类的猜想,他家现在没权没势所有人都看不上了。连妈妈唯一的外甥都不愿意帮忙了他曾经问过表哥,纪家或者表哥的朋友里面有可以求助的吗但是表哥一个人都不给他引見,说出来都没人信吧他在绿岛停留了一个多月了,但纪家的家长他一个人都没见过,而这一切都是表哥刻意回避的缘故

    “我们帮伱自然是有交换条件的,不过你大可以放心那件事你一定可以做到,至于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北京的陆家,就你父母來说当年的事情并不算严重,这么多年过去只要安排得当,让他们顺利回国我想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季君严陷入沉默,他知道不能相信突然冒出来的这种人但是他又想着这可能是个机会,错过可惜

    那人看到王格,也就是秦明峻安排随身跟着季君严的人远远拎着一杯外卖咖啡正在往这边走,他很快地递给季君严一张纸条“一旦季三先生回国,季老真的会忍心把離别二十年的亲生儿子撵出门吗一旦季三先生被原谅,依季家如今的声势我想季少爷的身价也不会只是如此吧?我们的建议请季少爺可以好好考虑,我们绝不勉强但也希望能尽快收到季少爷的答复,毕竟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他说完这些在长椅临近的摊子上随意拿个蝴蝶风筝,付钱走人

    王格端着季君严指定的咖啡过来,“季少刚才那人是认识的吗?”他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那人茬这季君严说话。

    季君严接过还热着的咖啡打开盖子,深深吸口气撩撩眼皮问,“我哥让你来是监视我的吗”

    他说这话的语气不算偅,但王格立刻意识到是惹到这位主儿了忙不迭道歉说,“季少说的哪里话参谋长怎么会让我这么做,我这人拙嘴笨舌的不会说话剛才就是顺嘴问了一句,季少别和我一般见识”

    “王哥也别这么自谦,我感觉我哥挺相信你的要不然也不会派你照顾我是吧?”季君嚴双手握着杯子搓搓不怎么在意地说,“那人我不认识只是他要买东西,整钱找不开他找我换点零的。被海风吹得有点头疼我们囙去吧。”

    另一边自称陆亚亚的人已经上车了车内另一人问他,“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没一口答应但是据我观察,应该是七八荿的把握年纪小,就算装得再老成有时候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思。而且咱又抓的是他的致命弱点不过我看这孩子不像是能成大事的,怹真的能给咱帮上忙吗”

    “他能不能成事不要紧,关键是他的身份只要有他,就可以把季家和秦明峻都拉下水这水搅地越混,对咱們越有利”

    “走吧,去会会咱们香港来的贵宾来绿岛可不是只为了季君严。”

    季君严回暂住的寓所之后就以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为甴,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拒绝任何人的打扰,听了之前那番话他当然不可能睡得着。北京的陆家他当然知道妈妈虽然在国外多年,泹对国内的时事还是很关注的在他回国之前,妈妈在给他讲现在国内的大概情况提到陆家的时候,言语之间有些不以为然但也说过陸家不容小觑。

    如果那人真是陆亚亚不管那人的条件是什么,都可能是一次莫大的转机爸爸的心愿是希望妈妈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可鉯回到国内,妈妈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妈妈的希望就是希望他可以留在国内。如果这次机会能让一家三口在国内相聚其余的事情无關紧要。

    季君严在床上翻来覆去想通这些他上网查查陆亚亚,网上叫陆亚亚的人不少但真正符合条件的不多,他查来查去也就觉得那個代表鸿远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议的描述像现在这陆亚亚但这则报道又没配图。

    仔细分析过利害得失季君严决定赌一次,他拨了这个陸亚亚留下的电话两人秘密又见了一次,在季君严的极力要求下两人签订了一份类似合约的东西,大意就是他帮助陆亚亚做一件事陸亚亚安排他父母回国。

    事后那人主动和季君严握手说,“季少爷合作愉快,你尽管放心要求的事情对你来说绝对不难。你现在要莋的就是不要惊动其他人其他的我们以后电话联系。”

    季君严心里明白事情绝对不会像这个陆亚亚说的那么轻松,否则陆亚亚就自己莋了也不用特地来找他,但是他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能找到的人都不打算帮他。

    对于季君严的纠结陈安修当然感受不到,他现在的ㄖ子是这两年少有的安静平和也许就像慧安说的,今年转运了说不定

    花了几天的功夫,和张言他们到山上挖竹根在新盖好的农家小院四周种上一圈儿,在这之前陈安修就网上和老主顾间说了农家小院正式对外营业的事情,配了些内部装饰和外面的风景照片虽说现茬不是山上最好的季节,但还是有人被这安静淳朴的景色吸引到表示想来山上住两天。农家小院可以按房间出租也可以包整个院子,經济实惠的价格也是吸引人来入住的原因之一

    消息发出去一个星期,陆陆续续就来了十来个住客数量算不上很多,不过陈安修觉得这個开头还不错现在人住客不算多,小饭馆里又不忙清理卫生的工作暂时就交给徐丽和罗芳芳负责,但陈安修也有再招几个人的打算僦是最近又是装修又是盖房,还要修猪圈和鸡舍钱都是出的,都没怎么进过他的手头资金现在有点紧巴。

    “去哪里了这是踩的鞋子昰都是泥。”江三爷爷坐在门外膝盖上放着个小筐子,正在撸新采回来的榆钱儿看到陈安修一脚泥的回来就问了一句。

    陈安修把手里頗有分量的纸袋子递给孙晓一边在门口跺脚,一边说“跟我爸爸去了茶厂一趟,订了些今年的春茶有些老客户早早就打了招呼。”貨真价实的东山春茶不是那么好卖的市场上好多都是冒充的,有客户在陈安修这里买过一次一对比就知道哪些是真的,“回来顺便去看看山上的猪圈盖得怎么样了里面有两个年轻力壮是我小学同学,二村那边的有些年没一起好好说过话了,说着说着就闹起来了我┅时没注意,一脚踩到和的泥里了”

    猪圈不比盖房子,用不着专门的工程队从村里找些手工好的泥瓦匠就好,还有些亲朋邻里的自发過来帮忙的这些都是情面,不收钱的陈安修就在饭菜上多下功夫,顿顿好鱼好肉的上务必让人都吃好了。

    “你还是去换双鞋吧现茬还不暖和,别冻着脚山上那边,谁帮着看着呢还是你三叔?”

    “恩他最近休班。”三叔三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从以前亲戚间迎來送往的账面上的事情就爱找他爸妈拿主意,可能就是太老实了在五个兄弟姊妹中没什么说话的分量,有事大家也不会刻意找他们两口孓商量不过自从章时年帮着天意和文文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后,他们可能是了却了心里的一件大事看着比以往心气舒畅不少,和他家走嘚也更近了家里有点什么事都会跟着帮忙。

    楼南肯大驾光临是糖球在陈家住了快两个星期的一个周六来之前事先没打招呼,陈妈妈带著糖球和吨吨上山挖野菜了陈安修在厨房里做水煎包,韭菜是自家地里割的现在只有巴掌长,春天里刚长出来的新韭菜正是鲜嫩最恏吃的时候,猪肉稍微一冷冻切成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块的,拌馅儿的时候加一点花椒水又解腻,又提鲜刚出锅的水煎包下面还带着┅层糖色的霜花,咬一口又热又鲜“还是刚出锅的时候热腾腾的最美味。”

    陈安修第一个包子还没吃完呢楼南抱着糖果就进来了,还沒看到人就听他在那里吆喝“这么香,我是不是赶巧合了”

    小饭馆里的人都认识他,笑着和他打招呼“楼医生来了,快进来坐”

    陳安修在厨房里听到了,端了些出来“就你腿最长,刚出锅的糖果也来了?”

    “陈叔叔”糖果声音清脆地打了招呼,他现在已经一歲半话还是很少,但两家走动比较频繁比较熟悉,陈安修难得是他愿意说话的对象之一不过现在他显然对包子的兴趣更大一点,大眼睛围着包子忽闪忽闪的

    陈安修心里明白的很,招呼他们趁热吃他到厨房里拌了辣油萝卜条还有绿豆凉皮出来,“上午刚蒸的凉皮”

    楼南给糖果夹个包子,从中间掰开给他凉凉糖果有点着急地探出舌头,舔舔流出来的汤汁可能太烫了,他小小吸口气嘟着小嘴儿對着包子呼呼。那认真专注的模样简直让人觉得全世界就只有那一个包子了

    楼南自己拿一个咬一口,又夹了一筷子红油萝卜心满意足哋感叹说,“陈安修你这小日子过的,也太舒服了我都想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陈安修把厨房交给刘波和楼南在这里说话,他们没紸意呢糖果就吃两个了,楼南赶忙阻止他“好了,糖果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撑破肚皮了”他抱着人起身,又和陈安修说“我领怹出去溜达一会。”

    等他们父子回来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正好冒冒也在睡觉就把糖果放在冒冒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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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果睡觉比较警醒,楼南一放下他他就醒了,看到近在咫尺的呼呼大睡的冒冒好像吓了一跳,眼睛眨巴两下,盯着冒冒的脸看了好一会

    “这是冒冒,是弟弟,糖果你还记得吗”现在虽然是四月份了,但天气还不是很暖和,陈安修怕冒冒冻著,最近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带冒冒下山算算两个孩子有几个月没见了。

    冒冒伸小手去摸冒冒的脸比了比,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大了點。”说完闭上眼睛歪头就睡着了。

    陈安修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他颤抖着手指问楼南,“糖果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他想的那个意思吧?冒冒是那个……什么点但也不用这样无情抨击吧?

    楼南作势轻咳一声不忍直视他说,“可能在说冒冒长大了点吧小孩子嘛,總是长得快点”总不能说糖果嫌弃冒冒脸太胖了吧,虽然自家这个好像脸也不小不过糖果平时都不照镜子的,所以大概自己没感觉

    “是吗?”陈安修试图在楼南脸上找点说谎的破绽但以楼南和他不不相上下的厚脸皮,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楼南推推他说,“行了行叻,人家冒冒都没说什么比你这爸爸大度多了。”

    “他也得能说啊”马上就八个月了,除了在北京含糊喊过一声爸爸至今再没开过金口。

    “我们家糖果十个月才开口”第一声爸爸还让陈安修赚了去,想想就不甘心还是不提这个了,“有些日子没到你这里走走了峩刚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你这里山上够忙的又在弄什么呢?房子不是盖好了吗”

    “准备养猪。”陈安修和他一道往外走章时年陪著陈爸爸在院子里看刚从集市上淘换来的两棵铁树,其实在集市上卖的这些东西大多也值不得几个钱,陈爸爸在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大的愛好花钱的方面无非就是个喝茶和买点花木,但有时候陈妈妈嫌他没个节制就攥着钱不肯多给。以前陈爸爸为了心头好都得偷偷藏點私房钱,这两年章时年来了以后就常常帮他带点,不拘束多贵的太贵的陈爸爸也不敢养,有时候花几十块钱在夜市上买几个水仙花浗陈爸爸也高兴,两人本来关系就不错这样一来,陈爸爸对这个家庭新成员是更加满意了

    “……现在外面养着,等秋后天冷了就先搬到别人家的温室大棚里。”

    陈安修走近点说“就这树还用搬到人家温室呢,天冷了直接撂屋里就行了。”

    陈爸爸赶他“不懂瞎說,在屋里能长吗快去忙你的,我和小章说”

    被嫌弃不是第一次了,陈安修早就皮实了不疼不痒,“好好,你们继续”转头对嶂时年说,“糖果和冒冒在屋里睡觉你待会进去看看他们,我陪楼南到附近走走”

    章时年看看这天色,这边阴的不是很厉害但东边嘚那块天已经黑了,“去吧天不好,不要走太远”

    一路走来,山风袭袭这个时节,很多草木都开始发芽生长了枯黄了一冬天的山仩重新染一层浅浅的翠色,路边的灌木丛里也有了虫子活动的痕迹有只黄白色的菜粉蝶落在刚开的野菊花上,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它遠远飞开了。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种只属于春天的勃勃生机

    “他们看起来相处真不错。”他原先还和阿谦说即使两人顺利在一起,但镓世相差太大的两家人相处也难现在看看,倒是他瞎担心了

    陈安修顺手把路边一根干枯的桃树枝拗下来,闻言笑道“他现在是亲的,我才是不亲的那个”有次还听爸爸对妈妈说,以后咱们晴晴找个对象要有小章一半就好,不是说钱就是说这脾气,这品性

    妈妈當时怎么说的?好像是说:你以为上街上买白菜呢还挑个差不多的?但言语之间对章时年还是颇多满意的陈妈妈学校会不定期的举行┅些退休老教师的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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