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认识的女朋友父母见过他前任才几天没见过面的她说肚子痛去检查说要做手术找我借钱!还哭着对我说!可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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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父亲去世十几年他母亲带大他和他姐姐他现在房子是拆掉老房子再盖的房子房产证名字我老公的几年前借婆婆娘家人借的还有老公姐姐借给他六万有借条他姐姐已经结婚了婆婆和我们住一起不帮忙还债也就算了还弄得家无宁日和我们作对我怀孕到做月子没有好对我月子只是做给我吃孩子她不管而且带不好照顾我15天去上班了我带孩子到15个月去上班一个多月时间她把孩子带的面黄肌瘦乱给吃的有一次她尽然给孩子吃瓜子松子幸好孩子咳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平时不好好喂孩子吃饭也不给吃荤的医院鉴定营养不良我没办法只能自己带孩子今年六月份我流产原因是老公家没人对孩子好没人带也一屁股债所以放弃孩子了在我娘家修养一个多月由于手术没弄干净身体一直不好今年8月14号清宫回去婆婆照顾婆婆不情愿照顾我照顾三天吵着上班8.23号婆婆把我21个大的女儿扔给我自己上班我老公知道后请假回来陪我l婆婆回来他们吵起来第二天婆婆没有上班在家照顾孩子做饭婆婆打电话向女儿哭诉昨天吵架事情她女儿女婿还有娘家人晚上来了吵架了愈演愈烈不可开交他们现在威胁说如果我老公赶走婆婆就法院起诉要回房子让我老公一无所有我想问问房产证我老公一个人名字房子会有婆婆份吗?婆婆平时很坏对我们一点也不好她女儿挑拨离间无法共处婆婆不肯搬出去又不好好过日子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走路法律途径可以赶出去分开过吗?我们愿意出赡养费婆婆现在60岁在工作无社保无法相处她死也不肯走怎么办
老公父亲去世十几年他母亲带大他和他姐姐他现在房子是拆掉老房子再盖的房子房产证名字我老公的几年前借婆婆娘家人借的还有老公姐姐借给他六万有借条他姐姐已经结婚了婆婆和我们住一起不帮忙还债也就算了还弄得家无宁日和我们作对我怀孕到做月子没有好对我月子只是做给我吃孩子她不管而且带不好照顾我15天去上班了我带孩子到15个月去上班一个多月时...
老公父亲去世十几年他母亲带大他和他姐姐他现在房子是拆掉老房子再盖的房子房产证名字我老公的几年前借婆婆娘家人借的还有老公姐姐借给他六万有借条他姐姐已经结婚了婆婆和我们住一起不帮忙还债也就算了还弄得家无宁日和我们作对我怀孕到做月子没有好对我月子只是做给我吃孩子她不管而且带不好照顾我15天去上班了我带孩子到15个月去上班一个多月时间她把孩子带的面黄肌瘦乱给吃的有一次她尽然给孩子吃瓜子松子幸好孩子咳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平时不好好喂孩子吃饭也不给吃荤的医院鉴定营养不良我没办法只能自己带孩子今年六月份我流产原因是老公家没人对孩子好没人带也一屁股债所以放弃孩子了在我娘家修养一个多月由于手术没弄干净身体一直不好今年8月14号清宫回去婆婆照顾婆婆不情愿照顾我照顾三天吵着上班8.23号婆婆把我21个大的女儿扔给我自己上班我老公知道后请假回来陪我l婆婆回来他们吵起来第二天婆婆没有上班在家照顾孩子做饭婆婆打电话向女儿哭诉昨天吵架事情她女儿女婿还有娘家人晚上来了吵架了愈演愈烈不可开交他们现在威胁说如果我老公赶走婆婆就法院起诉要回房子让我老公一无所有我想问问房产证我老公一个人名字房子会有婆婆份吗?婆婆平时很坏对我们一点也不好她女儿挑拨离间无法共处婆婆不肯搬出去又不好好过日子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走路法律途径可以赶出去分开过吗?我们愿意出赡养费婆婆现在60岁在工作无社保无法相处她死也不肯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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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尽赡养义务,请求村里或者居委会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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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这是家庭矛盾。还不涉及法律诉讼,矛盾也不是突然之间那么大的,你有你的委屈,但是建议通过你老公好好和你婆婆商量,不管是住在一起还是分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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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买  票   “喂,瘦狐啊,你快点去买票啊!”野火在旁边象个鸡婆似的催促了足有十几次。   要是在平时,我早就叫他闭上他的臭嘴了。   但这次是我求他。有求于人,嘴巴不硬。“好啦,好啦。拜托,马上就去。”我嘴上应付着,屁股丝毫没有离开已被我捂得滚烫的板凳的意思。   “不去就不去,只不过那个青春玉米只怕要被别人泡了。”野火口中嘟哝了一句。   “青春玉米”是我的发明创造。   众所周知,湖南人说普通话是出了名的烂,我当然也不例外。   才进校门时,我普通话比现在当然要糟糕得多,而且我还有个缺点,就是说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时容易激动,一激动就容易犯错误。一日在说张柏芝时,将“青春玉女”说成“青春玉米”,引得同宿舍的三个家伙哄舍大笑,众口喷饭。   我脸一红,脑袋急转两下后不服气地狡辩:“这是我们长沙对玉女的称呼――你们想这玉米又嫩又纯又甜,与这玉女不是极为相似吗?”   没想到他们三个竟然相信了。从此我们宿舍就把清纯可人、活泼可爱的美眉唤作“青春玉米”。不过后来他们有意无意地找到几个长沙人求证过,才知道我在大撒其谎。很快他们就将瘦狐这个绰号扣于我的头上。这个绰号的意思大家用屁股想想也会明白,就不用我多解释了。   虽然谎言被戳穿,“玉米”这个词却没被我们抛弃,仍旧在我们之中大行其道。   野火口中的那个青春玉米是武大英文系的美眉,前不久野火泡上了她的同班同学,一日我和他一起到她们宿舍去,见到郭雨田,立马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我婉转地恳求野火穿针引线,他却再三再四地不肯,左搪右塞、前推后诿,说郭雨田绝对看不上我。   我引经据典:“俗话都是这么说的,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什么‘美女总伴拙夫眠’。自古以来漂亮的玉米大多被丑男人泡上,更何况――”   野火打断了我的话:“人家丑得有型,丑得有模有样,你属于那种帅也帅不起来,丑也丑不出色的平平无奇的芸芸众生。”   我瘦狐虽然瘦点,但自诩为风流倜傥、卓尔不群。绝非他这种无情讽刺、恶毒攻击所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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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拳头加枕头解决了问题――拳头是三下两下把他揍得缩成一团,枕头是我用他的枕头堵住他的嘴,叫他无法呼吸,直到他脸色发白,无奈点头同意为止。   野火站起来,捏捏脖子,干咳了几声,长长地呼吸了几口气,戴上掉在床头的眼镜,仰天长叹了一下,说:“我只负责给你搭桥牵线,成不成要看你自己的哦。”   有他这句话就行了。我把他拉到店中,让他以酒压惊。   野火是我们中文系的一大才子,到校不久我们就惊闻他十四岁就出了一本诗集,艳羡之余,捧而拜读。老实说,诗作嫩了点。不过想想人家是十四岁写的啊,那时我还在干什么?好象除了语文课本上的诗外,还没读过几首,更别用说写了。   以后又听说他不光写诗,还写小说、散文,在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上发表了几十篇。   于是我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急急忙忙偷偷地把QQ里面的“武大才子瘦狐”改成“武大裁纸瘦狐”――人家那才叫才子,在他面前我算什么?替人家裁裁纸还差不多。   不过后来他写的诗我就看不懂了(不知道是他的文学水平达到了更高的境界,还是我的欣赏水平原地踏步,没有进展),当然更加地写不出。   有他这个大才子罩着,我感到很窝火,很有些嫉妒和愤愤不平(依我小人之心看来,与我有同感的大有人在)。自古以来,文人相轻。看来确实如此,尽管现在已进化到了二十一世纪。   正因为野火大大地有名,所以围在他身边转的MM(美眉)也不少。但不知是因为喜爱文学的美女比较少,还是因为野火的相貌比较低档,总归围着他转的美女很少,恐龙很多。   自古才子皆多情(比如唐伯虎之流),野火自然也没能例外,他换女朋友就象我隔三岔五地换圆珠笔一样,不过他是故意甩人家的,我的圆珠笔是无意弄丢的。   虽然他泡了不少小妞,但都属二三流的货色,校花固然远在天涯,系花也沾不着边,班花也够不上,只比珍稀动物恐龙好看那么一倍两倍。说实话,这样的小妞我就是不去找,也有人送上门来――不过我都会拒收。   这次他泡的英文系的美眉樊玉玲却比以前的那些要顺眼得多,大概他也总结了经验和教训。不过和郭雨田比起来,樊玉玲还是要逊色不少的。   要泡MM,钞票要多,时间要足,环境要佳。第一条嘛,我理所当然地不过关。第二条,我绝对没问题。时间多的是,而且现在正遇上“五一”七天长假。天赐良机。第三条呢,武大环境是第一流的,不过我和郭雨田两个都呆在这里面非止一日,也就少了新鲜感。好在环境可以创造,神农架就不错,既美丽又神秘。   说服她们宿舍的美眉去神农架,花了我不少的心机和口舌,其中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反正最后总算心机没白费,最后众位GG和MM一致同意五一长假去神农架观光游览。        现在听到野火提到郭雨田,脑海里刹那间浮现出她可人的脸蛋,迷人的笑靥,动人的长发,诱人的身材……   我马上跳起来,抓起桌上的三五香烟和打火机,风风火火地直往门外跑,差点撞倒两个网虫、撞翻三台电脑、撞死四只苍蝇。   “喂,瘦狐你别跑。结帐,结帐。”胖乎乎的老板娘在后面喊。   我跑回她面前,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给她,她两手抓住,置于头顶,抬头向外望。   “假的。”我笑吟吟地看着她脸上的横肉说,心里想着她这两块肉要是割下来不知有几斤几两。   她没理我,低下头来,两手用劲地扯了扯,听到钞票发出清脆的“叭叭”声,这才开始找钱。   出到门外,“吱”地一声,一辆摩托车驶到我面前几米处,我一看,原来老板正从外回来。   我赶紧走上前,递上一支香烟:“车子借我骑一下。”   “到哪去?”老板两脚踩地,脱下头上的头盔,露出里面圆乎乎的脑袋。我看着他腮边的横肉,心里闪着一个念头,要是把它割下来炒炒,和猪头肉比起来,不知道哪个滋味更美?看到他们夫妻两个,我总感到一丝悲哀,为什么人家那么肥,我怎么就肥不起来?   “有点小事,一会就好。”我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在心里继续比较着两种肉的味道。我不敢告诉他我去买车票,否则路途既远、时间又长,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就算我把剩下的九根香烟一起献给他也无济于事。   他把香烟点着了,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以惊人的速度燃烧起来。他喷出一口烟,我赶紧扭开头,听到他问我:“你的自行车呢?”   “被偷了。”我尽量把话说得简明扼要、言简意赅,这不是我一贯说话的风格,要是平时我一定会将失窃的详细经过一一诉诸,并且不失时机地抨击一下当前社会治安存在的种种问题和不足之处。但今天中午喝了点啤酒,虽然只有区区四瓶,现在好象嘴里还余味袅袅。要是我象平时一样地大放厥词,只怕会被这个酒鬼色鬼兼赌鬼的家伙闻出问题。   “小心点啊。”   “知了知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用得着这样婆婆妈妈地千叮万嘱吗?   于是戴上头盔,发动车子。慢慢驶离网吧。这时天上又开始飘起雨来了。今年春天雨真够多的(要是我的钱能够象春雨一样多就好了),没几个好天。害我隔两天就要洗满是烂泥的衣服――一踢起足球来就是在烂泥里打滚。   车子很快就驶上了大道。我的嘴里也开始哼起一首我不知哪百年改编的一首烂歌:“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顶我喝啤酒。啤酒喝得我哥哥醉呀,抱起妹妹就亲个嘴――”   其实比起摩托车来,我还是喜欢骑自行车的。我很喜欢骑着我那辆破车,逡巡于闹市之中,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当然不是找熟人,我在武汉没几个熟人,我是在找美女。   破车招摇过闹市,美女如云随我看。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过瘾(可惜车子被偷了,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那辆破车竟然还有人偷)。   前不久在网上看了一个帖子,给全国的大城市的美女打分,第一名是大连的,下面是重庆、成都、长沙、扬州、杭州、南京等等。好象没有看到武汉的,这个灌水的家伙看来一定是大连的,好在他给我老家长沙打的分还靠前,否则我一定会拎上几块砖头把他家的窗户砸个稀巴烂――虽然到目前为止,不知道他家朝南还是朝北朝东还是朝西。   不过,尽管美女如云,我也只能看看而已。凭我一个穷学生,还能怎样呢?   追上去来个马路求爱?唐突佳人也还罢了,万一她惊而叫之,大喊:“非礼!”我就惨了。最起码也得进派出所去挂个号。   就算遇到个大胆的,欣然同意,雀跃赴会,但这爱来恋去的,非有钞票不可。   我有句名言,叫做--经济基础决定爱情建筑,意思是爱情这东东是金钱堆出来的。没有钱而谈爱情,已不是这个时代爱情的主旋律了(除非你帅得一塌糊涂,赛过贝克汉姆,MM一见:“啊,帅哥啊,我最喜欢的耶――”两个一见钟情,一拍即合,就此宽衣解带,上床成就好事)。   而我只是一介穷学生,真正是胸有雄才大略无人见,身有两袖清风众周知。   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可是少年没有钱。美女于是看不见,转身去将大款缠。   一路上我虽然浮想联翩、想入非非,但还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红灯停,绿灯行。终于来到了武昌火车站。   进得售票大厅,但见人头攒动,人潮汹涌。端的是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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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连绵阴雨似乎影响了市民出游的兴趣,但还是有许多追求生活乐趣和浪漫情感的市民踊跃出游,当然还有不少学生和打工族赶着回家。   我看了看长长的队伍,皱了皱眉头,瞧这架势,不排上一两个小时想买到票是痴心妄想。看来应该早些来的,都是游戏害苦了我,回去以后我一定要把游戏戒掉(不太可能吧???)   我踮起脚来放眼望去,寻觅着购买西去火车的窗口,找到后向那边穿梭而去,顺手把手机从腰间取下,放进裤袋中,以防被人混水摸鱼地取去。   一路过去看到不少学生模样的,但都不认识,走到那列队伍前,我一路寻觅――这次不是找美女,我从来不在火车站的售票厅里寻找美女,因为这里一般不会有美女(叫美女来买票?真是罪过。那要被色狼吃多少豆腐?)――我想找一个熟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那哥们正抬着头望着前面的队伍,没看到我。我走到他的前面,才想起他是保险系的,球踢得不错(比我当然差远了),我就是在足球场上认识他的。和他只是踢过几次球,并不太熟识,姓甚名啥也不大清楚。   我象招呼老朋友一样地拍拍他的肩膀:“嗨。”这主要是做给排在他后面的人看的。   他扭过头来望了我一下。真怕他记性不太好,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那可就惨了。要是知道有今天,当初真应该好好地着意巴结一下。书到用时方恨少,朋友也一样啊。   “是你啊。”他认出我来,脸上露出笑容。“怎么,你也来买票?”   “是啊!”我笑得更开心,看来可以少排半个小时的队了,“准备到哪里去玩?”   “我家里有点事,准备回家。”   我掏出香烟,给了他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拿出打火机“啪”地打着,替他和自己点上。   我们两个聊了起来,原来他家在襄樊,前几天家里打电话来说奶奶生病了,所以五一回家去看看。他问我到哪去玩,我告诉他,他说:“神农架啊,很好玩的。票买了没――”这时他才猜出我喊他的目的,很识相地压低声音说,“把钱给我。”   我把钱给他的时候,尽管我的身体已经调整到足够遮挡住排在后面的人的视线,但还是听到了阵阵嘘声和抗议声,他冲我笑笑,耸了耸肩。   过了大约四十多分钟,那哥们终于购得了车票。我从他手中接过车票和找的零钱,向他道了谢,脑海中开始幻想我和郭雨田在苍翠葱茏的神农架中携手而行的情景。   二、 血口喷人   出得站来,天已黄昏。   黄昏的都市,很有看头,就象黄昏的美女一样,别有一番风景。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细雨纷飞的意境中,迷蒙而浪漫,看起来犹如披了轻纱的盛妆美人。   “来,我带你回去。”我对那哥们说,我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辈,人家帮我买了票,我理所当然地要把他带回学校去。   “不用,我还要去买点东西。”   “到哪里?我带你一段好了。”我发动车子,打开车灯。   把他送到目的地,然后开始往学校方向骑。脑中丰富的想象力开始幻想着未来的某月某日我牵着那个叫郭雨田的玉米的手,浪漫地徜徉于凉风习习的黄昏的都市中。   这时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背影。那背影实在是够看的,一看到这种背影就让人有一种看看她面部的冲动。   但是且慢,我有过很多惨痛的教训,看到美丽动人的背影便急不可待地冲上前去一睹庐山真面目,谁知一睹真容后,后悔不迭。   我把车速慢了下来,从后面仔细地打量她的背影,心里却蓦地涌上诗句――看到美女的时候我通常会诗兴大发,不过我这种打油诗式的顺口溜也没甚价值。只是觉得好玩,既不能拿去发表赚点银子,也不能凭它去讨好美眉。纯属自娱自乐,权当陶冶情操――不对,不对,绝对搞错了,能拿这东东陶冶情操吗?只怕越陶冶情操越低。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一首瘦狐式的顺口溜就口占而成:   四月江城细雨轻,单车美女短裙新。梧桐高影街寂寥,长发飘飞美煞人。   后面这句与事实严重不符,因为那美女(是不是啊?)的头发是扎成马尾的,但我不喜欢美女扎马尾,只喜欢她们长发飘舞的样子。所以我也就把诗的最后一句写成这样。   这时雨突然大了起来,那女的背影也看够了,于是我加快车速,想从侧面一睹芳容后就绝尘而去。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定是网吧老板打给我的,我习惯性地在腰间一摸,没摸到,才想起放在裤袋里了。只得降低速度,往路边靠去,准备接听电话。   我突然从水乎乎的后视镜中看到一辆车子从右侧身后疾驰而来,如果我再继续向右拐,那辆车子一定会撞上我,我吓了一跳,不敢再动。这时左侧一辆公共汽车正缓缓驶过。   那辆飞奔的车子嗖地一下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接着就听到一声响,紧跟着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飞了起来,撞在路边梧桐树的树干上,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闯了大祸的车子没有停,甚至连停的意思也没有,一溜烟就跑了。   “喂,你别跑,快停车――”我大声地喊,因为刚反应过来――那个有漂亮背影的女人被人撞了。   等我想起来该记下那辆车子的车牌号码时,它已经驶入了茫茫烟雨之中。只模糊地看到那是一辆出租车。   扭头看了一下那个被撞的女人一眼,只见她正匍匐在地。我正要下车去救她(我不是胡青牛,见死不救当然不是我的信条),但突然想起在报纸上和网上看到的肇事司机闯祸后逃跑,见义勇为者被诬陷的事,不由犹豫起来。自己是无照驾驶,又是酒后驾车(虽然喝酒是中午的事,但不知到了关键时候,会不会被查出来?)。   突然听见道路对面有人说:“出事了!”扭头看到对面有人向这边跑过来。我这时心里一慌,就想要加大油门,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听到一个女声说:“你,你别跑。”循声望去,只见被撞的那个女的跌跌撞撞地朝我跑过来,她的头上满是血,头发也乱了(真有点象是吸血女鬼)。   刹那间,我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她拦住车子,两只手按住我的手,我才醒悟过来说:“不是我撞的!”   这时候有三个人已经骑到离我只有四五米远的地方,而且我还看到周围有人骑着车过来,嘴里在说着:“快看,又出车祸了。”   那女的恶狠狠地说:“就是你,我亲眼看到的。”她的额头上有鲜血在往外冒着,脸上已是血糊糊的一片。我只在电影和电视上才看到过这么恐怖的镜头,那时一点都不害怕,但是现在我却恨不得能飞快地逃离这个地方。   我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有没有搞错?车子是从后面撞上她的(她怎么能看得见,难道是脑后长了眼睛?),而且是出租车撞的耶?!“喂,你别血口喷人啊!你根本没有看到――”我终于发出声音来。   那女的突然身子一软,头撞向我的车子前部,我赶紧伸手去扶,却没扶住,她的头撞在我的车子上,然后继续向下滑去,象一堆烂泥一样地软瘫在地上。   手机又拼命地响起来,我现在哪有心情去接听,只好置之不理。   “喂,你醒醒,快醒醒,”我急忙把车子停好,冲过去扶起她,“你快说清楚,不是我撞的你!”   那女的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突然我被人拉了起来。我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只听他大声嚷:“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还不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   “我要她说清楚,不是我撞的,是一辆出租车撞的。”如果真是我撞的,我老早已抱起那女的往医院送了。但我是被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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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救人要紧,事故责任交警部门会处理的。”一个二十好几的青年男子说。   我还想分辩,这时围观的群众一个个义愤填膺、气势汹汹、七嘴八舌地纷纷指责我。   雨下得越来越大。   说实话,我根本没见过这种阵势,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中年男人把那女的抱起来放在我的手中,推着我向一辆车子走去:“快点送到医院去抢救吧!”   “我,我的车子――”摩托车是借的人家的呢?万一被人骑走了怎么办?   “等事故处理后到交警队拿去。”青年男子紧跟在我后面。   事故处理?那么这个事故要我来承担肇事责任?   “不,不是我撞的。她不是我撞的,是出租车撞的――”我语无伦次地说。   到了车前,青年男子接过那女的,中年男人把我往车里推。“放开我。”我说,“让我走,她不是我撞的。”我知道如果不澄清事实,我就完了。   中年男人搧了我一个耳光,“你小子,还想耍赖?这么多人亲眼所见,你还敢不承认?”这一巴掌来得实在太突然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敢打我,这一巴掌打得我脸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面嗡嗡地响。   “你怎么打人啊你?”我气愤地喊起来。   “我打你怎么样?他妈的,你小子撞了人还想逃是不是?你有没有良心啊?”   “快点送医院去,晚了人死了就更麻烦了。”一个女的在旁边大声说。   那男人把我往车里用力一摁,从青年男子手里接过那女的,塞到我身上,然后趴着身子对我说:“你小子可别干傻事,把人丢在医院里就一走了之。要是跑了,一查摩托车牌照你就完了。”然后他的身子退了出去,门砰地一下关上。   那司机回过头来问我:“送哪家医院?”我楞了一下,哽咽着说:“最近的。”那一瞬间,我真的要哭出来了。刚才那中年人最后一句话击碎了我最后的一丝幻想,本来我也迷迷糊糊地有这个念头,把这个女的往医院里一丢,自己瞅准机会溜走。但现在我已不能这样做了,因为摩托车是借来的,交警顺藤摸瓜,我敢说,不用到明天中午,我就已经成为肇事后逃跑的凶手,那是要罪加一等的。   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完全地陷入了这场事故当中,在怀中的这个女人、围观者和司机的眼中我就是肇事者。   如果在三四分钟之前我有半只脚踏在天堂的边缘的话,现在我已经两只脚跨进了地狱的门了。这让我对怀中的这个女人不由得恨之入骨。   我低下头,想看看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要如此地陷我于万劫不复的地步?但我却看到她头上的裂口中血不停地流出,已经把我的衣服都弄得满是血,让我一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武侠书上和电视上都有手臂受伤的情形,通常是男主角嘶地一下撕下一大片长裙或长袍的下摆,三下两下裹紧臂膀,血液就此止住。书上也有提到若是女主角不幸昏迷,可以掐“人中”要穴。   问题是现在受伤的是头部。虽然昏迷,却是因剧烈撞击及流血过多所致,掐“人中”只怕没用。我只得紧紧捂住她的额头,催司机快点开,万一这女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就玩完了。   手机再度地响起,我根本腾不出手去拿手机。去TMD的胖子,要不是你的摩托车,我也不会到这地步。   头上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滴到她的头上,那女的眼睛紧闭。拐弯时车子晃动了一下,那女的突然呻吟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我问她:“怎么样?你要紧吗?”她眼睛无力地看了我一下,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不知是流血过得虚弱引起,还是因剧烈的疼痛而昏迷过去。   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把我紧紧地包围着,让我感到一阵阵恶心和说不出的难过,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看电影、电视的时候,见到男主角抱着受伤的漂亮的女主角,心里羡慕得不得了。但今天当自己抱着这个女人时,一点浪漫的感觉也没有,只有莫名的惊慌和恐惧。因为害怕,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说实话,我真怕她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   幸好没几分钟就到了医院,我开了门下车,就往里面跑,边跑边寻找着抢救室。刚好一个护士迎面而来,我问她:“抢救室在哪?”   她指了指左边的一幢楼。   出租车司机跑到我面前:“你还没给钱。”   我伸手到口袋里掏了几张出来,对着大楼里灯光看了一下,捏出一张十块的给他,然后抱起那女的,就往左边跑去。   很快那女的就被送进了抢救室。我无力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两手手肘枕头膝盖,双手捧住了头。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踢着我的鞋子:“喂,你快去帮你女朋友办住院手续吧。”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小护士站在我的面前。   女朋友?切,那个血口喷人的女人是我的女朋友?我正想反驳,突然想到――住院?要住院?那得花多少钱?   那护士见我发呆,催促我:“快点去办手续啊。还有她的衣服湿透了,又是血乎乎的。你快点去买衣服,等下手术后给她换上。”   按照护士的指点,我来到住院的窗口。   “叫什么名字?”里面一个三十岁左右模样、长得不难看也不好看的女人问我。   她叫什么?――我怎么知道?   “喂,病人叫什么名字?”   “你等等,我想一下。”看来我得给她取一个名字了――幸好我写过不少的小说,取名字对于我来说是轻车熟路,轻而易举之事。   沈茵冰?薛舒婷?林丽姿?周怡霏?   呸!她配吗?妈的,这个臭小丫又刁又蛮。这些名字用在她身上真是玷污了它们。对了,就给她取个名字叫――刁蛮。   于是我说:“刁蛮,刁钻的刁,蛮横的蛮。”   “什么?”那女的皱着眉头问我。   我没指望她能写出来。就象我没指望我能考上博士一样或者我的老爸成为超级大富翁一样。   “刁蛮。刁是刁德一的刁,也就是学习的习少一点。蛮就是蛮不讲理的蛮。”   “蛮字怎么写?”   我叹了口气,拿出圆珠笔,在手中迅速写好,把手伸进去,张开。她看了一眼:“刁蛮,有人取这样的名字吗?”   “怎么没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多大了?”她埋头下去写名字,根本没兴趣与我辩论。大概只想快点把我打发走。   “二十――三四吧,你写二十四好了。”   “交钱吧。”女的面无表情地说。   “多少钱?”   “押金一千块。”   “????”我感到腿在发软。   “怎么啦?”   “没,没事,对不起,我先去取点钱。”我急忙离开了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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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医院,一阵风吹来,我机伶伶地打了个哆嗦,我身上的衣服也是半干半湿了。跑了好一阵,才找到一家自动取款机,取钱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过年的压岁钱也才一千多块啊。一下子就把我的积蓄挖掉了一大块,让我心疼不已。   突然间手机响起来,我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号码,果然几个电话全是网吧胖子老板的。我马上做好了上刑场的准备。   “你他妈的怎么回事?”胖子老板咆哮。“打了几次也不接我的电话。”   “我――”我吞吞吐吐地说,“我--出事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被人陷害了。”   “你先回来再说。”   “我在医院里,走不开。”我这时已完全镇静下来,反正事情已出了,网死网破,大不了把我的头砍了。   “怎么走不开?”   “那人还在做着手术。”我当然不敢回到网吧去,到了网吧,还有老板娘。一个老板已不是我能对付的,再加上那个老板娘,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叫你小心小心,你他妈的还是出了事!” 老板这时一定暴跳如雷。我可以想象他脸上凶巴巴的神情,要是我在他跟前,他一定会把我吞下肚里去。   “不是我撞的。”我解释。   “不是你撞的,怎么会逮住你?”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下。当然没把自己看那小妞的背影一事说出来。说实话,这女子出事也不是和我一点责任也没有,如果不是我,那辆出租车可能不会撞上那个女的。   “你怎么不跑呀?这种事你理都别理,一加油门,什么事也没有!”   “我还是有点良心的,那种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救人。后来想到自己没驾照,车子又是借的,想跑,又来不及了。”   “我呸,你他妈的那时候讲什么良心?”胖子接下来劈天盖地地又发了一大通火,我把手机放在离耳朵半米远的地方,照样也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老板问我:“车子呢,撞坏没有?”   “我说过不是我撞的,车子一点事也没有。”然后我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   我苦笑了一下,正要回医院去,想起那小护士让我去买衣服的事,只得往旁边的商店走去。   进到一家店中,我身上的血衣让服务小姐大吃一惊,我解释说出了车祸,然后就进到里面去挑选衣服。我当然是拣最便宜的买,式样和颜色呢,当然就不管了,只要是女人穿的就行,倒是挑选内裤和胸罩的时候让我犹豫了一下。那女人戴多大的,我可不知道,看黄站上的小说,那里面的女主角都是34D的,我也不知道34D有多大,所以就随便选了一个看起来不大也不算小的。我替自己也挑了一身衣服和内衣裤,又拿了一双裤子,这才想起该给那个女的也买一双裤子,于是也拣了一双。   外面传来警笛声,我没在意,现在这个社会警笛时有所闻,也就听多不怪了。当警笛声越来越近,最后警车停在店门前时,我才诧异地望向门外,这时我才发现店中的几个服务小姐正聚在门口,警惕地望着我,那副神情好象我是一个杀人犯一样。   低头望望身上的血衣,这才明白她们报警了。一定是怀疑我干了坏事。我苦笑了一声。   最后当然是110的警察做了我的临时保镖,跟着我一起到了医院。   那小护士正在大厅里四处张望,一见我马上跑上来说:“你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办手续?”看她那副神情,刚才一定以为我跑掉了。   这时她看到我身后跟着的巡警,愣了愣。我说:“我去交钱,你帮我解释吧。”就往窗口跑去。   当我回转来时我的临时保镖已走了。   我问那人怎么样了。那护士说:“手术已做完了,缝了十几针。现在在病房里。”把我带到病房,那女的躺在床上,正挂着水。我走过去,看到她头上缠了纱布,鼻青脸肿,甚至连嘴唇也肿了。看不出以前是什么模样――料想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麻烦你帮她换一下衣服。”我把手中的一个包丢在床上,走出房门。   我来到厕所,脱下血染的西装――555,这可是我最好的西装,是为今晚到郭雨田那里去而穿的。现在成了这模样,也不知能不能洗掉?   怀着悲痛的心情换了衣服后,拎着血衣回到病房前,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呆呆地发愣。过了一阵,感觉到肚子饿,而且饿得很厉害。但我却没有动,发生的一连串的事让我食欲全无。   又过了好一阵,突然听到隔壁房间有人争吵,我也没理,后来吵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忍不住过去,在门口看了一下,才知道也是发生了交通事故,受害者家属要找肇事者算帐。肇事者是一个外地司机,势单力薄,在争执和拉扯中吃了不少苦头。   我不明白这件事故的经过,但就算明白了,也不敢出来说长道短――俗话说得好:人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后来事情总算平息下来。我拎着血衣进到自己呆的病房,把衣服放到角落里,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人,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担心的是这女的伤势和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害怕的是万一这女的家属和刚才那一家人一样,我这个外地学生如何能应付?   我走到床前,看了那女的一眼,只见她眼睛紧闭,呼吸均匀,也弄不清是昏迷不醒还是熟睡了。左手放在床外侧,手背上插着针头。   她倒一点事也没有,心安理得,踏实得很。   我怎么也想不到她这张小嘴竟会在那个时候冒出那么该死的几句话来,把我牵扯到这场车祸之中。   俗话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瘦狐虽然不是好人,却也不是一个卑鄙小人。如果真是我撞的她,看到她这么流了这么多的血,我一定会很不安,很愧疚,但现在我对她只有厌恶、憎恨。   有一瞬间我真想伸出手去把针头拔下来,或者是拿起枕头把她的鼻子、嘴巴紧紧地捂住,直到她透不过气来,就此一命呜呼、魂归西天。   但是我只是恨恨地瞪着她,毕竟我生活在一个法制的社会,我不会做这种蠢事。   我躺到旁边的空床上,开始想心事。后来实在是困了,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三、人来人往   “瘦狐啊,你不是说神农架有多好玩,多好玩,多-好-玩-的-吗?”郭雨田紧紧地跟在我后面,不耐烦地问。   “是啊,”我打量着四周黑乎乎的枯山荒岭和近处杂乱无章的树林,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一丝吸引中外游客前来一游的神采来,“有没有搞错,这里是神农架吗?”   “不是你买的车票吗?!不是神农架是哪里啊?”   我回头一望,突然间眼前一片水烟茫茫。好熟哦!我恍然大悟,“啊,这里是桔子洲头。”   “桔子洲头?”郭雨田惊讶地望着我。   “是丫,这里是长沙有名的风景区,桔子洲头。”   郭雨田站到我身边,长发垂肩,风姿绰约。我侧首一望,心神俱醉。   她看着四面的风景,突然说:“瘦狐啊,你不是会写诗吗?怎么不写首诗?”   胜景在前,玉米在侧,岂能无诗乎?我大剌剌地说:“笔墨侍候!”   野火从旁边冒出来,手里提着一管沾满墨汁的毛笔,转身弯腰说:“主公,就请写于小的后背之上。”   我挥笔就写,写什么呢?咦,大脑怎地好象秀逗了,不听使唤!墨汁在一滴滴地往下滴,滴到野火雪白的衬衫上,顺着衬衫,流到穿着牛仔裤的屁股上。   但是我脑袋一片模糊,往日里的万丈才情无影无踪。   旁边郭雨田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笑得我冷汗直冒,冒出一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灏题诗在上头。”不对啊,这里又不是黄鹤楼!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现在是春季啦!   何况这两句都是别人的诗词,与我毫不相干耶。   郭雨田在旁边尖声冷笑:“快写啊,快写啊!”   我扭头去看,哪里是郭雨田啊,分明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啊!”我吓得腾身坐起。   四周一片宁静。洁白的房间,浓浓的药味,让我立即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一个黄梁美梦。   扭头去看那个让我做恶梦的“女鬼”,正好梦甜甜。   这时天已亮了,看看时间,才6点37分。   脑袋中昏昏沉沉的,跑到厕所里方便了一下,用水抹了一下脸,觉得嘴里有股味道,就到医院外面的小店买了两把牙刷、一管牙膏、两条毛巾、一个脸盆。   清晨的风一吹,清醒了很多,想起该打个电话把这不幸的消息通报给各位兄弟,于是拿出手机,拨了宿舍的电话号码。   过了好一阵,才有人拿起电话。“Hello,this is Haolang 。”一个嘶哑的声音,一听就知是嚎狼,好象还没睡醒。   “我是瘦狐。”   “知道就是你。”嚎狠打了个呵欠,似乎已清醒了不少,“昨晚上到哪里风流快活……做逍遥神仙去了?”   我三言两语交待了事件经过,叫他向班长给我请假,让他把我的衣服拿到医院来。   嚎狼的外号是我取的,是在我知道我的外号瘦狐是他给我取的以后,纯属寻仇报复。   大学里的男生喜欢唱歌,尤其是在洗澡的时候――男生一到洗澡的时候全部变成歌星了,不信的话你在晚饭后到男生宿舍去一趟,很远就可以听到或嘹亮或沧桑或稚嫩或恐怖及其他各种形式的唱歌声,有象杀猪叫的,有象鬼哭的……可以说除了可以出唱片的歌声你听不到以外,其它的大概都能听到。   嚎狼喜欢唱齐秦那首骨灰级的歌――《狼》,估计是因为来自北方的缘故。   他卫生间里放开嗓子纵情歌唱,让我们都有一唱三叹之感――他那厢一唱,我们三个就在宿舍里哀叹,怎么有此等荣幸和这哥们同一屋檐下?   可以想象他站在凄风冷雨的黄土高原上,声嘶力竭地唱着这一首歌时,不知道有多少善良的百姓会闻歌丧胆,望风而逃。   所以我就将“鬼哭狼嚎”这个成语一截两断,把“嚎狼”奉送给他做了绰号,他也显示出了高姿态,慨然接受,不象我对瘦狐这个外号还有过一段抵触情绪,至今有时还耿耿于怀。   作为中文系的学生,嚎狼是有点才气的,不过他的才气用得比我还要歪。他和我一样地喜欢乱改成语和诗词,只是我走的是纯情路线,他走的是色情路线。   比如,他把顾城的诗《黑夜》改成: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在白天用它来寻找女人。   比如,他对成语“一寸光阴一寸金”的色情式地画龙点睛般的解释:   阴者,女人也。   比如,在那次无聊的讨论中――讨论网络的危害,说到有些学生沉溺于网络,不能自拔。我说,我对网络是陷得进去,拔得出来。   他就淫笑起来――人家淑女是盈盈一笑,他是淫淫一笑――他一笑,好事就会变成坏事。于是其他两个也就恍然大悟地笑。   甚至连嚎狼这个外号,也被他在自己的一个QQ里改成“好浪”,引得不少食色男女频频光顾。   当然他这些改动虽然不雅,很有低级庸俗的味道,也招致不少辱骂――大部分来自己网上,却也没构成犯罪――比起那些够得上制黄贩黄卖淫嫖娼吸毒贪污受贿的高级别犯罪,他这算是小儿科。   到一个小店中涮了牙洗了脸,吃了早饭,又到旁边的报摊上买了一份《武汉晨报》,一手端了脸盆,一手拿了报纸,一边走一边看。   当我坐在床上,把晨报中大大小小的体育新闻、明星绯闻、凡人新闻、昨日证券行情,还有一大堆杂七八拉的东东看得差不多的时候,听到床上那女人哼了一声。   我赶紧跑到她床边,那女的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望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又睁开眼睛。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才起来一点,眼睛鼻子一皱,“哎哟”一声,躺回床上。   “你别动。”我说,“你受伤了,不能动的。”   “受伤?”   “是啊,你出车祸了。这是医院。”   “车祸……我……”那女的两眼望着我,好象努力在回想什么。   不会失去记忆吧?电影上电视上不少男女主角就是这么一撞,将老子老娘妻子(丈夫)儿女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片甲不留。   她突然好象想起来了:“你……是你昨天晚上撞我的!”   “不是我……”片刻前我还担心她失去记忆,此刻我却希望她就此失去记忆,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还不承认……”她的脸色变得很激动,突然又痛苦地皱起眉头,“我不跟你吵……反正你跑不了……” 她闭上眼睛。   我悻悻地回到刚才坐的地方,拿起报纸看了起来,但哪里还能看得下去,满眼都是字在飞,飞着飞着就变成了白花花的钞票。   “这,这衣服是谁的?”我突然听到她说,抬头去看时,只见她已掀开了被子,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区区不才在下昨晚帮你精心选购的。”   “你有没有眼力……竟然买这种衣服?!”她咬牙切齿地问。   “我的欣赏水平很高的。不过配你这种人呢,这种衣服也就够了。”我不露声色,淡淡地道。   她瞪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又闭上了,大概说话很吃力,因为她的嘴唇也有伤。   过了片刻,她说:“我要打个电话……”扭头东张西望,“我的包呢……”   “包???”   “是啊……我的手机在里面……”   我努力地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似乎看到过一个米色的小包掉在离她自行车三四米的地方,当时没太在意,后来情形一乱,就把它置之脑后了。   KAO,这下麻烦大了。不会要我赔她的手机吧?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口袋,那里面有我的信用卡。我的金钱指数已经狂跌一千多点了,还会象911事件后的道琼斯和纳斯达克一样再狂跌?   “一定是有人混水摸鱼、顺手牵羊地拿走了。”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先打电话吧。”   她接过去,左看看,右看看,“什么破手机啊……又笨又旧…”   “小姐啊,俗话说:‘人不如新,机不如故。’你懂不懂啊?”我说。我对手机的态度是能够通话就行。用手机上网?!切,见鬼去吧,都是手机商骗人的鬼话。无非是让你多掏点银子。   她的嘴动了动,却又闭上了,开始拨打电话。   我竖起耳朵聆听,倒不是我有什么窥听癖,而是想知道她打电话给谁。   “是哪位?对,是我。雅君在不在?好……雅君,是我,我出车祸了……还好……”   接电话的人不是她老爹老娘,看来不是在武汉读书的学生就是打工族。老天爷,你对我还算客气。和她单挑?我当然不怕,凭我天纵之才,三寸不烂之舌,对付一个小娘们,绝对不在话下。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把提着的心吊着的胆都放了下来。   接下来,听到她要接电话的人帮她拿衣服。“我在哪……等等……”回过头来问我,“这是哪医院?”   “洪湖医院,211。”我告诉她。   打过电话,她要去卫生间,我要扶她,被她拒绝了。但她一动,就一副痛不欲生的衰样,原来是背上疼得厉害,我这才想起昨天傍晚她的背部撞在树上的情景,昨晚后来在惊慌惶恐之下,竟忘了把这件事告知医生。   大概是伤得很厉害,我再去扶她时,她没再拒绝。我轻手轻脚地把她移到床边,这才发现忘了给她买双拖鞋,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根本不能弯腰,只得屈下身去帮她穿上高跟皮鞋。她的脚真是盈盈一握,让我倏地记起张无忌和赵敏在绿柳庄陷阱里的旖旎风光,没来由地竟然脸上一红。   她下到床下,我注意虽然衣服很糗,头发凌乱,却也掩不住她那婀娜的身姿。一路扶着她走时,闻到她一股淡淡的发香。   待她出来后,送回房间,我出去找到医生,告诉他那女的背上疼。   那医生随我来到病房。那女的听说要检查后背,胀红了脸说不用。   我说:“小姐啊,有病早求医,现在不治,万一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真怕她背部伤得厉害,发生骨折什么的,甚至而瘫痪在床,那我一辈子就被她弄得没完没了了。   医生和我两个好不容易劝得她翻过身去趴在床上,她自己略略地掀开衣服,露出一点点后背。我看到她的皮肤倒是细腻嫩滑。医生看了看,伸出手去在她背上按着,她则大呼小叫地嚷着。   上帝啊,当初我怎么不学医啊?否则#!#¥%^&*   检查一两分钟,医生说要拍片子才能看出来(我KAO,那还要左摸右摸的干什么?),叫我到他那里去,我跟他到办公室,他开了单子给我。   交过钱回到病房,一个护士已开始给那女的挂水了,我便把拍片的单子往口袋里一揣,对女的说:“挂完水去拍片。”她躺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也不知听没听到我说的话。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接着听到有人大叫:“就是这里了。”然后一群人就拥了进来。   来的人一看就知是大学生,女多男少,最前面的一个女的拎着一个大包。   七八个学生一下子就让静悄悄的病房变成了闹哄哄的课堂。   他们问刁蛮事故的经过,然后就用敌视的眼光看我。我也冷眼面对。   一个女生凑到盐水瓶前:“刁蛮――哟,颜心瑶,你改名啦?”   “改名?没有啊?”那女的一头雾水。   “是不是医院弄错了?心瑶,我去喊护士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旁边的圆脸女生说,我记起刚才拎包的就是她。   “不用,是我取的。”我说,“她当时昏迷不醒,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就随便取了一个。”   那个叫颜心瑶的眼睛瞪着我,好象要喷火。   倒是她的同学站了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回事?撞了人还要损人?”拎包的圆脸女生说。   “就是……”另外一个女生。   “看起来还……”第一个看盐水瓶的女生说。   ……………   一个个怒不可遏,声音此起彼伏。   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做七嘴八舌,才明白当初诸葛亮舌战群儒是多么地不易。   以为我怕了丫:“她这副模样难道要我取张柏芝、章子怡、容祖儿、郑秀文……?没取个恐龙、巫婆、罗刹之类的名字已很对得起她了。”   自然又招致了更大规模的抗议,幸好这时一个大眼睛的护士及时进来,把学生给拉了出去,要不很可能引起一场批斗大会(真该好好地感谢她)。我拿起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起来。剩下那个小娘皮在床上生闷气。   过了一会,进来两个穿制服的交警,身材魁梧,满脸正气。   那小妞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身子一歪,眉头一皱,显得格外地痛苦不堪、不胜娇弱。   妈的,这小娘皮演技倒不错,要是去演电影,搞不好能得个诺贝尔奖――不,是奥斯卡奖。   我过去扶住她(她也挣扎了两下,不过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把枕头竖起来垫在她后面,让她靠在上面。 交警开始问我和她的情况,我和她把姓名、年龄、学校一一告知。原来那女的叫颜心瑶,是华师大二年级的学生。接下来交警开始询问事故发生的经过。   我便把当时的情形详细地加以描述:“当时已经是5点半左右,天上下着朦朦细雨,我开得不快,速度大概在每小时30多公里。看到这位小姐的时候,因为觉得她的背影很好看(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脸红了一下),所以我的车速更慢了,大概只有25公里,我看了几秒钟(当然不能说是有十几秒),这时手机响了,我就准备去接手机,一摸,才发觉手机放在裤袋中,于是想靠到路边去接。这时我从右边的后视镜中看到一辆车子飞快地从后面冲上来,我不敢再动,车子从我身边冲过,撞上了这位小姐的自行车。正在这个时候,一辆汽车正好在左边驶过,挡住了对面行人和骑车人的视线。我……”   我停了下来,因为这时我觉得这桩车祸发生得很离奇,就象一场经过导演精心设计后拍的戏。   这样的结果,如果拍成电影一定好看,但对于我来说,却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因为它看起来太象是我精心编造的谎言。   两个交警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轮到那女的说话了。“当时雨……下得比较大……我骑得比较快……但一直是在路边……突然他从后面撞上我……我从车子上……摔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脸上很疼……用手一摸……都是血……我看到他正想逃走……就扑过去拦住他……”   她说得虽然朴素,不象我那么绘声绘色,但听起来更让人相信,而且她一路说来都是断断续续,不时露出一副很吃力样子,好象十分痛苦。让人同情之心油然而起。   “我还有一个包不见了……包里有一个手机……一只MP3……还有400多块钱……另外还有两张信用卡……一张长城卡……一张牡丹卡。”   “你醒来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我觉得自己好象陷进一个巨大的陷阱里面。   “跟你说有什么用?连撞了人都不承认,我还能指望你帮我找回皮包吗?”那女的一脸倔强的神情,这次她倒没用省略号,可能是激愤之下忘了痛苦。   这小娘皮真够刁的,给她取刁蛮这个名字也没埋没了她。   “但你别把我当财神宰啊。我还是个穷学生呢。”   “我怎么宰你了?我实事求是。”   “你要是实是求是就不会诬赖我撞的你。”   “就是你撞倒我的,我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你正想跑。幸好被我挡住了。”她怒形于色。突然之间又眼中汪汪的,泫然欲滴,手摸着太阳穴痛苦地说,“我的头好疼。”   妈的,刚才凶得象个八婆,现在装起羔羊来了。   女人一滴眼泪,抵上男人一碗口水。尽管她没掉眼泪,但两位交警同志眼中已满是悲天悯人之色。   现在这社会男人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女人则愈来愈狠,一句“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弱者”,摆出的是一副哀兵之势,其实她们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好男不与女斗。”这一句话里埋藏了男人们的多少心酸,多少无奈。   与女人斗,赢了你不是好男,一旦不幸输了――啧,连女人都斗不过,不如引刀成一快,砍下少年头。   但有的时候,你不得不与她们斗。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目前面临的就是这副欲罢不能的窘境。不与她斗,就是承认自己是肇事者。与她斗,给人全是以强凌弱的形象,没有一个人会站在我这一边,即使是上帝。   我正发着呆想着心事,看到两位交警已合上记录本站了起来。   “你好好养伤,别的事就不要多想。”他们安慰刁蛮。   我听出了言外之意――剩下的事有我们呢,这小子想赖皮,没门。   真为身为男人而悲哀啊。   我把交警送到医院的大院中,两个站住了,其中一个对我说:“这个事故我们会认真调查,查出真相的。你现在要做的是积极配合医院对受害者进行治疗……”   虽然对两位交警心有不满,但我可不敢得罪他们,只得苦笑着点头,心里明了我的金钱指数同二00一年的中国股市的命运一样了――跌跌不休。   回到挂号收费的大厅,正遇上刚才那个大眼睛的护士,我想起一件事,跟上去笑着问:“请问那位小姐后天能不能出院?”   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如果这个刁蛮后天能够出院,也许我还是可以到神农架去逍遥一下的。   那护士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我,她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一瞪就象赵薇一样,只不过容貌比赵薇差一大截。所以我没感到美,只感到恐惧,差点拔腿而起,落荒而逃。   “她缝了十几针,起码得七八天才能出院。”   七八天,我掐着手指算了一下,那就是五月四五号 了,五一长假也过得差不多了。要是去游神农架呢,已到风雨兼程往回赶的时候。   555,,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是不是因为遇到刁蛮这个霉妹的原因啊?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病房。想想要在这里泡上七八天就让我禁不住地英雄气短。   我最不喜欢三个地方,第一便是医院,到医院都没好事,不管是你自己来,还是被人送来。   第二是监狱。   第三个?第三个当然是地狱(或者美其名曰叫天堂)。   没想到终于有这么一天,要在医院度过漫长的五一长假。   进到病房时,看到那几个学生正在向刁蛮告别,陆续向外走。   有个女生却没有走,就是那个拎包的圆脸女生。“雅君……你也回去上课吧……”刁蛮说,有气无力地,全然没有了刚才与我争吵时的嚣张气焰。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有人照顾丫。”   “他,”那圆脸女生的扭头望我一眼,“只怕两天后我再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气死了。”   “你错了。”我说。   她们一齐望我。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说,“气死她不用两天,半天时间足够了。”   “你――王八蛋――”圆脸女生骂。   “你要是有胆量留在这里呢,被气死就会有一双。现在脚底抹油,就此滚蛋,还能苟延残喘,保住一条小命。”   “哼,”圆脸女生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气死我们两个?!”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我又前后接见了两批人马――忙得都快赶上那些天天接见外宾的中央领导了。   第一路是华师的,来了好几个领导,什么系的书记、主任的,我也搞不清楚。另外还有几个学生干部。   第二路是我们武大的,当然也有系书记、主任,还有我的导师,陪着他们来的还有我们班的班长、团支部书记。   两路人马一到来先是慰问,然后询问事故经过,最后是让伤者好好医治。   我这人做事一向怕重复。最典型的是前几年玩仙剑的时候,游戏途中我把李逍遥的木剑也卖了――虽然没卖几两银子。可是后来,呜呜,儿童时代的李逍遥竟然向我要木剑,我傻了眼。最后我是咬牙切齿地一路骂着一路从头开始玩的。   可是今天我不得不把这件事故的经过重复了三遍。   话说三遍,连狗都讨厌。何况是人哉!虽然能够见到这么多教授、学者是件万分荣幸的事――至今为止,我还没这么近距离地与这么名声显赫的教授进行过交流,但这种情形下的交流,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值得大书特书,专题报道。   更可气的是,我们班的班长问我野火他们三个到哪去了?“他们一大早就出来了。”班长补充说。   KAO,这三个畜生。按道理,最先到来的应该是他们三个。如果他们早点来,怎能坐视华师的几个小女生对我进行围剿?   “他们啊,”我笑着说,“才走了半个多小时吧。”我只得给他们打掩护,否则他们会死得很惨。   回过头,我看到了刁蛮正盯着我看,而那眼里流露出来的神情,当然不会是欣赏。            四、针锋相对   当房间终于再度恢复宁静的时候,我躺到床上,摊直四肢,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真累啊,昨晚先是担惊受怕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觉了,又做了个倩女幽魂般的恶鬼梦。现在一躺下来,真有“长恨此身非我有”之感了。   想起那野火那三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一定是泡网吧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那个叫倪雅君的女生拿了脸盆出去,过了一会端了冷水回来,往盆里倒了点开水,给那颜心瑶洗脸,一副体贴入微、无微不至的神情。   在做这事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朝我瞟了几下。起初还以为她对我一见钟情,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打量我几眼,但马上就否决了这个荒唐荒诞荒谬的想法,我虽然有魅力,但不至于到让女孩子一见如故、芳心蠢蠢欲动到不克自制的地步。她这样做多半是做给我看的,给我示范。   我理所当然地爱理不睬,佯作不见。   果然不出我所料,三下两下之后,倪雅君就沉不住气了,先是支使我去拎开水,又叫我拎冷水。   最后她拿起衣服出去洗。   “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突然刁蛮问我。   “住院需要登记,但你当时昏迷不醒,只好给你取了一个。”我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为什么要叫这个难听的名字?”她直奔主题。   还有更难听的我没替你取呢。我悠悠地说:“这个名字难听吗?我记得白居易有两个侍妾,一个叫樊素,一个叫小蛮。白居易为此还写下一句诗:‘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你别狡辩。”刁蛮说,“要真是好听,刚才我的同学就不会这么激动了。”   “也许她们的文学水平比较地低一点,没读过白乐天的这首诗。”   “如果你觉得小蛮好听,你就给我取个小蛮好了,为什么还要取刁蛮这个名字?”   这一下直刺红心,切中了要害。   “你当时根本就没看到我,不是放刁吗?”我坐起来,看着她。她既然公然挑战,我也就不再跟她兜着圈子玩绕口令。   她也毫不示弱:“我爬起来就看到你!”看起来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静养,她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   “真正的肇事者是出租车司机,他撞倒你以后停也没停就跑了。”   “好啊,你去把他找来,我们当面对证。”   要是我能把那个家伙找来,还用她教我?   “怎么?理屈词穷、哑口无言了是不是?”她乘胜追击,“告诉你,你得马上帮我把名字改回去。”   她有点得意地喝了一口水,却没料到被呛了一下。   “那叫温柔好了。”我丝毫不在意她的话,“不过叫温柔的女孩子太多了,尤其是在网上,我碰到几十个。”   “……”她用手拍着胸脯。   “其实刁蛮这个名字很好的啊,比起你那个颜心瑶可好多了。养在深闺人未识,一朝成名天下知。”见她无力反击,我心里十分得意,“我还没叫你给我金点子的钱呢。”   “安……安……”她用劲地清着嗓子。   “前几年报载有个美女还故意改名叫潘金莲呢。现在这社会就这么回事,不挖空心思弄点稀奇古怪的事,想出名还不简单。我帮你取这个名字,包你名声鹊起。”   她终于冷冷地说:“我不想出名,更不想凭这个出名。”   说这话时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让我的心又忐忑不安了。      门外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211,就是这。瘦狐――”嚎狼嚎叫着我的名字,和野火急冲冲地进来了。   “两位早啊。”我冲他俩笑。   “早。”嚎狼顺口说,根本不在意我口中的讥讽,走到刁蛮床前,“这位就是你有幸撞上的MM?你好,我是瘦狐的同学,嚎狼。”后面这半截是跟刁蛮打招呼。   刁蛮显然没从刚才那番激战中冷静下来,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   嚎狼回过头来对我说:“我们在路上迷路了。”   “一迷就迷到网吧里去了。”我说,“还有一个呢。”   “挂在网上呢,死拖硬拽都不肯来。还是我们两个够哥们吧。”野火说。   “哼哼……还不是想到这里来混顿中饭吃。”   “怎么这么说呢?”嚎狼说,“我们知道发生这种事,你一定心里很悲痛,后悔不迭,噬脐莫及,我们怕你一个人吃饭孤苦伶仃,借酒浇愁,特意现在赶过来替你分忧解难。”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是网吧老板打来的,说是要到医院来看看。我把病房号码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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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胡吹乱侃了一通,这时倪雅君回来了。   我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就站起来对野火和嚎狼说:“走吧,替我分忧担愁去。”   嚎狼呶呶嘴,示意我喊上倪雅君。   “倪……雅君……一起去吃中饭吧。”   “你们吃你们的。”她丝毫不买我的帐。      来到一家小店,坐下来点菜,突然见到一个美丽的身影闪了进来,是倪雅君!   “嗨,”嚎狼站起来招呼,“这边。”   倪雅君望了我们一眼,对女店主说:“我订的中饭呢。”   “好啦,在这里。”女店主把倪雅君带到厨房。片刻后倪雅君左右手拎着东东出来,望了我们一眼,趾高气扬地走出小店。   嚎狼的眼睛一亮:“有性格。”   “两个刺猬。”我说。   “什么?”   “两个浑身是刺的刺猬,哪个都惹不得。”   一会儿上来几个菜,于是我们开始倒酒。    “恭喜恭喜。”嚎狼举杯。   “大难临头,何喜之有?”   “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翘课了,两耳不闻唠叨声,六根清静。”   三个举杯,一干而尽。   “再次恭喜――两个美眉环肥燕瘦,老兄你享齐人之福。”嚎狼端起杯子。   “这一个也还过得去,躺在医院的那个实在很差劲啦。”野火说。他的脸上又冒出了几颗青春痘痘――他的脸上总会长这些东东,恰似他的女友,旧的刚去,新的又来;又象离离原上的青草,烧也烧不尽;也如他的才情,滔滔不绝,绵绵无尽。   “嚎狼我阅女无数,那个美眉容貌只在她那密友之上,最少也该在伯仲之间。”嚎狼仰头,一口把酒喝干。   我笑:“不管她相貌如何,反正我都惹不起。”   虽然看《我的野蛮女友》时,对全智贤喜欢得不得了,但也仅限于喜欢,如果真的泡上一个动不动就对你拳脚交加的女友,绝对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儿。   我内心中最喜欢的是那种柔情似水的女孩子,就象郭雨田式的,温柔而婉约。   一顿酒直喝到快两点,我掏出车票叫野火去退。   “为什么啊?”野火问。   我告诉他们我不能去了,那个女的要到五月四五号才能出院。   “你不能去我们能去啊。”野火说着把票放在口袋里。   “可是我是主角哎。”有没有搞错,我这个主角都不去了,他们还折腾什么?   “没有你,地球照样能转。没有你,我们一样可以去玩。”嚎狼说。   我晕。   “最多呢,我把车票钱给你。”野火说。   当初我请野火帮忙时,谈妥的条件便是他和女友的车票钱由我出。现在我当然毫不客气地拿回车票钱付了酒帐。回到医院,我叫野火帮我把西服拿到店里去洗:“不管干洗湿洗,洗干净就行。”   野火嚎狼走后,我对刁蛮说:“走吧,现在拍片去。”   咦,这小娘皮好象好看多了耶。哇,原来是换了衣服。果然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美靠亮妆,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衣服一换,丑小鸭变成了天鹅,虽然面容实在不敢恭维,与恐龙不分伯仲,但论背影和侧影,放眼医院,还没哪个比得上她。   “你先去排队去。”倪雅君说。   “????”我不说话,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满是问号。   “刚才我去看了一下,人挺多的。你让她站到那里不吃力啊?你先去排队,快到心瑶的时候你打手机给我。”   经过仔细检查,那个刁蛮并没发生脊椎折断之类可怕的事,这小娘皮身体还挺硬朗,这么狠狠地一撞,竟然安然无恙。   走出门诊大楼,她们在前,我在后。两个MM的背影还真是一流,尤其是刁蛮,而且她的头发也很好,象电视广告上一样地闪着柔柔的亮光。   我的脑袋中不由得又冒出两句诗来:发如飞瀑意如云,只惹相思不惹尘。   从她那翩若惊鸿的身姿来看,真象一位不沾红尘、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过下面的二句我却没来得及完成,因为这时候倪雅君回过头来对我说:“你快回房间去看看,我的手机忘在床上了,别让人拿走了。”   “要丢早丢了。”我说,但还是急忙跑回211。在刁蛮的香喷喷的床上,我找到了一只小巧精致的手机。   倪雅君进门就问她的手机还在不在。我说:“被人进来拿走了。”倪雅君脸色一变,冲到床前去找。我把手机递到她眼皮底下:“幸好我及时回来,三拳两脚把它抢了回来。”她瞪了我一眼,拿过手机:“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我说:“我到学校去了,有你在这里陪她,今晚我就不来了。”   “你为什么不来?”   “孤男寡女地不太方便。其实医院里很安全的,只要你们不胡思乱想,做恶梦梦到恶鬼僵尸骷髅……”   “呸,你胡说八道!”倪雅君打断我的话,眼中里露出恐惧之色,“……你不许走,哪里也不许去!”   想不到这些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却怕这些虚无飘渺的东东。   “开个玩笑的嘛,”我笑,看着两个惊恐万状、魂不守舍的神情,心里暗暗得意,“我晚上来陪你们就是。”   “你要是敢走,我马上就打110,说你畏罪潜逃。”   看来这个倪雅君和刁蛮是一丘之貉,否则两个也不会臭味相投、沆瀣一气了。   我还是走了出去,不过很快又拿着一大堆报纸杂志回到病房。   那倪雅君也没报警,正在与颜心瑶低声说话。两个不时一笑,笑起来都很动听,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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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那个倪雅君竟然感冒了。眼酸鼻塞,连嗓音也变了。   “喂,你感冒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当心传染给她,加重她的病情啊。”我早就想把她踢走了,现在有了这个借口,更坚定了我驱逐她的信心。   “心瑶,看来要换个人来了。”   “不用。你放心,现在我已好多了,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了。”   “OK,有什么事你就打我的手机,我叫她们来。”倪雅君拿起她的包,对我交待了注意事项,主要是关于吃饭方面的事,啰七八嗦地说了半天,弄得我头昏脑胀。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刁蛮说她头疼,医生要她去做CT。我只得去交钱,陪她去做CT。结果也是虚惊了一场。   回到病房,护士来给她挂水。过了一阵,刁蛮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看看时间还早,我跑到护士那里,对护士说我有点事,要到学校去一下。麻烦她照应一下病人。   我没去学校,在医院附近找到一个网吧。上了网,打起了游戏。   遇到不高兴的事我就上网打游戏,发泄发泄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当然只能在网络里拿了刀子猛砍别人,要是真的拿了刀子去大街上乱砍一气,那是活得不耐烦,自寻死路。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我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想到过死,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准备付诸实施。   很快就沉浸在网络中,肚子饿的时候,我叫老板拿来碗装方便面,用开水泡了一下,开始吃起来。面条吃了一半,才想起医院里的刁蛮。我一看时间,已经一点二十六分了。糟了。   回到医院,已挂完水的刁蛮劈头就说:“你要饿死我啊。”   “我去借钱去了。”我在路上就想到了应对之策,“我的钱已经用光了。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饿得没胃口了。”   要是倪雅君那小娘皮在就好了。有她在,刁蛮的中饭晚饭根本不用我操心。看来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利必有一弊。   不过后来她还是吃了我回来的路上买的肯德基――总算没辜负倪雅君对我的殷殷期望,她的留言有一句就是“顿顿要有‘ji’哦”――肯德基三个字里面也有“ji”哦。   次日下午,野火来向我告别,临走时说:“我们走了,你就在此安息吧(我刷地亮出拳头,摆出“亢龙有悔”的架势,他急忙补充)――安心休养生息。”   我还是给了他一拳,虽然没用上全部的内力,不足以置他于死地,却也疼得他啮牙裂嘴,眼睛鼻子挤在一起。   “好小子,一个个重色轻友,把我孤零零地一个人抛弃在这里。”   “我们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那小妞单对单地交流。”   “她?送给我我还嫌丑呢。”   “为人呢,要想得开一点,想想总比面对一个老太婆要好得多吧。”   “没什么区别。”我说,想到他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游山玩水,而我却要在这里苦守,心里不由得恨意顿生。   把野火赶出医院后,我回到病房。   “我要喝水。”刁蛮一边说,一边要坐起来。   我把手中的娃哈哈纯净水往床上一丢,本来凭我高超的球技,可以把瓶子丢在她的胳膊上然后掉在床上的,但她这时身子正往前,水瓶无巧不巧地砸在她的胸脯上(好想希望自己是那个水瓶喔――尽管这小妞人长得不咋样,可是她的胸脯@#¥%^&*)   “你这是什么态度?”她怒目圆睁。   “你要喝水啊,我这不是给你吗?”我心中一腔怨气正无外发泄呢。   “你喝过的水叫我喝?”   “我喝过的你为什么不能喝?我又不是同性恋、性滥交,不会有艾滋。”   “你――-”   “我怎么?我还没嫌你嘴上的口红臭呢。”   她气愤地一掀被子,看模样是想爬起来找我算帐。   可能是我刚才一时激愤,瓶盖没盖好,结果她一掀被子,娃哈哈变成了哗啦啦――水直往外咕嘟咕嘟地冒。   我急忙抢上前去抓瓶子,才抓住一点瓶口,突然她一脚蹬在我的腿上,我猝不及防,往后急退两步,瓶子向外飞出,砸在墙上。我的两腿碰到身后的床沿,身子一仰,倒在床上。   愤怒之下,我腾地跳起来,冲到她床前。那小妞正坐在床上,向我怒目而视,一副刘胡兰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样子。我伸出巴掌就要拍下去。   “喂,你在干什么?”门口传来护士的惊叫。   我本来就只想吓唬一下她,听起护士的叫声,便放下巴掌。   “你怎么打人啊?”那大眼睛小护士一边走向刁蛮,一边说。   “她踢我。”我辩解说。   “我要喝水,他不肯给我倒,还把自己喝过的矿泉水砸到我身上叫我喝。”那小妞站在一边,我看到她胸脯一起一伏。   “他有没有打到你?”   “没有,”刁蛮摇摇头,突然之间声音就哽咽起来,“要是你不喊,他就打了。”   “我根本不想打你,只不过想吓吓你。”   那大眼睛小护士把湿了的床单揭了下来,呵斥了我几句。   “你怎么光帮她说话?”我说。   “本来就是你不对,她要喝水,身体不方便,你不能帮她倒?”小护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再说人家是女孩子,被你撞伤了,就是发点脾气,你也应该让着她。”   “不是她诬赖我,我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吗?”   大眼睛小护士在门口站住。   “这位小姐对你还不错了,也没把家里人叫来这里吵闹。你看看隔壁房间,闹成那个样子……”   “是啊,非要把我家里喊来,弄得他焦头烂额,他才舒服。”刁蛮恨恨地说。   “你喊啊,你以为我怕了丫?”其实我怕得不得了,但这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以为我不敢喊啊?!”刁蛮气呼呼地往外走,“我这就打电话去,叫我家里人坐飞机过来。”   “喂,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较什么劲啊?!”小护士显然不愿扩大事端。   “你别拦她,你让她喊去!”我见小护士这态度,得寸进尺地说,“坐飞机算什么,有本事坐坦克、坐航空母舰去。”   “真喊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小护士瞪着我,“你再这样气她,让她病情加重,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还武大的学生呢!”刁蛮愤愤地说。   有没有搞错?我蛮不讲理?!而且武大的学生怎么了,武大的学生就该任人宰割?   “我不过是看他跟我一样,是个学生,想让他少花点钱,哪知道他一点都不领情!”那小妞还在那里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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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护士劝她:“好了,你也消消气。再这样激动,万一头上的伤口破裂,可就难办了。”走过来对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呢,就向她道个歉。”   “为什么要道歉?根本就不是我撞她的。”我说,“本来明天我和朋友去游神农架,给她一搅,全泡汤了。”   “我还和同学去游三峡呢。”刁蛮说。   以为老子说谎啊。“我票都买好了,就是去买票回来时撞的――不,看到你被一辆出租车撞的。人家准备给我介绍女朋友。”   “我们学校一大帮男生都邀我去旅游,有的邀我去峨嵋山,有的邀我去九寨沟,还有的邀我去张家界。现在倒好,哪都去不了?”   嘿!说我会唬人,这小妞看起来比我更能。   “好啦,好啦,两个都别斗嘴了。”小护士息事宁人地说,“你们两个呢,一个是英俊潇洒,好象黎明刘德华,一个是美丽漂亮,好象周迅张柏芝。”   我忍不住笑起来,那小妞也笑,才笑了一下,眉头又皱了起来。   小护士也笑:“不过现在两位既然到了这一步,也只能一个安心养伤,一个好好地服侍。再说我们医院环境也还不错,又安静又优美,就当在这里疗养好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变小了,好象也好看了一些。   刁蛮说:“我也没指望他好好地服侍我,只要不把我饿死就够了。”    我想起昨天中午的事,“饿两顿会死吗?我那次泡在网吧里两天就喝了三口水也没死……饿上两顿权当减肥。”   最后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我也没道歉。   大概四点钟,那个倪雅君来了。“心瑶,他有没有虐待你啊?”   仰躺在床上的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心脏不规律地跳起来。同时在心里做好了一级战斗准备。   “还好。他没怎么样我。”   哼,算你识相。我把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你呢,怎么样?感冒好没好?”刁蛮问。   倪楚君说她挂了两天水,感冒全好了。   “其他人呢?是不是出去玩了?”   “有的回家,有的出去玩了。”   “你怎么不去啊?你的那个青蛙王子不是约你去游三峡的吗?”   “不去了。”倪雅君说,“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去玩你的。”刁蛮说,“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真的假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去吧,机会难得哦,当心被人家抢走。”    “那我走了啊,”倪雅君朝门外走,“对了,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就打电话回家去。”说这话的语气,就象夫妻吵架时,帮女方的一方说: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回娘家去。   走到门口,她喊我:“瘦狐,你出来。”   “喊我出去干什么?有话就在这里说。”我说,“事无不可对人言。”   “你出来不?”   我摇摇头,走了出去,犯不着和这些小女生计较。   跟着她走到医院门口,我站定了:“说吧,有什么遗言――临别赠言。”   “心瑶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你要是不好好地待她,回来我找你算帐。”她威胁我。   我才不怕呢:“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把她饿死的。”   她忽然变换了口气:“你别再气她。她还在养伤,不管是不是你撞的她,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你先让她安心把伤养好再说。行不行?”   我这人心软,她跟我来硬的,我一点都不在乎,但这两句,却让我很是感动了一下下。   “自从认识你以来,就这两句话最中听……你放心地去吧。”   “那88啦……”   “88,一路顺风……又顺雨!”   她已经走了两步,听到这话,回过头来一笑,嫣然地一笑,然后转过身去,满身青春地走进潇潇的风雨中。   那一刹那,我发现这个小丫头还是比较可爱的,若能与她去共游三峡,也是美事一桩。   可惜,我只能陪着那个鼻青脸肿、满脸血痂的小娘皮度过这个美妙的假期。      晚饭刁蛮吃的还是鸡汤。她的胃口倒挺好,要是叫我连续几天吃这一点辣味也没有的鸡汤,真会象李逵、鲁智深、张飞、程咬金那些好汉们骂上两句:嘴都淡得出鸟来。   吃过饭后,她听了一下MP3(下午倪雅君给她拿来的),然后就睡了。   我又忍不住溜出医院,跑到网吧,一直玩到深夜十二点四十。回到病房,轻轻地推开房门,探头一看,一片安静,那个臭小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舒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突然那边床一响,我吓了一跳,只见刁蛮那小娘皮坐了起来,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早,早上好。”我心虚地打招呼,象一个深夜回家被妻子发现后惶恐不安的丈夫。   “把手机给我!!!”她怒形于色,声色俱厉。   “干什么啊?”我明知故问,脸上陪着笑。   “我打电话回家。象你这样服侍我,我迟早一天会被人杀死!”   “谁会没事跑到医院里来杀人啊?”我脸上还是笑,希望用满脸的笑意消除她满腔的怒火。   “你不给是不是?”她掀被下床,趿上拖鞋,就向门外走。我急忙拦住她。   她侧过身想冲出去,我拉住她的手。   “你放开我!!”她用劲地挣扎。   “你到哪去?”我没再笑,因为这招“美男计”不管用,当然就抛而弃之。   “我到外面去打电话。”   “商店都关门了。”   “我打的回学校宿舍去打。”   “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不再早出晚归,不是,不再晚上去打游戏。”我妥协了。   “你先放开我!”她说。我突然发现她脸上已是通红。   原来我刚才慌乱之下已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我急忙松了手:“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过,拥她在怀的感觉真的很好哎!可惜刚才情急之下只顾劝说她,丝毫没有去体会那种感觉。   刁蛮沉下脸,露出一副被搔扰后很不爽的样子,转身回到床上,躺下来盖上被子。   她的反应和举动让我的情绪一下子跌到了冰点。   我看过多少电视和电影,那上面的男女主角(不管以前是有情的还是有仇的,或者风牛马不相及的)这么无意中搂抱在一起后,突然之间就被对方的眼光所吸引,两人的眼睛就象磁铁一样地粘在一起,然后女主角就会仰起头去,微微地合上含情脉脉的眼睛,微微地翘起鲜艳欲滴的红唇,接着男主角微微地低下头去,把他的嘴唇慢慢地靠在女主角的红唇上,突然之间女主角激情爆发,双手倏地伸出,象蛇一般地搂住男主角的脖子,红唇用力地吸吮着男主角的嘴唇。   最后,下一个镜头出现的两种情形,一种是男女主角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当然被子或是毯子一般都盖到两点以上),一副激情过后的表情……   另外一种是天亮了,男女主角开始穿衣服……   不管是哪种情形,都是不错的结局。   可是我……   我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床上。   直到我刻毒地找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她一定非常清楚地知道她脸上有多恐怖,就算她合上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翘起那吓人的嘴唇,我也绝对不会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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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便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但明亮的灯光提醒我,必须先关灯。我只得起身去关灯,扭头望了她一眼,只看到她如瀑的黑发,突然之间就把那首诗完成了:   发如飞瀑意如云,只惹相思不惹尘。   无缘入爱凭谁诉?深恨明月不解情。   怪事啊?看到这小妞以来做的两首诗都是与事实严重不符,第一首是看到她扎的马尾,却写成了“长发飘飞美煞人”。这一首,明明是冷雨凄风的晚上,却写成明月夜。而且竟然写成“无缘入爱”,我和她?算了吧。   心里蓦地想起郭雨田来,对了,我这是为她而写的。我和她才算是无缘,明明可以一起去游神农架的,被这刁蛮一搅,这事才泡了汤。   明天他们就出发了。今天晚上我应该去看一看她的。想到郭雨田的花容月貌,心里不禁一阵柔情激荡。              五、喷水女郎   “早饭在这里。”我把买的豆浆和小笼包放在床头柜上,“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去有点事。”   “干什么?”刁蛮冷冷地问,伸手拿起装小笼包的塑料袋。   本来我不打算把此行目的告诉她的,以免伤她的心(当然这种担心是建立在一个假设的前提上,这个前提呢,就是她对我有好感,而且是很有好感)。但想起昨晚她对我的态度,还是忍不住想打击她一下子:“去送未来的女朋友。”   她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嚼了两下,淡淡地说:“那快去啊,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呀?当心迟了,车子开了。”   她的反应和不紧不慢的口气让我心中更加地气恼和气馁,如果她象电视电影上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地酸溜溜地冷嘲热讽一通,或者大发脾气地摔包子掷豆浆,都会让我对自己的吸引力信心大增。   看来她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我愤愤不平地想着,走出病房,这个刁蛮真是有眼无珠,连我这么有型的才子帅哥都看不上。   赶到车站,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野火等一行人逶迤而来。   大家都是一副外出远行的装束,一身运动服的郭雨田,别具一番神韵,一样地让人为之着迷。   我不敢多看,在没有搞定之前,象猪哥一样色迷迷地看美女是会让她反感的。   于是我就往旁边看,看到那四个男生,一个是野火,一个是嚎狼,一个是野火的老乡,另外一个不认识。   进到候车室,到处都是人。东拉西扯地聊了一阵,开始检票进站。   看着郭雨田俏丽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心里涌起了一阵悲伤,怅怅然若有所失。   正是:风潇潇兮汉水寒,美女一去兮我孤单。   走出车站等公车,车到来时才发现自己等错了车子。      回到医院,看到刁蛮,突然想起胖子老板打电话的事,骂了一句:“这个死胖子,前两天就打电话来说要到医院来,到今天也没有踪影。”   “什么胖子?你说那个网吧的老板啊,他来过了。”刁蛮说。   “来过了?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吗?”   “前两天,就是那天你们三个一起到外面吃中饭的时候。”   “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   “好……好……”算了,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本来想问问她,那胖子来到这里有何言论,但瞧她那副爱理不睬的德性,再想想胖子除了国骂三字经比我骂得更大声、更顺口以外,也不会有什么真知灼见,就打消了问她一问的念头。   躺到床上,我开始构思自己的武侠小说,那是一部长篇武侠小说,正在几个网站的武侠论坛中连载。   写小说的唯一的快感就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编排人物,叫谁死谁就得死,生死大权,全操我手,过瘾啊过瘾。   那个叫欧阳芃的四号女主角不听话,老惹“我”这个一号男主角,没关系,啪啪打她两个嘴巴,不服?还敢骂“我”,长剑一挥,血光四溅,一条胳膊从她身上分离――不对,不对,还没到让她残废的时候。   “我要吃荔枝。”一声吆喝打断了我的思路。   “他妈――”我恼火地想骂上两句,才想起隔床的是一位女生,于是把“的”字硬生生地留在了嘴边,集中精力努力去找寻被刁蛮打断的思绪。   “我要吃荔――枝――!”刁蛮更大声。   “自己买去。”我忍住心头的怒火,要是我有凌空点穴的本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她两下,叫她有口难言。   “我要能去我还会喊你?”   我扭头一看,她正在挂着水。   我只得从武侠梦中醒来,到外面去买荔枝。“还有西瓜。”她补充。   买来荔枝和西瓜后,按照她的意思,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把荔枝剥了皮喂给她吃。   经过两天多时间的休养,她脸上已消肿,但嘴角唇间的伤疤仍然只可远观,不可近看。所以我的眼睛只看她的头发。她好象也明白我的意思,嘴角浮起一丝讥嘲的笑。   吃了七八颗荔枝后,她要吃西瓜。又没有刀子,我本来准备拿饭勺子剖瓜,被她呵斥住,无奈之下又到外面买来一把刀。切开之后,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吃。想不到我瘦狐竟然沦落到这一地步,做起了孝子贤孙来了。   要是她是郭雨田,这么一勺一勺地喂,我倒是求之不得。   如果有幸喂郭雨田,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所谓三生有幸,蓬筚生辉。   今日摧眉折腰喂刁蛮,那是前世作的孽,所谓虎落平阳,流年不利。   她还不满意:“这西瓜怎么一点都不甜?”   “小姐啊,现在这时候还不是吃西瓜的时候。这种西瓜先天不足,就象一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女,虽然脸蛋讨人喜欢,但不免泛着几丝青涩味。”   “西瓜是西瓜,你别把它和人绞在一起行不行?”她显然对我这种比喻很不乐意。   “行。”我爽快地回答,“那就说点专业的,西瓜品质优劣的标准一般是口感和糖度,主要看西瓜的纤维含量、水分含量、糖分含量等指标,西瓜不好吃,主要是不甜、不脆。西瓜的糖度要达到14%才比较甜,现在西瓜的糖度一般只有10%左右。不脆的原因是西瓜的纤维含量比较高,水分少。”   “嗬嗬。”她笑,皮笑肉不笑地笑。   接下来我告诉她西瓜口感下降主要受品种、肥料、气候、土质、采摘时期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并且把每一个因素的影响分析给她听。   听完后,她笑笑:“我还以为你会掰出一套西瓜哲学来呢。”   “什么西瓜哲学?”   “就是象《第一次亲密接触》里轻舞飞扬的‘咖啡哲学’和痞子蔡的‘蓝色力学’。”   “那让你失望了――我没看过这东东。”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那神情就象金迷没看过《天龙八部》、基督教徒没读过《圣经》一样:“真的假的?”   “真的啊,没看这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为什么要骗你?!”   “行啦。我不吃了。”她拿起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唇。   “才吃了这么一点点啊,真是暴殄天物啊。”   “那你吃啊。”   我看了看手中的西瓜,实在舍不得把它放到垃圾堆里去,于是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当西瓜被吃成头盔状时,我走出去把它扔到垃圾堆,回到病房,见刁蛮已挂完水,正坐在床上,拿着镜子对着看,纤纤细指在伤疤上摸来抚去地。   “喂,你不能动手去揭啊。”   “要你管。”她恨恨地说,少女的脸,说变就变。   “到时候你留下伤疤别怪我。”我善意地提醒。   她迟疑了一下,突然哇地哭了起来,   “喂,你又怎么她了?”门口传来大眼睛小护士的声音。   怎么每次这小妞犯贱的时候,这个小护士就出现了?好象专门守在门外监视我似的。   “我没怎么她?她自己照镜子,照着照着就哭了,大概是感怀身世吧。”   “我被他一撞,破相了,叫我以后怎么见人?55555”   “你的伤口可以痊愈,我呢,我找谁诉苦去?”我在心里说。之所以在心里说,是因为一说出来,这小娘皮一定会和我辩论一番。我不想多费口舌。   小护士走到刁蛮床前,安慰她:“你的伤并不很严重,应该不会留下伤疤。”   “真的?”   “拆过线后会有一些痕迹,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的。”   我转身出了病房,来到网吧。我想看看“咖啡哲学”和“蓝色力学”是怎么回事儿。   记得当初野火他们看《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只是薄薄的一本,凭我看武侠小说练出来的囫囵吞枣、一目十行的功夫,看完大概花不了半个小时。   在网上搜索到这篇小说,花了三分多钟的时间。   一看之下,才知道这东东能够风靡天下,赢得网恋男女心,还是有它的道理的。   很快我就被它吸引了,竟然一字一句地细细拖读(用手指拖动光标阅读),看得我时喜时悲。到了第十节,痞子一踏上飞往台北的飞机,我的眼中就有点湿湿的了。接下来一种悲恸紧紧地攫住我的心,我忍不住地想哭。   越往下看,我就越感动――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感动。真想大声地哭出来,但那一定会让人笑死的,所以我捂住了嘴和鼻子,轻轻地抽搐。   朦胧中看到眼皮底下有什么东东,我用手指头把眼角的泪水擦去,看清楚那是一方洁白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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